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
柴幸葦才進辦公室內想報告今天行烈的行程,孰料還沒開口,他就摟著她,把她吻得天旋地轉。
手中的卷宗落地,她想彎身去撿,卻讓他蠻霸的更加摟緊她的腰。
「昨晚我想你想的失眠了,說,你要怎麼賠償我?」黑瞳寫滿情慾,濃濃地灌進她的眼裡。
他惑人的氣息襲近,她僅存的一絲理智,從腦後悄悄地溜出──
踮起腳尖,她主動送上紅唇。
沒放過這美人送吻的大禮,他用嘴接住,再還以加倍的重禮。
他的唇從她雪白的粉頸再度降落,吻得激狂,不一會兒,她的頸項間,佈滿了密匝匝的紅印……
當他的唇滑向她的領口處之際,一陣敲門聲傳來,嚇得柴幸葦趕緊退離他的情慾風暴圈,把衣服拉好。
相較於柴幸葦的慌措,行烈則是一臉悶怒。
誰在這時候來!?要進總裁辦公室,難道不知道該挑時辰嗎?
把頭髮撥順後,柴幸葦深吸了一口氣,調勻呼吸。「總裁……」敲門聲還在砰砰響呢!
「讓他進來!」
行烈不情願的出聲,轉身,他走回他的位子。
「是。」
柴幸葦去開門,請那個把辦公室的門拍的砰砰響的人進來。「請進!」
看到來的人是蕭桂茵,柴幸葦楞了一下,旋即以秘書的招牌式笑容招待她進辦公室。
再看到這個年輕貌美的女秘書,蕭桂茵還是覺得很不順眼,雖然她比林秘書好應付得多,但她的美貌真令她感冒!
「我要和總裁私下談一些事,你可以下去了!」眼尖的蕭桂茵,發現她頸間的紅印,道出的話,更加咬牙切齒。
柴幸葦看向行烈,行烈沒表示其它意見,她只好聽從蕭大小姐的話。「是。那我幫你沖一杯咖啡來。」
「也不用!」那些紅印……真是刺目刺心。
「喔。」柴幸葦禮貌的頷首過後,退出總裁辦公室。
又要訂餐廳!?
這一回合,咬牙切齒的人,換成了柴幸葦。
行烈居然又要和蕭桂茵一起去吃飯,沒給她任何的解釋,只來電交代她要記得訂餐廳。
拿起電話,放下,再拿起電話,又放下……反反覆覆十幾遍,看得一旁的林秘書光轉頭看她,就看的頭暈眼花,最後一次轉頭,還不小心扭到了脖子。
「柴秘書,你在幹什麼?」扶著扭傷的脖子走過來,林秘書氣騰騰地問。「你是想把電話弄壞,是不是?」
「我是很想把電話弄壞。」把電話放好,她現在沒心情訂餐廳,等一會兒有空,如果她還記得這件事,再說囉。
「哦,天啊,你的脖子……」尖叫聲一出,林秘書扭到的脖子,居然神奇的痊癒了。
憤怒的指尖指著那一片密密層層的紅印,林秘書的眼神充滿控訴、極怒,和……嫉……妒……
被林秘書一指,柴幸葦立刻從抽屜拿出林秘書的小鏡子,朝自己的脖子一照──滿滿的紅印,洩露出她方才進總裁辦公室時,和總裁做了些什麼事。
從包包內抓出一條絲巾,迅速的裹住情郎在她頸項悍吻的標記。
「來不及了,我已經看到了!」林秘書臉頰抽搐,立在桌前,狠地瞪視那條絲巾。
恨啊!她跟在總裁身邊那麼久了,連一個嘉獎的紅印都沒得到,而柴秘書居然得到一整個脖子的紅印!
林秘書哀怨的在心中吶喊著:不公平!老天爺太不公平了!總裁也是一樣不公平!
「你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
就在林秘書又要發表她的「秘書道德觀」高論時,柴幸葦拿出她最近發現可以對付林秘書的法寶──行烈送給她的數字相機。
一看到柴幸葦拿出數字相機來,原本面孔猙獰的林秘書,立刻換上一張笑臉,對著鏡頭擺出小女人的姿態。
「要把我拍漂亮一點。」林秘書不忘提醒她。
拍了兩張,柴幸葦就顯得興趣缺缺,把相機收回包包內。
「怎麼那麼小氣啊?」林秘書顯然是拍的不過癮。「對了,我剛剛說到哪裡了?」
看到柴幸葦脖子上的絲巾,林秘書又想起那件慘絕人寰的事──
「天啊,你怎麼忍心傷害善良的總裁夫人?她是那麼的溫柔善良、那麼的善解人意、那麼的……總之,如果你傷害總裁夫人,我和總經理一定不會饒過你這個賤……健康的女人!」好險,她差點說出低級的話,她是形象良好的林秘書,怎麼可說那種低級的話語呢?
對於林秘書這些話,柴幸葦早聽得麻痺,而且她現在也沒心情管這個,她滿心在想,為什麼行烈不給她一個解釋?
他不是不可以約其它的女人吃飯,只是,難道他就不能在要她訂餐廳的同時,對她好言好語幾句,說他只是公事上的需要才會請蕭桂茵吃飯……
他沒說,是代表他覺得他們之間已到了全然信任的地步了嗎?有嗎?好像還沒那麼快耶!
那……會不會是……他覺得沒必要對她解釋什麼?
下意識地摸著脖子,她幽幽的想。難道,她裹在絲巾裡的這一堆紅印,只是某只雄性動物發情的所為而已?
討厭!怎麼這麼煩人啊!他到底是把她放在他心中的左上角、左下角,還是右上角、右下角……
更討厭的是,她還沒忘記訂餐廳的事。
柴幸葦拿起電話,準備訂餐廳時,才聽到耳邊有聲音一直在嗡嗡作響──
「……總裁他最終愛的人,一定會是總裁夫人的,到時候你人老珠黃,你會後悔……」
「呃,可以暫停一下嗎?我要打電話。」柴幸葦微笑的指指電話。
「好的。」林秘書優雅的站在原地,她是個很有禮貌的人,有人要打電話,她絕對不會出聲干擾,那很沒禮貌的。
柴幸葦訂好餐廳,掛上電話,起身要去為自己倒杯茶水之前,不忘和林秘書說:「請繼續。」
「謝謝。」林秘書微笑的展現她有禮貌的一面。「呃,可以提醒我,我剛才說到哪裡了嗎?」年紀大了,多少都會有些健忘的。
柴幸葦拉開門,頓住離去的腳步,想了一下。「喔,你說到『你人老珠黃,你會後悔』這邊。」
「謝謝。」林秘書再度微笑的展現她有禮貌的一面,然後續道方才未完的話:「我人老珠黃,我會後悔……」
等等,為什麼她會說到這些話!?
林秘書緊張的摸摸自己的臉。
人老珠黃!?,她怎麼可能對自己說出這麼殘忍的事實!
想了想,再想了想,又想了想……她終於想起她是在勸誡柴秘書不要去勾引親愛的總裁大人。
「柴……」
還柴咧,人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美味的食物擺在眼前,但行烈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因坐在他對面的人,不是柴幸葦而是蕭桂茵。
拎著銀匙的鮮紅?丹輕輕地晃動,晃得行烈一直想反胃。
「行煒,你怎麼都不吃?」蕭桂茵說話的同時,不忘對他拋個媚眼。
「我不餓!」看到她一身快擠爆的橫肉,他不用吃就覺得很飽了。「如果你吃不夠,我的份也給你吃。」
暴診天物是不對的行為,誰想多吃,誰就端去。
「喔,行煒,你真體貼。」
看到她一臉的愛慕表情,行烈暗自慶幸自己沒坐在她身邊,否則,這會兒她整個人大概就直接倒在他身上了。
之所以答應和她吃飯,不是為了公司圖什麼利益,他早掂過她蕭大千金的斤兩,她的體型雖然夠大,卻撼不倒他的公司,至於利潤方面──少和她吃一頓飯,或許還可以幫公司節省一筆開銷。
他只是想知道行煒那傢伙,有沒有笨到想和她合作,共謀利益──不過,目前為止看來,似乎是沒有。
再者,他這個當小叔的,也要幫他的大嫂探究一下,看看他的哥哥有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但從蕭桂茵還算規矩的舉止看來,他真的要恭喜行煒,恭喜他的腦筋沒有退化、恭喜他的審美觀還算正常。
蕭桂茵拿著叉子越過界,去叉他盤中的一塊完整的牛肉……旁邊的那朵綠綠的花椰菜。
她忍,她要忍,在她心儀的男人面前,縱使她多麼想吃那塊牛肉,她也要裝出淑女樣,要不然,會嚇著他的。
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以前他怎麼都不願意和她單獨吃一頓飯,現在他不就坐在她面前了!?
咬了一小口花椰菜,她雙眼脈脈含情的盯著他看。
「行煒,你真是帥、真的好迷人,我不知道怎麼了,我發現你比以前更帥、更迷人、更年輕……」
雖然她的表情,讓他直想吐,但她說的話,他勉強接受下來。他的確是比行煒更帥、更迷人、更年輕……
雖然他們的臉幾乎是一模一樣,為了當代班總裁,他還特地梳了和行煒同樣的髮型,但他非常有自信,讓他扮行煒,真是便宜行煒了,遇到他的人,都和蕭桂茵說的一樣:「行煒,你比以前更帥、更迷人、更年輕……」
蕭桂茵一臉陶醉的看著他。「行煒,不是我要說,女人真的是需要多見識,待在家裡待久了,真的會變成黃臉婆的,而且,和社會脫軌太久,那會更帶不出門的!」
蕭桂茵直覺的認定能得他的青睞,是因為他對家中的女人,已產生厭倦之意。
「昨天我遇到黃董,他還打笑說,要是他晚個幾年結婚,一定會娶我這個身份地位和他相符,而且在商場上有一定影響力的女人。」
不知道她的暗示,他聽不聽得懂?
行烈睨她一眼。如果他沒記錯,她口中那個黃董,已經是高齡六十的商場老前輩了,嗯,嚴格說起來,她的外貌對一個六十歲的老頭而言,多多少少還有一點魅力可言。
「如果我們公然出雙入對,不知道那些商業週刊會怎麼寫我們?」見他沒給她一個適度的反應,她索性挑明了說。
方纔他沒響應,給她台階下她不下,反倒還要往違章建築的頂端爬!?
公共場合,他還是再給她一個面子。
他沒有出聲,卻在心裡回答她──如果行煒和她公然出雙入對,在報導沒有出來前,行煒有可能會羞愧的先行切腹自殺。
「對不起,我有事,必須要先走。你請慢用。」
還好有她的提醒,他還是先走為妙,免得明天他和她共餐的畫面見報,想切腹自殺的人,換成是他。
「行煒,我跟你一起……」最後一個「走」字尚未說出,蕭桂茵兩眼適時地瞄到他盤中完好如初的牛排。「嗯,好吧,如果你真有事,你請先走,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不用擔心我。」
她要把他追到手,也不是一時間就能辦到的事,反正,來日方長。但眼前的牛排就不同,沒吃到那塊牛排,她今天晚上會飲恨到睡不著覺的。
「那我先走一步了!」頷首,行烈買單後旋即離去。
心儀的男人已不在場,蕭桂茵把那盤牛排端到自己面前,拿起刀叉,立刻和牛排展開對手戲,上演一幕生吞活剝牛排的血淋淋戲碼──
「他愛我、他不愛我,他不愛我、他愛我……」
捧著一大桶的爆米花,柴幸葦有一個、沒一個的吃著。
「他愛我……」爆米花送進自己的嘴裡。
「他不愛我……」爆米花丟進柴小弟的嘴裡。
「他愛我、他不愛我,他不愛我、他愛我……」
「柴幸葦,我可以要求一次把它吃完嗎?」看著還有一大半的爆米花,柴小弟不得不做出衷心的建議。
一次吃一小個爆米花,口感實在不太滿足。
一次吃一小個爆米花,接到他嘴角發酸,而且那個丟的人,技術不太好,常常丟到沙發後面去,害他脖子伸得長長的,一晚下來,差點就成了長頸鹿。
睨他一眼,柴幸葦把整桶的爆米花塞給他。「全給你,我要去睡了。」
「你不數了?那到底他是愛你、還是不愛你?」等了一個晚上,沒等到答案,枉費他義務性地幫忙接爆米花。
再瞪他一眼,想外加罵他幾句,不過,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我接。」柴田民翻個身,坐近電話旁。「來電顯示的號碼很面善,啊,乾脆我幫你問他,看看他愛不愛你,你就不用抱著爆米花數不清、數不完了……」
看到柴小弟的手,就要抓起電話筒,柴幸葦趕在他染指電話筒之前,把電話筒救下。
「喂──」
當柴幸葦一臉甜笑的「喂」了一聲,卻聽到那端的女聲傳來「我找柴田民」的字句,登時,她笑臉斂收,一臉怒氣沖沖的把話筒塞給他,再丟給他一記「你給我記住」的白眼後,悻悻然地轉身上樓去。
樓下,柴小弟笑倒在沙發上,雖然他還沒得到行烈愛不愛他老姊的答案,但他可以確定,柴小姐愛上了行總裁。
被耍弄的滋味上議柴幸葦氣上加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一點手足之情也沒有的柴小弟,明知道她心煩,卻還拿她開玩笑,真是沒良心,她不要和他當雙胞胎姊弟了。
手機鈴聲陡地響起,她一翻身,抓起手機就怒騰騰地說道:「柴田民,你玩夠了沒?」
對方沉默無聲,好半晌後,低沉的聲音徐徐地流洩出:「你在生氣?你弟惹你生氣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楞了一下。「呃,沒、沒有。」
「你睡了嗎?」
「還、還沒。」
「我餓。」
「啊?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她把手機緊貼著耳朵,生怕漏掉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她是生他的氣沒錯,但是聽到他的聲音,她又莫名的高興。
「我說,我肚子餓。」
「是不是我幫你訂的那家餐廳的菜色,不合你的胃口?」她冷冷的不想理他。
在他和別的女人共餐完畢後,再來告訴她,他肚子餓!?可惡,真是可惡極了!
嗅到一絲冷冰冰的醋味,行烈低聲笑著:「原來,你不是在生柴田民的氣,是在生我的氣?」
他大膽假設她是氣他和蕭桂茵去……約會……
「誰、誰生你的氣啊!」
「我今晚什麼東西都沒吃,我以總裁的身份命令你,馬上想辦法解決我肚子餓的問題。」
聽他說的,好像是真的。「你沒吃東西?你沒去赴約嗎?」
「如果我說我沒去,你是不是就不生氣了?」在她心頭真的有一絲竊喜湧出時,他又道:「如果我說我今晚沒和蕭桂茵一起去吃飯,那是騙你的,我去了。你下來吧,我的車停在社區外,我想你,我很想見你。」
他一句「我想你,我很想見你」,打亂了她心頭所有的情緒,重新拼湊上的,是她也想見他。
才五個鐘頭沒見到對方,相思就來紛擾。
「你等我,我馬上出去。」
管他有沒有吃飯、管他今晚跟誰去吃飯。她,想見他。
迅速的換上衣服,她匆匆下樓,臨出門之際,回頭從還在講電話的柴田民手中,把那一桶爆米花一起帶出門──
她看到他的車,卻沒看到他的人。在她彎身隔著車窗往車內瞧之際,他冷不防地從她身後冒出來──
「在找我嗎?」她嚇了一跳,手中的爆米花差點飛落,他一伸手,穩噹噹的接住,把爆米花桶放到車預上,他摟住她,俯首,在她紅唇上,刷動著渴望的情火。
蘊涵著渴求的舌尖,探入她的嘴內,狂烈的攪動她香滑的舌尖,狂野的吮吸振奮他情慾之念的甜津。
當她也沉迷在他激狂的熱吻中時,以她右眼為中心的兩點鐘方向,突然出現一個她熟悉到發爛的身影──
那個讓她熟悉到發爛的身影,似乎感覺到她在看他,在看好戲之餘,不忘朝她比一個勝利手勢,接著又豎起大拇指,表示敬佩她。
她推開行烈,一臉尷尬。
「怎麼了?」循著令她浮現尷尬表情的目光源處望去,他看到了拿著手機在通話的柴田民,熱情的朝他揮著手。
他也禮貌的對著柴小弟揮揮手。
「走吧,不要理他。」柴幸葦拉著他。「等一下他過來,你想走都走不了。」
用一根眉毛想也知道,如果柴小弟纏住了行烈,一定會熱烈的和他討論拳擊的事。
她可不想他們在討論拳擊的時候,她一個人哀怨的抱著爆米花桶,蹲在旁邊數著爆米花的數量。
送她上車,他坐進駕駛座後,再重重的吻她一次,才將車子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