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遠在美國舊金山的藍韶音有了意外的訪客。
客廳內,湯威和倪秀嫻看著一身西裝革履、外貌俊美的喬淳旭,兩人心中雖有上百個問題想問,但又怕太過冒昧,何況坐在一旁的藍韶音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美顏上又是尷尬又是怒焰。但眸中卻又有著可察的一線欣喜,見她情緒如此複雜,他們也只好笑而不語。
「我想你們都是韶音的長輩,我就跟著她喊你們阿姨、姨丈,這樣大家也親近些。」他露出充滿魅力的笑容。「我叫喬淳旭,是韶音除了崔儀欣之外,在台灣的第二號『朋友』。」
「哦——」
「誰跟你是朋友!」不顧阿姨及姨丈在場,藍韶音不悅的出言駁斥。
「韶音。」倪秀嫻畢竟是女人,她很快的感受到外甥女對喬淳旭有份特殊的情感。
「阿姨,對不起,我人不太舒服,想先上樓休息。」她站起身就朝二樓樓梯走去。
「韶音,怎麼說我也是放下公司的大小事,特別過來找你的,你這樣子讓我感到有些傷心。」喬淳旭一臉真摯。
「韶音,喬先生從台灣飛來這兒也有十多個鐘頭,你有什麼事,多少也談談是不是?」湯威對這個丰神俊朗又有一股貴氣的年輕人很有好感,而在這個月來都無法探知韶音心中事的狀況下,喬淳旭的出現,讓他心中多少明瞭了韶音為何會突然回美的原因。
藍韶音做了個深呼吸,回過頭來看著阿姨和姨丈臉上鼓舞的目光,她臉兒一紅,知道他們一定「以為」喬淳旭是她的男朋友,而她是鬧情緒才回美國的。
她輕咬下唇,搖搖頭道:「阿姨、姨丈,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我和他其實只是陌生人而已。」
「韶音,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喬淳旭裝出一臉委屈,再指指身上,「難道你忘了這套西裝了?」
她怎麼會忘呢?這就是她看清他的那個下雨天,他所遺留在她家的那套西裝,她不悅的抿起嘴。「你安的是什麼心?為什麼故意穿這套西裝來?你堂堂一個坐擁千億資產的喬副總難道只有這套西裝可以穿?」
喬淳旭輕歎一聲,「當然不是,可是它意義不同,我實在捨不得丟掉它。」
「有什麼意義可言?那只是一個提醒我你曾經如何卑劣的——」
「怎麼是這樣!」為了博取在場兩名長者的同情,他故意打斷她的話,還沮喪著一張俊臉道,「那天我們在你的別墅裡恩愛非常啊,所以這套西裝才會遺留在你家的……」
「你在胡說什麼?」她怒氣沖沖的打斷他,再將慌張的目光移向顯然很開心聽到這訊息的阿姨和姨丈,「事情不是那樣的,那分明是——」
「沒關係的,情人嘛,難免會起爭執。」倪秀嫻真心為她高興。
「是啊,不過吵吵過去就算了。」湯威那張疼惜的臉孔也是充滿喜悅,「你們好好談談吧!我和你阿姨也好久沒有仔細的看看舊金山海灣的夕照、吃吃漁人碼頭的海鮮,今晚可能會晚點回來。」
「姨丈,事情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藍韶音瞟了故裝一臉深情款款的喬淳旭一眼,生氣的道:「他這個人很虛假、很無恥的!」
「韶音,別說這種話,就他遠從台灣飛來這兒的舉止,還有他現在的言行觀來,他是有一份真心的。」倪秀嫻慈愛的朝她搖搖頭。
「可是——」
「不用說了,你們小倆口好好談談,這個月來你的萬般情緒我們都看在眼底,好好聊一聊,知道嗎?」再叮嚀了一句,她挽著丈夫的手朝門口走去。
「哦,對了!」湯威突地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喬淳旭,「淳旭,你是男人,不管什麼事情都該讓一讓她,明白嗎?」
「我明白的,姨丈。」喬淳旭笑笑的朝他點點頭。
湯威滿意的再瞥了一臉難看的藍韶音後,才開心的偕著妻子離開。
室內有好長的一陣靜默,為之氣結的藍韶音抿緊了漂亮的唇瓣背對著喬淳旭坐在沙發上,而他則興高采烈的注視著她僵硬的窈窕身影,一副樂在其中的神情。
終於,藍韶音忍無可忍的回過身來怒視著他,「你到底要做什麼?又為什麼說出那樣曖昧的話讓我的姨丈和阿姨誤會?」
「我想你啊!」他簡單清晰的朝她笑了笑。
「你少噁心了,別忘了我知道你的真面目。」她面露鄙夷。
「什麼真面目?別忘了也是我讓你積壓內心多年的抑鬱爆發出來的。」
聞言,她不由得一愣,突地想到這一個月來她的思緒已不像從前會陷入父母過世的回憶之中。
見狀,喬淳旭得意洋洋的走到藍韶音前面,彎下腰直視著她,「看來我那天還是有不少的貢獻嘛,是不是?」
她別開臉,否認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就算了,不過,你也太狠心了,居然一聲不響的跑來美國。」
她輕咬下唇,回過頭來睨視著他,「是不是你又用上司的身份逼迫儀欣說出我在這兒的事?」
他一挑濃眉,在她身旁坐下,她不開心的挪挪身子,離他幾步遠。
喬淳旭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在你心中真的這麼差勁?」
「沒錯!」她一點也不客氣的回答。
「呵,真的挺傷人的。不過,奇怪,我的心怎麼不怎麼難過?」他擰起眉頭、一臉困惑。
瞧他一副賴皮的模樣,藍韶音怒氣沖沖的凝視著他,「你來這兒的目的是為什麼?我們不是早沒相干了嗎?」
「哪是!」他搖搖頭,「我真的很想你呢!尤其我們肌膚相親時——」
「無恥!」她氣急敗壞的打斷他的話,「誰跟你有肌膚之親?」
「你忘了?」喬淳旭一副這怎麼可能的訝異神情,「那天我身上僅圍一小件浴巾,而你在浴袍下是光溜溜的,我們交纏著腳,我的大手還愛撫你柔軟的胸脯……」
「夠了!」她滿臉通紅的怒斥,「那是你卑鄙無恥的利用我將你當成朋友——」
「別這樣嘛。」他溫柔的打斷她的話,「那些情景讓我這個月來日日輾轉難眠,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完成所有的程序。」
「你……」藍韶音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露齒一笑的指指身上的西裝,「這套西裝可是那日美好回憶的唯一見證,我怎麼會得丟掉它?而且,」他爬爬劉海,朝她眨眨眼,「看樣子,你對它的印象也極深,應該也挺回味我們當日的親密點滴吧!」
「你簡直自大得令人難以忍受。」她咬牙切齒的怒視著他,但內心竟隱隱感到一股心虛,她這個月來的思緒全繞著眼前這個男人打轉,而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日的親密之舉更是無時無刻的縈繞腦海。
「會嗎?」喬淳旭泰然自若的朝她挪近,一見她又向後挪,他打趣道:「你不想再重溫那日的感覺?」
她氣呼呼的忍著伸出手摑他那張得意俊臉的衝動,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我真的很累了,麻煩你離開好嗎?」
「那怎麼成?我已經答應你姨丈要和你好好談談,還要讓你——」
「既然如此,那就離開我的視線好嗎?」
「別這樣絕情嘛。」
「我們根本不熟,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大費周章的飛來這兒找我?」
喬淳旭點點頭,神情突然變得正經,「怎麼說呢?你一個人在這兒享受寧靜,樂逍遙的,卻獨留我一人在台灣和好友翻臉,被老爸調侃、老媽壓搾,連下屬都不能動一根寒毛,」他睨她一眼,「你說如果你是我,你會不會逃之夭夭?順便找出那個將你的生活搞得一團糟的人消消氣,抑或是索求些安慰?」
她愣了愣,難以置信地瞠大那雙美麗秋瞳,「敢情你是來找我算帳的?」
「算帳這兩個字是難聽了些,不過——」他微提嘴角,「意思也挺近了。」
藍韶音吐了一口長氣,睨視著他,「你有資格找我算帳嗎?受害者究竟是誰?」
「我看你身上也沒少塊肉、少根頭髮,氣色是蒼白了些,但精神也不錯,你會是受害者嗎?」他反問她。
「你這人真是無聊,總之,我們之間最好沒什麼關聯。」她忿然轉身。
「說起關聯性?我們在眾人的眼中可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我老爸、老媽還真的希望你肚子有我的寶寶呢!」
「天!」她倒抽了一口涼氣,「你可不可以別再胡說八道?」
「什麼胡說?他們對你的印象真是超乎我想像的好,現在連我老媽也和儀欣站在同一線,兩人好得像對母女,」喬淳旭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我有強烈預感,她們談論的一定是我們兩個。」
「是嗎?」可是儀欣這個星期一通電話也沒有,她心想。
他聳聳肩。「不過,反正我老媽知道我飛來這兒,我也沒有隱瞞,所以這會兒兩人也許正在嚼舌根呢!」
藍韶音瞟他一眼。「我們之間有什麼話題讓她們談論?」
「多呢!尤其在你將我身上這套西裝送回辦公室……呃,應該說是你那天將我趕出去的『趣聞』就夠她們大笑好幾天了,畢竟她兒子長那麼大還沒有那樣清涼的僅圍一條浴巾在外頭晃過。」
她臉兒一紅。「她知道了?」
「何止呢,我老爸也知道。」喬淳旭故意大歎一聲,「你說嘛,這一人傳一人的,我這張臉往哪兒擺,當然只能來這兒『投靠』你了。」
「投靠我?」
「是啊!」他巡視著這間典雅大方的兩層樓洋房,「我可不打算投宿冷冰冰的飯店,看你姨丈、阿姨人挺好的,應該不介意我在這兒小住一段時間吧?」
「住這兒?」藍韶音的聲音愈來愈尖銳,「你在開玩笑嗎?」
他神情一凝,正經八百的看著她,「你看我這樣像開玩笑嗎?」
她輕咬下唇,「你這樣打擾我們的生活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怎麼會?」喬淳旭露齒一笑,「我相親那天,你大大方方的闖進福華廳,繼而發生後面這一大段事後卻包袱款款的溜到這兒來,我瞧你也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啊!」
她被駁斥得答不出話來。
「我不會打擾太久的,怎麼說台灣也有好多業務要處理,頂多十天,我一定得回台。」
十天?就他和她共處一室幾十分鐘,她的心弦就緊繃得快斷了,她能忍受十天嗎?她的一張小臉兒不由得皺成一團。
「這樣可不美了呢!」他的笑聲陡起。
藍韶音直視著他,一臉嚴肅。「聽著,我不習慣也不可能接受你這樣強勢的進入我的活動範圍,如果你『捨不得』付飯店租金,我替你付。」
他挑高一道濃眉,奸詐一笑。「我說了,飯店房間是冷冰冰的,何況如果我要待飯店,台灣也有幾間不錯的五星級飯店,我何必飛越半個地球跑來這兒住飯店?」
藍韶音瞪視著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栽了。他太會說話,而她在心慌意亂、思緒混雜的情形下根本找不到強而有力的話來辯駁。
再說,依阿姨和姨丈剛剛的情形看來,他們一定很高興喬淳旭在家裡住下的,那她就不得不和他一起呼吸這一室的空氣了。
她想了想,看著他優閒的起身,走到大門口,看著落日餘暉的穩健身影,他不在這裡的日子,她的心思就全在他身上繞。若他在這兒,自己那隱忍難懂的莫名情愫會不會趁勢萌芽?
不!不行,太危險了,她不可以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困境裡!
藍韶音抿緊了唇,一步步走近他,啞著聲音道:「如果你硬要住在這兒,那我就到飯店住宿。」
他微笑的轉過身來,俊美臉上的神情彷彿早已猜到她會有這麼一招。
「笑什麼?」對他那似乎會透視她的眼眸,她渾身不自在。
喬淳旭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我說了我是來這兒『算帳』的,沒有令你忐忑不安,那我來這兒幹嘛呢?」
「你……」藍韶音杏眼圓睜。
「所以嘍,如果可能,我會將我們綁在一塊的,如果你去住飯店,那我也會跟去,總之呢!你住哪兒我就去哪兒,這十天,我是跟定你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沉吟了一會兒,「我的行事準則一向是如此,別人敬我一分,我會回報三分,就看在那日下雨天你好心的借我『浴巾』的份上,我也會好好『待』你的。」
她手足無措的望著他,實在摸不清他心裡在想什麼?
「放心!」喬淳旭再次笑笑的道,「初次見到我這張臉孔的人可能會覺得我滿嚴峻的,但幾次接觸下來,也會發覺其實我挺好相處,這臉部的剛毅線條也柔和許多。」他再次魅惑一笑,」我想天天面對我這張笑口常開的俊臉,應該也是一種享受吧!」
她已經不知道該找出何種形容詞說他的自大,只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單單看著這張俊顏,確實會令女人心神蕩漾。
他開心的朝她眨眨眼,「我肚子有點餓了,不知道這屋子的女主人能否下廚煮些食物來招待?」
「我不是這屋子的女主人。」
「現在就只有你跟我,你阿姨他們都不在,你也算半個主人吧!」
定定的注視著他一會兒,藍韶音知道不去做,他也會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一再的說服她。算了,至少廚房是另一個空間,她可以不必再面對他。
「好吧!你待在這兒,我進去忙會兒。」
他點點頭,在她纖細的身影拐進廚房後,他不由得露出一抹惡作劇的笑容,通常在這地點的洋房,廚房的空間都不大,擠進他們兩人後,想不碰到彼此都難吧。
他揚起嘴角,慢慢的踱進廚房……
賓果!這間廚房確實不大,尤其他這高大的身子擠進來後更小。
藍韶音錯愕萬分的瞪著他直靠過來的身子,「你要幹麼?」
「幫你啊!」喬淳旭朝她眨眨眼,一手越過她胸前拿起瓦斯爐上的鏟子,她直覺的退後一步,就怕他碰到她。
「咦,湯碗在後面啊!」他回轉身子,又朝她向前一步,一手越過她的腰部挑著後面一排的湯碗。
「你出去,我來弄就好了。」他的手故意在她的腰際磨蹭,搞得她一臉通紅,心跳加速。
喬淳旭應也沒應一聲,突然彎腰低頭,靠近她的脖頸處,性感的唇瓣更是故意輕撫過她細嫩的耳朵,「這碗的花色還真美呢!」
她手足無措的靠在身後的櫃子上,而他整個人幾乎都快貼在她身上了,「請你自重點!」
「自重?我是進來幫你的。」他直起身子,笑嘻嘻的看著顯然鬆了好大一口氣的藍韶音。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別這樣嘛,我很想看看你日後當賢妻良母的模樣。」
藍韶音睨他一眼,明白再說下去也沒用,倒不如趕緊離開這個小廚房。
「我不太會煮,煎個蛋而且,你吃不飽就叫外食吧!」說完話,她俐落的打開瓦斯將鍋子弄熱後,倒了點油,打了兩個蛋進鍋。
他邊看邊走到她右後方的冰箱,越過她時刻意的將身子朝地貼靠,察覺她身子又是一僵,他得意的偷笑後,一彎身,臀部又擦到她圓潤的臀部!
「你別太過份了!」她生氣的回轉身子,看著正打開冰箱門的他。
他故裝一臉無辜,「發生什麼事了?」
「你、你、剛剛你又……」藍韶音氣急敗壞的瞪著他,竟氣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剛剛?我剛剛在幹麼?」喬淳旭直起身子,低頭凝視著她生氣的容顏,「我開個冰箱也不成嗎?」
她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將滿腔的怒火壓制後,才回轉身子看著已經過熟的荷包蛋,歎了一聲,她趕忙關掉爐火,而一個盤子也快速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她看著那握著盤邊的修長大手,沒有多想,故意將那個還燒燙的荷包蛋撥到他的手臂上。
「哇!」喬淳旭狼狽的叫了一聲,扔下盤子,甩掉黏在手臂上的荷包蛋後,看著上面紅得發腫的皮膚再看著顯然也錯愕難解的她,「我的手臂像盤子嗎?」
「我……」她剛剛是氣極了,只想發洩怒氣,沒想到竟會真的付諸行動。
「難怪有人說『最毒婦人心』,我那麼好心地端盤子給你盛蛋。」他苦著一張俊臉道。
瞪著他那紅腫的傷處,藍韶音慌忙的一把將他的手拉到水龍頭下沖洗。
喬淳旭看著她內疚萬分的臉孔,不由得暗吁了一口氣,看來溫柔的女人都不能逼過頭,否則真發飆起來……
他竊笑一聲,還好她的手段不算激烈,他雖然細皮嫩肉的,但這會兒在涼水的沖刷下已不怎麼痛了。
「沒事了吧?我拿燙傷藥幫你擦。」她歉疚的道。
「不用了,不怎麼痛了,不過肚子餓死了,除了荷包蛋外,我看冰箱裡還有雞肉、牛排、青菜等等。」他笑了笑,注視著她。
她輕歎一聲,「好吧,可是你在這兒是愈幫愈忙,若想早點祭你的五臟廟,那就出去好嗎?」
他高舉起手,跟她討價還價,「我在這兒看可以吧?絕不打擾你。」
她是沒轍了,不過她也打定主意不再回他任何一句話,因為她的口才太差,也不想花費心思和他抬槓。
開始的幾分鐘,喬淳旭仍嘰嘰喳喳的東南西北聊,但見她專注於料理食物後,漸漸地,他也住了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那俐落的料理動作。而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樣一個女孩子真的很吸引人,清淨的美麗臉孔,一雙纖纖玉手熟練的處理那些蔬果牛排。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突然浮上心頭,娶這樣的一個女人來當妻子該是很幸福的……
在意識到自己竟有和她結婚的念頭時,他的心猛地一動,咚咚的漏跳了好幾拍。
他爬爬劉海,攏起濃眉,怎麼她闖進他的生活後,他的思維也亂了?
藍韶音的手繼續忙著,但心裡思緒千轉,由於習慣一人獨處,因此她也練就了一手好廚藝,只是他就在身旁,男性的氣息充斥一室,叫她想忽略他的存在都難。尤其他熾熱的目光直視著她,令她全身燥熱不已。那日兩人親密的撫觸畫面更是不時的閃過腦海,老天,如果他現在有進一步的親暱舉動,她很擔心自己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
由於腦袋胡思亂想的,她稍一不留神,竟讓菜刀切到手,「好痛!」
藍韶音直覺的要將受傷的手指含進嘴巴止血,沒想到他的動作更快,一把拉起她流血的手指含進嘴裡。
她愣愣的看著他無言。
一會兒後,喬淳旭朝她眨眨眼,也放開她的手指瞧了瞧,「好在只是割到表皮,不過,」他魅力一笑,「我看你動作挺俐落的,沒想到你還會表演這招切點『肉絲』加菜的功夫?」
她尷尬的紅了臉。
他拉著她就往外走,藍韶音不懂的停下腳步,「做什麼?」
「我看這間廚房和我倆犯沖,你去叫外食來吃,然後我幫我們兩人泡杯熱咖啡如何?」
她想了一下,點點頭,打電話叫了披薩。
回到客廳,喬淳旭自動自發的從玻璃櫃裡拿出兩個高雅的蠟燭燭台,再挑了兩根長蠟燭回到桌子旁,傾身點燃蠟燭後,自得的坐下身,看著一臉茫然,顯然已經快要給他逼瘋的藍韶音。
「這是?」面對特意營造的燭光晚餐的氣氛,她咋舌的瞪著他。
「哦,對了,我忘了咖啡。」喬淳旭再度起身,又往廚房走去,沒多久就端出兩杯熱騰騰的咖啡。
望著燭光下的這張俊美臉孔,她突然覺得全身無力,這樣一個男人要守在她身旁十天,而這一晚已如此難熬了,她該怎麼辦呢?
相對於她的沮喪無措,喬淳旭的心情就顯得很High。在披薩送來後,他大口大口的咀嚼著,吃得津津有味,而她卻是有一口沒一口的。
一直熬到十點時,藍韶音的神經實在繃到極點了,她站起身,「對不起,我得送客了,我想上樓洗澡睡覺。」
「那好啊,我跟你一起上樓。」他喝掉最後一口咖啡,站起身。
「跟我一起上樓?」她愣了愣。
「是啊,我說過要在這兒寄宿十天的。」
「可、可是——」
喬淳旭賊賊的瞄了外面黑黝的庭院一眼,「看情形,你姨丈他們可能不會回來了,而是要將這個空間留給我們兩人。」
「你別臭美。」她雖出言駁斥,但她心知肚明阿姨他們肯定是打算如此做了,否則他們就算外出,最晚也是九點前就會回來的。
「你放心,我不會偷襲你的。事實上,」他疲憊的打了個哈欠,「搭飛機坐了十多個鐘頭,先前還不怎麼累,但這會兒吃飽喝足了真的累了。」
看見他俊容上真的顯現出疲累,藍韶音的心隱隱有一絲不捨。可是就以往和剛剛在廚房的經驗,她對他的「人格」實在沒有什麼信心。
見她猶豫不決,他爬爬劉海,「放心吧,雖然有一句話叫『飽暖思淫慾』,不過我不會太過造次的。」
「那只此一晚。」
喬淳旭聳聳肩,「等明天我問你阿姨後,再作決定如何?」
藍韶音無力的垂下雙肩,阿姨一定會留他住下的。算了,不想那麼多了,今天真的好累好累,「好吧,你就先住客房好了。」
他笑笑的跟著她身後上了樓,看她一副無措又無奈的模樣,他知道自己已經贏了第一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