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抵達東京成田機場,在通關提領行李,走進入境大廳後,她才發現接機等候她的是黑澤氏的齊籐老管家。
他看到古綾茵的時候,立刻深深地一鞠躬。“茵小姐,好久不見。”
古綾茵彎腰回禮“好久不見,齊籐管家。”
她知道黑澤氏在日本有許多的住所,但齊籐管家一直都是陪同黑澤氏的長輩們待在北海道。
以前在北海道的牧場度假時,齊籐管家總會制作許多好吃的漬菜分享給她們。
“徹少爺有交代,請您先回家休息,工作的事明天會有專人協助您。”
“謝謝。”
古綾茵點點頭,將手上的行李交給一旁等候的司機。
“齊籐管家,徹少爺有說我在日本要停留多久嗎?”
“徹少爺只交代要好好照顧茵小姐,其余的並未多說。”
“不好意思,還麻煩齊籐管家特地由北海道過來打理一切。”
“茵小姐客氣了。”
古綾茵低下頭,咽下心中的苦澀。
一群人往停車場走去,上了車後,車子一路平順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一個小時後,眾人抵達黑澤徹在東京的住家,那是幢五層樓的洋房別墅。
管家帶領著她前往三樓的寢室。
“隔壁是徹少爺的房間,茵小姐先休息,用膳時我再通知您。”
“好,謝謝。”
她坐在偌大的床上幽幽地歎了口氣。
心中有股悶悶的感覺,但她選擇忽略,否則那股悶氣會擴大、會讓她痛不欲生。
她斜躺在床上,將這一切不舒服的感覺歸咎於暈機的關系,她環胸抱住自己,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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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黑澤徹回到了日本的家。
“茵小姐還好嗎?”他問著等門的管家。
齊膝管家恭敬地回答道:“茵小姐好像暈機了,胃口不怎麼好。”
黑澤徹攏起了眉頭,他不知道她會暈機,是不是頭部的傷還未痊愈的關系?“明天請鈴木醫生來看一下。”
“我已經和鈴木醫生約好時間,他明天下午會過來看看茵小姐。”
“嗯。”黑澤徹望著身旁忠心又貼心的老管家。“謝謝,你休息吧。”
“是,徹少爺也早點休息。”
管家退下。
他上了三樓,沉重的腳步聲回蕩在昏暗的長廊。
在一扇門前,他停住了步伐。這扇門後,有他最在乎的人。
沒錯,他是在乎她,否則不會因為自己小小的醋意,而毅然決然地將她調離台灣;他的確是在乎她,否則不會在她剛離開不會!當她坐上計程車後,他對她的思念就開始泛濫成災,直到晚餐過後,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忍受失去她的感覺,那種思念及恐懼像是千軍萬馬踩過他的心版,教他通徹心扉!他必須看到她、必須感覺到她的呼吸、必須聽到她的聲音……所以,在分離不到二十四小時後,他亦回到日本。
他歎了口氣,開啟隔壁的房門,走進自己的房間。
淋浴後,雖仍感到疲累,但心中的煩躁讓他了無睡意。
他穿上黑色的絲綢睡袍,系上腰帶,從矮桌上拿起香煙和打火機走向陽台。
站在陰暗的陽台上,涼涼的晚風揚起他黑色的發,他深吸口氣,舉起香煙正想點燃時,陽台另一端的門卻突然開啟,微弱的燈光從開啟的門縫流瀉到陽台上。
黑澤徹咬著沒有點燃的香煙,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站在微弱光線中的纖細人兒。
古綾茵光著腳,身上穿著一件珍珠白的絲緞睡衣,睡衣的V字領口綴著精致的蕾絲邊。
她走向前,雙手高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前因這樣的動作而擠壓出一道深深的谷壑。夜風吹來,她閉上眼,仰著頭、迎向風。風吹著她,柔軟的絲緞貼在她的身上,令她凹凸有致的美好曲線展露無遺,一頭長發也在風中狂野地飛揚著。
黑繹徹不敢動、不敢呼吸。他靜靜地站在黑暗中,看著她性感的一面。
芒的眼相對視。
他怎麼會回來日本?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不是說他有事不能離開台灣嗎?
他的發讓風吹得凌亂,他的下顎已冒出胡渣,他的雙眼燃燒著熾熱的欲火,此刻的他看來危險且讓人害怕。
隨著距離的拉近,兩人的呼吸也愈加急促。他饑渴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著,從她的胸移向平坦的小腹,再移向她的雙腿。
然後,他伸出手,做出無言的邀請。
心中所有的疑慮和理智,在這一刻全數被拋開。古綾茵緩緩地抬手,在指尖剛碰觸到他的手掌之際,他輕輕一拉,立即將她拉人他的懷中。
“我想你。”這是他唯一想告訴她的一句話。
他低下頭,她仰起臉,他們狂熱地吻住對方,舌頭熱切地交纏著。
欲火焚燒著兩人,他們緊擁著彼此、吸吮著彼此,不讓彼此再有喊停的機會。
黑澤徹抓住她的手腕,拉她走進她的臥房。他關上昏黃的台燈,屋內只留下投射進來的幽暗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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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變得很復雜。
而且,就是因為大復雜了,所以讓她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她只記得,由於昨天下午睡了個好覺,導致半夜無法人睡,所以她走到陽台上去吹吹晚風,然後,接下來的記憶就跳到現在了。
她真的跟黑澤徹發生關系了?那不只是自己的一場“春夢”而已嗎?
她全身赤裸、渾身酸疼,空氣中還彌漫著激情過後的味道。她拉開絲被,看著自己赤裸、雪白的胸脯,那上面還殘留著一道道艷紅的激情吻痕……
她輕撫著,這些吻痕清清楚楚地顯示著,昨晚的激情是真的。
這些“證據”讓她不得不相信,她的確和黑澤徹徹夜歡愛、終宵纏綿,直到晨曦第一道陽光升起後才沉沉睡去。
昨夜所有的激情、所有發生過的一切,就像烙印般牢牢地印記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她和黑澤徹之間一定會發生這件事,但是,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和他發生關系呢?!他們還在吵架啊!為了將她調離台灣的事,她還有滿腹委屈無處可伸,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輕易地和他……驀地,她想起半個鍾頭前,黑澤徹要離開她身邊時,給了她一個纏綿溫柔、令人心醉的吻。
古綾茵抱起枕頭掩住口,沮喪地放聲尖叫。
所以她就只能讓自己跌落進他魅惑的陷阱裡,跑也跑不掉?!古綾茵虛脫地倒在床上。其實所有的一切都很簡單,只要她昨晚能克制那該死的情欲,不要去招惹一個花心的男人就好了!不過,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就算她不去招惹他,他也會想盡辦法纏著她。
唉,她就認命點吧,只是一層薄薄的膜嘛,又不是什麼天要塌下來的大事,看開一點吧……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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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綾茵淋浴梳洗後,走到一樓的餐廳。
空氣裡飄散著濃郁的咖啡香和烤面包的味道,她帶著微笑步入廚房,原以為會看到正在准備早餐的廚娘,沒想到,映人眼簾的卻是正在吐司上塗抹奶油的黑澤徹。他圍著一條太過小件的“HELLOKITTY”圍裙,模樣出乎意料的……可愛!讓人一點兒也無法將眼前這個男人和昨天激情狂野的男人聯想在一塊兒。
她忍不住咧嘴笑開。
黑澤徹綻出一抹笑,同時展開雙臂喚她。“過來讓我抱一下。”
他的模樣充滿了誘惑力,她躊躇三秒鍾,而後放棄掙扎,投入他的懷抱,緊摟住他的腰。
“沒賴床?”他繼續塗著奶油,但腳趾已經不安分地磨蹭著她光溜溜的小腿。“我以為昨晚讓你那麼累,你應該會睡到中午。”
古綾菌感覺自己的臉頰開始發燙。“我沒有賴床的習慣……啊,有咖啡!”她迅速轉移話題,並推開他的身體。
兩人徹夜歡愛後,她反而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等等。”黑澤徹不安分的右腳有力地勾住她的屁股,然後嘟起自己的嘴道:“早安吻。”
這男人實在是讓人……她開始渾身燥熱。“放開我啦!你又想被別人‘捉包’嗎?”
黑澤徹痞痞地笑開。“這是我家,就算要在廚房做愛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他突然瞇起眼,將手中的吐司丟在桌上,將她往懷裡緊緊一摟。
“廚房耶!要不要試試?”他邪魅地勾引著她。
古綾茵的臉整個脹紅,不是羞赧的關系,而是氣到滿臉通紅。“你滿腦子邪惡思想!”
黑澤徹嘟著嘴委屈地申訴。“還不是因為你引誘我的關系。”
他捧住她的瞼,前一秒嬉鬧的表情消失,眼中躍上兩簇灼熱的火花。“如果覺得廚房的環境太過陌生,我們可以轉移到房間你意下如何?”
她慌亂地搖著頭。他應該是在開玩笑吧?但他眼中的情欲是那麼的駭人……“你別開玩笑……”
她話還沒說完,黑澤徹就俯身吻住了她,直接身體力行,讓她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
他將她抱起,貼靠著他,讓她感受到他的欲望,大毛手還不忘捏捏她挺翹的小屁股。他灼熱的唇緩緩降下,兩人緊擁著彼此,感覺到血液沸騰,眼看著熱情即將被點燃,突然,一陣不識相的聲音響起——
咳咳咳!
三聲男性低沉的咳嗽聲,嚇跑了兩人間的激情。
古綾茵立刻跳下黑澤徹的懷抱。雖然已經被“捉包”很多次了,但她還是無法習慣,況且,她也沒有黑澤徹那無所謂的瀟灑態度,和那刀槍不人的厚臉皮。
廚房前站著一名高大的男人和一名美麗的女人。
男人是黑澤拓,也就是“黑澤集團”的總裁。不同於徹的瀟灑、雅痞及風流倜儻,拓顯得冷酷、嚴肅許多。他們擁有著不分軒輊的外形,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
“大嫂早安。”黑澤徹先是有禮地向一旁的白衣女子打了招呼後,隨即將炮火朝向自家大哥。“大哥,你干嘛跑來這裡?”他們兄弟在東京都有自己的住所。
“你把齊滕管家拐來這兒,我們當然必須來這裡吃早餐。”黑澤拓冷冷地回應,很不滿吃個早餐還得被迫看場激情戲。
“拓大哥您好。”古綾茵點頭致意。與徹相形之下,在寒暑假的假期,她反而比較常見到黑澤拓,只是她沒聽說黑澤拓結婚了?!
“好久不見,茵,你何時要嫁過來?”他語出驚人。
“沒有!”
“一個月!”
黑澤徹卻接。說道。
“呃?!”
“耶?!”
古綾茵瞪著身旁的男人。“我哪有說下個月要嫁給你?”
黑澤徹聳聳肩,戲謔地瞅著她瞧。“你都委身於我了,我不娶你誰要娶你?”古綾茵的眼眶裡閃著淚,她聽得出黑澤徹只是在開玩笑,可是,哪有人連這種事也拿來開玩笑的?!
“你大可不必娶我,我、不、稀、罕!”
黑擇徹痞痞地說道:“你當然要嫁給我,你可能已經懷孕了。”
這該死的男人一定要嚷嚷的教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已經發生過關系了嗎?!
“我們明天就回台灣,不要等一個月了,我們今天先去注冊!明天再回你家向令堂提親。”
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古綾茵雙拳緊握,目光凶狠地瞪視著眼前自以為是的男人。“跟我說對不起,說你剛才的話都只是開玩笑的!”
黑澤徹一點憂患意識也沒有,依然嬉皮笑臉地嬉鬧著。“我為什麼要道歉?我們的確發生關系了,發生關系本來就會懷孕,懷孕當然要結婚。”在嬉鬧之余,他不忘認真思考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雖然順序有些顛倒,不過,倒也是可行的。
這個男人!古綾茵氣到七竅生煙!
“黑澤徹!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嫁、給、你!你聽懂了嗎?”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吼完後,“順便”贈送了一記右勾拳到他帥氣的左臉上,然後氣沖沖地離開餐廳。
黑澤徹捂著左臉,呆呆地看著未來老婆離開的方向。
天啊!他簡直無法相信!他指指前方,再指指自己可憐的俊帥臉蛋。“我老婆打我?!”
黑澤拓冷冷地勾起淺笑。“你的確欠扁。”
而始終安靜地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則笑得抱住了肚子,只差沒有滿地打滾。
黑澤拓疑惑地看著她,楚映言是他為了結合日本商界兩大集團勢力,所挑選出來的妻子。她總是安安靜靜,沒有任何喜怒哀樂的,所以他從來不知道,當她大笑時,竟會是這麼的美麗。他打量著自己的弟弟,如果把徹調回日本,時常教他耍寶當小丑的話,那麼,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常常看到她的笑容?
他想看到她笑,她的笑聲很悅耳、很動聽。
“老哥,你在打什麼主意?”黑澤徹瞪著自己的大哥,他那算計的眼神,令他覺得毛骨悚然。
黑澤拓凝視著自己妻子開懷的模樣,下禁漾起了一抹很淺很淺的溫柔淺笑。
“沒事。”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