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女傭慢半拍 第四章
    一輛重型機車,倏地繞過巧眉的前頭。

    「小姐,水唷!給不給虧?」

    車主一身黑衣勁裝,車身傾得很低,幾乎貼近地面,以高速滑行的速度,在巧眉四周轉上一圈,重型機車甩尾的勁風,捲起一陣小小的龍旋風,震得塵土漫天飛揚。

    「阿奇!你真是的,不要鬧了!快停下來。」巧眉的裙子被風吹得啪啪作響,

    她連忙壓住裙擺。

    劉奇的兩條長腿抵住地面,脫下安全帽,甩了甩帥勁十足的新髮型,好看的俊臉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表姊,要不要一起去兜風?」

    劉奇耍帥的掏出塞在耳後的香煙,讓香煙在半空中拋轉一圈,然後帥氣的叼咬在唇上,並用打火機點燃。

    「才不要!阿奇,你太不像話了!又飆車又抽煙——」巧眉沒好氣的送他一記白眼。

    「靠!表姊,你別像老媽子一樣囉嗦好不好?上車吧!我們去兜風。」劉奇吐出一口濃煙。

    在裊裊煙霧中,劉奇霍然收起俊容上的嘻皮笑臉,見她沒上車,炙熱的目光馬上掃到她的行李箱。

    「咦?你為什麼帶著行李?你要搬出去?」

    巧眉歎著,「我是要去工作。」

    「工作?!」劉奇全身一震,急道:「我前陣子才和媽鬧革命,好不容易爭取到半工半讀的機會,為的就是要減輕你的負擔。我現在已經會賺錢了,你沒必要這麼累了,唉——不過,這究竟是什麼工作,非得搬過去住不可?」

    「幫傭。」巧眉答得輕描淡寫。

    「去!嫌在家做不夠嗎?還去做別人家的?沒這麼可憐吧?」劉奇詛咒著。

    「我不是去做白工的,一個月有四萬多的薪水呢!」巧眉可不想讓他誤會。

    「總之,我就是不准你去!我大學不讀,全心全力工作,養你一輩子。」劉奇心裡喜歡她,一點都不想和她分離。

    「那怎行?」巧眉覺得他太任性、太不成熟,永遠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怎不行?你嫁給我,我養你、護你、寵你、疼你、憐你,如果我媽還是為難你,那我們小倆口就搬出去——」劉奇心一急,心裡的話便統統脫口而出了。

    「阿奇,別鬧了!我是你表姊呀!」

    「媽的!表姊了不起?真他媽的瞎!好!那我以後再也不叫你表姊!我要叫你巧眉,還要告訴全世界的人,我劉奇有多麼的喜歡你——」劉奇望著她的眼神益發炙熱,散發著彷彿要吞噬人的慾望。

    巧眉早已習慣這種眼神,故視而不見,「阿奇!你不能喜歡我的,別忘了我們是姊弟。」

    「我從不認為我們是姊弟,而且,我看起來也比你老,為什麼不能娶你,不能愛你?」劉奇忿忿不平的抗議著。

    「阿奇——」巧眉實在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別搬出去!我也不讓你搬!」劉奇的大手往她裙擺一撈,企圖搶走她的行李。

    巧眉把行李挽在身後,苦惱的連退好幾步,「阿奇!懂事點,舅媽要把表哥送去日本進修,我不去工作,舅媽一個女人家,怎扛得起表哥的留學金?」

    「該死!又是他!我就知道又是他!」劉奇破口大罵,取下叼咬在嘴邊的煙蒂,用力往地上一扔,氣得臉紅脖子粗,「此而可忍,孰不可容!我馬上回去教訓這個不知羞恥的小白臉!」

    劉家的兄弟,大的是慢郎中,小的則是急驚風,特別是阿奇,個性既火爆又衝動,向來想到什麼就立即要做什麼,一條腸子又直通到底。

    論蠻橫不講理,沒人及得上阿奇,若論城府之心,他可就遠遠比不上他的哥哥劉傳。

    瞧他,語未罷,油門一催,車子就像火箭炮似的飄出去了。

    「阿奇!阿奇!」巧眉喊不住這個急驚風,急得直跺腳。

    公車正巧準時到達,巧眉心急的望了望劉奇逐漸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已停靠在站牌前的公車。

    不管了,巧眉迅速拖著行李上車。

    她總不能為了劉奇,而錯過公車,要知道這是前往曲家的最後一班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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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媽,對不起,我來遲了。」巧眉到曲家報到時,夜已深沉,不禁深感歉意的對奶媽鞠了個躬。

    奶媽開門一見是她,喜出望外,「來了就好,就怕你不來!快快快,快進屋,今年是歹年冬,日夜溫差大,一不小心就會著涼的。」

    「奶媽,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呀?」巧眉尾隨奶媽身後步入曲家大廳。

    「哎呀!你不知道少爺有吃消夜的習慣,沒我親自伺候少爺用餐,我哪睡得著?」

    踏上螺旋梯,她們停留在二樓,並拐了彎,奶媽領巧眉走進一間臥房裡。

    亮了燈,一抹驚喜逸出巧眉的眼兒。

    柔和的月光從陽台中斜照進來,灑了一室的銀光,點綴出柔美的氣息。

    化妝台的深紫、衣櫥的淺紫,以及窗簾的淡紫,搭配了粉紫色床單……一室的紫,利用深淺不同的紫色濃度,呈現出層次分明的絢麗色彩。

    「好美的紫色啊……」巧眉歎息般地讚賞著色彩改造空間的神秘與力量。

    「喜歡就好,就怕你不喜歡這顏色。」忽地,奶媽回頭牽起巧眉的嫩手,拍拍她手背,「巧眉,瞧你這麼年輕,應該不會煮飯吧?」

    巧眉露齒一笑,「我會的。」

    奶媽驚喜極了,「真的?」

    「真的!」巧眉微笑,點頭。

    「那少爺今晚的消夜就有勞你了,如果少爺吃得慣你煮的,以後大家就用不著按班輪流,這責任就落在你身上,由你做消夜給少爺吃,伺候少爺的生活起居。」奶媽有心把巧眉往少爺的懷裡送,就是不知少爺喜不喜歡,巧眉中不中意。

    不過,奶媽行事得更加小心翼翼才行,她覺得少爺已經在懷疑她請女傭的真正用意了。

    要是壓對寶是再好不過,若壓錯了,她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因為,她們全是窮人家的女兒,多少冀望著麻雀變鳳凰,就怕她們一個個搶著要倒貼少爺,到時家裡不被弄得烏煙瘴氣才有鬼。

    「好啊!」巧眉把行李箱暫且擱在地上,然後尾隨奶媽來到廚房。

    「擱在冰箱裡的東西全是少爺愛吃的。」奶媽忍不住連打好幾個哈欠,「你去瞧瞧,會煮什麼,就弄什麼。」

    巧眉發現奶媽頻打哈欠,於是體貼的道:「奶媽,你疲倦就去休息,別硬撐,累壞身子可不好。」

    「不不不,少爺……」說著,又打起哈欠,奶媽用袖子抹去滾出眼角的淚水。

    有人願意主動代勞,尤其還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奶媽自然高興,但多少也得裝一下,免得被巧眉發現她別有居心。

    這麼好的女孩,讓她跑了,損失慘重。

    巧眉笑得雲淡風輕,「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我照辦就是。」

    「這……」奶媽真是愈來愈喜歡這女孩了,除了身材纖瘦了點,各方面條件都很好,尤其是巧眉沉著而內斂的氣質,最教奶媽滿意和喜愛。

    「我會伺候少爺到用完餐,絕不偷懶。」巧眉舉起三根手指頭,保證道。

    「好吧!我看看……你料理好消夜後,記得上樓叫少爺下來用餐,少爺目前待在三樓的書房裡,如果三樓找不到人,就到少爺的臥房找找,少爺臥房在四樓。還有、還有,打今晚起,除了少爺的消夜,家裡什麼活兒你都不必做,每天只要專心服侍著少爺就行了。不過你可得盡心盡力一點,無論少爺是要上班、看書、洗澡、更衣……你都要隨身在旁候著。對了,一會兒用完餐,記得服侍少爺上床,待少爺睡著了,你才可以離去,如果你半夜醒來,記得上樓去巡視一下,少爺很會踢被,記得幫他蓋被子,冷氣開小一點,腳步放輕一點。記住,你要好好的做,曲家不會虧待你的,保證每個月都給你加薪,要我老身自掏腰包也沒關係。」

    這少爺是太上皇嗎?抑或根本就是一個大懶人?什麼都要人服侍。又不是沒手沒腳,半夜還得要人蓋被?巧眉納悶的思忖著。

    「是。」不過,她管不了那麼多,奶媽說什麼,她照辦就是,而臣奶媽還打算每個月加薪給她,巧眉暗地發誓,一定要用心服侍著少爺。

    「那交給你囉,我上床休息了。」奶媽這回算是使出非常手段,還特地把事情交代兩遍,才放心的轉身離去。

    才步出廚房,奶媽就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

    天知道奶媽平時根本不做那些事的,全是臨時生出來的想法,於是一古腦兒的全丟給巧眉去做,目的只想讓少爺早些注意到巧眉的存在。

    家裡明明美女如雲,偏偏少爺總是視而不見,非得逼奶媽使出絕招來對付不可!

    想想看,如果有一個女傭,天天窩在自己身邊,像伺候太上皇老佛爺般地伺候著,他還能夠對這女傭視而不見、無動於衷嗎?

    奶媽就不信少爺真有這麼瞎,如果是,那她鐵定第一個去撞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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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僅套一件睡袍的曲睿勰,捻熄指間的煙蒂,慢慢地起身,走沒兩步,又折回,坐在紅繪木椅上,整個人靠向椅背,用兩指揉著眉心。

    半晌,又起身,這回連一步都沒動,便又回坐,兩條結實的長腿交叉疊著,又燃起一根香煙,再啜一口咖啡,翻開擺在書桌前的書,無聊的翻閱著,片刻,他合上厚重的書,疲倦的閉上雙目。

    張開黑眸,望了一眼腕表——

    十一點五十分。

    搞什麼?

    通常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吃完消夜,躺在床上休息了,今天怎麼到現在仍沒人上樓來喚他吃消夜?

    奶媽愈來愈不像話了,也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哪條神經出問題,竟然一口氣連續請了十幾個女傭,還叮嚀他要隨時隨地注意她們的一舉一動。

    明知他從不管家裡閒事,奶媽卻固執的把女傭一個個推到他面前,直誇她自己眼光獨道,請來的女傭個個都美若天仙且溫柔賢淑,弄得他煩死了。

    又不是挑媳婦,奶媽也太誇張了,但奶媽的行為也確實挑起他的興趣,想知道奶媽究竟在搞什麼鬼。

    再者,他從來就看不出來這一群女傭有多麼的「美若天仙」,只知道她們沒一個是真正能幹的!不是把菜煮得過鹹,就是忘了放調味料,現下索性來個罷工不煮了是嗎?

    不過,說也奇怪,她們煮的消夜是難吃了點,可,每個女傭都必恭必敬的服侍著他,絲毫不敢怠慢,怎麼今晚……

    算了,他若連家裡的瑣事都得親自管理的話,曲睿勰擔心自己活不過五十歲,只是習慣吃過消夜才睡得著的他,今晚肯定要自己進廚房去找食物,才祭得飽五臟廟了。

    思及此,高大俊朗的身子,這回不再猶豫,很快離開那張紅繪木椅,走出書房,大步邁向螺旋型階梯。

    他踩著階梯,慢慢踱到幽暗的一樓。

    「嗯?」廚房的燈還亮著,曲睿勰的目光瞟向廚房,納悶的蹙起劍眉。

    「嗚……嗚嗚嗚……」廚房倏地傳來女人哀戚的哭聲。

    曲睿勰全身震了一下,若不是他為人鐵齒,不信世上有什麼妖魔鬼神,夜半時分,有誰不會驚疑這可怖嚇人的哭泣聲?

    啜泣聲持續迴盪著,在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曲睿勰不由自主的步進廚房一探究竟。

    掀開通往廚房的那片簾子,黑眸一轉,只見明亮的廚房裡佇立著一抹身形嬌小纖細、長髮飄飄的女孩,而她正背對著他,右手握把菜刀,渾身不停的顫抖著。

    他眉宇之間的皺褶更深了。

    因為,眼前的纖美倩影有些面熟,曲睿勰肯定自己見過她。

    又見她腰上繫著圍裙,看樣子她是奶媽新請來的女傭,錯不了。

    半夜不睡覺,一個人躲在廚房哭,搞什麼名堂?

    「你要做什麼?!」曲睿勰懷疑她的動機,萬一她手中的菜刀是打算拿來割腕用的,那他會冷血無情的建議她想死就到外面去死。

    女孩迅速旋轉過身子,遍佈淚痕的小臉,猛然浮現驚疑的表情。

    黑眸瞇起,男人唇邊逸出錯愕與狐疑的訊息,「巧眉?」

    巧眉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有些嚇到,兩眼愣巴巴的望著他。

    「你怎會在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一洗完澡就關進書房裡,把自己埋首在書中,就是為了拋開腦中巧眉纖美的倩影,熟料,竟在自己家中看見她。

    見她恰似雕像一樣定定的望著他,眼神複雜,臉上還掛著兩行熱淚,曲睿勰的心霎時像蜂針螫一般地刺痛。

    她在大樹下對著一隻死鳥已經哭了一整天,竟然還嫌不夠,現在還是在哭?還無緣無故的躲在他家的廚房裡哭?

    她個子這麼嬌小,頂多一五八,身材又這麼瘦,體內的水分都不夠讓太陽蒸發了,又哪來這麼多水分可以流?除非她是用水做成的,對,他非常懷疑她是水做的,否則哪來這麼多眼淚?哭倒萬里長城的孟姜女也不過爾爾。

    老天,或許她是個愛哭鬼?眼淚可以二十四小時滾滾而落——錯,恐怕她的淚水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從不打烊,簡直比7—Eleven更像7—Eleven。

    而他似乎只能充當專門治水的大禹,除了努力幫忙止水,又當如何撫乎糾結心間的疼惜感?

    「我是……」巧眉回過神來,疑惑的看著他,「等等,你又怎會在這裡?」

    「自然是因為我住在這裡。」他神態一派悠閒,緩緩把雙臂交叉在胸前。

    「你住在這裡?那你是……」巧眉想先弄清楚狀況。

    怎麼他會住在這裡?還穿著睡袍?

    他體格好,身形欣長約一八七,肌肉結實健美,穿上睡袍的模樣,看起來懶洋洋的,魅力卻絲毫不減半分,敞到胸口的睡袍呈現V字形,隱約坦露著他完美無瑕的胸膛,性感的陽剛味自他身上散發出來,就像個核能發電場,渾身上下無不一處不充斥著一股致命的超強電波,深深吸引著女人的目光。

    這樣的他,和白天那個西裝筆挺的他,有著不一樣的陽剛味,卻是同樣致命的危險、同樣令人著迷。

    巧眉甩了一下頭,心中不斷的告誡著自己,不該受男人吸引,尤其是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曲睿勰語重心長的歎道,「唉,怎麼我每回見到你,都是在哭?這回又是為了什麼?而你又怎會在這裡?」

    「我是新來的女傭,要做消夜給少爺吃,可是……」她猶豫半刻才道。

    「說下去。」她居然是他的女傭?棒呆了,奶媽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嗯。」在他魔魅的注視下,巧眉感到目眩神迷,「菜菜菜……菜蟲。」

    「菜蟲?」曲睿勰不解的瞇起黑眸。

    「對啊!一隻菜蟲啊,躲在芽菜裡呢?」她眼中似浮動著懊惱與絕望。

    「原來你是被菜蟲嚇哭了,膽子怎這麼小?」曲睿勰的唇邊浮現出一抹笑,趣意昂然的走到她身邊。

    她用力的搖著頭,又開始哽咽了,「菜蟲不可能嚇著我的,我連蟑螂、老鼠都不怕了,遑論一隻小小菜蟲。」

    「那……」

    「它太小了,我沒看見它,菜刀就剁下去了!結果它……它就一命嗚呼了!嗚嗚……」巧眉紅嫩的小嘴癟了一癟,眼裡一下子湧出許多水珠,「我竟在一天之內殺死兩條小生命,我罪不可恕!我罪大惡極!我該死!嗚……」

    聽完,他的俊容赫然浮現出三條黑影,差點沒昏過去。

    一般女孩可能會因自己飼養的小貓小狗死去而掉淚,應該不會為了一隻死掉的菜蟲而哭成這副德性。

    天!她真的是他這輩子見過最誇張的女孩,可也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可愛、最善良的女孩。

    她現在又是他的女傭,以後天天都會見面,實在料想不出以後還會出現什麼樣的名堂。

    他下午就幫她埋掉名叫十九的死鳥,一會兒可能還要幫她埋掉死蟲,明天真不知還要幫她埋掉什麼碗糕。他日理萬機,平常忙得偷不得閒,現下卻為了討她歡心,三番兩次做些無聊的小事,偏偏他一點都不覺得無聊,反而很樂意效命,因為唯有她,可以給他無比輕鬆自由的好心情。

    「我一點都不希望你傷到自己,把菜刀給我,讓我們一起把它給埋了!」曲睿勰居高臨下的握住她的秀腕,先奪去她手中的菜刀,丟進洗碗槽裡,之後大掌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當兒,溫柔地抹去她頰上的淚痕。

    「走開!」

    他的碰觸令她心跳突然加快,她慌亂跳開。

    這是她第二次叫他走開,她竟然放肆到這等地步?!

    曲睿勰的眼中揉入一抹冷鷙,粗嘎的低語著:「我沒惡意。而且,從來就沒人敢叫我走開,你明白這是為什麼嗎?」

    依照他的個性,他早就叫她走人,可是他卻無法逼自己這麼做,反而以不知情為理由,原諒她一時的沖犯。

    「不明白。」她拚命的想要抑制住急速的嬌喘,羞怯的別開臉。

    一陣說不出口的激流自他腹間緩緩升起,他迷惑的看著她紅嫩的小臉,「因為,我就是那個苦等不到消夜的少爺。」

    「啊!」她深感意外的驚呼出聲,驚恐的雙眸一轉,無措的看著他。

    她真該死,她早該自他與眾不同的高貴氣質中,猜測出他不平凡的身份,可是她不但沒有想到,還無禮的叫他走開,也許他在一氣之下,會叫她滾蛋。

    「你別擔心,我不會叫你走人。」曲睿勰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沉聲道,黑黝黝的雙瞳深邃得好像海洋,彷彿要把她吸進去似的。

    「對……對不起。」巧眉低抑著呻吟,一手壓著胸口,「我馬上做消夜給你吃,少少少……少爺。」

    曲睿勰笑著,大手翻弄著擱在砧板上的豆芽菜,找出被菜刀砍成兩半的小小菜蟲,「那這只可憐的死蟲怎麼辦?」

    巧眉瞥了一眼菜蟲,心揪了一下,「也許……」

    「也許我該叫人在後院裡建個小花園,專門埋這些死蟲、死鳥,因為我不知道明天你還可能會弄死什麼怪東西,又哭得淅瀝嘩啦,不如弄個安息之地,讓它們能夠早日投胎轉世做人,你說這建議好或不好?」

    曲睿勰輕鬆的談笑著,眼神揉入玩笑似的調侃,唇邊也勾勒著一抹富含興味的性感笑意。

    「少爺……」巧眉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迷人的俊容,受寵若驚地不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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