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琦怯生生地走人太後的慈寧宮,父親一到皇宮就被尚書大人給拉到一旁,說皇上有請,害得她得一人去面對太後:在宮女引領她進去的同時,她的心裡惴惴不安,雖然在路上已經想了許多的開場白,奈何要面對太後說出那些欺瞞仲慶之事,她還是心神難寧。
“玉琦,怎麼了?瞧你一副心不在焉的!”壁瑩太後迎了上來,喜悅的神色可見,“還是昨兒個的肚子還在作怪?”
玉琦只是搖搖頭,卻不知該如何接口。
璧瑩太後奇怪地盯著玉琦,這一向活蹦亂跳的小女娃今兒個怎麼心事重重的?她揮手叫宮女退下去留下她及玉琦,“好啦!是誰欺負你了?現在只有我跟你,你就直說了。”
玉琦心虛地看著一臉慈愛的太後,久久,她才囁囁地說:“是、是我欺負了人。”
璧瑩太後聞言不禁笑出聲來,這才像玉琦嘛!只不過既是她欺負人,怎麼還一臉愁容?“你倒說說看你欺負誰了?”
“我——”她吞吞吐吐卻不敢道出。
突然一個爽朗的笑聲在玉琦的身後響起,嚇得她差點失了魂,但一聽清楚那聲音後,玉琦趕緊將長袖遮住臉孔。爹爹不是跟她說仲慶今日要面見西貢大使嗎?仲慶怎麼會跑到慈寧宮來?
“母後!我聽說玉琦到宮中來找你,所以就過來看看這從未謀面的未來小姨子。”仲慶喜孜孜地道,昨日在聽見玉琦同玉雲的輕快語調後,他對她的面貌是相當好奇,聽聞兩人也長得極像,他是滿心期待。
“咦?皇兒不是與西貢大使商談,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壁瑩太後看著仲慶坐下。
“今日派來的西貢大使只是為進貢而來,母後知道兒臣向來不喜看那些進貢珍品,因此已人派傅相及尚書大人代為接待了。”
什麼?!連爹爹都去接待了?那她這下不就得單打獨斗面對這難堪的場面?仲慶一定會認出她的,她該怎麼辦呢?
“咦?怎麼玉琦羞於見我?我聽母後說你一向是不拘大禮、活潑好動的,怎麼這般安靜?”仲慶好笑地道。
這時候教我怎麼活潑好動?怎麼不拘大禮?玉琦在心中嘀咕,盡管手已酸她還是不敢放下手。
“玉琦,怎麼了?”壁瑩太後走近她並拉下她的手,“你今天真的挺怪的。”
仲慶也站起身走了過來,但玉琦就像在跟他玩躲貓貓似地,轉來轉去就是不讓他正對著她。仲慶只覺得玉琦果如母後所說的可愛活躍。在玩了幾回後,他反向而走,一晃玉琦的嬌容後,他震驚地喊出:“玉雲?”
“我、我不是!”玉琦急忙否認,一臉的驚惶失措。
可是仲慶在看了她心虛的神情後,心中更加確定,他用力一抓將她帶人懷裡,這種感覺才是對的,昨天的玉雲並不是她。仲慶熟練地將她鬢發順到她的耳後,這感受、這味道是如此熟悉,他確定懷中人才是與她談笑江湖的玉雲,他定定地凝視著她的明眸,“你明明是玉雲。”
“不!我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玉琦急得搖頭搖手矢口否認,雖也想掙脫他的懷抱,但她發覺自己是全身虛軟,而緊繃的心弦似乎負荷不住地快斷了。
“仲慶你認錯人了,玉琦跟玉雲雖然長得相像,可是母後還是認得出誰是誰,她明明是玉琦。”璧瑩太後斥責兒子並將玉琦從他懷中帶開,“這是你未來的小姨子,別失了分寸!”
“不!她明明是玉雲,母後,我不會認錯人的。”仲慶俊挺的面孔忽然泛起陰沉,他怒目切齒地瞪視著不敢正視他的玉琦,她若真是玉琦,那她就是假扮玉雲來欺瞞他了。
“你為了當上皇後,所以在朕親臨相府會見玉雲之時,你假冒了她,爾後更是繼續裝成她進宮欺騙我的感情對不?我昨日探病的人才是玉雲,是不?你這妹妹也太陰沉了,為了圓自己的後夢,你用了什麼法子讓玉雲身患重病?”他眼冒金火地瞠視著她。
面對他的一句句控訴,玉琦是驚惶地直往後退,“不!不!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是因為——”不過,仲慶並不打算給她抗辯的機會,他發出雷霆之吼,硬生生地打斷她的話,“那你承認你假冒玉雲了?”
“我是——可是——”玉琦被他眼中的怒氣嚇得六神無主,說話支支吾吾地。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欺君之罪罪誅九族,你就等著接旨吧!”仲慶一臉陰霾,想到自己讓人當猴子般戲耍,他就盛怒不已,他是甩心地愛她,她卻騙了他!該死的,她竟騙了他!
玉琦聞言只覺當場被澆下了一盆澈骨冰水,泫然欲滴的淚水開始往眼眶聚集。
“等等,仲慶。”璧瑩太後一邊擁住號兆痛哭的玉琦,一邊大聲叫住轉身離去的兒子。
“母後,你被她騙了,她根本不是你口中那天真無邪的小女娃,而是個城府深沉、玩弄別人感情的大騙子。”仲慶冷冷地道出。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愛你!”玉琦抹掉那一擁面上的串串淚珠哭吼地道,他這自以為是的家伙,竟然不問青紅皂白就定了她的罪,“你是昏君嗎?連給我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她是愈想愈氣,愈想愈傷心,已氣得口不擇言了。
“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從齒縫間迸出話來,她絕不相信玉琦是兒子所說的那種人,一個是鮑疼愛的小女娃,一個是賢達的宰相,她可不能讓怒氣沖沖的兒子下道聖旨就將他們全送到閻王那兒。
“仲慶,你給我坐下!”璧瑩太後發出母威,仲慶即使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不耐地撇嘴後坐了下來。
璧瑩太後將淚流滿面的玉琦扶到椅子壘下後,即低聲安慰,“別哭了,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玉琦再次抹掉淚珠,含怨的眼眸瞪了仲慶一眼後,才娓娓道出她扮玉雲的始末……仲慶聽完後冷嗤一笑,“全是你的片面之辭,誰能信服?”
他的反應讓玉琦氣得都快嘔血了,她氣沖沖地站起身子走到他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道:“你以為我要當你的皇後嗎?我才不要呢!不管你信不信姊姊遇上盜匪,並在山寨與救她的人相戀繼而托付終身是真是假,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才不是你所說的那種奸佞小人,我也不是跟你虛情假意,我也是很珍惜己身之人,我何苦將自己的清白之身給你?
“太後是絕對會認出我的,我又能瞞你多久?我又何苦甘冒賠上全家生命也你相愛?請你用你那顆自以為是的白癡腦袋想想吧!”玉琦不愧心懷江湖兒女的豪情,說起話來是沒大沒孝欺君犯上的,反正她現在是豁出去了。
璧瑩太後對玉琦吐露已失身仲慶之事及批評仲慶白癡腦袋的冒瀆言語微微地綻出笑意,沒錯!一開始她就認為仲慶跟玉琦是天生的一對,她是沒看錯了。
“哼!罪女不知求饒,還敢逞口舌之勇。”仲慶打掉她不敏,一直指著他的纖纖玉指。
“罪女?我才沒呢!我說的句句屬實,縱然真的對你有所欺瞞,可是絕對是無心的,若你不信,你可以招來我爹、娘及姊姊,一切當會明了。”她仍氣沖沖地將手指轉了一圈後又回到他挺立的鼻梁前,反正他若不信,她橫豎都得一死,也沒什麼敬不敬的了。
“他們定會包庇你,有何好問的?”他冷哼一聲。
玉琦忿忿地定視著眼前的這張俊臉,他們相處也有幾個月了,他對她的人格可真有信心啊!她反諷地想著。“你還記得小柏嗎?誤闖入你私人花園的宰相府小斯?你可還記得你問了他有關傅家小姐的事情?他是怎麼回答你的?你想想吧!那個人就是我!”她將長發甩到身後,再以纖指比了個八字胡在唇上,並隨口說了那日他們閒聊的幾句言辭。
仲慶震懾地看著她,再仔細地觀察她的容顏,難怪!難怪他對她有似曾相識之感,那日在私人花園,他的確有向她問到傅家兩位小姐之事,而她說的——對傅玉感,那日在私人花園,他的確有向她問到傅家兩位小姐之事,而她說的——對傅玉雲是極盡所能地贊許與推崇,對傅玉琦卻是諸多貶低,難道這真相真如她所說的?
“想起來了?再跟你說一件事,你就知道我有多麼‘不屑’當你的皇後了。”她將自己如何調換房普為她所繪之畫及父親怕她胡鬧而代筆寫文詞一事坦誠告之,“你若不信,你可以叫人去將我的那卷畫筒取來,一切便明白。”
玉琦是說得氣喘吁吁,一把火氣也是熱騰騰地直往上沖。
“仲慶,我看你倒不如叫小賈至秋苑堂取出畫筒,若玉琦所言有誤,那你當可判她欺君之罪,要是所言屬實,你該當體恤玉琦對玉雲的姊妹情深,及傅相為保女兒的父女之情赦免他們。”璧瑩太後對傅家父女有絕對的信心。
仲慶看看母後再看看對他怒目相向的玉琦,說真的,在她向他坦承了這麼多欺瞞他的事後,還能如此地“義正辭嚴”,他的怒氣已漸緩,對她也信了七、八分,只是,瞧瞧她這樣張牙舞爪、義憤填膺的,好像被騙的人是她而不是他呢!
“你到底是信還是不信?還是你要我學江湖兒女以自盡來表自己的清白?”玉琦氣急敗壞地對著只靜靜看著她卻一言不發的仲慶發出怒吼。
“那倒不必!”他總算開了尊口,“好吧!就依母後所言,但你若有一句虛假,別怪朕不留情。”
“哼!”她氣憤地別開臉。等你知道我沒騙你後,換你吃吃苦頭。玉琦在心中嘟嚷。
仲慶喚了小賈前去秋苑堂取回標有傅玉琦的畫筒並要他快去快回,小賈雖不明就裡,但仍汗流浹背地來回奔跑,將畫筒交給皇上。
“你可以下去了。”仲慶將畫從筒裡拿出,在展開畫像的那一剎那,心中即使再有一絲怒意也被迫離開,他大笑地看著那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畫像。
在一旁的璧瑩太後看著那張像妖魔鬼怪的畫像時也不禁呵聲笑出,這小女娃實在沒有繪畫的天分。
笑那麼大聲?玉琦不滿地嘟高了嘴兒,那也算她的哄心瀝直之作呢!
仲慶再看看那對詞句,這小娃兒根本連“暗示”的手法都嫌煩了,竟然直截了當地要他“棄之!棄之!”,還有這張畫可真是曠世巨作呢!一張花容月貌能畫成這樣實在不簡單,最好笑的還是這作畫人還自詡為新畫家呢!
傅文成心甚惶恐地直人慈寧宮,一身冷汗的他在聽到小賈說皇上臉色陰冷地跟玉琦及太後在慈寧宮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一進宮,一向賢能的他根本無視其他三人的神色,他隨即摘下頭上的烏紗帽跪下道:“罪臣請求皇上、太後准許以臣之項上人頭替代小女欺群犯上之罪。”“爹爹你在干什麼?’玉琦上前扶起他。
“可是皇上不是已經知道——”
玉琦嘟著嘴點點頭,“那又怎樣?他真敢吹我?”
“玉琦!”
傅相!這兒沒你的事,你下去吧!”仲慶將畫收起後道。”
“可是——皇上——”
“仲慶說沒事就沒事了,傅相!”璧瑩太後笑呵呵地站起身子,看兒子的神情她就知道這危機已過,她可以籌備一下婚禮,選個良辰吉日了,“傅相,你陪我到花園賞賞花吧!”
一頭霧水的傅文成看看玉琦再看看皇上後,只好再將烏紗帽戴上,跟著太後出去。
隨著他們的走出,這一向的寧靜宮是更靜了,一股燥熱及煩悶直直襲向玉琦的心頭,她不滿地看著又將她的畫作拿出來細究一番的仲慶,瞧他眉開眼笑、嘴唇揚起,看來是沒事了。
她昂起下巴道:“看來我的畫像當具有娛樂作用,改明兒,我再幫你畫一張,肯定讓你高興得連下巴都掉了!”一說完,她轉身就走,只不過一晃眼功夫,玉琦就發現自己已身在仲慶的懷中。
“不跟我一起欣賞欣賞這新畫家的名作?”他擁緊她。
“不必諷刺!”
“我沒有諷刺!要將你的姿色畫成這七分不象人、三分不象鬼的樣子還真得有高超的畫功才畫得出來呢!”仲慶忍不住又爆笑而出。
玉琦安靜地倚在他溫暖的懷中,她深知自己的力量有多微弱,也深知仲慶的功夫有多好,所以她不必浪費力氣脫困。“想來你心情這麼好,大概是相信我的話了,那請你放開我,畢竟我可從頭至尾都不想當你的後妃。”
“你的話我是信了,不過……”他邪邪地看著她,“你欺君之罪仍是事實,朕還是得下道聖旨嚴懲,”聞言,玉琦憤怒不平地將臉貼近他,“君無戲言,剛剛大後的話你也贊同的,怎麼——”“沒錯!騰即將下的這道聖旨是罰你要一輩子跟著朕困在皇宮,陪朕作作江湖兒女之夢,你可有異議?”就著那張近在只尺的小臉,仲慶攻向那唇紅欲滴的小嘴,吸取她唇中的蜜法,將心中滿腔的欲火向玉琦度卷而去。
玉琦鼓他熱烈的攻勢吻得頭昏腦脹,但她仍記得自己先前要他吃吃苦頭的,可是隨著他愈來愈火熱的纏綿,她心中的熱情被熊熊大火挑起,忘了先前的那些怨與恨,第一次,她全然地釋放自己,這一次她不再是傅玉雲,仲慶口中喊的也不再是傅玉雲,而是她——傅玉琦、傅玉琦……劉劍飛心情煩悶地策馬下山,與玉雲絕裂的日子已過七天了,而昨天仲慶已下旨詔告天下,他的立後大典即將在十天後舉行。
他淒然一笑,他已困在山中七天了,根本不想聽聞有關皇家立後的一切,但寨中的兄弟卻在昨日興高采烈地告訴他,城裡已貼滿皇榜告知百姓——皇上與傅相之女的立後成親大典即將於十天後舉行。
十天?再過十天玉雲就屬於仲慶的了。今日一早,仲慶還請皇家侍衛以快馬送信,要他在十天後親監皇宮參與盛會。不由自主地,劉劍飛又是苦澀一笑,要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自己的兄弟!他的心還不夠寬大,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他今日就要進宮將祝福的賀禮送給仲慶,之後,他想去雲游四海一番,希望心中對玉雲的愛意能漸漸轉淡。
進入皇宮的後花園後,仲慶早已據報在後花園設宴等他。
“怎麼?我這好兄弟在看到為兄的信函後,就迫不及待地前來祝賀了?”仲慶笑顏逐開地親自為他斟了酒。
劉劍飛強顏歡笑地與他敬了酒後,就將隨身帶來的賀禮放到桌上,“我恐怕無法來參加你遙立後大典,所以……”“仲慶納悶地看著那對上古的鴛鴦玉佩,“為什麼?”
“希望你別過問,我有我的苦衷。”劉劍飛痛楚地別開臉。
到底是什麼回事?仲慶不解地看著劉劍飛,這一向豪邁爽朗的好兄弟從上回得知他要立後的人選後就不對勁,而今竟不能來參加他的立後大典,他們可是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好朋友呢!仲慶試著從沉默無語但面色沉竽的劉劍飛臉上尋出一些蛛絲馬跡。
玉琦輕踏蓮步地走了進來,這幾日進出皇宮她都得裝出沉穩的模樣,這聖旨都已頒令天下了,再沒幾日她就貴為皇後,試問?哪有東奔西跑、活蹦亂跳的皇後呢?不過還好的是,一旦只有她跟仲慶兩人獨處時,她就可以恢復她的“本性”了。
想起宮中大臣對立後人選由姊姊變成她的驚異模樣,她不禁笑開了嘴,雖然有人在背後謠傳原先進宮的人就是她,更有幾名大臣心有不甘地要聯手上書迫仲慶竽判她的欺君之罪,但仲慶只設宴與眾臣餐敘一番並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朕觀察傅相的兩位千金從中擇一為後,眾大臣乃國家棟梁,必滿心喜悅朕能完成立後一事,想必不會有人“欲起風雲”壞朕大事吧?”這樣軟硬兼施的一席話,就將所有大臣的是非之口給封住了,雖心有不甘但已不敢再四處造謠。
這事是圓滿解決了,可是一想起姊姊,她就替姊姊難過在她和仲慶的問題都解決了後,她是興高采烈地回相府將這好消息告訴姊姊,心想這樣姊姊就能安心地嫁給劉劍飛了。
誰曉得那爛家伙竟在前一天晚上跟姊姊告知他們的夫妻緣已盡,並說了許多傷姊姊心的話,真是太可惡了!這簡直是始亂終棄嘛!尤其姊姊已懷了身孕,姊姊這一生不都毀了!可惡!可惡!就不要讓她碰到他,否則她一定要仲慶賜他死刑,不!要五馬分屍才行!
“仲慶,”玉琦看了看背對著她的一名男子,“他是誰?”
“玉琦,你來了!”仲慶愛憐地將她抱進懷中,“他是朕的好朋友也是朕的好兄弟,更是貨真價實的江湖好男兒——劉劍飛。”
劉劍飛?這麼巧,跟姊姊的“前任丈夫”同名?長啥模樣呢?玉琦歪著頭想看清他,可是他似乎沉醉在自己的思緒中,對她的加入及仲慶的介紹之辭都無動於衷。“劉劍飛,你在想什麼?”她忍不住出聲喚祝劉劍飛被那細嫩的女聲給驚醒過來,他直覺地轉過頭,卻見到與玉雲相似的臉孔,他再定神一看,這不是玉琦嗎?她和仲床怎麼這般親密?
一見到他的真面目後,玉琦馬上怒氣沖外地從仲慶的懷中跳了起來,“原來是你,你…………”她是氣得牙癢癢的,原本滿腔的罵人話語,這會兒倒是被怒火給逼得四處逃竄,害她是怒氣沖天卻找不到痛罵他的字眼。
玉琦的一張粉臉因怒氣而漲得紅通通的,她轉向仲慶,“我要你將他五馬分屍後再剝他的皮、抽他的筋,這樣才能消我心頭之恨!”一想到姊姊斷腸消魂的模樣,她就一肚子火。
仲慶聞言以為這小娃兒在胡鬧,他只是呵呵大笑,“玉琦,你實在不適合說這些‘江湖狠話’,再說,劍飛是游走江湖之人,對你這小娃兒的恐嚇之辭,他可是一點都不怕呢!”
“我是說真的!他是個始亂終棄的壞人,竟敢對我姊姊棄之不顧,她那麼愛他,她還懷了他的孩子!”她那雙躍著兩族怒火的眼眸直直地視著劉劍飛。
“你在胡說什麼?劍飛和你姊姊?”仲慶是滿頭霧水。
聞及玉琦的話語後,劉劍飛只覺一絲希望漸漸地重回他干涸的心坎,他上前一步,抓住玉琦的手激動地道:“你說真的?玉雲懷了我的孩子?”
“是又如何?你棄她不顧還說了一些難以入耳的話!”一想到姊姊淚眼婆娑地向她哭訴劉劍飛是如何說出那些傷人的話語時,玉琦的怒濤就又澎湃洶湧。
一臉不解的仲慶則在一旁慢慢思索他倆的話,而一些問題也就漸漸的明朗了。劍飛在聽到自己的立後人選是玉雲,還有他痛楚地表示他無法參加自己的立後大典時的怪異神色,最重要的是被他救至山寨的“傅小姐”,還有玉琦說的有關玉雲的遭遇等一連串事件一件件地貫穿起來,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劉劍飛在此時轉而握住仲慶的雙手,神色激昂地道:“告訴我!告訴我!你立後的人選不是玉雲而是玉琦,是不是?是不是?”寨上兄弟在看了皇榜後只告訴他是個宰相女,他根本沒想到會是玉琦。
“原本就是我,皇榜所示的也是我!”玉琦不耐地出聲回答。
愉悅的淚水湧向劉劍飛的眼眶,他顫抖地坐下身子,“不是玉雲,不是玉雲,太好了!太好了!”他低頭喃喃自語。
這家伙是怎麼搞的?又哭又笑的!玉琦在心中嘟嚷。
仲慶倒是完全明了了,他將玉琦先前曾跟她提過玉雲遭到盜匪打劫後被帶至山寨,並在那裡與救命恩人陷入情網而共結連理的事與劉劍飛近日的奇異言行連接起來。一切都清楚了,原來劍飛口中的“傅小姐”就是傅玉雲。天!他怎麼一直沒有連串起來?
他走近劉劍飛,拍拍好兄弟的肩膊,“我想這事得稍稍做個解釋,否則誤會難釋。”仲慶瞥了一臉怒氣沖天,正不屑睨著劉劍飛的玉琦,“你也靜下心來聽我說清楚吧!事實上,事情發展至此,你得負最大的責任。”他公正地道。
“我?”玉琦委屈地叫了出來,那只黑白大眼又怨又懟,“明明是他負了姊姊——”“先聽我說!”仲慶疼愛地順順她烏黑的發絲,“等你聽完後,你若認為劍飛還有罪,我就將他交給你任你處置。”
聞言,玉琦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嘴,但她仍習慣性地賴在仲慶的身上。
於是,仲慶將自己連結起來的事情從頭至尾細細詳述,而隨著故事的接近尾聲,玉琦臉上是更加地緋紅。
“我說的沒錯吧!劍飛,你是因為得知我立後的人選是‘玉雲’,在比較你我兩人的能力、權勢後,你認為我能給她的比你能給的還多,所以你不惜對她說出斷絕情絲的絕裂狠話,讓她在對你死心的情況下嫁給我,是不?”仲慶說出結論。
劉劍飛一直不發一語,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在得知真相後,雖有一陣的喜悅,但隨即陷入深沉的苦思當中。
玉琦羞赧地將自己的臉埋在仲慶的懷中,原來是這樣,她就一直不解那在姊姊口中柔情款款的男子,怎麼會在一夕之間變成反目無情的粗暴男子。唉!真的得怪她,要是她早日將自己的真實身分告知,現在應該成就的就是兩對甜蜜的鴛鴦了,這下姊姊跟劉劍飛的事該如何解決?
半晌,默不作聲的劉劍飛才輕聲地道:“她不會原諒我了。”
“不會的!只要將誤會……”
“行不通的!”玉琦打斷仲慶的話,與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姊姊,自己是最清楚她的個性的,她外表雖柔但很死心恨,一旦她決定一件事後,即使心有恐懼,她還是會堅持到底,而在她歷經盜匪一事後,她是更堅強了。
這幾日姊姊與自己談論許多,她甚至一直強調她跟劉劍飛的情緣已盡,這腹中的胎兒她會一人肩擔起教養之責,而為了不連累爹娘的名聲,她也打算搬至山中的一處避暑山莊隱居,那兒是他們一家大小在夏令時節前去避暑之地,平日無人煙,只有一對老夫婦居住那兒從事打掃之責。
爹娘當然堅決反對,甚至要將胎兒處理掉,便姊姊是死也不肯,堅決要留下孩子,大家在束手無策之下也只有聽任她的決定。
該怎麼辦呢?總得有個法子讓姊姊即使心不甘情不願也得嫁給劉劍飛,而且這還必須具有約束能力,讓姊姊不能尋短也不能逃跑。
有了!玉琦笑咪咪地轉向正低聲安慰劉劍飛的仲慶,她這丈夫不是擁有最大的權勢嗎?簡單一下一道賜婚的聖旨不就萬無一失了?
“我想到一個好法子,絕對可行!”玉琦將計劃告知,當然聖旨上不要說出劉劍飛的名字,以免姊姊在不願之余與他理論而壞了這計劃。
“那行!劍飛可是我御賜的逍遙御軍統領,就以這名義下旨。”仲慶明白地點點頭。
“不過,劍飛可得先私下跟我爹娘會會面,讓他們安心安心。”玉琦加上備注。
“這是當然的。”仲慶回答。
劉劍飛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雖然這法子可算是最佳的方法,但他仍擔心玉雲會不肯原諒他,是他該死!為何說了那麼多傷她心的話?
“你甭擔心,姊夫!”對著他那雙擔憂及心疼的眼眸,玉琦知道他會真心對待姊姊的,而這聲“姊夫”是她早該稱呼的。她笑盈盈地對著他道:“即使姊姊在短期間內無法原諒你,但你們的寶寶還有好幾個月才會出生,你有足夠的時間求得她的諒解,再說,姊姊對你的愛意仍深,憑著這點要贏回她的心應該不會太難。”
“謝謝你,玉琦。”他衷心地謝謝這小姨子。
“嗯唔——”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是我害苦了你及姊姊,真對不起!”
“好了!你們就別互相致謝了,目前該做的事是趕緊讓朕下道聖旨,是不?”仲慶笑笑地將玉琦擁在懷裡。
三人相視而笑,這一團的混亂終該結束了。
* * *
玉雲滿臉怒雲地坐在閣樓裡,桌上攤開的正是數天前皇上賜婚的聖旨,她煩悶地站起身,皇上真是有心人,在決定立玉琦為後之際,不忘將她許配給他的結拜好友——道遙御軍統領,她將和玉琦同日出閣。
一思至此,她就想到劍飛,她還是忘不了他。這些天來,她想了許多,她甚至懷疑他那日為何會以重話對她?從一個不相識之人開始,他就對她呵護有加,在得知她的身分後,他也未曾改變對她的深情幾許,為何他會突然翻臉無情地待她?雖知不尋常,可是,縱使她想再見他一面,將心中的疑問厘清也沒有機會了,明日她即將成為御軍統領的妻子。
聖旨賜婚,她無權拒絕,若她抗旨還會牽連到全家人,只是,她腹中的胎兒何其無辜?
玉琦向她保證御軍統領是個很好的人,絕對會給她幸福的,可是他能接受她的寶寶嗎?若御軍統領真如玉琦所說的是個仁慈的大好人,她又怎麼欺瞞他?
陷入苦惱的玉雲看著遠方的綿延山脈,她的心還是神游到那個令她向往居住的淳樸山林,還有那一個她深深摯愛的男子……* * *今日是相府的大喜之日,傅文成的兩名掌上明珠在同一天出閣,一貴為國後、一貴為御軍統領夫人,這兩門難以高攀的好親家全讓博家碰上了,難怪相府門外及長街上擠滿了黑壓壓的觀看人潮。
平日莊嚴嚴肅靜的相府現今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相府裡的大大小小裡不笑開了嘴幫忙張羅,而傅文成夫婦在私下與劉劍飛一敘後,對這個女婿是贊譽有佳,雖然仍對玉雲隱瞞劉劍飛是御軍統領的真相,便為了女兒的幸福著想,他們還是願意配合。
至於玉琦,他們是沒什麼好擔心了,皇上疼愛她至極,雖然仍稚嫩嬌嗲,但皇宮有太後及皇上的呵護,這小女娃的日子是絕對好過的。
而玉琦及玉雲在小文及小娟的伺候下已穿戴上風冠霞帔,在一身紅彩的襯托下,雖然同是天仙美貌,但一為喜一為憂。
玉琦偷偷瞄了姊姊一眼,一見她眸中的愁光時,她實在很想將事實告知,可是她也清楚這個權利該留給姊夫,他們這對歷經愛情磨難的佳偶是有一籮筐的情緒有待抒發的。
在喚走小文及小娟後,玉琦站起身子拉住姊姊的手,“姊姊,你不用擔心,御軍統領一定會全心全意地的接受你,還有你腹中的孩子。”
玉雲只是淡淡-笑,“但願如此。”
外面傳來震耳欲龍的串串鞭炮聲,小娟及小文皆興奮地跑了進來,“大小姐、二小姐,迎親隊伍來了。”
玉琦嬌羞地低下頭,雖然心知此次前來迎親的兩隊人馬都是由皇室的禁衛軍領隊,仲慶及劉劍飛則分別在皇宮及山寨等候,但一思及自己就要正式地離開家門成為皇後,她還是不由自主地產生新嫁娘的嬌憨柔光。
玉雲則注視著銅鏡,雖然臉上胭脂略施,但似乎仍掩不住她的惶惑,她會步向怎樣的未來?爹娘對她的御軍統領夫婿是常地滿意,這三、四天來,他們不時地向她安慰並信心滿滿地向她保證她一定也會滿意這樁婚姻的。是嗎?她看著銅鏡中所反映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孔,怔愣地想著。
相府外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停駐在相府的大門外,玉琦及玉雲在讓小娟、小文扶到大廳與父母拜別後,則分別乘坐金碧輝煌、雕鏤精美的大紅轎子離去。一路上是鞭炮聲不斷,群眾的歡呼聲更是不絕於耳,只是身在轎中的兩人仍是心情各異,姊妹倆的嬌子在行經官道後分道揚鑣,玉琦是續往皇宮行進,玉雲則轉往山林,只是陷入局促不安的她,只覺轎子似乎搖晃得更為厲害外,倒沒啥好奇撥開窗戶絲布瞧瞧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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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姊姊及姊夫現在如何了?”玉琦窩在仲慶的懷中頻頻打著哈欠,在經過一整天繁瑣的立後大典、眾官禮拜及皇室晚宴後,她好不容易能洗去一身疲憊,好好地躺在這張帝王床上,只是,現已是春宵時刻,不知姊姊在得知她的新婚夫婿就是她怨恨至極的昔日情人時會作何感想?
仲慶貪婪地吸吮狀玉琦項間的清香,這一整天折騰下來,他雖感疲累,但一見他的皇後穿著一身輕紗,無限慵懶地躺在床上時,他那顆火熱的心不覺又是欲火騰騰,對玉琦這不識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無聊話題,他實在沒有什麼興趣回答。
“仲慶——”隨著他愈來愈不安的手,玉琦感覺自己的欲望也被撩撥上來,只是姊姊——仲慶一只大手愛撫著她玲瓏有致的胴體,另一只手則捂住她的櫻桃小唇,“別再擔心了,劍飛一定能處理好他和玉雲間的事,現在嘛……”他熾熱的吻襲上她的嘴,“還是聽任我們的感官行事,好嗎?我的皇後!”
不讓她多言,他傾注所有的柔情盡情撩撥懷中呻吟連連的玉琦,一切世俗的煩人情緒再也不能打擾他倆,幸福正盛開著浪漫花海將他們迎向纏綿的溫柔世界……* * *玉雲靜靜地坐在新房裡,夜雖深沉,但新郎官卻一直未將她的紅巾掀開。
透過紅巾,她仍能感受到坐在她對面的男子正細細地凝視著她,而好毫無掩飾的深情眸光亦穿過紅巾朝她席卷而來。但這一點並不讓她感到振奮,心中的糾結情懷及負荷反倒更深,雖然她不明白這從未與她相見的御軍統領大人為何會對她有如此深酌情意,可是她卻明白自己的這顆心早丟了,她是不可能尋回的。
只是,腹中的寶寶卻需要一個父親,她該給他一個健全的家庭,為此,她不得不壓下心中的不安,決定將這個秘密長埋在心中,在御軍統領大人迎接孩子的一刻,她會讓他知道腹中的寶寶是名早產兒,而他就是寶寶的親生父親。
劉劍飛百般愛憐地看著身穿鳳冠霞帔的玉雲生在床上,這樣的景象在這等待的幾天裡,他是幻想再三卻又怕玉雲臨陣抗旨。
胡思亂想的他在今日看到她坐轎上山後,他的心才完全地定了下來。
已經一更天了,照理他早該掀了她的紅巾,但他卻遲疑不決,生怕在她得知真相後無法接受他。天!他這顆一向豪邁不拘的心因她而亂、因她而慌。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再緩緩地吐納出來,站起了身,那張俊美的臉上卻充滿著不確定,烏黑的眸中有著不安,可是他知道她已累了一整天了,他再思索下去,她纖弱的身子必承受不了,還有他未出世的孩兒……劉劍飛走到她的面前,輕輕地將她的紅巾掀開,低聲喚道:“玉雲。”
玉雲原本混雜不安的心緒,在聽見那聲熟悉的叫喊時霍地抬起頭來,一對裡眸霎時布滿不信與疑惑,她目瞪口呆地看著身穿新郎紅袍的劉劍飛。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可置信地道:“劍飛。”
“我很高興我終能給你一個真正的婚禮及正式地將你迎娶上山。”心中同樣惴惴不安的劉劍飛輕握住他的纖手,柔聲地道。
玉雲直覺地偎進他的懷中,但一瞬間,她仿佛被電到似地急急推開他並離他有數步遠,她面色淒愴地背對著他,“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是嫁給御軍統領?怎麼會變成一個山寨蠻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搶親?”突然她發出淒涼的笑聲,“不!不可能的咻怎麼可能搶親?你不惜半夜探訪告知我倆夫妻緣已盡,又何苦大費周章地搶親?你慘忍至極地踐踏我的心後又何苦來招惹我?到底為什麼?”玉雲說到後來已是啜泣聲不斷。
劉劍飛不捨地看著她顫抖纖弱的背影,他走到她面前,見到她淚如雨下的纖麗容顏時,他難過地將她擁人懷中,“請你聽我解釋,這一切是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她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懷抱,奈何他的手卻鐵環般地將她扣得死緊,縱然一臉淚痕,她臉上的怒濤仍現,“還記得那晚的言辭嗎?要我覆誦一次給你聽嗎?”她心碎欲絕地以粉拳捶打著他壯碩的胸膛。
天知道那些話就猶如一把帶刺的利刃,在她憶起時就狠狠地在她的心坎裡劃下一刀又一刀的血淋仿痕,要她忘記都難!雖然深受他的她仍會不時地為他找尋藉口來為他這句句傷心的話辯白,但那仍安撫不了她心中的痛啊!
“你聽我說——”
“不!我不要聽!不要聽!你快放了我——”她熱淚紛飛,激動地掩住自己的耳朵。
不得已,劉劍飛只好點住她的穴道將她帶到床上坐下。
口不能言、眼不能閉,耳不能不聽,再加上四肢動彈不得,玉雲只能以那對怨懟的眼眸忿忿地瞪視著他。
劉劍飛輕歎口氣,俊挺的面貌滿是愧疚,他蹲在她的面前,緊握住她的手,“很抱歉這樣待你,可是我真的很需要你靜下心朱聽我說明一切。”
玉雲只是睜著那只不滿的璀璨眸子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劉劍飛將所有誤會發生的起始及事後與她爹娘會面一事都一一向玉雲簡述,他那顆不安的心在見著玉雲漸漸緩和下來的柔和眸光後,已能稍緩如鍾鼓躁響的急遂心跳。
原來如此!難怪劍飛會在一日間就異於,往常地對她說出那些狠心的話。玉雲定定地看著他,這是一個怎樣錯綜復雜的情路呢?她和劍飛都走得如此顛簸!
誰又會想到玉琦為幫她一圓皇後夢的一番好意,竟然牽扯出這後續的許多愁?還差點就斷送了她和劍飛的姻緣路,她能怪誰?
不!誰都不該怪的!玉琦是太愛她,劍飛也是太愛她,難怪他們會對這樁皇上御賜的姻緣信心滿滿,玉琦更是明說她的孩子一定會被接受。劍飛是孩子的爹啊!他當然會接受的。
玉雲倒不怪他們聯手向她隱瞞真相,她心中明白即使他們有心告知,她也知道自己是絕不肯聽也不願聽的,只因劍飛實在傷她太深。
劉劍飛戒慎惶恐地解開玉雲的穴道,將她輕輕擁入懷,“玉雲,我是真的愛你才會對你說出那些可惡的話,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她輕聲一歎,“皇上賜婚,還談什麼原不原諒?我今生已是你的妻。”
“不!不是的!我愛你也會好好地愛我們的小孩,我希望你我能再重回以往的愛戀時光,我更希望你給我機會證明我是多麼地深愛著你,這跟仲慶賜婚是一點關系也沒有!只是——”他深情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你的皇後夢已難圓,而我這名為御軍統領而實為山寨蠻子的草莽,卻仍只是個隱居山林的山川野夫,對政事仍是興趣缺缺,你雖名為御國統領夫人卻得委屈山林,過著山棲谷飲的日子,我——”玉雲輕輕搖螓首,她已明白了他對她無盡的呵護及疼惜之情,而她眼前深愛的這名男子似乎還沒有看清她對他的愛。
她凝睇著他,眸中仍有淚光,“我的皇後夢在遇見一個俊傑的草莽英雄後早巳消失了,而今我很願意與他共處山林、與他攜手同心照顧稚子,我這輩子是跟定他了,如果我有機會選擇皇上或草莽廝守一生,我還是會選擇草莽,而且無怨無悔,因為他才是我深愛的人。”玉雲說完已是熱淚盈眶,她靜靜地凝視著眼關因她的話語而眼眸濕潤的劉劍飛。
“終我一生,我一定會好好地呵護你及孩子,真的!請你相信我。”他炯炯有神的眼眸浮上一抹令人心醉的柔情,他定定地回視著眼前他用心鍾愛的女子。
隨著他眼眸泛光的深情幾許,玉雲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她一手輕撫著自己的腹部,將自己貼近劉劍飛壯健的胸膛,柔柔地送上自己的唇,以行動來表明她的信賴、她的深情及她對他一生的承諾。
窗外的一道初陽劃過山脈、越過樹梢,輕靈地隨著晨風的吹送躍上屋內兩顆真情相系的心,愛的清雅馨香與樹蔭間遍灑的清亮露珠歡喜共舞,在山川水林間愉悅地徜徉徘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