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您放手,您不要捉著小姐,您再這麼捉著她,她的手會斷的!」
晴兒瞧見主子疼得眉頭攢緊,急著想把寧仇的手撥開,但她沒幫到忙,反倒被寧仇給摔在地上。
等苗鳳花開了門,一整列的牌位,把她們主僕嚇得傻眼。
寧仇先把印戀月拖入,苗鳳花也把傻住了的晴兒給拉進,繼而將門關上,以防她們畏罪潛逃……
「這……這些是……」印戀月看著一整列的牌位,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牌位上頭,全寫著「先夫」,難道……全是她婆婆的丈夫?
「沒人要妳看這些!」苗鳳花惡狠狠的瞪著她,再她拉到兒子的牌位前。「妳給我好好看看這個。」
「白懷蒲?」印戀月一邊揉著被寧仇捉疼的手,一邊念著這個挺耳熟的名字。「這……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晴兒聽到印戀月說的那個名字,她也湊上前來看。
「白懷蒲?!這不就是那個窮書生嗎?」
「哪個書生?!」印戀月一時間還想不起來。
「就是那個──說他是萍兒的青梅竹馬的書生嘛!」
經晴兒一提,印戀月這才想起。「喔,對,難怪我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夠了!都這個時候了,妳還想裝傻?」寧仇大聲的斥喝。
「我……我裝傻?我沒有啊。」印戀月一臉茫然,不知他在氣什麼。
「仇兒,你查清楚了嗎?」苗鳳花一臉的怒意。
寧仇雙目盯著印戀月,痛心的點點頭。「萍兒都和我說了!」
「這……這白懷蒲是你們的什麼人?」晴兒壯著膽子插話問道。
「他是我苗鳳花的兒子!」苗鳳花以宣戰口吻威嚇的道。
「妳兒子……可是他姓白……」印戀月的視線一觸及上方的一整列牌位,心中隨即瞭然怎麼回事了!
如果這白懷蒲是苗鳳花的兒子,那他可能就是寧仇同母異父的弟弟,而白懷蒲和萍兒是青梅竹馬,寧仇自然也就認識萍兒,所以他去找萍兒應該也只是談白懷蒲的事。
思及此,印戀月不禁露出了笑容。
瞧她還打翻醋醰子,瞎想一些有的、沒的,甚至懷疑自己的夫君──
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寧仇的為人,她是最清楚不過了,怎會糊塗的冤枉他呢?
「寧仇,我……」
印戀月面露笑容,想和他解釋她今晚沒做飯的原因,但話還沒出口,膝後便遭苗鳳花手中的木棍給打了一下,她疼的屈膝跪在地上!
「啊──」
「小姐……老夫人,您為什麼要打我家小姐?」晴兒護在主子前面,唯恐苗鳳花又發火!
「我打她,這算是客氣了!」苗鳳花氣得全身發抖。「她害死了我的兒子,我不該打她嗎?」
「我……我沒有!」
印戀月無辜的向寧仇投射求救的眼光,但卻遭寧仇冰冷的眼神給凍僵!
「妳沒有?!」寧仇恨恨的將她的手踩在腳底下。「萍兒全說了,說是妳逼她嫁給陸公子,就只因為妳想要最新的布料,就只因為妳想要滿足妳的虛榮心,所以妳就逼萍兒嫁給陸公子?妳知不知道,就因為妳的任性、妳的自私,才會害死了懷蒲──他是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
「我的手,好痛!」印戀月淚眼婆娑,不斷搖頭。「我沒有逼萍兒嫁給陸公子,那是萍兒自己去勾引陸公子的,不是我逼她……」
「就是啊,姑爺,你不可以聽萍兒胡說,才不是我家小姐逼她嫁的!」晴兒也幫著解釋。
「那是萍兒不知檢點,自己去勾搭陸公子的。」
「妳給我滾一邊去!」苗鳳花惡狠狠的把晴兒給拉開。「妳是她的丫鬟,肯定和她狼狽為奸,這事,妳也得算一份!」
「我真的沒有……」印戀月哀怨的雙眸,佈滿淚水。「我沒有──我承認我是愛漂亮、愛面子,任何事都輸不起,我是想要別人都沒有的新衣裳、想要我的好姊妹羨慕我──可我真的沒有逼萍兒嫁給陸公子當小妾。沒有,真的沒有!」
「妳都承認了,妳還有話說!」苗鳳花手中的木棍狠狠的朝她背後揮下。
印戀月趴倒在地。「我沒有、真的沒有……為什麼不相信我!」
寧仇心中的情緒矛盾的交雜著。
他是恨她的,可是看見她嬌弱的身子挨了他娘一棒,而癱趴在地上時,他的心好痛……好痛……
他多想替她擋下那一棒,但是弟弟的冤死讓他對她好恨──他怎能原諒她呢?
他從懷中掏出那張懷蒲寫的血書,憤恨的丟到她面前──
「這是在我弟弟身上找到的,妳自己看清楚,妳……」
寧仇想質問她,是不是她逼懷蒲服毒自盡的?
原先,他是懷疑是她下毒害死他弟弟,然後寫了張血書,讓他們以為懷蒲是自盡的……
但後來想想不可能,如果是她下毒的,又怎會在血書上控訴自己的罪行,說自己任性?
以他的推論,懷蒲可能是被逼著服毒自盡,當她發現懷蒲真的死了,就馬上運送他的屍體回鄉──一定是走的匆忙,沒發現懷蒲藏了血書在衣服裡……
也因為如此,懷蒲的死在衙門的記事簿裡找不到記錄。
他想問她,但見他娘早虎視眈眈的等著,他別過臉去,忍下了這個疑問。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還擔心她受不了挨打──
他大可不必理會她的死活,只因為是她欠了懷蒲的血債,血債當然要用她的血來償還!
但他,終究還是忍住沒問!
「這……不是這樣的!」印戀月拿著血書,雙手顫抖。「我沒有不讓萍兒見他,那是萍兒自己不見的!」
「沒錯!是萍兒嫌他窮,才不見他的!」晴兒又來作證。「而且萍兒還把他所有的錢全騙來做新衣裳,她是想穿漂亮一點,好討陸公子的歡心──」
「妳以為所有的女人,都像這丫頭一樣的空閒,成日只知穿漂亮衣服到處招搖嗎?」苗鳳說完,又狠狠揮了一下。
這一下教晴兒的身子給擋住,但晴兒承受不住,無力的壓在印戀月身上,壓疼了方才被打的傷,她不敢喊疼,她知道晴兒也承受了和她一樣的傷。
「如果你們不信,明……明天把萍兒找來,我要和她當面對質!」
印戀月知道他們母子的理智都被怨恨給蒙蔽了,現在就算她說破了嘴,他們也不會相信她的!
「正好!就怕妳不敢!」苗鳳花不甘就此罷休,連續揮了幾下棍子,打得她們主僕兩人差點昏死過去!
寧仇知道他娘心中有恨,他又何嘗不恨?但印戀月那哀戚的哭聲,緊緊的糾結著他的心……
他再也忍不住,手臂一伸,擋了一棒,才那麼一下,他結實的手臂上馬上紅了起來,他才知道他娘下手有多重。
「娘,別打了!等明天萍兒來對質後,我們……再來處理這件事!」
「哼!順便把她爹娘給請來!要真是她逼著萍兒嫁人害死了懷蒲,我一定會當著她爹娘的面再狠狠打她幾棒,看她爹娘敢不敢吭聲!」
「娘,別氣了!我扶您去休息!」
苗鳳花在兒子的攙扶下跨過了門檻,臨走之前,又回過頭忿忿的道:
「妳給我待在這兒,好好的向我兒子懺悔,他若死的不瞑目,等會兒就會來找妳算帳!」
寧仇看著趴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印戀月,眼底神色複雜,斂下了心中那矛盾的情愫,他回頭,扶著娘親走向大廳。
「小姐,妳可以坐起來嗎?」
晴兒咬緊牙根努力的翻身坐起,隨後幫忙扶起主子坐好。
印戀月痛得落淚,身子每移動一下,全身就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老夫人下手也太重了吧!」晴兒用手背抹去自己的淚,看到主子哭濕了眼,連忙掏出手絹幫主子拭淚。「這一家人,眼中還有沒有王法?怎麼可以隨便動用私刑?不僅冤枉我們,還把我們打得一身是傷──啊,好痛……真是教人生氣!」
晴兒愈是氣憤,愈是扯得身上的傷更痛!
「都是萍兒胡說八道!明明是她愛慕虛榮,竟還說是被小姐逼著嫁人的?」
「明天……我……我一要……要她把話給我說清楚!」印戀月低喘著氣,她連呼吸都覺得痛。「我是清白的。」
「小姐──」晴兒拍撫著主子。「可偏偏姑爺就只相信萍兒的話,卻不信妳!」
「一……一定是萍兒使了詭計,所以寧仇才會相信她,他只是一時被蒙蔽罷了!」印戀月私心袒護著自己的夫君。「他……他會相信我的!」
她相信,他方纔的冷情,只是因為他對她有誤解,等明天她和萍兒對質之後,真相大白,他就不會對她那麼無情了!
「小姐……」
「什麼事?」
「沒……沒有。」
晴兒仰首,看了白懷蒲的牌位一眼,又看看上方一整排的牌位,口中喃喃低念:「老夫人她……嫁了好幾次?可一個個都死了──她是不是斷掌?人家說,斷掌會剋夫,也會克子,那……白懷蒲是不是被她剋死的?還有……難怪姑爺會和老夫人分開住……」
印戀月看了晴兒一眼。「別管這些事了!」
「對了,為什麼白懷蒲的血書上,會寫著那些?又不是小姐逼萍兒嫁人的呀!」
「我不知道……也許是萍兒和他說了什麼。」
「這萍兒真是可惡!」
印戀月的眼神定定的望著門外,她還沒看到寧仇經過──
只要他要回左宅,一定會經過前院的……
雖然明天對質後,就能化解他對她的誤解,但她等不及,她要再和他說一次,不管他會不會相信她,她都要告訴他,她沒有害死他的弟弟。
一抹黑影探過,她顧不得大喊會扯痛身上的傷,她就是想要他過來──
「仇──」
立在黑暗中的寧仇,停下了腳步。
「仇──你過來,好嗎?」印戀月身子拖行至門檻處,趴在門口,急切的喚他。
寧仇徐徐的回過頭,看到她趴著,一手高抬召喚他,那虛弱的模樣,他看了好心疼──
但她做了令他不可原諒的事……
矛盾糾結之際,他的腳步已緩緩移動,移向她的面前。
「仇,你要相信我,我沒有逼萍兒嫁給陸公子,沒有啊!」
「我只問妳,妳有沒有逼我弟弟服毒自盡?」他的眼中露出寒光,冷聲質問她。
「我說了,這沒有,一定是萍兒……」
「萍兒根本不知道他死了!」他蹲下身,憤恨的質問:「妳究竟有沒有逼懷蒲服毒自盡?」
「姑爺,你別再逼小姐了!」晴兒反駁他的問話:「小姐她才沒有逼萍兒嫁人,當初萍兒拿走了白懷蒲的錢,小姐她還叫我拿錢去破廟給他當盤纏,可是我去的時候,早就沒看見他了。」
寧仇冷冷的睨了晴兒一眼,壓根不信她的話。
「妳現在人在懷蒲的牌位前,妳還不承認!懷蒲他生性膽小、懦弱,他不可能自盡……況且他知道我娘……」
寧仇停頓了一下,仰首看著一整列的牌位。
方纔,他在屋裡安撫他娘時,愈想愈覺得不對勁。
懷蒲自小就膽小、懦弱,他一向最依賴娘也非常的孝順。
他知道娘背負著斷掌的罪名,到處受人指指點點。有一回,鄰人說娘克子,向來膽怯的懷蒲竟不畏的挺身,向鄰人證明他活得好好的,堵住了鄰人的嘴!
懷蒲終日苦讀,也是希望能考取功名,好讓娘能以教養出他們兩個文武狀元的兒子而引以為傲,同時也證明娘不但不會克子,反而還能教導出二個有出息的好兒子!
懷蒲不可能不孝、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娘背負剋夫的罪名之外,又加了一項克子的罪名!
「懷蒲他不會丟下我娘不管的!」寧仇堅定的說道。
印戀月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真是妳做的,我絕不會原諒妳!」他鋒銳冷情的眼神瞅睨著她。
「不,我沒有……」
「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會心軟──以妳的罪行,就算被馬兒撞死,也死不足惜!」
「馬兒?!」印戀月兩眼呆望著寧仇。
「我剛到這兒的時候,恨不得馬上殺了妳……」他憤恨的從齒縫間迸出話。
印戀月聽了,心口一震,頹喪的癱靠在門邊。
「那天晚上,我看見妳偷偷摸摸的溜出府,我騎著馬從另一頭原本是想撞死妳,要妳償命的──」
印戀月不敢相信的瞪圓了眼睛──
他說的,不就是她要趕去廣福客棧參加棋賽的那一晚。
她是在那一晚,在他強勁有力的臂彎中──愛……愛上他的。
可他卻……卻是想撞死她!
不,她不相信,她不願相信!
「仇,你騙我的、你是騙我的,對不對?」她挪身上前,緊捉住他的衣袖。「告訴我,那不是真的!你不可能是要撞死我、不可能……」
「我就是!」他要讓她知道他心中的恨,讓她知道她任性的結果,不但害死了一條人命,也讓他和他娘承受著極大的傷痛!
「不、不……你騙我,你……你對我那麼好。」
「那都是假象!」他無情的戳破她僅存的希望。「等明天對質後,我會休了妳。」
「不……不……」印戀月整個人都傻了,她失神的喃喃自語。
「沒讓妳慘死在馬蹄下,已經是對妳寬容了!」
寧仇站起身,絕情的旋身離去。
「不……不……」
「小姐、小姐──」晴兒輕輕搖晃著她。「姑爺他太可惡了,他怎麼可以這樣!」
「他要撞死我……晴兒,他騎馬是要來撞死我的。」印戀月顫抖著唇,哽咽的道:「晴兒,他是騙我的對不對?晴兒,妳告訴我呀!」
晴兒哭得涕淚縱橫。她哪裡不知道,她家小姐是何時愛上姑爺的!
方才姑爺的那一番話,一定把小姐傷得很深、很深!
「他……他是要撞死我的。」印戀月又哭又笑,淚水不斷地流下臉龐。「他騎馬是想撞死我……他要撞死我──」
教她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當初,她燃動著愛意的眼眸,對上的,竟是一雙想要置她於死地的無情黑眸。
「小姐、小姐……」晴兒抱住主子,心疼主子的癡傻最後竟換來絕情的對待。
「晴兒,我不要……我不要再待在這裡──我們離開,好不好?」印戀月無助的向晴兒求助。
「可是,明天對質的事……」
「不用了,就算證明我是清白、無辜的,那又能如何?一切……都無意義了──」
心都碎了、死了,證明那些,也是枉然!
「可是,就這麼放過萍兒嗎?她……」
「我不想管她,任由她去吧!」
「小姐──」
「我想離開、離開這兒……」
「那……我去叫巴弓去請轎夫。」
「不,晴兒,我不想我爹娘看到我一身是傷,我不想害……害他被責罰。」
晴兒當然知道主子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小姐,他都對妳那麼無情了,妳為什麼還要顧慮著他?」
印戀月眼神幽幽的望向遠處,紅腫的雙眼癡癡地怔望。「就當是──念在我們夫妻最後的情分上……」
「那……小姐,我們要去哪兒?」
「去哪兒都行──等身上的傷好了,我們再回家。」
「嗯!」
☆☆☆
隔天一早,寧仇醒來後,發現印戀月和晴兒都已不在,以為她們是回娘家去求救,遂不以為意。
苗鳳花要兒子先把萍兒叫來,再去請縣太爺和夫人,還有那個害死她兒子的「好媳婦」。
在寧仇前去請人之際,萍兒天花亂墜、呼天搶地地和苗鳳花胡謅了一番,使得原本就怒氣高昂的苗鳳花更為火大!
萍兒哀哀怨怨的說著自己「悲慘」的遭遇,想博得苗鳳花的同情,她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如果她能住這兒,就更有機會接近寧仇。何況她在陸家大宅,有福壽伯那老頭守著,她一點自由也沒有;在這裡就不同,她可以找各種借口去寧仇的房裡,她就不信有哪個男人能抗拒得了她的誘惑。
這一些美好的計畫,都要等趕走了印戀月後再說!
看到苗鳳花那憤恨的表情,萍兒心中暗喜自己的計畫已成功一半了!
萍兒說的口渴了,端起茶杯啜茶之際,寧仇正好趕回──
「寧大哥回來了!」萍兒歡喜的想奔出屋外挽他的手臂,但一想到自己還得裝可憐,連忙斂下歡喜的神情,改為哀憐的問:「寧大哥,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是啊,人呢?你沒去叫嗎?」苗鳳花怒氣騰騰的說。「仇兒,這一回,我可不管縣太爺為官清不清廉,現在要審的是他女兒的事,無論如何,他都要還我一個公道!」
「娘。」寧仇一臉沮喪。
「你不去,我去!」
「娘,您不用去,我已經去過了!」
「那人呢?他們不肯來嗎?」
「戀月她根本沒回去!」寧仇一旋身落坐在長板凳上,神色黯淡。
「沒回去?!那她去哪兒了?」
「不知道!縣太爺已派人去找了!」寧仇低聲道。
方纔他去請縣太爺,要他們到家裡來一趟,縣太爺和夫人皆說沒見著戀月回去,還著急的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他見夫人都急哭了,心想,他們應該沒騙他,但戀月沒回去,她能去哪兒?
他還是沒告訴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縣太爺見他不說,也沒再逼問,只是先調派人手去尋找戀月。
「那現在怎麼辦呢?這事要怎麼解決?」苗鳳花手中拿的木棒都比她人還高,她還等著棒打壞心媳婦呢?
「娘,這事要解決也得等找到戀月再說呀!」寧仇此刻心中大亂。
他原先是以為戀月回家去了,但知道她沒回娘家,他的心中突然震了一下──
她身上有傷,她沒回娘家,那她去了哪兒?
他不禁為她擔心……
「伯母,她一定是心虛跑走了,沒回娘家,是怕她爹娘難做人吧!」
萍兒雖然納悶印戀月為何會跑走,但也懊惱她一走,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就沒機會發揮……
但回頭想想,這倒也好,她一走便可以再為她加項罪名,而她萍兒正好可以頂替她的位子,好好的服侍她的寧大哥!
「哼,她以為她一走,這事就可以算了嗎?」苗鳳花一副絕不罷休的堅定神情。
萍兒在一旁看了也不免嚇著。看來,這事早解決早好,免得拖到最後,真相露出,那她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再看一眼苗鳳花手中的木棒,她不禁抽了一口氣。
「寧大哥,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寧大哥你要去哪兒?」
萍兒慇勤的想討好寧仇,但寧仇似乎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一徑地站起走出廳外。
他不能坐在這兒,他要去找戀月,他要把她找回來──
「仇兒──」
「寧大哥──」
身後的呼喊,他全然不聽。現下,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戀月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