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地點是中山北路的「X雷射光PUB」內,一個現場演奏的樂團正賣力演出,快節奏的Hip-Hop舞曲震天價響,舞池裡一群年輕人隨著音樂扭動身軀。
離舞台不遠處,一桌靠窗的四人桌上,翁偉迪與兩名好朋友柯振益、陳子達飲酒同歡。
三人是大學同窗,都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弟,除了那股天生的優越感外,三人身高也都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翁偉迪俊俏、陳子達斯文,柯振益則是頹廢風的代表。
這裡是三人聚會的老地方,所以也有不少女人為了看他們而天天到這兒報到。
今天陳子達、柯振益都注意到翁偉迪有些不對勁。
「怎麼,你爸還不肯回家?」柯振益慵懶的問。
「甭提了,」翁偉迪歎了一聲,「我爸就是不肯面對現實,我打電話跟他說測試結果,他說我胡扯、亂說,說要跟那女人去浪跡天涯,還說什麼天下之大,一定有他們的容身之處之類的話。」
從那天到現在,他父親已經離家出走一星期了。
「你有什麼打算?」陳子達好奇的問。
他點燃一根香煙,吸了一口,吐出裊裊煙霧,冷凝一笑,「揪出雷蓉蓉,讓她當面跟我爸對質。」
「哪時候逮人?」
「這會兒就去。」
兩人對看一眼,異口同聲的問:「你知道她在哪裡?」
「不知道,但我找人幫我守株待兔,她昨晚十二點有現身在愛情賓館,我派去的那人聽到她說,今晚同一時間她會再過去。」他那雙黑眸閃爍著灼灼寒光,「時候差不多了,我準備過去逮她。」語畢,他捻熄了煙蒂站起身,跟兩人點頭後,先行離開。
陳子達跟柯振益並沒有跟過去,他們三人都很注重隱私,這等私事除非翁偉迪要他們幫忙,否則他們絕不涉入。
翁偉迪開車來到愛情賓館後,將車停在賓館對面的一個擯榔攤旁。
甫下車,檳榔攤老闆即指指對面那間霓紅燈閃爍的愛情賓館,「她進去了。」
他點頭,從皮夾裡抽出一張千元大鈔給他。
「謝謝、謝謝!」
他走進愛情賓館,沒有看到雷蓉蓉,只見一名年約四十歲上下的陌生女子。
雷蓉蓉笑咪咪的迎向面容俊朗的客人,「歡迎光臨,先生,住宿?休息?還是要等女朋友來?」
他皺眉,「我沒有女朋友要等。」
「哦,我明白了,你是一個人,那要不要我幫你找小姐呢?這兒有好多名冊,要不要翻一翻?」
她邊說邊從櫃檯的抽屜裡拿出幾本「美人圖」。
「有大陸妹、也有金絲貓,影視明星也有,看你喜歡哪一個就挑哪一個,最近還有在促銷,買一送—……」
他錯愕的看著嬌笑如花的雷蓉蓉,她以為自個是古代妓院裡的老鴇嗎?
「這個賓館還媒介色情?」
聞言,雷蓉蓉柳眉一皺,尷尬的道:「唉,先生,你話怎麼說得這麼難聽,現代人心靈空虛又忙碌,沒時間交女朋友,到愛情賓館來,無非是來尋求慰藉的,以往沒這服務時,客人還會罵呢,」她想了一下,釋懷的笑了,「總之,客人第一,但我得說,我這是純服務,沒拿佣金的。」
「算了,那都不是重點,雷蓉蓉在不在?」他邊問邊瞧瞧四周。
「呃,你說你找誰?」雷蓉蓉眨眨眼,困惑的指著自己。
「我找雷蓉蓉,這裡的負責人。」他的目光還往走廊那邊望過去。
「我……呃,我就是雷蓉蓉。」
他一愣,將目光移回她身上,笑了起來,「你是雷蓉蓉?啐,你是她媽吧!」
「嘎?!』
「媽,我幫你把衣服帶來了。」賓館的玻璃門在同時間打開,唐薇人未到聲先到。
翁偉迪對這個聲音可熟悉極了,他摔然轉身與踏進門來的唐薇面對面,她一見到他,直覺的轉身要跑,但他的手腳更快,一個箭步就將她給揪了回來。
「放開我!」她實在沒想到會在自家賓館遇見他,早知道就不要答應媽幫她帶衣服過來了。
「嘿,你幹嘛拉我女兒?我女兒可沒下海,不在花名冊內。」雷蓉蓉上前要幫女兒掙脫開他的鉗制。
他冷笑,「她雖不在花名冊內,但她下海了。」
「胡說!」
「她的恩客就是我,而且兩次,不信的話你自己問她。」
他神色冷硬的看著臉色悚地一變的唐薇。
「只是我不懂,你自己經營賓館,還跟我到別的賓館去消費,是觀摩比較?還是打探軍情?」他滿口譏諷。
「你——夠了你!」唐薇火冒三丈,但面對母親那張錯愕的臉孔,她不知該說什麼。
不過,她料得到,她媽的反應再來絕對會是——
「老天!你真的是我女兒的男人?真的?!」雷蓉蓉笑咧了嘴,走到門口,雙手合十的謝天謝地,「太好了、太好了,多謝菩薩保佑,這下子有男人照顧我女兒,她的後半輩子有人可以依靠,我這個做媽的終於可以放心了。」
翁偉迪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又跪又拜的女人。『
有沒有搞錯?她女兒讓人上了,她還這麼高興?!
「太好了,我媽她一定會放鞭炮慶祝,搞得人盡皆知,說我終於擺脫處女之名了。」唐薇仰頭翻了翻白眼,她的太陽穴已隱隱作痛。
雷蓉蓉從門口走了回來,笑咪咪的用看女婿的眸光上下打量眼前這個頭好壯壯、不馴的帥男人,呵呵呵……他的確有勾人魂魄的吸引力,難怪女兒這次會開竅。
「你們要不要上去開房間?免費招待,不收費的。」
「媽,別亂說,你知道他是誰嗎?」唐薇知道再不說明他的身份,她媽又會胡言亂語說些有的沒的。
不過,雷蓉蓉還沒說話,翁偉迪卻搶先說了,「看來你媽還不是普通的開明,難怪會養出你這麼一個拐老子又拐兒子的淫婦!」
雷蓉蓉先是一拐,隨即失聲怒道:「喂,我生氣了,你怎麼可以這麼污蔑我女兒。」
「媽,他是翁偉迪。翁偉迪,她是我媽雷蓉蓉,你們之間有什麼問題,請你們自己去喬吧!」
唐薇用力掙脫翁偉迪扣住她的手,氣呼呼的就往外走,但才走兩步,她的左、右手分別又讓人給揪住,兩方力道不一,扯得她一個沒站穩還差點跌倒。
而拉住她的不是別人,就是翁偉迪跟她媽。
「你把話說清楚,你說她是你媽,也就是說她才是我爸的女人?她才是雷蓉蓉?!」翁偉迪的臉色很困惑,他是被搞糊塗了。
唐薇抿抿唇,不耐煩的點點頭。
「那他是翁偉迪,我未來老公的兒子,以後要叫我媽的人,而你跟他上了兩次床?」雷蓉蓉覺得自己有點頭昏腦脹。
她咬咬牙,覺得很煩,但也不得不的點了一下頭。
翁偉迪震懾的看著她們母女,不知該做何反應。
雷蓉蓉天生是個超級浪漫的人,心忖,既然兩個年輕人已經上床了,那……
「太好了,我們結婚時,可以兩對一起走紅地毯,我跟我的女兒一起出嫁,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個還要浪漫的事啊。」
他冷漠的話馬上出破她的美夢。「不會有婚禮的,一個也不會有。」
唐薇附和的聲音也跟著響起。「沒錯,一個婚禮也不會有。」
兩人同時著向對方,但又很快的別開臉,這站在同一陣線的感覺有些詭異。
雷蓉蓉的美夢在瞬間破碎,忍不住眼眶一紅泛起淚光,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然後,她邊哭邊打電話給離家出走、住宿在一家五星級飯店內的翁瑞揚,要他前來賓館,大家談一談,當面解決歧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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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清楚了,但事情好像又更複雜。
翁瑞揚、翁違迪、雷蓉蓉、唐薇四人坐在賓館二樓的一間房間內,一旁是水床、四周都是玻璃鏡面,可以透視浴室的透明玻璃隔間,浴室裡還有一個小型的按摩浴缸,四人圍坐的桌上,擺放著一張客房服務表,上面註明了賓館販售的各式琳琅滿目的情趣商品圖片……
這房間的氣氛是火辣辣、充滿情慾氣息,但此時卻被凝滯的低氣壓所取代。
翁違迪知道自己搞錯了人,但那並沒有影響他反對父親再婚的立場,要他莫名其妙多出一個他「使用過」的女人當妹妹,他怎麼也不願意。
唐薇也反對,她不要一個哥哥,更不需要一個父親,說難聽一點,她的「父親」已經有過二、三十個了,有的在路上見面了,她還認不出來呢!
雷蓉蓉情感纖細,一見兩個年輕人都持反對票,早已是淚漣漣。
翁瑞揚擁著她,神情嚴肅的看著兒子,再看向即將成為自己女兒的唐薇。
他的兒子上過她了,雖然上床的原因兩人各說各的,可是要是他們兩人……
他的眸中一亮,要是他們彼此都愛上對方,就不會再要求他們這兩個老的不可以結婚了,甚至於,還可以兩對男女歡歡喜喜的上禮堂。
嗯,這事要好好跟蓉蓉商量商量。
「咳!咳!」他乾咳兩聲,打破此時的凝結氣氛,看著兩個年輕人道:「法律規定,年滿十八歲,婚姻就可以自主了,我們這兩個老的應該很夠格了。」
「看來爸還是要一意孤行。」翁偉迪沒有掩飾心中的不滿。
「是。」翁瑞揚低頭看著眸中露出一抹深情光芒的雷蓉蓉,「蓉蓉已經答應我的求婚,再來我們將會籌備婚禮,我一定會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世紀婚禮,至於你們——」他抬起頭來,看著面露不悅的兩人,「你們願不願意出席都好,我是不會勉強的。」
「爸」
「媽,你也決定要一意孤行嗎?」唐薇看著一臉幸福的母親。
「沒錯,就像你願意對偉迪獻身一樣,你也沒問過媽的意見吧?」她微笑的反問她。
「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唐薇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沒錯,」翁瑞揚看著亦臉色丕變的兒子,「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決定,你們年輕人的事,也由你們自己決定。」
他站起身,挽著雷蓉蓉就往外走。
「可是,我很想得到女兒的祝福。」雷蓉蓉總覺得有一絲絲遺憾。
「你會的。」他以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道。
只要他能想出法子,將已經有肌膚之親的小倆口湊成一對。
房間裡剩下翁偉迪跟唐薇,兩人各自思索了好一會,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移到對方身上。
「你——」
「你——」
他倆同時開口又住口。
「你說吧。」他挑眉看她。
她平靜的說:「我想我們都不希望他們結婚。」
他點點頭。
「我們成為同盟如何?合力破壞這場黃昏之戀。」
他勾起嘴角一笑,「好,我也有此意。」
「那就這麼決定了,製造一些事端——」
「讓他們由愛生恨,這場婚事就吹了。」
唐薇點點頭,站起身,「我們電話聯絡,想到辦法或有機會破壞他們約會時,就跟彼此聯繫。」
她邊說邊從皮包裡拿出一張名片,再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寫上,遞給他。
他接過手,一看到名片上寫的是會計師事務所,他難以置信的挑眉看她,「你是會計師?」
瞧他一副像聽到什麼大笑話的模樣,她冷冷的反問他,「有問題嗎?」
他笑了笑,「我以為會計師都是些思想古板的老處女,瞧你的外型像,但內在一點都不像。」
「我們是盟友,不是敵人吧?你有必要批評你的盟友嗎?」
「贊成。」他氣定神閒的點頭後,也從皮夾裡抽出一張名片,再將手機號碼寫上交給她。
她接過手,放人皮包,往門口走。
「唐薇——」
她停下腳步,但沒有轉過頭來。
「你——第二次時,為什麼會跟我上床?你明知道我認錯人了。」
因為她要他的精子,不過,那是心裡話,「如你所言,沒有一個女人會不要你的,我有機會再要你一次,當然不會浪費了。」
她眼神向下,瞥了自己的肚子一眼,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但總算還有期待的機會。
她微笑離開,留下一臉啼笑皆非的翁偉迪。
如此說來,他不就白白的被她佔了便宜了?
但既為同盟自然就得並肩作戰,過去的恩怨就隨風去吧。
於是,第二天開始,兩人成了翁瑞揚跟雷蓉蓉約會時的超級大燈泡,在兩個長輩討論婚期、婚禮種種瑣碎細節時,意見最多、最分歧的自然就是他們這兩個搞破壞兩人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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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
維也納森林裡,James笑咪咪的對剛踏人酒館的客人問好,不過當他一看到是翁瑞揚「一家四口」時,他的笑容頓時浮上一抹無奈。
並不是他不歡迎這四人,而是這四人最近在酒館裡的戰跡輝煌!
雖然他們一開始總是「一家和諧」的進來用餐或喝酒,談的也都是喜事,但到最後四個人大都是臉色發青、發白、發紅、發紫的離開。
Hermit是最不能容忍客人在酒館裡撒野的,慶幸的是四人除了談話的分貝偶爾會飆高外,還不曾演出全武行。
在James的帶領下,四人在靠窗的位子坐下。
翁瑞揚跟雷蓉蓉的臉上其實都有著深沉的無力感。
兩個兒女關心他們籌備婚禮的進度,他們當然開心,但這一、兩個星期下來,拜他們兩人意見多多之賜,除了不用舉辦訂婚這件事達成共識外,連黃道吉日都還沒決定。
所以這會兒即便坐在兩人最喜歡的酒館裡,他們也沒什麼力氣享受這裡的氛圍。
相較之下,翁偉迪跟唐薇則是一臉笑意。
當然,他們心知肚明,兩個長輩有多麼討厭他們當小跟班,不過因為他們說既然要成為一家人,那就該多多培養感情,身為長輩的兩人也就拿他倆沒轍。
也因此只要他們有約會,兩個小的一定會排除萬難的跟過來。
由於翁瑞揚對維也納森林情有獨鍾,這裡也就很自然的成為他們聚會的老地方。
當然,有時候兩個老的為了想單獨相處,會刻意隱瞞見面的時間。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兩個年輕人會以人人喜歡的Money來賄賂愛情賓館對面的檳榔攤老闆,還有在翁瑞揚身邊當Spy的董建志。
因此,翁偉迪和唐該總有機會來個「不期而遇」,一起扮演幾百萬伏特的大電燈泡。
一個鐘頭以後,他們都用完餐,翁瑞揚深吸一口氣,拿出一張紅紙,上面寫著五月二十日。
「就這一天,不考慮、不商量。」
雷蓉蓉也用力的點點頭,兩人在出門前已經以電話談過,達成共識了,今天說什麼也要決定好結婚日期。
翁偉迪跟唐薇也交換了一下目光,兩人的默契愈來愈佳。
「我反對。」
「我也反對。」
「反對無效!」翁瑞揚提高了音調,立即引來其他客人側目。
雷蓉蓉拍拍他的手,壓低聲音道:「別破壞這兒的氣氛,我們到別的地方將話說清楚吧。」
他點點頭,不悅的看了兩個晚輩一眼,拿起帳單去結賬,僵硬的跟James跟Hermit點點頭,再看了Kin一眼,即挽著雷蓉蓉先行離開。
翁偉迪跟唐薇相視一眼,繼續當起小跟班,不過在翁偉迪經過站在吧檯旁的Kin時,他的眸光一閃而過一道冷光,對這個好像什麼都懂的老闆,他實在沒啥好感,道理很簡單,因為他是站在父親那一邊的。
維也納森林的厚重木門在他們身後合上了,感覺上,似.乎從一個寧靜的溫馨世界踏入紛擾的塵世……
一行人沉默的步出不起眼的巷道,往拐角的一家人聲鼎沸的咖啡店走去,隨意點了四杯咖啡,翁瑞揚即對婚期一事再次表達自己堅定不移的立場。
「爸,五二0是總統就職典禮,而且那天也是我們億萬豪宅推案的動土典禮。」翁偉迪很快的將一些大事拿來當反對理由。
「媽,五二O那天,呃……是總統就職典禮……」唐薇有些不以為然的瞪了翁偉迪一眼,真不明白這算哪門子的反對借口?
但總不能起內哄嘛,她潤潤唇,繼續道:「這五二O那天可能會因為遊行等活動,造成塞車進而影響了禮車前進,誤了吉時,這樣不好吧。」
「不會塞車的,我們會在日本舉行婚禮,你媽媽對北海道情有獨鍾,所以我們決定到那裡舉行婚禮。」
「什麼?「兩人錯愕。
「沒錯,所以你們考慮的事跟我們就無關了。」雷蓉蓉笑的甜蜜。
「當然,如果你們願意出席,我們會很開心的,若真的不願祝福我們,雖然有遺憾,但我們也不得不看開,因為我們要為我們的後半輩子而活。」
唐薇看著半頭白髮、西裝革履的翁瑞揚,對他的堅持與表現出來的氣度,其實還挺欣賞的,她再將目光移到小鳥依人的母親身上。
認真的想想,媽媽之前的老公並非個個不好而是媽生性浪漫,一進入婚姻生活後,浪漫的事一點一滴的被現實給淹沒,她就像朵枯萎的花兒鬱鬱寡歡,之後就吵吵鬧鬧,然後以離婚收場,這似乎成了一個無法避免的循環。
「我先出去抽根煙。」翁偉迪沉著一張俊臉起身,步出嘈雜的咖啡店。
不知是否是習慣了維也納森林的沉靜氣氛,讓他在這裡才不到幾分鐘就開始覺得心煩氣悶。
唐薇看著他的背影,想了一下,還是對著一臉堅持的翁瑞揚道「我想我必須說一句很殘忍的活,那就是我真的很不看好好你們的婚姻,因為我太瞭解我媽了。翁伯伯,請你三思。」
「但我這次真的是下定決心了,小薇。」蓉蓉頗感委屈的看著女兒。
「媽,這句話我聽了二、三十遍了。」她歉然的看她一眼,隨即起身,「我去跟他談談。」她走出咖啡店,看著站在門口的翁偉迪。
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了一會兒,她才道:「怎麼辦,我們似乎動搖不了他們的決心。」她憂心忡忡的看著仰頭吞雲吐霧的翁偉迪。
「照我爸的個性,他一定會提前到日本去準備婚禮的一切」
「那又如何?」「我們也去。」她一愣,「啥?」
他再抽了一口煙,「我安排一個女人去破壞他們的感情,只要讓婚禮取消。」」你這麼有把握?」
他點點頭,「我知道我爸的個性,也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最吸引他。」
「這……可我媽會傷心的。」她反而猶豫了。
「你贊成他們結婚?」
她搖搖頭。「那不就得了。」
是啊,讓母親認清愛情的本質是殘酷的,也許可以將她身上的浪漫細胞一次毒死。
唐薇深吸了口氣,伸出手,翁偉迪亦微笑的伸出手跟她握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兩人連袂步入咖啡店,告訴兩位長輩,他們是在莫可奈何下,不得不接受他們的婚事,一切就由著他們了。
由於已經擬定對策,兩人並沒有久待,之後便相繼離開。
兩個年輕人一走,翁瑞揚跟雷蓉蓉明顯的鬆了口氣,對這裡的吵雜氣氛也同時攢起眉頭,接著,對視一眼微微—笑,再度折返維也納森林與Kin 等人分享他們婚期抵定的好消息。
昏暗的燈光下,Narcissus的藍調樂曲揚起,酒館裡沒有沉鬱的氣息,只有輕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