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摟著滿臉淚痕的湛天藍,他心疼的擁吻她。
「天藍,我不會再離開你,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
他情不自禁脫口而出的衷心話語,聽的她一陣心酸,兩行熱淚漣漣。
「一定是我沒惜福,老天爺才會想處罰我,把你給帶走……」她在黑暗中摸著他的臉,把他英挺俊俏的模樣套上。「不,你一定不會走的,一定不會的,對不對?」
「對,我不會離開你的,一定不會。」把她摟的更緊,他從來不知道她會這麼脆弱、這麼無助。
「我拆了你的車、拆了你的床,是不是犯了天大的錯?我不會再那麼做了,我會珍惜,會溫柔的,你……你一定可以好起來。」撫著他的臉,她主動吻著他。
兩人窩在棉被裡貼靠著,心跳零距離,她感覺到靠近他的溫度,是戀愛最佳的熱度。
「毛毛說她七歲時,她就知道我喜歡你……」她苦笑出聲,如果老天爺真要帶走他,她希望在剩下的短暫時間裡,讓他知道她有多愛他。「因為她偷看了我的日記本,那時,我還天真的以為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原來我的家人全都知道……」
「我真該死,因為我全都不知道。」
他一句玩笑話語,讓她緊張的搗住他的嘴。
「不要說你該死,求求你……」
握著她的手,他感受到她內心的惶惶不安。
「好,我答應你。」
兩人再度擁吻,黑暗中看不到彼此,但是相融的氣息讓兩人更加貼近,吻的纏綿忘我之際,她感覺到他身下強碩的硬物,正灼熱的抵著她——
腦裡閃過一絲納悶,依她看他的模樣,真的是到了病入膏盲的地步了,因何他還會有多余的力氣……
一張俏臉兀自在黑漫漫的房裡羞的紼紅,她想,也許是因為真情流露之余,他難免會有一些男性欲望……
當她正在想,要不要主動結束這個纏綿的激吻,免得他耗力太多,傷了身,讓病情更加惡化之際,一個內線的鈴聲響起,接著是僕人的說話聲:
「二少,我是菁菁,我幫你送消夜過來了,是你指定的麻辣鍋,我走了。」
僕人說完後,黑茫茫的房裡一陣寂靜,原本相融的氣息,有一方僵硬住不願相融,當然纏綿的吻也早停了——
黑咕隆咚的房裡,神村拔暗自懊惱,他只著急天藍要來,卻忘了兩個鍾頭前,他打電話和王媽說今天的消夜他一定要吃麻辣鍋——為了讓鼻頭上的大紅包快點好,醫生建議他暫時別吃辣,他忍了三天沒吃他最愛的麻辣鍋,他的人生真的過得很痛苦……
「你……你一定知道我最愛吃麻……麻辣鍋吧,就算我病得快……」他答應過她不說那個不吉利的字。「無論如何,我都想吃。」
她一直不說話,也沒任何動作,氣氛很詭異。
她肯定是開始起疑了。唉,他其實不想這麼快結束的,她溫柔的躺在他的懷中,像一只溫馴的小綿豐,感覺真舒服。
「那我陪你去吃。」
她是懷疑了。
就算他真的很愛吃麻辣鍋,但一個病人膏盲的病人,根本不會有什麼胃口,正餐都吃不下了,那可能還吃什麼消夜?而且還是他自己指定的?
再說,即使他真的想吃,但莊園裡的長者那麼多,應該也知道大辣的食物對一個生重病的人不好,除非……除非這是他的最後一餐,而吃麻辣鍋是他最後的遺願……
「天藍——」
在她還在猜想他是真病還是裝病之際,黑魃魃的房裡,突然一片通亮,亮的她一陣刺眼,當她適應明亮的光度,再度睜開眼時,他已經站在床邊,前不久那張面如白蠟加上兩個黑眼圈的臉,神奇的都不見了——
她錯愕的坐起身,眸中的驚訝漸漸轉為怒火……
「你該不會是請我來,當你代言一分鍾消除黑眼圈的新產品的見證人吧?」
她猜,他一定是在進去浴室時,把臉上那些鬼妝給洗掉——難怪他非要關燈不可。
枉費她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原來她被他要了。
「天藍,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對,你不是故意要騙我,你只是把我當猴子要而已!」她氣的拿枕頭丟他,但枕頭無法傳達她的怒氣,鬧鍾應該可以。
閃過她丟來的鬧鍾,他急著解釋:「你……我不是在要你,我是希望你能坦白面對愛情,不是一直把愛情收進你的日記本裡……」
他一提及日記本的事,湛天藍後悔不已,真想當場咬掉自己的舌頭謝罪。
羞的無地自容,她悻悻然地轉身就走。
「天藍……天藍……」
他追下樓,在樓梯間接住了一個康熙年代的花瓶,在沙發後接到了一只拖鞋……他真慶幸客廳的擺飾不多,有的大多是她一個人拿不動的東西,不然他可能會接到手軟。
「天藍,你可不可以停下來聽我說……」在她跑出客廳之前,他急喚著。
但她不理他,逕自跑了出去,等他追到廳門口時,她叫了一聲,他一看,她被門口那輛腳踏車絆倒,整個人趴在地上,慘不忍睹。
「天藍!」他急急的上前扶她坐起。「我看看你傷著哪裡了……你的手肘流血了……」
「不要你管……哎唷……」她扶著手,怒瞪著他。「你干嘛把腳踏車擺在門口……」
他噗哧一笑,他想,她一定是氣瘋了。「這輛腳踏車不是你騎來的嗎?你把它的車輪拆了,它一定是記恨你,才會采取報復讓你摔倒。」
他陪著她坐在地上,笑看著她。
「神村拔!」
「有什麼要指教的?」他睜著大眼看她。
被他盯著看,她又羞又氣,想站起來離開,但才發現這一摔可不輕,不只手肘受傷,兩個膝蓋肯定也擦破皮了——
看她痛的咬牙,他心疼不已。「你的膝蓋一定也受傷了,我看看。」
「不要拉我的褲子!」她揮手撥他,反倒讓自己的傷口又痛。「哎唷……真煩耶!」她氣騰騰地瞪著他。
他不管她有沒有氣他、有沒有在瞪他,他還是拉高她的褲管。
當褲管拉高過膝,看到她的膝蓋處擦破了皮,滲出血紅,他臉上露出疼痛的表情,好像摔疼的人是他一樣。
「不行,這要趕緊擦藥。」他半彎著身,將她橫抱起。
「神村拔,放我下來!」
「天藍,你都已經對我表白過了,我怎麼忍心不理你的死活呢?」他在門口前站定,對她咧嘴一笑。「而且你不是很希望能看著我、摸摸我的臉……」
他做出極為深情的表情,癡癡的凝視著她。
湛天藍原本想再瞪他,但看到他的表情,卻突然笑了出來。
「你笑起來真的很美。」他誠心的說。
「神……神經病。」
「如果你願意嫁給一個名叫神經病的男人,我願意馬上去改名字。」
「你……神經病啊!」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她瞪著他,笑容卻高掛在唇邊。
在知道神村拔只是被蜜蜂叮到,鼻頭紅腫,羞於見人,湛天藍這才安心了。
經過了一個多月,兩人的戀情急遽加溫,她也才真正了解他。
他雖然表面看起來很輕浮,但對她極為溫柔體貼,她被腳踏車絆倒摔了一跤後,整天窩在家裡,他每天下班後會過來看她,親自幫她擦藥……她好像也賴上他了,他若不來,她就不擦藥。
連毛毛都說她變了。
但天知道她有沒有變,昨天他們去餐廳吃飯,一頓飯吃下來,過來和他打招呼的女人就超過二十個,他解釋其中十九個是他的女同學,另外那一個他忘記是誰了——
這個戲碼,不只昨天上演,基本上,就如他說的,只要他往路上一站,自然就會有他的女同學來「認親」。
這一點她倒相信,如果他轉學的次數能登記在金氏世界紀錄上,大概沒人能再超過他。
算了,她既然決心跟他,就該習慣半路冒出來和他「認親」的那一票女同學。
這一個多月來,先前接的工作差不多都接近尾聲了,她暫時不接其他工作,她要專心設計拔園的庭園,半年後,她和拔的婚禮會在神氏莊園舉行,她要親自設計婚禮的所有擺飾,當然也包括庭園的部分。
「姊,拔哥來了。」毛毛推門進來,賊兮兮笑著。
「他來了?他不是在忙嗎?」湛天藍慌急的走到鏡子前,拿起梳子,梳著有些凌亂的頭發。「怪了,他明明說今天要很晚才能離開飯店的,哼,這家伙又騙我!」
看著湛天藍打開衣櫥准備換衣服,毛毛頓時噗哧一笑。「姊,拔哥沒來,是我騙你的啦,瞧你那麼緊張。」
「毛毛!」用力的關上衣櫃,湛天藍不怎麼相信毛毛的話,她走到窗口邊,探頭朝樓下看,真的沒看到人影,她有些失望的走回。「你真無聊耶!」
「你們不是昨天才約會過的嗎?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你就得了相思病了。」毛毛調侃著。「姊,你如果想拔哥,就去飯店找他嘛,反正你是天龍飯店的專屬庭園設計師,到飯店去看一看也是正常的呀!」
「我才不想去吵他……」睨了毛毛一眼,看到毛毛手中拿了個東西,湛天藍納悶的問:「毛毛,你拿什麼東西?」
「對了,我差點忘了。」毛毛把手中拿的小包裹遞給她。「剛才快遞送來的,可是沒有寫寄件人是誰,不過,想也知道一定是拔哥寄的。」
接過包裹,湛天藍蹙眉。「可是他沒說要寄包裹給我呀!」
「拔哥一定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毛毛拉來椅子坐在她身邊,好奇的心情高漲至頭頂。「姊,快打開來看吧!」
湛天藍把包裹抱在懷裡,噘著嘴。「我為什麼要給你看?」
「哎呀,姊,別那麼小氣嘛!」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把剪刀拿來,這個神村拔在搞什麼,一個小包裹也需要捆這麼多膠帶嗎?真是浪費!」
嘴裡念著,但能收到他送給她的小驚奇,她還是很高興。
畢竟,他忙的都沒時間吃飯了,還會花心思送給她驚奇的小禮物,不管裡面裝什麼東西,他的心意她是收到了。
「這麼難拆……比拆一張床還難……」湛天藍邊拆,邊叨叨念著。
毛毛在一旁笑彎了腰。「姊,拆車、拆床都難不了你,你居然被一個小包裹打敗了……這個嚴重的事實一定要封鎖住,免得你這個風格獨特的庭園設計師,從今以後接不到案子。」
「別說風涼話了!」湛天藍把包裹遞給她。「你是我的經紀人兼公關,你來負責把它打開。」
「沒問題,搞破壞是我毛毛的專長。」毛毛接手過後兩分鍾內,把包裹拆的稀巴爛,裡頭的東西隨即掉了出來。「這什麼東西啊?有照片耶!」
湛天藍看到了照片,心一愣……
「這……這是我在美國孤兒院的照片……」
「這應該不是拔哥寄給你的吧?姊,還有一封信。」
從毛毛手中接過信,湛天藍惶急的打開信。
信裡只有寫著短短的幾句話——
我還記得,
你點過頭,答應要嫁給我,當我的新娘子。
我說過,我會一輩子照顧你的。
狄恩
「狄恩——」
看完信後,湛天藍驚愣的久久不語,手中的信宛如落葉一般飄落地。
「姊,這個狄恩到底是誰啊?他為什麼這樣寫?我看這個人他是存心賴你,不只打了好幾通電話,還來找過你幾次……」
毛毛的話,讓湛天藍猛然回神。
「毛毛,你說狄恩他來過?」她激動的抓著毛毛。「他人呢?」
「姊……你……他……哥說你又不認識他,我以為他是和那些想追你的人一樣,把他轟……轟走了。」
「毛毛,我的天啊!」湛天藍苦惱的拍著額頭。「那天哥叫我接電話的時候,我正忙著找日記本的鑰匙,一時沒注意,才會和哥說我不認識狄恩……喔,我的天啊,怎麼辦……」
「姊,狄恩究竟是誰,你為什麼這麼緊張?」
「我在美國孤兒院時,除了我之外,狄恩是院內唯一的中國小男孩,他大我幾歲,雖然同是孤兒,但是他比我堅強獨立,他很照顧我,如果別的小孩欺負我,他馬上會出拳打他們,也因為這樣,他常被神父處罰。」
湛天藍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急急往外走,
「姊,你要去哪裡?」
下樓梯時,湛天藍邊走邊說:「我想他既然會來找我,說不定他還在附近,我要出去找他。」
「我跟你一起去找,我見過他幾次,認得他。」
「也好。」
湛天藍想了想,過了快二十年,現在的狄恩長什麼樣子,她也不知道,既然毛毛看過他,要找他就比較方便了。
出了門,聽了毛毛形容狄恩大概是長什麼樣子後,湛天藍決定和毛毛分頭去找。
她走她平常常走的路,她想,狄恩既然查得到她家的電話和地址,應該也暗中跟過她,走這一條路,找到他的機會應該大一些。
「狄恩——」
旁邊沒人經過時,她朝比較暗的地方喊著,她走著,不時地回頭看看有沒有在跟著她。
喊了幾回之後,沒有看到狄恩的身影,湛天藍懊惱的低頭繼續走。
當初阿姨從美國接她回台灣來住,為了讓她早點脫離孤兒院的陰影,他們絕口不提孤兒院的事,也不要她提,不要她再去想……
她或許有和阿姨說過狄恩的事,只是隔了二十年了,阿姨一定也早就忘了,連她自己也都快不記得狄恩了。
當時她在美國孤兒院只有五歲,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狄恩對她的好,她不能忘,至少,她要知道他現在過的好不好。
「狄恩……」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她面向著黑糊糊的公園,逕自說道:「狄恩,我知道你在找我,我很抱歉,我的家人不知道你,他們掛了你的電話,又趕走你……是我的錯,我要見你,狄恩,我想見你,請你出來,好嗎?」
湛天藍輕咬著唇,如果狄恩根本不在這裡,那她對著公園說一長串的話,不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
但即便是個瘋子也罷,沒有找到狄恩,當面謝謝他當年的恩情,她會很自責的。
她很自私,她一直想追求自己的所愛,成日的心思都放在神村拔身上,明知道大哥接過狄恩打來的電話,在她一時迷糊下掛了電話……之後,她居然就忘了這件事。
「狄恩,你出來,好嗎?我真的想見你。」
她面向著公園,真心誠意的說著當兒,突然有人從後頭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以為是狄恩,倏地回過頭——
「狄……」她的聲音僵住,好一會兒才又出聲:「拔,你……你怎麼來了?」
神村拔玩味的看著她吃驚的表情。
「你不是和我心有靈犀,知道我再忙也會來找你,所以出來迎接我的嗎?我嚇到你了?你剛才那個表情,看起來很吃驚。」
神村拔摟抱住她,低頭吻著她。「天藍,我好想你,算一算,我們已經分離了二十一個小時又二十三分又三十八秒……」
他摟著她訴說這一天來的相思之苦時,她卻兩眼低垂,心不在焉似地。
「天藍,你在想什麼?是不是遇到什麼不能解決的事了?」他雙手捧著她的臉,關心的問。
「我……」猶豫了一下,湛天藍搖搖頭。「沒……沒什麼事,我只是被你嚇到而已。」
不知怎地,她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狄恩寫那封信給她的用意,似乎
在還沒有見過狄恩,弄清楚他寫那封信給她的用意之前,她想,她還是先別讓拔知道這件事,免得引起他的誤會。
「沒想到你湛天藍也會有被我神村拔嚇到的一天,嘿嘿嘿……」神村拔裝出戲劇化的陰狠表情,旋即又恢復平日的俊逸風采。「沒關系,我聽謀叔說過,受了驚嚇的人,只要吃個口水,一切就會平安無事。」
「哪來的歪理!」她笑看著他,眼裡全是他,他總是有辦法占滿她整個心思。
他再度俯首,親吻著她的唇。
「親愛的湛天藍小姐,你未來的夫君還沒吃晚餐呢,你是不是應該陪他去吃點東西?」
「都幾點了,你還沒吃晚餐!」
「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吃不下。」
「那走吧,我陪你去吃。」
她坐進他新買的車內,突然想到毛毛還在另外一邊幫忙找狄恩,她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毛毛。
「毛毛,呃,拔來了,我要陪他去吃晚餐,就……就這樣。」
「還要向毛毛報備啊!」神村拔笑道。
「毛毛是我們家的小管家,告訴她,她會轉告我阿姨的。」低著頭,她不讓他看到她的心虛表情。
神村拔當然知道她和家人們的感情好,她說的話,他沒有一絲懷疑。
當他的車緩緩地駛離公園,隱身在公園內的一抹黑影跳出來,如墨般深沉的黑眸,緊盯著神村拔的車子,黑眸中,燃焚著兩團熊熊慍火——
「……爺爺說,莊園裡每一個地方,你都可以自由設計,只有宗祠那邊你不可以亂動……」
在外面餐廳裡吃晚餐的同時,神村拔咧嘴笑著。「連爺爺都怕了你了,你真是夠令人佩服的!」
湛天藍尷尬的笑著,吐吐舌。「我有那麼糟嗎?可是我覺得我還蠻喜歡那些獨特的設計的。」從麻辣鍋中夾了一塊鴨血,湛天藍邊吃邊偷睨著他。「你覺得呢?」
「我?」喝了一口湯,他一臉陶醉。「我很喜歡,不管是你的設計還是你的人,都像這鍋麻辣鍋一樣,真夠麻辣的!」
「可是,你為什麼要我溫柔一點?我看你根本就是口是心非!」嘴裡這麼說著,她的心裡可是笑意盈盈的。
「話不是這麼說。」他指著麻辣鍋解釋。「就像這麻辣鍋一樣,雖然我很愛吃麻辣鍋,但總不能三餐都吃吧,偶爾也要吃點魯肉飯什麼的。」
他的解釋讓她敏感的蹙起眉頭。
「你這個解釋好像是在說,雖然你很愛我,但你不能天天都愛我,偶爾也要去愛一些別的女人。」她的水眸裡發出利光。
「果然是舉世無雙聰明美艷的湛天藍,竟然分析得出我話裡的含義,佩服、佩服!」他知道她沒有生氣,只是在和他開開玩笑,既然她心情這麼好,他當然該義不容辭的陪她玩玩。
「看看你後面,如果我沒猜錯,她大概是今晚你遇到的第二十二個女同學。」她低著頭逕自吃著東西,她不想和他的那些「女同學」玩著暗箭傷人的游戲,那太累,她寧可把腦筋用在她的設計稿上。
通常,她猜測的准確度,高達百分之兩千,不是她智商太高,實在是他的女同學多到隨便抓都有一大把。
「嗨,拔,還記得我嗎?」他的「女同學」走到他旁邊,和之前那些故意忽視湛天藍存在的女人相比,這女的顯得有禮貌多了。「哇,報章雜志報導的是真的耶,你的未來妻子果然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走了,不打擾你們這對恩愛情侶用餐了。」
「她是哪位啊?」她故意調侃問,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還沒猜出剛才走掉那個女同學的名字。
夾了一塊豆腐,神村拔一臉茫然。「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月亮國小的,因為你不認識。」
「你這樣很糟糕耶,我正打算幫你把所有女同學的名單列出來,改天爺爺如果答應讓你參選台北市市長,光是有這些女同學的投票,你就肯定當選台北市市長。」
「這個建議不錯,我回去會重新把所有女同學的名字背熟的。」
兩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完全沒有察覺餐廳的角落有人在監視他們
吃飽喝足後,才剛走出餐廳門口,又遇上一個來「認親」的女人。這女人就是典型的眼鏡蛇一族,眼裡只有神村拔這個人,對於他身邊的湛天藍視若無睹。
「我先到車子旁去等你。」他車停在前面不遠處,她寧願先走,也不願礙到別人的眼。
基於禮貌,神村拔總會和打招呼的人聊上兩句。「謝謝,我們再聯絡。」他急著想追上天藍。
「等一下嘛,人家想知道你們飯店的總統套房……」
這頭神村拔遇上難纏的女人,那頭的湛天藍走到車子前,剛好接到毛毛打來的電話——
「真的!?好,我馬上回去。」
湛天藍想和神村拔說一聲她要先走,但遠遠地看到他還被那女人纏著,急著回家的她,只好自己先叫計程車了。
當湛天藍坐上計程車之後,神村拔的車旁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子,緊盯著湛天藍搭的那輛計程車的車牌號碼,記下之後,他的視線栘到還和女人在餐廳門口聊天的神村拔……
憤怒的拿出刀子,朝神村拔車子的輪胎戳了幾下,之後,他也搭著計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