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善雲足足病了三天才漸漸好轉,趁著天氣不錯,江柏恆陪著她到附近的公園走走。這兩天他想了很多,她之所以會病倒,全是因為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所致,這是他的錯,所以,他要讓她相信他心裡只有她一人。
「雲,你就是我理想中的女人。」看著在草地上奔跑的孩子,江柏恆突然開口說道。
「咦?」楊善雲嚇了一跳。她真的是嗎?她實在很懷疑。
「所以,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回頭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讓她看傻了眼。為什麼他能露出這麼性感卻又無害的神情,害她像上了癮的吸毒者般完全無法自拔?
你理想中的女人是什麼樣子?她低頭快速地寫道,藉以掩飾她早已紅透的粉頰。
「就是像你這樣呀!」自從遇見她後,他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
總有個標準吧?她又寫道,她想知道在他眼中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直率、善良,有才氣、智慧,自我要求嚴格,卻又待人寬容,而你擁有許多難能可貴的優點,外在更是不用說,找不出幾個女人比你美的……對了!你就像是個天使,屬於我的天使!」江柏恆望著她,打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當她是他的天使了。
「我……」她張大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說的真的是她嗎?很顯然的,他的眼睛被什麼給蒙蔽了,他看見的那個楊善雲絕對不是她!
她從來就不直率,算計別人才是她最拿手的,而善良更是不可能用來形容她……她不敢再往下想了,要是他知道她的本性和他所以為的根本就是天差地別,他絕對會逃得不見蹤影,恨她一輩子的!不要!她不要這樣!
「對了,你還很害羞,每次一提起你的優點,你就會手足無措,就像現在,你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似的,可愛極了!」他笑了,正因為她是個不愛出風頭的女人,才會讓他更加疼愛。
我沒你說的那麼好,事實上我……很壞!她急急寫著,臉上有著明顯的急躁與不安。她寧可現在先承認,也不要將來他發現真相而遠遠地逃離她,她真的不想失去他呵!
「你哪裡壞了?請舉例說明。」他靠近她,用鼻尖磨蹭著她的耳垂,心中卻想著某個人該倒大霉了。
「呃……嗯……」她躊躇著該不該說出來,萬一說出來把他嚇跑了怎麼辦?可是,現在不說,萬一哪天被他發現可能會更慘……天呀!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她急得都快哭了。
「看吧!你根本就說不出來。相信我,你真的很好,而且還富有正義感,才會這麼保護小兔子,不讓佑知道她的下落,你就別再謙虛,也別再胡思亂想了,嗯?」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
她富有正義感?怎麼可能?從小到大她只會欺負弱小,只會踩在他們頭頂上作威作福,她……心虛不已,她頭一回覺得自己面目可憎,壞到連自己都無法容忍的地步,可是,現在後悔會不會太晚了?
「我會好好修理佑的,他老是喜歡欺負你,你別被他給洗腦了,好好地做你自己就好了,我就喜歡這樣的你,知道嗎?」他把所有的錯全當成是江柏佑那渾小於在搞鬼,八成是想報小時候的老鼠冤吧!沒事淨找她的—麻煩。
她低下頭,手心開始冒冷汗,她真的配不上他,以前她還妄想改造他,好讓他配得上自己,結果呢?是她配不上他!這麼卑劣她的根本就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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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善雲從來都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天使,卻也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壞人,至少她認為在這個病態的社會,每個人都該像她這樣才算正常,可是,自從她莫名其妙地撞到頭、開始口吃的這些日子以來,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最重要的是,她愛上了江柏恆,讓她恍然明白,原來她一直都錯了!
不過,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既然知道原來的楊善雲配不上江柏恆,那麼她就改變自己,成為他所以為的那個楊善雲,把自己改造成配得上他的女人!
她站在街頭,改造的第一步就是逼自己去幫助別人!這是江柏恆最常做的事,和他做同樣的事應該能感受到他的想法吧?
只是,用想的往往比較容易……
烈日當空,第十位老人家從她眼前顫巍巍的走了過去,可她援助的手卻怎麼也伸不出去。原來要幫助弱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她有些喪氣地坐在路邊的椅子上,看來她真的壞得很徹底,瞧!就連小學生都比她有愛心,兩個可愛的孩子一人一邊扶著剛走過她身前的老太太過馬路去了,而她居然連這麼簡單的事都辦不到!
「買口香糖,來喲!來買口香糖喲!」遠遠地,一個只有一隻手臂的年輕女孩開朗地叫賣著。
幫她吧!幫她吧!只要向她買幾條口香糖,就算是幫她了吧!楊善雲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終於,在獨臂女孩來到她面前時,楊善雲攔下了她,卻不知要怎麼開口,以前面對這些殘障人士時直覺的鄙夷又湧上心頭。「我……嗯……我……」
「小姐是要買口香糖還是問路呢?」獨臂女孩笑著問道。
「呃?」楊善雲愣住了。為什麼她能笑得如此燦爛?她是殘障人士呀!她們這種人不都很自卑自憐嗎?
「沒關係,就算你不買,我還是會告訴你路怎麼走的,這附近的路我都很熟喔!」獨臂女孩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
楊善雲快速地翻出筆記本寫著——為什麼你能笑得如此開朗?
「為什麼不呢?」
楊善雲看了她的斷臂一眼,連忙又寫下——我沒別的意思,事實上,我口吃不能說話。
「雖然生活上有許多不便,在在提醒著我斷了只手臂的事實,只是那又如何?」獨臂女孩乾脆也坐了下來。
楊善雲連忙幫她把販賣口香糖的木盒接了過來,放在地上。
你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她真的很好奇,她是怎麼走過來的?
「我每天都會遇到很多人,雖然也會有人對我指指點點,甚、至嘲笑我,但大部分的人都對我很好。雖然賣口香糖賺不了什麼錢,但至少可以養活我自己,如果我老是在意別人怎麼看我,又要怎麼活下去?」
要怎樣才能不介意別人的目光呢?楊善雲寫出她心中的疑問,這回她的眼中多了一份尊重。
「小姐,我建議你去安養院或殘障中心看看,你就會發現其實自己已經很幸福了。」獨臂女孩瞧了她好一會兒,才又說道:「你知道我都怎麼做嗎?忘了對我不好的人,而對我好的人,我就由衷地感謝他。其實,只要自己不瞧不起自己,就沒有人能瞧不l起你,我只是少了只手,但能做的事可多著呢!我的手很巧,而且,我很慶幸斷的是左手,因為我的右手很靈活,除了賣口香糖之外,我還很喜歡畫畫呢!」
「畫……畫?」楊善雲驚訝地開口,與她談話後,緊塞的胸口似乎有了出路。
「其實只是胡亂塗鴉啦!可是,我小時候真的學過畫畫喔!」獨臂女孩有些憧憬地道,只是,她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和金錢去做夢了。
「這是我的名片,你有空帶你的作品過來我看看,如果程度夠的話就來當我的助手吧!這樣你也也可以繼續學畫。」楊善雲想也沒想地就拿出名片交給獨臂女孩,她的工作室接CASE一直很穩定,她原本就想找個人來幫忙。
「真的可以?」獨臂女孩喜出望外。
「你是個好女孩,而且我們有緣。」楊善雲笑了,她有點瞭解原來的她少了些什麼了。
「我一定去找你。」獨臂女孩開開心心地離去。
楊善雲在筆記本上畫下獨臂女孩燦爛如驕陽的炫目笑容,並寫下自己內心的感受!
原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才是真正傾國傾城的珍貴一笑,她燦爛耀眼的笑顏讓我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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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楊善雲打開大門,才發現門外站著的不是那個獨臂女孩,而是她的死對頭江柏佑,她翻個白眼,很想把門直接甩在他的俊臉上。
「你在等人呀?我實在很好奇會有誰肯來你這裡,當然啦!除了我那個笨老哥以外。」自動走進她家,江柏佑趁著她口吃無法還擊,很小人地虧她,這種難得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呢!
楊善雲看看時鐘,現在是早了點,離她跟明月約的時間還有一個鐘頭。她坐了下來,連理都懶得理他。
「你不說話還真教人有些不適應耶!不過這樣安靜多了,難怪老哥不介意你口吃。」他自在地坐下來,繼續不怕死的探著她的底限。
楊善雲拿起畫冊隨意地翻著,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我覺得你的修養真的變好了耶!」他將修長的雙腿伸直,雙手撐在後腦勺,整個人舒服地窩在沙發裡,眼中有著一絲挪榆。
楊善雲盯著畫冊,心中卻想起前幾天她發高燒時,江柏恆心急如焚的模樣。她總覺得似乎遺漏了某些記憶,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話沒聽見……
現在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愛上他了,再也離不開他,只是,他喜歡她到什麼程度?她不知道,而這份不確定感讓她心裡十分焦慮。
先撇開口吃這件事不談,現在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配不上他,所以,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改造自己,不然……她有很不好的預感,她一定會失去他!
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所以,她現在心裡很急,急著想改變。
「你在發什麼呆呀?」江柏佑突然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啊?」她嚇了一大跳,抬頭瞪著他。
「你遇到麻煩了?很嚴重嗎?」瞧她神情嚴肅,他不禁收起玩笑之心。
她搖搖頭表示沒事,心中卻有些暖暖的,居然連他這個死對頭都會對她表示關心,她以前究竟是怎麼看這個世界的?她再次搖搖頭,快速地在筆記本上寫下——
你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你想我會有什麼事?」他歎了口氣。十年是他的極限了,人是會長大的,有根多女人還來不及長大就被人給追跑了,她到底懂不懂呀?
「你找小兔子到底要做什麼?」光憑他的花名在外,她就不能將小兔子交給他,她會良心不安的。小兔子是個很可愛、很善良的女孩,和她完全不一樣,江柏佑不是她能應付得了的男人。
「她……對我而言很重要。」他只能講這麼多,因為其他的他想直接告訴小兔子。
我能信任你?
盯著筆記本上的字,江柏佑很吃驚。她真的是在保護小兔子嗎?這實在不像是她會做的事耶!
「她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你以為我會對她怎樣?」他說得無奈。
你要追她?
「這我應該沒必要告訴你吧?」
她快速地寫下——回答我,否則免談!
「對啦!對啦!」他有些靦腆地說。
你說你要追她,可就你現在的所做所為就足以傷害她了,所以,我無法告訴你她的下落。
「我不會傷害她的,況且,她已經長大了,你應該讓她自己來面對這一切。」他真的好想她!
想了想,她才緩緩地寫下——她現在在美國唸書。
「地址呢?」五年前他好不容易查到她的地址,沒想到他追去時,他們卻又搬家了。他再也無法承受那種興匆匆地追去,卻又撲了個空的失落感。
你能不能別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被你嚇壞了,給她一點時間適應吧!
楊善雲終於退了一步。該怎麼面對他,的確是小兔子自己的事,她無權干涉。
「我已經等了十年,再等下去,她都要變成別人的女人了!」他的脾氣又上來了,這是很嚴重的事耶!她到底懂不懂呀?
放心吧!是你的絕對跑不掉,再說,有了你這令前車之鑒,我保證她現在和男生至少都會保持五公尺以上的安全距離。
她輕笑出聲,看他急躁的模樣,小兔子對他而言恐怕真的很重要,她應該可以信任他才是。
「不夠!」萬一小兔子碰到一個行動力和他一樣強的男人,搞不好就被吃了,那還得了!
請你務必要善待她,別忘叮,她有我這個後台,要是你敢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我絕不會原諒你的!
她在筆記本上寫下小兔子的地址,連同這份聲明一併交給他。
「沒想到你也有善良的一面,現在的你真的是楊善雲嗎?會不會是別人偽裝的?」他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龐,不相信她真的會突然轉性。
「啐!」拍開他的手,她一點也沒有跟他吵架的興致,如今她只擔心自己配不配得上江柏恆,擔心自己會失去他!
「叮噹!叮噹!」門鈴響起。
楊善雲連忙跑去開門。
「楊姐姐,我來了。」明月抱著一袋作品,興高采烈地笑著。
「來!」側身讓她進來,楊善雲順手接過她的作品,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
「你?她?」江柏佑有些吃驚地看看明月,又看看楊善雲。今天是怎麼了?楊善雲不僅告訴他小兔子的地址,還讓一個殘障的女孩進她家?
「你是楊姐姐的男朋友嗎?」明月開心地問。
「不!我是她未來的小叔。」江柏佑笑答,對於老哥的執迷不悟,他已經有所覺悟了。
「楊姐姐人很好喔!她還說要給我工作呢!」指了指楊善雲正在看的作品,明月真的好期待。
「工作?」他湊過去看了下,發現畫得很不錯,雖然有些青澀,但畫風很自由,讓人看了很舒服。
明月,你畫得比我想像中的還好,你及格了!楊善雲在筆記本上寫道。
「真的?太好了!」明月眼中湧出熱淚,她真的遇到大貴人了!
「你可以一邊當我的助手,一邊繼續學畫,別白白浪費了你的天賦,當然,學費我會幫你出,你不用擔心。」說著,楊善雲便開始和明月商討起以後的事。
看著她們熱衷的神情,江柏佑有些不可置信,眼前的這個楊善雲真的是他認識了二十年的那個楊善雲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異象?難不成又有大變動要發生了嗎?是地震還是龍捲風?
他突然往外衝。不行!這太恐怖了,他還是趕緊回去作防災準備比較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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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歡吃法國菜嗎?這裡的法式料理很道地喔!」江柏恆為她解說了每道萊的特色後,兩人點了幾道喜歡的萊來品嚐。
可是人好多!她在筆記本上寫道,可她沒寫的是——每個人看起來都好高貴,讓此刻的她感到很自卑、有點坐立難安。
「由此可見這兒的菜一定很好吃。」知道她仍很介意口吃的事,他伸手握住她的,給她一個支持的笑容。
「嗯!」她也笑了,反正她已經開始改變自己了,而他也一直都相信著她,只要她真正轉變成他心目中的完美女人就成了,不必太杞人憂天。
只是事與願違,因為這裡是高級餐廳,來的人多半認識江柏恆,他們才剛開始吃,就不斷有人過來和他打招呼,就連坐在他們隔壁桌的也是江柏恆的舊識,而全部的人都對江柏恆的女伴很感興趣。
看著江柏恆自在熱絡地和他們說笑,她才驚覺他的商場朋友們各個都很出色,尤其是那些女人看起來都很溫柔婉約、秀外慧中,她……差太多了!
「你比她們要好無數倍!」回過頭來,就看見她略顯落寞的神情,江柏恆湊近她的耳畔低語。
她微微吃驚地望著他,他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心裡想什麼全都寫在臉上,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好笑地點點她的鼻尖。她真是好可愛!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比她們好?她寫著。
「需要我再複述一遍你的優點嗎?」他此刻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熱烈地吻她,消除她心中所有的疑慮,他不要她有任何的憂傷苦惱。
我真的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她無奈地寫道。
「謙虛是種美德,不過也請不要發揮得太離譜,而且,你是在說我的眼光有問題嗎?」他開著玩笑。
「對!」她不僅答了,還猛點頭。
「你這丫頭很欠修理喔!」
兩人盯著對方,忽然笑成一團。
就信任他吧!楊善雲的笑容依然帶著些微的不安,隨著愈瞭解自己過去的錯,她就愈心虛。
不一會兒,江柏恆又被另一頭父執輩的朋友給拉走,他投給她一個無奈又抱歉的微笑。而楊善雲只能默默地喝著酒,因為獨自一人,耳朵就變得特別尖。
「那個女人是不是啞巴呀?」
隔壁桌的幾個女人湊在一起咬耳朵,偏偏又不夠小聲,交談的內容全傳進楊善雲的耳裡。
「對呀!我看她跟江先生都用筆談耶!」
「她是江先生的什麼人呀?」
「該不會是他的女朋友吧?」
「怎麼可能!江先生怎麼可能看上一個啞巴?」
「她不是啞巴啦!」
「你又知道了?」
「我剛剛聽見她說話,結結巴巴的,所以他們才用筆談。」
「那就是口吃了?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得上他!」
「說得也是就算她長得再美,開不了口的話一樣上不了檯面嘛!」
她們每說一句,楊善雲的臉色就慘白一分,一句句她配不上江柏恆的刻薄批評讓她突然失控,她猛地站了起來,望向江柏恆所在的位置,所有的委屈連同自卑的情緒一併爆發,她轉身跑出餐廳,淚水再度氾濫成災。
正和朋友客套地談天的江柏恆一直很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她雖然掩飾得很好,可不安的神情卻一直掛在臉上,當他發現她的神色有異,正準備回到她的身邊時已經來不及了,她早已衝出了餐廳外。
他急忙追了出去,在轉角處拉住哭成了淚人兒的楊善雲。
「怎麼了?」
她甩開他的手,背對著他繼續哭。
看來她又聽見了什麼閒言閒語,只是,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又何必為了別人的無的放矢而傷心呢?她真愛鑽牛角尖!
「不管你聽見了什麼都別在意,那種無聊的蠢話又何必當真呢?」他歎口氣。他都說他不在意了,為什麼她就是想不開?
「又……不、不是……你、你……被人、人……家、家笑!」她愈哭愈傷心。
「別理他們就是了。」
他想把她攬進懷裡,卻被她推開,這讓他心中的怒火也開始上揚,要是讓他知道是哪些人亂嚼舌根,絕對要他們好看!
「你、你……沒被、被……人、人笑……笑過……你、你……不、不會……知、知……道……我、我……的感、感……受、受的……」她將怒氣轉而向他發洩,瞪著他,她突然覺得好生氣、好生氣。
「唉!你怎麼就是不懂呢?」看她傷心難過,他比她更難受,她真的不懂嗎?他對她的心,她當真感受不到?這真教人傷心!
「我是、是……是不……不僅、懂……反、反……正我……就、就是……配、配……不、不上……你……」她結結巴巴地哭喊著,突然一跺腳就跑了。
「雲!」望著她的背影,他無奈地閉上雙眼。她到底要他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