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的每個人都聚精會神的聽著分析師的報告,這個議題關係著投資人的意願,對於利來證券而言非常重要。
「所以,回歸基本面,我們要怎樣怎樣、如何如何、那樣那樣……」
「惡∼」
此聲一出,所有人都錯愕的一愣,接著強忍住笑意,外籍分析師更是臉上無光。
是怎樣?他講話讓人想吐是嗎?
「惡∼惡∼」天萸搗住嘴巴還是止不住乾嘔聲,她小臉漲得通紅,面對孟冷蓮責難的目光感到無地自容。
媽呀!她到底是怎麼了?
早上老媽煎她最愛的蔥餅,就是在麵粉裡加很多很多蔥下去拌一拌然後煎一煎再打個蛋。
她本來最愛吃這個,可是早上才吃了幾口就覺得噁心,跟現在同樣的感覺,感到胃翻攪,想作嘔。
她一定是吃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可能是昨晚的蝦子,老媽說,魚販跳樓大賤賣,她心想很久沒吃蝦子了,就買了一斤。
一定是那斤跳樓賤賣的蝦子害她腸胃不適的,等一下會議結束後得趕快去藥房買個腸胃藥來吃……
「惡惡惡∼惡惡惡∼惡惡惡∼」這次她乾嘔到連眼睛都紅了,與會人士皆看她看直了眼。
「咳!」吳子堂坐在首位的清了清喉嚨,他蹙著眉心,筆直直視著她。「易天萸,你身體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先出去,記錄交給孟秘書來做就可以。」
她怎麼了?
看見她作嘔得好像快斷氣了一樣,他的心也吊在半空中。
她是不是懷孕了?
推算時間,距離馬爾地夫那一夜已經超過一個月了,如果中獎,現在也到了答案揭曉的時候。
這個想法令他坐立難安,直想立即結束會議。
「惡∼」天萸無法壓抑胃翻騰的感覺,她雙手搗著嘴,痛苦的作嘔著,百忙之中抱歉的看了臉色很難看的孟冷蓮一眼。
我知道我這樣很不像話,但我也是不得已的呀孟秘書,就請你體諒體諒我吧!我會對你感激不盡的!
「易天萸,你出去吧!」他實在無法再坐視不理,她的樣子痛苦極了,先讓她到外面休息,等一下會議結束他再去瞭解情況。
「是……惡……謝謝總……嘔經理……」天萸連忙收拾自己的東西,又抱歉又心虛的退出了會議室。
會議繼續進行,但吳子堂已經毫無心思聽了。
她好點了嗎?
有沒有躺著休息?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麼代表她害喜害得很嚴重,這樣一來,是不是什麼東西都不能吃了?
好不容易等到會議結束,他第一個站起來,完全忽略了等著跟他握手致意的外籍分析師,大步離開會議室。
他心急的回到總經理室,遠遠就看見天萸趴在桌上休息,他走到桌邊,正想叫醒她,卻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孟冷蓮也回來了。
見鬼!她也走那麼快幹麼?
「總經理,您有事要吩咐易天萸嗎?」孟冷蓮用奇怪的眼光看著站在天萸桌邊的他,因為過去的三百六十五天,他從來沒有走近那張桌子過,今天實在很反常。
「把她叫起來——」他側頭想著理由,沉吟了幾秒後,終於給他想到一個理由。「替我煮咖啡,我現在想喝咖啡。」
他知道孟冷蓮自喻是A咖秘書,她才不屑煮咖啡這種小妹做的事,所以她一定不會親自煮,一定會把易天萸挖起來。
「是。」孟冷蓮應道。
他安心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去等她了。
當然,等待的時間裡,他也沒閒著,上網查了一下孕婦需知。
他知道他這樣很怪,明明就該查查哪裡墮胎比較安全,女性墮胎會有什麼危險之類的,偏偏他的心和他的手指都不聽使喚,一心在查孕婦需知。
難道他希望她把孩子生下來嗎?
這想法令他悚然一驚,虛脫地靠回牛皮椅中。
他要她把孩子生下來?
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怎麼可能有這種想法?他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
不行!不行!把這個念頭拔除掉,如果確定她有了,一定要叫她拿掉,只有身份證上的配偶才能生他的孩子,只有身份證上面的配偶才能生他的孩子……
如此催眠著自己,他總算覺得好過多了,也安心多了,重新搜尋網頁,這回他鐵了心查墮胎需知,但在查詢的同時,看到那些刺目的字眼,比如刮除器和真空吸引器,血淋淋的畫面浮現在眼前,他又開始動搖了。
真的要叫單純無邪的她躺在手術台上做這種事嗎?這件事會在她心裡留下多大的傷口啊?
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然,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還有他的家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這麼做並沒有錯,對,並沒有錯……
叩叩叩——
敲門聲令他從左右為難的苦惱深淵中回過神來,他的心怦然狂跳,他瞬也不瞬的看著門。
天萸推開門走進來,手裡端著咖啡。
到洗手間吐過之後,她已經好多了,既然不會吐了,她也就不想去買藥,以免多花錢。
「你的咖啡。」放下咖啡,她轉身就要走,不想留在這個「傷心地」。
自從親眼看到他和別的女人接吻之後,她就命令自己收回對他的心,雖然很難,但她努力在做,她相信有一天她可以忘了他,忘了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慢著!」他衝出來攔住她。
面對著急切的他,天萸深呼吸了一下。「還有吩咐嗎,總經理?」
易天萸,不要臉紅,不要心跳,不要動心,不要心動……加油!
「你身體好點了嗎?」他關心的盯著她看。
「好多了,謝謝總經理的關心,如果沒事的話我出去了。」一口氣說完,她閃過他身旁要走。
他倏然拉住她手腕,天萸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她的人已經被他帶到胸前了。
「你、你要幹麼?」她眼睛頓時水汪汪的,心跳得飛快。
她好沒用,不是說要對他死心嗎?怎麼被他這樣扣著手,拉抵在他溫暖又寬闊的懷前,她又開始作夢了。
「我問你——」他看著眨巴著大眼的她,清清喉嚨。「你『那個』來了嗎?我是說,你是不是懷孕了?」
天萸瞪大了眼,她呆愣的看著他,兩個人四目相接,一個眼裡寫著苦惱,一個眼裡寫著震驚。
懷孕——
她天旋地轉的想……
她的那個上次是什麼時候來的啊?好像是八號,而今天是十八號,也就是說,晚了十天。
媽呀!晚了十天!
她怎麼到現在才發現?
「沒來?晚了?」吳子堂的焦急不亞於她,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情況不妙,她像是受到很大驚嚇。
「嗯……」天萸失魂落魄的點了點頭。
他激動的握住她雙肩。「那沒錯!你一定是懷孕了!走,我們到醫院去確定一下!」
「現在?」天萸提醒著激越不已的他。「總經理,現在還沒下班,而且我們一起出去很奇怪。」
她的提醒令他稍微鎮定了下來。
「也對,如果我們一起走,一定會惹來許多閒言閒語。」他想了一下。「這樣好了,七點我在轉角的麥當勞側門等你,我的車號是8888,我一停下來,你就自己上車。」
天萸垂著眼不敢看他,這話題有夠尷尬的,她期期艾艾的說:「其實不必麻煩你,我自己可以……」
他嚴肅的審視著她嫣紅的面頰。「易天萸,你上過婦產科嗎?」
婦產科?她臉紅了。「沒、有。」
「那你敢自己一個人上婦產科嗎?」他再問。
她瑟縮了一下。
她大概連婦產科的大門都不敢走進去吧,更別說如果真懷孕了,她要怎麼跟醫生說她還沒結婚這種事。
「我不敢。」她老實的回答。
「那就對了。」他下了結論,「七點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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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舒適的車裡,天萸看著路邊那間華美新穎的「天恩婦產科」,五個大字映入眼簾,她眼皮一直跳,心裡超級不安的。
「總經理,我——」她吞了口口水。「我想我一定只是吃壞了肚子,沒必要進去檢查,我們還是走吧。」
她實在沒勇氣跟他走進婦產科,早知道她就該堅持自己敢一個人上婦產科。
唉,人生是沒有早知道的,如果早知道的話,在飯店酒吧那晚,就算憋到膀胱爆炸,她也不會離開座位呀。
「我們進去檢查看看,如果確定你沒懷孕,我再帶你去掛腸胃科。」他看得出來她不想進去,但這件事早晚都要解決,還是早點確定比較安心。
「總經理……」天萸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好像電影史瑞克裡面的鞋貓劍客在扮可憐的表情。
不知道怎麼搞的,她心裡怦怦跳,好像有事會發生,也因為這樣,她更加不想走進去。
她的擔憂當然都看在他眼裡了,他堅定的拍了拍她手背。「不要怕,一切有我。」
他下了車,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到了這時,天萸也不得不下車了。
「真的一定要進去嗎?」天萸抬頭看著亮著燈的偌大粉紅色招牌,歎了口氣。這看起來如此溫馨可愛的招牌,為何會讓她這麼害怕呢?
「別再猶豫了,走吧!」他握住她的手,將她帶進婦產科大門。
掛號櫃檯前,天萸遮遮掩掩的拿出健保卡掛號。
「今天要看病還是要做檢查呢?」護士小姐親切的問她。
一個簡單的問題,卻令她直想往地洞裡鑽,她羞得滿臉通紅,聲音小得不得了。「……做檢查。」
吳子堂看著她這模樣,一陣愧意油然而生。「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讓你受這種罪。」
天萸受寵若驚的看著他,他臉上有著濃重的愧意,這令她莫名的感覺到好過多了。
「你不必道歉,你又不是故意的。」
她都沒想到,自己的表現會加重他的罪惡感,看來她以後要表現得落落大方一點,以免一直給他負擔。
「天萸?你不是天萸嗎?」
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走過來,她驚喜的看著天萸。
天萸則是嚇到魂都飛了,她腿軟的扶住櫃檯邊緣。「小阿、阿姨——」
她老媽最小的妹妹,才跟她差不到十歲,今年要生第四胎。
「你怎麼也來這裡?」紀淑珠笑吟吟的看著天萸。
「哦——那個——我……我是、是……那個……呃——」完、蛋、了!
紀淑珠曖昧的眨眨眼,看看她,又看看她身邊的男伴。「老實告訴小阿姨,你是不是有啦?所以跟男朋友過來做檢查?」
「當、當然不是——」她完了,她真的完了。「他、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是我公司的主管!」
「公司的主管?」紀淑珠狐疑的看著他們。「那你們一起來這裡幹麼?」
「哦——我們一起來這裡幹麼?這個嘛——」她忽然看到幾個提水果籃的人走進來,靈機一動。「我們來探病!」
「探病?」
「對啊——那個——有個同事切除子宮。」老天,她看起來很驚慌,不知道小阿姨會不會相信她的鬼話?
「原來是這樣啊。」紀淑珠不疑有他了,她繼續閒話家常。「你姨丈的眼鏡行都開幕半年了,你怎麼都沒來捧場?你看看你,戴這副眼鏡多土,改天你過來配副新的,小阿姨免費送你一個月份的隱形眼鏡,保證戴上讓你水當當。」
天萸鬆口氣。「好,我過幾天一定去。」好家在,過關了。
「對了,你爸的債務還得怎麼樣了?我記得上回聽你媽提起,還有將近一千萬吧?唉,你肩上的擔子可真重,你一個女孩子年紀輕輕的,每月能賺的錢有限,怎麼還那一千萬啊。」
聽她們的對答,吳子堂眼裡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她有一千萬的債務要還?
怪了,她這麼需要錢,當初為什麼不收下他給的錢?
有了他的那一千萬,她可以輕易還掉債務不是嗎?
為什麼她不收?她實在令他很難瞭解,而且又更想探究了。
「我相信總有一天能還清的,阿姨,謝謝你的關心。」她實在很不想在他面前跟小阿姨談家裡的債務,偏偏小阿姨又一副談興甚濃的樣子。
「紀淑珠女士請進來!」診間的護士在喊了。
「哦!輪到我了。」紀淑珠對天萸擺擺手。「記得過來配眼鏡啊,我等你喲!」
「好,小阿姨慢走。」
一等紀淑珠走掉,天萸連忙對櫃檯小姐說:「小姐,抱歉,我不看了,請幫我取消掛號!」
吳子堂雙臂環胸地凝視著她,他沒有阻止她,因為想也知道,她小阿姨在裡面,她怎麼可能還進去看診。
兩人走出診所,看著馬路上車水馬龍的景象,天萸感覺自己死了一遍。
「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吃飯。」他可以強押她去另一間婦產科檢查,但他不想那麼做。
天萸搖搖頭。「說實話,我沒胃口。」
「也對。」他也不勉強她,剛剛對她而言,肯定像經過一場災難。「我送你回家休息。」
天萸的眸中寫滿迷惑。「沒關係,前面就是捷運站……」
唉,她怎麼會在這裡?又怎麼會經歷這種事?她的人生怎麼會搞成這樣?如果老媽知道未婚的女兒跟男人跑來婦產科的話……
「我堅持。」吳子堂語氣堅決道。
看她還躊躇地站在原地不動,他悶悶的說:「你在擔心什麼嗎?我保證不會帶你去別家診所,所以現在,上車吧。」
天萸這才從迷惘中回過神來,看到他那一副很悶的樣子,她連忙解釋道:「總經理,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啦……」
他皺了皺眉心。「但是你看起來很不開心。」
她輕歎一口氣。「唉,你說我怎麼開心得起來呢?如果我真的懷孕了,那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他看著她,鼓起勇氣問道:「易天萸,你都沒有想過要叫我負責任嗎?」
他這麼問無疑是自找麻煩,可是她善良得叫他汗顏,禍是兩個人一起闖下的,而他竟然要她一個人煩惱?
這種事,女人受到的傷害會比男人大吧?如果確定懷孕之後,他能有擔當的負起責任,也就是跟她結婚,那麼她就不會這麼煩惱了不是嗎?
講什麼廢話吳子堂,你當然不能跟她結婚,又不是想自毀前程,所以拜託你收起這個蠢念頭,從此以後都不准再提起!
「負——負責?」天萸愣了愣。
原來她可以叫他負責啊。
可是,他們根本就不配啊,他家那麼有錢,而她不但有媽媽妹妹要照顧,還有爸爸留下的債務要還。
想到自己不如人的家庭背景,她的心頭忽然有一種近乎發疼的感受,因為這個原因,如果發現懷孕了,也只能殘忍的拿掉寶寶了。
「不用回答了,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孬種,明明想呵護她,卻什麼也不敢做,他在心中對自己吶喊著,你不是男人啊吳子堂!
「總經理,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的份量,我是絕不會叫你負責的。」唉,她只希望,他偶爾的偶爾,很偶爾很偶爾的會想想她就好了,她希望她這個人在他的心中不至於是透明的,這樣就足夠了。
「我不是叫你不用答了嗎?」他微感煩躁的皺著眉心,遙控開了車門。「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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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來證券的五週年慶晚會上,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商界有名望的人物都到齊了,當然不會少了一大堆搶鎂光燈的名媛嘍。
今晚利來證券的職員通通到齊,天萸置身在酒會裡,她雖然已經特別打扮過,還鼓起勇氣戴了小阿姨送她的隱形眼鏡,但仍平凡到了家。
她身上的洋裝不到一千,頸子上的心型項鏈是天茹買的地攤貨,高跟鞋買了三年穿不到一次,而她之所以會狠下心來買高跟鞋還是為了當死黨的伴娘,而不是為了她自己。
總之,夾在一堆身著國際名牌、配戴名品珠寶的名媛中,她像只醜小鴨,而且無聊到頻頻打瞌睡。
不知道為什麼,這陣子她好豬哦,動不動就想睡,有時午休趴在桌上想說小瞇一會兒,卻睡到翻過去,好幾次都是孟秘書冷著臉把她拍醒。
雖然嗜睡造成她的困擾,但她沒啥胃口卻意外清瘦了兩公斤,使得露在洋裝外的手臂看起來很纖細,腰也頗有小蠻腰的架式,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啦,人平凡就已經很糟糕了,如果連身材都傷人家眼力就不好了對吧?
她百無聊賴的啜著蘋果汁,雖然自助餐檯上有許多雞尾酒和香檳供賓客飲用,但她現在一聞到酒類氣味就想吐,所以她很自愛的選擇了果汁。
「現在我們請吳總經理為我們開舞!」
主持人很會吵熱氣氛,在他這麼一宣佈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今晚的主人家身上。
天萸跟大家一樣,她的目光有夠癡迷的落在吳子堂身上。
剪裁得宜的黑色西裝使他瀟灑俊朗中帶著沉穩,銀灰色領帶則增添他的時尚感。
他會邀誰開舞呢?
夾在賓客中,她看到他風采翩翩的走到一位艷光逼人的女子面前,伸出手,躬身邀舞。
「吳總經理邀請的是華泰集團總座的千金鄧芷歆小姐共舞,請大家給予熱烈掌聲歡迎他們!」
一陣熱烈掌聲響起,天萸出神的看著舞池裡共舞的金童玉女,她覺得自己的心在緊縮,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酸酸的,澀澀的,有想哭的感覺。
她看著他們熟練的共舞,心想如果他邀的是她該有多好……
慢著!她不會跳舞啊!如果他真邀舞了,那她要怎麼辦?全場一直踩他皮鞋嗎?
白癡,她想太多了,他根本就不會對她邀舞,等著他邀舞的千金小姐那麼多,哪輪得到她啊?
真是夠了,易天萸,作夢也要有個限度,你還是早點回家睡覺比較實在啦!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驀然,她耳邊響起了熱烈掌聲,原來是他們跳完了。
「接下來我們帥氣非凡的吳總經理會邀請哪位千金共舞呢?」王持人笑吟吟的點名,「是萬海航運的悔小琳小姐,還是可揚食品的朱安宜小姐,或是亞太汽車的歐伶伶小姐?實在叫人期待啊!」
天萸也很想知道他接下來會邀請誰一起跳舞,所以她一直看著他,沒想到卻看到他朝著她走過來。
「吳總現在是要向哪位小姐邀舞?這位外貌清秀的小姐是——」
「她是我的職員。」吳子堂回答了主持人的問題,引起一片嘩然,他笑了笑。「大家不要感到驚訝,因為她工作一直很認真,所以這支舞是賄賂,希望她日後在我的公司裡更加認真的工作。」
「吳總好幽默哦!」大家都笑了起來。
天萸呆呆的看著他來到面前,還微笑躬身地對她伸出了手,就如同他剛剛向那位名媛邀舞一樣,她以為今晚自己當定壁花了說……
她被動的把手交給他,緊張的說:「我不會跳舞耶。」
她的美夢竟然成真了,但惡夢也同時成真,他來邀舞,她卻不會跳,這不是人世間最大的悲哀是什麼?嗚……
「沒關係,交給我,只要跟著我的步伐就行了。」他牢牢握住她的手,將膽顫心驚的她帶入舞池。
優美的音樂響起,天萸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舞曲,她只知道在他臂彎中旋轉著好美好啊!
哈,跳舞並不難嘛,她希望音樂永遠不要停止!
「易天萸,你今天很美。」他老早就注意到她了,沒戴阿土眼鏡的她令他驚艷,化了淡淡的妝,加上得宜清雅的裝扮,真的很適合她。
「是不是沒戴眼鏡看起來不一樣?」他的讚美不禁令她心跳加速,她害羞的說:「我去我小姨丈的眼鏡行配了隱形眼鏡。」
他的薄唇綻出微笑。「沒錯,這樣比較好看,以後都不要再戴眼鏡了。」
他雙臂微收,將她擁得更緊些。用身體感受著她曲線玲瓏的嬌軀,想到他曾佔有這嬌軀,他不禁血脈僨張,熱血沸騰了起來。
天萸慵懶的依在他的懷裡,他的臉頰就貼在她的髮際邊,她感覺兩個人無比親密,但她認為是錯覺。
這只是她單方面陶醉的感覺罷了,他絕對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下將她擁得那麼緊,絕不可能。
戛然終止的音樂聲使他們停下旋轉舞步,他輕輕放開她,兩人四目交纏,似乎都不想結束。
「請大家給吳總和這位盡責的職員小姐一個熱烈的掌聲!」主持人眼見不對勁,連忙打醒目中無外人的兩人。
天萸這才回到了現實,她臉紅心跳的鬆開手,退開。
「吳總對認真工作的屬下果然比較好,這支舞跳得特別用心,大家說是不是啊!」主持人打著哈哈。「接下來吳總會邀請哪位名媛共舞呢?是誠天集團的曾靖珊小姐,還是蕭議長的千金蕭鎂雲小姐?抑或是咱們電信界的女強人朱冠穎小姐?大家不妨猜猜看……」
天萸悄然退開了,能夠實現美夢,跟他跳一支舞已經足夠了,她不會貪心的,明天上班見了,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