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派、光鮮加人山人海,這就是阿星這次生日酒會的特色。
前天阿星已經特別通知夢琪,要她將此次宴會的時間排進盧競彤的行程中,讓她那個時段無公事可忙,他再一通電話追求邀約,到時候她不來也不行了。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
每隔五分鐘,阿星就會急切的問齊家在場的每一個人,弄得大家頭皮都發麻了,不懂天下多的是女人,他幹麼那麼自虐,找個冷冰冰的女人來愛,真是犯賤!
「星少爺,稍安勿躁,你不要全場打轉,看得我頭都昏了。」石楚沒好氣的掐他一把。
「這你就不懂了。」阿星露出莫測高深的笑,「我在替你們大家暖身,讓你們的心跟著我飛揚,有沒有感覺到一陣陣的興奮流入你的心田?你現在是不是被一股蠢蟲欲動的意念搔動得直想奔竄?」
「竄你的頭啦!」石楚狠踹他一腳,「鬼才跟你有興奮的感覺,我們又不是跟你一樣,大變態!」
說完,石楚懶得理他的掉頭走人,留下阿星仍興奮難耐的滿場打轉。
* * *
苞真的一樣!??光交錯,衣香鬢影中夾帶著笑語喧嘩填滿了整幢鷹園,藍調音樂浪漫的流洩,狂歡的氣氛令人放開壓力,侍者穿梭其中斟酒送香檳,舞池裡相擁的男男女女都陶醉其中,這確實像場隆重的生日宴會。
只不過,她明白的知道阿星的生日不是今天。
盧競彤從被侍者引進門後就沒有看到阿星,她要了一杯紅酒,一個人走到不受矚目的角落緩緩品酒,她有一絲不確定此行的正確與否?
她清楚的知道阿星正布下天羅地網等著她往下跳,她卻沒有以往被追時煩不勝煩的感覺,真是怪,每次面對他,她都感到自如極了,知道他是聲名狼藉的男人並沒有影響她多少。
「競彤!」石楚笑咪咪的迎向她,哇!她真美,過去只間其名,如今近看她毫無瑕疵,一張臉孔動人無比,冷冷的氣質令人捉摸不定,難怪風流阿星要誓死護駕。
真要命!若不是看在阿星上一回可憐兮兮的代了放月之職半個月的份上,她才
不要缺德的幫他這個忙呢!簡直助紂為虐。
看來這位冷若冰霜的女子就要落入色魔阿星之手了,石楚才不相信阿星那匹野狼會在婚後才動她,瞧他剛才信誓旦旦保證的,哼,天方夜譚!
「我認識你嗎?」盧競彤露出客氣冷淡的神情,就算來者是熟人,她的一號表情也不會變。
「我叫倪石楚,如果沒錯,你曾來參加過我的婚禮,記起來了嗎?」石楚嫣然一笑,特意露出最和善的臉來。
「你是齊太太。」盧競彤想起來了,她們曾有一面之緣,就是在眼前這位倪石楚的婚禮上,她的初吻被齊放星給無禮的偷走。
吻……她突然很想摸摸自已的唇。
「答對了!就是我,叫我石楚就可以了。」石楚顯然很為「齊太太」這三個字心花怒放。
「石楚——有什麼指教嗎?」
「哦!是這樣的。」石楚露出甜孜孜的笑容說,「聽說你家有個極漂亮的花園,花木扶疏的,所以想請你幫我看看我那個光光禿禿的花房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怎麼淨會長草,連半朵花也不施捨給我呢?」
盧競彤微蹙起眉,石楚怎麼知道她有個花園,還是個花木扶疏的花園?「你…」
不等她開口發出疑問,石楚就一把熱情的拉住她的手,讓她沒有緩衝的餘地。
「我就知道你是願意的!」石楚笑容可掬的道謝:「那我就先謝謝你嘍!如果改天花房裡真開出一朵花來,我一定要好好請你吃頓飯!」
盧競彤不由分說的被石楚拉向了花房,而更奇怪的是,她們這兩個行色匆匆的女人似乎沒引起多大注意,所有的人都在繼續著自己的節目,沒有人向她們多瞥一眼,這讓她產生一種感覺——她似乎掉進一個只有她不知道的陷阱裡。
可是何妨,她是盧競彤不是嗎?
* * *
這何止是花房而已,簡直是座桃花源!
身處在這座玻璃花房裡,盧競彤不由得被四周向她包圍過來的花給差點弄得窒息。
石楚說這是塊「光光禿禿」的地方?盧競彤微微失笑,如果這繁花似錦的,景也能稱作光光禿禿的話,那植物園一定要稱作沙漠了。
她雙目張望,優雅的洋蘭高吊著,各種綠色植物以及她叫不出名字的鮮花正含苞待放,嫣紅乍紫,一片燦爛,非常賞心悅目。
室內溫度適中,草皮青青,標準的一座昂貴花房,石楚未免太誇大其詞。
石楚只是故意將自己引到這裡,剛才她急急的說要回去正廳取飲料來,想必也是個藉口,她肯定不會踏再進花房。
盧競彤伸手碰了碰一株小小的黃色蓓蕾,葉片水分飽滿,花苞則嬌小可愛,暈開的淺黃邊十分迷人。
「競彤!」
盧競彤不必回頭也知道來者何人,「齊副總,謝謝你特地請人帶我來這裡賞花,很別緻。」她徐緩轉身,露出極微妙的笑容。
「你喜歡?」阿星跨一大步走近她,適巧將她圈在一排君子蘭與他之中。
「花房別出心裁,栽植著蕙質蘭心。」盧競彤避重就輕的說,眼前的高大身影幾乎讓她要悶哼了,她怎麼會有機會讓一個男人靠她這麼近?
「競彤,今天我生日,你說聲生日快樂不為過吧!」阿星浮現一絲壞壞的笑容,自然的將雙手撐在木條架子上,就這樣輕易的將她困住了。
盧競彤的心突然加速了起來,她覺得阿星那雙向來玩世不恭的眼睛一直死命落在她的唇沿,窺探著,像一頭蠢蠢欲動的捷豹——呃,或者說是只餓狼來得貼切
他在找機會,想伺機一口吞了她,這想法令她倍感威脅又莫名燥熱。
「只是說句生日快樂,不會吧!你要考慮那麼久?」阿星換上一臉十分邪氣的笑容,那見鬼的笑容分明在告訴她,他很清楚她在想些什麼,她也別想從他身邊逃開。
「生日快樂。」盧競彤找回自己的聲音,冷靜的說。
「謝謝!」
阿星迅速的結束掉那兩個字,冷不防的,一個傾身,他很紳士的啄了她紅唇一下。
「這是回禮。」他露出俊美笑容,眼底有捉弄的意味,「你一定不會介意對不對?在英國,這樣的舉動叫作禮貌,我想,你一定不會拒絕我對你「有禮貌」吧!」
盧競彤驚詫的看了他好一會,在他的唇碰觸到她的剎那,她根本忘了要給他懲罰。
他第二次以勝之不武的方式侵犯她,蜻蜓點水似的,很柔、很輕,像春風拂過,而他的行動卻很專制,把她當成了他的所有物……
「我真高興你沒有再賞我一巴掌,我就知道把你帶來這裡是對的,惟有我們兩個單獨相處時,你不會再戴起面具防衛你自己。」阿星柔柔的說,「競彤,別懷疑我對你的真心,也不必擔心會受到傷害,因為我……不會傷害你,只會愛你……」
盧競彤還在思考,還沒回到現實,阿星卻丟給她一串話,然後她知道他慢慢低頭貼近了她,她的身子被阿星摟進了懷裡,而唇也跟著真真實實被他佔有了。
她那雙漂亮深邃的黑眸不自覺地閉上了,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思考,阿星男性的懷抱以及帶著熱力的嘴唇令她本能的反應,她的刺??、她的抗拒都消失了,阿星深深的探索攻得她招架無力,第一次與人肌膚的接觸令她產生一股大旋地轉的震撼
他剛才說了些什麼……他很高興自己沒有再賞他一巴掌——
盧競彤的眼睛睜大了,他竟燒掉她所有的武裝、她所有的顧忌,像一道火焰,執拗的、專制的席捲了她……
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推開了阿星,瞬然接觸到他那半個得意、半個邪門的笑。
「怎麼了?你不是也同樣喜歡這個吻嗎?」阿星從容的問。
盧競彤的背脊挺直了,怒氣遍佈在她的眉梢、眼底,他這個可惡的、卑鄙的、大膽的狂徒!
如他所願的,盧競彤舉起了手想補那遲來的一巴掌,卻被阿星一把握住了,腕。
「你不能打我第二次,我沒有做錯。」他微笑,「不可否認,你確實喜歡我這吻。」
盧競彤不顧疼痛,惡狠狠的抽回自己被他箝制住的手,她先前的憤怒消失了,更糟的是,她又開始像一座冰山了,看起來幽冷又淡漠。
「齊副總,我可以承認你的吻技高超,但是——我試過比這個更好的,如果你是想炫耀的話,恐怕你會失望T。」說完,她促然與他擦肩而過。
阿星四周全是她留下的香氣,在她狼狽的離去後,他沒有追上去,反而露出一個堪值玩味的笑容。
她試過比他更好的——吻?嘿!他不相信。
* * *
星期天,難得盧競彤會在家,葉嫂和夢琪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一邊嘖嘖稱奇,她居然沒到公司裡去賣命,而且——
瞧瞧她現在在做什麼,竟在房裡彈吉他?!
「葉嫂,你看媽咪是不是這個啦?」夢琪用手指比了個腦袋短路的手勢,還加上一臉擔憂。
「小孩子沒大沒小,小姐她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葉嫂輕斥夢琪,她家小姐的腦筋最聰明了,現在的失常不過是暫時,一定是工作壓力的關係,明天就會好了。
不過很奇怪的是,向來生活規律的小姐,今天早上不到五點就起來了,然後就著灰濛濛的天,一個人在花園裡坐了兩個小時,除了眨眼外,動也不動。
等到七點夢琪也醒了,準備好早餐端上桌時,小姐一副食不知味的樣子,扒沒兩口就上樓去,連夢琪這副剛睡醒的邋遢德行,她一句話都沒責備,然後就開始了她的閉關旅程,電話一律不接,把屋裡其餘兩個人當成透明體。
「葉嫂,你確定媽咪只是太累了?」夢琪有點懷疑葉嫂的判斷能力,盧競彤那個樣子,分明就像是浪漫小說裡描寫的症狀——茶不思、飯不想、生活習慣反常、對工作頓時失去興趣、不想搭理人,最好別人也別去煩她……哦,標準的相思病嘛!
咦?相思病?!這麼說來……
夢琪興奮的驚跳了起來,真有你的!星哥,媽咪竟然為你患了相思病!
她急忙衝到電話旁,一刻不猶豫的撥下了那支被阿星強迫而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 * *
早餐時分,這是個齊家人最不愛接電話的時刻,他們貫徹吃飯最大的原則,連宋媽也不例外,加起來快十個大人,還像小孩子一樣,任電話響翻了天,他們眉頭也不皺一下,更遑論是掃電話一眼了。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自從這個充滿陽剛的家庭組合多了駱瑤和石楚兩位女性之後,就再也不會出現刺耳鈴聲滿天飛的情況。
喏,現在不就是嗎?電話才響了一聲,石楚就拋掉刀叉,忙不迭的從椅子上飛
快的衝過去接起來。
其實過去她在倪家才沒這麼勤快,當時也是練就一身充耳不問的好功夫,但嫁到齊家之後就不一樣了,別急,並不是她變得賢慧了起來,而是——
倪石楚小姐個人認為,想要窺得一個人的小秘密,就必須由那個人的交友情況開始尋找蛛絲馬跡;而想要快迅的找到蛛絲馬跡,其中又以朋友跟朋友之問的電話往來最為基本,所以嘍,搶得先機,就必須由電話做起。
研究出這一套理論,石楚相當自滿。
最重要的是,齊家的五個男人,另外包括駱瑤在內,統統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勤於接電話,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這更令她得意了。
讓人防不勝防,就是她倪石楚的宗旨。
說穿了其實也很無聊,但她天生八卦,又是一流律師人才,不到處打聽打聽小道消息,那活著不是也挺沒意思嗎?
「喂!」石楚興奮的朝話筒彼端的人兒喊,太好了,這麼早打來,肯定非屬善類……呃,不,應該文雅點,是用心良苦才對。
真沒記性啊!石楚,怎麼又把放月的耳提面命給忘了?
放月說的,女孩子家要斯文一點,不能動不動就拳打腳踢的,打打殺殺是他做的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嗯,常常這麼提醒自己就對啦!
「喂!星哥在不在?」夢琪緊張兮兮又興奮兮兮的問。
石楚挑起了眉,喝,這人也太沒有禮貌了吧!真要教放月來聽聽什麼才叫作「不斯文」,跟此時的來電者一比,她簡直就太有教養了。
「幹麼?」你不仁我不義,既然人家用話都那麼差了,石楚還客氣什麼?
「廢話,當然是有急事啦!你快叫星哥來聽,晚了他會後悔!」夢琪壓低了聲音說,還要一邊觀察樓上的動靜,以防情況有變。
聽了夢琪的第一句話,本來是想吠回去的石楚,因為最後一句話而硬生生收住了對罵的衝動。
「什麼事啊?你先說給我聽聽。」石楚也壓低了聲音,討好的說。
也算石楚辛運,碰上了夢琪這位少根筋的小姐,如果是正常人聽了石楚的話,不認為她是變態才怪,沒事喜歡亂攔截別人的情報。
「是這樣啦!我媽咪好像愛上星哥了,她自從去了星哥的宴會後,比以前更沉默,今天居然還一副茶飯不想的樣子,活像在思春的少女,另外啊!罷剛那個姓葉的又跑來想邀她出去,她第一次破天荒連見都不想見他也!」
「真的?」石楚跟著興奮的喊。
其實她壓根兒就不知道那姓「葉」的是什麼人物,更不知道對方口中所謂的「媽咪」是誰,她的興奮純粹是自然反應,也有一點點是因為聽到這麼精采的劇情而投入其中。
「對啊!情況就這麼棒!」小間諜夢琪接著報告。「現在媽咪正在樓上彈吉他,嘿嘿,想不到吧!她都幾百年不碰吉他了,居然會重拾她唯一的嗜好,簡直是奇跡。」
「真的是奇跡也!」石楚毫不吝嗇她的認同,只不過,她認為她好像應孩把對方口中的主角問清楚比較理想,所以……「喂,不好意思啊!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
「好啊!你問。」夢琪很大方的說。
「你剛才說的「媽咪」到底是誰啊?」
話一脫口,馬上教夢琪跌破了眼鏡,好險沙發夠穩,才不致跌了下去。
「你不知道?」夢琪跟著迷迷糊糊的問:「那你又是誰啊?」
短路小姐現在才想起來要問人家的來歷,會不會太晚了一點?什麼秘密都說了,其實知不知道對方是誰好像也變得不太重要……
什麼理論!積非成是。
「我是倪石楚,阿星的二嫂。」她喜歡這樣介紹自己。
「你就是那個讓媽咪喪失了初吻的罪魁禍首啊!」夢琪恍然大悟的說。
「我?怎麼可能是我?我又不是同性戀!小妹妹,你有沒有搞錯……啊!你——你——你媽咪是那個——冰塊?」石楚原先的理直氣壯迅速轉成了結結巴巴。
* * *
石楚在夢琪的話中愕然。
雖然阿星在她婚禮上強吻盧競彤的曠世鏡頭,她因為正和放月往下跳而錯過了,但後來經有心人士的大力傳播,她也略知一二,所以這小女生亂無章法的說辭也不能打倒她靈光的腦袋,前因後果還是讓她迅速的連結起來了。
律師不愧為律師。組織力非同凡響!她不忘褒獎自己一番。
幣掉夢琪的電話之後,石楚得意洋洋的走回齊聚一堂的餐桌邊,看到的仍是每個人努力加餐飯的搶吃情況。
「阿星!」石楚掩蓋不住亢奮之情,按捺不住的喊。 「幹麼?」頭也沒抬的,阿星埋頭解決掉三個水煎包。
「你看看我嘛!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她的語氣沒把阿星誘抬頭,反而是放月抬頭了。
「石楚,有事坐下說。」放月皺眉的說,他不喜歡石楚和任何男人太親近,連他自己的兄弟也不行,改天他要提醒石楚了,除了他以外,她不必太溫柔。
而遵守婚前約定,立志做個溫柔妻子的石楚很乖巧的坐好了,然後,她開始努力的隔著放月朝阿星靠過去。
「阿星,告訴你哦!罷才有個叫夢琪的女孩打電話來說,盧——競——彤——為了你不吃飯、不睡覺,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哦!還有,連個姓葉的男人去找她,都被她給轟出去了呢!她現在為了你班也不上了,關在家裡勤練吉他也!真想不到,你魅力好大哦!」
石楚維持著大小適中的音量,不會太大聲,也不會讓大家聽不見,反正其效果就是讓每個人都聽到而不顯得突兀就對了。
不吃飯?不睡覺?練吉他?
手裡和嘴裡夾吞食物的動作沒間斷,阿星緩慢的半瞄起眼睛。
由石楚剛才的話實在是什麼都不能證明,只能證明一樣,那就是——他現在相信了,謠言可真恐怖啊!還有,石楚加油添醋的功力也愈來愈高強了,漸有凌駕他的趨勢。
「怎麼?你不高興嗎?」石楚又忘了放月的禁忌,她很粗魯的越過自己老公敲打阿星的頭顱。
幾十隻眼睛好奇死的盯著阿星和石楚看,他們都知道阿星苦追盧競彤的「醜聞」,那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而令他們現在最關切的事是——盧競彤真的對阿星有反應了嗎?
齊綻人不由得心花怒放,那是不是代表他又可以有個傑出的兒媳婦了?
「石楚,不准動手,再亂動手你就上樓去。」放月拿出做丈夫的威嚴,很專制的將石楚的手拿離阿星的區域。
「二少,你不必趕嫂子上樓,我上樓好了。」說完,阿星氣定神閒的喝完杯裡最後一滴牛奶,腳步得體適中,若無其事,真的走上階梯了,「各位慢用,我上去繼續睡回籠睡。」
拋下這句,他人也消失在樓梯盡頭,留下的人個個面面相覷,十分傻眼。
「他怎麼回事?聽到盧競彤的消息不是應該令他很雀躍嗎?」放日納悶的問,他這粗心男子,向來是不願花太多心思想事情的。
「大概是樂極生悲,苦太久了,所以一時不能適應盧競彤對他的好。」放辰一本正經的說,卻引得石楚咯聲而笑。
「小孩子胡說八道!」齊綻人輕斥。
「奇怪,要替我相親時,說我老大不小,現在又……」放辰很聰明的沒有把話說完,他不想又惹毛了齊綻人,那他又有罪受了。
「爸,您說阿星是不是不想追盧競彤了,所以顯得意興闌珊?」駱瑤很幫忙的轉移齊綻人注意力,以替放辰解圍,她這善體人意的舉動,自然博得放辰感激的一眼。
「應孩不至於吧!」齊綻人果然中計的忘了要口誅放辰那回事,他開始認真的思索了起來,「依阿星的個性,獵物得不到就不放手,尤其是女人,他這種意志力通常會更強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笨啊!你們!」石楚渾然不覺罵到自己公公了,還得意非凡的說,「這招叫欲擒故縱,沒聽說過嗎?阿星聰明一世,當然懂得此時要下這帖猛藥,到時候不怕盧競彤不束手就擒!懂了吧?」
她沒聽到讚美,反而被放月敲了一記。
「石楚,如果你再以這種方式說話,就不要怪我將你送到禮儀訓練班。」放月一點都不像和她開玩笑。
「好痛的!」石楚嘟起唇,「我只是一時高興沒注意嘛!你凶什麼凶,還打我?枉費我以為黑社會大哥都不打女人的,看來我真是錯看你了。」
「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了嗎?」放月邊幫她揉頭邊問,對她前面的話感到有點啼笑皆非。
「溫柔嘍!」她答得倒快。
「很好。」放月真感謝他的頑皮妻子沒忘,「你剛剛的舉動全部不合格,你有待加強。」
「我覺得我已經夠好了……」石楚還想伸冤。
「你亂聽別人電話。」放月一句話將她封殺得死死的。
石楚吐吐舌頭,趁放月不注意,她悄悄溜到齊綻人旁邊。
親暱的勾住齊綻人頸子,她厚著臉皮無賴的說:「老爸!你看放月啦!就會欺負我,你說我有錯嗎?只不過是小毛病罷了,他就對我這麼吹毛求疵的,真要命!偏偏我又那麼愛他、那麼愛您,又那麼愛這個家,再這樣下去,他八成會把我給趕出去,到時候您可要幫我作主啊!我離開齊家沒關係,可是離開您就讓我心痛萬分了,老爸,我知道您一向疼我,一定不會捨得我出去拋頭露面對不對……」
又開始了,石楚又開始使出她的卑劣手段了。
放月還能如何?眼看著愛妻如此討他老爸的歡心,而他老爸似乎也聽得滿爽的,他只好——不縱容也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