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夜兒才將藏寶圖畫好,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什麼事?」慕容悔問道。
「啟稟少爺,有個自稱裴濟風的男子求見。」說話的是在慕容府守門的僕人。
裴濟風?慕容悔不悅地挑了挑眉,「不見。」
「他說有重要的事,您若不見他,一定會後悔。」那僕人又道。
「不見就是不見。」慕容悔堅持不見那人。
雖然他知道裴濟風和他心愛的妻子之間並沒什麼,可是,他直覺裴濟風這個人行事神秘,讓人無法放心。
「可是,他說是有關少夫人中毒之事……」
「怎麼不早說?」一聽是和靳夜兒有關的事,慕容悔立刻改口:「馬上帶他到大廳,我立刻出去。」「是。」
靳夜兒一邊收起藏寶圖,一邊說,「慕容哥哥,你不覺得奇怪嗎?裴濟風怎麼知道我中毒之事?」「也許他和小菊是一夥的。」不過,若真是如此,他現在根本用不著登門拜訪,這就是令慕容悔想不通的地方。「總之,先去見他吧!」
裴濟風若真有什麼壞心眼,慕容悔一定不會饒過他,現在就姑且去看他要說些什麼吧!
「靳姑娘,多日不見,你真是愈來愈漂亮了。」裴濟風不知是不是故意要惹怒慕容悔,一開口便是極力讚美靳夜兒。
聞言,慕容悔毫不掩飾心中的佔有慾,將靳夜兒護在身邊。
「你今日前來的目的,只是為了要讚美我妻子嗎?別忘了她是我的妻子。」
裴濟風聳聳肩,又對靳夜兒說:「你家相公的醋勁還不是普通的大耶!」
「這……」靳夜兒無法反駁,因為裴濟風所說的都是事實。
誰知慕容悔竟老實承認:「我的醋勁大,那又如何?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愛夜兒。」
「是嗎?恭喜你了。」裴濟風點點頭,畢竟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真愛並不容易的。
這話反而令慕容悔更不自在了。
「廢話少說,你說有關夜兒中毒的事要告訴我們,到底是什麼事?」
「很遺憾,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靳姑娘所中的毒沒有解藥。」
「你說什麼?」
裴濟風突如其來的話,令慕容悔和靳夜兒全都變了臉色,尤其是慕容悔,他無法置信地抓住裴濟風的衣領,要教裴濟風收回自己說出的話。
裴濟風卻是無懼的迎視他,「天魔教的毒藥全都由教主所制,但只做毒藥,不做解藥。」
「這麼說……」靳夜兒蒼白著臉看向慕容悔。
「中了天魔教的毒,就必死無疑。」裴濟風接下靳夜兒的話。
「不,不可能,一定還有其他辦法,我這就去找小菊。」慕容悔發瘋似的往外衝。
靳夜兒絕望地阻止了他,「算了,慕容哥哥,這一切都是命,我只希望剩下的日子,能和你平靜安穩的度過。」
「夜兒,夜兒,不該是這樣的。」
慕容悔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的夜兒是如此美好,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她的人生不該就這樣結束。
老天爺實在太會捉弄人了,他和靳夜兒的婚姻一波三折,原本以為等靳夜兒的毒解了之後,他們就可以過著全新、不被打擾的生活,可是……
「喂!你們至少聽我把話給說完。」
在一片沮喪、悲哀的氣氛當中,裴濟風話裡太輕鬆的語調,實在今人生氣。
「沒有什麼好說的,除非你能拿出解藥。」慕容悔沒好氣地道。
「我沒有解藥,不過……」裴濟風拿出一樣東西,「我有這個。」
「那是……我吃的毒藥。」靳夜兒一眼就認了出來。
「毒藥?」慕容悔立刻衝向裴濟風,搶奪下他手上的毒藥。
「快給我。」
靳夜兒見狀不解地問:「慕容哥哥,你要幹什麼?」
「既然沒有解藥,那麼我就和你服下相同的毒藥,要死,就得一起死。」
「不可以!」
靳夜兒不想讓慕容悔拿到毒藥,因此也加入搶奪毒藥的行列,結果搶著搶著,那毒藥竟被裴濟風吃進他的肚子裡。
「啊!」靳夜兒忍不住叫道,「裴公子,那毒藥沒有解藥……」
「吐出來。」慕容悔並非關心裴濟風的死活,而是……
「那毒藥是我要吃的。」
從來沒見過有人會搶著吃毒藥,裴濟風翻了翻白眼,「要吃毒藥還怕沒有嗎?現在快去拿紙和筆給我。」
「要紙、筆做什麼?」
雖然慕容悔如此嘀咕著,他還是命人去拿了紙、筆給裴濟風。
只見裴濟風在紙上振筆疾書地寫了幾行字,然後將它交給慕容悔。
「快去將我紙上所寫的東西找齊。」
「什麼?」慕容悔看了看裴濟風交給他的紙,發現上頭寫的全是一些藥名。
「那是解藥。」裴濟風道。
「你不是說沒有解藥嗎?」
「沒錯,之前的確沒有解藥。天魔教主擅長製毒,而我則擅長解毒,不管什麼樣的毒藥被我吃了之後,我就能分析出它的毒性而配出解藥。」
裴濟風的話讓慕容悔嘖嘖稱奇,「竟然有人會拿自己試毒。」
「沒有任何毒藥可以毒倒我,我的身體就是這麼奇怪。」
「我很感謝你救了我的妻子。」慕容悔真誠地說著。
「我可不是義務性的。」
聽完裴濟風的話,慕容悔理解的點頭。
「我知道了,只要夜兒的毒能解,我就會將藏寶圖奉上,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將它用在不好的事情上頭。」
「我答應。」裴濟風想也不想地便答應。
他們是各取所需,沒什麼不好。
三日後。
服下解藥的靳夜兒,幸運的撿回了一條命,慕容悔高興之餘,也依約將藏寶圖給了裴濟風。
「這是你要的東西。」
「謝了。」裴濟風接過藏寶圖後取出一隻瓶子,「對了,為了永絕後患,請你收下這個東西。」
接過裴濟風手上那瓶膏狀的東西,慕容悔開玩笑地說:「這該不是毒藥吧!」
現在,他已經和裴濟風建立起友誼。
「如果是毒藥,你敢吃嗎?」裴濟風不甘勢弱地說著。
「今非昔比,我現在一點也不想死。」慕容悔看向靳夜兒。
裴濟風正色道:「這是能讓你的刺青完全消失的東西,只要將它塗抹在你的背部。」
「連這種東西你也做得出來!?」慕容悔十分訝異。
「我不會勉強你,如果你對寶藏還有留戀的話,便可將這種東西丟掉。」
裴濟風給了他選擇權,而慕容悔早已做了抉擇,他將藥膏拿給靳夜兒,然後脫下上衣,「幫我將它塗上。」
「慕容哥哥……」
「我對寶藏沒有任何留戀,因為我已經得到了全天下最好的寶藏。」慕容悔深情款款地凝視著靳夜兒,「我只想和夜兒過著平靜的生活。」
「你會如願的,而我也會繼續去尋找我的寶藏,告辭了。」
「裴公子,保重。」靳夜兒向她的救命恩人道謝,還拿了一包東西交給裴濟風,「這是你在路上可以吃的乾糧。」
「謝謝你,夜兒,你還是那麼善解人意。」
說著,裴濟風出其不意地抱了抱靳夜兒,此舉無可避免的讓慕容悔怒氣騰騰。
「你……你幹什麼?」
「再見了。」
作弄人的目的達成後,裴濟風連忙走人,而慕容悔則在他的身後咆哮——
「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這傢伙!」
「等你兒子滿月的時候,我還會再來的……」
裴濟風的聲音愈來愈遠,直到完全消失。
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慕容悔和靳夜兒也過著平靜恩愛的生活。
那一天,慕容悔陪著大腹便便的妻子到廟裡拜拜,誰知,他們才一進到廟裡,事情就發生了。
「慕容悔,你該死——」方瑤對著那個她又愛又恨的男人大叫。
她不甘心慕容悔無視於她的存在,所以一直躲起來,想找個機會報復。
而今天就是個大好機會——
她拿著一把尖刀刺向他們,慕容悔急忙將靳夜兒推開,他怕她會被無情的刀所刺傷。
沒想到,他此舉正中方瑤的計謀,方瑤將刀指向了靳夜兒。
她非常明白,想要讓慕容悔難過,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他心愛的人。
「夜兒……」
慕容悔想撲過去,但已經來不及,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有人替靳夜兒擋下了那一刀。
「啊!是你……」
靳夜兒不敢置信,替她擋刀的人竟是小菊。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殺了她?」方瑤不甘心地嘶喊。
「小菊,你的傷要不要緊?」靳夜兒關心地問。
慕容悔也在一旁說道:「我去請大夫。」
老實說,他還無法原諒小菊,但因小菊救了靳夜兒一命,以前的恩怨便一筆勾銷了。
「不用,我的傷不礙事。」小菊熟練地包紮自己的傷口。
「小菊,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也不知道,等我發覺時,自己已衝上來救人了。」小菊苦笑道。
應該說是下意識的反應吧!
方瑤見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小菊身上,不死心地將尖刀向靳夜兒。
然而,她的目的終究沒有達成,她的手被慕容悔抓住。
「放開我,我要殺了她。」
「別再鬧了!」小菊自身上拿出令牌,「教主有令,今後誰都不許為難慕容悔和靳夜兒,違者以教規處置,絕不寬貸。」
「為什麼?教主怎麼會……」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質疑教主的命令?」小菊挑眉問。
「不……我怎麼敢。」
即使是方瑤,也不敢違抗天魔教主的命令,她沮喪的垂下肩膀。
「那麼就和我回去。」小菊抓起方瑤的手,又看向靳夜兒,「告辭了。」
「小菊,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面嗎?」靳夜兒滿是期待地問。
「恐怕是沒機會了。」
說完這句話,小菊便帶著方瑤走了,而靳夜兒只感到心裡無限惆悵。
「我們進去吧!」慕容悔扶著妻子。
「嗯。」
靳夜兒才跨出一步,卻覺得肚子傳來一陣劇痛,她忍不住抱著肚子呻吟。
「怎麼了?」慕容悔見狀馬上關心地問。
「我……我好像快要生了。」靳夜兒痛苦地擠出這麼一句話。「怎麼辦?怎麼辦?」
慕容悔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早已經六神無主了,幸好他還想起要馬上送靳夜兒去找產婆。
「啊!慕容哥哥,好病……好痛……」
看著靳夜兒痛苦的模樣,慕容悔恨不得能將她的痛移轉到自己身上。
唉!都是他的錯,早知道就不要帶夜兒來廟裡,早知道就……
「夜兒,你忍著點,我馬上帶你去找產婆。」
於是,當天在街上的人都可以看到,有個男人抱著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在街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