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熟悉的景物和數張熟面孔。
這是她的房間,圍繞在她床邊的有她母親、謙雅阿姨、芷丞阿姨,還有香茴、婉臣、水晶。
謙雅阿姨是她父親拜把兄弟章狂的妻子,芷丞阿姨則是嚴怒叔叔的妻子,婉臣是嚴叔叔的女兒,香茴則是另一位殷邪叔叔的女兒,至於水晶,是她父母的小女兒,她的妹妹。
「媽……」她叫了一臉緊張又擔心的母親一聲,感覺太陽穴隱隱作痛,一張開嘴,還有散不去的酒氣。
老天!她究竟做了什麼好事?
「寶貝琉璃,你總算醒過來了。」辛法紗喃喃地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最近她很迷某部連續劇,裡頭的主角每次要表達謝天謝地時都要這樣,她也就有樣學樣,畫上一畫。
「你這丫頭真是好樣兒的,嘖嘖,深藏不露,昨晚跑到哪裡拚酒去了呀?」莫謙雅一臉興味地看著琉璃,大有我很欣賞之意。
「謙雅阿姨,我沒有拚酒。」琉璃急著辯白。「我喝的是果汁……」
關於這一點,她一定要說清楚,不然可是無法跟父母交代的。
「小琉璃,你這麼說,讓我更佩服你了!原來酒在你眼裡只是區區的果汁,這種胸襟是何等壯闊啊?」莫謙雅促狹地對她眨眨眼,笑意滿盈。
「別鬧了,謙雅。」紀芷丞笑睇莫謙雅一眼,然後溫柔的看著床上說不出話來的人兒。「琉璃,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昨天你失蹤了一整天,你爸媽在香港一得知消息就馬上趕回來,幸好有人把你送了回來,不然你嚴叔叔就要出動所有保全人員去找你了。」
重點來了!
琉璃連忙問:「是誰把我送回來的?」
她記得從學校返家的途中被棒球丟到,然後被送到醫院,從醫院醒來,那個叫齊朔亞的混血男生就硬把她帶到一間餐坊去,接著,她喝下曾上過金氏紀錄的葡萄果汁,後來……
「齊朔亞。」殷香茴不疾不徐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他叫齊朔亞?」包括琉璃在內,眾人均異口同聲的訝問。
「他在聖柏亞是風雲人物,運動神經特別發達,參加每種球類活動,還能說一口流利的義文,暗戀他的女生之多,不亞於喜歡琥珀的。」她輕鬆的回答了眾女人的疑問。
「原來如此啊!」水晶和婉臣兩個小女生,似懂非懂,但是一副點頭加歎息的模樣,好像很進入情況的樣子。
「他一定是混血兒吧?」紗紗興奮的問。
當她看見一個五官立體的高大男孩抱著女兒大步走進宅邸時,她就覺得眼前出現數道光芒。有外國人抱著她女兒回家耶……
好像當初她第一眼在超市裡見到江忍時一樣,有道電流竄過她的胸口,瞬間她就恍神,睜大眼睛想分清楚是不是在作夢。
「據說他是中義混血,母親年輕時在義大利邂逅了他父親,生下了他,父系方面一直是個謎。」香茴唇角噙著一絲微笑說道:「也因為這樣,他的身世蒙著一層浪漫的神秘面紗,反而讓他變成嚮往羅曼史情節的女孩的夢中情人,他一直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開了間名叫曼菲斯的義式餐坊,餐坊雖小,但因為口味道地,生意很好。」
「真的嗎?我也好想去吃看看哦!」水晶對食物的敏銳度,可不亞於她母親紗紗。「對了,姊,那位齊大哥還說,叫你不要忘了明天要去晨跑,他五點會在我們家大門口等你。」她附註一句。
琉璃怔了怔才道:「他應該只是說說,不可能真的要晨跑,再說他又不知道怎麼跟我聯絡,只要我不出去就好了。」
「琉璃……」紗紗絞手看著女兒。「我不小心把你房裡的電話給他了。」
「什麼?」她麗眸一抬,沒想到母親會這樣大意。
紗紗緊張的看著她,「電話不能給他嗎?哎呀,我不知道,我以為你們是好朋友,我不是故意的……」
「媽咪!」琉璃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
母親居然隨隨便便就把女兒閨房的電話號碼給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她快昏倒了──不過這真的很像她天才迷糊老媽會做的事,她的「防人之心從沒有」是出了名的。
女兒皺眉的模樣讓紗紗很內疚,她一直退,退到了門邊。「哦,對了,我得快點打個電話給惡,說你已經醒過來了,他和曉冽人在泰國處理幫派的事,知道你失蹤又不省人事的被送回來很擔心,再不打給他報平安,他恐怕會馬上扔下那邊的事飛回來。」
伍惡只有伍龍和伍獅兩個兒子,在她生出可愛又漂亮的小琉璃後,就吵著要收琉璃當乾女兒。
她知道他在打什麼如意算盤,非常饞涎她手藝的他,大概認為琉璃會遺傳她的烹飪天分,尚想著等琉璃長大以後可以常常煮飯給他這個乾爸吃。
誰知道,她和忍是同意讓漂亮的小琉璃認他當乾爸,但是對於烹飪,琉璃絲毫沒有天分,反而是水晶得到她的真傳。
所以嘍,現在他又常嚷著要水晶以後當他媳婦兒,真是個很會見風轉舵的傢伙。
「小琉璃,你的思想不要那麼封建古板,跟男生出去晨跑有什麼關係?」紗紗遁走後,莫謙雅馬上進行遊說。
人不瘋狂枉少年,像她年輕時代就非常瘋狂,那樣才不枉此生嘛。
「不可以,琉璃,你千萬不要和陌生男生一起出去,那太危險了。」紀芷丞馬上反對莫謙雅的說法。
「小琉璃,不要聽你芷丞阿姨的話,她是個老古板,從年輕就保守到現在,她的想法已經跟不上時代了,你要勇往直前,開創自己的一片天才對哪!」莫謙雅對其他三名小女生吆喝著,「香茴、婉臣、水晶,你們三個也一樣,千萬不要畏懼跟男生一起出去玩知道嗎?」
「知道!」三人一起重重點頭。
「謙雅!」紀芷丞大驚失色。「不要教壞小孩子,她們都很單純,你這樣說,她們會信以為真的。」
「小芷丞,單純的是你吧?」莫謙雅攬住她的肩頭,往她香香的髮際吻了一下。
她喜歡保護弱者,芷丞柔柔弱弱的,正好符合這個條件。
「謙雅阿姨……芷丞阿姨……」琉璃看著她們兩人一會兒抬槓鬥嘴,一會兒又親密得像同志愛人,有點沒力。
不過,芷丞阿姨的話,她會放在心中。
她是不會去赴約的,因為那個齊朔亞很怪──怪得讓她無法理解,也怪得讓她沒有招架的應變能力。
她對異性還沒有感覺,男女的感情世界離她太遙遠了,她只是一個即將國中畢業、正要踏進高中門檻的少女而已,所要做的,唯有把書讀好一事。
因此,她是絕對不會去的。
清晨四點五十分,屋外寒風呼呼,琉璃房中的電話鈴聲大響,猶如催命符般,聲聲響個不停。
「老天……他不會真的要我跟他一起晨跑吧?」
琉璃掀開蓋在自己臉上的羽絨被,很挫敗地發現把被子從頭蓋到腳是沒有用的,還是聽得到電話鈴聲,睡在她隔壁房間的水晶,大概也被這可怕的鈴聲吵到了。
她認命地掀被下床。
看來不去跟他說清楚是不行的,如果她躲著他,搞不好他天天都會打電話來吵她,長痛不如短痛,還是講明白比較好。
於是,在粗略梳洗過後,她把睡衣換掉,走下樓,在玄關套上輕便的平底布鞋。
她在心裡盤算著要怎麼跟他說,卻在打開大門的那一剎那,看到一張精神抖擻的迷人俊顏,他嘴角噙著滿滿笑意,連半絲久候的不耐都沒有,她頓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你總算是起來了。」齊朔亞笑著看了眼腕表。「已經五點十五了,我們要快點出發才可以跑完全程。」
琉璃這才回過神來,故作鎮定的直視著他的雙眸。「你誤會了,我沒有要跟你一起跑步,我只是……哇!」
她還沒說完,人已經被他拉著一起跑了。
這座離住宅區和學校都不遠的公園很大,不但綠樹環繞、綠草如茵,還保持得很清潔,更規畫了慢跑步道,很適合各種年齡階層的人來做晨問運動。
晨風冰涼,還透著幾分冷冽,但晨跑的人還真不少,許多年過半百的阿公阿嬤,跑步的精神一點也不輸給年輕人。
而齊朔亞,他邊跑邊吹口哨,看起來心情很好。
琉璃感覺到他扣住自己手腕的勁道半點也沒有放鬆的跡象,落跑計畫儼然成空,她只得跟他打商量。
「齊朔亞,我沒有要跟你跑,我還要回去睡覺……」而且,他這樣毫不避諱的握扣著她的手,讓她覺得有股熱氣直往心裡沖,相當不安。
他卻看也不看她,仍舊直視著前方步道。「跑步的時候不要說話,練習吸氣、吐氣,這樣才不會浪費力氣。」
琉璃發現自己不必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如果今天不跟他一起跑完,她是休想離開。
認命點吧!就當做運動健身好了,反正平常她也缺少運動。
她如此的自我安慰,直到──
「好了,原地踏步,直到心跳漸緩才可以停下來。」齊朔亞在一排公園鐵椅前停下腳步,他繼續在原地跑著。「今天就先跑一半,等你適應了,再逐日增加運動量。」
她氣喘吁吁的睨了他一眼。她雙腿發軟,快虛脫了,而且快渴死、餓死了,根本沒力氣跟他爭辯她明天才不會出來跟他跑,她好想喝水吃東西……
「吃吧!」
他輕鬆的把一個大波蘿麵包塞給她,又給了她一瓶礦泉水。
琉璃這才看見他的摩托車就停在鐵椅的旁邊,那些食物是他從置物箱裡拿出來的。
飢餓加上口渴,讓她對於他送到面前的食物,連半點拒絕的想法都沒有,她就坐在鐵椅上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吃慢點,你這樣會噎著的。」他笑著揉揉她跑亂的發,也跟著她一起坐下來吃早餐。
她吃麵包的動作一僵。
他這樣揉著她的發,感覺……好親匿,好像情人間才會有的舉動,他的肌膚粗糙而溫暖,跟她那些大哥們揉她發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某種她說不上來的奇妙感覺,伴隨著他唇邊的笑意,悄悄地烙進她心底……
「咳咳咳……」她果然因為不專心而嗆到了。
「早就叫你吃慢點了,噎著了吧。」齊朔亞笑著輕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很溫柔的撫拍。
「我沒事,不必拍了。」她忽然覺得有些心跳加速,直到他溫厚手掌離開她的背,她才恢復正常。
等她吃完麵包,又咕嚕咕嚕的喝完那瓶礦泉水,她發現天也破曉了,迎著晨風的她只覺渾身筋骨舒暢,剛剛那恐怖的體能訓練似乎不算什麼了。
「我送你回去吧!」
琉璃毫無異議地坐上齊朔亞的摩托車,接過他遞來的安全帽。
這是她第二次坐他的摩托車。
一個月過去了,琉璃每天在齊朔亞的魔鬼晨跑訓練下,發現自己現在上起體育課來,已經不若過去那般吃力。
她打破了自己絕不出去跟他晨跑的誓言,現在跑習慣了,沒有晨跑活動的禮拜天,反而變成她最不習慣的一天。
她彷彿被齊朔亞給制約了。
她記得心理學上好像有這麼一種說法,每天有人準時出現你面前,久而久之,就會產生期待心理,且會把那個時間空下來,等待對方的出現。
現在的她,很奇怪的就變成了那樣。
鬧鐘一響,她會在四點四十五分準時起床,梳洗好,換上運動服和布鞋,乖乖走出大門口,然後跟著早等在那兒的齊朔亞,一道開始晨跑。
而他,總會為她準備一份簡單的早餐,跑完步,兩人在公園裡吃著早餐,一起分享神清氣爽的芬多精,接著他再送她回家,準備上學。
跟齊朔亞相處久了,她發現他有著義大利人的直率與熱情,懶得用心機,他這麼嚴格的督促著她一起晨跑,是真的覺得她身體太差了,所以才堅持要她運動。
一旦明白他沒有企圖,她也就放心跟他在一起,對他毫不設防,當然,對於容易對人撤下心防這一點,她不承認是遺傳自她的母親。
「你今天有沒有事?」
江宅前,齊朔亞的摩托車沒有熄火,琉璃已經下了車,而正在解開安全帽。
「沒有啊。」她弄著安全帽的扣子。奇怪,怎麼好像卡住了。
今天是禮拜天,她昨天開口要求今天要晨跑,他也欣然同意,因此,這是他們第一次禮拜天一起晨跑。
「那好。」他露出爽朗的笑容。「你應該不怕蔬菜吧?」
「我還滿喜歡吃蔬菜的。」琉璃回答了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安全帽這時才好不容易拿了下來,她將安全帽遞給他。
她已經習慣齊朔亞的問話方式,他總是想到什麼就問什麼,想做就什麼就立刻付諸行動,從來沒有猶豫及扭捏的時候。
現在她知道他在聖柏亞為什麼會那麼受歡迎,甚而成為女生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了。
那絕不是因為他身世成謎又富有浪漫色彩的關係,而是因為他的個性──熱情、直接、毫不矯飾,渾身充滿了活力,時時刻刻總是笑容開朗,他不但異性緣絕佳,同性緣也很好。
這樣的男生,跟她的親兄長江琥珀,以及嚴御臣、章力、章量、殷相睿,甚至伍龍、伍獅兩位成熟的兄長都不一樣。
「那太好了,走吧!」齊朔亞又把安全帽塞回她懷中。
這是一座美麗的香草花園,除了種滿各式各樣的香草外,還有一間紅瓦白牆的平房,它有著高尖的煙囪,門外那道長長的石板路鋪向香草園,像是童話中的世界。
「好漂亮……」琉璃發出由衷的讚歎,這是世外桃源,沒想到城鎮裡會有這麼美的地方。
「這是用我父親留下來的錢所買的土地,上面栽種了我母親最喜歡的香草,也是我父親故鄉特有的香草,經過我母親的研究與改良,現在已經可以在這塊土地上生長得很好了。」齊朔亞揚起一抹笑。「就跟我一樣。」
「房子呢?也是你們的嗎?」她屏息地注視著美麗的房舍。這種建築結構,只有在外國電影裡看過。
「自小到大,我一直住在這間房子裡,待會你可以參觀我的房間。你可是第一個參觀我房間的女生哦,不過代價是,你必須先陪我整理這座香草園,因為期中考的關係,已經兩個禮拜沒有好好整理了。」
每當曼菲斯打烊後,他就與母親回到這裡,這是他們的溫暖小屋,母親負責店裡的生意,他則負責整理屋宇和花園。
「蓋這樣的房子,還有買這塊地,應該要花不少錢吧?你爸爸是個有錢人嗎?」琉璃看著他走到屋廊下去拿工具。
「我不清楚。」齊朔亞拿著圓鍬和鏟子回來,給了她一個令人信賴的微笑。「我只知道,他應該很愛我們母子倆,不然不會留下這筆足夠我們生活的錢給我們。」
他把鏟子交給她後,兩個人很有默契的蹲下,開始整理香草園的雜草。
冬陽溫煦,暖暖的灑落在兩人的身影上。
「朔亞,你不會想見你的父親嗎?」琉璃將拔起的雜草放成一堆,閒話家常地問。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她發現他生活的方式很健康,思想也很陽光,跟一般單親家庭長大的偏激小孩很不同。
這一點,應該是受他那開朗母親的影響吧,她覺得他們母子兩人的相處模式既融洽又親密,讓人羨慕。
「我當然會。」若說從來沒想過,那是騙人的。「可是他已經過世了,我根本不可能見到他,所以只是想想而已,對我並不會造成太大困擾。」
她瞭解地點點頭。「那麼,你覺得遺憾嗎?」
「當然會有一點遺憾。」但那並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事。「雖然如此,我還是很感謝他賜給了我生命,而且我老媽常說,拋下我們母子不是他所情願的,所以我一點也不怪他。」
「你這麼想是對的。」琉璃很贊同他的想法。
兩個人邊整理花圃邊聊天,中午時太陽大了些,兩人肚子餓了,也累了,於是回到屋裡休息。
「你去看電視吧,我煮麵給你吃,很快就好了。」齊朔亞幫她把電視打開,又倒了杯果汁給她,逕自走進廚房。
他知道她有很擅於烹飪的母親和妹妹,因此廚房的事很本輪不到她出手,想當然耳,她就沒有廚藝可言。
琉璃坐在佈置得溫馨的客廳裡,打量著屋裡的一切。
這是一間看起來非常活潑有朝氣的屋子,紅棕色布沙發寬大舒適,上頭擱著幾個柔軟的大抱枕,無論是精緻的緹花織布窗簾,或者是燭台、壁畫、吊燈,都流露出濃濃的義大利風。
她起身欣賞玻璃櫃裡齊朔亞和他母親到各地去遊玩的合照,廚房傳來爆香的味道,沒多久,揚起齊朔亞中氣十足的迷人聲調。
「可以吃了!」
他手藝絕佳,琉璃把他做的義大利面全部都吃完了。
「真是給面子。」他笑著收拾餐盤。「你吃飽一點是對的,下午我們還要打掃屋子,儲存好體力,以備不時之需。」
「這裡看起來不大啊,打掃起來應該不難吧?」她在餐桌旁啜著剛煮好的熱咖啡,眸光不離正在洗盤子的高大背影。
「這裡雖然不大,可是我老媽有間很亂的衣帽間需要整理。」他笑了笑。「她打算把一些年久沒穿到的衣服送到舊衣回收中心。」
琉璃一點也不認為齊若儀的衣帽間會有多亂,畢竟她自己那位迷糊媽媽的衣帽間也整齊不到哪裡去──直到她親眼目睹了「盛況」。
「這些都是你母親的?」她瞠目結舌,見識到女人血拚的實力是不容小覷的。
齊朔亞眼底浮起笑意,聳聳肩,沒轍地說:「她很會買對吧?我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雖然訝異,她卻整理得不亦樂乎。
因為,衣帽間裡的衣物幾乎都是義大利或歐美的名牌,每一件都華麗而精緻,把它們捐到舊衣回收中心去似乎太可惜了。
「好美……」琉璃拿著一個真皮的小零錢包不停的讚歎著。
零錢包的正面繡著一隻蝴蝶,雖然簡單,卻因上等的皮革及上乘的繡功而顯得無比考究。
因為喜歡,她整理得很開心也很用心,所以直到整理完畢,她才感覺自己累了,但這已經是好幾小時後的事了。
「到我的房間或者沙發去睡一下吧,我去烤蛋糕給你吃。」
齊朔亞斂著眉目淺笑,她疲倦的樣子看起來分外可愛,那漂亮的嬌俏鼻子讓他好想捏她一下。
「我到沙發去休息就可以了。」琉璃走向沙發,倦得一下子就睡著了。
她累得連作夢都沒有,睜開眼睛的時候,屋裡有著溫柔的暈黃燈光,窗外街燈已亮,夜幕低垂。
她揉揉惺忪的美眸,懷疑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醒啦?」齊朔亞的聲音傳來,他的人已經俯蹲在她面前了。
她的心忽然又跳得好快,鼻間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沐浴乳香味。他已經洗過澡了嗎?
原來沐浴後的男生這樣好看、這樣清爽,她家裡也有兩個男生,一大一小,她怎麼從來沒有發現呢?
「餓了吧?」他好看的薄唇在她面前掀動。「蛋糕早已經烤好了,看你睡得那麼熟,我不忍心叫你起來,現在可以吃了。」
琉璃用力深呼吸兩下,努力制止臉頰微升的熱氣,心卻還是漏跳了一拍。
好奇怪。
平常時候,她都可以自然的跟他相處,可是,只要齊朔亞稍微專注的凝看著她,或者不小心碰觸到她的肌膚時,她就會反常。
好像……他身上有電,會發出熱度,讓她著火一般,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