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玉在天亮時才離開,而由於他的需索無度,金靈在第二天幾乎酸痛得無法下床。
一想起昨夜的事就令金靈不由得面紅耳赤,她竟然在聶玉的懷裡表現得那麼豪放,而且還發出那麼可恥的聲音。
啊!教她今後拿什麼臉見人?金靈不禁摀住自己燒紅的臉想著。
在床上休息了一個早上,中午過後金靈才有力氣起床。
而她一起床,就有個閻居的婢女端了梳洗的水及食物進來。
「夫人,讓奴婢來為您梳洗。」
「夫人?」金靈對這個稱呼頗不習慣,不過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任由那名婢女替她梳洗,而且替她梳著漂亮的髮髻。
「夫人,教主他說您大概餓了,所以特別命奴婢準備了一些小點心給您吃。」
聶玉為了金靈放棄其他四位新娘子的事早已在奴僕之間傳開了,所以聰明的人都知道要討好這位美麗絕塵的金夫人。
「他……現在在哪裡?」金靈臉紅地問。
「教主要您梳洗完後到大廳去見他。」婢女回道。
「我可不可以不要去見他?」金靈問,她發覺自己還沒調適好去見他的心情。
沒想到那婢女卻擔心地問:
「夫人您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找大夫?」
「不,不用了。」金靈立刻道。「算了,我去見他就是了。」
反正終究是要見聶玉的,又何必為難一個小婢女,而且看著這小婢女,就讓金靈想起自己,她不會忘了自己也曾經是金府的小婢女。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金靈問她。
「奴婢名叫小蓉。」
「小蓉?我會記住你的名字,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金靈誠懇地說道。
「不,這怎麼可以,主子和奴婢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主子是天、奴婢是地,怎麼可以相提並論?請您別說笑了。」小蓉惶恐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奴婢永遠是奴婢嗎?」金靈鐵青著臉問道。
「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小蓉一直都這麼認為。
「也許吧!」
小蓉的話給金靈很大的打擊,她現在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最好的綾羅綢緞,住的是如同皇宮的閻居,無論哪一方面都比金天嬌還好。
但是,有個事實永遠不會改變,她是金府的婢女,如今的一切全是從金天嬌那兒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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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靈依照聶玉的話到大廳去見他。
聶玉似乎在那兒等她很久了,才一見到金靈,就要她坐到他身邊。
金靈不敢直視他,便低垂著頭含羞帶怯地走向他,結果沒注意到大廳上的一根柱子,悲慘的事就這樣發生。
她撞上了那根柱子。
「小心。」聶玉要提醒她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心疼的撫著她撞傷的額頭,「怎麼不小心一點?」
「是柱子不好嘛!」
聞言,聶玉真是啼笑皆非。
「明明是你走路不看路,竟然還怪柱子,難不成還要柱子讓你嗎?對了,我找你來是為了一件事。」
說著,聶玉扶著她到桌旁指著桌上的首飾道:
「我發覺你都沒什麼首飾,這些是我娘的首飾,看你喜歡哪些,儘管拿去。」
因為聶玉心情大好,也想討好金靈,像這樣討好一個女子,他還是第一次哩!
不過,金靈值得他這麼做。
「這……我不能收。」金靈搖頭,她若收下的話不是更像妓女了嗎?
「靈兒,我送你東西沒有別的意思,珠寶配美人本來就是相得益彰的事,而且這些珠寶對我一點用處也沒有,你就收下吧!」
「不,說什麼我也不能收下這麼貴重的東西。」
就在他們推來推去當中,一個不慎那首飾盒便掉到地上,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也掉了一地。
「啊!」
金靈連忙蹲下來撿,可她的目光被一顆晶瑩剔透的黃金珍珠所吸引。
「這是……」
這是她的東西,為什麼會在這裡?
金靈還記得大約八年前,她還擁有這顆黃金珍珠,據說那是她出生時一直握在手中的。
就在她十歲那年,金天嬌看上了她的這顆珍珠便向她要,她不願意給,沒想到金天嬌竟故意將這顆珍珠丟到河裡。
還記得她當時哭得好傷心,因為她獨一無二的珍寶就這樣不見了。
她甚至還躍下河裡找珍珠,但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那時候還有一名男孩幫她找。
難道……
「靈兒,你的眼光真好,我想天下間再也找不到這麼晶瑩剔透的黃金珍珠了,不過你一定想不到,這顆珍珠是我撿到的。」
「撿到的?」
他真是那個男孩?金靈不禁想著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姻緣。
聶玉見金靈對黃金珍珠情有獨鍾,便道:
「靈兒,如果你喜歡這顆珍珠的話,我馬上命人做成項鏈送給你。」
「謝謝你,不過我覺得珍珠在你這兒比較好。」
金靈並沒有告訴聶玉往事,就讓那些事深埋在她的心底吧!
聶玉竟是她初戀的男孩。
他不會知道那顆珍珠對她有多重要,而她寧願將珍珠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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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玉不只是送金靈首飾,他還心血來潮,寫了情詩送給金靈,甚至還問金靈感想。
金靈只好老實告訴他:
「非常抱歉,我不識字。」
「不識字?」聶玉非常驚訝,「你父親竟然沒有請人教你識字。」
「那是因為……」
她根本不是金員外的女兒,金天嬌是識得一些字,可他們卻不准下人識字。
「因為什麼?」見金靈遲遲不回答,聶玉催促著她。
「因為我爹說女孩子不需要識字。」金靈只好如此道。
「他真是個混蛋。」聶玉怒罵。
「對不起。」金靈急忙道歉。
聶玉納悶道:
「這又不是你的錯,幹嘛道歉?你不會我可以教你,不管是琴、棋、書、畫,只要你不會的,我都會請人教你。」
「你真的要請人教我?」金靈掩不住滿臉的喜色,她作夢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學那些千金小姐們才能學的東西。
「當然。」只要金靈覺得高興,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可是,你這麼做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
更何況她心裡還隱藏一個大秘密。
「就用你的身體回報我好了。」
說著,金靈又沉浸在激狂的愛慾情潮裡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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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靈開始過著充實又忙碌的生活,而她本人也在這樣的生活裡改變很多。
她變得較有自信,在聶玉忙於處理閻教的事務時,她也能適當的處理閻居的事情,讓聶玉無後顧之憂。
對於金靈的改變,閻居裡的每個人都能欣然接受,只除了一個人之外。
總管覺得自己的權力被侵犯了,他甚至向聶玉抱怨此事:
「夫人這樣插手管閻居的事務讓我很難辦事,教主您也該說說她。」
「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聶玉道:「有些事情的確需要有個女主人出面。」
「但她並非聶府的女主人。」總管提醒聶玉,閻居根本不需要女主人。
聞言,聶玉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現在我要你立刻籌辦一場婚禮,務必風風光光。」
「婚禮?」總管不解地問:「誰的婚禮?」
「我和靈兒的。」聶玉答道。
總管聞言立刻倒抽了一口氣。
「教主,您根本不需要這麼做,閻教裡沒有這樣的傳統……」
「別再跟我提傳統的事了,我娘就是被傳統害了一生,我絕不能委屈了靈兒。」
「這件事是她向您要求的嗎?」總管問,他又將這筆帳算在金靈身上了。
「不關靈兒的事,是我自己決定要這麼做的,今後我不希望看見你為難靈兒。」
聶玉此言警告的意味濃厚,總管只好回道:
「老奴明白。」
不過他卻早已認定金靈是個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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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金靈發覺閻居突然變得很熱鬧,每個人都忙進忙出的,似乎有什麼喜事的樣子。
金靈便好奇地詢問小蓉:
「閻居裡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什麼?夫人您不知道嗎?」小蓉顯得很驚訝,而且又有點曖昧地說道:「教主什麼都沒告訴您嗎?他就要娶妻了。」
聞言,金靈只感到一陣暈眩,她臉色蒼白地抓住小蓉的肩頭問:
「你說聶玉要娶妻了?」
金靈的心莫名的刺痛,她無法置信,他們在一起才短短一個多月而已,聶玉竟然就另結新歡了。
他已經厭倦她了嗎?
那她該怎麼辦?她的心已經……
之後,小蓉又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堆話,可是處於震驚與心寒之中的金靈卻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只有聽到小蓉所說的最後那一句話。
「所以請您先住到閻教的別院去。」
要她住到閻教的別院去,是因為閻居裡要住進聶玉的正牌夫人嗎?
如此一來,金靈更加肯定自己是被貶到「冷宮」了,也許她將要在那兒終老一生。
說什麼他只要她,都是騙人的,聶玉,你真是個大騙子呀!
這個「喜事」讓金靈這幾日的幸福快樂化為烏有,只留下了悲傷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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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聶玉一如往常索求著她美麗柔軟的身子,但金靈卻突然毫無預警地拿出一把早已準備好的匕首指著自己。
「別碰我!如果你再碰我,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靈兒……」
聶玉望著她狂亂的眼神,知道她是認真的,只是他不明白她是怎麼了。
他們不是一直處得很好嗎?而且他敢肯定,除了第一次之外,金靈應該是很喜歡他的碰觸。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聶玉問。
聞言,金靈咬牙憤恨地道:
「你竟然還敢問我為什麼,全閻居的人都知道,你就要娶親了,每個人都知道,卻獨獨我不知道,你太過分了。」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是誰告訴你的?我不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不過,既然都知道了,聶玉實在不明白她何以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什麼驚喜?難道還要我向你說恭喜嗎?」金靈叫道。
「等等……」聶玉覺得不對勁。
金靈卻又接著說:
「與其被你玩弄後孤獨終生,我寧願現在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說著,金靈便將自己手上那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身體。
「慢著!」
聶玉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他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抓那把匕首。
他不准金靈在他面前自殺。
但可想而知,赤手去抓匕首的後果是在他的手掌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傷口以及不斷湧出的鮮血。
「你……」
金靈沒料到他會赤手抓匕首,她驚慌失措的丟掉手上的匕首,趕緊替他包紮傷口。
聶玉看著她熟練的替他包紮著傷口,不禁納悶地問:
「看你的動作熟練,似乎常常包紮傷口?」
「嗯。」
金靈當然常常包紮傷口,因為她常常被有暴力傾向的金天嬌打傷,總是得處理自己的傷口。
聶玉更納悶了,一個千金小姐為何會常常包紮傷口?不過,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所以他沒有再問她關於包紮傷口之事,而是問她另一件事。
「你不知道我要娶的新娘子是誰嗎?」
「我不想知道。」金靈搖頭。
不管聶玉要娶的人是誰,都只會讓她難過而已,她又何必知道。
「不行,你非知道不可。」聶玉霸道地道:「她就是……」
「我不聽,我不聽。」
金靈想摀住耳朵,聶玉卻抓著她的雙手,強迫她聽他的話。
「她是一個傻瓜、笨蛋,一個做什麼事都不經過大腦的女人。」聶玉沒好氣地說。
「這麼糟的女人,你為什麼還要娶她?」金靈不解地反問。
她發覺自己雖然嫉妒那個女人,但聽聶玉說得那麼難聽,她反而覺得那個女人也滿可憐的。
「因為……」聶玉凝視著金靈的俏顏,揚起一抹笑,「沒辦法,因為我太迷戀她了,所以忍不住就想實現她的願望。」
「什麼願望?」金靈覺得奇怪,他幹嘛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你不是想坐上花轎風風光光的嫁人嗎?」聶玉輕啄了一下她的芳唇問。
「咦?你是說……我?」金靈先是一愣,然後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沒想到她隨意提起的事情,聶玉會一直牢記在心、還幫她實現。
「你不想嫁給我?」聶玉問,至少她應該表現出很感動的樣子吧!
「不,不是的,我以為……我聽說你要將我送到別院去,我以為……」
「你以為我不要你了?」聶玉歎口氣,「我是想先送你到別院去,再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到閻居,我這麼用心良苦想讓你開心,可看看你是怎麼回報我的,你竟然想在我的面前自殺。」
「對不起嘛!」金靈懺悔地道,這一次是她自己的錯,她不該沒問清楚整件事情就亂發脾氣。
不過,那也是因為她嫉妒。
「告訴我,你開心嗎?」
「嗯,我非常開心,謝謝你。」金靈倚在聶玉的肩上。
「我不要你的感謝,我只要你……」聶玉指著金靈的胸前,「我只要你的心。」
「我的心?」
金靈發覺自己的心早就是聶玉的了,但她不敢回應聶玉,她害怕一旦獻出自己的心之後,聶玉就會將她視為敝屣。
見金靈遲疑,聶玉以為那是她的拒絕,於是,他有點自暴自棄地道:
「沒關係,不能得到你的心,得到你的身體也是一樣。」
說著,聶玉立刻佔有了她的身體,只有在她身體裡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她的心是屬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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懾魂閻王要娶妻了。
其實,懾魂閻王娶妻一點也不稀奇,最稀奇的是,這一次他可是用八人大轎將新娘子風風光光的娶進閻居。
這等大事,令附近早有耳聞的民眾莫不搶著來湊熱鬧,一大清早,迎親隊伍所經過的地方早已被人群擠得水洩不通。
更何況,這還是懾魂閻王第一次在大家面前露面哩!當然要把握機會。
金員外、金夫人還有金天嬌也擠在人群中看熱鬧,因為他們都知道,懾魂閻王迎娶的人正是代替金天嬌進入閻居的金靈。
他們不是因為擔心金靈而來,而是和其他人的目的一樣,想來看看懾魂閻王的真面目。
「什麼?那就是懾魂閻王?」
這樣的驚呼聲此起彼落,迎親的隊伍慢慢經過,當金天嬌看到騎在馬上器宇軒昂的新郎倌時,她簡直後悔得想去撞牆。
望著聶玉的金天嬌不禁癡迷的讚歎著,多麼俊美無儔的男子啊!而她竟然將這麼理想的對象「讓」給了金靈那丫頭。
到底是誰說懾魂閻王是個老頭子的?那個人真是該死。
不行,與那個俊美的懾魂閻王共結連理的明明應該是她金天嬌才對,她非得立刻更正這個錯誤不可。
心裡這麼想著,金天嬌忍不住朝著新郎倌的方向大喊著:
「喂!我才是你的新娘子呀!」
然而,她的喊叫聲卻被那震耳欲聾的鑼鼓聲給淹沒了。
金天嬌不甘心地衝向新娘,可擁擠的人潮卻讓她寸步難行。
因此,金天嬌只能望著她的新郎漸漸遠去。
「天嬌,你怎麼了?」
金夫人走過來問道,不過她大概也猜得出女兒的心事。沒想到懾魂閻王長得如此好看,難怪女兒會有如此的舉動。
「娘,我要他。」金天嬌任性地開口。
這實在為難了金夫人。
「當初是你自個兒親口放棄的,現在他都已經迎娶了金靈,我又有什麼辦法改變他的決定?」
「人家不管啦!當初我又不曉得懾魂閻王長得那麼好看,反正我一定要嫁他。」金天嬌耍賴道。
「好,好,娘幫你想法子就是了。」
金夫人實在太疼愛女兒,所以不管女兒有什麼任性的要求,她都一定會幫她達成。
看來,金靈的苦難日子就要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