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經濟部舉辦的商業酒會,奕北順道將曉鄉送回家,就在車身停穩,她準備開門下車之際,他也抽出鑰匙熄火。
見她不解的望著他,他只輕描淡寫的問:「紀曉鄉,不請我上去喝杯茶嗎?」
「喝……喝茶?」曉鄉愣愣的問,傻眼的望著他,她沒有聽錯吧,要她請他上去喝杯茶?這是什麼情況?
「對,喝茶。」他揚揚眉,很簡潔的問:「有問題嗎?」
「沒、沒有。」她硬著頭皮答應,既然他都主動提了,她總不好拒絕吧,而且萬一她拒絕,他惱羞成怒把她炒眈魚可就不妙了,她還是聰明些,反正招待他喝杯茶又不會少塊肉,搞不好待會茶喝得滿意,她明年加薪就有希望嘍。
「那麼走吧。」奕北的長腿率先跨下車,瀟灑的姿態煞是迷人。
「總經理請。」曉鄉忐忐忑忑的領著他走上狹窄的樓梯,燈泡壞掉的樓梯間
只能就著窗外的路燈照明,更顯得殘舊不堪。
奕北反剪雙手步上樓梯,邊走邊挑剔的皺眉道:「紀曉鄉,這裡的環境很差
,你沒考慮換個地方住嗎?」
「我……我考慮看看。」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對於上司突然的關
心,她顯得手足無措極了。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家門口,她連忙拿出鑰匙開門,心想趕快請這位大老闆喝
完茶就可以解脫了,省得像現在一樣心裡七上八下,弄得她好難過。
「姊,你回來啦。」曉鎮笑盈盈的從書本中抬頭,穿著普通的家居服的她正
在溫書,順道尋找一些比較新穎的兒童英語教材好教莞兒。
「對啊,我回來了。」曉鄉緊張的說,「這位是我們總經理,哦,不必介紹了,
你們也認識,我請總經理上來喝杯茶,他喝完茶就要走了,曉鎮,快,快倒
茶……」
瞬間,曉鎮的笑容僵在臉上,她腦中轟然一響,力持著不讓原子筆從手中滑落
,可是禁不住心如持鼓般跳動的聲音,她清清楚楚的感到自己近情情怯。
此時,奕北就站在門邊,這讓她渾身緊張得不可自拔,他真的出現了,她的神
智頓時昏沉,就像一團火正熊熊的燃燒起來,她真怕自己的雙眼會洩露愛上他
的秘密,她不願他察覺,那會讓她感很狼狽,因為他根本不會注意到渺小的她。
「很久不見了,你好嗎?」他走近曉鎮,也比她好不到哪裡,他以為自己偽
裝得很好,以為他看起來是一派雲淡風輕,可是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全瓦解了。
他想見她的不是嗎?否則他就不會可笑的向紀曉多提出要上來喝杯茶的主意,可除此之外,他真的找不到其他方法可以光明正大的見到她。
「我很好。」曉鎮潤了潤唇,覺得此刻的自己笨拙極了,她竟然不敢抬眼看他,這真是欲蓋弭彰。
曉鄉敏銳的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她看看曉鎮又看看她的上司,曉鎮臉上那少見、侷促不安的表情,和奕北臉上那掩不住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她想,她懂了,不過怕是他們兩個還不懂。
「曉鎮,幫我招呼總經理,我去洗澡了。」說完,曉鄉就一溜煙的消失在客廳。
曉鎮沒想到姊姊會這麼做,想阻止已經來不及,曉鄉跑得比飛得還快,她只能眼睜睜的讓自己與奕北獨處,心跳得愈來愈快。
「咳!」奕北重咳一聲,他清了清喉嚨才開口,「公司的職員都穿上制服了,大家都很高興,我想,我應該感謝你那日給我的建議,現在女職員的遲到率已經大大降低,這都是你的功勞。」
「真的?」曉鎮的眼眸亮了起來,他的話讓她放鬆了情緒,她要自己試著再把他當成上司,這樣她可能會好一點,不會心跳得那麼厲害,也不會患得患失的像清竇初開的少女。
「明天是星期天,要不要出去走走?」奕北忽然沒頭沒尾的問她。
這邀約雖來得奇怪,可是他的表情卻再正經不過,甚至,其實他是板著俊帥的臉孔問她的。
「好。」曉鎮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回答,她連考慮都沒有就答應了。
一抹鬆了口氣的表情從奕北眼中掠過,他蜇身開門,死板的說:「我走了,明天早上九點來接你。」
不等她回答,他開門離去,足音逐漸消失於樓梯間。
曉鎮呆立在客廳中,覺得剛才的一切如幻似夢,恍恍惚惚的,她感到自己臉頰很熱,胸腔也很熱,奕北真的來過?
她突然飛奔到窗前,拉開窗簾往外看去,奕北正在發動車子。
不是夢,他真的來過,而且還約她明天見面,她很不可思議的發現自己居然想歡唱,她迷迷糊糊的想,原來,他帶給她的喜悅是那麼大呵,她喜歡他的程度已經超過自己所想像,完全不能解釋,愛情來了就是來了,擋也擋不了。
曉鎮歎了口氣,既滿足,又喜悅。
穿著睡施的曉多邊擦著濕頭髮邊走出來,一眼就看到妹妹駐立在窗畔,整個眼睛都燃燒著光彩,知道她臉上那詩意。作夢的表情已經很明顯的指出一件事——她戀愛了!
曉鎮戀愛的對象,很顯然是她的頂頭上司。
「屠總約你明天出去?」扭開電視頻道,曉鄉故作不經意的問。
飛快的回過頭去,曉鎮看著姊姊,扇動著睫毛。「姊。」
她知道就因為她們姊妹是孤兒,所以姊姊反而有點輸入不愉陣的傲氣,寧可她找個平凡一點的男朋友交往,也不願她高攀豪門。
曉鄉溫柔的笑了笑。「你已經長大,是大學生了,也向來早熟懂事,只要你覺得高興就好,姊姊沒有意見。」
曉鎮沉吟一會。「可是你說過,我們與屠氏完全不配。」
她坦白的點點頭,「那是我害怕他欺騙你的感情,所以才那麼說,畢竟時下多得是富家子弟玩弄貧女的社會新聞,可是我剛剛看見屠總看你的表情,與你一樣的緊張,我就知道他對你是認真的。」
有了姊姊的認同,曉鎮的心裡總算踏實了些,起碼這不是一段不被祝福的感情,但她心底的患得患失依然嚴重,也沒有預期愛情會翩然降臨在自己生命中,她一點也不想逃避,因為奕北就像一塊磁鐵,已牢牢的將她吸住。
第一次與奕北非因公而出遊,晚鎮既緊張又輕鬆,沒想到褪下筆挺的西裝,穿著圓領灰色上衣搭配灰色毛呢抽繩長褲的他也那麼挺帥,有種優雅內斂的流行感,與平時總是西裝革履的嚴肅截然不同。
奕北直接將車開到淡水,今天的天氣很好,早秋的涼意不深,但天高氣爽,遊客三三兩兩,顯得優閒無比。
「下車走走。」
下車後,他很自然的牽起曉鎮的手,令她心底一片暖洋洋的,淡淡的笑容不禁在她唇邊擴散。
早晨的空氣朝他們撲面而來,兩人穿過一間古老的廟堂,奕北開口說:「這是我第一次到淡水,不知道哪裡好玩,我們隨便走走,你想停下來就停下來,肚子餓了就告訴我,我們再隨意找家店面吃東西。」
「你第一次來淡水?」曉鎮揚起眉毛看他。「那麼,你怎麼會想帶我到這裡來呢?」
淡水她曾來過好幾次,都是跟學校的同學來,她倒是很驚訝他不曾來過這美麗的淡水小鎮。
「因為,」他皺著眉心,有些彆扭的說:「昨天我把秘書課的秘書全叫進辦公室,問她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十個秘書有六個回答淡水,所以我想,淡水或許真是個約會的好地方。」
「就這樣?」她更驚奇了,強忍住笑意,還有些許感動的情緒在她心裡發酵,除了他的工作,他對她也不是全然沒有心的不是嗎?
「對。」他點點頭,很嚴肅的問她,「你不喜歡這裡?」
曉鎮搖搖頭,笑容在她的眼底,也在她的眉尖。「不,我喜歡極了,也來過很多次。」
聽見她的回答,他更嚴肅了,他盯著她,敏銳的問:「你曾經和男孩子來過?」
在愛情面前,他還是自負、驕傲的屠奕北,不容許女朋友一心兩用,也不容許她有選擇的餘地,他必須是她唯一的目標。
「對!」她不假思索的回答他。
蹙起眉心,她毫不考慮的回答令他不舒服極了,他凝視著她,不著痕跡的鬆開她的手,「很重要的男孩子嗎!」
她微笑著,輕輕的搖搖頭。「一點都不重要,只是同學,我和一大堆同學一起來的。」
眉頭峰地舒展開,他重新牽起她的手,漫步穿過市區,往淡水的郊外走去。
她的小手被包裹在他修長的大手之中,他手掌粗大,令她覺得很溫暖、很安心,他的步伐也很大,且不懂得體貼的等她,她要加快腳步才跟得上他,但她一點也不累,渾身仍是暖洋洋的,這暖意薰得她兩頓也紅通通。
他們在郊外的松林裡流連,感受薰人欲醉的微風和檀香,午餐是在淡水街道上一家整潔美味的海產店解決,下午他們逛了紅毛城又遊遍淡江農場,在那裡的茶藝館泡茶,欣賞青山綠水,直到黃昏,在淡水的美麗晚霞中,他們才開車返回台北。
夜幕已經低垂,公路像銀河般美麗,奕北扭開頻道收聽路況,不經意的說:「我有一個妹妹叫中中,她成績很差,即將考大學。」
「哦?」她從不知道他的家庭狀況,只知道他有三個哥哥都在屠氏工作,沒想到他竟還有妹妹。
「我認為中中很需要一位家教老師。」他分心看了曉鎮一眼,直接問她,「你願意當中中的家教老師嗎?你各科成績都很優秀,我認為是最適合的人選。」
當然,除了她的優秀外,他想常常見到她才是重點。
「我?」她沉吟了會,「我已經有家教了,恐怕無法專心教你妹妹,你要不要考慮另外幫她請一位老師?」
奕北根本不理她的建議,仍遠自問著,「你的家教不是每天吧?」
他當然知道可以為中中另請家教老師,天底下家教老師多得是,可是,他又不想見他們,他想見的是她,再怎麼強人所難,他也非要她當中中的家教不可。
「每個星期的一。三、五晚上。」
奕北點點頭,不容量詠地決定,「那麼從下星期開始,每個星期二、四、六的晚上,我去接你。」
曉鎮第一次踏進宅,就是在她與奕北首次約會的雨天之後,星期二的晚上,奕北開車直接將她接到他家裡。
當她踏進這華麗的店堂時,覺得自己有種置身宮殿的錯覺,這房子太豪華了,乍看之下,簡直就像五星級度假飯店的大廳嘛。
" 中中,過來。」奕北凌厲的喊著,「從今天開始,紀老師負責教你英文,要用心聽課知道嗎?不許偷懶。」
中中睜著骨碌碌的大眼睛審視著她的新老師,眉毛皺成一團,表情也一下子垮了下來。
當小哥說要幫她請家教,以防她成績太爛會落榜時,她覺得被嚴重的污辱,可是現在,當她看到她的老師之後,她覺得那污辱簡直要乘以百倍,她要抗議,小哥居然找了個她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小女生來教她,她不要活了啦,這若傳出去能聽嗎?
「她跟我一樣大嗎?」她不甘願的撇撒唇,「我才不要她教我咧,我應付得來功課,若不會,有行優姊姊會教我,用不著她。」
奕北惱怒的盼著妹妹。「不許你沒有禮貌。」
這丫頭不是對什麼人都過份熱絡又和善嗎?今天發什麼神經,居然對曉鎮這麼不客氣?
中中皺級鼻子,不服氣的反駁,「我哪有沒有禮貌,我只是實話實說,她看起來那麼小,搞不好才十五歲,居然要教我
奕西解圍的走過來,溫和的說:「中中,二哥不覺得你這位新老師只有十五歲,紀老師應該快滿二十歲了吧,是不是,奕北?」
奕北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她叫紀曉鎮,是我秘書紀曉鄉的妹妹,今年十九歲,台大外文系二年級的學生,這樣有沒有資格教你呢,屠奕中?」
中中被他那森冷的語氣嚇得頓時沒了志氣,她這個惡人誰都不怕,最怕她那得理不饒人的小哥,她吞了下口水,點頭如搗蒜,「有、有!」
「很好。」奕北冷漠的下命令,「現在,你帶紀老師到書房,我隨後就到。」
「哦,紀老師,請。」中中不敢違令,立即乖乖地領著曉鎮到書房去。
「這女孩很漂亮。」見曉鎮隨著中中進入書房之後,奕東這才後知後覺的發表他的感想。
奕北撇撤唇,「她當了我的秘書四十天。」
「什麼?」奕東挑起眉毛,竟有這種事,他怎麼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奕北不必問也知道他大哥在想什麼,他哼了哼,冷嘲熱諷的說:「當我在水深火熱的時候,你們正在歐洲逍遙,玩得很快樂,怎麼會牽掛我的死活?」
「哇,有這麼漂亮的年輕女孩當你秘書,老弟,你艷福還真不淺,有沒有發生什麼動人的辦公室戀曲啊?」奕南立即聰明的將那個敏感話題轉開,以免他的怨氣又排山倒海的朝他們掃來,那他們可就真的吃不消了。
「懶得跟你們說。」
奕北傲然的踱進書房,他得去監視中中,以免她對曉鎮不禮貌,他可不想給曉鎮任何辭掉這份家教的借口。
「奇怪,他居然沒有反擊。」奕南有點意外,看著奕北走進書房,他很犯賤的還覺得有點意猶未盡。
照理說,依奕北的個性不會那麼輕易結束話題才對,他的毒舌總會讓每個人都招架不住,可是今天他居然很溫和,對自己那若有似無的調侃也置若罔聞,這太詭異了。
「我也有同感。」奕東停止翻書報的動作,也望著書房。
他們都覺得奕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或許是他們想太多了,奕北能有什麼不對勁呢於他可是屠氏最負責的領導人哪,除了工作,他們都知道他對什麼都沒興趣。
既是如此,那不就結了嗎?他們還納悶個什麼勁兒。奕南笑笑的搔搔頭。
自從答應兼任中中的家教之後,曉鎮發現自己的生活發生嚴重的改變,因為奕北的司機居然每天都到學校門口接她,連不必到屠宅敦課的日子也來將她舒舒服眼的送到顧宅,這優厚的禮遇讓她不自在極了,也在同學之中引起側目。
這天晚上教完中中,在奕北送她回家的途中,她決定和他好好談一談,希望恢復自己騎單車的日子,那將會令她自在許多。
「不要司機接送?」聽完她的要求,奕北不以為然的揚起眉。
她點點頭,堅定的看著他,「對,從明天開始,請你不要再派司機到校來接我。」
他挑眉問道:「那麼你要怎麼到我家?」
曉鎮老早就想好答案,她不疾不徐地說:「我可以騎腳踏車或是搭公車,總之,我會自己想辦法就是。」
奕北哼了哼,「你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增添自己的麻煩,有司機接送不是很好嗎?你不必把時間浪費在搭乘交通工具上。」
知道他不懂得她的心理,她簡單的下結論,「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希望由自己來安排我的交通問題。」
「是你的自卑感在作祟嗎?」在紅燈前停車,他盯著她,問得直接又殘酷。
曉鎮一愣,是嗎?是因為她潛藏的自卑感,所以她才會那麼堅持不讓他的司機接送?
看來,這份感情在她心中還是有身份懸殊的壓力,自己好像還不能完全放開心胸,他與她也有同感嗎?否則他怎麼會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曉鎮默然不語,車廂裡一片沉默,奕北將車開到紀家公寓樓下,引擎仍沒熄火,他只是側身看著她。
「晚安。」曉鎮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她只輕輕道了一聲晚安便準備下車。
奕北突然拉住她的手,皺著眉,「先別走,我們聊一聊。」
隔著自排檔,她的手被他緊緊握著。
曉鎮歎了口氣,看著他,無奈的說:「我弄得一團糟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我懂你的一片好意,但你的司機與房車都讓我覺得很……很……」
「很顯赫?」他替她接口。
「可以這麼說。」她垂下眼睫毛,覺得疲累,愛情也會讓人疲累嗎?或許只有不對等的愛情才會讓人疲累吧。
奕北盯著她。「那麼我問你,你會因為這樣而不願跟我交往嗎?或者,你報本不覺得我們在交往?」
有時他會懷疑自己是否太一相情願,他從不曾詢問過她的意願,直接就當作她對他們的交往沒有意見,或許,她另有意中人……
曉鎮急忙解釋,「怎麼可能?我當然不會否定我們正在交往!」
從那日在淡水他率起她的手,她就知道他不是在遊戲,而她,則遠在淡水之行前就察覺自己不知不覺中愛上他的心情,在她激動的對自己剖白這份感情確實存在之後,她怎麼可能會否定他們在交往的事實?
「那好,我關心我的女朋友,擔心她吹風受寒而派司機接送,這有什麼不對?」他繼續咄咄逼人的問。
「沒有。」她簡直無話可說。
「很好。」奕北滿意了,撫上她的面領,他催眠似的開口,
「明天司機還是一樣會去接你,待會上樓洗個澡,早點睡覺。」
「嗯。」曉鎮除了點頭,想不出自己還可以有什麼回應。
被他呵護的感覺真的很好,每天早晨一醒來,她就會猜想他在做什麼,也渴望見到他,她喜歡他,然而他完美的家世又令她有點卻步。
老天,她好矛盾,也覺得自己好矯情,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灑脫一點吧,紀曉鎮,愛情不捨人失去骨氣和尊嚴,該勇敢的接受它才對呵。
「現在,閉上你的眼睛。」奕北輕聲的命令。
曉鎮依言閉上,當她的唇瓣被他輕輕吸吮住,她還不相信他就這樣吻了她。她慌張的睜開眼睛,接觸到他有點懊惱的眼神。
「我不是叫你閉上眼睛嗎?」奕北惱怒的低喝。
「哦!」曉鎮連忙又閉上眼睛。
車廂裡一片靜溢,彼此都聽見對方緊張無比的心跳聲,他重新吻住她,這次是真的吻,他的舌尖竄了過去,灼熱的舌正在她唇舌間翻攪,品嚐著她初次、最無假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