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龍炙心 第七章
    音樂會結束,他們之間的火花也跟著結束,這真是個奇怪的發展。

    他們的感情眼看著就要邁入新一頁,可很不幸地,每當他們總覺得事情有希望的時候,又會裹足不前,而且兩個人都是如此。

    辛海澤和金安琪都覺得很傷腦筋,尤其是辛海澤,開始覺得煩躁,氣自己為什麼無法好好把握機會,或者每一次機會都必須藉由外力幫他創造,自己反倒無能為力。

    接二連三的挫折感,反應在他忽而明、忽而暗的臉色上,間接帶給金安琪極大的壓力。

    「這是亞爾西愛勝利公司的新產品,爾宣計劃明年引進,我先買一台回來給妳解悶。」

    他只會不間斷地送東西給金安琪,今天是一支鑽石髮夾,明天是一整排的書,這會兒搬了台櫥櫃型的無線電唱機回來。

    「可是家裡已經有留聲機了。」她很感謝他的好意,但她實在厭倦了不停收禮物,心卻越離越遠的日子,到底要怎麼做,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才能拉近?

    「那台已經買很久了,該淘汰了。」辛海澤要搬運工人先將原來的留聲機撤走,再將新的無線電唱機放到留聲機原來的位置。

    辛海澤走到無線電唱機前面,轉動某個按鈕,小提琴優美的琴音瞬間傾洩而出,環繞整座客廳。

    「這台無線電唱機不像過去的舊型留聲機,還得用手搖,只要將唱片放進去就可以了,而且還能自動換片。」辛海澤將七張十二寸唱片一一放進電唱機裡,就看見它好似變魔術一樣一張接一張換,恍若川劇裡頭的變臉,有趣極了。

    「最重要的是,它還包含了無線電。」辛海澤又轉動一次剛剛的按鈕。「以後妳想收聽電台播放的洋曲兒,只要直接打開這個按鈕,再調整一下就可以了,非常方便。」

    他設想得很周到,知道金安琪喜歡聽交響樂或是鋼琴奏鳴曲那些西洋音樂,特地幫她買了一台最新型的無線電唱機,讓她好好聽個夠,省得一天到晚用手搖,或守著房裡那台收訊不良的無線電,對彼此都是一種折磨。

    「謝謝你,這台無線電唱機應該值不少錢吧?」又是胡桃木製,又能自動換片,應該很貴。

    「還好,八百多元而已,妳應該很習慣這個價錢。」早期的留聲機也不便宜,她娘家的客廳就擺了一台比這台還要豪華的留聲機,折合當時的物價,恐怕還遠超過這台無線電唱機。

    「你明明知道我家的情形。」外表亮麗,實則空虛,金安琪整個身體僵住。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他暗暗詛咒一聲,他一定是瘋了,才說這種話刺激她。

    「沒關係,這本來就是事實。」她還記得,當她父親得意洋洋地告訴她們母女,那台留聲機值多少錢的時候,她媽咪都快要昏倒了,足足夠她付好幾年的學費。

    這些痛苦的往事,隨著辛海澤殘酷的言語,一一浮上心頭,成了最不堪的回憶。

    辛海澤尷尬地站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話?只是心頭那股挫折感,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攻擊她,他真是罪該萬死。

    「我先走了,公司還有事。」他既開不了口說抱歉,只得以逃避當做結尾,況且他也真的只是為了安裝無線電唱機才回家,還得回公司上班。

    「嗯,你去忙吧!」金安琪勉強微笑,不讓他的話擊垮她,她已非昔日的金安琪,這點挫折算不了什麼。

    她越是表現出堅強,辛海澤越有罪惡感,逃離的腳步也就越急。

    金安琪臉上的微笑,在辛海澤的背影消失後,瞬間垮了下來。

    他們這種情形還要維持多久?

    她不知道。

    他們之間似乎總有一道無形的門隔著,而且鑰匙掌握在他手裡,他若不肯轉動手中的鑰匙,誰也拿他沒轍,誰也開啟不了那道門。

    金安琪重重地歎一口氣,決定暫時先別想這麼擾人的問題,先研究無線電唱機再說。

    她其實是個好奇心很重的女孩,只是自小的嚴格教育,將她的好奇心嚴密控制住,一旦週遭沒人,她潛藏在內心的好奇心,便會一股腦兒地衝上來,催促她去探險。

    現在顯然就是一個探險的好時機。

    金安琪走到無線電唱機前面,好奇地彎下腰東摸摸、西看看。現在市面上賣的一般還是留聲機,無線電唱機仍在少數,尤其像這種可以自己自動換片的無線電唱機,更是絕無僅有,看來有個開洋行的朋友還真是好處多多,都可以用到新鮮貨。

    金安琪按照著辛海澤方才教她的操作方式,先轉動無線電的收聽鈕,調整了一下頻道,果然就聽見優美的圓舞曲,成串地傾洩而出,而且音質非常好,都不會有雜音。

    她接著又轉動按鈕,好奇它能接收到幾家電台,不期然聽見無線電裡傳來:「三魂渺渺,三魂渺渺,七魄幽幽,七魄幽幽,閻王教人三更死,並不留人,並不留人到五更!」

    重迭的字句,哀怨的唱腔,都說明那是申曲。金安琪立即停止轉台,聚精會神的聆聽。

    是……是申曲呢!

    她左顧右盼四處張望,就怕被人發現她在聽申曲。

    申曲是上海人普遍喜愛的地方戲曲,又稱花鼓戲,好多電台成天播申曲,但她父親從來不許她聽,說是內容太粗俗、太曖昧,不適合她這種名門千金,怕她會學壞,但他哪裡知道,她早就已經學壞了。

    剛剛那首鬼影幢幢的曲子播完,緊接著播放的是相當受歡迎的曲子:「庵堂相會」。

    這個故事就比剛才那首曲子來得浪漫多了,是在講一個豪門千金愛上寄住在廟裡面的窮書生的愛情故事,而且這位豪門千金恰巧叫金秀英,跟她同姓,因此她特別感同身受,總容易為她抱不平。

    她聽得入迷,根本沒聽見車子熄火的聲音,直到門口傳來腳步聲,她才急急忙忙地轉台。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她滿頭大汗地調整手中的旋轉鈕,越急越調整不好。

    「我、我真的很抱歉。」她原本是想調整回原來的音樂電台,結果又調到另一個申曲台去,這會兒播放的曲子內容可比「庵堂相會」的內容刺激千倍,是一首描寫男女偷情的露骨曲子,害她滿臉通紅。

    辛海澤走過去將無線電關掉。他因為忘了帶文件回頭拿,沒想到就看見這麼有趣的畫面,若不是巧合,還真碰不到呢!

    「沒想到妳也會聽這種曲子。」他挑高眉看著一臉尷尬的金安琪,後者的臉紅得像關公,頭幾乎垂到地上。

    「我……」慘了,居然被現場抓到她在聽申曲,他一定認為她不是淑女……

    「我也喜歡聽申曲,尤其是『庵堂相會』。」他出人意表的說出這句話,金安琪驚訝的張大嘴巴。

    「啊?」他說什麼?他也喜歡聽「庵堂相會」……

    「或許我們之間的差距,沒有我想像中來得大。」他想通了!他之所以老是裹足不前,是因為他始終覺得自己是高攀,始終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她喜歡的一切,都是他不熟悉的。

    她喜歡交響樂,喜歡看歌劇,喜歡閒來無事寫寫詩,朗誦一些英文詩句,這些都不是他習慣的生活方式,因此他覺得焦慮。

    他怕自己跟不上她的腳步,怕自己會因為一個細節沒照顧好讓她失面子,也因此他下意識不願帶她出席公眾場合,不是因為怕她丟他的臉,而是正好相反,怕自己不小心,丟了她的臉。

    可現在!

    他終於知道,原來他們是可以沒有距離的。只要打開心胸,不被成見遮蔽住眼睛,他還是可以深入她的內心世界,探索更多的可能,這一切都可以從一首最通俗不過的申曲開始!

    「海澤──」

    「我去上班了。」

    這全新的體會,讓他綻放出會心的一笑,也讓生活有了新改變。

    「好……好,bye-bye。」她看著他拿起文件,朝門口走去,英挺的背影沒變,但腳步似乎輕快了許多,一如她的心情。

    我也喜歡聽申曲,尤其是「庵堂相會」。

    原來,他也喜歡聽「庵堂相會」啊!

    金安琪忍不住雀躍。

    那麼,不知道他喜不喜歡聽「繡荷包」?

    那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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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糖蓮心粥」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味道不十分濃烈,金安琪卻聞到了。

    但見她拉起洋裝的裙襬,「咻」一聲衝到廚房,差點沒把姆媽嚇死。

    「顏媽,妳在煮粥啊?」金安琪極感興趣地看著姆媽用力攪拌鍋裡面的粥,雖然只是加白糖和蓮心,就夠好吃的了。

    「妳喜歡喝蓮心粥?」姆媽打趣地看著金安琪,她一臉饞相。

    「都快流口水了。」她最喜歡吃白糖蓮心粥,味道淡淡的,卻十分爽口,是非常適合夏天食用的粥品。

    「妳還真是貪吃哪!」姆媽相當驚訝金安琪的反應,她很少這麼直接的,總是非常婉轉客氣,不是不好,就是太生疏,給人一種距離感。

    「真不好意思……」金安琪低頭懺悔,姆媽卻搖頭。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有什麼話,本來就該直接說出來。如果一味放在心上,只有妳自己知道,可是會錯過很多好事,那多可惜?」

    姆媽不曉得是在感歎,還是話中有話,總之金安琪直覺地想到姆媽是在說她和辛海澤,他們都是那種很會隱藏心事的人。

    「就像妳喜歡喝蓮心粥,喜歡喝,是一件很好的事,大大方方說出來不就得了嗎?幹嘛考慮這麼多?」

    姆媽確實是在指他們,只是不好明講,乾脆用白糖蓮心粥代替,也算是老人家的智慧。

    「香噴噴的粥誰都愛喝,若是考慮太多,粥就冷掉了。」說到這裡,姆媽還特地攪拌了一下鍋子裡頭的粥,強調熱度的重要。

    金安琪考慮自己該不該聽從姆媽的話,鼓起勇氣向辛海澤表白。但萬一他拒絕她又該怎麼辦?她這張臉要往哪裡擺?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自尊,如果連自尊都失去,她要怎麼活在世界上?還是不要向他表白好了,但是姆媽又說粥要趁熱喝,這可怎麼辦才好……

    「妳們在幹什麼?」

    正當她在要與不要的關口上徘徊的時候,辛海澤突然出現的身影,把她和姆媽都嚇了一大跳,兩個女人忙著撫胸口壓驚。

    「我們、我們──顏媽在煮粥,我在旁邊看。」她才不好意思告訴辛海澤,她正在想該不該向他表白,太丟臉了,她說不出口。

    「老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沒有聽見開門的聲音?」廚房就在客廳後面,就算中間隔著一間飯廳,也理當聽得見,但今天連一點聲響都沒有。

    「幾分鐘前。」他盯著金安琪,她的臉好紅。「我一進門就喊妳們了,但沒人回答,我還在想妳們是不是到院子裡頭去喝午茶去了,結果全在這兒。」

    想必他剛才回來的時候,姆媽正好在傳授她「喝粥趁熱」的道理,難怪她們沒聽見。

    「顏媽煮了一鍋蓮心粥,你要不要嘗嘗看?」實在被盯得不好意思了,金安琪連忙轉移話題。

    「好啊!」他也滿乾脆的。「夏天喝粥,有益脾胃,給我一碗好了。」

    姆媽於是趕緊盛了一碗蓮心粥給辛海澤,再盛一碗給金安琪,自己最後也喝了一碗。

    金安琪吃得津津有味,眼尖的辛海澤立刻明白怎麼回事,吃完粥後放下碗和湯匙說:「我知道了。」

    是「知道」了,而不是「吃飽」了,姆媽和金安琪對看,都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可能是口誤吧!

    隔天,雨下得很大。

    傾盆的大雨嘩啦啦地倒進大上海,就看見街上忘了帶傘的人忙著躲雨,有帶傘的人一樣被淋得一身,每個人都難逃風雨的伺候。

    「我回來了。」辛海澤淋了一身濕,一邊進門還一邊滴水,姆媽見狀都叫起來。

    「哎呀,老爺!你是不是忘了帶傘,怎麼淋得渾身濕透?」姆媽說著說著,就要衝進浴室拿乾毛巾,卻遭辛海澤阻止。

    「妳先把這個拿去熱一下,我直接上樓洗澡。」辛海澤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反倒比較擔心手上的布包,要姆媽無論如何都先將它處理好。

    「什麼東西先熱一下?」姆媽一頭霧水地打開布包,是一個小鍋子,裡頭裝著曾經熱騰騰,但是現在已經冷掉的白糖蓮心粥。

    「是李大嬸的白糖蓮心粥哪,老爺真有心!」姆媽對一旁好奇觀看的金安琪喊道,金安琪驚訝地瞪大眼睛。

    「李大嬸?」她差點說不出話。

    「就是李大嬸。」姆媽用力點頭。「別看她的攤子小小的,可永遠有人排隊等著買她特製的白糖蓮心粥,老爺一定是在大雨中排了很久的隊,才買到這鍋粥,真難為他了。」

    原來他昨天那句「知道了」,是說給金安琪聽的,當時他早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買到李大嬸特製的白糖蓮心粥,因為她愛喝。

    「太太,老爺對妳可真好,妳說是不是?」姆媽暗示她應該有些動作,別辜負了辛海澤的好意,金安琪望著空無一人的樓梯口,臉都紅起來。

    「我、我要怎麼做?」才算不辜負他的好意……

    「喝粥就要趁熱,這個道理妳還不懂嗎?快去!」姆媽實在看不過去了,兩手硬是將金安琪推上樓梯,最少也得道謝嘛!

    金安琪半推半就地來到辛海澤的房門口,手撫著胸口,感覺心就要跳出來。

    「喝粥就要趁熱。」她用姆媽這句至理名言,鼓勵一下自己,抬起手敲門。

    叩叩叩!

    辛海澤已經沖完澡,正在擦頭髮,不期然聽見敲門聲,以為是姆媽,結果是金安琪。

    「我是來說謝謝的。」她的臉紅得像蘋果。「謝謝你特地為了我去買白糖蓮心粥,還被雨打濕……」

    她顯得很困窘,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但對辛海澤來說,這已經夠了,至少她主動找他,仔細想想,這還是她第一次敲他的門呢!

    「我接受妳的道謝,還有呢?」他趁著這難得的機會跟她開玩笑,誰知道──

    「還有……」她深吸一口氣,走到辛海澤面前,踮起腳尖親他的面頰,辛海澤當場愣住。

    「喝粥就要趁熱。」她喃喃自語,好高興姆媽教給她這個道理。

    「安琪!」等他回神,金安琪已經一溜煙不見,只留下她輕似鴻毛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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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輸了!」

    傅爾宣重重甩了一下球桿,哭喪著宣告他不知道第百幾次的輸球,藍慕唐瀟灑地拍拍他的肩,遺憾地說他從來沒贏過,要他節哀。

    一夥人打打鬧鬧,在彈子房待了一下午,大家都看出辛海澤的心情不錯,嘴上時常帶著笑意,和過去的憂鬱王子形象相差豈止千萬里,簡直判若兩人。

    於是,藍慕唐提出要去他家吃飯的要求,這算是慣例,韋皓天和傅爾宣也曾作東,請大夥兒到家裡吃飯。

    他們之所以如此安排,一來是增添熱鬧氣氛,二來是加強家庭彼此間的聯繫。他們可不想像外頭的男人,一結婚就忘了朋友貴姓,五龍的稱號和情誼,對他們五個人來說比什麼都重要,那代表一種不容挑戰的團結。

    「怎麼樣,可以吧?我們也想進一步認識嫂子。」藍慕唐知道辛海澤最注重家庭氣氛,雖然嘴巴上不說,但內心其實很渴望和金安琪組成一個溫馨的家庭,他們的造訪,剛好可以創造出家庭的氣氛,對他們夫妻也是有幫助的。

    「沒問題。」辛海澤代金安琪點頭,對兩人最近的相處很有信心,也希望能藉由好友們的造訪更進一步。

    「太好了!」

    大家約好星期六晚上到辛海澤家裡用餐,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金安琪,要她提早準備時,她整個人都呆了。

    「他們要來家裡吃飯?」

    「嗯,只有他們四個人而已,蔓荻和依依都有事不能來,妳不必準備得太豐盛,幾樣菜就可以了。」他們最主要的目的是來看她,幫助她融入他們的圈子,餐點只是其次。

    「……我知道了,我會及早準備。」金安琪顯得很緊張,這是她第一次招待客人來家裡吃飯,有好多事需要準備。

    「不必準備太多,夠吃就好。」他不知道她在緊張什麼,他所有的朋友她都見過,她和依依還是好朋友,沒有理由這麼著急。

    她當然著急。

    撇開第一次宴客不講,她雖然見過其他四龍,但也都只是微笑點頭,根本不算真正認識,更何況他們都是這麼了不起的人物,萬一她要是搞砸了,那該怎麼辦,豈不是丟了他的臉?

    無論如何,她還是必須硬著頭皮,籌備這次餐會。

    雖然辛海澤一再強調這是個小型的聚會,她還是希望凡事能盡善盡美,因此她整整忙了六天,從星期一忙到星期六,從餐巾的搭配忙到餐後的洋酒,沒有一件事不是一再推敲,唯恐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時光飛逝,很快就來到星期六。

    金安琪極為盡責地招待四龍,表面上看起來很合宜,態度卻十分僵硬拘謹,連最會講笑話的藍慕唐,都沒有辦法讓她放鬆。

    「我去幫你們準備餐後酒,你們慢聊,我先失陪了。」

    最糟的是,她明顯躲著他們。

    用餐期間她就已經坐立難安,等正式聚餐一結束,她立刻起身借口張羅他們的餐後酒,跑到廚房。此舉讓辛海澤覺得很尷尬,原本還算愉快的臉色迅速崩壞,藍慕唐只得快點出面打圓場。

    「也許嫂子只是不習慣,過一陣子就好了。」

    「依依剛開始的時候不也是一樣,吃完了飯就往外跑。」更慘……

    「那是因為有維鈞在場的關係,一旦少了維鈞,她就跟我們嘻嘻哈哈。」溝通完全沒有困難。

    「依依怕維鈞,難道安琪也怕維鈞?她只是不習慣。」

    「我們也有錯,突然間就登門拜訪,她一定覺得很困擾。」

    「是啊!」

    大家卯起來幫金安琪辯解,只見辛海澤的臉色越來越沈,心情越來越不好。

    情況已經夠艱難了,金安琪竟在送完了餐後酒以後,便閃到另外一間起居室,一個人待在那裡。

    毀了!

    四龍們抱著發疼的頭,再也想不出任何掩護金安琪的理由。

    「呃,海澤……」

    「不必說了,我都瞭解。」辛海澤冷著一張臉,為金安琪今晚的表現下定論。

    四龍們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演變成如此,他們完全是一番好意。

    誰也想不到,原本和樂的氣氛會因為一場簡單的餐會破壞殆盡,真是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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