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日報——位於黃金地段,國際金融商業大廈第十五樓的這家報社是全台灣首屈一指的報社,向來以報導不阿的客觀性吸引廣大閱讀群眾,並且打破台灣報紙每份最高十五元的單價,超級日報一份二十元,但每天大排長龍的購報者仍然洶湧得叫同業眼紅。
超級日報不是人人都進得去的,凡入社者,需有過人的體力、超人的耐力,以及無尚的求知慾和對報社永誌不渝的熱情,這才足以隨報社所賦予的魔鬼操練及社會大眾對超級日報寄予的殷殷厚望。
超級日報——照亮報業的恆星,揭露事實,永不歇息的正義之光!
盧詠歌匆匆進入報社,此起彼落的電話鈴響聲及列表聲說明了報社的忙碌,沒有什麼尖峰時刻,報社幾乎是從早忙到晚,新聞不斷,他們的忙也就不斷,尤其時間迫近總統大選,大伙也就更忙得人仰馬翻了。
一到自己的座位,盧詠歌便把外套隨意拔在椅背,將隨身包包擱在桌底,這樣她便隨時可以在第一時間出去搶新聞,敏捷對一個專業記者來說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她這樣的社會新聞記者,沒有矯健的行動力不行……
不過呢,一到報社神經先別這麼緊繃,還是先看看傳真再說,桌上有幾張傳真是指名給她的。
看到盧詠歌就定位,范綱佑溫文爾雅的將一杯熱咖啡端到她桌上,微微一笑道:「小小飲料一杯,謝謝你昨天幫我採訪服裝發表會。」
嗅到咖啡香,她抬起頭,見到來人,她微微一笑。 「學長,何必這麼客氣?」
范綱佑與她畢業自同一所大學的大傳系,大她三歲,斯文俊雅,渾身上下都極富文藝氣息的地,在超級日報裡專跑藝文消息,昨天他臨時啟事,所以才請她代為採訪服裝發表會。
「你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幫我跑新聞,我當然要聊表心意。」范綱佑輕描淡寫地笑說。
其實他大可藉口請她吃個飯、看場電影什麼的,可是又怕太躁進反而會嚇到她,若連普通同事都做不成,那他的損失就大了。
盧詠歌明眸皓齒,不需要刻意打扮就明麗照人,往往一笑會叫人失神,她不知道報社裡大伙私底下都叫她 「超級之花」,她是他們超級日報最動人的一朵玫瑰,他敢打賭,幾乎有一半未婚的男記者都在暗戀她!
可是她一無所覺。
盧詠歌是個工作狂,她眼裡只看得到工作,除了工作之外,她幾乎都視而不見,而她同時也是個律己甚嚴的好女孩,從不私底下單獨跟男同事出去,這點分界,她控制得很好。
進入超級日報兩年來,由於她的勤奮努力,現在的她已經是超級日報的一線記者,她最投入的是社會新聞,也主跑社會新聞,儘管總編一再告訴她,女孩子跑社會新聞太危險了,有時也不太方便,但是她仍然堅持。
這大概是她之所以那麼迷人的地方吧,不止認真工作的男人有魅力,認真的女人也最美,只是苦了他們報社這班對她欣賞有加的癡情男記者。
「謝啦。」盧詠歌喝下那杯熱咖啡。
「你忙吧,不打擾你了。」擱下咖啡,范綱佑識趣的走開了,早上報社人人都忙,可沒人有空聊天。
盧詠歌聚精會神地讀起她昨天交出的新聞稿,驀地,指節輕叩桌面的聲音響起,奕南那玩世不恭、飄泊又浪蕩的性感嗓音飄進她耳中,「小姐,這麼拚命,你想累死自己嗎?偶爾休息一上也不是太過分。」
她霍然抬起頭,太難得了,屠奕南居然會這麼早來找她?這種情形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昨晚肯定沒睡,否則打死她都不會相信他會早起。
「你怎麼進來的?」她張望了門口一眼,那裡明明有總機的,怎麼總機沒將他給攔下來。
「走進來的呀。」奕南理所當然的答。
盧詠歌費解的看著他。「你這個閒雜人等,難道沒人阻止你?這裡是報社,可不是公園。」
「我算閒雜人等?」奕南指著自己鼻樑,老大不服氣地說:「我可是堂堂的屠氏集團副總裁耶。」
「凡與本報社無關的人就是閒雜人。」簡潔的說完,她看了看手錶,十點半,他鐵定沒有吃早餐!
她飛快地背起包包,拖著他往門口走。
奕南帥帥地皺皺鼻頭。「幹麼?勞駕你親自攆我走?」一場哥兒們,小詠歌不會對他這麼無情吧?
不過也很難講,古有明訓,最毒婦人心,尤其女人的情緒,變化之多端就像天氣,晴一時、雨一時,很難揣測的。
盧詠歌不耐煩的瞪他一眼。「請你吃早餐啦。」這傢伙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拉奕南下樓,在國際金融商業大廈一樓有座小小、雅致的早餐坊,專供這裡的上班族享用早餐,選了臨馬路靠玻璃窗的位子,盧詠歌替他點了煎蛋三明治和熱奶茶。
「奶茶?」他皺皺眉,對他的佐餐飲品不滿意,他向來是只夜貓子,喜歡充滿頹廢靡爛的感覺,奶茶這種東西感覺太陽光了,他需要陰暗一點的東西,比如伏特加、白蘭地……或是一杯黑咖啡也行,但絕不會是奶茶就是。
「你有異議?」她挑挑眉毛。「你的感冒還沒好,想要早點死,我不介意叫老闆給你一杯黑咖啡。」
奕南乾笑兩聲。「詠歌,現在你是記者,你以為你在兼職當巫師嗎?居然讀起心來了,嘖,不得了,太可怕了,佩服。」
她不理會他的嘲弄,不感興趣的問:「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麼早來,有什麼事求我?」
奕南點燃一根煙,無視牆上那大大的「禁煙」兩字。「我是那麼現實的人嗎?」
「我想你也不是。」盧詠歌一笑,揚起眉梢。「好吧,既然沒事求我,算我沒問。』」
「你話別收得那麼快嘛。」見大勢要去,奕南連忙出手阻止,他笑嘻嘻地道:「施比受更有福你知道吧?昨晚金海恬走秀的照片想必你有,洗一份給我。」
盧詠歌盯著他,一臉瞭然。「算是昨晚你幫我開車過來的報酬?」
昨天她的愛車進廠保養,原本計劃下班去取車,卻臨時幫范綱佑跑新聞,所以才會請總是閒閒沒事的奕南幫她開車過來。
奕南輕咳一聲,嘴角難掩笑意。「可以這麼說……」
金海恬呀金海恬,他實在對她一見鍾情,自從他的初戀女友杜卿卿傷心欲絕的離他遠去之後,他已經很久不曾有過如此心動的感覺,雖然他生命裡的過客太多,但那些都不重要,現在他要把握的是金海恬,讓他的生命再次點燃火花!
「可惜我原本準備電影票感謝你,就是那部你近來最想看的《斗陣俱樂部》。」盧詠歌惋惜地道:「不過,看來現在不必了,謝禮你自己想好了,我自然會奉上你要的照片,兩天後交件。」
「電影票呢?」奕南眼睛又亮了起來,先把討照片一事丟一旁吧,看電影要緊。
他看電影有個怪僻,一定要有人陪,沒人陪他看電影他看不下去,偏偏遍尋他身邊的人,無人對《斗陣俱樂部》的暴力美學有興趣,害他惆悵許久,此刻枯木逢春,他怎可輕易放過小詠歌這位自願軍?
她興趣缺缺地說道:「在我辦公桌抽屜裡。」
在屠奕南面前別談志氣,她早就知道他是沒有什麼志氣的,講到看電影,怎麼踐踏他都行。
「幾點演?在哪裡?」他垂涎地問。
「六點,世紀影城。」
「那好,不見不散。」他抓起帳單到櫃檯結帳,付完錢,他瀟灑的拉開懸有風鈴的美麗玻璃門,背朝著她,頭也不回的揚起手擺了擺算是後會有期。
陽光下他的身影俊挺無比,皮衣最適合他不過了,深色牛仔褲包裹著他修長的腿,似乎可以聽見他邊走邊吹口哨的輕佻聲音。
她炫惑的瞇了瞇眼,而後悄然歎了口氣,他永遠不會懂的,永遠不懂……
* * *
一整天,盧詠歌一直記掛著與奕南的電影之約,可是直到六點她才結束採訪工作回到報社,匆匆將新聞稿寫好,她急忙飛車趕到世紀影城,可惜她還是遲到了,到影城時已經六點四十了,電影早已開演。
「難道他走了?」左右見不到奕南,一陣歉疚油然而生,她連忙打他的手機。
一陣喧嘩從電話那端傳來,奕南興奮的大叫,「哇,詠歌,你到啦?等很久了嗎?」
盧詠歌皺皺眉頭,奇怪,怎麼他會這麼問?難道他沒來這裡等她?
狐疑油然而生,她問道:「你在哪裡?」
「我在影城的新館,你一定有帶相機吧,沒時間跟你說了,你快帶著相機過來找我!」說完他又是興奮不已的掛掉了電話。
「在搞什麼鬼?」她不明所以的看著切斷線的手機,決定過去新館看個究竟。
盧詠歌一到影城新館就見可怕的人潮蜂擁著,人擠著人、人推著人,絕大部分都是神情興奮的男士。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皺著眉頭,人這麼多,她要去哪裡找奕南?
「金海恬來剪綵喔,是她本人親自來喔!」一名目露仰慕之光的男士好心的告訴盧詠歌。
原來如此,她瞭解了。
這情形顯然是奕南來到影城之後,才發現金海恬今晚適巧也在這裡剪綵,因此他就不顧一切的跑來了。
當然,他們的電影之約在此刻已經微不足道,他顯然已經忘得一乾二淨,還要她帶相機來替他捕捉金海恬的身影。
真過分呀,屠奕南。
「詠歌!這裡、這裡!」奕南眼尖的發現了她,連忙揚手對她大喊大叫。
盧詠歌一臉平淡地朝他走過去,都縱容他那麼多年了,她不會在此時對他撒手不理,除非她打算不再愛他、不再等他。
人潮繼續推擠著,其中不乏粗壯的男士及瘋狂的小子,他們的蠻勁真可使天地為之變色,果然,男人對 「食色性也」四字當之無愧。
驀的,盧詠歌被一名粗裡粗氣的男人給撞倒在地,男人卻繼續吆喝吶喊著金海恬的名字往前擠沖,一點也無視於自己傷人的行為。
「哎呀!」見到這情形的奕南只好心痛的丟下那僅距他幾步之遙的金海恬,迅速奔到她旁邊。
盧詠歌皺著眉頭按撫膝蓋,疼成這樣,大概瘀青了。
奕南連忙扶起她。「傷到哪裡了?」
哎呀,可惜、可惜。可惜,他差一點點就可以碰到金海恬了,偏偏詠歌這傢伙又在這節骨眼被個白目仔撞倒,難道命中注定地與金海恬無緣?
不不,他才不信命哩,他說什麼都要追到金海恬,這才不枉他屠奕南在社交界赫赫有名的聲望!
「膝蓋。」站起來之後,她把背著的相機要交他。 「喏,相機,去照你的金海恬吧。」
奕南不悅的斥責道:「我是那麼沒有義氣的人嗎?你都受傷了,我哪還有什麼心情去拍照,回去吧。」
盧詠歌看了他一眼,一絲暖意悄然升起,總算他還不是太過分。
扶著她走到影城的地下停車場,奕南抽走她手中的車鑰匙。
「我來開車。」他故作輕鬆的提議,再怎麼怕開車,總不能叫個剛剛受傷的人開吧。
盧詠歌沒說什麼,她順從的坐進駕駛座旁。
對車極度恐懼的奕南會體貼她受傷而主動要求開車,她真的很感動,他對她也不是全然的無動於衷不是嗎?起碼他還是有心的。
今晚雖然電影沒看成,又被撞傷,但她這也可叫因禍得福。
一路,沒有意外的,車子在奕南的操控下緩緩爬行,最後當他將車開回屠家時,弄得盧詠歌莫名其妙。
「到你家做什麼?」她家與他家可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帥帥的笑了笑。「冰敷呀,否則你回家還不是睡覺,我就不信你會自己冰敷。」
她完全無法反駁他的話,獨居的她確實對自己不是很在意,如果此刻他送她回家,她也一定倒頭就睡,冰敷簡直是浪費她的睡眠時間。
車於駛進屠宅車庫,老紀與老方正在車庫前的小涼對弈。
奕南胡亂把車停下來就不負責任的下車了,他撥撥帥氣過人的劉海,揚聲道:「老紀,幫我把搞定它!」
對於倒車入庫他是心有餘悸,猶記考駕照時,連考六次都不過就是敗在倒車入庫上面。
「嗨,詠歌小姐,人來了啦!沒問題,三少爺!」老紀笑瞇瞇地倒車去了。
奕南與盧詠歌相偕進入屠宅大廳,除了屠亦東和顏樂童約會去了之外,家裡每個人都在。
「怎麼了、怎麼了?詠歌怎麼回事?」看到盧詠歌走路一拐一拐的,正在客廳裡與中中看鄉土劇的芳嫂緊張兮兮地問。
盧詠歌笑了笑。「芳姐,我沒什麼,只是有點擦傷。」
「天哪!盧姐姐,你受傷了!」中中誇張的叫了起來,她跳到盧詠歌旁邊,對盧詠歌左瞧右看,十分關切。
「要不要緊呢,詠歌?」奕西也溫柔地問。
「芳姐,你快準備毛巾幫她冰敷吧。」奕南吊兒郎當地笑。「要不然她明天膝蓋腫起來會恨死我。」
「好好,我馬上去準備!」芳嫂飛也似的冰毛巾去了。
「來,盧姐姐,這裡坐,別站著嘛!」中中熱情的拉著盧詠歌在柔軟沙發落坐,還慇勤的替她倒了杯熱茶水。『盧姐姐,喝茶吧,外面冷死了。」
「我真的不要緊……」盧詠歌一陣歉疚,讓大家忙成這樣。
「還逞強?」屠奕北哼了哼。「你不是最重視你的工作嗎?腳受傷了怎麼跑新聞?」
圍繞在他三個兄長的眾多女性裡,奕北就單單只看盧詠歌比較順眼,她資質優異、聰穎過人,做事條理分明,性格獨立又自主,相貌也是他喜歡的那一種——典雅有氣質型,因為他最討厭那種可憐兮兮的小可憐蛋了。
基本上來說,盧詠歌與他二哥的小女朋友楚行優在性格上相去不遠,差只差在年紀,他之所以會排斥楚行優也是因為她年紀實在太小了,小得叫她二嫂他會彆扭,且她還有一點點冷冷的性格。
但盧詠歌就不同了,她才二十三歲,他還大她兩歲,在她面前他自在得很,但是他是不會追她的,因為他很明顯的知道,她的心全在他那不成材的三哥身上,不止他,大家都知道。
這也是他唯一覺得她愚蠢的地方,一個如此出色的女孩居然會所愛非人,喜歡三哥那種天涯頹廢浪蕩子,一喜歡還那麼多年,真是自虐。
雖然大家都看得出來她的心意,但大家也都不敢點破,因為外表爽朗的她,骨子裡的個性卻不是普通的倔強,多年了,她堅持等待三哥對她的愛察覺,若大伙在三哥未察覺前去點破,恐怕她死也不會再上屠家來,那也是大家所不樂見的。
所以大家著急歸著急,這段愛的無頭公案還得要丘比特補一箭才成。
「快快,快敷一敷,腫起來可不得了。」芳嫂嚷嚷著拿冰毛巾來了。「你們兩個還沒吃飯吧,還有馬鈴薯燉肉,我再去炒兩個青菜,別餓著了。」
「謝謝芳姐。」盧詠歌感動得在心中歎了口氣。
她爸媽、家人都在紐西蘭,大學畢業後,原本家人極力遊說她也移民到紐西蘭,但她拒絕了。
試想,如果她真住到紐西蘭去,勢必會與奕南斷了線、畢竟誰會對維持異國戀情有興趣?奕南又是個最耐不住寂寞的人,她可不會妄想自己的離開會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從大一進入報社當記者,五年了,現在屠家就像她第二個家,她喜歡來這裡,總讓她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奕東、奕西就像她的兄長,奕北像她的朋友,中中則像她的妹妹,芳姐對她更是關懷疼愛有加,往往怕她一個人往會營養不良而為她熬了許多補湯,每當她開車來,老紀總會幫她將車手洗得閃閃發亮……
這些點點滴滴都在她心頭。
其實她也渴望真真正正的成為這個家的一分子,像樂童或是行優的地位一樣,是他們四兄弟其中一人的女朋友,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個家中,未來,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之一,而不是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身份。
但這份渴望,不知何時才會美夢成真。
「哇!好大片的黑青哦!」見到盧詠歌膝上的瘀青,中中咋舌問:「盧姐姐,你是怎麼受傷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奕南代替她回答,瞬間又想起那令他扼腕的一刻,他差點就碰到金海恬了,差一點點碰到了……
盧詠歌笑了笑。「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摹地,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我是盧詠歌。」她一邊接起手機一邊心想,好香,勞姐好像在炒她最喜歡的高麗菜,待會她可要好好吃上兩碗飯才行……
留守報社的小劉連珠炮似的聲音烽火連綿的傳來, 「詠歌,快,快到士林去,上禮拜搶劫銀行的歹徒抓到了,大家都在搶獨家!」
接到消息,盧詠歌那工作狂的因子又犯了。「我馬上去!」
顧不得膝蓋還在疼,她拿掉毛巾,放下褲管,套上短襪,心思全飛到嫌犯落網的現場。
奕南盯著她那一連串敏捷的動作,狐疑的挑起眉毛。「喂,小姐,你該不會要告訴我們,你現在要去跑新聞吧?」
盧詠歌急忙起身。「報社傳來消息,上禮拜搶劫第八銀行的劫匪落網了,我必須馬上去!」
「你現在要去?」奕北也皺起眉頭,真是個不要命的大膽傢伙,太不愛惜自己了。
「嗯!」她了草的點點頭,拿起包包,如風一般的走了。
「哎呀,詠歌怎麼走了呢?我菜都炒好了。」芳嫂端著佳餚出來,正好趕上看盧詠歌關上門的背影,她不甘心的瞪著門口,又遷怒的瞪回奕南身上。
奕南連忙跳開一步,揚眉撇清道:「芳姐,你別瞪我,不關我的事。」
芳嫂恨恨地:「她好端端的怎麼說走就走?三少爺,你好歹也送送人家,她一個女孩子,那麼晚了,腳又受傷了……」
中中立刻附和,「對呵,三哥,你怎麼不送送盧姐姐嘛!真是的!」
「奕南,你該跟詠歌一道去的。」奕西語重心長地說。
「有什麼好送的?那傢伙車開得比我快。」被大家大大撻伐,奕南還是一股無動於衷,他興致勃勃的抽走芳嫂手中的托盤,開始吃了起來。
「唉,看不下去了,我要去睡了。」中中絕望的丟下漫畫爬上樓。
「奕南,你好自為之。」奕西拍拍奕南的肩,也走了。
「你這孩子,真不想再說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別做得太過分了。」芳嫂也氣絕的回廚房去。
「拜託,這是在幹麼?我過分?」奕南無辜的看著奕北,「老四,我有做錯什麼嗎?沒有吧,我又沒做錯什麼,他們何苦這樣對我?」
「你是沒做錯什麼,」奕北冷冷地說:「你是做錯很多。」
說完,他也傲然冷漠的上樓去了。
偌大的客廳瞬間只剩下奕南一個人,他更莫名其妙了,可是他還是照舊吃他的,吃得不亦樂乎。
管他的,有得吃就吃吧,才懶得理他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