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朵夜搭了計程車,匆匆趕到天母的一幢高級別墅,她站在大門口的一個螢幕前,依那天為言清的指示,正經的念著:「芝麻開門。」
那個歐吉桑最好別騙她,否則她會叫她阿姨狠狠罵他一頓!
還好這附近沒什麼人,要不然,人家說不定會以為她是一個瘋子、一個黑黝黝的女瘋子。
不到五秒,門居然自動開了!
燭朵夜探頭探腦的走進去。「有人在嗎?」
雖然那個為言清早說過他和總裁都很忙,沒人會在家,要她自己先來打掃,但說不定他提早回來了。
經過前院,來到客廳的門前,一樣又有一台小螢幕,她如法炮製,站在客廳門前,微笑的念著:「芝麻開門。」
果然,門又開了。
神奇、真神奇!
她頗覺得新鮮有趣。高級住戶她去過好幾處,沒有一戶是用喊口令開門鎖的。
進入客廳後,氣派的擺飾仍是令她發出讚歎聲。
坐進沙發,一身的疲憊瞬問都沒了,抬眼看到壁鍾已經五點了,天啊,她沒買菜……
急急轉進廚房,打開冰箱一看,四門的冰箱真夠氣派,但問題是,冰箱表裡不一,外表氣派豪華,裡面卻除了啤酒,其他什麼都沒有。
正當她焦急的想著晚餐該如何解決時,一陣電話鈴聲打亂了她的思緒。
折回客廳,戰戰兢兢的接起電話,電話那端是為言清的聲音。
「為特助,你好。啊?營總裁今天不回來吃晚餐?」聽到這個訊息,燭朵夜的心情放鬆了下來。
「好的,我知道。」
掛上電話後,燭朵夜開心的此著勝利的手勢。
總裁不回來,她樂的輕鬆,窩進沙發裡,她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五十寸的液晶電視,畫面看起來就是不一樣。
已經進入睡眠狀態的燭朵夜,是被電視裡女人的哭聲嚇醒的。
坐起身,關了電視,揉揉惺忪睡眼,拾眼一看,壁上的鍾正經過午夜一點。
打了個呵欠,她站起身,伸伸懶腰。
解決了自己的晚餐,回來洗澡後,她就又窩回沙發上。
她心想,頭一天來報到,如果老闆知道她特地等他回來,一定會對她有很好的印象,這樣一來,這份工作她就能接下來。
不過,這麼晚了,說不定他到天亮才會回來,不等他了!
旋身要走進傭人房時,她聽見大門處有聲音——可能是他回來了吧!
急忙打開客廳的門,她走出去迎接,聽到外頭有說話聲——
「……你放心,我營威日閉著眼都能走進去。」
聽起來,像是某個爛醉男人在說著逞強的話。
「那我走了。」
「烈,再見。」
「你進去吧,再見。」
某個男人送他回來—:那個男人叫「烈」?
大門關上,燭朵夜低頭跑過去,恭敬的道:「總裁你好,我是新來的女傭,我的名字叫作燭朵夜。」
等了彷彿有一世紀那麼久,她脖子低的都快僵硬了,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該不會是醉昏了吧!
緩緩地,燭朵夜抬起頭來。「咦,人呢?」
眼前沒半個人影,她也沒聽到有人走過去的聲音呀!
怪了,難下成她見鬼廠?可是方纔的說話聲、還有車子離去的聲音……都很真實啊!
細眉攏起,她的手顫抖著,準備打開大門看個究竟。
門一開,一個人倒進門內,嚇的她大叫一聲。
退了兩步,她仔細一看,人還在動,沒死,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凶器,長得一臉俊俏,不像鬼、也下像壞人……等等!這個人……
燭朵夜趨前一步,把他瞧個仔細,赫然發覺倒在地上的人,就是在她舅舅的餐廳內,她不小心把他褲子潑濕的男人。
「先生,你……你是營總裁嗎?」
燭朵夜又驚又喜,上前蹲下身,吃力的扶他站起。
「你是誰啊?」喝的爛醉如泥的營威日,瞇起黑眸看她。「是……烈叫你來的?那小子……就愛玩這……這種把戲!」
「烈!?」燭朵夜搖搖頭。「我、我是……算了,我先扶你進去吧!」
還好他還可以走動,她扶他一步一步的走進屋裡。
把那雙修長的腿扶上沙發上後,燭朵夜拿了一條熱毛巾來,細心的幫他擦著臉、
「營總裁……」
她想問他要不要喝水,但話還沒說出口,他的傭懶黑眸盯著她看,忽地斜揚唇角。
「把你的臉靠過來。」
她愣了一下,看他一副癱軟沒有力氣使壞的模樣,就聽他所言,蹲下身,把臉靠近他。
「你……你好裡黑……」
「我……我這是因為……」她急著想解釋,他卻又忽地一笑。
「你看起來……很眼熟……」黑眸瞇起,望著她。
「我……我就是那個……」
「一定是烈那傢伙……對不對?」他的手攀住沙發,吃力的想坐起身。
見狀,燭朵夜連忙幫他一把。
才扶他坐好,她就覺得腳下一個踩空,人被他拉坐在他腿上,她的手攀著他的肩,才穩住,就見他一臉笑的湊過來。
「烈真會記仇,沒忘找個黑妞回報我!」說著,他的手在她臉上輕撫著。「不過,你看起來挺不賴的。」
他的大手,在她臉上撫出一抹令她著魔的悸動,除了那不太好聞的酒味之外,在她眼前的這張男性臉孔,完美的讓她身心沉醉。
在她還憋著氣、露出愛慕的眼神、欣賞著完美男性陽剛的臉孔時,他的唇如黑夜中緩緩行駛的列車,朝她而來——
當他的唇阽上她的那一刻,所有的完美化成了灰燼。
這是一幕多麼浪漫的情景,但她實在受不了那醺死人的酒味,在她嘴裡發酵。
他的熱情在他體內酒精的催化下燃燒著,他的手緊緊的圈住她,不讓她脫逃。
「晤……晤……晤……」
燭朵夜使盡全力,終於把他的嘴脫離,她大口大門喘著氣的當兒,他的唇已在她的脖子上蠕動,搔的她麻麻癢癢。
「營……營總裁……呃……」
真是令人尷尬,他似乎沒有打算停止,唯一還有理智的她,卻抵抗不了他的魔力,一步步的跟著他的舉動起舞,他吻一回,她身體的反應就更多一次。
「嗯……嗯……嗯……嗯……」
酥麻的感覺,包裹著她全身,她覺得自己無力的癱偎在他懷中。
寬大的手掌沿著她身體曲線滑下,在她勻稱的大腿上摩了幾圈後,倏地探進她的裙內,修長的手指在她底褲上漫飛起舞。
「嗯……嗯……嗯……」
「喜歡嗎?」他吻著她的下顎,黑眸迷迷濛濛,以充滿誘惑的嗓音問。
「嗯……喜……喜歡……」
「寶貝,你好可愛……」他反咬著她的耳垂,手指在她已然泛出薄薄濕意的底褲上揉旋,低嘎的嗓音揉人她耳膜內。「寶貝,你好濕……」
當他的手勾起她的底褲那一層薄布,刷上那粉嫩的瓣膜時,她的理智陡地驚竄起——
她推開他,彈跳起身,低著頭,臉蛋羞的燙紅。
不知所措的她,在原地慌亂了一陣後,急急奔回自己的房間,鎖上門,兩手掩住臉,羞的不敢放開。
「喂——你……你幹嘛啊?」
房外,營威日跌跌撞撞的來到她房門前,敲了兩聲門,嘴裡喃喃地念著:「這烈也真夠狠的……給我來這一招……」
一刻鐘後,房內無聲無息;房外也無聲無息。
清晨——
燭朵夜躡手躡腳的走出房外,儘管昨夜的羞赧末褪,但身為一個專職女傭,準備早餐的事絕不能懈怠,即使知道那個暍的爛醉的人,可能也爬不起來吃早餐,但她還足得堅守本分。
走到客廳,客廳內沒人——
怪了,她以為他會睡死在客廳的,難不成他爬上二樓去睡了?
納悶歸納悶,她還是先準備早餐。
昨晚她買了一些簡單的食材回來,不知道他要不要起床吃……她隨便煎了個蛋,烤了兩片吐司,再衝了一杯牛奶。
簡單的早餐弄好後,走到客廳,她望向二樓,猶豫著該不該去叫他——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昨晚的事!?
看到沙發,想到昨晚她和他在沙發上……羞、羞、羞、羞……羞死人了!
兩手合十,她閉著眼禱告。
「親愛的主耶穌、聖母瑪麗亞,觀世音菩薩、活佛濟公……請讓營總裁把昨晚的事全忘了吧!」
她喃喃地反覆念著,在聽到樓梯處有腳步聲時,倏地瞪大了眼,回身看去——
營威日撥若他前額的黑髮,大手壓在額頭上,看得出來,是宿醉令他頭痛,
「營……營總裁。」
燭朵夜見他下來,急忙跑到樓梯邊,恭敬的彎身相迎。
「你……你是誰!?」
營威日立定在第三階階梯上,黑眸瞇細的打量她。
「我是新來的女傭,我叫燭朵夜。」
他問她是誰,那他一定忘了昨晚的事了。燭朵夜暗鬆了一口氣。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踩完三個階梯,營威日立在她面前。
「我……我是那個在餐廳潑濕你褲子的人。」她硬著頭皮,說出自己犯過的錯。
「原來是你,難怪我覺得你很面善。」
他壓著頭,走了幾步,坐進沙發裡。
「營總裁,我做了早餐,你要不要先吃早餐?」燭朵夜站在沙發旁,不敢直視他。
一看到他,她就想到他昨晚對她……那個……而她居然還超配合的!
想到那件事,她不禁又羞紅了臉。
「先幫我拿藥來。」頭疼欲裂,要不是為了今天公司有重要的會議,需他去主持,他可能還爬不起來咧!
「藥!?在哪裡?」
「後邊那個櫃子裡有頭痛藥。」
「好,我馬上去拿。」
她拿了藥,倒了一杯水過來給他。「營總裁,藥來了。」
他伸手要拿藥時,目光盯上她。
灼熱的視線盯的她心惶惶,她手抖著,一不小心,杯子滑落,一攤水又正中他的褲中央——
「啊——」
燭朵夜叫了一聲,彎身接住僅剩一公分就摔落地上的玻璃杯。正當她慶幸玻璃杯沒摔破的同時,她才發覺自己的姿勢曖昧至極——
她另一手壓在他的大腿上,彎曲呈弧線的身子,像是他大腿上的跨海大橋,最尷尬的是,她裙裡的春光,好像也暴露的差不多了!
營威日咬牙切齒的瞪著她,他已經頭疼欲裂了,她還不知死活的打翻水惹他生氣!
只是,怪的是,她明明潑他一褲子的水,怎他卻覺得,被她潑濕的地方,彷彿行一把火在燃燒似地。
眼前的她,這副姿態還真撩人!
壓下那莫名竄升的慾火,他的怒火雙倍直升!
「你打算要讓這個姿勢維持多久?」他低咆著。
燭朵夜拎著玻璃杯,怯怯地退開。「營總裁,對不起、對不起……一
她到底是怎麼了?每回遇上他,總逃不了潑他一褲子濕的窘局,而且兩次都潑在同一個地方!
她真的不是欲女,這都是不小心的,真的不是什麼性暗示之類的……就不知道他會怎麼想她?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待她的,但她可以看得出來,他真的憤怒至極。
看到他鐵青的臉色,她反倒希望他認為這是她對他的性暗示,至少,她看到的會是他的笑容,而不是那兩道想要殺死她的銳利光芒。
「我……我再雲去倒杯茶來。」吃了頭痛藥後,也許他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不用了!」營威日站起身,怒瞪了她一眼,自己去倒水吃藥。
吃完藥後,在臨上樓前,他回頭看她。「你可以走了!」
「走……走!?」燭朵夜愣在二芳。「什麼意思?」
「我不想請一個連倒一杯水都不會的女傭。」
其實,他對她的感覺還不壞,至少,他並不因為她一身黑漆漆的,就排斥、討厭她,甚至他還覺得她是一個黑美人。
但他是公私分明的人,他不僱用不能勝任自身工作的人。
他的話,嚴重的侮辱到她!
在他想上樓去之前,她大步走上前,氣呼呼地喚住他:
「請你等一下!」
營威日的手搭在樓梯的扶手上,停頓了一秒,回身看她。「還有什麼事?」
一臉理直氣壯的燭朵夜,兩道目光很難不去注視他那被她潑濕的地方,她微仰著頭,讓自己的目光盡量往上。
「就因為我打翻了水,所以你就否決我的工作能力?」這一點,她無法接受,她相信連她阿姨、還有她阿姨家的喀拉登,都會覺得他的眼睛是給天上掉下來的鳥屎給糊到。
她燭朵夜的工作能力,在她阿姨創辦的女傭經紀公司,可是一等一的!
忘了說,喀拉登就是她阿姨養的那隻,會拉鳥屎的紅眼睛、白面卡美鸚鵡。
「你別忘了,你已經不只一次打翻水了。」
「我承認,在餐廳裡那一回,是我不小心,但是,我也很負責的為我做錯的事在挽救,我跑了好幾條街,買了褲子回來———
「最後,我並沒有穿你買的褲子,所以你所謂的挽救、負責,都是空談!」嘴裡雖然這麼說,但他依稀還記得她汗濕髮際,為他買回長褲的模樣。
事實確是如此!他的話,堵的她無言。
「你還想說什麼嗎?」
原本理直氣壯的燭朵夜,緩緩地拾起頭來。「你……你不能只因為我打翻水,就要趕我走。」
「是不是要我等你集滿打翻一百杯水時,才可以開口趕你走呢?」他撇唇一笑,涼涼的道:「在我看來,打翻一杯水,和打翻一百杯水,並沒什麼差別——也許有,但那只代表,某人倒水的功力,一直都是那麼差!」
仟何和工作有關的事,他批評起來,絕不嘴軟。
他的暗諷,讓她忍無可忍。她燭朵夜從小過的是刻苦耐勞的日子,怎麼可能會敗在區區一杯水上!
就算要走,她也要把這個污點去除!
「我承認,餐廳那回,是我不小心;剛剛又潑濕了你,我很抱歉,但那是因為我怕有一隻色狼會突然衝過來抱住我。」她挑釁的斜瞪他。
營威日閉了一下眼,再張開眼時,他心平氣和的反駁道:「你的擔心很多餘,與其讓這種無謂的煩惱困住,不如回去多練練端水的動作。」
原本她足要把那件事,丟到外太空去,讓它自動消失,沒想到他……
她非得把他淫惡的一面掀出來不可!
「我的擔心,昨晚就發生過了!」燭朵夜氣騰騰地控訴他的行為,她指著沙發,說著昨晚他對她做的事,「昨晚你暍的醉醺醺的,我扶你進來,你坐在沙發上突然抱住我,說什麼,一定是烈那傢伙,對不對」,然後你就抱著我掹親,還……還、還那個……」
「哪個!?」營威日蹙攏眉頭。她這麼一提,他好像有點印象,難不成他真的對她……
「沒……沒了。」她轉過身背對著他。
「我沒對你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吧?」他沉著聲道:「告訴我,有沒有?」
「我都說那麼清楚了,你就是對我做了不該做的事!」她回頭嚷著,看到他沉重的表情,她又補充道:「你就是強吻我,其他的……沒有。」
「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
「那就好。」
「什麼叫作那就好?昨晚你那樣子,很沒有禮貌!」
「我可以為昨晚對你的無禮,向你道歉,但說真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他的視線停在她的紅唇上。「而且我並不記得你紅唇的滋味。」
被他灼熱的目光盯視著,她的紅唇不自覺的抿了抿。
「我……我……我說有就是有。」僵了一會兒,她才想起她和他討論的重點,並不是在他有沒有吻她這回事上。「這件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但是,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證明我不只是會倒水,女傭做的事,我都能做。」
見他只是盯著她看,仍是沒有作出決定,她又補強了一點,「我的廚藝絕對會讓你刮目相看的,我相信如果你不僱用我,你公司的股票一定會下跌。」
「你很有自信,但自信往往只是說大話的人,臉上敷的那層面膜。」
「我會證明我不是。」
「你確定你要留下?」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容。
燭朵夜告訴自己,那抹笑容對她來說,不會有任何殺傷力的——雖然看了心底有點發毛。
「我確定。」她昂高下巴,堅定的道。
「很好,我給你三天的試用期,如果你能通過我的考驗,你的薪水將會是一個月十萬塊。」
說完,他轉身上樓去。
十……十萬塊!?燭朵夜眼巴巴的仰望那步上樓梯的高大身形,忍不住想要高歌歌頌他一番!
原先,她只是想替自己、替阿姨、替紅眼睛的白面卡美鸚鵡爭一口氣,沒想到——
為了破她個人的薪水紀錄,無論如何,她都要接下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