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新加坡殖民地心髒區的“萊佛士酒店”,是亞洲碩果僅存的十九世紀酒店,這棟英國維多利亞式的建築物,富麗堂皇的風格遠遠凌駕亞洲其余高級酒店,無論歷史、名氣都別有一番懷古幽情,連英國女星也曾在此下榻住宿過!它的不同凡響可見一斑,難掩的典雅風采更是令人心折。
這樣高級的另類酒店,在此享樂代價是極高的,因此來者非富即貴,身處其間,總會帶給人們無上的虛榮感,在待者周到的服務下,幻想由自己是十九世紀的王公貴族,是優雅的貴婦,是輕搖紗扇的名媛,是公爵,是才俊,是一切顯赫的代名詞。
然而對於東方拓一來說,進出萊佛上酒店已經不是新鮮事了,抓住女人貪慕虛榮的心理,是他慣用的伎倆。
纖纖玉指優雅的舉杯,櫻桃小口啜飲萊佛士酒店最著名的雞尾酒新加坡司令,杜靚心偏頭可愛地輕搖她耳上的小銀耳墜子,隨即向她對面西裝革履的男子露出一個毫不設防的性感笑容。
“拓一,你說我那部‘說謊情人’和范靜芬主演的‘真假情話。’我們誰演得好呢?”杜靚心用她那黃鶯出谷一般的柔美嗓音娓娓地問。
拓一微微一笑,傾斜杯中的液體,把玩著酒杯笑道:“還用問嗎?傻女孩,當然是你演得好,范靜芬怎麼跟你比?誰都知道現在金像娛樂電影公司力棒的女主角是你。”
她驚喜的睜大塗了密密藍色睫毛膏的明眸,那模樣就像涉世未深的小紅帽。“是嗎?怎麼會這樣?”
“你居然不知道?”他憐惜的搖了搖頭,“說心裡話,你真是太純真了,人如其名,你心地太善良,完全不知道你已經取代了范靜芬在金像娛樂的地位。”
聞言,杜靚心霍然咬著下唇,幽幽地道:“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范師姐就未免太可憐了。”
你居然還同情她?”拓一驚奇的挑了挑眉,誇張地喊,
“老天,現在像你這麼慈悲的女孩已經絕種了,不行,我今晚非要好好珍惜珍惜你不可!”
說著,他見機不可失便從桌面伸過手去,握住她執酒杯的柔軟小手,輕優地搓揉著。
嘖,杜靚心真是天生的尤物,盡管扮純真、裝可愛也不致令人產生反感,她的本錢就是那張天使面孔和魔鬼身材,無怪乎一當選新加坡玫瑰小姐就立即進人娛樂圈,兩部電影拍下來,現在更是各大名導的新寵,沒事就在娛樂報的頭版招搖賣笑,吹皺一池春水,被幾個無聊雜志的票選推舉為“男人最想夜夜擁抱入眠的女人”。
真的不能怪他眼睛老是盯著她胸口看,色不迷人人目迷,眼前的性感佳人膚如凝脂、吹彈可破,胸前更是波瀾壯闊,她顯然很明白自己的優點,不管出席任何場合總是一襲低得不能再低的低胸禮服。
喏,今晚的她也是一襲銀藍色的低胸短洋裝,露出半裸誘人的酥胸也就罷了,比例恰到好處的長腿也完全暴露在外,他真恨不得自己是她胸前的那只蝴蝶別針,可以老死倘徉在她浩瀚的乳溝之中。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什麼善類.她之所以可以打敗新加坡娛樂圈的首席玉女范靜芬,完全是因為她的人幕之賓已經可以組成一支棒球隊了,娛樂圈有權有勢的名導制片都被她床上的特技弄得服服帖帖,心甘情願砸錢捧她,在這樣的情況下,想當然耳,她要不紅都難。
所以,對於杜靚心的艷名遠播,他早慕名已久,誰都知道東方家族的東方拓一既風流也下流,他從不否認這一點,她的風騷與他正是天造地設的絕配,這樣聲名狼藉的女人最適合他這種輕佻的浪蕩子,因為他最怕清純的良家婦女,她們總會在失身之後,楚楚可憐的挾處子之身,只想當東方夫人。
可惜,在他心目中。足以當東方夫人的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他老媽,別的女人若想覬覦這個位只恐怕要等到地老天荒,因為他對自己目前這“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現況感到很滿意,也無意改變。
任由拓一搓揉著小手,杜靚心優雅的緩緩垂下眼睫,半嗔半嬌地笑,“討厭,你說……你今晚要怎麼珍惜人家?”
拓一微微一笑,低聲說道:“這裡說不方便,我訂了房間,待會到房裡去,我再告訴你。”
她霍地睜大雙眼,那豐富的表情就像她萬萬料想不到他會這樣公然挑逗她似的。
“哎呀,人家一點經驗都沒有,況且我家教好嚴的,你怎麼說這種話嘛。”她雙頰嫣紅如火,盈盈雙眼流轉著千嬌百媚的水波,渾身上下所傳達出來的肢體語言都與她的回答形成強烈的對比。
哦,她快不能呼吸了,已經暗示得夠清楚,東方拓一今晚要占有她,還訂了房間耶,她真是會興奮死!
今天是他們第五次約會,當他第一次約她時,她就巴不得他會帶她上床,可是他卻一直沒有行動,就在她等得心急如焚之際,他終於提出要求了。
東方拓一的女人棗天啊,這頭銜光是用想的,她便覺得自己頭上已經嵌進橫行無阻的光圈。
誰不知道東方家族在新加坡的勢力無人可比,雄厚的資產富可敵國,政壇名人全部與東方家過從甚密,在商界,“東方財會”呼風喚雨;在黑道,“東方盟”雙手遮天,只要她能抓住東方拓一,那些導演、制片算什麼,別說當女主角了,就算要當女王也行。
拓一從面前這貪婪的女人眼裡讀到欣喜若狂的光芒,他談笑道:“好女孩,我知道你家教嚴,我們只是到房裡談談心、喝杯咖啡而已,這樣行嗎?”
那樣啊!”杜靚心咬著下唇,矜持地想了一會,才無比勉強地答應,“好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哦。”
“我知道。”他笑得一派從容,隨口哄道:“像你這樣的婦女是不會隨便和男人到房間獨處的。”
拓一在心底微笑起來,為什麼會有這種女人?明明眼神就有如餓虎要撲羊,偏偏言語卻保守得像小道姑。
* * * * * *
杜靚心一路半推半就,可是一進到房間就顧不得要矜持了,這間歐風套房高貴雅致得令她著迷,每一件飾物都是精致古董,要以東方家的財力,買下這金碧輝煌的萊佛士酒店送給她做禮物應該不是難事。
她打著如意算盤,待會雲雨過後,她就用枕邊細語哄得他答應買下酒店送她,酒店贈佳人,這真是美談一樁哪,
肯定又會是娛樂版的頭條,瞧她,連東方拓一都能征服,范靜芬算什麼,她要狠狠的把范靜芬踩在腳下!
“拓一,我覺得有點熱,你不介意我脫件衣服吧?”杜靚心環住他的腰,媚眼如絲地問。
“我一點也不介意。”
拓一笑得愜意,他就知道她裝不了多久,除了她身上這件薄如蟬翼的迷你洋裝之外,他可不知道她還有什麼衣服可脫,脫掉洋裝,就只剩貼身衣物了。
杜靚心迫不及待的卸下衣衫,她就是靠這副凹凸有致的身材征服那些色鬼導演的,身經百戰的她,還怕他不手到擒來嗎?
東方家族的七兄弟個個出類拔革,現在她竟有幸擄獲東方拓一,這是天賜良緣,機不可失哪,她若不主動一點,如果他臨時打退堂鼓,那她損失可就大了,所以即使厚著臉皮也非要采取主動不可。
輕卸羅衫之後,呈現在拓一眼前的是一副完美無暇的女性胴體,她主動的程度令他為之咋舌,因為她竟連貼身衣物也脫掉了,此刻她正一絲不掛的站在他面前,臉上過帶著一個蒙娜麗莎式的聖潔微笑,仿佛待會他們要進行的是無比莊嚴的儀式。
“這裡的冷氣真的不夠強。”他調侃的看著她。
“就是嘛……”她眼底一片迷離,輕佩的紅唇是愛嬌的挑逗,她輕輕撫著他結實的腰身,渾身燥熱難當。
哦,她已經興奮得難以自自持了,東方拓一就要和地發生關系,他年輕俊帥,和那些半老禿頭的惡心導演截然不同,她忘記自己已經多久沒跟年輕男人做愛了,此刻,她的欲望竟超乎自己的想像,尤其是撫觸到他那鋼鐵一般的腰身時,她不由得想像他的剛猛,她對那些靠藥物才能振起雄風的老男人已經膩了。
可是,她已經拋開一切裸裎在他面前了,他竟然還無動於衷,只是玩味的盯著她看,卻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怎麼,他不喜歡她的身體嗎?杜靚心不由得不安起來,據說他擁有過的女人不計其數,但沒有一個女人能令他回首駐足……想到這裡,她又傲然了,她怎麼可以拿嬌貴的自己跟那些女人比?她不同,那些普通的女人算什麼,她可是娛樂圈的新貴,當紅乍紫的影壇玉女,她的魁力無人能擋,她有足夠的信心,她絕對可以抓住東方拓一的心,東方夫人的後冠她是摘定了!
“拓一,吻我!”杜靚心再也無法忍耐了,她昂起下巴,欲火焚燒的盈盈雙眸盯著拓一,大膽的以自己的雙峰輕觸地的胸膛,這無言的挑逗,是男人就不可能拒絕。
“我當然會吻你。”他輕笑一記,熱吻綿綿不絕的攫住她的櫻唇,她渾圓堅挺的胸部果然不負他的想望,一下子就令他血脈債張。
他將杜靚心抱上床,身體壓著軟玉溫香,激情自然撩撥,再加上她那副陶醉的發情模樣,他很快的扯掉束縛他的領帶,唇舌密密實實的一路從她的芳唇吻到胸際,繼而含住粉蕾,他一點也沒有失望,這裡妖惑著他一再留連。
“不要這樣,那這樣好嗎?”拓一對她扯開一記炫魅的性感笑容,膨脹的感覺在他下腹翻湧,熱燙的舌尖滑到了她平坦完美的小腹,在她小小的肚臍繞圈打轉。
“不要這樣,那這樣好嗎?”拓一對她扯開一記炫魅的性感笑容,膨脹的感覺在他下腹翻湧,熱燙的舌尖滑到了她平坦完美的小腹,在她小小的肚臍繞圈打轉。
“純潔的好女孩,我要再吻你了!”
“哦!”杜靚心驚呼一聲,美腿本能的痙攣了一下,那感官的刺激教她毫無招架之力,他怎麼知道她這裡最敏感,天哪,她快死了,他一定是上帝派來收拾她的,對著他,她的技巧竟一點也使不上力。
他堵住她的唇,舌尖竄了進去,急速與她的舌頭相交翻攪,她張口迎合,熱切的解開他的皮帶,拉下他的褲頭拉鏈。
杜靚心被他吻得昏天暗地、渾然忘我,他熱吻不斷,急速快感撩撥著她的感官,令她早已忘了她該使出渾身解數征服他才是,現在的她反而無助的投入他高明的技巧之中。
“拓一……”她不由的弓著雙腿,等待他的進入。
然而,就在激情狂燃到最高點,杜靚心呻吟不斷也扭動不停之際,拓一的手機不識趣的響了起來。
“哦,別理它,我們繼續……”她喘息著,按住他要接電話的手,不讓彼此火山爆發股的激情狂潮中斷。
拓一溫柔的將她的五指帶開,安撫的揉捏她顫動不已的雪峰,溫柔的笑道:“抱歉,親愛的,我不能不理它,你再忍耐一下。
今天他帶出來的這支手機,號碼只有他最親近的家人知道,會響就代表一定有急事,他非接不可。
杜靚心眼睜睜的看著愛欲暫停,一顆心翻騰得快死了,她香汗淋漓,玉體橫陳在床上,想想又不甘心地爬起來從身後樓住他,故意將她做人的豐腴酥胸貼在他背上,並情不自禁來回撫摸他古銅色的勁結背脊。
“拓一兒子,又在哪間酒店的哪個房間裡尋覓我未來的好媳婦啦?”
聽到彼方那饒富興味的調侃,拓一莞爾一笑,輕松地道:“萊佛士酒店最高級的套房,我正要攻擊敵人最後的防線,您要來嗎?
東方夫人莫荷心敬謝不敢地說:“謝謝你的大方,兒子,可是我對活春宮沒什麼興趣,你獨樂樂吧。”
他性感無比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笑容。“眼前的情況好像不容我繼續獨樂吧,您不是有要事找我才打電話來嗎?”
她輕描淡寫地表示,“我沒什麼事找你,倒是你那位嚴厲又不解風情的父親要你馬上出現在他面前。”
“馬上?”拓一揚揚眉梢,稀奇地問:“他不是在北海道嗎?” 掌門人何時打道回府的?看來他逍遙的假期要結束了。
“剛剛飛回來了。”莫荷心很遺憾的說。
“有什麼事非我不可?”他以一款慵懶的姿態說:“我記得我有六個傑出無比的弟弟,個個都是人中之龍,他們應該比我更派得上用場才對。”
與母親閒磕牙他很樂意,可是提到父親他就興趣缺缺了,誠如母親所說,柬方盟的盟主是個嚴肅又不解風情的男人,他對那種一板一眼的人最沒轍了,真不懂當年他那幽默又充滿情趣的母親怎麼會嫁給父親?
“難道你沒聽過長兄如父嗎?”莫荷心一本正經的表示,“所以說,你跟他的地位是一樣的,你那六個身份卑微的弟弟算什麼呢,只有你有資格為你父親分憂解勞。”
拓一帥氣的面容拂過一絲笑意。“歪理。”
“不管如何,話已傳到,你回不回來隨你羅,不過子蔚已經奉老頑固的命令在酒店門口等你了,如果你忍心讓你忠心耿耿的屬下,在氣溫三十七度的燥熱室外苦等的話,我不反對你繼續對你的敵人攻擊下去。”莫荷心笑意盈盈.的又補了一句,“對了,代我向我那位無緣的長媳致上最崇高的歉意,壞了你們的好事。”
聽到她柔柔的嗓音消失在彼方,拓一立即很技巧地離開杜靚心的黏膩,他拉上拉鏈,扣回皮帶,穿上皮鞋,起身瀟灑的抄起西裝外套掛在肩上。
“拓∼,你做什麼?”看著他一連串俐落的動作,杜靚心還反應不過來的愣在床上。
“哦.抱歉,親愛的,我得馬上回去。”拓一對她愛莫能助的笑了笑。
她可能不知道,他向來都是“收放自如”的,絕不會因為貪戀美色而耽誤正事,反正美色對他來說俯拾皆是,錯失今天還有明天,只要他想,隨時有各種美女送上門來,因此他並不扼腕。
“馬上?”杜靚心一臉無法接受,看著他帥氣的俊容,她尖銳地問:“為什麼?”
天哪,煮熟的鴨子竟然要飛了?她不能承受!她不能承受!她被他撩撥得快瘋了,而他現在竟丟下她要走?
“寶貝,我也不想。”他伸手捧住她的頭,胡亂的親了親她的發,無奈的說:“可我老媽打電話來說我爸爸跌斷了腿,現在在加護病房,情況非常危急,如果我不出現,那麼遺囑上肯定不會有我這個不孝子的名字。”
“東方盟主跌斷了腿!”杜靚心驚呼一聲,隨即熱心地催促他,“噢,既然這樣,那你趕快去吧!我想他老人家現在一定很需要你,去晚了可不好。”
來日方長,要和他上床,她可以再制造機會,可是若是東方家的遺囑上沒有他的名字,那她一切的、心機就白費了,她可是很現實的,畢竟一個男人沒有了權勢,光有一張帥面孔是沒用的。
“你真是識大體又善解人意。”他在她額頭輕吻一記,擺手道別,恣意的走出酒店房間。
步出酒店,他一眼就看到敞篷跑車裡的顧子蔚對他露出一記苦笑。“拓一少爺。”
拓一慵懶的朝跑車走去,他指節輕叩車頂,揚揚眉梢,“好兄弟,你有必要如此自我虐待嗎?大熱天開敞篷車,想中暑?”
子蔚無奈的說:“盟主規定我開這部車來接你!”
“更是難為你了,這算什麼呢?禍誅九族?”拓一瀟灑的躍上跑車,“他知道我跟你情同手足,特別拿你當炮灰。”
子蔚踩下油門,苦著一張瞼刻意問他,“老盟主為什麼要拿我當炮灰?”
拓一毫無愧意地道:“當然是因為他飛日本之前所交代的事,我一件都沒照辦。”
“原來你知道。”子蔚吁了口氣,不過他還是顯得憂心忡仲,不知者還可以無罪,但知法犯法是最嚴重的罪行哪。
他就是不懂拓一少爺為什麼總是一曇歡跟他父親反其道而行,若是老盟主吩咐他終結某個越雷池的幫派,他就偏偏將對方收納在羽翼之下,經常惹得老盟主惱怒不已,而他卻是樂此不疲,一犯再犯,這樣劍拔囂張的父子關系,真不知道哪一天會爆炸。
拓一氣定神閒的淡笑,“知父莫若子,我很了解他的獨裁性格,我的那些‘成果’他肯定氣得跳腳。”
就因為他父親的獨裁、霸道上慣的軍事教育與挑剔嚴謹,所以才會養成他今天如此浪蕩不羈的個性吧。他是長子,從他父親那裡領受到的約束也特別多,因此他的反叛因子才會比其余手足都強。長子為重是常理,但在他們東方家不同,當家主持東方財閥的是排行第三的東方詠三,而最穩重的反而是他七弟東方毅七。其實,他並非全然因反叛而反叛,他只是不希望父親認為出自己可以號令天下、無所不能,七個兒子都要對他唯命是從,這樣的老人家稍一不順遂是很容易爆血管的,所以他便偶爾刺激刺激父親,讓父親的心髒堅強一點,以免他年紀輕輕就慘遭喪父之痛。
然而他知道,他這個長子的不受教是父親心底的最痛,父親老大不情願地將東方盟的盟主之位交給他二弟東方妄二,而東方財團則交給詠三,但骨子裡還是希望他這個長子能日來繼承家業,只是固執的不願求他,而他也樂得裝作不知道,長久下來,才會讓他們父子之間如此地“瞧不對眼”。他愛父親嗎?是的,即使針鋒相對,他還是深愛那個頑固的老人,而他也相信老人對他是愛之深、恨之切,只是基於大男人主義作祟,他們都不願承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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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馬來半島南端的新加坡,雖然只是個蚊型小國,但卻是東南亞第一大港,無論海運、空運都是國際航線的主要轉運站,它是歐亞交通的樞紐,密你小國無限風光,教人趨之若騖。
新加坡百分之八十都是華人,馬來人、歐高人、印度人和阿拉伯人只占了極小部份,因此華人幫派不少,更有許多台灣、大陸、香港、澳門的大幫派在此設立分處,但不管如何,這些不成氣候的幫派不過只是盤散沙,誰都知道占領新國三分之二地盤的華裔幫派是東方盟,其勢力之雄厚,早已堅不可破。
由於貿易交易頻繁,新加坡的權貴不在少數,東方家族是其中的第一大家族,它左領商界最賺錢的東方財閥,右控黑道幫派東方盟,左右夾攻,旁人根本無利可圖,也因為如此優勢,才教人份外眼紅,結下的大小恩怨數以百計,欲攀龍附民者更多不可數。
東方古宅建於殖民區,這座龍盤虎踞的唐式大屋在一片濃郁的歐洲風情建築物中,顯得特別引人注目,且一霸道的屋捨造型與占地遼闊的囂張地坪,往往都是令人艷羨的目標。
順利的將拓一送回東方家後,子蔚便揚長而去,而當拓一步入大廳時,東方龍騰正坐在杉木椅中,他手執玉杯緩品濃茶,由於這位雄霸一方的男主人酷愛玉器的緣故,因此宅邸裡裝飾著數不盡價值連城的玉器,其間蘊含的藝術風格與他驍勇的精銳完全不配。
拓一一派愜意,自顧自的坐下,無視於室內一片沉重的低氣壓,他的母親和他的六個弟弟都在座,可是寬敞的大廳卻靜得連呼吸都聽得到。
“盟主,您這麼早回來,可見北海道的美景是浪得虛名,完全無法吸引您高人一等的目光。”拓一很遺憾的說。
雖然在私下稱父親為頑固老人,但這稱呼無疑是種貶低,盡管已經五十開外了,他父親兩鬢微白卻相當英俊,舉止間充滿成熟的魁力,如果父親不要那麼威儀凜然,平時言談中能多笑點的話,那就更可愛了。
相較於兒子的嘻皮笑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東方龍騰一點怒意也無,他瞥了拓一眼,淡淡地道:“牽掛你們這幾個優秀的兒子,不早回來成嗎?”
見丈夫口出反話,莫荷心立即跳出來打回場,假意的抱怨,“老公,兒子都長那麼大了,你還牽掛他們做什麼?有空你就多牽掛牽掛我吧,我記得你已經好久沒帶著我一起旅行了,聽說伊莉莎白女王二號要展開為期一百多天的世紀巡航之旅,我們這對老夫老委就一起去過過坐豪華游輪的癮吧。”
這就叫暴風雨前的寧靜,結婚二十七年,她還不了解東方龍騰嗎?他要發怒之前一定會先表現得一派淡然,“先君子,後小人”這理論他貫徹得很徹底。
拓一看了母親一眼,母子眼光相接,會心一笑,他很感激母親這麼“仗義執言”,可是他知道這對他一點幫助都沒有,該來的還是會來。
“一百多天?”東方龍騰濃眉一皺,對愛妻撇唇道:“家裡有值得我放心的人嗎?我哪有福份做為期一百天的旅行?”
“妄二、詠三羅。”莫荷心一臉笑咪咪,如數家珍的說:“妄二坐鎮東方盟,大家畏懼他早已是不爭的事實,詠三掌管東方財會井井有條,真四武藝高強,打遍天下無敵手,放五聰明絕頂,撤六雖然喜歡雲游四海,可是他無時無刻不把東方家的事放在心上,再加上毅七老成持重又深謀遠慮,我們有這六個傑出的兒子,別說去坐游輪旅行了,要飛上天也行哪。”
拓一忍俊不住,終於逸出笑聲。
他真的很佩眼他那美麗的母親,一個女人連生了七個孩子還能這麼纖細嬌柔,肌膚白皙勝雪,烏黑長發綰起別具一番典雅秀麗的韻味,面容像不老娃娃,令他深感不可思議。四十四歲的她,一點也沒有中年婦女不修邊幅的老態,反而精力充沛,整天活力十足的做這做那,她種花植草、養狗逗鳥又酷愛養馬,創造無比的生活情趣,與父親的保守大相徑庭。
他相信,母親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沒能生個女兒繼承她的美貌與開朗的性情吧,如果他們有個妹妹,那一定會是個很討人喜歡又逗趣的小丫頭。
“你在說什麼?”東方龍騰有點懊惱,盡管妻子說的都是歪理,可是愛妻甚深的他,竟不知如何反駁。
傲視群倫的東方龍騰,對子嗣嚴厲無比,對屬下更是違逆者死,他唯一的致命點就是愛妻莫荷心,再大的怒火,碰到他的妻子也發不起來,乖乖地化為繞指柔。
莫荷心笑道:“好啦,我不跟你斗嘴了,你不是說有要事交代拓一嗎?再不說,你的要事都要變往事啦。”
爾雅的詠三也接口,“媽說的沒錯,尼亞斯國王還在等待救援,大哥愈早出發愈好。”
拓一感到不妙的挑起眉頭,聽來像是有什麼怪事要降臨在他頭上了。
東方龍騰重咳一聲,他直視著拓一,嚴肅的說:“我的生死之交尼亞斯國王的領地發生政變,我要你馬上到害裡島去把尼亞斯公主安全的接回來,不得有誤。”
“尼亞斯?”拓一喝了口家僕端來的茶,意興闌珊地問:“印尼那個尼亞斯?”
東方龍騰不悅的哼了一聲。“難道有第二個尼亞斯嗎?”
“您什麼時候有個番王金蘭的?”拓一奇怪的問,父親身旁來往的人士不外乎是些尊貴的富商或幫派之主,曾幾何時和個國王建立了交情?
東方龍騰更不悅了,他板著面孔說:“我的事沒必要一一向你稟告,我是你爸爸,你只要照我的話做就行了。”
孺子不可教,他就知道要期待他的長子浪於回頭,不如再去生第八個兒子從頭來教比較實際點。
也不管丈夫那難看至極的撲克瞼,莫荷心一古腦地說道:“是這樣的,兒子們,有一年我與你們爸爸到印尼去拜訪胡揚幫的幫主,在胡幫主的熱切提議下,我們一行數十人到尼亞斯島上參觀,誰知道走著走著,我與你們爸爸誤間土著獵區,他還被捕獸器給夾住雙腿哩,幸好尼亞斯國王率眾獵游遇上替他解了圍,還請我們到皇宮喝茶,所以你們爸爸對尼亞斯國王充滿了感激之情,因為他的雙腿差一點就毀在那該死的捕獸器裡了。”
“荷心!”東方龍騰漲紅了臉,恨不得跳起來堵住妻子的嘴巴。
拓一想笑,不止他,在場的東方家男兒都想笑,一向高高在上的東方盟主居然被捕獸器夾住,那是多麼沒面子的事,但為顧及他老人家死要面子的尊嚴,盡管會暗笑到內傷,還是忍住不笑出來。
拓一似笑非笑,四兩撥千金地道:“爸,我可以理解你心想要報恩的心情,也感同身受,可是我認為這個重要的大任務,毅七比我更適合,他冷靜多謀,槍法又准,一定可以把尼亞斯公主安全的帶回來。”
一臉狂野但卻戴著黑框眼鏡的毅七很“讓賢”地說:“不,大哥,只有你最適合,這是你的專長,我不懂印尼語。”
“去你的!”拓一咬罵道。
沒錯,這是他的怪天賦,沒有經過特別訓練卻精通各種語言,不過也不能因為這樣他就必須倒楣的出這種無聊的任務吧。
“別推了,大哥,是個公主呢。”一頭長發,邪佞的妄二很曖昧的說。
“那麼你去。”拓工立即把發生艷遇的機會拱手相讓,他可不認為尼亞斯那番邦出產的公主會美艷到哪裡。
“不准再推,就這麼決定,拓一,你明天一早就出發。”
說完,東方龍騰起身人內,進入玉珠簾之前,他未回首,卻沉聲警告,“拓一,我可得先警告你,如果你還想見到你好兄弟顧子蔚四肢完好的話,就別試圖轉機到別處。”
見他離開,拓一不以為然的聳高眉宇。 又來了,暴君總是只會威脅人,一點也不懂民之所欲、常在我心的道理,子蔚何事啊?不過,他知道父親的手腕是出了名的殘酷,為了不讓子蔚的高堂晚年無依,他還是乖乖聽命行事,盡速把那名尼亞斯公主帶回來交差了事,他對公主沒興趣,回來再約杜靚心那只浪蝶出來享樂一番,看看誰的“武藝”高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