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展德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會在貪婪的妻子臉上看到如此恬靜的神情。若不是早已看清江雨森的真面目,他還真會被她此刻純真的模樣給吸引住!
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讓他幾乎懷疑自己是認錯人了……
雷展德用力搖搖頭,甩開腦子裡不應該有的怪異念頭。
想到在醫院裡對他齜牙咧嘴的江采蘋,他的目光一冷。那個小護士沒看過她的真面目,一心向著她也就罷了,想不到竟然連小烈也吵著要媽媽!
真是要命!小烈何時喊過他媽媽?
他突然煩躁得只想毀掉她臉上的平和,他沖動的一腳踹飛放置在一旁的輪椅,滿意的看著它發出“砰”的一聲,在草地上翻了好幾圈。
突如其來的巨響嚇醒了江雨森,她睜開雙眼,看見橫躺在草地上的輪椅,不由得歎了口氣——她幾乎不用想就可以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她抬起頭來凝著肇事者,內心異常的平靜。
雷展德看到她被嚇一跳之後很快又靜下來的模樣,心中湧出了莫名的憤怒。
“太太!你要不要緊——”被輪椅的撞擊聲吸引過來的劉寶珍,在看到兩人對峙的情況時不禁噤口不語。
“你是誰?”雷展德不悅地看著這名闖入者。
“我……我叫劉寶珍……是新來的看護……”劉寶珍不安的囁嚅著,她不明白男主人發怒的原因,更怕自己會成為遷怒的對象。“我聽到聲音,以為雷太太怎麼了,才過來看看……”
“我沒事。”江雨森溫和地對她笑了笑,“麻煩你送我進去好嗎?”
“好的。”
劉寶珍趕緊扶著江雨森坐上了輪椅,准備帶著她離開雷展德懾人的目光,然而他存心挑釁的聲音又響起。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劉寶珍嚇得僵在原地不敢動。夫妻不合一向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她實在不願意卷入這種家庭糾紛之中,免得一個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江雨森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請問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看到她不但不發怒,反而還面帶微笑的模樣,雷展德心中的怒意頓時消失,他僵硬的說道:“沒事。”
江雨森不慍不火地繼續說道:“那麼我可以走了嗎?”
他幾乎要沖向前去抹掉她臉上的笑容。為什麼即使他這樣對待她,她還是顯得如此的平靜?他握緊了拳頭,僵硬的轉身離去。
劉寶珍長長的吁出一口氣,“先生一向都是這樣的嗎?”
江雨森歎了一口氣。“我倒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呢!”
“對不起,我忘了。”劉寶珍自知失言地低下頭。她竟然忘記江雨森已經因為車禍而喪失了記憶。
江雨森輕聲回應:“沒關系。請你送我回房好嗎?”
劉寶珍連忙點點頭,推動輪椅帶著她進入屋子裡面。
***
雷展德站在三樓陽台啜飲著杯中的美酒,他冷冽的目光向下注視著在庭園中穿梭的倩影。
晚餐的時候,江雨森以身體不適為由在餐桌上缺席了。
當李嫂告訴他這件事情時,他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絲失望。
他是怎麼了?
在經過這麼多事情之後,竟然還會被這個水性揚花又貪得無厭的女人給吸引?
他受到的教訓還不夠嗎?
截至目前為止,她已經讓他帶上多少頂綠帽了?若不是她執意爭取小烈的監護權,他們早就離婚了,而她爭取小烈的目的,也不過是想從他這裡再挖多些錢過去,絕不是為了捨不得小烈。
她是個極端自私的女人,只會為自己而活。
雷展德望著庭園中的江雨森,她已經停止移動輪椅,待在池塘旁邊靜靜的凝視著優游其中的魚兒,月光在她的身上撒下銀粉,美得令他無法轉開視線。
劫後余生的江雨森似乎比以前更美了。
車禍之前的她,不但風情萬種,而且還十分懂得運用魅力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而現在的她,雖然不再賣弄風情,也不再將自己打扮得艷光四射,卻更增添一股耐人尋的氣韻。就像是此刻身處光線昏暗的庭園中,她的美非但沒有被黑夜遮蔽住,反而在月光的襯托下,更顯得有如出水芙蓉般清逸脫塵,優雅的氣質更勝以往。
最令他感到詫異的,該是她那一雙晶亮的黑瞳不再像以前一樣透露出慵懶、膚淺的眼神,如今在她的雙眸中閃爍的,除了一絲失去記憶的迷惑之外,其他全是智慧、寬容,以及不容忽視的堅強。
是喪失記憶讓她變成這樣的嗎?還是這又是她的另一種手段?
想到這可能又是她的狡計,雷展德不由得厭惡的轉開視線。
在庭園裡,江雨森終於松了一口氣。
從剛剛開始,她就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視著她,而池塘中的倒影更證實了她的直覺,她幾乎要忍不住心中的哀鳴。
她究竟是怎麼得罪了雷展德?為什麼連在一旁窺視她的時候,他都非要用如此犀利的眼光不可?
晚餐的時候,她就是怕雷展德會借機找她麻煩才托詞避開,並且一直等到他回房休息,才到庭園裡透透氣,沒想到竟然被他逮個正著!他該不會沖下來興師問罪吧?
江雨森忐忑不安地趕緊回到房裡,直到躺在床上,她都怕雷展德會像在醫院時那樣沖撞進來,幸好這種情況一直沒有發生。
***
雷展德怒氣沖沖地將他的BMW開進車庫裡,他走下車,大力地甩上車門。
“那個女人呢?”他沖著正在擦拭另一輛車子的老李大吼。
老李被他的吼聲震得眼冒金星,摸不著頭腦地問道:“什麼女人?”
老李被他嚇得語無倫次,“在池塘裡——不,是在池塘邊喂魚——”
雷展德狂吼著打斷他,“喂魚?那女人會喂魚?”
老李結結巴巴地回答:“是……是的。”
雷展德丟下已經嚇傻了的老李,氣沖沖地往庭園走去。
江雨森在看到那輛BMW橫沖直撞地開進來時,就知道情況不妙了。她忍不住呻吟一聲,將臉蛋埋在掌心裡。“我有是哪裡惹他了?”
劉寶珍不明所以地問道:“太太,怎麼了?”
“麻煩來了!”遠處傳來的怒吼令她發出無奈的哀鳴。“寶珍,你先進去吧!”
劉寶珍猶豫了一下,“這樣好嗎?”
“該來的總是會來,躲也沒用。”江雨森苦笑著說道,“你還是進去吧!免得遭到池魚之殃。”
“這……”劉寶珍原本還想留下來陪伴她,但是一看到雷展德像個凶神惡煞般沖了過來,她頓時心生怯意。“太太,我……我先進去了。”她又看了雷展德一眼,離去的步伐更加急促。
江雨森羨慕地看著劉寶珍離去的背影,多希望自己也能夠像她一樣逃走。只是依雷展德的個性,她就算是躲到房裡去他也會將她揪出來,還不如讓他早點發完脾氣,早點落個清靜。
“江雨森!誰讓你去醫院騷擾小烈的?”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准備,但是當雷展德的咆哮聲在她的耳邊響起時,仍然震得她眼冒金星,緊接著她的輪椅被大力地一扯,整個人險些跌了出去。她趕緊穩住身體,好聲好氣地解釋:“我沒有去騷擾小烈,我只是去探望他。”
雷展德冷笑著說道:“沒想到你還真的很關心小烈。”
“他是我的孩子,我當然關心他了。”他帶刺的話語激得她也有些動怒了。
“你的孩子?”他嗤笑一聲,“誰說他是你的孩子?”
江雨森呆愣了一下。“難道小烈不是我的孩子嗎?”
“小烈是我哥哥的小孩,他的父母因為飛機失事而去世,所以我才領養了他。”
“就算是這樣,在名義上他也是我的孩子。”
雷展德語氣淡漠地回話:“你幾時有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我不知道我以前是如何對待小烈的,因為我的過去成了一片空白!”她深吸了一口氣,咽下即將湧上來的怒火,“如果你想要翻舊帳的話,至少也得等到我恢復記憶之後。”
雷展德冷哼一聲。“誰知道喪失記憶是不是你玩的把戲?”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何不干脆送我走?”江雨森再也忍不住了。這些日子以來,她受的氣已經夠多了!
“送你走?”雷展德嘲弄地揚起嘴角,“在你造了這麼多的孽之後還放你走?”
她終於按捺不住的大吼:“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雷展德臉色一沉,突然伸手將她拎了起來,憤怒的氣息直噴她的臉龐。
江雨森毫不畏懼地迎視他發怒的眼睛,僵持了一下子之後,雷展德突然將嘴復在她的唇上。
江雨森吃了一驚,別開臉閃躲他如此親暱的接觸,雷展德眉毛一豎,一手摟緊了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制止她頭部的轉動,他的唇再一次壓上她的紅唇,並且霸道地挑開她的牙關,恣意在她的嘴內游索。
他恣意妄為的舌頭挑起她莫名的恐懼,他的吻比他的怒吼更教她感到害怕。
一如他毫無預警的攻擊般,他倏然結束這次侵略。
“若不是太了解你,我還真會以為這是你的初吻。”她所表現出來的生澀與慌亂令他感到疑惑。這與她之前熟練的接吻技巧差距甚遠,而她的眼裡甚至出現從未有過的懼意——即使他沖著她大吼都未能見到的恐懼。
“請你放開我!”她顫抖的要求,“如果你是要我對你產生恐懼的話,那麼你已經達到目的了。”
不,那不是他的目的,他並不想借此來懲罰她,他只是……
在雷展德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前,他已經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親吻著她,試圖撫平她的恐懼與不安。
他猛然離開她的雙唇,震驚於自己所流露出的情感,他大力將她丟入輪椅中,轉過身體沙啞的說道:“我警告你,江雨森,別再去騷擾小烈!”
***
雷展德的懲罰雖然成功的嚇到江雨森,卻不能阻止她探訪小烈的決心——即使小烈不是她的孩子,即使她曾經虧待過小烈,但是這些都無法構成她不能關心小烈的理由。幸好老李夫妻倆肯幫忙帶她去醫院,不然的話,她即使有心也無力。
盡管有劉寶珍每天協助她做復健,她的雙腿依然未見起色,出入還是得用輪椅代步,有時候她甚至沮喪的認為這輩子大概離不開輪椅了。
雖然無法行走的事實令她感到沮喪,但是周遭的人給予她不少的鼓勵。老李夫妻倆對她的態度已經從剛開始的生疏冷淡,到日漸熱絡,而江采蘋更是一得空就會來探訪她,陪她說話。不過由於江采蘋無法掩飾對雷展德的厭惡,所以來的時候都會刻意的避開雷展德。
對於這種情形,雷展德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早已認定江雨森會交上的朋友就一定會和他犯沖。
然而當他發現跟隨他多年的李氏夫婦竟然也開始偏袒江雨森時,就無法不感到被背叛的憤怒了。
在明知道他不願意江雨森再去探望小烈的情況下,不惜冒著觸怒他的危險,主動開車帶江雨森去醫院見小烈,理由竟然是順便?
帶著一個行動不便的女人出門叫順便,那怎麼樣才叫不方便?
老李看到他一臉惱怒的模樣,趕緊替女主人求情:“先生,是我們自願帶太太去醫院的,你不要怪她。”
雷展德聽了之後不禁更加生氣。“她到底是怎麼賄賂你們的?你竟然這樣幫她說話!”
過度的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性,他失控地沖入江雨森房裡。
“江雨森!”他怒吼出聲。
坐在床上看書的江雨森雖然被他嚇了一跳,但還是試著以冷靜的語氣問道:“有事嗎?”
雷展德走到床前大力拽住她的右手,惡狠狠地質問:“你為什麼到醫院去騷擾小烈?還有,你到底在老李夫妻倆身上下了什麼蠱,他們才會這麼聽你的話?”
江雨森平靜的迎視他暴戾的眼神,“我只是去探視小烈復原的情況,並沒有打擾到他,不管你有多麼的厭惡我,我到底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也是小烈在法律上的母親,你不能阻止我去探望小烈。”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老李夫妻倆你更是大可放心,他們之所以肯幫我的忙,只是因為他們的理智並沒有被憤怒給蒙蔽住,他們還是對你忠心耿耿。”
雷展德陰沉地接腔:“你是在暗示我是個沒有理智的人嗎?”
他反問道:“你的所作所為像是個有理性的人嗎?”
“你——”他怒極反笑,“說的沒錯!我是失去了理性,而且我該教教你激怒一個失去理性的人會有什麼後果!”他放開她的手,走到門前落鎖。
“你要做什麼?”看見他異樣的行為,江雨森心裡警鈴大作,他該不會是要……
“一個失去理性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猜我現在要做什麼?”他平穩的聲調裡有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雷展德緩緩地脫下西裝外套,將它丟到一旁,接著又一把扯下領帶,江雨森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領帶,感覺到自己的心跟著沉到了谷底。
“不,你不能……”她低語,聲音裡有著冰冷的恐慌。
“我不能?”他冷冷的譏諷,“為什麼不能?你剛剛自己承認是我的妻子,我現在所作的既是權利也是義務。”他繼續解開襯衫上的紐扣。
“你的目的只是想要羞辱我!”她恐懼地看著他赤裸的胸膛。
“沒錯!”他答得十分干脆。
雷展德裸著身子,極輕緩又極具威脅性的接近她,就像頭在叢林中狩獵的黑豹,踏著緩慢而優雅的步伐,蓄勢待發的接近獵物。
江雨森失控的驚叫:“不!不要過來!”
雷展德一伸手,扯掉蓋在她身上的薄被,她奮力地想爬向床的另一邊,不聽使喚地雙腿阻礙了她的行動,雷展德捉住她纖細的腳踝,將她扯到床的中央,同時伸手按住她的纖腰,制止她想退離的行動。
“你這是在做什麼?挑逗我嗎?”他惡意地說道。
“不!不要碰我!”她驚惶的大叫,兩眼充滿恐懼。
雷展德邪惡地揚起嘴角,“我不但要碰你,我還要碰得很徹底。”
在江雨森的哭叫聲中,雷展德兩三下就撕毀了她的衣裳,她試著想遮掩住裸露的身體,他卻無情地抓住她的雙手,固定在她的頭上,讓她雪白誘人的胴體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跟前。
“真美!”他剔黑的眼眸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仔細地巡視優美的線條。“明知隱藏在這副軀體中的是一顆污穢不堪的心,我還是無法抵抗這樣的誘惑。”
“不——”她驚惶地看著雷展德,無助的淚水不斷自眼角滑落。
“哭什麼?這又不是你的第一次,還是說……這又是你的新把戲?”他抓住她的一只乳房,毫無憐惜地使勁一掐——
江雨森痛得渾身打顫,冷汗自全身的毛孔沁流出來。
雷展德松開手,冷酷地說道:“別想用你的眼淚來打動我,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如果你想用男性的優勢來侵犯我,就不要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她面如死灰地指控他。
“侵犯你!你認為我在侵犯你嗎?”他的語調中充滿諷刺,“別裝出一副聖潔的模樣,你會侮辱了真正潔身自愛的女性。”他跨坐在她的小腹上,開始恣意撫弄她的全身。
“不!不要——”她害怕的拼命掙扎,但是他刻意壓在她身上的體重,已經令她大感吃不消了,抵抗的力量更是有限。
“你這是在干什麼?”他嗤笑著。“新發明的閨房情趣嗎?”他伸出雙手,惡意地擠捏她飽滿的酥胸。
“不!不要這樣……”她奮力地推拒他的雙手,但是更令她害怕的,卻是自體內逐漸升起的一股快感——在他刻意的羞辱下,她無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應!
他語帶戲謔地問道:“不要怎麼樣?”說完,他更進一步地低頭吮咬她的乳尖。
“不要!你走開——”江雨森抓住他的頭發,死命地將他拉離自己胸前。
“住手!你快把我的頭皮給扯下來了!”他使勁握住她的手腕,逼迫他放松緊抓在手中的發絲。“再有這種舉動,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已經是生不如死了!”她嘶聲叫道。
“是嗎?”他用力扳開她的大腿,野蠻的力道令她發出痛苦的呻吟。
“不!不要再羞辱我了!啊——”倏然侵入她緊窒體內的手指令她驚叫了一聲,這陌生的侵犯讓她僵直了身體,卻也點燃了她體內的火苗。
“舒服嗎?”他嘲諷般的低語,手指更往深處掏探。
“不……住手……”她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是不會住手的!怕痛的話就放松你自己。”他又探入一指,兩指在她體內恣意妄為的滑動,毫不理會她的感受。
他粗魯的動作弄疼了江雨森,但是也讓她陷入灼燙的欲火中,她為自己感官上的反應感到羞慚,她努力的和體內高漲的灼燥感對抗,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再抵抗雷展德的侵犯。
“你這麼固執是想證明什麼?”他惡意的羞辱她,“你發浪的樣子我又不是沒有看過,現在才假裝矜持未免太晚了。”
江雨森終於忍不住哭叫了起來:“我到底是怎麼得罪你了?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
“自己做的丑事還敢問我!你是故意要惹火我嗎?”他陰沉的說道,隨即撐開了她的大腿。
“不!不要——”她驚恐的叫著。
雷展德捧起她的臀,弓身一挺,猛然沖進她的體內,她驚喘一聲,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對你自己誠實一點吧!”他嘲弄地說道。
***
雷展德將車子停妥之後,就看到劉寶珍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雷先生!”她神色倉皇的叫道。
他從容的下了車,關上車門,才轉過身來問道:“什麼事?”
“太太從早上開始就坐在花園裡動也不動,叫她也沒有反應……”
雷展德本想不予理會,但念頭一轉又改變了心意。“帶我去看看。”
在劉寶珍的帶領下,他看到江雨森坐在大樹下,雙手緊緊的抱著樹干。她雙眼緊閉,額頭抵在樹干上,像是早已失去了知覺。
她在鬧什麼別扭?
雷展德有些動怒地低吼一聲:“江雨森!放手!”
見到她毫無動靜,他粗魯地推了推她的肩膀,卻發現觸手所及的肌膚異常的冰冷僵硬,他不由得吃了一驚,伸手探觸她的鼻息——幸好還有呼吸!
雷展德立刻動手扳開她抱緊樹干的手,並且回頭吩咐劉寶珍:“去太太房裡把浴缸的熱水放滿!”
劉寶珍連聲答應,匆匆的跑回屋裡。
雷展德看著懷裡的江雨森,忍不住感到心疼,但他隨即神色一凝,粗魯卻又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往屋子裡去。
進了江雨森的房間,他直接將她抱進浴室,輕輕的放入浴缸裡,在水中搓揉她僵硬的身體。
“江雨森!快點醒過來!”他一面搓揉著她的身體一面咒罵著:“你這樣子是什麼意思?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有罪惡感嗎?你想讓我內疚是不是?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馬上扒光你的衣服,再欺負你一次!”
江雨森依然動也不動地躺在浴缸中,盡管僵硬的身體已經在雷展德的搓揉下柔軟了許多,身體也漸漸溫暖了起來,但是她依舊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
“雨森,不要這樣。”他溫柔的攬緊了她,心疼的低喃著,“醒過來吧!不要這樣折磨你自己了,只要你醒過來,我……我……”
“喔——”她突然慘呼一聲,雙手抓緊心口,高仰著頭,兩眼睜得極大,狀似甚為痛苦。
“你怎麼了?”雷展德驚駭地握住她的肩膀。
她睜大了雙眼,喉嚨中不斷發出“呵、呵”的聲音。
雷展德伸出手指撬開她的嘴巴,湊上前去往她嘴裡灌了一口氣,她才像是緩過氣來,撫著自己的喉嚨,大口大口的喘氣。
然而當她回過神看到雷展德時,像是看到鬼一樣,開始死命地掙扎,試圖掙脫他的懷抱。
“看起來你已經沒事了!”他神色冷峻的放開她。
“我怎麼了?”她看看自己穿著衣服泡在浴缸裡的模樣,又看看雷展德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不禁大惑不解。
他站起來冷冷的回答:“你在花園裡昏倒了。”
江雨森吃了一驚,“昏倒?我怎麼會昏——”
他不耐煩地打斷她:“誰曉得你這個女人又在搞什麼鬼?”
江雨森閉上嘴巴保持沉默。這樣總不會再招惹他了吧?
但是雷展德似乎不打算放過她,他轉頭交代劉寶珍:“幫太太弄干淨,在送她出來吃晚餐,不准她躲在房間裡,不然的話,我會讓她更難看。”最後幾句話,其實是說給江雨森聽的。
“是,先生。”劉寶珍唯唯諾諾地答應。
雷展德大步走出房間,“砰”的一聲甩上房門。他不明白自己是中了什麼邪,竟然……他不是想報復她嗎?為何看到她受創後的模樣,他竟然感到如此的心痛,甚至產生了罪惡感?
他需要為那種女人感到內疚嗎?
雷展德泛起一絲苦笑。沒錯!他確實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內疚。
畢竟,他從未以男性的優勢去欺凌過一個女人,尤其又是一個行動不便的女人。即使這是她應得的懲罰,他還是有愧於心。
他不想欺騙自己,可是他也不想讓江雨森好過。
尤其她又將小烈傷成這樣!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頓時變得冷冽。
他絕不放過江雨森!
他草草地沖了個澡,那絲不應該出現的罪惡感隨著水流消失無蹤。他換上干淨的衣服,神情愉快的走進餐廳,發現江雨森已經坐在餐桌旁,她低垂著頭,兩眼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手,似乎已將意識抽離了這個空間。
雷展德冷冷的一笑,大聲宣布:“李嫂!去將太太的東西搬到我的房間,從今天開始,太太要和我一起睡。”
李嫂一下子愣住了。“先生!這——”
雷展德臉色一沉,“還不快去收拾?叫寶珍去幫你!”
“是、是。”李嫂只得連聲答應。
雷展德看到江雨森的肩膀明顯地緊繃起來,他好整以暇地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自顧自地享用起晚餐。
江雨森看著他,深覺不可思議。“你怎麼能夠這麼做?”這世界上怎會有以傷害別人為樂的人?!
“你是我的妻子,而且,我認為我們已經沒有分房的必要了。”他啜了一口酒,閒適地說。
她微怒的反駁:“我可不認為你對我的態度,是對一個妻子應有的態度。”
他惡毒地回她一句,“我以為經過了昨夜,我們之間應該已經很親密了。”
她瑟縮了一下。“不要再提起昨晚的事了!”
“要我不提可以,你趕快把晚餐解決掉!”他瞥了一眼她分毫未動的晚餐。
她低垂著頭,聲調平板地說道:“我吃不下。”
雷展德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不是一整天沒吃任何東西了嗎?”
江雨森冷冷的回嘴:“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會關心我。”
“我當然關心了!”他陰沉的開口,“在我還沒玩死你以前,你可千萬別出事了。”
“你……變態!”
“快吃!”
她氣得口不擇言,“與其一再遭受你的欺凌,我還不如先餓死算了!”
“那你得餓上好幾天呢!”他大步地走到她的面前。“你到底吃不吃?”
江雨森桀驁不馴的揚起頭來,瞪視著他。
雷展德一時氣往上沖,端起湯碗一口喝下碗裡的湯。
江雨森頓時怔住了。他這是什麼意思?因為他不吃,所以要當著她的面把她的晚餐全部吃光?
雷展德轉向她,一手扣住她下巴,逼迫她張開嘴,迅速地將口裡的湯汁哺喂給她。
江雨森一時沒反應過來,竟全數吞下去。她張紅了臉叱喝道:“做什麼?”
雷展德橫眉豎目地威脅:“再不好好吃飯,我就這樣喂你!”
怎麼喂?難不成他要把食物嚼爛了,再照剛剛那個方法喂到她嘴裡?
不!那實在太惡心了!
看到她乖乖地開始吃飯,雷展德才滿意地走回自己的座位,繼續享用晚餐。
當她飽餐一頓之後,看到江雨森吃得極為緩慢的模樣,忍不住嗤笑著說道:“你以為這樣拖拖拉拉的,待會兒就不用進房間嗎?那你就慢慢吃吧,該睡覺的時候我會來找你的!”說完,他就離開了餐廳,留下她一人獨自用餐。
江雨森忍不住開始顫抖。雷展德擺明了不會放過她,她該怎麼辦?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依然無措地困坐在餐廳裡。
一只大手突然扯住她的輪椅,雷展德大聲地宣布:“睡覺的時間到了!”
她驚慌地拒絕:“不!我、我還不困!”
雷展德玩味似的看著她驚慌的神色,“我困了,你得陪我。”他態度堅決的一把抱起她。
“不——”她慌亂得不知所措。在這裡是沒有人感反抗雷展德的,她真的要再經歷一次昨晚的惡夢嗎?
雷展德一路抱著她進了房間。他察覺到越是接近房間,她就抖得越厲害,看來他是真的嚇到她了。
但更教他驚訝的是,他發覺自己竟然希望江雨森不要再怕他了!
他猛然把江雨森丟到床上,迅速地俯身壓住她,看到她認命地閉上了眼睛,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再硬起心腸來傷害她了!
雷展德倏然起身,從衣櫃裡挖出一件睡衣丟到她身上。“把睡衣換上!”
她遲疑著,“這……”
“難道要我幫你換?”他粗暴地說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別怪我!”
江雨森囁嚅道:“你……至少先轉過身……”
“你還有什麼地方是我沒看過的嗎?”他戲謔地說著,但是仍然轉過身體,令江雨森頗為訝異。
趁著他轉身的時候,江雨森飛快地換上睡衣,當她再度看向他時,卻發現他居然除去了全身的衣物!
雷展德將江雨森換下來的衣物丟到一邊,一絲不掛地擁著她倒臥在床上,順手為自己和她蓋上薄被,同時發出警告:“你最好別亂動,否則我就當你是在挑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