獵鷹的守護天使 第三章
    ‘杜大哥……我以為……’楊婉菁失神地低喃:‘我以為你已經死了!’當年她們舉家離開台北之後沒多久,她在報紙上看到杜立風死於一項軍事演習的意外,雖想要前去祭悼,卻被軍方給拒絕了。當時她還為此哭了兩天,沒想到早已死去的人,居然又出現在眼前。

    像是從地獄回來復仇的鬼魂!

    ‘沒錯!杜立風已經死了。’他陰森地冷笑著,‘我現在不過是一縷從地獄回來復仇的幽魂!’

    ‘杜大哥,我——’森冷的語氣令她暗暗的發抖,她知道站在眼前的這個人再也不是從前那位對她呵護備至的杜立風了。

    看著她發抖恐懼的模樣,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像是狩獵者正在打量陷講中的獵物,他知道她絕對跑不出他的掌握,現在的問題是——他該從哪裡開始一寸寸地凌遲這個他早想除之而後快的女人?

    ‘不要再那樣稱呼我了!’杜立風嘴角彎成一抹殘虐的笑容,輕輕的說道:‘獵鷹是我目前的代號。’

    她像要窒息般地問道:‘代號?’

    ‘鬼魂是不需要名字的。而對於一個將死的人,你也不再需要這個了!’他伸手奪走她抱在胸前的畢業證書,當場撕成碎片,看到她倏然慘白的臉色,他笑得更加愉悅了。

    楊婉菁呆若木雞地看著他嘲弄地將碎紙片丟到她的臉上,覺得她的心也隨之跌入了深淵,她試圖開口,‘杜大哥,我——’

    ‘錯!’他順手打了她一個耳光,力道不重像是存心侮辱般,‘杜立風已經死了,叫我獵鷹。’

    ‘獵鷹!’

    一陣椎心刺骨的疼痛令她閉上了眼,眼前的人性情殘酷,早已不是她記憶中的杜立風了。

    他是魔!在與魔鬼交易後放棄人性而返回人間復仇的魔魅。

    獵鷹低低地笑著,伸出雙手從她的頸側滑入她濃密的發絲中牢牢地扣住她的頭顱。

    ‘你知道我為什麼直到現在才來找你嗎?’他低下額頭抵著她的,用寒冷的聲音輕輕地說道:‘因為我要毀了你,在你正要開拓人生的時候,如同你當年毀了杜立風一樣!’

    楊婉菁深深地戰栗了,那雙猶如冰塊雕刻出來的手正牢牢地扣住她的後腦,幾乎將她的腦細胞給凍結了;如此冰冷的溫度令她不由的懷疑眼前的男子是否真是剛從冰寒的地獄中回來復仇的鬼魅,而她也清楚的了解到,他將要索取的代價,不是她能以命償便能作罷。

    楊婉菁被架上他的車,頭戴著黑色頭套,雙手被綁縛於身後,她不知道杜立風會將她帶往何方?但在高速行駛中的車子和他一路上瘋狂閃避障礙物的方式,不禁令她懷疑這是否是一輛直達地獄的專車?過高的車速與未知的恐懼令她難過得想尖叫,但是她又擔心因此刺激了他導致更不堪的後果,只好緊緊咬住下唇以防止幾乎發出來的尖叫。

    終於,一陣緊急煞車結束了他們的旅程,獵鷹冷漠地看著楊婉菁因為緊急煞車而重重地撞上前方的擋風玻璃,她悶哼了一聲,疼得縮成一團。

    現今的獵鷹早已不會為楊婉菁所表現出來的痛苦而有任何感覺了,在過去的八年裡,他已不知有多少次冷眼旁觀他人的生命消逝;早年父親過世的傷痛,加上日後一連串非人的磨練,已經逐漸將他屬於人性的那一部分給消磨殆盡,有時面對著鏡中的面孔,他也常懷疑自己究竟是人還是魔?

    他粗暴地將楊婉菁拖下車,一路押著她上了閣樓,才取下她的頭套。

    長時間置於黑暗中,突如其來的亮度令她不適應地瞇起了眼,默默地打量這間簡樸狹小的房間,除了雙人床和衣櫃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家具了。

    這便是囚禁她的牢籠了嗎?他會怎麼對待她呢?

    獵鷹手一推便讓她重重地摔在床上,她慘白著臉雙眼緊閉等待厄運的降臨。

    ‘為什麼不反抗?’豬鷹冷颼颼的聲音令她無法控制地顫抖著。‘這麼快就投降了嗎?’

    楊婉菁張開眼睛,試著冷靜地說道:‘我反抗的話……你就會放過我嗎?’

    ‘當然不會!’他站在床沿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只不過你完全不反抗實在沒什麼樂趣。’

    ‘你究竟是為了想報復才綁架我,還是為了樂趣?’

    ‘都是。在報復的過程中當然也要娛樂自己。’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你看錯了!’一直沒有溫度的聲音透漏出一絲怒氣。‘就如同我一直沒認清你那般。’

    ‘杜大哥,我知道當年——’

    ‘我說過別那樣叫我!’他失控地一拳擊在她頭側的床墊上。‘你竟然還敢再提起當年?既然當年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們不妨再重溫舊夢一番,畢竟我對當年的經過根本毫無印象。’

    他毫不客氣地撫弄她的身體,似乎是想測試她的敏感度,見她不聽話的掙扎,他索性跨坐在她的大腿上;沉重的壓力差點令她窒息,雙手被壓在身下讓她完全動彈不得,更別想掙扎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豬鷹將胸前的鈕扣—一扯下,看見逐漸裸露的肌膚她羞赧的想找個地洞鑽,當她感到冰冷的空氣吹拂著她的雙峰時,她只能夠逃避似的閉上雙眼。

    豬鷹牢牢盯著她的雙峰不放,那是一對形狀完美的乳房,豐滿、結實,紅艷艷的乳頭像兩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他神色復雜地瞥了楊婉菁一眼,像是要測試她雙峰的飽和度般地伸出雙手,不斷地捏擠著她的雙峰,直到她忍受不住開始喊疼為止。

    ‘啊!痛——’

    他陰沉的眼神令她住了口,盡管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身上,但她敢保證他眼裡的火苗絕對與欲望無關,他緊盯著她的眼睛,掀起她的長裙,一手探入她的底褲,修長的手指滑過輕顫的花核,在她最沒有防備的一刻,猛然探入她的花徑中,觸摸到那層彈性的薄膜。

    她忍不住尖叫:‘不要!好痛——’

    ‘你還是處女!’他狂猛地怒吼,沒想到當年的他竟然被欺騙得那麼徹底。

    ‘我……我……’困窘、疼痛、害怕交織在楊婉菁蒼白的臉上,天!他甚至於沒有意思撤出他的手,直接用這樣難堪的姿勢來逼供。

    ‘你連一片處女膜都捨不得犧牲就敢誣告我強暴?’他幾乎要在狂怒中扭斷她的頸子。‘以你當年未滿十六歲的年紀,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大包天。’他粗暴地又探入一指,楊婉青忍不住痛得尖叫。

    ‘其實……我……我們……也沒想到會那麼順利。’她痛得渾身打顫,眼前難堪、痛苦的狀況令她恨不得立即死去。

    ‘沒想到我們父子倆居然敗在如此拙劣的手法上。’他無法置信地干笑著,‘當初我爸爸如果要求你去做檢驗,你們打算如何自圓其說?’

    她萬分堅難地開口說道:‘我……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在那種情況下,去面對醫療檢驗的難堪。’

    接下來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楊婉菁感覺到探入體內長指的溫度正慢慢下降,

    手指上傳來的寒氣令她顫抖,像是過了一世紀的時間,楊婉菁幾乎以為他們會就此凍僵,終於,豬鷹放開她站起身來。

    ‘看來你們在動手前已經徹底的研究過我了,這一切是否都是你母親策劃?還是你那一票狗親戚?你們怎麼不干脆連我也一起除掉?難道沒想到我日後會對你們采取報復嗎?’

    ‘你父親的死是個意外!’楊婉菁試圖辯解著,‘我們並不想要他死,只想讓你父親親手為我阿姨報仇,要他私下懲罰那個強暴我阿姨的人,並藉以懲戒你父親因他不當的判決而造成我阿姨的死,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殺死那個人,自己更因此發生意外而死亡。’

    獵鷹忿然說道:‘你們要我父親為你們殺人!這豈只是懲戒兩個字可一言帶過?誰付予你們判刑的權力?你們這樣做不過是更加顯示出你們的卑劣!’

    ‘我們當時確實沒有多加思考便決定以不正當的手段來替我阿姨報仇,可是會促使我做出這種決定的,卻是因為你父親自以為是的判決。’

    ‘我父親是依法行事!’

    楊婉菁忍無可忍地大叫:‘我阿姨是被你父親依法行事給逼死的!她慘遭強暴,你那做法官的父親卻以她不是處女為理由判對方無罪當庭釋放,並且還不得上訴,我阿姨……我阿姨當場崩潰,這是什麼判決?難道我阿姨活該被強暴嗎?你父親怎能以受害者是不是處女來做判決?他這不是在鼓勵男人強暴女孩子嗎?我阿姨不是處女並不表示她就是個淫蕩的女人,她原本有位相愛至深已論及婚嫁的男友,卻在婚禮前一個月車禍身亡,我阿姨哀痛欲絕,常常一個人呆坐在男友的墓前一坐就是大半天,也因為精神常處於恍惚的狀態,這才給了那禽獸侵犯她的機會,你知道她在哪裡被強暴的嗎?就在她男友的墓前,就在他們預定結婚的當天!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殘酷的遭遇!你知道我阿姨受到多大的傷害嗎?她幾乎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只是她不甘心,她不能就這麼放過那個畜生!那禽獸不僅污辱了她,也污辱了她的男友,她要那個欺負她的禽獸受到法律的制裁!結果呢?你父親卻以法律之名釋放了那禽獸,判了我阿姨的死刑!她是無辜的受害人啊!你父親為什麼要以無情的禮教道德和貞操觀念去傷害她?我阿姨在判決過後沒多久,便發了瘋,跳樓自盡。我阿姨的死該由誰來負責?’

    她跪坐在床上悲憤地瞪視著他,‘為什麼該是代表法律保護我們,制裁罪犯的法官,卻不能給予客觀公正的審判呢?’

    獵鷹冷冰冰地看著眼前試圖忽略衣衫不整的難堪,而勇敢與他對峙的女孩,她的勇氣確實是他以往從沒有見識過的,這才是真正的楊婉菁吧!她一直巧妙地隱藏了她的堅強勇敢,戴上柔弱的面具來欺瞞他。

    他冷峻地說道:‘所以你們就決定私下執行法律無法給予的正義?要當初那個釋放強暴你阿姨罪犯的法官親手殺了他?那麼我請教一下,你們又給予你們自己判了什麼樣的罪行?’

    ‘我母親兩年前便死於癌症,至於我……’楊婉菁靜靜地說道:‘我想,你已經想好了要如何懲治我了吧!不管你想要我用何種方式還你一個公理,我都毫無怨尤,這是我欠你的。’

    獵鷹諷刺性地笑了一聲,‘說的好!不過我還不急,你就慢慢地等著服刑吧!’他轉身離開了閣樓,留下她獨自面對空洞的房間。

    說是等待判決,楊婉菁卻覺得自己已經在服刑了。

    這個星期以來豬鷹將她關在這棟別墅裡,非但不得外出,還得照料他的三餐,楊婉菁不禁懷疑獵鷹是否欠缺一個免費的專屬女傭才將她綁來?

    這幾天獵鷹大多待在別墅中,經常神秘的在二樓的書房中一待就是一整天,雖不限制她在別墅中的行動,但偶爾出門時,也會先將她鎖在房裡直到他回來為止;

    他沒有再試圖傷害她,甚至還肯讓她單獨走到庭院中透透氣。

    也許是獵鷹還未決定懲治她的方式才先罰她服勞役吧!她自嘲地想;雖然還未知將會面對什麼樣的命運,但她已准備平靜地面對了,這是她欠下的債,不管獵鷹要她用何種方式償還她都願意接受,哪怕必須付出她的性命。

    現在的獵鷹冷似冰雕,渾身散發鋒利的寒氣,原來炯亮有神、閃爍著爽朗性格的雙眸,如今深沉的令人無法看清其中的情緒起伏,屬於杜立風的坦率熱情似乎已經消失,像是被某個從地獄脫逃的惡靈附了身般,不但本質改變了。連外貌也不盡相同。

    楊婉菁有時不禁對著他那綹垂落額前的白發發呆,以他目前的個性來看,應該不是為了趕時髦才特地染白,但他那一綹白發是怎麼來的? 此刻的獵鷹正悠閒地坐在沙發上,一邊啜飲壞中的美酒,一邊看著手裡的雜志,

    楊婉菁幾乎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像是當年他陪伴她讀書的時候。

    ‘我發現你絲毫沒有逃走的意思。’豬鷹忽然開口,嘲弄地看著她被逮到發愣時的慌亂。

    他故意放任楊婉菁在別墅內行動,藉以考驗她是否會乘機逃走。當然若被他逮到了少不了她好受的了,只是沒想到楊婉菁居然就乖乖地住了下來,這幾天楊婉菁

    大都待在屋子裡,最多只是到庭院中整理花圃,又毫無異議的替他張羅三餐,也從未試圖從言談中套問離開的路徑。或許是她夠聰明,雖然她並不清楚別墅的位置所在,但地處偏僻是顯而易見的,放眼望去看不見其他的住宅,若是想靠雙腳逃離,只有讓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界。

    楊婉菁定了定神說道:‘我知道除非你願意放我走,否則不管我進到哪裡你都會再把我抓回來。’

    ‘你聰明的知道不該捋虎須。’他狀似遺憾地說道:‘真不知道我當初怎會錯認你是那種天真無邪的女孩。’

    楊婉菁低聲說道:‘我很抱歉當初那樣欺騙你,我真的不想傷害你,但卻傷你最深。’

    獵鷹冷冷地看著她,‘從你開始欺騙我時,就已經在傷害我了。’

    ‘我……我很抱歉!’

    ‘有時候一句抱歉並不能彌補什麼。’

    楊婉菁勇敢地直視著他,‘我知道這不能彌補什麼,也不奢望你會因此放過我;我只是必須對你說出我的歉意,如果你在懲罰過我之後能夠回復像從前那個熱血沸騰的杜立風,我隨你處置。’

    獵鷹嗤笑了一聲,‘笑話!你現在人在我的手裡,當然是隨我處置。’

    ‘我不希望你用恨毀了你自己。’她略微急切地看著他,‘我不在乎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因為那是我咎由自取,但是不該也毀掉你,那太不值得了。’

    ‘你現在該擔心的是自己而不是我。’他冷笑了一聲,‘或許這是你以退為進的伎倆?’

    ‘不!不是的!’她搖著頭,‘我已經清楚的了解到復仇並不能獲得心靈上的平靜,只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沼中,我不希望你一直這樣封閉所有的感情,張牙舞爪的面對每一位接近你的人,這樣的你,讓我看了好心疼……’

    獵鷹沉下臉斥喝著:‘住口!別以為你這樣就能讓我心軟,你再繼續說下去只會一再提醒我當年你是如何欺騙我,這樣只有讓我更恨你。’

    ‘我無意讓你心軟,你也可以繼續保持對我的恨意。’楊婉青平靜的說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對我的恨擴展到所有的人,那會讓你一輩子都無法快樂,雖然你曾經受到極大的傷害,但是沒有必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當時的痛苦,為何不放過那段傷痛?你故意染白的一綹發絲,是代表內心那道看不見的傷痕,好時時刻刻提醒你的恨嗎?’

    ‘閉嘴!’

    他狂怒地將手中的酒杯砸向她,玻璃酒杯擊中她身邊的牆壁,玻璃碎片劃傷了她的臉頰,其中一片劃過她的眼瞼,險些毀了她的左眼,她痛叫一聲捂住半邊受傷的臉頰,沿著指縫滴落的鮮血顯得觸目驚心。

    獵鷹似乎也怔住了,他神色復雜地看著她,像是有些後悔,又像是在猶豫是否該為她療傷,但是一察覺到從廳門傳過來的聲音,立刻讓他迅速地回復原來冷漠的神情。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敢這樣對你說話;小妹妹!你真的很勇敢。’慵懶的聲音打破了僵凝的氣氛,楊婉菁回頭一看,一位身著紅色套裝身段惹火的年輕女郎斜倚

    著木雕的廳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你知不知道他那一綹白發是他的禁忌,上一個取笑他的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呢!’

    獵鷹冷冷地說道:‘你准備當下一個嗎?’

    紅衣女郎媚眼一轉,‘你打算照顧我一輩子嗎?’

    豬鷹愕然說道:‘什麼?’

    紅衣女郎撩起耳邊的長發嫵媚地笑著,‘我就靠這張臉騙吃騙喝,被你毀了容,我當然只有靠你養咯!’

    獵鷹依舊冷冰冰地說道:‘憑你火狐的身手還有人傷得了你嗎?’

    火狐媚笑著說道:‘如果有你伴我一生我倒願意犧牲。’

    看著艷麗的火狐輕松自然地開著獵鷹的玩笑,楊婉菁心口感到陣陣刺痛,他們……應該認識很久了吧!否則火狐絕不敢開這樣的玩笑,而獵鷹更不會顯得如此無可奈何。

    ‘小妹妹吃醋了嗎?放心!我只是開開玩笑,跟他一起生活就好像每天抱著冰塊一樣,姐姐我可是很怕冷的;來,讓姐姐看看你的傷。’火狐拉著她坐上沙發家看她的傷勢。‘哎呀!這麼漂亮的臉蛋竟然傷成這樣,獵鷹,你未免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還不快去拿醫藥箱來!’

    獵鷹不悅地說道:‘誰教你多事的?’

    ‘沒辦法,我一向最善良,見不得純真可愛的小朋友受苦。’她打開皮包掏出紙巾替楊婉菁擦拭臉上的血跡。‘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拿醫藥箱。’

    獵鷹發怒了,‘告訴你,那不關你的事,我要的資料留下,你馬上就可以走了!’

    火狐看都不看他一眼,毫不在乎地說道:‘難道你想親自替她療傷?小妹妹細皮嫩肉地,待會兒讓你粗手粗腳把傷口越弄越嚴重那還得了!你不讓我替她療傷,你也別想拿到你要的東西,我們慢慢耗吧。’她索性自動去浴室端出一盆溫水來清洗楊婉菁的傷口。

    ‘你——’豬鷹氣得牙癢癢,但為了早點請走這個瘟神,他也只有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找出被他閒置已久的醫藥箱。

    火狐小心翼翼的用溫水清洗楊婉菁臉上的傷口,確定沒有玻璃碎片嵌在傷口上後,才輕柔地為她塗上藥膏。

    ‘還好只是輕傷,應該不會留下疤痕,只要注意傷口不要碰水,過幾天傷口就可以愈合了,幸好沒傷到眼睛,不然就麻煩了。’她從眼角瞄到獵鷹關切的眼神,忍不住偷偷地笑了笑。

    獵鷹瞧見她嘴角的笑意不禁惱火的粗聲道:‘你到底有完沒完?你要繼續饒舌的話,東西先給我。’

    ‘好好好!你去忙你的,這裡我很熟,不必招呼我了,有問題再說。’她從皮包裡取出一張光碟片交給獵鷹,知道他這一忙至少也要大半天才停得下來。

    楊婉菁看到獵鷹粗魯的奪走火狐手中的光碟片,一臉生氣又無奈地將自己關進書房,似曾相識的情形讓楊婉菁看了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火狐看見她落寞的神情,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楊婉菁吧!’

    楊婉菁愣了一下,不安地道:‘……是的。’

    ‘放心!我不是要來跟你翻舊帳,因為那根本不干我的事,不管你曾經對獵鷹做過什麼,只有他才有資格對你興師問罪。’

    ‘那你……’

    火狐一邊收拾醫藥箱,一邊說道:‘獵鷹那一綹白發,說起來還與你有關,在我看來,那像是一道記憶的傷口:那道傷痕應該是從你開始,到他父親死後,當他守完父喪的七七之後,頭上就多了這麼一綹白發了,此後他便將之視為仇恨的標記,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對他提起,畢竟他父親的死與你脫不了干系。’

    看起來,火狐似乎對她與獵鷹之間的過往了如指掌,是獵鷹告訴她的嗎?能夠對她說出這些往事,他們該是相當親密的伙伴吧!火派會責備她嗎?

    楊婉菁不安地低下頭,‘我……我傷他很深。’

    火狐忽然問道:‘你的心裡是單純的內疚還是因為愛?’

    ‘我……’愛?是愛嗎?還是出自於歉意?

    ‘算了!你不必告訴我。’火狐搖搖頭?‘你跟獵鷹之間的糾葛只有你們自己才理得清,但是你最好有心理准備,他已經不是你曾經認識的那個人了;對你,他只想復仇,即使他心底仍然殘留對你的愛意,他下手時也絕不會心軟,所以你最好不要愛上他,這樣才不會讓他有機會徹底毀了你,也能為你自己保留一點活下去的力量。’

    火狐所形容的是她的杜大哥嗎?雖然她曾帶給杜立風極大的傷害,但人的本質應該是不會變的啊!‘他現在到底變成怎麼樣的人了?這八年來他到底是怎麼過的?’

    ‘你不會想知道的。’火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他這八年來所過的生活對你並無益處,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

    ‘你和杜——不!是豬鷹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她原以為他們之間會是近似情人的關系,但現在才發現他們的關系,似乎又不太親近。

    ‘我跟他嘛……’火狐看見楊婉菁屏息以待的模樣不禁笑了一下,‘算是同事關系!’

    ‘同事?’楊婉菁疑惑地問道:‘什麼樣的機構會用代號來稱呼員工?你們所做的工作又是什麼?’他們該不會是黑道組織的成員吧!

    ‘這就不是你能問的了。’火狐輕松的一語帶過,根本不打算回答。

    ‘到底有哪些是我能問的?’楊婉菁看來也有些火大了,被人吊味口的滋味可不好受。

    火狐莫測高深地說道:‘目前你還是什麼都不要知道比較好。’

    ‘為什麼?’楊婉菁臉色微慍,‘你跑來對我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還不准我問,

    獵鷹告訴你所有有關我的一切,你卻什麼都不肯說——’

    火抓舉起右手打斷她的話,‘獵鷹與你的事我大致都了解,但不是他告訴我的,我也無意插手管你們的事,除非他的行為影響到組織的行動,否則我無權干涉獵鷹的私事;但基於女性同胞的立場,我得警告你一點,由於獵鷹的身份特殊,我們的組織付予了獵鷹某些特權,因為這份特權,所以他的行為已經不能以常人的行事准則來評斷。今天他帶你來這裡絕不是請你來度假,也不會只是嚇唬你而已,他真要動手,你絕對不是光脫了層皮。’

    ‘那……’楊婉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認為我現在該怎麼辦?’

    火狐聳聳肩。‘看運氣咯!因為你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你逃走的舉動只會更激怒他。’

    ‘難道你要我坐以待斃?’

    ‘他若是真想殺你誰也救不了,不過至今他還沒有動手,或許他給你的懲罰還不至

    於太嚴重。’

    楊婉菁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所謂不嚴重是怎麼不嚴重法?’

    ‘這個嘛……’火狐轉轉眼珠子說道:‘只有獵鷹才知道了。’

    楊婉菁深吸了口氣,‘欠他的我一定會還,我不會逃避的!’

    火狐挑挑眼眉說道:‘真勇敢!不過我所認識的獵鷹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欠他的,他一定會加倍索討回來,只怕到時候你會連骨頭都不剩,你不怕嗎?’

    楊婉菁低聲說道:‘我只怕連這樣都還不了我所欠他的。’

    ‘哦?’火狐頗感興趣地問:‘怎麼說?’

    楊婉菁深吸口氣,‘當初為了報復杜法官,我們不擇手段陷害杜大哥,讓杜法官為了救回唯一的兒子付出他的生命,也讓杜大哥為父親的死背負一輩子也卸不下的罪惡感,他是最無辜的人,我卻利用他的善良引誘他跌入陷阱。’

    火狐問道:‘這一切是由你母親策劃的嗎?’

    ‘啊!這……’楊婉菁沒想到火狐會有此一問,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想以你當時的年紀,應該還不懂得如何利用人性的弱點,也不至於會策劃這一切,想必你在欺騙獵鷹的同時,內心也正飽受良心的譴責。’看見她默認的神情,

    火狐微微一笑,‘你母親該慶幸她已經早一步登天,否則……你應該清楚曾經參與的人如今的下場吧!’

    ‘你是說——’楊婉菁睜大了眼睛,看見火狐點點頭,她陡然失聲叫道:‘不!’

    當初參與的幾位舅舅,在近一年來,分別遭遇到車禍、財務危機、意外事故等等,大小禍事不斷,他們只當是流年不利,還拚命的往廟裡燒香拜佛,沒想到一切都是人為的。

    火狐點點頭說道:‘不過,如果你能夠喚醒他殘存的善良,或許還能逃過一劫。’

    ‘火狐,你話太多了吧!’

    冷冰冰的聲音隱藏了欲爆發的烈焰,嚇了楊婉菁一跳,而火狐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知道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小妹妹我該走了,’她拎起皮包微笑著說道:‘如果你最後沒有被獵鷹宰掉的話,或許我們還能一起喝杯咖啡。’

    豬鷹陰沉地說道。‘她沒那個命!’

    火狐莫測高深地笑了笑,‘話不要說得太肯定。’

    獵鷹慍道:‘你再不走,你就沒命喝下一杯咖啡了!’

    ‘好好!我這就走。’火派知道此刻她再不走人,獵鷹真的要對她出手了。‘小妹妹下次再見了,如果我們還見得到面的話——’

    ‘滾!’

    一只水晶酒瓶被憤怒地丟了過來,火狐身形靈巧地閃過,酒瓶擊中牆壁後,爆裂成碎片,琥珀色的酒液在雪白的牆面上留下觸目驚心的酒漬,濃烈的酒香立即彌漫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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