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種凌虐手法閃過楊傲菽的腦海!
在路上,他想衝過去將那渾球拖下車海扁一頓:見他們走進餐廳時,他想去收買廚師下毒幹掉他;當他們微笑走進音樂廳,他幾乎要不顧一切賞他顆手榴彈,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甚至在那渾球送她回家的路上,他都妄想路燈會突然砸下來,直接命中那傢伙的腦袋,讓他後半輩子在療養院度過。但他終究什麼也沒做,只默默地守在她的身後,只因為該死的她笑得好開心!
為什麼?難道她和別人在一起時真的比較快樂?不!他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在他愛她這麼久後,要他退讓是不可能的,他確信再沒人比他更愛她、更適合她了。
「所以說什麼我都不會把你拱手讓人!黎亞澄,你是我的!」他在車中一直等到那男人離去,才下車上樓敲門。
而門馬上就開了,顯然裡頭的人知道他一直跟著他們。
她有些心虛卻又故作不在乎,逞強的問:「你有什麼事?」
「我的工作是二十四小時待命,你得賞我點空間讓我過夜。」他平板著嗓音說道,自在地踏進她家。
「是嗎?可是許先生不曾進來過耶!」她訝異的望著他,事實上許雲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她甚至不太確定他是不是有照約定暗中保護她。
「他當然不會進來。」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楊傲菽冷哼一聲。
「所以這樣不是很奇怪?」
「每個人的做事方法不同,我的原則是委託人安全第一,就算惹人厭也要留下來。」他語帶嘲諷地說道,諷的卻是他自己。
偏他的話聽在她耳裡卻像在指責她似的,她更心虛了,又怕他突然發飆,只能乖乖讓他留下,反正真要趕也趕不走吧!
「這樣啊!那你坐一下。」她有些無措地躲回房裡。
楊傲菽見她關進房裡,他逕自繞進廚房找到泡麵,弄了一碗坐下來祭祭五臟廟。奇怪?人家不都說氣都氣飽了,他怎麼還有餓的感覺,難不成氣得還不夠嗎?
「再多我會直接吐血身亡,會不會餓好像也沒差了吧!」他喃喃自嘲,又大口吞著面。
「咦?你沒吃晚餐嗎?」她走進廚房就見他正低頭吃麵,訝異的問。
「當然了!」他頭沒抬地將湯喝得一滴不剩。
她卻當成他一切以工作為優先:心中不禁百味雜陳,突然她變成只是他的工作對象,感覺真不是普通的差,但他為了她餓肚子卻是事實。
她連忙打開冰箱找到一包冷凍水餃,轉身問道:「下水餃給你吃好不好?」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楊傲菽淡淡的問,其實餓死了好想吃。
「哪會?」她立刻煮水下餃子。
等水開時,她想了想,又洗了一些蔬菜,準備弄個簡單的酸辣湯,免得太寒酸。
楊傲菽望著她忙碌的身影,怒火一滴一滴的消散。她只不過和同事一塊去聽了場音樂會,他的反應會不會太過激烈了?尤其她現在是在替他弄晚餐,而不是那討厭鬼,是替他耶!這感覺超讚的。
他不禁揚起嘴角,多希望這溫馨的時刻能成為永恆。
她藉著忙碌忽視心中的忐忑。他是不是很生氣?可是他自己說兩人只是朋友呀!她不過是去聽音樂會,他又憑什麼生氣?可她就是抑不住心頭慌張的感覺,有種背著他幹壞事的心虛感。
終於,水餃熟了,湯也煮好,可以上桌了,她不得不轉身面對他。
「你有沒有等到快睡著了?」她故意輕鬆的問。
「太餓了睡不著。」他起身幫忙端熱湯,見她只拿了副碗筷,有些失望的問「你不一塊吃嗎?」
「我吃過了。」
「有什麼關係?你這麼瘦,不然喝碗湯呀!」他替她也拿了副碗筷,拉她坐下
她只好乖乖坐下,端著熱湯一口一口啜飲。
「好好吃!」他吞了兩顆水餃後大力稱讚。
「不過是冷凍水餃,你太誇張了。」
「因為是你煮的呀!」他咧開嘴笑得好開心,又吃了兩顆。
見他吃得滿足,她覺得開心又有點不太好意思,連忙低頭喝湯。
「好好喝!」他又一陣狂呼,一邊吹著氣,一邊貪婪的暍著。
「很燙啦!你別喝這麼急。」
「太好暍了,我實在無法放慢速度品嚐。」
「怎麼這樣?又沒人跟你搶。」見他喝到額頭都冒汗了,她好笑的拿紙巾給他。
「謝謝,不過我現在空不出手擦汗,小姐你就好人做到底,幫我擦一下吧!」他痞痞地笑著。
她愣了愣。要嗎?不會太親暱嗎?不答應又顯得太小家子氣,她一時有些舉棋不定。
「怎麼你連幫我一下都不肯嗎?」他一臉的受傷。
「不是啦!」她嘟著嘴湊近些替他抹去汗水,才稍稍貼近他,她的心跳就亂成一團,還赧紅嬌顏。她連忙端正坐好。
「謝謝你!」他又繼續吃著餃子,臉上的笑容好滿足。
他咧嘴笑得好像得到全世界般,因為剛剛那小小的動作點醒了他,許雲天是痞了點,但他說的也是真的,要這女人面對現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改變戰術!
「果然有點黏又不會太黏比較好!」他的笑容益發得意。
「什麼?」她抬頭望向他。
「酸辣湯呀!亞澄,你可以開店做生意了,湯勾芡的恰到好處。」他隨口掰道。
「是嗎?我煮得很陽春,沒什麼料耶!」她有點異樣的感覺,怎麼他的心情突然變了,連態度都不一樣,就在剛剛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不正顯示出你的手藝高明之處嗎?」他愈掰愈順口,終於把桌上食物全掃進肚子裡,而後滿足的笑望著她。
「看來你是真的飽了。」她不禁要佩服他。
「嗯!飯後再來杯熱茶就更好了。」
「也好,你等我一下。」她把碗盤收進流理台,他卻跟過來動手清洗。
「放著就好,我等會兒洗。」她連忙制止他的動作。
「何必呢?吃飽坐著會變胖,我等熱茶時順手洗好就行了。」
「你洗過碗?」她難掩驚訝的看著他,雖然他進了「陽光」,但他仍是天之驕子呀!
「當然了,我搬出來自己住後,什麼事都自己動手呀!」他還真的洗得挺順手的。
「是嗎?」見他動作很俐落,她不禁笑了,開始動手泡茶。
「亞澄,你有沒有生氣?」他偏頭問道。
「生氣?為什麼?」她訝異的回頭。
「我堅持隨身護衛,連音樂會都跟去了,如今還賴在你家讓你招待,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怎麼會呢?」她真的覺得剛剛一定發生異變了,在她緊張了半天,以為他快氣瘋了的同時,他居然反問她氣不氣?難道他真的決定放手了?
「那就好,不過你放心,我之所以會這樣緊迫盯人,是因為你目前有危險,以後就不會了,真的!」他投下另一顆炸彈。
她揚起眉,心頭一緊。不會了?
「既然我都承諾從現在起只當朋友,自然不會阻撓你交友,雖然這裡還是很痛,」他摸摸胸口,「但我會自我調適的。」一臉「我完全以你的幸福為優先」的笑容。
她這下子連裝不在乎都裝不出來了,低頭看著茶壺,許久才驚呼出聲。「啊?泡太久了,我重新泡過。」
「那好吧!我到客廳等。」楊傲菽洗好碗,擦乾手走了出去。
黎亞澄不斷在心中要自己冷靜。沒錯!他放手對兩人都好,他要調適心情,她也一樣,她相信他辦得到的話,那她也可以。
終於她覺得自己武裝好了,才端起熱茶走進客廳,卻又愣住了。
這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的男人,居然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她看了半天突然笑了出來,放下熱茶跑進房裡,抱了床棉被出來,小心地替他蓋上,蹲在一旁望著他許久。
這麼一個出色的男人追了她這麼多年,今後少了他,只怕連空氣都不一樣了,推開他絕對是她一輩子中最大的損失,但她不得不啊!
她歎了氣,小手輕點他的鼻尖。「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誰說要保護我的,居然睡死了,到底誰保護誰呀?」
她笑望著他,許久才進房間,將門輕輕掩上。
直到屋裡都沒有聲響後,楊傲菽才張開眼,嘴角微微揚起,就剛剛短暫交手,他就明白這麼做是正確的了,她早該面對最真實的自我了。
他輕手輕腳的走進她的香閨,坐在床沿溫柔地望著她。「當然是我保護你了,傻瓜!」
「快找吧!任何可疑物品全找出來。」隔天楊傲菽就拉著她,努力翻找她的住處。
「怎麼可能會有?」她喃喃抱怨卻拗不過他,只能乖乖把東西一件件翻出來又擺回去,就當是大掃除好了。
「這裡為什麼不找?」他指著衣櫥的某個抽屜問。
「那裡不可能有可疑物品的。」她紅著臉想把衣櫥關上。
「不行,任何地點都不能遺漏,你也想快點結束這樁麻煩吧?」他決定自己動手比較快。
「當然了,可是這裡絕對不會有。」見他堅持要打開,她連忙整個身子壓在抽屜上下讓他動手。
「不行!我要親自看過才算數。」他輕鬆地將她抱離,單手拉開抽屜,登時吹了一記好長好長的了亮口哨。
「就說不會有可疑物品,你……幹什麼?」她張大嘴,看著他以指尖勾起一套性感睡衣。
「不!這太可疑了,絕對!」他的眸光閃閃發亮,還不時瞟向她曼妙的身材。
「楊傲菽!」她氣呼呼的撲過去想搶回來,他卻拿得更高,反手將她攬進懷裡,眼睛又望向抽屜裡,全是各式各樣的內在美。
「奇怪?你又不肯讓我追,買這麼多性感內衣做什麼?」
「我高興穿什麼不關你的事吧?」她終於把睡衣搶回來,胡亂塞進抽屜,砰!一聲關上,已經沒勇氣抬頭看他了。
「啊?抱歉!我一時玩得太過分了。」他咧嘴輕笑。
「算了!」她扮個鬼臉才轉身睞他一眼。
「那我們繼續找吧!」他又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把東西翻出來。
其實他除了鬧她,也是真的想看看是不是有可疑物品,被她不知情地夾帶回來了,若沒有,他才能排除這項可能。
「這是什麼?」他的手由她身後探過來,摸向一個小巧的磁器玩偶,看來挺像東南亞的東西。
「這是前年我去泰國時帶回來的。」她僵著身子回答。
他現在的動作很曖昧耶!雖然沒碰到她,但卻形同包攬著她,他的氣息噴在她頸項間,干擾著她思緒。
「這樣啊!」他將玩偶拿在手上檢查,另一手繞過她的身軀,試著想把它打開。
「這是一體成型的,而且又不是柬埔寨的東西,應該沒問題吧?」她只覺得熱浪不停地竄上頭頂,他怎麼可以這樣將她困在他的胸前呢?
「是嗎?那再找過吧!」他把玩偶擺回去,人也退開了。
魔咒在瞬間消失,她甚至有種冷的感覺,她是不是生病了,居然會胡思亂想?
她只好繼續大掃除,可他卻不時在她沒防備時親近她,令她不禁懷疑他的動機,但幾次偷偷瞄他,卻發現他好專注在察看他認為可疑的東西,看來她還比較像心懷不軌的人。
她大大歎了口氣。
他伸手將她轉個身,讓她靠在櫃子前,他一手撐在壁上,擔心的看著她。「累了嗎?」
「還好啦!」瞧!又來了!
「你若不介意我亂翻你的東西,不如我來找吧!」他把手中的一幅卷軸擺回櫃子裡,保持原姿勢凝望著她。
「是不會,不過我找比較快吧!你又不知道哪些是我帶回來的。」她有些尷尬的想挪開些。
他終於察覺她的動作了,先退開一些些。「啊!對不起!是不是我的動作冒犯你了?」
「咦?」她呆呆的望向他。
「我一定在不經意或不小心時碰到了你,對不對?」
「呃——對!」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很介意嗎?若讓你不舒服我道歉,真對下起!」
「你說的太誇張了,我沒介意。」見他這麼誠懇,她直覺的接口道。
「是嗎?那就好。」他終於直起腰桿左右看看,決定這小把戲就先玩到這裡,免得她真的發火。他腳跟一轉,走向廚房。「亞澄,快中午了,午飯看我的吧!」
「你要做飯?」她訝異得忘了剛剛的事。
「不行嗎?我的手藝不錯喲!」
「真的假的?」她萬分懷疑。
「等會兒你吃吃看就知道了,你慢慢找吧!有什麼發現就告訴我一聲。」他的聲音由廚房裡傳來,還夾雜著開關廚櫃的聲響。
看來他是來真的!黎亞澄呆坐在櫃子前,心跳總算平穩了,但她卻滿頭霧水,不知道他究竟想怎樣?
她又找了好一陣子,廚房裡已傳來香味,她一時好奇跑過去探看。
「不會吧?四菜一湯?你來真的啊?」
「居然懷疑我?該罰!」穿著圍裙的他走過來,彈了她的鼻尖一記,催她去洗手。
「沒想到圍裙挺適合你的。」她淘氣的笑了。
他睞她一眼,脫掉圍裙在她身邊坐下來。「吃吃看好不好吃?」
她夾了一口青菜,喀滋喀滋的又脆又入味,她不禁張大眼,佩服的看向他。
「你的眼神是在說好吃嗎?」他好笑的解讀。
她連忙點點頭。
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了,他又替她舀了些麻婆豆腐。「吃吃這個,很贊喲!」
她依言配飯吃了一口,果然各種味道融合在嘴裡,她已經沒空說話了,又接連吃著。
他得意地夾了塊魚餵她,她秀氣的咬了一口,他卻大方將剩下的全吃進嘴裡。見到他的動作,她才發現兩人現在有多曖昧,她居然讓他餵食!
「怎麼?還想吃嗎?」他又夾了塊遞過來。
「不必了,我自己會夾。」
「何必呢?我都夾過來了,快吃!我的手會酸耶!」他催著。
她紅著臉,想整塊吃掉卻發現實在太大塊了,只好又咬了一口,而剩下的依然進了他的嘴裡。唔……誰來告訴她現在是怎樣呢?
「好吃!真不是我自誇,食神都會愛上我,不然就是嫉妒我。」他得意地笑著。
見他沒任何異樣,她才稍稍安心專心吃飯,偏在她夾青菜的同時,他又開口了。
「我要吃那個!」
「咦?」她看看盤裡,還很多呀!
「你看!這是包最裡面的,很可愛對不對?我吃青菜最喜歡吃這個了。」他咧嘴笑得像個孩子。
「哦!那給你。」她想夾進他的碗裡,卻被他握住手,直接就著她的筷子將菜吃掉。
她紅著臉龐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只好又默默吃著。
偏他不時替她夾菜,還老是搶她的食物,甚至一直碰觸到她,這頓飯吃得她緊張萬分卻又心悸連連。
該不會在他決定收手時,她卻一頭栽進去了吧?
楊傲菽瞧著她懊惱的模樣,好想湊上前舔掉她沾著醬汁的嘴角,卻不得不忍住。
黎亞澄,看你還能逃到哪裡去?楊傲菽開心地替她盛了碗熱湯。「喝點湯吧!」他慇勤的伺候著。
遊戲才剛開始呢!
「咦?今天是許先生呀!」她聽到門鈴聲前來應門。
「本來就該是我呀!」許雲天微笑進來。
「你不是從來不現身的嗎?」
「有嗎?我給你這樣的印象嗎?這也挺不錯的呢!聽起來既神秘又威風。」他脫掉外套坐進沙發裡。
「你想喝點什麼?」
「有啤酒嗎?我就是進來討口水喝的。」
「有!你等一下。」她不喝酒,但楊傲菽那傢伙三不五時過來,還自己帶酒來,所以她這裡有不少好酒。
「嗯!好棒!我又活過來了。」許雲天喝了一口,立刻露出滿足的笑容。
「對了許先生,我很好奇你平時都在哪裡?」
「什麼意思?」他顧著喝啤酒,口齒不清的問。
「平時都是你在保護我不是嗎?那你都藏身在哪裡呢?」她坐下來好奇地問。
「嗯∼∼躲在騎樓下喂蚊子啦!再不然就是在路邊淋雨,順便陪可憐的流浪狗之類的。」
她張大了嘴。他應該是在唬她的吧?
「呵呵!反正我有我的方法,真說出來就不神秘也不神勇了對不對?」
「原來這也有商業機密?」她失笑。
「或者你比較喜歡楊哥的護衛法?」他促狹地擠擠眼。
「怎麼會呢?」她臉蛋一紅,急急否認。
「沒騙我吧?剛剛見到我時,你明明一臉的失望,害我還以為魅力突然消失了呢!」說著他居然拿出一面小鏡子顧影自憐一番。
「許先生?」她忍不住一直笑個不停,卻不敢問他的性向。
「你這是什麼表情?喂?你該不會以為人家有問題吧?」他不悅的睞她一眼,把小鏡子收起。
「呃,這真的不能怪我,很少男生會隨身攜帶鏡子的。」她仍藏不住笑意,只好努力辯解。
「鏡子呀!那是我辦案的小道具,別看它小,有時挺有用的呢!」
「原來如此!抱歉抱歉!」
「沒關係,我原諒你,不過另外那件事,我就有點……」他沒說完,神情犀利專注地看著她。
「那件事?」她謹慎的問。
「其實已經過去了,再提它就沒什麼意義,但我不吐不快,既然見到你了,總要表達一下我的想法。」他的溫和消失了,換上的是嚴峻的神情。
「到底怎麼了?我做了什麼嗎?」她不解的看著他。
「我認識他至今五年,而他五年來心中始終只有一個人,你很清楚是誰。」
她的臉上一僵,怎麼他們的事真弄得人人皆知了?
「就男人來說,這麼早就癡心一人實在有點傻,我們本來都恥笑他,但隨著時光流逝,他的心意卻始終如一,我們再也笑不出來了,反而只剩佩服。黎小姐,這年頭要遇到癡心笨蛋的機會真的不多了。」
她只能苦笑,都這樣了,她又能怎麼辦呢?
「算來你也是個笨蛋,要男人癡心是多麼違反常理,甚至違反自然法則的事,而你居然幸運的遇到了,偏你不僅沒放鞭炮慶祝,還一再抗拒。真要算,到底誰笨得比較徹底呢?」他微微地諷道。
黎亞澄啞口無言,也無從反駁。
「不過看他最近的表現,他也許累了吧?畢竟面對一個投入再多情感都沒有回應的女人,再笨的人也有停止的一天,若是一般人早就放棄了吧!」許雲天凝望著她,為了他們好,他不介意扮黑臉。
「放棄」兩字再次擊中她的心房。他真的放棄了嗎?連他的好哥兒們都這麼說,八成事已成真。
「亞澄?」喚回她的注意力後,他給了最後一擊。「算來你也挺狠的!」
他的話讓黎亞澄全身虛脫,張大眼脆弱的看著他,腦海裡只剩一句「真的嗎」不停地在她耳邊迴盪。
「亞澄?亞澄?」
她呆呆的回頭,一張擔心的俊臉貼近她。
「亞澄?」他拍拍她的臉頰。
她終於回神焦距集中後,對上楊傲菽擔憂的眸子,霎時愣了愣。「怎麼是你?許先生呢?」
「他走啦!剛剛還跟你說拜拜哩!你都沒聽見嗎?」他蹙眉。
「是嗎?我沒注意。」
「真是的,你在發什麼呆啊?害我以為你不舒服呢?我看還是確定一下比較好。」說罷,直接以額抵著她的額,一會兒才移開。「還好沒發燒。」
「我沒事啦!」
「真的?」他坐在她身邊,大掌撫上她的小手,用力搓了搓。「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教人不得不擔心哪!」
「我只是發呆而已!」她連忙起身,心頭仍縈繞著許雲天那句「你也挺狠的」,而忐忑不安。
難道她真的很狠心的對待他嗎?
「你去洗把臉吧!我去泡茶。」他起身走向廚房。
「嗯!」她進浴室讓自己清醒些。她想太多了,至少他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也浸受傷害的樣子。
「來吧!看我泡茶的技術如何?」見她出來了,他端起熱茶遞給她。
「嗯!」她小心啜了一口後微笑。「好喝。」
「真的?其實我很少喝茶。」他在她身邊坐下,手臂自然地繞放在她背後。
「許先生怎麼回去了?我還以為今天應該是他才是。」
「他還有別的工作要做,我在不好嗎?」
「也不是,我只是問問。」
「你放心吧!我們的品質一致,誰當你的保鏢都沒問題的。」
「我又沒懷疑。」她睞了他一眼。
「呵呵!」他只喝了口茶就放下,眼睛四下瞄了瞄,發現一旁的櫃子上有雜誌,立刻探身過去想拿,可惜太遠了構不著,他就這麼橫在她身前,還不時碰到她的胸部。
「你要拿什麼啊?」
「雜誌啦!」他乾脆一手攬著她的腰,使力將雜誌撈到手。
「真是的,拿不到告訴我一聲不就得了。」
「沒想到嘛!」他拿著雜誌翻了一會兒,又無聊的扔在一旁。
倒是黎亞澄見他不看便拿過來翻看,可心思卻不停地被許雲天的話拉走。
他無聊的看著她,見她又綁起辮子,一時手癢偷偷解開一條辮子,小心地將之打散。
「啊?你幹嘛呀?」她終於發現了,連忙將頭髮扯回來。
「你的頭髮很美呀!為什麼要綁起來?好可惜。」
「這樣比較方便嘛!」
「可是很礙眼耶!」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攬著她的腰將她箝制在懷中,接著把另一條辮子也解開,大掌在她發間穿梭,露出滿足的笑容。
「你到底在幹嘛呀?」黎亞澄沒力了,他怎麼突然就動手動腳的?
「亞澄,你實在很厲害!秀髮保持得和十七歲時一模一樣,又軟又順,摸起來好舒服。」
「放手啦!」
「啊!」他低頭一瞧才發現她被自己困在懷裡,兩人的姿勢有點曖味,立刻一臉的懊惱。「對不起!我好像又踰矩了。」
偏他道歉歸道歉,卻一點都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楊傲菽,你不是說我們要當朋友嗎?你會對朋友動手動腳的啊?」她微惱的推推他。
「不會呀!我可從沒對雲天他們這樣呢!」他有點不捨地放開她。
「我是說女的。」
「怎麼可能?再說我沒什麼女性朋友。」他歎口氣起身,拿了罐啤酒又坐回她身邊。
「所以你真的在吃我豆腐?」
「呃,你要體諒我嘛!再怎麼說我對你是由情人的定位,退化成朋友,總要給我點適應期嘛!」他一臉心虛又想自圓其說。
「嘻……」她忍不住笑出來,看來兩人的適應期有得拖了。
「要不要喝一口?」他拿起啤酒誘拐她。
「不要!」她一口回絕。
「試試看嘛!你不是沒喝過?」
「有呀!高中時喝了一口,覺得又苦又澀,就沒再碰過了。」
「你試試這個,保證一點都不苦,更不澀。」他把啤酒遞到她嘴邊,她只好乖乖暍了一口,不禁揚起眉來。
「真的耶!」
「我就說吧!來,再一口。」他將啤酒交到她手中。
她又喝了幾口才歎口氣。「楊傲菽,你說我們要當朋友是當真嗎?」
「當然了,我一直是說到做到的人,雖然現在偶爾……好吧!是常常犯規,但我一定會努力做到。」
「是嗎?」聽見他的保證,她的心情反而更沉重了,不禁又喝了兩口。
「我說了要從朋友做起,那我們就是朋友了。」他的大掌攬上她的肩,很麻吉的拍了拍。
她倚在他的身上悶悶的灌著酒,將一整罐都喝光了,才喃喃自語的問:「我真的很狠嗎?」
「什麼?什麼很狠?」見她快睡著了,他將她手中的啤酒罐拿開。「啊?喝光啦?你這個小酒鬼!」
「我是不是曾經很狠心的對待過你?」她茫然的抬頭。
他詫異的盯著她,十秒鐘後才確定她喝醉了,不禁微笑。「不管你怎麼狠心相待,我對你的心意始終未變。」
「啊?」她更茫然了,仰頭想弄明白他在說什麼。
「沒想到你的酒量這麼差!」他放下罐子,兩手攬住她免得她滑下去。
「如果我真的曾經狠狠的傷害過你,請你相信那絕不是我的本意,天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在乎到我的心好痛好痛好……」她不知不覺的閉上眼,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傻瓜!」他溫柔地擁著她,露出幸福的淺笑。
這些日子的忍耐,好值得好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