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愛人 第四章
    渾渾噩噩地走出辦公大樓,時候已晚,台北的街道雖然燈火通明,卻不再顯得熱鬧、車水馬龍,十二點過後,這一片商業區更顯得安靜死寂。

    葉玉柔閉著眼睛靠在一樓騎樓的梁柱,同事勸酒的關系,不少的酒下肚,再加上本來就不勝酒力,胃裡所有的東西,雖然早已經在樓上辦公室吐個精光,她仍然覺得頭重腳輕,渾身不舒服。

    大家都走光了,只留下處經理“自願樂意”陪伴陷入醉酒、神智不清的她。

    葉玉柔拍拍胸口,阻止又一波惡心想吐的感覺,一旁的處經理輕拍著玉柔的背,腦滿腸肥的臉上寫著關心和一絲酒精催化下的——情欲。

    “玉柔,你還好吧?”他問著,細小的眼睛卻瞟向解下兩顆扣子的絲質襯衫下,所隱約微露出來的細致乳溝……他微顫的手撫著玉柔的背,刻意地沿著她的背脊,一路往她身著緊身窄裙的臀部探去。

    “我送你回家好了。”處經理的賊眼,不斷瞟向她全身曼妙的曲線。

    葉玉柔輕咳了兩聲,雖然早已醉得昏頭轉向,不過還保有的警覺性提醒著她,她往後退了兩小步,雙手擋著前方,防止處經理的靠近。

    “處經理,我搭計程車走好了,您就不用再送我了。”她謹慎防備著眼前的男人。

    而一個完完全全被色欲薰昏了頭的酒醉男人,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你自己搭計程車我怎麼放心得下,我送你回去好了。”邪惡的男人進一步靠近。

    玉柔趕緊強迫自己提起精神,她又往後退了一步,她勉強地笑笑。“不用了。”由於皮包和行動電話都放在樓上辦公室裡,她拿起口袋裡的零錢,搖晃著身子走到一旁的公共電話旁,准備打電話。“我看我打電話請我父親來接我好了。”

    她故意這麼說,希望這樣能阻止處經理騷擾的行為。

    自從三杯黃湯下肚之後,整晚處經理對她的態度都十分輕佻放肆,對於眼前這個酒醉的男人,她真的有些恐懼。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玉柔拿起話筒——

    突然,玉柔感覺身後有人沖了過來,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處經理的肥手猛然用力一扯,將葉玉柔整個人拉進他小腹微禿的懷裡,玉柔的身高高過於他,頓時處經理頭頂上濃厚的發油味和身上惡心的濃厚酒味,立刻傳入她的鼻腔裡!

    “放開我!”玉柔怒吼道,雙手雙腳死命用力掙扎,強烈的恐懼感突然湧上她的心頭,處經理淫穢的臉龐都是色欲攻心的神色。

    “玉柔,你知道我的心意的……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玉柔狂力掙扎,大聲求救。“救命啊……”

    處經理用力制止了玉柔的反抗,他用著野獸般粗暴的力量,將玉柔連拖帶拉,拉向一旁大樓的防火巷,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下腰上的皮帶,單手搗住玉柔試圖求救出聲的嘴,另一手將玉柔的兩只手,牢牢地用皮帶捆在她身後。

    “不要怕,你不要怕……一下下就好了,一下下你就會很舒服了……”

    “不要……”玉柔無力地吶喊。“你不要這樣……”天啊!

    無視玉柔狂亂的掙扎,處經理一手用力扯著玉柔,將她大力地按在牆上。“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他一手搗著她的嘴,身子壓在她顫抖的身子上,另一手已經拉起她的裙擺,往她胯下探去。

    “你這麼香,這麼漂亮,我好喜歡你,我證明給你看好不好?不要怕,我這麼喜歡你,絕對捨不得傷害你的,你聽話。”他充滿酒氣,狂烈地說著,一只手用力將玉柔身上的襯衫大力撕下,露出她只著胸衣的上身……

    不要!玉柔死命掙扎,她渾身劇烈顫抖,淚早已狂奔而下!不過,就算她使盡全身的力量,仍然無法阻止眼前這個野獸所有的行為。

    他一只魔手肆無忌憚地搓揉著她的胸部。“我愛你……你不要怕,我會很溫柔的……”他脫掉自己的西裝褲及內褲,將自己勃起的下體在玉柔下身不斷磨蹭,一手正要拉起玉柔的裙擺——空氣中充斥著野獸般情欲腥膻的體味。

    葉玉柔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眼看著自己就快被眼前這只野獸強暴,她顫抖恐懼的身子鼓起最後一絲力量,右膝大力往上一提,准准地踢中處經理勃起的下體!

    “唉唷!”處經理放開了葉玉柔,握著自己的下體不住哀嚎。

    趁這個寶貴的機會,玉柔無法顧及自己暴露狼狽的衣著,搖晃著顫抖的身子,毅然決然往人行道上跑去!

    “救命啊……救命啊……”她無助地跑著,掙脫開手腕上的皮帶。恐懼揪著她渾身的器官,讓她無法大聲喊叫!

    “玉柔!玉柔!……”處經理在她身後狼狽追趕。

    不要,玉柔淚水奔流著,渴求最後一絲希望與生機……

    路上人煙稀少,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求助的對象,彷佛一座死城一般,她跌跌撞撞奔跑著,處經理在身後像惡鬼猙獰一般急急追趕。

    宛如飛蛾撲火一般,她以自身最後一股絕滅的力量,往偶有車輛奔馳而過的大馬路上狂奔而去,身後傳來處經理不甘心的怒吼聲——一個領悟突然閃過,她露出淺淺安心的笑容,敞開雙臂,閉上雙眼,等待著可能的痛苦降臨在自己身上,這也是一種解脫!

    只是幾秒的時間,一道強光燈快速地由遠而近,接著是一聲劇烈的喇叭聲和煞車聲,沒有預期的肉體和金屬的碰撞,車子在這危機時刻,在她面前穩穩停住。玉柔一虛脫,如風中之燭,無力地癱臥在地上。

    車主火速地下了車,他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小姐,你沒事吧!”

    玉柔撐起無力的身子,透過雜亂的長發,毫無焦距的淚眼茫然地看著前方。“救我……救我……”她拉住來者有力的手臂。“他要強暴我……求求你,救我……”嗆著鼻水和淚水,玉柔氣若游絲地求助著,希望這個人可以幫她,而不是趁火打劫,面對另一場的煉獄!

    王柏蒼震驚地看著眼前酒氣沖天、上身衣物破碎不堪、渾身狼狽、淚流滿面的女人!

    是她!

    王柏蒼扶起她顫抖無助的身子,拂開她臉上沾著淚水的發絲,立刻露出她蒼白、無助而且淚如雨下的臉龐。

    玉柔立刻宛如溺水的人,緊緊抓著他的西裝衣襟不放,緊閉著雙眼,喃喃念著求助的言詞。

    顯然狂亂慘烈的遭遇令她無法承受,恐懼完全淹沒了她,眼神根本毫無焦距,所以她並沒有認出他來。

    王柏蒼輕皺著眉頭,撫著她一向飄逸亮麗的秀發。“是我。我會救你,你不用怕。”他冷靜溫柔地說著。

    不知為何,這低沉的嗓音宛如天籟一般,完全安撫了玉柔所有的恐懼不安,她仰起虛弱的臉龐。“謝謝你……”而後全身力量用盡,宛如一抹落葉般暈眩昏迷在王柏蒼懷裡,而且完全信任——

    完全信任?她沒認出他,卻能用完全信任的眼神看他?他揚起一絲好淺好淺的笑容。

    王柏蒼抱起了她,他警覺地環顧著四周,發現到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在對街呆立著,直到接觸到王柏蒼如鷹隼般探索的視線,他才火速跑開。王柏蒼冷冷看著他狼狽逃離的背影,一抹嗜血的風暴快速閃過他眼眸。

    “沒事吧?”一名艷麗絕倫的女人,這時由王柏蒼的黑色賓上裡走了出來。一看到王柏蒼手裡抱著的女人,她尖銳地叫出聲。“我們撞到人了!”

    王柏蒼絲毫不理會眼前的女人,他溫柔地抱著玉柔,打開車門,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覆蓋在玉柔衣衫破碎的身上,他拭去她臉頰上最後一滴淚水,失神地看著不為他所識、不再堅強自信的她——

    “柏蒼,你不能把她帶走啦!”艷麗絕倫的女人嬌嗲地抗議著。“她是故意撞車的!這種不三不四、來路不明的女人,你不能理她啊!”

    王柏蒼冷峻的臉不帶任何溫度,甚至不發一言一語,冰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繞過車頭,上了車,車子疾駛而去!

    艷麗絕倫的女人張大著嘴,瞪大雙眼,看著車子駛離的方向,呆愣在原地,遲遲無法反應……

    王柏蒼請來家庭醫生替葉玉柔仔細檢查了一次。在醫生來之前,他替玉柔換上他干淨的襯衫,襯衫的長度剛好蓋住她的膝蓋。除了破碎的襯衫和沾污的窄裙之外,他並沒幫她脫掉胸衣和底褲,也許在她清醒之後,會希望有這一些保護……

    王柏蒼耐心等著醫生將玉柔膝蓋、手心和額頭的傷上好藥。醫生在收奸醫療器材後,才回頭笑看著王柏蒼。

    “墜入情海啦?沒看過你對女人這麼用心過。”他打趣說著。

    醫生是王柏蒼的好朋友,依他這個好友天生冷漠的性情,他頂多好心地將這個受害者送醫報警,不可能會將她帶回家裡來的;而且還這麼沒良心,半夜把他從被窩裡叫了過來!

    王柏蒼依舊死繃著一張臉。“她受傷了。”

    受傷?受傷不會送醫院啊?!醫生無奈地歎了口氣,拿起包包,准備回家睡回籠覺。

    “走嘍?”他盯著王柏蒼欲言又止的臉。唉,關心也不懂得問問,這麼別扭干麼引

    醫生打算不理他,刻意放慢腳步往房門走去。

    “喂——”王柏蒼嗄聲地說。

    醫生欣喜地回過頭。“啊?什麼事?”

    王柏蒼遲疑了片刻,醫生耐心等待著。最後,王柏蒼終於忍不住,緩緩地開口:“她沒事吧?”

    醫生現出中大獎的大笑臉,他靠近王柏蒼。“你女朋友啊?沒聽你說過啊?”

    王柏蒼冷冷瞄了他一眼,醫生感到渾身發麻,只好老老實實報告狀況,不敢再嬉皮笑臉。他清了清喉嚨,很有專業人士的模樣。

    “她只是受到驚嚇,受到一點輕傷,鎮定劑和破傷風的藥我都打了,所以絕對沒問題。至於有沒有受到性侵害?答案是沒有的;唯一的問題是,她受到劇烈的驚嚇,這得靠你細心去安撫了,如果她的情緒還是無法控制,請自行送醫處理,不要找我,我是外科醫生,不是心理醫生,奸嗎?就這樣,在下報告完畢,晚安。”

    醫生快速交代完畢,包包一扛,開門離開。

    王柏蒼瞪了房門三秒,才走回床邊,看著她緊皺眉頭的睡顏。

    她在他的心裡有三個角色:一個是外表所給人的印象,細致溫柔可人,讓人想捧在手心上細心呵護;一個是工作上給人的印象,能力超強而且絕對不擇手段;再一個,就是今天的樣子,脆弱到令他心疼——不,也許今天就算是別的女人受難,他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待,畢竟這個女人在他的生命裡並沒有任何的意義……當然除了那件事上的聯系之外。

    代價?他向她要求一個自己都沒打算要回的代價,當初也許只是想挫挫她的銳氣,所以才以這麼屈辱的方式逼迫她,不過事實也正好證明,她並不如外表看來的如此神聖而不可侵犯——她欣然地接受他的條件。        

    只是如果她真的這麼毫不在乎,那在幾小時之前又為何會選擇如此徹底毀滅的方式,以死來換得解脫?

    王柏蒼收回視線,他走到落地窗旁,由高樓俯看窗外的世界,清晨的台北街道顯得清靜蕭條,這是他在台北市區的房子,除了隨侍在側的男管家,並沒有其他的家人和他一同居住。

    床上這時傳來輕微嚶吟的呻吟聲,他回過頭去,看著在他的大床上更顯得嬌小的身形。葉玉柔似乎身處於一個不安的夢境中,她煩躁地翻動,眉頭緊皺,輕微地吶喊出聲……王柏蒼正要走回床邊,葉玉柔這時突然猛然清醒,令王柏蒼停住腳步。

    她坐起身,低垂著頭,任由長發覆面,無聲無息地坐著,待抬起頭時,兩串淚珠早已滑下她的臉龐。

    收回茫然的神智,葉玉柔淚眼看向一旁站立的男人,頓時,極度的震驚馬上寫滿她的臉上!她記得了一切,記得有人救了她,只是沒想到救她的人竟會是……他?

    老天!為什麼是他?!為什麼要他看盡她所有的狼狽與不堪?!

    葉玉柔雙手拭去淚水,她勇敢地看向王柏蒼,露出慘慘的笑容。“好巧……你救了我?”

    王柏蒼走近她,彎身拂去她頰上的發絲。“我撿到了你。”他輕輕地說著。

    葉玉柔渾身猛然一震!他男性的觸碰,讓她想起幾個小時前,那揮之不去的夢魘。她慌亂躲開,神情像是受驚恐懼的動物一般。

    王柏蒼的眼神閃過一絲的不捨,而後恢復冷靜,他收回手站直身子。“我不會傷害你。”

    “我……知道……”玉柔雙手掩住口鼻,忍住想哭的沖動。“對不起,我知道你救了我……你不會……傷害我……”玉柔哽咽說著。“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浴室,我想沖洗……”

    王柏蒼必須緊握住拳頭,才能阻止自己抱她、安慰她的沖動,更想一萬砍死傷害她的男人!他深吸口氣。“你傷口才剛上藥,不能馬上碰到水,我拿濕毛巾給你?”

    玉柔輕輕搖著頭。“我只是想沖洗一下,我覺得我好髒……”

    王柏蒼歎了口氣。“好,浴室有干淨的毛巾,有什麼需要,我就在外面。”

    玉柔輕輕點了點頭。“謝謝。”她掙扎下了床,無力搖晃地往浴室走去,低垂著頭,嬌弱的身影更顯得無助可憐。

    王柏蒼不敢貿然協助她,怕如此的行為反而會驚嚇到她,他目視著玉柔羸弱顫抖的身子走進浴室,關上門——而後傳來慘烈的哭聲。在安靜無聲的世界裡,進然而出的哭泣聲更顯得淒厲悲慟,然後水聲掩蓋了一切。

    王柏蒼徐徐歎了口氣,他又走回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根煙,輕煙裊裊升起,落地窗所反射出來的影像上,王柏蒼冷漠無表情的臉,似乎帶著讓人不難察覺的憐惜與不捨。

    **********  SNOWREST  **********

    穿上了浴室內唯一的白袍,這應該是王柏蒼的,淡淡古龍水香,很舒服很干淨。穿別人的衣服實在很唐突,但是她沒有別的選擇。

    玉柔用手輕輕順著潮濕的長發,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淚已流干,心早已定,她輕撫額頭上的傷口,看著一旁自己的胸衣和底褲,一股恨意油然在眼中浮現。

    玉柔拿起角落的垃圾處理袋,將自己的貼身衣物放了進去,大力地往垃圾桶一丟——這代表屬於昨天的悲慘已經過去,她沒有必要再為別人制造在她身上的痛苦而悲傷!

    她露出堅強的笑容,拉好浴袍,深吸口氣,走出浴室。

    天亮了,陽光由落地窗外照入,今天天氣晴朗無雲。        

    王柏蒼站在落地窗前,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高大的身影讓人覺得犀利和冷漠。

    葉玉柔走近,淺淺一笑。“借用你的浴袍,改天還你一件新的。”

    王柏蒼只是看著她,沒有任何的表情,玉柔再笑道:“謝謝你救了我,我可以再跟你借個電話嗎?我請我朋友過來接我。”

    王柏蒼腦海裡立刻浮現上次偶遇之時那名男子。他輕揚眉梢。“男朋友?”他試探地問著。

    玉柔笑開。“不是。”她的答案並沒有解開王柏蒼的疑問。

    王柏蒼打量著她,她似乎有精神多了。披散的長發和過大過長的浴袍,將纖細的她襯得更為嬌小。

    王柏蒼走向一旁的沙發,他看向玉柔。“請用。”

    玉柔走到大床一旁矮櫃,她拿起話筒,撥了一串數字。

    “媽,我在儀安家,昨天和儀安聊得忘了時間就在她家過夜了。待會兒我就回去,今天我不進公司了,再見。”

    和媽媽斷線後,她看看一旁的掛鍾,升旗時間,儀安接不到電話……她放下話筒。不由自主歎了口氣,她想離開這裡,他已經看了太多她不堪、脆弱的一面了。

    這裡應該是他的家,她就這麼陰錯陽差地給他救個正著,世界還真是小啊!

    “你知道對方是誰?”王柏蒼突然出聲問道。

    玉柔渾身一震,她回過頭,望向他一臉漠然。“你為什麼問?”一個感覺,王柏蒼絕對不會因為單單只是好奇而提出這樣的問題。

    他沒有回答,依舊神色淡漠,眼神犀利地看著她。

    玉柔抓緊胸前的衣襟。這是很私人的問題,這是個傷口,她可以不用回答他的,只不過——“他是我的主管,昨天公司有個慶祝會,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所以他……”只不過,她無法拒絕他的問話,他有一種魔力,會迫使你招供一切。

    “那你打算怎麼做?”他再問,依舊語氣淡然。

    玉柔想了會兒,歎了口氣,徐徐說出她的想法。“我不能辭職不干,畢竟我還是得為我的保戶服務,我會向總公司要求更換單位,這也是我目前所能做的事了。”

    王柏蒼輕輕撇起嘴角。“這麼消極?”

    玉柔苦苦一笑。“也許很息事寧人,不過我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了。”

    真的,她真的沒有其他的方式了!玉柔的眼神望向沒有目標的前方,所有無措的情緒緩緩浮現在臉上。“幸好你救了我……”

    王柏蒼靜靜看著她,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個想法已然在心中成形。

    這是一個晴朗的早上,昏暗室內的男、女主角,思緒各自盤轉著,周遭空氣因而沉默而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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