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北某家六星級的飯店房間內,阿瓠把這幾天搜集到的資料,送來給永司命看。
「向財集團?」看完阿瓠送來的一大疊資料,永司命頗感興趣的揚起唇。
「老大,向財集團的總裁是矯向財,表面上,他的集團是專門收購一些經營不善的小公司,但實際上,只要被他們集團相中的,不管對方公司財力多麼雄厚,他們一定會想辦法鬥垮對方,再順理成章的併購。」
「果然是狠角色!」難得周到勁敵,永司命的唇角斜高,頗有興致和他一鬥。
「在向財集團裡,總經理沓恩,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公司會成功闖出名號,他居了大半功勞;而且,我暗中打聽到,他是向財集團地下組織的頭號殺手——」
阿瓠謹慎小聲的又道:「而且,他居然是住在茵茵小姐隔壁那位殷蘿樺的男朋友,還有,他居然連他女友老爸的公司也想併購。」
永司命把手中資料放下,瞅著阿瓠看。
「阿瓠,你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很崇拜沓恩,要不要我向矯向財推薦你進到向財集團,去當沓恩的助手?」
永司命涼涼的建議,聽得阿瓠直冒冷汗。
「不……不是的,老大,我只是覺得這個人太……太沒義氣了,連他女友老爸的公司也想併購,說不過去嘛!」
「我倒覺得他這個人,非常有意思。」
阿瓠茫然的問:「老大,那……既然查出二少是被他們帶走的,是不是馬上派弟兄們去把二少救回來?還是我們打出永氏的名號,把向財集團鬥垮,讓他們也嘗嘗公司被併購的痛苦!」
「阿瓠,你的心情挺不錯的嘛,還有心思想這些事,我只想把玉堂平安帶回來,其他的事,我不想做。」永司命斜睨了他一眼。
「暫時別打草驚蛇,先查清楚他們抓玉堂的原因,還有,查出玉堂被關在哪裡。」
「是。」
「阿瓠,小心一點,我們能夠查到他們,他們一定也查到了我們……」永司命神色肅穆。「向財集團既然有地下殺手組織,如果知道我們在調查他們,一定不會留你活口的。」
阿瓠一臉愣然。老大也真是的,這麼嚴肅的時刻,居然還拿他開玩笑!
「還有,不准再去茵茵住的地方,她是局外人,別連累了她。」
阿瓠看得出來永司命非常關心茵茵。難不成茵茵小姐在老大心中的地位,已經超過思可琦?
「對了,老大,琦琦一直說要見你,她很關心二少失蹤的事。」
「別讓她來煩我,我要去辦正事。」
「喔。」阿瓠瞭然的點點頭。原來老大真的是比較喜歡茵茵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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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枯坐在家裡乾等,真的如坐針氈,
雖然阿瓠已經打過電話來說,有永玉堂的消息,但永玉堂一天沒找到,她就一天心難安。
她常常在想,會不會永玉堂是被綁架,而且已經被撕票了?心頭惴惴不安,好像有什麼不祥的事要發生
茵茵在客廳內來回踱步著。這幾天,她接了許多電話,爸媽的擔心責問、金匱的焦急,還好永爸和永媽並不知道玉堂失蹤的事,要不然,她光解釋、道歉,就足以讓太陽和月亮忙著追逐好幾圈了!
手機的鈴聲又響,她趕緊去接。這幾天,該罵她的人,已全打電話來罵過了,這一通,說不定是阿瓠打來告訴她,已經找到人了。但拿起手機,手機屏幕顯示的,卻是陌生的號碼。
「喂。」
「是高茵茵嗎?」
「是,我是。你是哪……」
她的問話還沒說完,那端的人就已對她大呼小叫的。「我是思可琦。我聽說是你把玉堂弄丟的,是不是?」
「是……是我……」
「茵茵,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你知不知道,玉堂也是永爸心中的寶,你以為他和正常人不一樣,就可以那麼不負責任嗎?」
「不是的,可琦,我並沒有…….」
「你連一個人都顧不好,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可以那麼糊塗!」
那頭的思可琦咄咄逼人,茵茵完全插不上話。
因為要見永司命被拒絕了好多次,所以思可琦把氣全出在茵茵身上,她認定要不是茵茵把永玉堂給弄丟,害得司命忙翻天,否則司命不會不想見她。
「你實在是……」
思可琦還在那頭氣呼呼地叫,門鈴聲突然響起。
鈴——鈴一鈴——
所有因為永玉堂失蹤而責罵她的人當中,就屬思可琦罵得最久、責怪得最嚴重,明明已拔得頭籌了,但她聽思可琦愈罵愈順口,似乎還沒收口的打算。
茵茵很為難,她拿著手機,走出廳門。 「可琦,對不起,有人按門鈴,我們……改天再說。」
把手機關掉後,茵茵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門鈴還在響,她急急走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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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還沒開門,倒是蘿樺被急促的電鈴聲給引出來。
蘿樺站在自家門口,揉揉發疼的額際。
岑思和雅旭揚出門去了,那鈴聲……仔細一聽,是茵茵家的。
她朝左邊一看,站在茵茵家門前,按門鈴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她走過去時,茵茵正好走出來。
「茵茵,他是誰啊?」蘿樺問道。
「他是永司命,就是那個永玉堂的哥哥。」
在茵茵的介紹下,蘿樺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在動物園走丟那大男孩的哥哥,難怪她覺得有點眼熟。
「喔。你好,我是蘿樺,殷蘿樺。」
蘿樺自我介紹時,永司命多注視了她一眼。
「你好。」他微微頷首,打個招呼。
他急著趕來,是因為向財集團已經發現他在暗中調查他們,而向財集團也派了殺手對他下手——
他怕向財集團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玉堂有關的人,當天他們抓走玉堂時,茵茵是和玉堂一道去的,他擔心茵茵會成為他們的下一個目標。
「茵茵……」
永司命才開口想說話,一陣槍響,把茵茵和蘿樺嚇壞丁!
「快進屋裡去!」永司命挺身掩護著她們。
三人進入後,永司命拉開外套的拉鏈,從懷中掏出一把槍來,神色嚴厲,說道:「把門鎖好、不要出來、也不可以報警!」
說完,他——轉身,衝出門去。
「槍……槍……他……他有槍。」已經被嚇壞的茵茵,喃喃的念著,兩眼發直,暈了過去。
「茵茵、茵茵……」
進入客廳內,蘿樺扶著暈倒的茵茵躺到沙發上,蘿樺的心七上八下,惟一還知道要做的,就是打電話回家,因為原本她是要回家去的,
「老爹,臨時出了一點事,住在我隔壁的茵茵暈倒了,我要照顧她……您放心,沒事的。明天一早,我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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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追逐,手中各握有一把槍的兩個高大男人,槍口分別抵在對方的額頭。
四周陷入詭異的寂靜中。
「你是沓恩,是蘿樺的男友,你並不想取我的命,對吧?」永司命咧出一道狂妄的笑容。
永司命清楚,方纔那一槍只是示警,否則他們三人不會毫髮無傷。
「你非死不可!」沓恩的銳眼,一眨也不眨地瞪向他。
我知道很多的秘密……其中有一件是關於接昊天的秘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
沓恩眉頭微皺。眼前這個男子,竟然連他真正的身世都知道!
「你一定很訝異吧?先前矯向財派來的兩名殺手,在我手中這把槍的威脅下,透露了一些秘密讓我知道……能讓我追得喘吁吁的人,我相信,那一定是向財組織的頭號殺手。」
把手抽回,永司命臉上充滿自信。「我的這把手槍,從你嘴裡套不出任何秘密,再舉著,我的手會很酸。但你的這把手槍不同,你把槍口對準我的額頭,抵得愈久,我會說愈多的秘密給你聽。」
劍眉擰攢,沓恩惡狠狠的瞪視他,他不喜歡那狂妄的笑容、不喜歡那自以為是的神態。
「不過,我告訴你秘密,你必須幫我把我弟弟救出來。」永司命自信滿滿,他相信,沓恩絕對會配合他的,因為他要說的秘密,對沓恩來說,是改變他一生的秘密。
沓恩將槍口抵在永司命的額頭,永司命狂妄的笑容,看起來真的很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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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的新聞快報,報道著美麗新樂園社區內,發生了命案——一名男子躺在血泊中,送到醫院的途中,早巳氣絕身亡。
看到新聞報道後,蘿樺陪著茵茵到醫院去,茵又自責又傷心。
蘿樺並不清楚那個人的來歷,只是當醫生宣告不治,幾乎有上百個小弟,護送他的遺體回鄉下去。
茵茵堅持要跟著回去,她看得出來,茵茵非常傷心,似乎對那個人,也有某種情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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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廂型車上,水司命的「屍體」躺在掏空的乘客椅位子,阿瓠開著車,旁邊坐的是哭紅雙眼的茵茵。
廂型車的前前後後各有著十幾輛賓士車護送,生怕有人來盜屍一般。
坐在前座的茵茵,不時地回頭看,哭啞著聲道:「都怪我沒用……居然昏倒了,如果我沒有昏倒,就可以報警……」
「千萬別報警!」開車的阿瓠緊張的說。
「幹嗎不報警啊?如果當時有報警,說不定他就不會死了!」茵茵啜泣著,又偏頭望向後邊。
茵茵看躺在後面的永司命,似乎動了一下,緊張的搖著阿瓠的手。
「阿瓠、阿瓠……」
「茵茵小姐,你做什麼?別拉我的手,我在開車耶,我們在高速公路上,你想製造車禍啊」
「我……我!我看到永司命在動,他在動耶!趕快下交流道,送……送他去急救!」
「茵……茵茵小姐,你一定是看錯了,我家老大從昨晚死到現在,超過十個鐘頭了,醫生都宣佈他沒救了……你不要看、不要看,當心晚上會做噩夢。」
「可是……我……我真的有看到他在動……」
阿瓠伸手撥了她的肩一下,要她別往後看。「你一定是傷心過度,才會眼花的。我家老大死了,他真的死了。」
茵茵因為太傷心、太自責,並未發覺阿瓠的語氣和平常根本毫無異樣,連一點傷心的模樣都沒有。
「如果不是我把玉堂弄丟了,他也不會上台北來,也不會讓人開槍打死!」
「茵茵小姐,你別這麼說,二少的事,其實是我的錯……」提到這件事,阿瓠臉上才顯露一絲愧意。
茵茵哭著,「到底帶走玉堂的那些人是誰啊?為什麼要做的這麼絕,綁走玉堂還不夠,還要打死永司命——永爸和永媽一定會恨死我的,還有金匱一定不想再理我了!」
「沒事的——呃,我是說,沒人會怪你的。」阿瓠開著車,滿臉懊惱的神情。
早知道他就不讓茵茵坐這一輛車,她一直哭,慘的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都怪老大,莫名其妙就「死」了!
阿瓠從鏡子中看到躺在後頭的永司命動也不敢動,不禁竊笑在心頭。
「喂,茵茵小姐,你幹什麼……」
還在竊笑的阿瓠,突然看見茵茵離開座位爬到後頭去——
茵茵跪坐在永司命的「屍體」旁邊,兩行清淚直流,幽幽的泣訴:「你不要死好不好?你不是說要幫我製造初戀的嗎?你死了,我的初戀怎麼辦?」
茵茵傷心的趴到他身上,不停的哭著。
「永司命,你起來、你起來呀!」茵茵抱著他,哭喊著:「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阿瓠不時地偷瞄鏡子中的情景,感到錯愕之餘,又不免竊笑……老大一定快憋不住了吧?
「永司命,你起來……我不要你死,你起來,我要你幫我製造初戀——我只要你當我的初戀情人——」
「茵茵小姐,你不要傷心了,老大沒完成的事,我阿瓠會幫他完成的,既然老大說過要幫你製造初戀,那我阿瓠一定會幫他完成遺願的。」阿瓠在前頭說著一腔真誠話語,一張臉卻因憋笑而緊繃著。
「我不要……我只要永司命。」茵茵還是趴在永司命身上哭著。
「唉,真是傷了我阿瓠一顆真誠的心。」連個死人都比不上,阿瓠頹喪著,後頭那些不關他的事,他還是專心開車好了。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錯……」茵茵抱著永司命,傷心的一直哭個不停。
半個鐘頭過後,茵茵大概哭累了,趴在永司命身上睡著了。
感覺身上的人已經熟睡了,下面那具「屍體」,才大大的喘了口氣。
「啊,茵茵小姐睡著了?」聽到「屍體」的喘氣聲,也差點睡著的阿瓠,才抬眼看著鏡子。
「阿瓠,你還真是對我忠心耿耿,還會想幫我完成遺願。」永司命咬牙小聲的說,怕把睡著的茵茵給驚醒。
「老大,你明明知道我在開玩笑的嘛!」阿瓠乾笑著。前後幾十輛的護送車隊,龜速的行駛著,害他夾在中間,完全無法施展他破紀錄的超快車速。
「你幹什麼讓茵茵坐上這輛車?害我差點憋氣憋死,真的成了一具『屍體』。」永司命又深呼吸了一下。
還好茵茵哭到渾然忘我的境界,他的小小呼吸,她都沒察覺,他才沒因此而真的憋到斷氣。
不過,看她哭的那麼傷心,他真的覺得好心疼。
「我一時間也沒想那麼多……我也覺得挺麻煩的,她一直哭,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老大,你看要不要讓她去搭別的車?」
永司命不加思索的否決阿瓠的提議:「不用了,反正快到了,不是嗎?」
他伸手抹掉茵茵嘴角流出的口水。
低笑著,他喃喃地道: 「趴在『屍體』上,還可以睡到流口水,真是服了她!」
哭累睡著的茵茵,身子蠕動了一下,挪著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口中還喃喃地哽聲道: 「……不要死,你說過……要幫我製造初戀的……」
側頭看著那張熟睡的容顏,因哭得太累,偶爾還會一抽一抽地…… 。
永司命伸手幫她撥開被淚水沾濕的髮絲,輕聲道: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製造初戀的,絕不食言!」』
他在她紅通通的鼻頭上,輕輕的一吻,黑眸寫滿愛憐的望著她。
後頭上演著一出「生死戀」,阿瓠莫名的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不時地偷瞄鏡子中反射的情景,不時地起雞皮疙瘩……偷瞄、起雞皮疙瘩……
他只想問,到底車速什麼時候可以飆快啊?再偷瞄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