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好幾天,蘿樺一直無法寫稿,空白的WORD,出現的是昊天那張臉,翻開小說,他懾人的氣息,掩過了小說中男主角的風采。
心情紊亂,正好有作者約她喝下午茶,她便開著跑車出來。
喝完下午茶,她坐上跑車,套上放在車上的那件LV小羊皮卡其外套,唇邊揚著笑容,同社的作者慧仔,是個大剌剌的傻大姊,和她一起喝下午茶,總會被逗得笑呵呵。
穿好外套,她系上安全帶,手扶上方向盤,打了方向燈,正准備把車子駛離停車位,車子旁邊突然出現一個人,把她嚇得急踩煞車。
愕視著如鬼魅般出現的男人,她絕艷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慌。
「把車停好,我們一起吃晚餐。」聽來輕松的口吻,卻有著不容反駁的霸氣。
視線從他臉上緩緩調回方向盤,方向盤往回打了一圈,車子回到了原位。
盡管她知道他是個可怕的人,但他那一張臉,足以讓她上刀山、下油鍋,也沒一個怨字。
她一下車,他的手便勾住了她的腰,身材高挑的兩人並肩走著,俊男美女,怎麼看都像是一對天造地設的佳偶。
「想吃什麼?」他破天荒的詢問身邊的女人。
他紳士的風度,引來她的側目。是商人的特性嗎?在他的辦公室內,他冷絕無情;在外頭,他競扮起紳士的角色。
「妳可以再看清楚一點,我是沓恩,不是妳想的那個男人。」他的語氣中警告的意味十足。
他無法忍受她失神般的看著他,這種情況,百分之百可以確定,她想的是那個男人。
心虛的別開臉,不敢迎視他那雙會看透人心的銳利雙眼。
她的確又把他當成昊天了,想著,如果昊天還活著,除了具紳士風度外,對她,一定還會多加一些溫柔。
放在腰上的那只手,蠻強有力,活像是怕她逃跑,牢牢地箝緊她。
「想吃什麼?」他捺住性子,重問了一遍。
她停下腳步,頭朝右邊的店家看去。「這裡。我想吃川菜。」
沓恩狐疑的眼看著她,沒多說什麼,和她一起進入小館子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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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餐後,他送她回家,進入她的家,他一雙眼在屋內四處梭巡。
不算大的客廳內,至少擺了十來張她和那男人的合照,清純的學生模樣,很純真的一對戀人。
隨手拿起放在電話旁的一張合照,她眨著一只眼,笑的非常開心。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他腦內發脹。
過去的記憶,像被鎖上一道巨大的鎖,不管他如何努力,始終敲不開那道鎖。
照片中,她純真的笑容,不斷地在他腦內膨脹,勾不起記憶,卻令他煩躁的勾起了怒火。
把照片狠狠的摔向一旁,他的表情陰鷙的嚇人。
從廚房端著兩杯水出來的蘿樺,見自己和昊天的合照被他摔在地上,她氣瞪著他,兩杯水杯口一致的朝他臉上潑去。
「你憑什麼摔我的照片?」把杯子往桌上一擱,她彎身拾起摔破的相框,把相框中的照片取出來。
被潑了一身濕﹐心中的怒火高漲,揩去臉上的水漬,沓恩一個箭步跨來,想把她手中的照片搶過來,但蘿樺早有預警,眼捷手快,把照片藏在身後。
「給我!」他伸出手,眼神冷冽嚇人。
「你沒有權利拿走這張照片!」她目光挑釁地回瞪著他。
她一副誓死護住那張合照的神情,更加激怒了他。
怒火和妒火交雜,他的眼神中竄出兩簇怒極的火焰。
像一陣旋風一般,他身手敏捷,不一會兒工夫,已把客廳內所擺的她和昊天合照的照片,全搜括在他手中。
「為了保護一個,失去所有,妳不夠聰明!」
他把所有的照片一一抽出,重迭在一塊。
他唇邊那抹得意邪佞的笑容,讓她頭皮發麻。
捉來放在櫃子上的手機,她忿忿地道:「把照片放下,否則,我馬上報警抓你!」
沓恩無懼的咧大笑容,拿著照片,坐到沙發上。「妳以為警察有那個閒工夫,來管小兩口吵架的事?」
他的一句話,將她全身的氣憤,頓轉成無奈。
除了增添成熟男子的氣概,他活脫脫是照片中人。為了搶奪照片的事,驚動警察,外人可能也會指責她占用警察的寶貴時間。
走向沙發,她態度放軟。「請把照片還給我,我會把它們收起來的。」
虛與委蛇,是她唯一的應對。
「收起來!?」濃眉挑高。「我比較想讓它消失!」
「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輕咬著唇,她真後悔當初受傷住院,沒向警方舉發他的罪行。
為什麼同樣一張臉孔,會有著回異的性格?昊天像天使,他卻像是惡魔。
她氣弱無奈的神情,令他感到心疼,他該做的,是抱她在懷中,輕輕地溫柔呵護她……
乍現的念頭,聚攏著他的眉頭,是誰在他的腦裡,主宰他的思想?
一陣短暫的空白冥思後,他在身上掏出打火機,准備把手中的照片給燒毀。
蘿樺見狀,驚地瞠大眼,揮掉他手中的打火機,搶奪那些對她而言,寶貴王極的照片。
「把照片還給我!」她怒瞪著他。「我不歡迎你,你馬上給我出去!」
她的話,又激怒了他。
「只有我可以命令妳!」他霸道警告:「不要再讓我聽到妳用命令式的口吻和我說話!」
她緘默,許久,低聲道:「你沒有權利命令我,我也不會聽你的!」
黑眸瞇成一條線,眼縫中進出危險的光芒。
「我說過,妳是我的,是我的女人,就該聽我的命令!」
「我不是你的!」她立即反駁他的話語。「我是昊天的,不是沓恩的!」
先前,她把昊天復活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在徹底絕望,並且厘清他和昊天全然無關之後,她要和他劃清界線,絕不讓這惡魔擾亂她的生活。
表明了自己堅定的態度,她無懼的迎視他幾欲瞠裂的目眥,彎腰,她伸手要拿回他手中的照片。
手才剛摸到了照片,她的身子一傾,被他粗暴的摜倒在沙發上,他雄壯的身軀順勢的壓在她身上,手中的照片散落一地。
把她的兩手舉高過頭壓住,他怒視著她。
「把妳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他冷狠的目光,讓她猶如陷在冰窖之中。
寒意從腳底竄上,直沖到她頭頂。
盡管他的氣勢讓她嚇得發抖,她仍倔傲的堅持。「我是昊天一個人的!」
十八歲的約定,不曾有過改變。她也早已打算自己過一生。
「妳果然不夠聰明!」他的俊臉因怒極而抽搐著。「既然妳不懂,我會讓妳懂的!」
憤怒的力量凝聚,他兩手一拉,拉開她的上衣,撕裂成兩半。
「住手!你這個混蛋!」
她的踢打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大手往下,撕裂了她的裙子,他拉下她的絲襪,把她的手綁在頭頂上方。
「救命啊……茵茵、岑思,快來救我!」蘿樺害怕的大喊著。
低頭,他狂吻著她的唇,不讓她呼救出聲。
蘿樺情急之下,牙關一闔,狠狠咬住他的唇。
鹹濕的感覺在嘴裡化開,沓恩痛得把唇栘開。
他沒有一絲不悅,反倒悶聲冷笑,「說妳不夠聰明,妳倒學得挺快的。」他指的是咬唇的事。
「把我放開!」
看到他唇上汩汩流出的鮮血,她顯得有些慌措,好像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殘忍的事。
雖然他前不久,也咬破她的唇,唇上的小傷疤還在,但他是他,他的行為殘暴,但她不是……
沒有報復的快感,反倒湧現愧疚。
「對不起。」道了歉,她別開臉,不願看他那張臉。「請你把我放開!」
他解開襯衫的扣子,完全不理唇的疼痛,脫掉自己的襯衫後,他伸手解開她的胸罩。
「不要……」
驚呼著,當她驚慌的目光移回,對上他的胸膛時,她愣住了。
他胸膛上那塊胎記,和昊天身上的胎記,一模一樣。
「你……你胸上那個胎記……」眼眶中泛起了水霧。「你明明就是昊天,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她眼眶中的淚水,又揪疼了他的心,低頭看著胸前的胎記──難道,他真的是她口口聲聲、念念不忘的那個昊天?
「昊天,你是昊天,對不對?」
聲聲催,催亂了他的心。心中彷如有著兩道門,進不到昊天那道門,卻掉入沓恩開啟的邪惡之門。
「昊天……」
「夠了!我警告過妳,我不是昊天,我是沓恩!」低咆著,咧唇的動作,扯痛了唇上的傷口。
指腹上沾滿了從唇上刷下的血漬,瞪視著她,他把指腹上的血轉印在她的乳峰俯首,他趴在她曼妙的身軀上,狠狠的吸吮著那沾血的紅玉。
淚緩緩滑下蘿樺的眼角,不是因為他粗暴的動作弄疼了她,而是,她不敢相信昊天復活之後,性格竟然如此大變。
光是從他的外表、和他胸上那塊胎記,她可以確定他就是昊天!
他似乎真的不認得她了!
五年多來,他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啊……」
他粗暴的搓擠她的雙乳,雪白的雙乳上,泛成一片紅。
「告訴我,妳看到的人是誰?」舔著她胸上被他吻得瘀紅的傲挺,他的眼神瞅住她柔媚的嬌眸。
「你是昊天,接昊天!」她萬分確定。
他的喉嚨中翻滾著一聲如狂獅般的怒咆,兩手化成利爪般,將她身上僅剩的一件絲質底褲撕得碎爛。
再拉下自己的褲子,褪盡遮掩物,那昂揚的男性碩物,似乎也受了他怒極的情緒影響,怒脹著。
把臉別向沙發那邊,她又難過又羞答。
「看著我!」
她別過臉去,不看著他,這個舉動又激怒了他。
用力的拉開她的雙腿,他全力沖刺──
在憤怒的挺進後,她痛苦的叫了聲。
明顯的感覺到她體內有一層阻隔,他心口一震。
難道,她還是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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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癢的感覺在她的脖子上泛竄,移動著身子,身下的疼痛令她皺起了眉頭,長又卷的睫毛揚動了一下,眼皮緩緩地掀開。
一睜眼,看到身邊躺著的男人,她嚇了一跳,身子往後栘,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過來!」
躺在床上的沓恩,像一只傭懶的獅子,即使目光不帶任何殺氣,但只要一個眼神,依舊令人不寒而栗。
蘿樺把身子移回他懷中,他的專制沒有道理。
順著他的意,是不惹毛他的唯一方法。
確定他是昊天,她要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幾乎變成另外一個人。
若和他一直對峙下去,她永遠別想找出原因,為了他、也為了她,她選擇當一只柔順的小綿羊。
赤裸的貼近,她的心狂跳著。
她的乖順令他滿意,唇角揚著喜悅的春風。
「告訴我,我是誰?」他低沉的問出耿耿於懷的問題。
仰首,水眸凝睇他深沉的眼,在心中輕歎了一聲,她徐徐地吐出他要的答案:
「你是沓恩。」
得意的笑容拉高兩邊嘴角,他馴服了她,這點認知讓他的心情大好。
把她摟緊,從現在開始,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凝視著她的美眸,他用舌尖分開她的唇辦。
「你……你的唇……流血了。」羞赧的眼睫半掩,他唇上的傷是她的傑作。
「不礙事。」一笑,他不在意。一點小傷口,換來她的溫順,值得!
把嘴湊到他唇上,她輕輕地吸吮著唇上的血滴。
她輕柔的動作,卻勾起他體內的欲火,兩手在她豐盈的雙乳上摩蹭,再沿著曼妙的曲線,滑栘至那片幽秘處。
在他邪惡的手指即將滑入黑絨絨的秘處內,她拉住了他的手腕,阻擋他。
睇視了他一眼,她低聲的道:「很痛!」
掩不住的紼紅,為雙頰染上色彩。
低笑了聲,他愛憐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個深吻。
「我很意外,沒有男人碰過妳。」以前他碰過的女人,沒一個是處女──但僅限在他有記憶的這五年多內。
「妳的那個昊天沒碰過妳?」他挑高兩道眉,提到「那個男人」,他總忍不住把「他」當成假想的情敵。
雖然那個昊天,可能早就死了,又或者如她所言,他就是昊天……
但,無論如何,有個男人在他之前,讓她深深愛過,他不爽,非常不爽!
說不上來,為什麼一見到她,她給他非常強烈的感覺,仿佛幾百年前,她就是他的!
總之,現在她人在他懷中,乖順的當他沓恩的女人,這種踏實感,讓他樂得很。
「我曾經告訴昊天,在他大學畢業的那一天,我會送他一份禮物。」她凝視著他的眼,在他眼中,她看不到特別的反應。
「看來,他無福消受。」淡淡的語氣,卻夾帶著他先馳得點的快感。
眼神一黯,目光停在他胸前的那塊胎記。
她記得,昊天在教她游泳時,她總喜歡掄拳打向他胸前那塊胎記,然後他就會用手搗著胸口,裝出被她捶傷的痛苦表情,再控訴她把他捶到瘀青、受了內傷……
憶及往事,她掄起拳,輕輕捶按在他胸前的胎記上,抬眼看他的反應,他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反倒笑的曖昧。
「妳放心,今天妳覺得痛,過幾天,我保證……」他自信滿滿的揚眉。「妳會很滿意的!」
臉上一陣羞燙,她收回抵在他胸前的拳頭。
他真的記不得了嗎?
她知道,她不能急著問原因。她會耐心的去查明。
「我必須回公司去。」頓了下,他道:「晚上我會過來。」
翻身下床,他赤裸的雄軀燒燙了她的雙頰,自豪地大笑了一聲,他利落的穿上衣褲。
「我走了。」在她額上印下一個霸道的宣示之吻,他帶著笑容離去。
凝視著他高大的背影,蘿樺心中憂喜參半。
昊天復活,沒有人比她更高興,但他似乎忘了以前的一切,還莫名的對自己產生敵意。
昊天的父母已死,他的親戚之一──她唯一認識的學姊,也失去了聯絡。
目前,昊天的事,她只能靠自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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沓恩一踏進公司,秘書便尾隨他進入辦公室。
一關上門,金可美焦慮的問:「沓恩,你去哪裡了?我打電話到你的別墅去,僕人說你整晚沒有回家,打你的手機,你也關機……你去哪裡了?」
快到中午才進公司,這還是第一回。
坐定位後,沓恩冷睞了聒噪的金可美一眼。「妳在怪我沒向妳報備我的行蹤?」
心口一窒,他的冷冽眼神,在提醒她的踰矩。
「對……對不起,我只是……只是在擔心你。」掩下整晚猜疑的妒火,她補充一句:「你知道的,最近綁票案頻傳,所以我……」
找了正當的理由,掩飾心中翻騰的妒火。她才不擔心他被綁票,向財集團有的是錢,就算他真的被綁票,付錢就可以解決,但是……
她可以猜得到,他昨天整晚都窩在女人的床上,不知道哪個狐狸精,居然可以把他迷到忘了公事,而且方才他上來時,她清楚的看見他滿面春風。
只有和她說話時,他才又換上那張冷冽的臉孔。
怨氣往肚子裡吞,她不敢在他面前直言。
「我被平安釋放了,所以,妳可以安心去做妳的事了!」
他的話,又讓她驚愣住。
他在和她開玩笑?什麼時候他變得幽默了?和他一起工作三年、上床三年,她沒聽過他一句幽默的話語。
心中的警戒紅線陡升,如果昨晚他確實和某個女人在一起,那個女人對他的影響力可不容小覷。
「還有事嗎?」他伸手去按計算機的主機開關,隨手拿起桌上一件評估表。
「我聽說總裁過一陣子要來台灣,這件事是真的嗎?」
「聽誰說?我沒有接獲消息。」他淡然回應。「總裁來不來,輪得到妳緊張嗎?」
「你……」她知道,她只是輔佐的工具,在他眼中,她甚至不是一名正式員工。
氣結,和他生氣,只會把她自己氣死,三年了,她還是學不會釋然。
對他,她永遠有滿肚子的氣、滿肚子的怨,但她始終離不開他,她眷戀他的身體、他的男性魅力、他的一切一切……
誰都別想和她搶奪他,她付出了三年的青春,也暗誓要賴他一輩子!
雖然他從未說過愛她、娶她……
雖然她明知,他對她沒有愛、沒有情……
懷著滿肚子的怨,金可美咬著唇,悻悻然離開。
開啟計算機檔案中的工作表,沓恩的唇邊浮現了笑容。
綁架──他被綁架了嗎?
或許吧!
昨晚他的心,被殷蘿樺給綁架了。但,那又如何?
他平安地回來了,不是嗎?
任何女人都綁不住他的。再怎麼艱難的工作,都讓他把玩於手中,女人,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