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泰集團是亞洲最大的食品集團,集團總裁鄧耀仁有一半的產業都在美國,他的長女鄧芷歆擁有哈佛大學的學歷,她貌美如花,品味高人一等,是社交界最耀眼的名媛。
今晚,這顆最耀眼的明星和社交界最知名的花花公子吳子堂一塊享受浪漫的燭光晚餐。
「星空餐廳」的特色就是透過圓形的玻璃帷幕可以清楚看見天際的星空,開幕以來,天天座無虛席,今天也不例外,而他們佔據了視野最好的位置,一抬眼就可以看到繁星點點。
「聽說你大嫂已經恢復正常了,真是恭喜你了。」自從在利來證券的週年酒會上,吳子堂邀她開舞之後,她就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吳子堂朗笑開來。「你知道嗎?這件事情本來是要保密的,結果現在卻人盡皆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大嫂芮盼婕之前出了車禍,昏迷九個月後甦醒,記憶卻退化到十歲左右,在大嫂昏迷的那段日子,大哥子冠對她情深意重,不離不棄的以醫院為家照顧她。
鄧芷歆也笑了。「吳家的太少爺一向是媒體矚目的焦點,怎麼保密得住?」
「你說的對。」他玩味地盯著美艷又有名媛氣質的她。「你不也是媒體寵兒,不怕跟我出來約會被拍到?」
「你是有婦之夫嗎?」鄧芷歆笑睇著他反問。
他兩手一攤,玩世不恭地說:「我風評不好啊,還有過一次婚約,你不一樣,大家都說你是最有教養的淑女。」
照理說,他應該很開心有此飛來艷福才對,自從跟徐禮薇搞了那次兒戲般的訂婚被貽笑大方之後,他就想盡辦法要挽回自己在父母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華泰集團的長千金對他有意思,而且主動約會他,他應該要好好抓住這次機會。
可是為什麼?
他好像故意在破壞他自己的形象,還好像、疑似、可能、蓄意要令她打退堂鼓。
這是為什麼?鄧芷歆不夠好嗎?
不不,她很好,好極了,有夠完美的,一個標準少奶奶人選,一個可預見的頂級貴婦,一個絕對可以為他加持的最夯新娘人選。
那麼是為什麼呢?
老實說,他也不知道。
以前他對美女的青睞很興奮,今天卻顯得意興闌珊,還有意無意的暗示自己並不是個好丈夫人選,他一定是中邪了才會這樣。
「這我知道。」鄧芷歆慵懶的微笑。「你習慣給女人承諾又從不遵守承諾,你是個慣性放羊的壞男人。」
他耐人尋味的淡笑著。「那麼你不怕嗎?不怕被我傷心?」
她也如法炮製,給他一記玩味的微笑。「有一句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或許就是你那份壞勁吸引了我吧,坦白說,我很欣賞你。」
吳子堂拿起紅酒啜了一口,他吊兒郎當的靠回椅背裡。
還真是有夠坦白的。
但怎麼辦呢?此刻他心中偏偏記掛著一個既不艷麗也不聰明,更加沒有家世背景的小傻蛋,記掛她不知道吃飯了沒,不知道有沒有再害喜?他心裡想的儘是易天萸。
「兩位的附餐飲料是熱咖啡,請慢用……」
這熟悉的聲音讓出神中的某人嚇了一大跳,他迅速尋找聲音來源,看到垂著頭的女服務生正把兩杯熱咖啡放在他們桌上,而那個女服務生……
該死!這小妮子在這裡做什麼?
他死命瞪視著那女服務生,而她似乎也意識到他的「怨念」,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這一看不得了,她嚇得退開一大步。
天啊!他他他……總經理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問題也是他想問她的!
她到底在這裡做什麼?端盤子嗎?
「你們認識?」鄧芷歆看著他們,因為他們的表情太詭異了,流轉在他們之間的氣氛也很奇怪。
「不認識!」天萸慌忙要走,卻不小心被長長的圍裙給絆倒。
「小心!」他飛也似的把她抱住。
真是嚇死他了,她肚子裡有孩子啊,如果動了胎氣怎麼辦?
天萸驚魂未定的待在他懷裡,看到他譴責的不悅眼神,她不由得垂下眼睛不敢面對他。
好奇怪,她在這裡打工又不犯法,她幹麼見到他要心虛啊?
「子堂,她好像沒事了,你不把她放開嗎?」鄧芷歆不太高興的提醒他們。
聞言,天萸連忙從吳子堂懷裡跳開。
她認得這位漂亮的小姐,週年酒會那天,她和他開舞,他們很速配,各方面都很速配。
他們在約會嗎?
她的心驀然一陣緊縮。
真是問廢話,這裡是有名的情調餐廳、求婚餐廳耶,不約會難道來這裡吃豪華燭光晚餐談公事嗎?
她落寞的端著托盤回到吧檯,動手調製下一份附餐飲料,苦惱的皺著小臉。
她實在不懂自己耶,都知道她根本沒希望了,為什麼還抱著那麼一絲幻想?難道她在期待他會喜歡她、會愛上她嗎?
像他這樣的萬人迷,跟女人接吻算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吧?她不就親眼看過他在辦公室和女人接吻嗎?他一定不會放在心上的,而放在心上的,當然就只有她這個大傻瓜了。
如果她告訴他,她很在意他那兩次的接吻,他是不是會笑掉大牙?
「易天萸,你在發什麼呆?我今天有空耶,要不要去幫你修熱水器?」
她回過神來,看到有修理達人之稱的同事智堯。
家裡熱水器怪怪的,早過了保固期,請人來修又得花一筆錢,不修的話,又怕哪天爆炸,所以她老早就預約了智堯,請他有空幫忙修熱水器。
「幹麼?今天不方便啊?」看她一臉呆,好像有聽沒有懂。
天萸連忙回道:「沒有不方便,很方便、很方便,我們家人都很晚睡,倒是你,不會耽誤你休息時間嗎?如果害你不能休息,我可是會過意不去的。」
智堯帥氣的撥了撥劉海。「明天早上我沒課,可以睡晚點。」
天萸也笑了。「那我先跟你說謝謝嘍,下班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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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很早,我們到俱樂部喝一杯吧。」
鄧芷歆在車上扣好安全帶之後,立即笑吟吟的提出要續攤的要求。
某人卻逕自發動車子,把車開出停車場,彎到馬路上,動作一氣呵成又迅速敏捷。「改天吧,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他只想去質問那小妮子,問她腦袋在想什麼,懷孕初期應該更加小心謹慎才對,她怎麼反而去端盤子?她真的該打屁股!
「你還有事嗎?」鄧芷歆看著他的側顏問道。
看他一臉心不在她身上的樣子,她真的覺得很不高興,她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忽略過了?
她又不是瞎子,在那個女服務生出現之後,他就頻頻看表,一副想盡快結束約會的樣子。
他跟那個女服務生是什麼關係?
她知道他過去花心史落落長,但都有維持一定的品味,女伴至少擁有高學歷、優渥背景及美貌等條件。
但反觀那女服務生,會在餐廳端盤子,家境一定不怎麼樣,既然家境不好,學歷自然也不會太高,那平凡到家的長相也一點都不出眾,如果說吳子堂跟那女服務生之間有什麼,那她還真是難以相信。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他的視線緊盯著前後的車,找到機會就超車,好幾次都超得驚險。
他的急切盡落入鄧芷歆眼裡。
「那就沒辦法了。」她再也忍不住被他冷落,嘲弄地說:「今晚的約會好像很無趣哦。」
「還好。」油門一加,他猛然超過兩部車。
不知道他孩子的媽幾點下班?應該不會那麼早,餐廳是十一點打烊,送鄧芷歆回去之後再回餐廳等她。
慢著,如果她工作到餐廳打烊才回家,隔天又要準時八點半前進公司,那她一天的睡眠不就很少?
要命!她怎麼可以這樣胡來?
孕婦不是都很嗜睡?她下了班不好好在家休息跑出來做什麼?打工的薪水能有多少?
看來他得每個月給她一筆固定的「安胎費」才對,這樣她才不會不知輕重地胡來……
「吳子堂!」
他被鄧芷歆的聲音嚇了一跳,剛好紅燈,他踩煞車停下來,蹙眉看著她。「你叫我的聲音好像太大了。」
「那是因為我叫了幾次你都沒聽到,所以我才提高音量。」她冷冷的說:「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你到底在發什麼呆?我剛剛問了你好幾個問題,你一個都沒有回答。」
他驚訝的看著她。「你有問我問題?」
哦喔∼他真的什麼都沒聽到。
是她聲音太小,還是他太出神了?
不可能啊,他困惑的想,他連音樂都沒開,她如果有開口,他應該會聽到才對。
「這就是問題所在。」她皺著眉心。「如果你對我沒好感,我約你的時候,你大可以回絕我,但你答應了,卻又一直心不在焉,總之,你今天的表現讓我覺得很不被尊重,這感覺很差。」
他揚了揚眉毛,她好像是真的動怒了。
而且仔細看看,生氣的她好像變醜了耶,臉部線條超僵硬,語氣也冷得像晚娘,好像他做了什麼很該死的事似的。
天知道他只是有點心不在焉而已,她就不能想成他身體不太舒服嗎?由此可見,她被嬌寵成一個不會體貼別人的嬌嬌女。
他都還沒跟她正式交往,只是約會一次她就認為他該把她當女王伺候,受不了一點忽略,如果以後成為他的老婆、他的女朋友還得了?他不就什麼自由都沒有了?
嘖嘖嘖,這種女人就算出身再好,他也不想招惹,娶了她,就彷彿把一顆定時炸彈擺在身邊,從此只要伺候她一個就夠他忙了。
幸好孩子的媽不像她這樣,小傻蛋超級好說話,連被他佔有了第一次這麼重大的事,她都可以不怪他,更別說為了不帶給他麻煩,她還打算自己處理掉孩子,換做別的女人,早就利用這機會綁著他進禮堂了。
想到這裡,他連向鄧芷歆道歉的意願都沒有了,看到綠燈亮了就開始猛踩油門,當然也很明顯的感受到旁邊那股冷颼颼的寒意。
哈,他不管她了,去氣吧!反正他又不打算跟她有什麼開始,這麼費心討好她做什麼?
鄧宅到了,一間名流豪邸,價值至少億萬起跳,往來的人當然是非富即貴,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鄧大小姐自然高人一等。
「你都沒什麼要說嗎?」她家已經到了,要下車了,但她就是很不甘心,他竟連道歉的話也沒說,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了?
「有啊。」他嘻皮笑臉的說道:「再見。」
就見她鐵青著俏臉,拿起皮包怒氣沖沖的下了車,然後用力甩上車門,走進豪宅大門。
他不等她完全走進去就把車開走了,實在是很不給人家小姐面子,但他卻有種惡作劇的快鹹。
他飛快把車踅回餐廳,把車停在餐廳正對面,可以一眼清楚的看見大門的動靜。
時間比他想的還晚,十一點半才看見餐廳員工下班,魚貫走出餐廳的包括他孩子的媽,他心頭一喜正要下車……
慢著!
他的俊臉登時冷了下來,眉頭倏然皺了起來。
她旁邊那男的是誰?跟她有說有笑的並肩而行,兩個人看起來好像很熟的樣子,難道她懷著他的孩子在交男朋友?
該死!她居然交了男朋友!
他沒感覺自己正用有夠陰霾的眸光瞪視著他們。
那男的騎了一輛機車過來,然後那小妮子就笑嘻嘻的跳上去了。
看到這裡,他幾乎火冒三丈。
她到底有沒有常識?都懷孕了還坐機車?而且還用跳的,用跳的耶?!她有沒有腦袋啊?
他立即發動車子跟蹤他們,越跟越火,那男的騎得超快,而那笨女人也就緊緊抱住他的腰,還把頭貼在他背上。
這招把妹老梗他十三歲就用過了,她卻傻傻的把身子貼那傢伙那麼緊,該死!
目的地到了,是一棟半新不舊的公寓,樓高五層,他們下了車,一起走進去。
他火眼金星的瞪視著公寓大門,心裡滿滿不是味道。
這是她家還是他的?他們要一起過夜嗎?
現在他開始懷疑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嗎?
她的私生活如此不檢點,深夜還跟男人一起回公寓,難不保他們在馬爾地夫共度那夜之後,她已經經歷了別的男人,只是他一直被蒙在鼓裡而已。
這想法令他抓狂,他發現他無法坐以待斃的等,想像會讓他的腦細胞全死掉,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叫出來問清楚,看看她有什麼解釋!
他撥她的手機。
接通後——
「喂!」
一個男人來接電話,他驚跳了一下,不敢置信般的把手機拿得遠遠的,瞪著手機看。
這男的是誰啊?
「喂?怎麼不講話?」來接電話的男人問道。
他命令自己定神之後才問:「這不是易天萸的手機嗎?」
「對啊,她在試熱水,你哪位?」
試熱水?意思是在洗澡嘍?
他感覺到渾身血液往腦裡沖,他無法冷靜下來。
該死!居然這麼快就去洗澡了,她想懷著他的孩子跟別的男人上床嗎?讓孩子在肚子裡看媽媽和男人翻雲覆雨,這什麼胎教?她有沒有腦袋啊?
「我是她上司,叫她洗完馬上打給我。」他沉著臉說,說完,連個謝字都沒有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這男人,已經吃醋吃得不知道什麼叫風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