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福王府內一片寂靜,大部份的人都睡了,但一抹白色身影突然從廚房裡步出,一路來到西廂的御峰堂,守門的奴僕乍見這一抹白,嚇得睡意盡消,但再瞪大眼看清來人後,急忙行禮,“少福晉。”
白影沒有任何停頓,繼續走進去,奴僕搔搔頭,不明白少福晉怎麼只穿著白色素服就來找胤貝勒了?!
岳上弦走到胤律的床邊,看他的樣子是睡著了。
她深吸了口氣,瞪著這張漂亮的臉。他騙了她!在她仍擔心會不會帶給他不幸時,他卻毫不客氣的要她、惡整她,那她顧忌那麼多做啥?
她氣,她真的好氣,既然大白天不能向他宣洩怒火,那晚上總成了吧?她假裝夢游,做什麼事都可以不負責!這種事兒,她從前跟妹妹也常常玩。
沒有一絲遲疑,她將手中的食物全數倒在他的臉上,有湯、有飯、有茶……
“搞什麼?!”胤律從睡夢中驚醒,一見到滿臉滿身的東西已經夠讓他驚愕了,卻又見到岳上弦站在床前,僅著一件內衫,他更是不解。
“吃飯了,相公。”她假裝還在伺候他。
“該死的,瞧你弄成什麼樣子?你這只笨手笨腳的豬!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還敢罵她!簡直是皮在癢!她心裡嘀咕,但仍面無表情的欠身行禮,“我退下了!”
“什麼?!你——”胤律突然閉口,這才發覺到她的表情不對。“岳上弦?上弦月?”他很快的起身,拍掉身上的食物後,跟在她身後走,門口的奴僕們一臉錯愕,但他沒理會他們,一直跟著岳上弦,卻發覺她像游魂似的又走回東軒園後,就在床上躺平,閉眼即睡。
他難以置信的盯了她好一會兒,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皺著眉頭回到御峰堂,他喚了丫鬟進房整理後,卻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他馬上把岳上弦叫到房裡來,打量她的神情有沒有什麼奇異或得意之色,但全沒有!
他蹙眉問她,“昨兒個半夜時,你到我房裡來……”
“不可能的,我累到一碰到床就睡著了。”她一臉無辜。
胤律撫著下顎,仔細觀察她的神情,但怎麼看都不像在說假話。
拜托,這一招可是練了好幾年呢,最後,連蘇婆婆都看不出真假,已經是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你哪看得出來?!她心裡可是得意揚揚的。
“槌背嗎?”
“嗯。”
這一天,他指使她的次數明顯減少了。
然而,當夜,就在五更天時——
“洗澡了!”
沁涼入骨的井水突然嘩啦啦的從天而降,胤律再次從睡夢中驚醒,渾身濕透的他怒不可遏,瞪著站在床邊的女人,“岳上弦!”他咬牙怒吼。
但她木然轉身,“我再去提水。”
“上弦月!”
顧不得渾身濕透,他倉卒的套上鞋子追上去,卻見她突然又轉身,竟然將手中木桶扔向他,直接敲在他的陘骨上,他痛呼一聲又氣憤咆哮,“你在干什麼?!”
她卻仍是一臉木然,“你欺負我,壞人!臭家伙,以為是丈夫就了不起,你是我的天嗎?陰天打雷,難伺候得很,我打,我踹,我踢!”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她樣樣都來,雖然不怎麼痛,但可也將他逼回床上去,他濃眉攏緊,瞪著繼續手來、腳來的大美女。這家伙到底來真的、來假的?
岳上弦打累了。這家伙的皮骨都是鐵鑄的吧,怎麼是她的手痛、腳痛,而他只有皺眉而已?!不玩了,她裝成游魂似的又回房間去,即使明白他仍跟在她身後,但她一樣像木頭人似的上了床,蓋上被子閉眼睡覺。
胤律抿緊了唇站在床邊,一手撫著下顎凝睇著這個看似在瞬間就熟睡的麗顏。到底怎麼回事?難不成她是夢游?!
他再觀察幾天看看。
胤律給了岳上弦五天時間,而這五天她都沒閒著,夜夜都來報老鼠仔冤,讓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找來家中長輩提及她晚上夢游的情形,而岳上弦則不忘裝出一臉愧疚、憂心及無措的表情。
這其間,老夫人的眸中在閃過一道幾難察覺的笑意後,一直保持著嚴肅神情,福王爺夫婦則是一臉凝重,在多次詢問,確定媳婦真的對晚上的言行舉止毫無印象後,他們趕緊要老總管去請大夫過來。
“少福晉應該是白天壓力過大再加上氣血過虛,晚上才會有此脫序行為,老夫給她開個安神補氣的藥方,應能改善。”
老大夫提起筆墨在紙上寫了藥方後交給胤貝勒。
“只是恕老夫直言,這也並非根本之道,心病還需心藥醫。”他也聽聞胤貝勒將少福晉關在東軒園當下人使喚的傳言。
胤律擰眉,“大夫的意思是?”
“請胤貝勒對她好一點,多帶少福晉出去走走,也許病情就能不藥而愈了。”
“我明白了!”他那雙透著憂心的黑眸直勾勾的看著仍低頭下語的岳上弦。原來問題全出在他身上!
老夫人將這個眼神全看在眼底,蒼老的眼眸浮現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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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天開始,胤律對岳上弦不再大吼大叫,即使叫她“上弦月”,那聲音雖說不上溫柔,也算悅耳。
她喜歡吃甜食,他就帶她到糕餅店享用剛出爐的甜糯點心,她喜歡游山玩水,他帶她一路玩罷盤門、吳門橋、瑞光塔、滄浪亭、虎丘塔、寒江寺……蘇州名景一個也沒錯過,兩人形影相隨,再加上胤律那雙不時含笑的黑眸,讓不少蘇州人是瞪大了眼直瞧,但瞧不了多久,他那雙足以殺死人的銳利怒眸再現,眾人是嚇得急忙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敢再盯著兩人看個沒完。
不過,只要兩人一離開視線,眾人就又議論紛紛。敢情火爆貝勒轉了性?還是動了真心,懂得憐香惜玉了?!
“真是吵死人了!”
胤律火冒三丈的回過頭,瞪向那群交頭接耳的老百姓。他對妻子壞,眾人嚼舌根,他這會兒對她好,他們又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
“那條被子好美喲。”
岳上弦清脆的愉悅嗓音一起,他立即回過頭,將那些煩入耳語拋諸腦後,跟著她走進一間年代久遠的絲綢店。
店家一見胤貝勒偕妻進來,笑得闔不攏嘴,又見少福晉一雙眼就盯著繡著鴛鴦的蠶絲被,他連忙靠過去,“少福晉,依風俗,新婚夫婦一定要買床蠶絲被,而老夫老妻嘛,也該買床蠶絲被……”
“為什麼?”這話是胤律問的。
“稟貝勒爺,一床蠶絲被要千絲萬縷才能織成啊,這代表夫妻兩人的心緊緊密密,永不分開啊。”店家笑瞇瞇的哈腰解釋。
“什麼無聊理論!”
“好令人感動啊!”
他瞟了一直撫著那床被子的岳上弦一眼,悶悶的問:“你喜歡?”
“嗯。”
“好吧,店家,送到福王府去。”
“是是是!”店家眉開眼笑的直點頭。
岳上弦卻愣了愣,“可這很貴吧?”
“囉唆,回去了,我餓死了!”他們已經出來好久了。
“嗯。”
凝睇著他那張不輸自己的美麗俊顏,她的心是甜滋滋的,再看著他握著她的大手,她更感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暖意。
雖然他狂邁的步伐讓她追得有些辛苦,但他的手一直是緊緊牽著她的……
“看到沒有?少福晉一句喜歡,胤貝勒就要店家送了。”
“沒想到火爆貝勒這麼疼愛妻子……”
胤律己離開店家,但身後又傳來耳語,他撇撇嘴角,走得更快,但一發現岳上弦得小碎步追上後,他干脆抱住她的纖腰,將她提起,讓她幾乎是雙腳騰空的被抱往轎內。
“你干什麼?好丟人,快放我下來!”
“我是你丈夫,有什麼好丟人的?!”
他幾個大步就擁著她上了轎,轎夫很快的將簾門放下,扛起轎子往前進。
轎內,胤律只是瞪著她,瞪得她渾身不對勁,但又有一份莫名的心喜,因為他仍擁著她,這個擁抱雖然充滿了霸道,但她卻一點都不排斥。
其實,胤律愈來愈不喜歡帶她出來,雖然她已是他的妻,但她過人的美貌總是贏來太多的注視,不管是男人的傾慕或女人驚艷的眸光,他都不舒服!
“你可以再變得更小一點嗎?”如果可以放在他的袖袋裡就更好了!
“什麼?!”沒頭沒腦的,什麼意思?
“沒什麼。”他悶悶的看向窗外。
在氣什麼呢?她不解的也跟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見到一家賣著童趣小玩意兒的店,她的眼睛頓時一亮,“好可愛哦。”
他蹙眉又喊了轎夫,一停轎。”
岳上弦驚喜的看著他。
“想看就下去看啊。”
他先下了轎,在她准備下來時,他卻是一把握住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抱出來,她的粉臉酡紅,因為兩旁的老百姓都看到了,她困窘的瞥了他一眼,但那家伙根本沒半點不自在,握著她的柔荑就走進童玩店。
沒多久,這間童玩店的小玩意兒,也在胤貝勒的指示下,全數送到王府去,但她可嚇到了,“不要啦,這不好,府裡又沒孩子。”
“少福晉,你跟胤貝勒感情這麼好,不用多久就孩子成群了。”
老店家笑瞇瞇的接話,而他敢斗膽接話,也是因為他從未見過這麼溫柔的胤貝勒呢!
“店家別亂說……”她羞紅著臉兒猛搖頭。
“他是亂說嗎?!”胤律含笑的眼神突地一冷,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其實,在生氣什麼呢?她又沒說錯話,他們連洞房都沒有,哪能生孩子?!
“呃,這個好可愛。”避開他的問題,她裝傻的拿起一個小陀螺玩起來。
好在他沒追問也不再瞪她,只是握住她的手又朝前面街道逛去,吃了些點心,約莫在黃昏時分才回到王府,而那床蠶絲被及幾箱童玩已經送來了。
“准備生娃兒了嗎?”老夫人一句話,讓小倆口的臉都驀地一紅。
“咳,誰會跟只豬生孩子!”胤律否認,但一張俊顏卻更紅了。
“我是豬,可是相公跟豬拜過堂,也是同類哦。”
岳上弦俏皮的回答。事實上,有老奶奶在場,那股單獨跟他相處時的悸動心跳就能緩和些,她的腦袋也不會癡癡笨笨的。
“你!”他居然想不起話反駁。
“你們小倆口打情罵情,看來挺好的。”雲福晉掩嘴而笑,對兒子那張紅通通的臉是感到既新鮮又有趣。
“誰跟她打情罵俏?”他的臉愈來愈紅了。
“我們是沒有,不過,他對我真的愈來愈好了。”岳上弦甜滋滋的笑看著他。
聞言,胤律直覺的回給她一個笑容,但看到一廳的人也笑看著他,臉色微微一變,再次因困窘而臉紅,“我……我是因為不想晚上被揍、被淋水才這麼勉強對你好的,你別會錯意,笨蛋!”
“單純的家伙,表情都洩了底了!”她咕噥一聲。
他黑眸半瞇,“你說什麼?!”
“沒什麼,乖。”
“欠揍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得沒完,殊不知兩人之間的氛圍也特別熱絡融洽,讓家中的長輩看了是笑得闔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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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岳上弦躺在床上,身上蓋的就是今日絲綢店送過來的蠶絲被,但卻毫無睡意。她還要裝夢游嗎?捫心自問,她整他也整得差不多了,什麼老鼠仔冤也都報了,何況,他近日對她溫柔體貼,有求必應。
可是,如果不再裝了,他還會像現在一樣的溫柔待她嗎?!
肯定不會!那她真的捨不得,那樣溫柔的眼神會令人上癮、沉溺……唉!她抱緊了身上輕薄溫暖的被子坐起身來,看著門外秋風微拂、樹影搖曳的沁涼之夜,想了想,翻身下了床,抱著被子就往西廂房去。
御峰堂的奴僕都讓胤律給撤掉了,他不想讓岳上弦夢游的情形傳了出去,多添困擾,因此她一路走來沒人注意。
此時,月淡星稀,天空競飄起毛毛細雨。
床上的胤律不時的闔眼又睜開眼,遲遲沒有睡意。他腦海中盡是岳上弦的美麗身影,兩人朝夕相處下來,他這一顆心早已為她悸動——
熟悉的腳步聲突地響起。
她今晚又夢游了?
他闔上眼睛,感覺她靠近床緣,溫柔細心的將手上的被子蓋在他身上,他睜開眼睛,注視著那雙澄淨得仿佛沒看到他的璀亮星眸,在低頭為他拉好被子。
反正,她晚上的事白天都想不起來,如果他親她,她一定也不記得吧?他禁欲已久,只因獨獨對她有欲望,又因有感情反而不若以往的強勢。
但此時,他可以一親芳澤了嗎?
在那雙白皙柔荑靠近他的手時,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
岳上弦的心口一震,強逼自己要沒反應,但這顯然錯了,他竟然微微使力將她整個人拉到他身上,他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臉,她全身神經繃緊。
他、他想干麼呢?她的心髒怦怦狂跳,像是要撞出胸口來。
下一秒,冷下防地,他的唇竟封住她的唇,她低呼一聲,但聲音立即沒入他唇中,他狂野的舌竟長驅而入。
天啊!她嚇得一把推開他,轉身就想選,但他一腳就踩住她曳地的衣裙,她往前撲倒,唉叫一聲,回頭怒視,“粗魯的家伙!”
胤律一愣,皺眉,“你是裝的!”
她也愣住。天啊!立即逼自己裝出無辜的表情。
但這個神情轉折,他可看得一清二楚。好啊!這女人——
他一個大掌將她拉起來,再次將她帶上床後,攫取她的櫻唇外,另一手更是大膽的拉下她的衣衫,她嚇傻了,“唔……”
“岳上弦,你最好是真夢游,不然,這段日子被你戲要的債,我一定慢慢的加倍要回!”
什麼?!她在心裡暗暗叫苦。這不是要她繼續扮游魂?
再裝啊!胤律一雙黑眸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他再次欺上她的唇,舌尖挑一逞她的唇瓣,一手探進了肚兜,感覺她柔軟的身軀在瞬間緊繃。
他低聲竊笑,有意無意的愛撫那誘人的渾圓,再漸漸加深這個吻,慢慢的,他嘗到她的青澀、嘗到她的無措,更嘗到她動人的甜,緩緩的,情欲之火在他身上點燃,先前的逗弄懲罰全轉化成真實的渴望。
“唔……”岳上弦忍不住低聲吟哦,一直感覺到體內有股難以平息的渴欲與燥熱。
胤律的唇移到她小巧的耳垂,輕輕嚙咬、舔吻,灼燙的酥麻感在她的血液裡流竄,她微微輕顫著。
對情欲,她太陌生了,但此時她身子最柔軟的一處抵著堅硬之物,難以遏止的欲望隨著他的吻愈來愈蠻橫、愛撫愈來愈狂野而愈燒愈旺。
衣物不知在何時全數褪去了,兩人肌膚相貼時,胤律發出一聲低吼後,再次撩撥令她忘我的銷魂情欲。
在他第一次的占有下,她美眸緊閉,承受那難言又夾雜著極樂的復雜初體驗。
胤律感覺到她的痛,溫柔的放慢腳步,給她一個最美的纏綿。
終於,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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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窗而入,一片溫暖的金光灑入御峰堂。
仍在睡夢中的岳上弦長而翹的睫毛動了下,她感覺到陽光的暖意,微微一笑,將身子更往那溫暖的地方靠過去,雙手往前貼靠。嗯,好光滑、好好摸,不過,怎麼會有怦怦、怦怦的跳動聲?
她倏地睜開眼,一對上胤律那雙含笑的炯亮黑眸時,她已經呆了,再發現自己竟是枕靠在他的臂彎裡入睡,兩人還是赤裸裸時——昨晚的記憶全回來了,她羞愧的閉上眼睛。
“張開。”
聽到他低沉慵懶的嗓音,她的心跳得更快,卻不得不睜開眼,“我、我想起來穿衣服。”她想起身,但手不知往哪兒才能推開他。
“可我不想。”
“這……”
他一挑眉,“我要問你一個問題,答案我滿意了,就讓你起來。”
她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眸,也只能點頭。
“一床蠶絲被要千絲萬縷才能織成,代表的是兩人的心可以緊緊密密的,永不分開,對吧?”
她的心怦怦狂跳,“嗯。”
“昨夜之前,你都是刻意在整我的吧?我認真的想了想,總覺得沒發生過一件好事,”他目光炯然的凝睇著她,“可昨晚你卻幫我蓋上這床意義非凡的被子,又是為了什麼?”
她的臉漲得紅通通的,也覺得兩人相熨的肌膚愈來愈燙,她喘息著,心跳急遽加快著,卻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因她柔軟的胸脯不時的壓擠到他光滑堅硬的胸膛,她的心思全被牽引過去了。
亂律的呼吸也不由得加快,微微喘著氣。這女人在勾引他?!
“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可是……”
“我們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她真的很難啟齒,因為她想跟他永不分開?這怎麼說呢?她後悔了,她干啥沖動的拿蠶絲被過來呢?!
“套一句你常說的話,說實話也沒關系,不是?”
“是、是沒關系。”
“好,我洗耳恭聽,就從你為何要裝病整我開始。”
他的眼神好溫柔,而且沒有一絲怒火,她深吸口氣,凝聚勇氣後開口道;“我聽到你跟額娘說的話,你根本不打算帶我到北方;永遠都不會。”
“原來……看來你是偷聽到的吧?”
她點頭,沒有否認。
胤律啼笑皆非。起因竟是這件事!“我不讓你去涉險,是因為我捨不得你出任何差錯,而你——”他輕啄她可愛的鼻尖一下,“一定沒聽到我的下半段話,一旦那兒的瘟疫被控制住了,我就會帶你去北方找你妹妹。”
岳上弦錯愕的看著他。她真的沒聽到,她更不知道他不帶她去的原因是如此,她以為他只是單純的愛使喚她、故意惡整她的。
“你那什麼表情?繼續說下去,你還沒說到你為何要幫我蓋被子。”
“那是,因為我、我……”她低聲的道:“怕你著涼。”
“著涼了不更好?”
“不好!”她答得太快,臉不由得一紅。
他壞壞一笑,“怎麼不好?”
她心慌意亂,說不出話來。
“那我來說吧,你愛上我了是不是?如果我說錯,你可以否認。”
怎麼否認?她是愛上了啊!她不安的咬著下唇,“你、你會嘲笑我嗎?”
“傻瓜,嘲笑你不等於嘲笑我自己,因為我也愛上了你呀,笨蛋。”
啥?她飛快的抬頭看著他那眉飛色舞的神情,一臉驚喜。
“別以為我是因你變瘦、變美才愛上你的,”胤律含情脈脈的凝睇著她,“當時會帶著小妾游山玩水,完全是發現我竟愛上了腫得像頭豬的你,我很害怕才逃走的。”
岳上弦難以置信,“可是……我聽到你跟她說的話,那些話好傷人,我大醉了一場。”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不捨的將她擁得更緊,也將他為何會說那些惡毒話的原因娓娓道出。
原來,是怕鄭香兒傷害她啊!她緊緊的抱住他,心裡好感動、好感動啊。
“別以為你現在抱著我就沒事,應該換你說一些好聽的話了。”
她笑中帶淚的道:“我好愛你,好愛好愛,真的,雖然你脾氣暴躁,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唔——”
她的紅唇被他狠狠的攫取住。該死的!又說他漂亮,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她,讓她下回不敢再說這兩個字,不過,教訓的事得先擺著,因為還有比算帳更重要的事要做。
外頭的陽光愈來愈烈,而屋內,春意正濃。
【全書完】
欲知岳家那“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小姐”岳下弦,嫁給北方蒙古親王世子會發生什麼有趣情事,請看陽光睛子甜檸檬系列《下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