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過了,赫連降月覺得自己在天魁館內,真的像是個客人,她的工作美其名是檢查別人托鏢的貨物,但實際上,她知道這是彧珩為她所作的安排,要讓她察看其中是否有她要找的那塊翡翠。
除此之外,她就整日閒閒無事可做,偶爾還可以溜出館外去閒晃。
這種日子,雖然過得還算愜意,但她赫連降月可不是會耍賴皮之人,該她要做的工作,她還是會做的。
「可春,館主呢?怎麼一整天都沒見到他的鬼影?」
赫連降月疾步走入寢房,丫鬟可春正在幫她整理房間。
「十五阿哥啊?」可春迭好了棉被,回過頭來。「他可能進宮去見襄妃娘娘了,娘娘前幾日托人來說,好久沒看見十五阿哥。十五阿哥一定是進宮去陪襄妃娘娘,依以往的經驗,十五阿哥應會很晚才回來。」
「喔。」赫連降月輕應了聲。
看來,她又得多打混一天了。
「小姐,妳是不是在想念十五阿哥啊?」可春躡手躡腳來到她身邊,小聲低問著。
「我……我才不是在想他呢!」赫連降月朝可春的額發,大力的吹了口氣。「我只是有事要同他商量。」
「是不是要商量成親的事?」可春笑盈盈的問。
「可春!」赫連降月睨了她一眼。「我和你說過多少次,我和他……我們……什麼也沒有。」
「是嗎?可我看十五阿哥對你萬般好呢!」
「他……他哪裡對我好了?」赫連降月眨了一下眼。「根本就沒有的事。你最好去向他娘說,別把心思浪費在我身上,到時落得一場空,我可不管。」
在聽過可春的說明後,她才知道,可春是襄妃娘娘派來「監視」她和彧珩感情進展的。
雖然可春一再堅持自己是來「協助」的,但她還是覺得被監視。
「降月小姐,你別生氣嘛!我是看準你是未來的十五福晉。你呀,又美麗、又聰明,配十五阿哥,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春在襄妃娘娘身邊待久了,一張嘴隨時都能進出好話來。
「我不配,我只是個小丫鬟!」赫連降月不諱言的道出自己的身份。
「那不是問題!襄妃娘娘也說了,無所謂呀。」可春伶俐的道:「再說,現在我是你的丫鬟,你不就晉陞為小姐了。」
赫連降月蹙起秀眉。
要不是她認識彧珩,知道他長得還算人模人樣,要不,這襄妃娘娘和可春這樣一頭熱的湊合她和彧珩,她可能會懷疑十五阿哥,是不是長得其醜無比,推銷不出去呢。
「真不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赫連降月白了她一眼,逕自坐下倒茶喝。
可春形影不離的跟到她身後。「小姐,你敢說,你不喜歡十五阿哥,沒有對他有一點點動心?可是,我不小心知道,你咬了十五阿哥的舌頭!」
赫連降月呷了一口茶,茶到喉間,聽到可春的話,嗆了下,茶水又悉數的噴了出來。
連連嗆咳了幾聲,可春連忙幫她拍背順氣。
「小姐,你不要緊吧?」
「你……你怎麼知道?」降月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可春一臉無辜的神情。「就是好幾天前,你和十五阿哥在練武的時候,我經過時不小心聽到的。」
原本以為館內沒有人知道這件事,這下……羞死人了!
「小姐,你放心,我沒說出去,我也不會告訴襄妃娘娘的。」
「算你聰明!」降月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她更氣彧珩,沒事就重複的提這件事,嚷的被人偷聽見!
「小姐,娘娘可能過一陣子會來看你,我先請做衣裳的師傅,幫你做幾件漂亮的衣裳,好不好?」
「她幹嘛來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降月一臉戒懼驚恐。「不……不用了啦!」
「小姐,襄妃娘娘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你看看我,我打從進宮就跟著襄妃娘娘,我們這些服侍襄妃娘娘的婢女,每天都快樂的像小鳥一樣。娘娘她不會刁難我們,她也不會和其他的娘娘勾心鬥角--她心胸寬大,有時候我們會陪她下棋,贏的話,她還會賞我們銀兩,要是輸了的話,就罰我們唱唱歌、拉拉嗓子。」
赫連降月垂著眼,可春的描述,讓她想起了她在蘇府的情形,蘇家老爺、夫人,何嘗不也是對她萬般的好。
她不禁輕輕歎了聲:「唉!」
聽到赫連降月的歎息,正說得起勁的可春,忽地停頓。
「小姐,你怎麼了?」
降月幽幽的道:「我在想我們家老爺,他的病不知好了沒?我都出來快一個月了,還是找不到那塊翡翠,真是煩人!」
可春笑嘻嘻的道:「小姐,你不如就嫁給十五阿哥,到時候,你要多少翡翠,襄妃娘娘她一定會送給你的。」
「那又不同,我只想要找回蘇家的傳家之寶。」
「那可就難找了。」
可春陪著降月皺眉之際,一個弟兄匆忙來報:
「降月小姐,有人要找館主。」
降月懶懶的睞了他一眼。「你跟我說有什麼用?我也在找他呀。」
那名弟兄一時楞住。他找不到館主、找不到總鏢頭鄂索--可春常和他說,這降月小姐是館主未來的妻子,他當然就來稟告她了。
這會兒,她也不管,那他要稟告誰去?
降月不想管,可春倒是問了:「是誰要找館主?」
「是一名道長,他說,他是館主的師父。」
「咦,該不會是清風道長吧?」可春臆測著。
降月蹙起兩道月眉。「他的師父怎麼這麼多!前天不是才來過一個嗎?」
「十五阿哥的師父可多了,要不,他的武功怎麼會那麼厲害?」可春說罷,拉起還坐著不想起身的降月。「小姐,我們去看看。」
降月被可春拉著走,邊走邊喃道:「為什麼要我招待他師父?那是他的師父,又不是我的師父。」 ,
一路上,降月嘀嘀咕咕的,抱怨之語從未停過。
*****
雖然彧珩拜的師父多如繁星,但可春還認得幾個,而清風道長就是其中之一。
「清風道長,真的是您來了!」可春原本還想著,是不是有人假冒清風道長的名義而來,進了大廳一看,果然真的是十五阿哥的師父之一--清風道長來了。
「妳……妳是?」
「清風道長,我是可春呀,您忘了,娘娘常叫我拿桃子給您和十五阿哥吃。」
「噢,你就是襄妃娘娘身邊那個小丫鬟--你長大了,我都快不認得了。」
「清風道長,您什麼時候來到北京城的?」
「昨日才剛到,我聽人家說,十五阿哥接了天魁館館主的位子,今日路過,順道進來看看他。」
「那真是不巧,十五阿哥進宮去了。不如您老人家今晚留宿在天魁館,十五阿哥應該晚上就會回來了。」可春一人撐著全場,一直沒聽到身後的人出聲,她遂回過頭,拉拉發呆的降月。「小姐,你說話呀。」
「說什麼呀,我和他又不熟。」
「呃……」
降月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可春相信清風道長一定聽到了。
可春尷尬的笑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位姑娘是……」清風道長倒也不介意,他起身走到降月面前,降月一昂首,那熟悉的面孔,令他為之一震:「萍……萍兒!」
降月還搞不清楚狀況,以為清風道長是在喚可春。
她偏過頭去問可春:「怎麼你還有別名啊?」
可春楞楞的搖頭。「我沒有別名呀。」
「萍兒--你太像萍兒了!」清風道長發出驚歎。
赫連降月指著自己的鼻子。「您在說我嗎?我才不叫萍兒,我的名字叫降月,赫連降月,才不是什麼萍兒,您別認錯人了。」
「赫連降月?!」清風道長的表情更為震驚。「你是赫連匡和萍兒生的女兒!」
赫連降月厭惡的瞪著清風道長,偏頭向可春嘀咕著:
「他究竟在說什麼呀?」
可春楞然的搖頭。「我也不知道。」
「沒錯,你一定是。」清風道長激動的想上前將她再瞧個仔細,赫連降月基於防備,反射性的朝他胸前劈了一掌。
清風道長因為太過驚喜,全然沒有防備,降月那一掌劈得他跌坐在另一頭的檀木椅上。
彧珩從皇宮返回,一踏進大廳就瞧見師父挨了一掌,連忙上前扶持。
「師父,您沒事吧?」
「十五阿哥,你回來了呀,我……我沒事。」清風道長稍稍運功調息,已無大礙。
「降月,你為什麼打我師父?」
雖然屈指算算,自己約莫有二十來個師父,但每位師父,他都萬般敬重。
現下師父受屈,儘管出手的是他心儀的女子,他也難免有些慍怒。
頭一回看到彧珩這般肅穆,降月突覺有些心慌,但她自認沒有錯。
「他……誰叫他要靠過來,我……我只是防備,一著急,手掌就劈出了。」
可春見降月沒有道歉的意思,於是彎身主動向清風道長賠不是。
「清風道長,降月小姐沒有惡意的,她真的只是基於防備,所以才會……」
清風道長一臉無所謂的笑笑。
「沒關係,都是自己人,我不會介意的。」
那一句自己人,把在場的三人弄得一頭霧水--
尤其是清風道長,明明挨了降月一掌,卻樂得笑呵呵的,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
為了向師父賠不是,也歡迎他的來訪,彧珩特地吩咐廚娘準備了十多道素菜,好好的款待清風道長。
「師父,徒兒以茶代酒,為方纔的事,向師父您賠不是。」
因為清風道長不喝酒,是以,筵席上向來款待賓客的上等好酒,便以茶代替。
彧珩才請師父入席,坐定後,馬上端茶賠罪。
「還有小姐也是。」可春站在降月身後,主動的幫降月倒茶,倒好茶後,拉著降月的手去端杯子。「降月小姐也要向清風道長賠罪。」
可春知道降月壓根沒有想要賠罪的意願,可是基於常理,這賠罪的程序可不能省,何況,十五阿哥還挺介意這事的。
她對著降月擠眉弄眼,用眼神求她道歉。
降月也知道方才是自己反應太過,但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錯,但念在他是彧珩的師父,她也只好跟著彧珩端茶致歉。
「好、好,沒事、都沒事了。」清風道長盯著降月看。「你絕對是萍兒的女兒,我不會看走眼的。」
「萍兒?!您指的是誰?」彧珩納悶的問。
清風道長徐徐的輕歎了聲,「十五阿哥,你還記得幾年前,我去拜訪襄妃娘娘時,曾經提及想要找尋我義妹晏萍的女兒一事嗎?」
彧珩凝神想了一下。「噢,我想起來了,師父指的是十六年前,武林中轟動一時的朝陽派內亂事件。」
清風道長點點頭。「沒錯。這位降月姑娘和我的義妹晏萍,長得一模一樣,我猜想她一定是晏萍的女兒,而且她姓赫連,這下肯定是沒錯了。」
「如果我記得沒錯,師父您說過,您義妹的夫婿,就是朝陽派的大弟子赫連匡。」
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一本人人都想爭奪「鬼心經」,所以多年後,仍是有人在談論此事,好武的彧珩自然也對這件事特別有印象。
赫連降月的視線,在他們師徒兩人身上穿梭,他們師徒倆你一言、我一句的,聽得她一頭霧水。
「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她嘴裡含著一口飯,含糊的問道。
「降月,我師父認為,你就是他義妹所生的女兒。」
「他如何證明我是他義妹的女兒?就憑我這張臉?」
降月其實心底有幾分相信了,因為方才在大廳,在清風道長說出赫連匡這名字時,她老覺得這名字挺耳熟的,細心一想,原來是蘇老爺和她提過,她爹就叫做赫連匡。
也許,這件事在當時真的是轟動一時,所以連蘇老爺也知道赫連匡的大名。
或許蘇老爺不希望她再捲入江湖風波,還是他當真不知曉,總之,蘇老爺並沒有告訴她太多詳細的經過。
「降月,你其實已經相信了,對不對?」半個多月來的相處,彧珩多少瞭解她的個性,光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心中也篤定了這件事。
「我……」對上他的眼,她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
他竟能一眼就看穿她的心事,她錯愕的楞望著他,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又縮短了許多,她理不清自己是高興,抑或是惶恐,此刻,似乎所有的情緒,全從四面八方湧向她,混成一團--
她不笑不哭、不喜不悲,情緒持續在矛盾當中。
知道自己的身世,應該是一件非常喜悅的事,但她卻沒有那種大喜大悲的心情.....
她想,也許是自己打小就沒待在爹娘身邊,自始自終都認為蘇老爺、夫人,就是她的爹、娘,所以她並沒有體會過當孤兒的悲苦,在知道自己的親生爹娘是誰時,自然就沒有那種大喜的情緒。
不過,她還是難免會好奇,當年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他們……我的……爹、娘,他們為什麼會被追殺?」
從來沒有喊過「爹、娘」兩字,頭一回把這兩個字,套在某兩人身上,雖然他們已死,但她仍是覺得拗口。
「這事說來話長。」清風道長喝了一口湯,緩緩的道出十六前的舊事。「我最後一次和我的義妹晏萍見面,是在她和赫連匡成親那天……」
清風道長憶著當年的情景,言語之間,免不了有些自責之意。
「當初,我就提醒過她,赫連匡的大師弟劉景這個人,眼神不善、心術不正。她告訴我會小心留意,而且有赫連匡在,她相信劉景不會對他們不利的。」
「怎麼又冒出一個劉景來?這事聽來還挺複雜的。」降月愈聽眉頭蹙得愈緊。
「這事並不複雜,最主要的就是朝陽派出了一個不忠不義不仁的畜牲!」說到此處,向來溫和隨性的清風道長,也不免怒氣橫生。
「他多次想染指晏萍,還好晏萍武功不弱,沒讓他得逞,晏萍怕傷了他們師兄弟之間的和氣,忍著屈辱沒說,這事是按下了。但那畜牲竟然為了強奪『鬼心經』,而把自己的師父給毒死。」
彧珩和降月聽得眉頭凝重,一言不發,倒是站在他們身後的可春,倒抽了口氣,驚呼道:
「怎麼會有如此喪盡天良的人?連自己的師父都敢毒死?」
「那本『鬼心經』是什麼?」降月頗為好奇。能讓一個人做出如此喪德之事,那鬼心經一定是件不凡之物。
清風道長於是娓娓道出往事--
「鬼心經是朝陽派創派始祖,在閉關時研究出來的內功心法,習得此法之人,可在百步內將人吸附過來,並可以同時吸取人的內力。
這功夫的創立原本只是想防敵,後來接掌朝陽派的人,覺得此本心經太過邪魅,已不傳授弟子此套內功心法,但又念及鬼心經是始祖的心血之作,不敢毀損,於是,鬼心經成了朝陽派的鎮派之寶。
劉景曾多次要求要看那本心經,但都被掌門給拒絕--我想,掌門一定早對劉景有了防備之心,所以便把心經交給你爹保管。劉景多次索求不成,憤而毒死了自己的師父,之後他遍尋不著心經,他猜測那本心經,一定是你爹拿走了--」
清風道長稍喘了口氣,啜了口茶後,續道:
「他多次找你爹麻煩,你爹凝於你娘才剛生產完不久,怕自己若有意外,你和你娘就沒人保護,所以不敢正面和劉景起衝突,幾番商量過後,他們決定先躲一陣子,等你娘身體恢後,再聯手制伏劉景。」
赫連降月的拳愈握愈緊,親情的聯繫,讓她心中不免產生焦慮。
「後來呢?後來怎麼了?」
彧珩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拍撫她的手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方纔我說的,全都是向昔日朝陽派弟兄探聽得知的,他們只知道,他們的師父被毒死,大師兄帶著鬼心經,還有剛臨盆的妻子,躲避他們二師兄……之後,就只知道他們被火藥炸死。」清風道長將所知的盡數說出。
「被火藥炸死!」降月憤然拍桌站起。
可春站在後邊,嚇得摀住嘴。
「那他們的屍骨呢?」降月心急的問。
清風道長滿心自責。「當年我聽聞他們被炸死的消息後,趕到事發現場,已是半個月後的事。我向當地人詢問,他們說,早已炸得屍骨無存,而且在山上,就算有屍骨,事已隔了半個月,恐怕早也已經被山上出沒的野獸給啃去了。」
降月聽了之後,頹然的楞坐在椅上。她的親生爹娘,竟死得這般淒慘!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你存活了下來。我想,你娘一定去打聽遇蘇家老爺的為人,否則,她不會如此放心把孩子交給蘇老爺。」清風道長惋惜的歎了聲。
他接著又道:「她一定也有把握,她會回來抱你走,要不,她不會冒然的在紙條上寫你的名字……以她的武功,和你爹聯手,絕對打得贏那畜牲,可你爹娘太正直,沒料到劉景會埋炸藥等他們……不過,蘇老爺能把你拉拔長大,你爹娘在天之靈,一定也感到很欣慰了。」
「劉景人呢?」降月氣憤難平。
「他背負著毒死師父、炸死師兄的罪名,江湖上的正義之士,人人喊著要殺他。我想,他是化名躲了起來,不過,最近江湖上出現一位自稱『銀豹子』的邪惡之人,依受過他迫害的人描述,我猜想他很有可能是劉景。」清風道長道出他的推測。
「他拿到了鬼心經嗎?」降月緊張的問道。
「我想應該是沒有,否則江湖上肯定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甭說赫連降月怒地發指,連和此事無關的彧珩聽了,都覺憤恨難休。
在三人紛紛指責劉景的行為之際,身後卻傳來一陣低泣的聲音。
彧珩和降月回頭一看,可春縮在地上,身子還在發抖。
「可春,你在做什麼?」降月滿眼困惑的看著她。
「我……好可怕,我……我聽了,怕……怕死了!」可春顫著聲道。
降月看了,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你也不用怕成這樣呀。」
「可是,我……我就是怕嘛!」
「那妳先回房去好了。」
「喔。」可春站起來,旋即又跌坐在地上。「小姐,我……我腳軟了。」
「妳喔!」降月無奈的瞪她一眼。「我扶妳回房去吧。」
降月扶著可春離去後,清風道長喟歎了聲,「降月和她娘長得實在太相像了。你勸勸她,若是沒事,盡量少出門,我怕她若是遇到劉景,劉景不會放過她的。」
「我會的。」彧珩點著頭。「師父,您就在這兒多待幾日吧。」
「我待不住。我找了劉景十多年,如今有了他的消息,我非得要找到他,為我義妹報這個仇,也為武林除害--明兒個一早,我就走。」
「師父--」彧珩還想勸留,清凰道長揚手擋住他想說的話。
「凡事不能兩全,我想為義妹報仇,就無法照顧她的女兒,降月就交給你了,我看得出來,你對她挺有心的。」
「師父,您放心,徒兒一定會保護降月的。」
「那就好。」清風道長寬心的一笑。
師徒倆舉杯對飲。
一杯茶水,明日相隔,幾時再見,誰又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