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在凌飛湍回來後能跟他好好相聚,祁星兒卯足了勁在寫,還得了重感冒,她日寫夜寫,除了吃睡和洗澡,所有時間全部用來寫作。
廢寢忘食的結果,她整整掉了兩公斤,這個美好的結果讓她欣喜若狂,當成趕稿的額外獎勵。
其實她並不胖,但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加上現在她的生命裡又多了個凌飛湍,她當然希望自己可以再苗條一點,最好瘦得風一吹就會跑,那樣才有女人味。
葉寧欣就是那種看起來風吹會跑的小女人,她並沒有很瘦,但整體的感覺就是如此惹人憐愛,也難怪她大哥會那麼愛護她了,她確實值得男人為她心動呵……
「汪……」桌底的小西施犬悶悶地叫了一聲。
哼,就只會想到葉寧欣,牠也掉了兩公斤啊,現在好丑哦,人家狗狗原本就要胖胖的才可愛,偏偏牠的女主人正在非常時期,牠也只好把肚皮再勒緊一點了。
真希望牠的男主人早點從對岸回來,這樣牠就可以不必再挨餓了,汪汪……
「怎麼了,你也想念飛湍嗎?」她抱起了小西施犬,睹狗思人的對狗講話。
現在這只狗越看越可愛,她已經把牠當成她和凌飛湍的訂情「物」了。
「汪!」不是,我是想念食物啦,尤其是炸雞,汪汪……
「唉,我就知道你也想他。」祁星兒幽幽的磨蹭著狗頭。「我也是,我好想他,真希望日子趕快過,可以早點看到他……」
每天她都免不了胡思亂想,他在台灣的時候,他們天天親熱,現在他人在大陸,會不會也在那裡天天和大陸的婦女同胞親熱啊?
她實在無法接受他和別的女人做那種事,如果他敢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寂靜的夜裡,她房裡的電話響起。
「是星姊嗎?」彼方傳來怯生生的聲音,很陌生。
「我是,妳是哪位?」她向來孤僻得很,房裡的電話是用來接傳真的,還是專門給出版社傳真資料進來或她傳真資料過去的,平常根本沒響過。
「我是芸芸啦。」對方顯然是靦眺的笑了笑。
「芸芸?」她想了想,這普通的名字讓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方好心的提醒著她。「芸芸啊,我們在澎湖的時候還一起在海灘玩,一起在爺爺家吃過飯……」
哦!她想起來,是凌飛湍眾表妹、堂妹之一,目前還在高中就讀的凌飛芸,很喜歡看羅曼史小說。
「芸芸,妳怎麼會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當凌飛湍那些喜歡看小說的女眷們向她要電話時,她就隨便留了房裡的傳真號碼,沒想到真會有人打。
「星姊,我只是想告訴妳,妳那套《小白球之戀》好好看,我和我同學都好喜歡哦!妳要加油哦,期待妳寫出更好的作品!」
芸芸鼓勵的電話讓她又多添了三分斗志。
這就是一個作家最感滿足的時候吧,有人在某個角落欣賞著她的作品,為她的作品而感動,真好!
想來她祁星兒還是粉有實力的,低潮期已經過了,現在的她,對自己非常有信心,她相信自己會寫出比《小白球之戀》更好的作品,甚至超越她的《當情敵遇上情敵》,她一定可以的!
然後有天,她快接近完稿日時,歐陽霓帶著一袋食物來看她。
那袋食物是歐陽霓自己要吃的,跟她無關。
「妳看起來好可怕。」歐陽霓舒服的坐在祁星兒的床上吃零食,因為她房裡除了高背計算機椅,沒有多余的椅子。
「妳也是。」對於歐陽霓的批評,她在心中還以彼此彼此這四字。
她頂多也是披頭散發罷了,但瞧瞧這女人,她肚子簡直大得離譜。
還不到四個月,居然就大得好象快生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吃的,她真是同情起許智軒啊,養這女人很不容易吧?
「妳不是說於凡要替妳畫封面嗎?」歐陽霓一邊把洋芋片往嘴裡塞,一邊問。
「喏,就是這個。」她把一套《小白球之戀》遞給歐陽霓。
歐陽霓細細的欣賞起來。「畫的很好耶,比妳過去所有的封面加起來要美一百倍。」
祁星兒沒好氣的飄過去一記衛生眼。「謝謝了。」
這種贊美簡直讓她生不如死,小姐她的意思是,她以前那些封面都丑得像鬼嗎?
「這畫真的是妳嗎?」歐陽霓頻頻贊歎搖頭。「我真不敢相信,他好會美化凡人哦。」
「妳夠了沒?」
這女人真討厭,於凡把她畫的很像啊,差別只在於,她對小白球一竅不通,他把她揮桿的模樣畫的很瀟灑而已,五官還是她的,哪有差那麼多。
「你們還有見面嗎?」歐陽霓把一盒蛋卷打開,迅速吃了起來。
「沒有。」
提到於凡,她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她居然忘了寫張卡片感謝於凡幫她畫封面,該死!她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呢?
都是戀愛沖昏了她的頭,不然依她細心謹慎的個性,她是絕對不會忘了此等要事的。
「這蛋卷好好吃哦,要不要來一盒?」歐陽霓吃完了一盒,繼續打開第二盒。
「女人,妳也未免吃的太多了。」光看她的吃相,她都飽了。「妳這種吃法,不必等到足月,肚子就會爆掉了。」
「我沒告訴妳嗎?」歐陽霓輕撫肚皮笑了笑。「我懷的是三胞胎,現在是一人吃,四人補,我吃的多也正常啊。」
「妳懷了三胞胎?!」祁星兒兩眼發直,驚駭莫名。
這女人,若下次見面她還有驚嚇或者驚喜給她,她就跟她姓!
「解脫了……」
某個鳥鳴的清晨,祁星兒順稿後將稿件以Mail寄出,她倦懶的趴在桌上,感覺累到靈魂都快出竅了。
「汪汪!」牠也解脫了。
太好了,女主人完稿了,牠的苦難也將結束,可以給牠一頓好吃了吧?
「你也替我高興是嗎?」她閉著眼睛摸摸小西施犬的頭,精神已經進入夢鄉了。
夢裡,不再有劇情,不再有對白,她在郁金香花海裡穿著白紗,凌飛湍帶著笑意緩緩朝她走近,他牽起她的手,兩個人一同走進前方的白色小敦堂……
太美了,夢境真是太美了……
她睡了好久好久,直到自然醒來。
打了個細細的哈欠,感覺渾身還是懶洋洋的,窗外的天色已經轉暗了,室內暗暗的,只亮著夜橙,現在是幾點了?她肚子好餓……
「妳終於醒了,看來妳真是累壞了。」
凌飛湍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她差點尖叫出聲。
「天、天啊!」她揉揉眼睛,恍忽間,看著眼前帶笑的俊顏目瞪口呆。「你……你回來啦,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僅僅只是這樣看著他,她竟然會感到怦然心跳。
他們天天通電話,他明明說三天後才回來的啊,怎麼會……太好了!她不必再等三天,天知道這三天將會多難熬!
她忘形的撲進他懷裡,好象美夢成真,一覺醒來,她想念的人就在身邊,只是她趕稿趕得昏天暗地,都沒有好好打扮一下,幸好室內燈光很暗,沒讓他發現她的黑眼圈。
「下午就回來了。」他笑著輕撥了撥她凌亂的發絲,將之勾到她耳後。「看妳睡的熟,不忍心叫醒妳,所以就把妳抱到床上,索性跟妳一起睡。」
說明完畢,他看她的眼神中有一抹奇異的溫柔和欲望,然後,他的薄唇乍然貼上她的唇,像是再也不能忍耐不碰她一般,火熱的擁吻住她,兩個人的呼吸也隨著急促起來,男性的氣息拂弄在她鼻端前,他把她抱得好緊好緊。
分開了一個月,能夠再度抱她、吻她的感覺美妙得不可思議,他決定了,以後若要出差,一定要帶著她一起去,反正她的工作只要帶著手提電腦跑就行,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久別勝新婚,祁星兒軟綿綿的長哼,陶醉在他的熱吻裡。
她以同樣的熱情響應著他的吻,學他一樣吸吮他的唇、勾纏他的舌,兩個人的心跳同時加速,體溫也升高,充斥在他們之間的電流越來越強烈,兩人的雙手也不知不覺開始脫對方的衣服。
當兩人的衣物全部剝除了之後,他無法克制自己對她的熱情,將她的雪軀緊緊壓在身下,他狂熱的亂吻著她,滿足的看到她閉起眼的迷亂樣子。
他的唇游移下來,落在她柔軟豐盈的胸部上,吻著、舔著,她的腿環上了他結實的腰,他雙手緊緊扣著她的纖腰開始律動,兩個人的動作配合得天衣無縫。
她的手在他裸背上游移,享受著占有他的感覺,她同時啟唇輕吮住他的舌,巧舌主動探進他嘴裡,不讓自己放肆的嚶嚀逸出口。
當極致的一刻來臨,她的纖手貼著他古銅色的裸胸,一任他渾身震顫,她承受著,痙孿的閉上了眼喘息不已。
「奸累哦……」她舒服的窩在他頸窩裡,她最喜歡在親熱後躺在這個位置了。
他的大手懶懶地在她光滑柔細的裸肩上游移。「小姐,妳完稿了嗎?」
他可真怕再聽到她說「一個字都還沒寫」的那種恐怖話語。
「睡著之前終於完稿了。」幸好她如期完稿,不然他提早回來也沒用,她也照樣要關在閣樓裡坐牢寫稿。
「太好了,給妳一個獎勵。」他傾身吻住她的唇,吻著吻著,他的手換了方向,從她肩部一路滑向胸部,開始揉弄她的蓓蕾。
她的眼睛往下一瞄,看到他奮起的欲望。「你……還要?」
不會吧?剛才他們那麼狂野,至少大戰了四十分鍾,他居然又要了?
「很不想給我是嗎?」他挑動眉宇,懲罰性的收攏掌心,將她的豐盈握在其中。「我停機了三十天,哼哼,只飛一趟怎麼夠?」
「真的停機了三十天,沒有騙我?」雖然他捏得她好痛,但他的話卻讓她心花怒放。
她是那種肉體出軌和精神出軌都不能接受的人,如果他多看路上漂亮的女人一眼,她都會生悶氣。
「今晚我決定留在這裡不走了。」他會讓這女人知曉他在大陸期間有多清白的。「有沒有騙妳,到時候妳就知道……」
熱熱的唇再度印上她的紅唇,長臂圈住她,狠狠的將她揉進自己身下,雙手愛溺的在她身上滑來滑去,然後,撫摸她每一吋肌膚,然後……自行想象……
禮拜六的下午,陰天有雨,凌飛湍破例要在公司加班,他說有件棘手的要事要處理,於是她只好獨享這個周末午後。
「天哪、天哪,好高興哦……」
閒來無事,她上了出版社的玫瑰家族網站瀏覽,留言版上滿是對她那套《小白球之戀》的好評,讓她芳心大悅。
原來讀者這麼喜歡看這類型的小說啊,她的努力沒有白費,證明了沒有靠黃流,她也可以寫出自己的一片天。
「汪……」小西施犬飽足的倦躺在她腳邊,最近女主人不趕稿了,又春風得意,因此牠也沒餓著,都胖了一圈了,目前體態圓潤,給他非常可愛中。
「哈,這個讀者說我是羅曼史小說界的天後耶!真爽!」
她樂歪了,啜著香濃的拿鐵咖啡,在高背椅裡偷笑。
自從他們公開交往後,她就有喝不完的哈瑙咖啡。
凌飛湍為她准備了滿滿的咖啡擱在她家的冰箱裡,當她想來一杯的時候,只要放進微波爐裡加熱兩分鍾,就有熱騰騰的原味咖啡可喝,非常幸福。
尤其是像這種雨天,能夠待在小閣樓裡喝咖啡是千金難買的事,她可以靜靜的在充滿咖啡香的氛圍裡構思下一本書的大綱。
她喜歡雨天,除了雨聲,有種萬籟俱寂的感覺,比起出大太陽的時候,雨天更加能讓她靜下心來寫稿。
就像今天這種天氣,雨不會很大,但一直下,從窗口望出去,梧桐樹濕綠得讓她歎息。
「好美,搞不好雨停了可以看到彩虹……」
她望著窗外的綿綿小雨出神,忽然好想跟凌飛湍一起去泡湯。
這陣子趁著她完稿有空檔,他們跑了很多地方,她獨鍾跟他去烏來泡湯,享受山林的恬靜之美。
他們的感情已經非常穩定了,婚期也決定在十二月,雖然現在還沒什麼好忙的,但兩家人每每聚在一起就開始談論他們婚事的細節,讓她有種感覺,好象明天她就要嫁了。
她真的要變成他的妻子了嗎?
從她情竇初開的少女時期開始,她就渴望當他的妻子……她深呼吸了一口雨天的濕涼空氣,然後緩緩的,露出一個微笑。
絕不能讓他看到她這一面,像個傻瓜似的,因為即將成為他的妻子而一個人在房裡微笑。
打個電話給他吧,問問他幾點下班,等他回來後,他們再殺過去烏來還可以吧?只要她先訂房就OK了,反正他開車挺快的……
咦咦,怎麼回事?還沒四點耶,可是她卻看到凌飛湍的座車咻地駛進來,停在他家庭園前。
她唇邊的笑容擴大了。
好家伙,想不到他們心有靈犀一點通,她才想著要打電話給他,他就回來了。
可是,為什麼他帶了一個女人回來,那女人死氣沉沉的,看起來憂郁極了,而且也面熟極了,因為那女人是……葉寧欣!
她的魂魄,在瞬間呆凝住,心裡涼了半截,像是失去呼吸心跳似的。
好奇怪的感覺,那年夏天的惡夢重演了,凌飛湍的手搭在葉寧欣孱弱的肩膀上,將她帶進了凌宅。
她本能看向凌宅三樓,那是他的房間。
果然沒錯,他們回到了他的房間,他房間的窗簾,白天一向是沒拉上的。
葉寧欣脫掉了外套,然後她一臉慘白的定到窗邊,拉上了窗簾。
她再也看不見什麼了。
葉寧欣就是他口中棘手的要事嗎?
他們在房裡做什麼?
做愛嗎?
這天的雨一直沒有停,不到了深夜,她沒看到彩虹……
「他居然這樣對我?!他居然又這樣對我?!我不會原諒他,我再也不會相信他的鬼話了……」
許家沙發上,有個女人在上面痛苦不堪的卷來卷去,語氣憤憤不平又狂亂。
「唉,妳這是何苦呢?」歐陽霓看著發酒瘋的祁星兒,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跑來按門鈴時,已經喝了七分醉,進來後又自動自發的從她家酒櫃裡拿了一瓶最貴的威士忌出來,不要命的喝。
看來她跟凌飛湍吵架了,還吵得滿凶的,因為她手機一直響,她卻死都不接,存心要讓對方著急嘛。
「妳不要阻止我了,我還要喝……」誰都不能阻止她,她要把自己灌醉,這樣比較好過,不然她的心痛會殺死自己。
「我沒有要阻止妳啊。」她扶著額頭,臉上畫過幾道黑線。
她只是想換個紙杯給她罷了,不然她這樣醉醺醺的,要是打破她美麗的奧地利水晶杯,她可就了大了。
「總之,我不會原諒他,也不會再相信他的鬼話了……」
她真是受夠了,她為什麼要為他這麼痛苦?
她老早就看穿他的為人了不是嗎?
就算再次發現他的真面目,她也毋需感到驚訝,她卻還是心痛了,而且心痛莫名、莫名心痛……
「我不要再愛人了,愛人好苦……」她吸了吸鼻子,再喝一杯。「沒有他我也能過的好好的……」她露出一個淚汪汪的笑給歐陽霓看。「妳看,我不是過的很好,笑的很開心嗎?」
歐陽霓忍下翻白眼的沖動。
「祁陽,你這個笨蛋,被你的好朋友一再背叛,你這個大笨蛋,跟我一樣笨,我們都被他騙了,被他騙了……」
咚地一聲,祁星兒栽下沙發睡著了。
歐陽霓興奮的看著一動也不動的她。
嗯,看來情況很復雜,還牽扯上了祁陽,會是什麼問題呢,好好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