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受傷了,阿鋒就二話不說,默默接手妳的工作,這樣妳還要說他對妳沒意思嗎?」毛誕葳說。
星悅不以為然的哼了哼。「妳放心好了,大魔王不會白做工的,他一定會要我還他人情。」
而且她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大魔王哪裡對她有意思了,喜歡她應該對她溫柔體貼才對啊,在他身上,她可感受不到任何熱情。
「看著好了,我們來打賭,看你們的戀情什麼時候明朗化。」
她敬謝不敏的搖了搖頭。「不要,我只想專心做好衝浪大賽的準備。」
毛誕葳贊同的點點頭。「也對啦,贏了衝浪大賽等於贏到阿鋒,妳是應該多花點時間才對。」
「妳又來了。」真是讓她有好深的無力感,算了,不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買齊顏料回去作畫,不然明天就死定了。
「妳看──」毛誕葳指著書城雜誌架上一本衝浪雜誌,封面人物是甫出爐的美加衝浪好手珍妮克魯斯,她優美的衝浪姿勢就像學過芭蕾舞一樣,令人津津樂道。
「她好帥氣。」星悅的眼裡充滿了羨慕,她輕撫著雜誌,發誓有朝一日也要登上這本雜誌封面。
她會不會太狂妄了呢?她真的做得到嗎?
對於未來,她真的有一百萬個不確定啊,如果她沒有在衝浪大賽得到名次,那麼她的未來在哪裡?她還會有心完成在貝大的學業,然後如母親和馨姨的願,到歐洲深造嗎?
「我老爸要我替他買張CD。」毛誕葳說。
星悅的情緒也高昂了起來。「我也剛好要買CD,靜樂團今天發片哦,我已經預購了,還有送海報。」
書局二樓是復台式的唱片賣場,此刻在選購CD的人還真不少,賣場特別為靜樂團做了個專區,顯示了他們的超人氣。
兩人走出書城,星悅迫不及待想回去聽新專輯。
雖然她平常很省,衣服更是八百年也不買一件,但只要是靜樂團出專輯,她都會買正版,以示對他們樂團的支持。
「妳這種樣子算是在迷偶像嗎?」毛誕葳挑挑眉毛問她。
她自己沒有偶像,也從來不是追星族,對於星悅把靜樂團的CD抱在懷裡、一副喜孜孜的樣子感到難解。
「我欣賞他們的音樂,也喜歡他們的組合。」尤其是女主唱宋書裕,長鬈發的冷冷風采簡直迷死人,如果她是男人,肯定為她傾倒,聽說也有不少女同志票選她為夢中情人。
「真好,一點愛情的煩惱都沒有。」毛誕葳無精打采的歎了口氣,很不像平時總是活蹦亂跳的她。
「葳葳,難道妳有愛情的煩惱?」星悅也很關心她,因為毛誕葳是她來到南灣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嘛。
才問完,一部酷炫的深藍進口跑車停在兩人等公車的站牌旁,車窗降下來了,駕駛座裡是安令崇。
他微笑問:「要不要我順道載妳們回去?」
「要!」毛誕葳搶先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剛才有氣無力的,現在卻容光煥發,前後簡直判若兩人。
星悅上了寬敞的後座,連連讚歎車裡的豪華,紐約連鎖百貨的小開果然不一樣,連車子都要進口的。
「妳們剛才去哪裡?」黃昏的太陽很刺眼,安令崇戴著墨鏡,看起來很酷,也更加吸引人。
「我們去買顏料和CD。」毛誕葳搶著回答。
說到CD,星悅馬上想到她的寶貝,她探到前座問:「學長,可不可以放這張CD給我聽?」
「妳還真急耶。」毛誕葳不以為然的說,但聲音不曉得怎麼搞的卻很溫柔。
「什麼CD?」安令崇右手接過星悅遞來的CD,抬頭看了一眼封面,他的嘴角動了動,降下車窗,將CD住窗外扔去。
「學長!」
「崇哥!」
兩個女生都對他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好端端的一張CD連膠膜都還沒拆,為什麼要把它丟掉?
「這是一個無恥的樂團,以剽竊別人作品來出道的樂團,我車上的音響不放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安令崇冷冷的說。
「什麼意思啊?」星悅傻眼了,她不知道學長這麼討厭靜樂團,扔了CD就算了,居然還把人家評批得這麼卑鄙。
「妳迷靜樂團,那麼妳聽得出來,他們的作品和鋒的作品有哪裡不一樣嗎?」他嚴肅的問。
「啊?」她一呆,隨即想起一件事來。
她曾對阿鋒說過,靜樂團的作品和他的很像,還開玩笑的問他是不是抄襲靜樂團。
「如果妳是靜的忠實歌迷,又聽了鋒的作品,妳一定會認為那根本是同一個人寫出來的歌,對吧?」安令崇又問。
星悅不由得點了點頭。「學長說得沒錯,我確實有那種想法,可是,難道因為這樣,你就扔掉我的CD?」
「靜樂團的團長權靜宇,他和鋒是高中死黨,他們是以拳頭相識的,因為對音樂有共同的理念而惺惺相惜,成立了鋒樂團,鋒是團長兼吉他手,負責創作,權靜宇是鼓手,連偉翔是貝斯手,宋書裕是主唱,但是兩年前,權靜宇背叛鋒出道,帶走鋒創作的上百首作品,還帶走連偉翔和宋書裕,另外找了吉他手蔣紹安重組樂團,命名靜樂團,這樣妳瞭解我為什麼扔掉妳的CD了嗎?」
安令崇的聲音和表情都咬牙切齒,根本沒有了平常溫文理性的王子風采。
車內兩個女生都呆了,尤其是星悅,安令崇無疑在她心上投下一顆炸彈,一個是她默默支持了兩年的最愛樂團,一個是……是大魔王……
「現在的鋒,不只要以出道為目標,打敗靜樂團才是鋒的終極目標。」安令崇說。
聽到這種話,星悅不由得呼吸一窒,怎麼好像聞到江湖搶倚天剝屠龍刀的血腥味一樣。
原來阿鋒和靜樂團有那麼深的淵源……不,應該說是孽緣吧,所以當他聽到她說他是否抄襲靜樂團的風格時,才會忍無可忍的走人。
那是他的作品啊,被人拿了去,以別人的名義發表,而且走紅,那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星悅呆愣愣的模樣藉由後照後鏡落入安令崇眼裡,他忽然摘掉了墨鏡。「星悅,要不要當學長的女朋友?」
毛誕葳渾身一僵,星悅猛然回神,她怎麼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
「學長,你在開玩笑對不對?」像學長那麼優秀又有錢的人,怎麼可能會缺少女朋友。
安令祟揚起唇角笑了笑,沒有回答,車身滑進了南灣羅曼史的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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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還沒全亮,星悅看了一眼網路上的天氣圖,知道今天將有很棒的浪出現,她刻不容緩的換上防寒衣,抱著衝浪板要去小試身手。
說到精準的眼光,這也是跟著她老爸經年累月學來的。
以前每當要去衝浪時,她老爸總是只消看一眼天氣圖就可以判斷當天有沒有浪可以沖,她崇拜得要命,立志自己也要跟老爸一樣,擁有瞭解浪況的眼光。
所以嘍,她非常用心的學習,時至今日,她已經可以準確無誤的從天氣圖知道當天的波浪情形了。
不過不知道怎麼搞的,昨天知道靜樂團的真面目之後,她有點小煩躁,現在希望她最愛的衝浪能平靜她的心靈,讓她忘卻那些惱人的事。
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同一時間,她看到隔壁房門動了,阿鋒走出來,和她一樣,他穿著防寒衣,也拿著衝浪板。
「早……」她先是一怔,才朝他笑了笑,安慰的話卻無從出口,安慰他只會讓他更不好過吧?她是這麼認為的。
馨姨曾說過,安慰別人就等於再次挖掘別人深埋的傷口,與其安慰,不如給需要安慰的人一個大大的笑容吧。
所以她又笑了,還笑得特別燦爛。
「看來你也是要去衝浪,我們一起去吧。」她主動開口邀請他,有點忐忑,不知道他會不會拒絕。
「我說,茶包,妳今天看我的眼神為什麼有點怪?」阿鋒不置可否的問,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哈哈。」她陪笑了下。「有嗎?」真糟,原來她是個七情六慾那麼明顯的表達在臉上的人啊。
雖然她沒有老實回答他的問題,而他沒有回答要不要跟她一起去衝浪,但他們還是自然而然的一起坐進了電梯,一起走出民宿大門,一起橫越馬路,一起來到了沙灘。
「今天的浪真的太棒了!」星悅歡愉的表情就像大海是她的家,而她回到了家裡。
大浪約有三個人的高度,真的非常完美。
「我──管星悅──我會成為世界上最好的衝浪高手!」向大海宣誓過後,她在衝浪板上開始奮力划水,浪很大,她需要用更多力氣劃向浪頭。
阿鋒為她護航,不讓別的衝浪客阻擋了她看中的浪,眼看著她在衝浪板上站了起來,在浪底轉身,卻被大浪蓋住了,波濤洶湧的大海中,他失去了她的芳蹤。
「茶包!」他大喊,不好的感覺緊緊揪住了他。
兩年前,他已經失去了一個最愛的人,他不要再失去任何重要的人了……
「我在這裡!」星悅的頭從水裡冒了出來,淘氣地笑著。「浪好強啊,哈哈,我真沒用,我被它給打倒了。」
剛剛他在喊她的聲音好緊張,一點也不像平常只會差遣她的大魔王。
「我要再去挑戰大浪了!」她對他揮揮手,奮力划水,站上了衝浪板,面帶笑容,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個讓人目眩神迷的滑浪姿勢,像個選手,有體育明星的風采。
這是她的舞台,只有在浪裡,她才能找到完整的自己,只要能衝浪,她就感覺很幸福……
「我說,茶包,剛剛妳真的很耀眼。」
衝浪完畢從海裡上岸之後,他們做著慣常保養衝浪板的程序。
先把浪板用清水沖洗,用布把附在衝浪板上的海水拭乾,然後再仔細檢查有沒有受損的地方,如果有的話,要馬上修理。
「你是說……我嗎?」星悅正在擦拭衝浪板,聽到阿鋒的話,不可置信的抬眼圓睜的看著他,好像他用了多少美麗的詞彙在讚美她一樣,而他,不過是說她耀眼而已,但這已經很難得了。
他幾乎,好像沒有誇過她吧?總是叫她茶包,總說她盡會出差錯,好像她一點優點都沒有。
然而現在,從他的金口居然說出這麼好聽的話,若是平時對他有什麼抱怨,現在也蒸發掉了。
沒有意識到為什麼阿鋒的讚美會讓她飄飄然的,她只知道,雖然今天的海很洶湧,但他們之間的氣氛和諧極了。
「這裡可沒有別人。」他還是漫不在意的檢查著衝浪板有無損壞。
她的菱唇情不自禁的往上揚,用訴說秘密般的語氣說:「從昨天開始,我的偶像已經換人了,就是鋒樂團!」
她還很衝動的把靜樂團的CD都丟掉了,以示對鋒的忠誠!
「你放心好了,有實力的人是不會被埋沒的,就像我一樣!」她漾著大大的笑容說。
雖然想好不安慰他的,但這些話還是衝口而出。
他看了她一眼,輕輕地咳笑。
他的表情又鼓勵了她,她努力找尋話題,看到他頸上的項鏈,她想也不想的靠近他。「你的項鏈很特別耶。」
從第一次看到他頸上的項鏈她就注意到了,那是一個銀色小鎖,像是有把鑰匙可以開的那種。
「我母親送給我的,自小就戴在我身上。」
「哦?」他第一次肯談自己的私事耶,這大大鼓勵了她。「那你母親一定很愛你對不對?」
溫柔不見了,他的神情看起來有點陰鬱,像浪潮滾滾的海面一樣。「她已經沒辦法再愛我了,因為她自殺死了。」
星悅一呆。「自……殺?」她白癡,找錯話題了,這話題准令他難過。
他的神色一冷,「我父親的外遇逼死了她,她從十五樓住下跳,粉身碎骨。」
從那一天開始,他就決定他的生命裡不會再有父子關係了,他恨他父親,逼走了他深愛的母親!
「原來是這樣……」她輕易從他眼中看到了仇恨,經歷了這種難堪的生離死別,難怪他身上有股壓抑自我的氣息……
「啊!」她猛然大叫一聲,身子無預警的往上跳,卻不意碰到了他的唇,雖然只是輕輕一擦,但碰到就是碰到了。
「妳這是在幹麼?」他懶洋洋的問,淡淡地揚起嘴角。
「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她連忙尋找原凶,發現一隻在她臀部附近爬行的蟹類,她連忙逮住牠。「是牠!是牠害我的,都是牠刺我一下,我才會彈起來的!」
「可是強吻我的是妳不是牠。」他只講重點。
「強吻?」她瞪大了眼。
她哪有?
她也是受害者,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了,她根本連想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接吻的滋味了。
「說吧,茶包,妳要怎麼補償我失去的初吻?」他一副妳看著辦的表情。
她才不信哩,他那麼帥,哪會沒交過女朋友?「這怎麼可能是你的初吻嘛?真是強詞奪理……咦?這句成語是這樣用的嗎?」
「轉移注意力是沒用的,茶包。」他挑了挑眉毛。「基於初吻可貴的理由,妳要做一百件事來賠償我的損失。」
「一百件?」星悅搖頭喃語,「就說嘛,大魔王果然還是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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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呢?」大熱天的,星悅一進民宿的大門就扯著嗓子找人。
補償初吻條約正式開跑,大魔王命令她去洗出租的獨木舟,算是一百件事中的第一件,她努力洗乾淨了,要交差卻遍尋不著人。
「算了,先去忙別的事吧。」反正現在正值旺季,民宿每天都客滿,她要忙的事可多了。
打開大型洗衣機,拿出洗好的床單。
「啊──」拿著被單,她發出一聲慘叫,因為純白的床單變成淡綠色的被單,而且不只一條,洗衣機裡全部的被單都改色了。
「慘了,我完了,這種時候樂觀是派不上用場的,事實就是事實,往好的地方想也改變不了事實,老闆對我這麼好,我卻是這麼報答他的,我不是人……」
欲哭無淚的望著被單,發現罪魁禍首是一件綠色上衣,她一時大意,綠上衣可能是包裹住被單的,她卻一起丟下去洗了。
「茶包,妳在找我?」阿鋒的聲音出現在洗衣室門口。
「哇!」她作賊心虛的把被單丟回洗衣機裡。
「妳在藏屍體?」阿鋒走近她,她的樣子慌慌張張,就像犯罪的人在毀屍滅跡,然而又笨手笨腳做不到一樣。
「才不是……」她咬咬唇,心一橫,拉出變色的床單給他看。
他瞭解的點點頭,嘴角淡淡揚起。
不等他開口,她就以一種懶散到極點的聲音說道:「我說,茶包,妳究竟哪一天可以不出差錯?」
「知道就好。」他想笑。「快點向老闆自首,紙是包不住火的,別想用件白衣服把顏色染回來。」
星悅瞪大了杏眼。
奇怪了,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她得為自己的失誤負起責任。
她硬著頭皮去找毛軍皓,他和安令崇、毛誕葳正在接待大廳的咖啡座裡品嚐毛姿瑩料理的新菜色。
「既然妳不是故意的,那就算了,下次注意點就行了。」毛軍皓並不在意那幾條被單,星悅平時工作認真,小小一件疏失他可以當沒這回事。
「老闆……」星悅又慚愧又感動,就因為老闆對她那麼好,她才更不應該犯錯,增添民宿的麻煩。
「爹地,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你今天不處罰星悅的話,這裡還有其他員工,那你以後怎麼帶人?」毛誕葳對結果並不滿意。
「這樣好了,我來替星悅賠那些染色的被單。」安令崇開口。
大家都一致看向他,小昕賊笑一聲。「厚∼戀愛!我媽咪說男生對女生好就是戀愛!」
「學長,不必這樣!」星悅情急地說:「我自己來賠才對,我闖的禍沒理由要你負擔……」
阿鋒截走了她的話。「綠衣服是我丟進洗衣機的,我來賠償損失。」
「你──」星悅錯愕的看著他,明明不是他啊,為什麼替她扛下來了?
「厚∼三角戀愛!」小昕俊帥的笑容更賊了:「我媽咪說一個女生有兩個男生在對她好就是三角戀愛!」
「瑩瑩,妳幹麼教小孩子這些啊?」毛軍皓一副很受不了的表情。
毛姿瑩揚揚細緻的秀眉。「沒什麼,預先培養他的浪漫細胞啊,這樣長大了才不會像他老爸一樣死板,老婆生氣要走,他就付天價贍養費,以為這樣叫有情有義。」
星悅對他的話產生了興趣,聽起來好像別有內情。「瑩姊,妳不是說,妳劈腿被妳前夫發現,所以你們才離婚的?」
「妳這女人,幹麼又對小孩子亂編故事?」毛軍皓很受不了,他怎麼有這麼不老實的妹妹?
星悅頭上冒出無數問號。
小孩子?老闆是指她嗎?她是少女吧?
突然之間,發現今天打擊她最大的不是染被單事件,而是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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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煙,第二十二件……」滿滿一大張紙,依序記錄著星悅替阿鋒做的事,要做滿一百件才能補賠他失去的初吻,這條路好漫長啊。
明明很會整她,可是有時候又會突發善心,就拿昨天被單染色那件事來說好了,他扛下了責任,她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正在思索原因,敲門聲響起,她連忙去開門。
「管星悅,外頭起浪了,要不要來個預賽啊?」董伊香美麗的身影出現在星悅房門口。「敢不敢?我可是很有自信可以贏妳哦。」
星悅看著她,平心靜氣地說:「妳滿無聊的,不過我接受妳的挑戰。」她不喜歡退縮,而且她同樣有信心讓董伊香難看。
董伊香的唇角揚了起來。「那好,二十分鐘後,海灘見,不來的是小狗。」
「好。」她關上了門,拉開落地窗簾一看,馬路對面的海潮果然洶湧,白浪像是快堆到天際了,她見獵心喜的彎起了笑弧,迅速換了防寒衣,抱起她心愛的衝浪板,決戰去也!
海灘上,董伊香已經在靜候她了,她穿著紅色的防寒衣,下巴抬得高高的,奪目傲然,跟班小蓮當然在場,還拿著攝影機,另外還有名陌生男子。
董伊香抬抬下巴。「我來介紹,這位是衝浪協會的副會長,由他來擔任今天的評審很公平,我想妳不需有任何意見。」
真是自大又自我啊,她才不打算和井底之蛙一般見識哩。「妳高興就好。」
董伊香露出一個輕蔑的笑。「那麼比賽正式開始──」
兩人帶著衝浪板進入水中,開始奮力划水,星悅觀看浪頭,找尋適合她的浪點。
她不可以輸,因為她知道,這場非正式的比賽有著什麼樣的意義,如果董伊香贏了,她會更加耀武揚威……想到這裡,她的腎上腺素增加了,她和董伊香在搶浪頭,兩個人都想沖第一個浪。
她勇猛的劃向浪頭,用非常標準的姿勢站起來,一切都很順利,她要在大浪迫近前取得有利位置。
她的速度比董伊香快,然而最後的動作卻不太理想,連她自己都不滿意。
她看到董伊香選定另一波的浪,她斜降,在浪底轉身,那個浪真的好完美,董伊香滑入那個完美的浪,在波浪崩潰的那一剎那,她由波谷加速滑上波峰,乘著白浪滑降下來,把一瞬間的波浪利用得淋漓盡致,一連串的優美姿勢連她都忍不住讚歎。
不必說,今天的比賽她不是贏家,雖然搶得頭浪,然而卻因為得意表現不佳,她敗得一塌糊塗。
「看來阿鋒是我的了。」董伊香秉持著打落水狗的慣例,非得刺對方幾句不可。「管星悅,妳的技巧根本難登大雅之堂,居然還敢誇口要參加今年的比賽,妳還是回去再練幾年吧!」
垂頭喪氣的回到民宿,星悅覺得渾身的力氣都用光了,她根本提不起勁來。
董伊香重挫了她的自信,沒有任何一刻,她感到如此無力,她一直都是信心滿滿的啊,為什麼會被一個小小的挫折給擊倒了?
不行!她要找個人談談,不然她會瘋掉!
猛然從床上坐起,她想也不想,衝到隔壁去,不經大腦的打開阿鋒的房門,看到他赤裸著上身在鍛煉腹肌,他挑起了眉毛。
「我的房間不是公眾場合,隨妳任意來去。」
她好像沒聽見他在說什麼,逕自訴苦:「大魔王,我好煩啊!」她這個人是藏不住心事的,悶在心裡不知不覺會愁眉苦臉,往往說出來會比較好過。
「牆壁很硬,隨便妳怎麼撞,只要不要來煩我就行。」他繼續做著標準的仰臥起坐,這是培養他的演唱實力。
「不要這樣嘛,我真的很煩,朋友不就是要分享心事用的嗎?」他這個人真沒有人情味,當她看見他心情不好時,都會想安慰他,他都不將心比心,也安慰一下她這個失意人。
「我們是朋友嗎?」他看了她一眼。「妳是我的跑腿。」
「早上董伊香約我出去比衝浪,她贏了,我好想死,懷疑自己真有天份嗎?還是乾脆退出江湖算了。」管他要不要聽,她一古腦的講。
「一點都不值得安慰。」他冷冷的說:「如果這樣容易打退堂鼓,妳可以專心讀書,不要再誇口衝浪是妳的人生目標。」
「你──」好毒!她需要的是安慰,不是雪上加霜!
不過他說的並沒有錯,衝浪一直是她的夢想和目標,因為一次失敗就退縮,她還有什麼資格把衝浪掛在嘴邊?
說穿了,不再衝浪並不是她的真心話,她只是需要有個人安慰她、鼓勵她,讓她力爭上游就行了,難道他不懂嗎?非要把話說這麼絕不可,他果然很不會體恤別人的心,她怎麼會第一個就想找他訴苦?她真是瘋了。
「阿鋒,有個人找你──」
星悅來時沒順手關上門,毛軍皓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他輕輕叩了叩已敞開的門板,跟著一個身材高大挺拔、長相儒俊、氣質出眾、西裝考究的中年男子現身,阿鋒抬起眼,俊帥的面孔瞬時僵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