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下了一場滂沱大雨,早起的妮妮本想逛逛這個新環境,最後只得作罷,她曾下樓,但樓下靜悄悄的,她只得回房睡回籠覺,再醒來時,樓下已有談話聲,她梳洗好便下樓了,順著聲音來到大廳一隅的餐廳。
老管家就站在餐桌旁,以眼神瞥了那兩名美麗的女孩後,再跟她點點頭,她頓時明白這對看來就像擺放在櫥窗裡的洋娃娃就是她的堂姊們。
她們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端莊嫻熟的坐在餐桌上,一見她在她們的前面坐下,兩人很有禮貌的跟她道了聲,「早安,妳就是妮妮,管家已經跟我們提過妳了。」兩人隨即自我介縉並表達歡迎之意。
「謝謝妳們。」她微笑的看著兩人,實在很難將昨晚那種浪蕩聲音跟她們聯想在一起。
倪姿茵跟倪姿倩低頭用餐,期間眼神交會,就不知道昨晚兩人的激情喊叫有沒有進了她的耳朵?!
而倪姿茵忍不住以眼角餘光再瞥了妮妮一眼。真沒想到賀天航看中意的女孩就是她。
老管家走過來幫妮妮倒了杯牛奶,「用完餐,請妮妮上樓去將身上的睡衣換下,我們要一起到機場接機。」
她眨眨眼,「接機?!」
「嗯,老爺跟夫人再過一小時就飛抵機場了。」
「好,可是……」她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穿著的波西米亞風格的傳統服飾,這像睡衣?!
倪姿茵看出她眸中的疑惑,與姊姊交換一下目光,再看看去拿熱麵包給她的老管家後,壓低聲音對她道:「別理老管家,他不懂流行。」
「流行?」
「是啊,穿什麼衣服最In,他根本不明白,今年流行復古風,而且亂髮當道,弄得太整齊都叫拙。」
「我妹說的是。」倪姿倩也加入混淆視聽的行列,「而且拿些以前爸媽所穿的衣服來穿是最流行的穿法,當然,一些古董衣自由搭配,愈特立獨行愈有風格,那才叫走在流行的尖端。」
妮妮上下看看她們,她們穿的的確跟考古隊員穿的很不同,倪姿茵明明穿著碎花洋裝,但洋裝下又穿七分褲,腰間又東了大腰帶,挺怪的。
而倪姿倩的頭髮則束了條長長的頭巾,上身一件無肩帶的小可愛,露了肚臍,但下半身卻穿了一件拖到地板的寬寬裙……
要這樣穿還不簡單,她那幾箱裡全是古董級的寶貝,不管怎麼混搭絕對都是特立獨行!
躍躍欲試的她很快的吃完早餐,上了樓,發揮巧思的打扮妥當,再開開心心的下樓來。
看到她,姊妹倆先是一呆,然後痛苦的憋住一肚子笑意,佯裝驚艷的豎起大拇指,稱讀她穿得極好,極有設計天份。
可是老管家看了卻差點沒有口吐白沫、心臟病發,但時間來不及了,只能無奈的開車載著三人前往機場。
熙來攘往的桃園中正機場大廳,老管家帶著三個姿色上等的美女等待老爺出關,但總覺得時間過得好慢,而妮妮--
他看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衣著很突兀的妮妮,原本想出口的話一見她臉上的笑意就嚥回肚子。
妮妮的確是眾人目光的焦點,來來往往的行人莫不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有人愣、有人笑,還有人朝她舉起大拇指,讚她有「勇氣」,但她哪知道?
她昨天抵台時,就在機場這兒換穿了一套印第安服,大家也一樣這樣看她,她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倒是頭髮,她把頭髮弄得很亂,有點像坨旋轉的龍捲風盤在頭上,這髮型看來是過頭了些,要改進!
不一會兒,老管家往前走,兩位堂姊也往前走,她亦跟著往前走,隨即看到一名年約五旬、滿頭花白、臉上刻劃著嚴峻線條的高挺男人迎面走來,身旁還有一名看來才四十多歲的美麗婦人,身後還有兩名穿著西裝的男士,其中一名斯文優雅,戴著金邊眼鏡,頗引人注目。
「先生、夫人。」
「爸、媽。」
妮妮見三人居然誇張的行了九十度的鞠躬禮,她發噱想笑,但一看到伯父--應該就是他,因為他臉上線條硬邦邦,凶凶的,與媽咪形容的一樣。
她收起笑意,大方的上前給了嚴肅的伯父一個熱情擁抱,「你好,伯父,我是妮妮。」
倪至豪呆立三秒,在她的唇即將貼上自己臉頰的剎那,迅速倒退一步,瞪大眼睛看著這個眉開眼笑的俏……還是「聳」女郎?!
龍捲風似的亂髮,活像鬼,還有這一身斜肩披風,腰間繫了叮叮咚咚像是聖誕節飾品的鬼東西,一件碎花長褲,腳上穿著一雙洗得泛白,應該丟到垃圾桶的布鞋,她居然就這麼出門了?!
妮妮眨眨眼,順著伯父那驚世駭俗的目光往自己的身上看,她覺得自己的穿著創意十足,但為什麼他的表情那麼震撼?!
還是他認為沒有上過正規教育的她,居然也懂得流行?呵呵呵……一定是這樣的!
她愉快的退後一步,給一旁嘴巴張成O字形的伯母一個擁抱,再親了她的臉頰一下,然後看著跟倪姿倩低聲交談的斯文男人,他的眼神也不時的看向自己,她回給他一個燦爛笑容。
倪至豪看不下去了,她簡直鬧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回去!」
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他率先往外走,一群人也忙跟上,但妮妮注意到伯母跟兩位堂姊的眸中都閃過一道厭惡的不耐眸光,這是為什麼?
兩輛車在高速公路奔馳,妮妮坐在車內,回頭看著跟在後面的另一輛車,再看看坐在自己身邊的伯父,還有擔任駕駛的老管家。
這輛車只坐了他們三人,但另一輛車卻坐了五個人,從伯父冷漠的態度看來,他好像不打算讓她跟伯母及堂姊們有什麼好的互動。
「妳父母有沒有交代什麼話要妳跟我說?」沉默了好久,倪至豪才開口問。
他終於盼到一個親人回到身邊了,只是她看來--
可能得費好一番工夫,才能讓她坐上總裁位置了。
「交代?!」妮妮側著頭,龍捲風頭就刷過他微皺的臉皮,立即引來他的一記冷眼。
她吐吐舌頭,連忙坐正,棕眸骨碌碌的轉了轉,想了半天,「沒有。」
「沒有?」他的口氣略微粗聲的往上揚。
她眨眨眼,「真的沒有。」
該死的,怎麼一點感情都沒有?難道是他的信寫得太嚴厲,弟弟跟弟妹不高興了?
「那他們有沒有教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麼問,是想知道那對夫妻有沒有教導她日後在他的安排下生活,一切都要聽他的。
她燦然一笑,答案還是,「沒有耶,他們只強調要我做自己便成了,至於伯父說的話……」
他黑眸半瞇,「如何?」
「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用聽。」
「胡來!」他吼了出來。
雷霆怒吼就在耳畔,她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只能先掏一掏……
可惡!那一對該死、不負責任的弟弟、弟妹,自個兒任性就算了,連對女兒的教育都如此任意妄為!
一路上,火冒三丈的倪至豪不再說話,但他心中有譜,一回到家,他就要打電話給奧克賽女子學院,直接將她送到學校去。
約莫一個鐘頭後,兩輛車一前一後的抵達淡水別墅,倪至豪立即要妮妮上樓去換一套「淑女」點的衣服再下樓。
「淑女?」妮妮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著,有點傷腦筋。
「連身長裙,多點蕾絲。」倪姿茵走到她身邊,故意壓低聲音提醒她。
她沒多疑,再加上伯父一張冷峻的撲克牌臉,她很快的跑上樓,從行李堆中搜出一套連身蕾絲長裙,看到當時擺在裡面的一朵塑料紅花,她靈機一動,將龍捲風髮型拉了下來,用水抓了抓,再將花別在耳畔,俏皮一笑,下樓去?
坐在沙發上的倪姿倩姊妹一看到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
拜託,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應該作古的蕾絲禮服吧?!
兩姊妹迅速的交換一下震驚的目光,再抿唇壓抑一肚子的笑意後,對她說:「漂亮!」
「妮妮,快上車,妳伯父已經在車內等妳了。」雍容華貴的李明玉溫柔婉約的催促她出門。
「好。」她巧笑倩兮的跟她點點頭,再跟兩位堂姊低聲說了謝謝,接著忍不住的瞥了那名斯文皺眉的男人一眼,這才高高興興的奔了出去。
倪至豪看著坐上車的妮妮,對她毫無品味的穿著,僅是濃眉一蹙,即示意老管家開車。
「我們要去哪兒?」
她好奇的問,但伯父的嘴巴抿成一直線,而老管家--她發現老管家的臉也變得好嚴肅。
他們到底要帶她去哪裡?
淡水別墅內,倪至豪跟妮妮一定,李明玉那個虛偽的笑也從保養得宜的臉上消失,一雙化上藍色眼影的美眸更浮現冷意。
她瞪著倒臥在沙發上笑個不停的兩個女兒,再瞥了一眼端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的何友翰,「你將事情跟她們兩個說吧,看她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母親這話說得極為煩躁,姊妹倆這才發現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倪姿倩走到未婚夫的身邊,靠在他懷中,「什麼事?」
倪姿茵也不解的看著准姊夫。
斯文優雅的何友翰抿緊了唇,將總裁這次到國外開會,委任律師寫了一份遺囑,內容是將他名下的房子、財產,甚至利盛集團的股份及總裁位置全部交由妮妮一人繼承的事娓娓道來……
倪姿倩聞言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那我們呢?!」倪姿茵馬上想到自身的利益,虧她們還在老頭子面前裝淑女,維持好形象,為的就是要從他身上多分一些財產啊。
李明玉冷冷的瞟了兩個女兒一眼,「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
「太過份了,媽,妳要跟爸抗議啊!」兩姊妹異口同聲的叫道。
「他那個人,我抗議得了?!」她沒好氣的瞪了她們一眼。
此話一出,兩人頓時語塞,繼父本來就是個不好親近、嚴峻頑固的老頭,可是--
倪姿倩拉拉未婚夫的手,「那你呢?你不能抗議嗎?繼父一直將你當成繼承人在栽培。」
「媽都不能說了,我能說什麼?」
何友翰很不滿也很生氣,但他更擔心,是不是自己與丈母娘跟一些下游合作廠商綁標,拿回扣佣金的事被總裁發現了?
所以這一次,他才會這麼大動作的將一個素未謀面的侄女叫回台灣,並要她在未來除了學業外,假日及寒暑假都得到公司實習,由倪至豪親自指導她如何管理這個一年營收達兩百億元,盈餘近五十億的DRAM半導體製造廠……
「我們的心情都不好,找個地方,彼此安慰如何?」
何友翰看著貼身過來的未婚妻,雖然看出她眸申明顯的性暗示,但他可沒胃口,他站起身,「我要先回去了。」
這次陪老頭子出國,都還沒踏進家門,他很快的告辭起身離去。
倪姿倩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滿,偏偏妹妹又說風涼話,「糟了,還沒結婚,他就對妳興趣缺缺。」
「妳給我閉嘴!」
「姿茵,都什麼時候了,妳還有心情調侃妳姊姊。」李明玉相當不是滋味,這下子,她們母女三人什麼都沒有,她是白白伺候倪至豪了。
而縱使倪姿茵不開心,但也不敢再多說話了。
車子一路往陽明山駛去,蓊鬱的山林在藍天白雲下散發著一股迷人的清徹與優雅,坐在車內的妮妮貼近車窗,讚歎聲不斷。
真美!她回頭想跟伯父分享,但伯父卻仍是一張老K臉。
車子沿著蜿蜒的山路繼續往上,她注意到房子愈來愈少,有一段路甚至只見山林不見人煙,又過了十多分鐘後,一棟棟的白色建築物矗立眼前,車子也已開到拱形大門前,上面寫著「奧克賽私立女子學院」。
有點不妙!妮妮對學校從來就沒興趣,那種制式教育,她曾上過三天,但馬上說拜拜,因為她寧可跟著父母東奔西跑,也不願呆坐在教室。
學校警衛一看是執行長的老朋友後,立即將大門打開,讓車子開進校園。
三人一在停車場下車,警衛也已走了過來,「倪總裁,執行長已經在他的辦公室等你們了。」
倪至豪跟警衛點點頭,隨即往前走,身後則跟著老管家及東張西望的妮妮。
看了看,妮妮不得不承認這個學校真的很美,有百花綻放的歐式中庭,波光粼粼的泉景,還有藝術畫廊。
空氣中彷彿就多了一股貴氣,看來在這兒唸書,家世背景也得高人一等。
「暑假將在今天結束,明天就是開學日,妳就留在這兒,看看環境、宿舍,老管家會去幫妳添購一些衣物,也會拿一些妳的舊行李,整理整理一起送來,星期五下課,老管家會過來接妳回家,星期六、日,妳要跟我到公司上班,星期天晚上再由老管家載妳回來……」
原本還乖乖的跟在倪至豪身邊的妮妮,一聽到他以沒感情的語調「安排」她的生活後,立即停下腳步,「伯父,你不是認真的吧?」
「我像在開玩笑?」他還是面無表情。
看是很認真,可是--她漂亮的眉宇一蹙,「我以為我回來只是陪陪你啊,怎麼要我上課又上班?我又不是機械。」
「妳父母沒跟妳說妳將永遠留在這兒,學習如何當利盛集團的接班人?」
「我?!」她傻眼,但她可不管利盛集團是什麼東東,「我才十八歲!」
他橫她一眼,冷冰冰的道:「我十五歲就開始學習當接班人了,白天上課、晚上看文件,寒暑假全在公司渡過。」
「那是你比較歹命,我可不想這樣過日子。」
「妮妮!」一旁的老管家忍不住出聲制止她。
她不滿的眼睛瞟向他,卻注意到老管家的眸中有著不忍,她不明白,再看看臉色鐵青的伯父,她還是不明白,「我不適合這裡,我要飛回去找爹地、媽咪。」
「由不得妳。」倪至豪的聲音只有零下的溫度。
「什麼?」
「這是妳的命。」猶如當年的自己,百般不願,但一切早就注定,想逃也逃不了。
看到他繼續繃著一張殭屍臉往前定,她第一個反應是轉身就走,但老管家祈求的眼神讓她只走了一步就停下來,「管家……」
「請妳留下來,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留下來好嗎?先生很需要妳。」
「他?!」她可一點都看不出來。
「妮妮,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我沒什麼資格求妳,而且,我們可以說還是陌生人,但我求妳,留下來陪陪先生,妳若要我跪下來求妳都成--」
「嘿!別跪!」她忙不迭的拉住他就要屈膝而下的身子,「沒那麼嚴重啦!我留就是了,但我可警告你,這一招就一次有效,下回再用可不成。」她俏皮的跟他打趣。
王毅先是一愣,但忍不住的眼眶又紅了。
「好啦,說留了,你還眼泛淚光。」老人家眼腺發達嗎?她真不懂!
她是不懂,因為王毅已感覺到她是一個多麼貼心的孩子,二少爺跟二少奶奶將她教得很好,但就不知道先生要到哪時候才會敞開心胸接受她?
兩人往前追上頭也不回的倪至豪,但妮妮還是很好奇,嚴峻的伯父這麼有把握她會留下來?所以連回頭瞄瞄她有沒有溜都沒。
三人到了一棟獨棟的兩層洋樓,門口掛了一個「執行長室」的牌子,由於門是大開的,所以三人直接走進去,而一個背對著他們的挺拔身影也在此時轉過身來。
意外的再見到昨晚的惡劣男人,妮妮先是一愣,隨即氣沖沖的指著他要開罵,「你--」
「倪總裁,你好,而妳一定就是倪總裁的侄女妮妮了。」
賀天航乍見到她,也頗感吃驚,但很快便恢復自在神態,更是及時的擋下妮妮要衝出口的怒罵之語,禮貌的與兩人打招呼。
妮妮皺眉瞪他。想裝不認識的打混過去?!
倪至豪不解的黑眸瞥向面露不悅的侄女,再看看賀天航,「你們見過?」
「沒有。」他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妮妮的表情則透著不屑,昨晚的事他不敢說嗎?但……
念頭一轉,好像還真的不能說,畢竟,她總不能跟伯父說她被這個人親了,也摸了?
好,私下算帳。
當伯父疑惑的眼神再次看向她時,她也搖搖頭,「沒見過。」
倪至豪來回看了兩人一眼,確定看不出什麼端倪後,這才對著賀天航道:「賀執行長,她就是妮妮了,麻煩你特別照顧--」他頓了一下,目光轉為冷峻,「我相信我指的『照顧』是什麼,你很清楚。」
賀天航莞爾一笑,「我知道,我姑媽已經特別交代過了。」
奧克賽私立女子學院是他姑媽一手創辦的,身兼學校執行長的她跟倪至豪又是多年老友,所以好友的侄女來校就讀,又是一名從小跟著考古父母、不曾受過正規教育的女孩,姑媽一再叮囑他要好好關照。
但由於一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半生不熟」的女學生多次跟姑媽告狀,說他這個臨時執行長大概已經嘗過一半女學生的味道,所以姑媽也特別叮嚀,他絕對不能動她。
但似乎晚了一步,他可不知道昨晚的印第安女孩就是倪妮妮。
不過,看她此時化身為「千層蛋糕裝」女孩,頭上還戴了一朵大紅花--
天生麗質卻穿了一身俗不可耐的衣服,這就像一個美麗女子卻操了一口台灣國語一樣讓人倒胃口。
倪至豪犀利的黑眸看出賀天航的興趣缺缺,才終於放心的將侄女交給他,再跟老管家點點頭,隨即交代她要聽話後,先行離開。
窗明几淨的辦公室裡,只剩下一對俊男美女,他看她,她也側頭看他,以白眼多過黑眼的不屑眼眸睨他,「你這種人也能當學校的執行長?不會誤人子弟?」
他優雅的聳聳肩,「妳是新生,在這個學校待久了,就知道我有沒有誤人子弟了。」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但你還欠我一句話。」
他笑了起來,「妳還真是鍥而不捨。」
「這是我爹地,媽咪的考古名言,也是我們家的座右銘。」
「很好,但『絕不屈服』也是我的座右銘,尤其在女人方面,不然她們會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我才不會!」
「很好,這件事就此打住,我帶妳四處繞繞,順便告訴妳,在這個學校要學些什麼……」
什麼跟什麼啊?!她這聲對不起有要到嗎?還有,他幹麼一副想快快擺脫她的表情?!
接下來,她悶悶不樂的跟著他在校園逛了一圈,知道這個奧克賽私立女子學院根本是間新娘學校後,她更想走。
德、智、體、群、美樣樣兼顧,國際禮儀、烹飪、跳舞、語言、學識無一不缺,簡直要將她們搞成十項全能!
只是她想溜,卻又想到老管家眼眶泛紅的模樣……
唉,不能言而無信,就只能勉強留下,萬一真不行,一定也有一種可以讓她自得其樂的好方法吧!妮妮只能先自我安慰。
賀天航與她並肩而行,但不知道她那個小腦袋在想什麼?
巴掌臉上,前一秒有點煩、有點傷腦筋,但後一秒又像是想開了似,這神情變化還挺吸引人的,雖然穿著零分,但一張粉雕細琢的小臉還是可以增加他的容忍指數。
難怪姑媽一直提醒他,她在「氣質方面」可能不像其它學生,真有先見之明。
只是,奧克賽一向是以出產漂亮、有氣質、有家世背景的美女聞名,她這麼一位土味十足的學生一晃出去,不是毀了姑媽苦心經營的招牌?
看來如果她的穿衣哲學一直這麼具有「鄉土味」,那他也只能私下幫她補習,上些改造課程,好維持美好校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