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飄逸及肩的長髮,鼻樑上架著墨鏡,頎長矯健的身材穿著一色黑衣,縱使在黑鏡的掩飾下,仍可輕易地得知此時的他面無表情,而吸引眾人的目光則是他一成不變的定律。
齊放月從一跨入這家休閒餐廳的門,就接收到足以電死幾千人的電波,波源當然是發自於在座那些號稱名門淑女的身上。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這世界上過得去的男人已經剩下不多了,他會被眾色女人所凱覦,是可以理解的。
「天,二少,你何不瞧瞧你這顆原子彈的威力,毋庸置疑,絕對可媲美廣島那顆!」
慢他一步進餐廳的阿星,把手隨後懶洋洋地搭上了放月的肩頭,自忖著:好險他是個男人,否則此時恐怕已被四周圍那些嫉妒女人的口水所給淹沒了。
「老爸要你跟來,可不是給你機會獵艷。」放月淡淡地一撇唇,他不懂得阿星向來的微笑藝術,實際、冷漠,這樣的形容詞加諸在自己身上還比較貼切。
「我知道,我當然不會忘記老爸賦予我的神聖使命。」阿星笑了,笑得玩世不恭,「但是法律不外乎人情嘛!老爸不會介意我在這裡找個weekedlover,你說是吧!」
「我期待著當你孩子伯父那天,我想那對你應該不是件難事。」放月逕自往前走,尋找他此行的目標——梁朵。
「如何?看見未來二嫂沒?」阿星慢慢地踱著步子,一邊漫不經心地隨意瀏覽餐廳的裝潢。
舒服的鮮黃色單人沙發,原木沒有鋪桌巾的長方型餐桌,大顆植物散置成座椅與座椅之間的屏障,大塊大塊的落地玻璃窗,簡單的圓弧吊燈調轉成柔和的燈光,而身著輕便牛仔裝的服務人員更顯出了餐廳裡優閒自在的氣氛。
倏地,阿星眼睛一亮,那女子不消說,已經吸引了急色如他的全部注意力,簡直是天生尤物,一頭挑染的咖啡色長卷髮,小小尖尖的瓜子臉,輪廓分明的五官,翹而長的睫毛憑添神秘,她白晰的手臂正慵懶地托著美麗精緻的下巴,一襲粉色系露肩小洋裝令她既迷人又性感
「你在看什麼?」放月將阿星飄遠的色魂拉回,順著阿星的眼光看去,他知道又有個天真可愛的小女人要慘遭蹂躪了。
「二少,你不覺得那女孩比什麼朵的要有看頭多了嗎?」阿星的眼睛還猛吃豆腐不放,嘴角不忘讚歎著,「天!她的胸圍起碼三十六,你信不信她的腰不會超過二十三寸,哇!她的」
「她的臀圍一定是三十五,對嗎?」放月給阿星一個笑容,但是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總算開竅了,如何?把不把?你不要的話,我上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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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那混球居然連挑一挑眉的興趣都沒有!倪石楚心裡憤恨地絞動著五臟六腑,臉上卻依然露出比天使還純真、還無邪的笑容,她知道這號表情最容易挑動那些自命風流的臭男人,還可以教他們流鼻血。
「倪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溫言地問她。
何守宜,就是眼前這個拙拙的男人,這是她從她老爹公司捉來出公差的幌子,一個標準的好男人,長相儒雅斯文、舉止得宜有教養,反正跟他的名字一樣就對了,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國民。
「沒事,我只是有點渴。」石楚低頭喝了一口檸檬汁,眼角斜斜地又朝齊放月飄過去。
「倪小姐,你還好吧?」何守宜一臉忠厚老實地問她,「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
一日果汁差點噴出來,石楚連忙端坐好身子,對何守宜露出一個醉人的笑容,「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真見鬼了!他才眼睛不舒服呢!
「沒事就好,倪小姐要是有什麼事,我就不知道該如何向董事長交代了。」何守宜掏出一條乾淨、折疊四方的手帕抹抹額上沁出的小顆汗珠。
石楚奇怪地盯著他,「喂,你很熱嗎?要不要教服務生把冷氣開強一點?」
「呃不用、不用!」何守宜一下子漲紅了臉,他總不能老實說,他實在是因為太緊張了,這輩子從沒和這麼美的異性相處過,怎不教他臉紅心跳,繼而熱汗涔涔?
「真的不用?」石楚傾身向前,「可是你看起來真的很熱哦!」
何守宜不禁端起水杯猛然地灌下一大口,她再以這麼撩人的姿勢及聲音和說話,他不發昏才怪,「倪、倪小姐」
石楚一笑,順便皺皺可愛的小鼻子,「別那麼生疏,叫我的名字,石楚。」
「石楚」在她鼓勵的眼眸下,何守宜既彆扭又生疏地喊出聲。
「嗯,你的聲音很好聽,我喜歡。」石楚滿意地綻開一抹會令男人瘋狂的笑靨,她柔若無骨的玉手悄俏地爬上何守宜的手背,同時給他一個笑渦。
「倪小哦,石楚,你你」一陣手足無措向何守宜筆直推進,他愣愣地看著石楚的嫣紅麗顏,被她的舉動弄亂了心神。
「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欣賞你。」石楚柔柔、輕輕地說:「你是我喜歡的典型,老實、忠厚、值得依靠終身,我想,做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她小小聲地在心裡加上一句:但也很無趣。
「石楚」何守宜被突如其來的好運給愣住了,他實在不敢想像有一天會被董事長的掌上明珠看中,是真的嗎?她說她欣常他?他快樂得想飛出去。
「不要懷疑。」石楚催眠的聲音又開始了,啞得可以,但又無比的性感,「現在像你這麼誠懇的男人已經不多了,我很高興自己居然還能遇上一個,哦!守宜你就是我生命裡在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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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那小丫頭在做什麼?!引誘男人犯罪嗎?!瞧瞧她現在的姿勢,大半個白裡透紅的晶瑩肩膀幾乎都呼之欲出了,而她的手,居然還覆在那傢伙的手背上
放月早就留意到她了,她幾乎是全場的焦點,他敢打賭,這家餐廳裡有百分之九十九男人都在對著她流口水,而剩下那個唯一不會流的,是個三歲的小男孩。
「喂!二少,你在想什麼?我好像看到老爸和那個梁朵了,當然,還有梁世伯。」阿星不客氣地用手臂撞了放月一下,放月的鏡片成功地掩飾住了他剛才目光的方向,使阿星想調侃都不成。
「看到了嗎?在哪裡?」放月收回心裡那股想將外套落在倪石楚肩上的衝動,轉身問阿星。
「諾,那裡,看到沒,漂亮尤物後面那桌。」阿星道。
放月看到了,越過倪石楚那塊豐美領地,他老爸和一男一女正相談甚歡。
「不是我要潑你冷水,你看看那個什麼朵的,分明就是干扁四季豆嘛!
渾身上下恐怕擠不出幾兩肉來,嘿!我擔心你會閨怨難耐。」阿星不懷好意地上最後一句,他的聲音仿如吸血鬼。
「同樣的問題,擔心你自己吧!盧兢彤身上也不見得有多少肉可以供你搾壓。」放月淡淡地提醒阿星。
「兄弟,我要嚴重地糾正你,那個什麼朵的根本就沒有資格和我的親親小兢彤相提並論,如果她們同樣都是瘦肉,我的小兢彤絕對是上好的那塊瘦肉,明白嗎?」
呃老天,放月同情地望了阿星一眼,這「癡情」的傢伙,看樣子他是不會放過任何讚揚盧兢彤的機會,縱使大家都心知肚明,盧兢彤截至目前力止,是連看都不屑看阿星一眼。
「我明白。」放月簡單地吐出三個字,反正多爭辯無益,他很明白,還有什麼比一個向來風流的男人深陷於單戀的苦網更加悲慘的事?所以他決定不再戕害自己的手足同胞。
「明白就好。」阿星寬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似乎心情又轉好了,現在要阿星這位大情聖打開話匣子的方法很簡單,只要提起「盧兢彤」這三個字,他沒有不眉開眼笑的。
放月緊抿的薄唇上揚,大踏步地朝倪石楚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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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他往這邊走來了,怎麼辦?石楚的手還覆在何守宜手背上,驚慌失措地抽回自己的手,想想不對,又突兀地伸出手去將何守宜的手一把握在自己手中,像只鷹在攫取小動物般的簡單。
那個像金錢豹的男人腳步穩健地朝她的方向走來了,而她——見鬼!她這個笨東西,捉何守宜來出公差不就是要他裝扮成自己的情人嗎?怎麼這會見到齊放月,她卻緊張得連戲都演不起來了,她應該要好嗲好媚地才對,現在卻成了一個木頭人,所有的台詞、動作全走位了。
「守宜!」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石楚使盡渾身解數喚了一聲。
「有、有!」何守宜像個阿兵哥似的答,看得出來,他這位羞澀男子的緊張不亞於石楚。
「你放輕鬆點嘛!守宜。」石楚嫣然一笑,「怎麼,你很怕我嗎?我沒那麼嚇人吧!」
「哦,不是,當然不是,你怎麼會嚇人?你你很美。」何守宜老實、語無倫次地回應,說完後,自然耳根子又紅了大半。
真是!長那麼大沒見過像何守宜這麼愛臉紅的男人,他上輩子八成是個女人,石楚一邊咕噥著,一邊偷偷地打量齊放月前進的速度。
哦!石楚倒抽了口氣,他走路的姿態真是好看,那份奪人的氣勢、那種不刻意經營的漫不經心,還有一貫昂揚的目中無人
她肯定了,他的確是具有鷹標誌的男人,就像是一隻有不客氣掠奪天賦的鷹,冷漠淡然是他最有利的武器,多看他一秒鐘地窒息而死,如果能倚在他的胸前肯定會令人窒息,她這男人的性慾一定很強,當然,她不會期望他仍是個處男。
「石楚,你在想什麼?」
何守宜沒特色的聲音在她耳際飄搖,石楚這才醒覺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天啊!這是一個富有良好教養的正常淑女該有的思想嗎?石楚連忙端坐好身子。
「我在想」她先泛出一絲柔柔的笑意,絞盡腦汁地在想接下來要辦些什麼。
「想什麼?」何守宜鼓勵性質地望著她,欣喜地歡唱著,多麼高潔的女郎多麼單純的女郎,他這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娶這麼一個完美聖潔的女孩為妻,那一定會使他的人生充滿了美麗的新希望。
「我在想,」石楚抿了抿唇說:「不知道你明天有沒有空,我想邀請你到我家來吃晚飯。」
一說完,石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很好,愈來愈不像話了,為了在齊放月面前演這場戲,她不但微露香肩犧牲自己的色相,現在還請男人登門入室到她家去吃飯!死定了,她該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
都怪齊放月,如果不是她打聽到他今天會在這家餐廳相親,她又怎麼會臨時拉個人來充當男朋友?如果沒有拉何守宜充當男朋友,她又怎麼會陷入這個荒謬的深淵而謊言愈補愈大洞?
天殺的,那個姓齊的傢伙能不能不要那麼出色?害她原本是想報復他綁架她的無禮,卻該死的被他牢牢地吸引住!
坐在她面前的何守宜,他此時的表情是歡笑加滿足,還不忘露出個像白癡般的傻笑來表達他內心的澎湃,然後他站起來了,「嗯,這個對不起,我去上個洗手間,你坐一下。」石楚馬上微笑頷首默許,真巴不得他跌到馬桶裡,省得她辭窮應付,雖然好不耐煩,但她仍裝出一副高貴禮貌的樣子來目送何守宜,無聊得順便打量他的背影。
初步估計,何守宜大概只有一七二公分吧!配她這一六八的修長身材顯然是稍嫌袖珍了些,反觀齊放月可能就好多了,她目測他的身高起碼有一八五,咦?他有那麼高大嗎?怎麼上回在婚禮上見面的時候不覺得他有那麼高?嗯,可能是服裝的關係吧!
上次在他大哥的婚禮上他穿著打領帶的深色西服擔任招待,實在跟他的外型有點不搭調,如果他穿上西部牛仔裝,一定會帥斃了呃,她的眼光怎麼會又不由自主地溜向他了?
石楚死命地拉回自己的視線,並且一再地捉醒自己這是個公眾場合,她要維持良好的教養,但他己經走到她的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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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爸,好久不見。」阿星笑吟吟地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齒,接著很成功地看到齊綻人眼中射出要殺人的眼光。「我說錯什麼了嗎?」阿星不知死活又開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在距離現在還不到四小時前曾在家裡的早餐桌上見過一面,而我還交代你們千萬不能遲到,可想而知,你們是全當成耳邊風在聽啦?看看時間,都幾點了,這是身為有風度的男士該有的習慣嗎?」齊綻人一古腦辟哩啪啦地傾洩而出,充分地表達了他的不滿意。
這是一場重要的相親,是他一心巴望能和商場上數十年的至交好友——梁允奇結為兒女親家的大好日子,而這兩個混小子居然遲到?
遲到也就罷了,他們當真以為他沒看見他們剛才不軌的舉動,兩人同時色迷迷地盯著前面那桌的風騷女郎流口水,筒直把他的臉都丟光了,虧他還在梁允奇面前把放月誇得像柳下惠一樣不為美色所動,這下心血全付諸流水裡。
齊放月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而阿星則是嘻皮笑臉地逕自微笑。
「老爸,說完了嗎?如果你沒說完,請繼續,來,兄弟,咱們坐下吧!站著太高,恐怕會給梁世伯和梁小姐壓力,你說對嗎?老爸。」阿星拉著放月很主動地坐下了。
「坐、大家都坐。」梁允奇笑著打圓場,「綻人兄,你也別氣了,小孩嘛!別跟他們一般計較。」
准親家開口,齊綻人縱有再大的火也得暫時擱下,畢竟今天最主要的目的是撮和放月和梁朵,有帳,回家關起門來再算。
齊綻人瞬間戲劇化地擠出一臉笑容。看得齊氏兄弟好生佩服,他們的老爸足可當選為千面男郎,所以他們也就開始懷疑起,老爸剛才的怒火應該是出自於他們倆的幻覺吧!
「允奇兄說的是,我們還是回歸主題吧!」齊綻人笑著咳了一聲,清清喉嚨說:「允奇兄、朵朵,這是我二兒子放月和三兒子放星,放月,這位是」
「這位當然就是相處時令人如沐春風、相貌又飄逸清秀、氣質優雅脫俗的梁朵小姐噦!」
阿星好整以暇,噙著些許逗弄與笑意,糟神奕奕地接下他老爸的話,順便用一種極其仰慕的眼光盯著梁朵不放,這些動作對女人懼有無比的挫傷力,而對阿星而言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他太習慣如此挑弄女性了。
那位梁朵眨了眨她自己黑白分明的小眼睛,眼底一派竊喜若狂,她沒想到齊家的男人居然都那麼酷、那麼帥、那麼瀟灑和俊美不凡,尤其是那個齊放月在短短的時間內,她就已經愛上了他的冷勁,啊!這樣尊貴高傲的男人肯來相親,筒直是太、太、太不可思議了。
她必須好好地把握這次饑會,梁朵決定了,她要當上齊家的二少夫人,無論用什麼手段。
「你你好,是我是梁朵。」因為興奮和緊張,梁朵以舌頭打結做為開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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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討厭那個女人!石楚死命地盯著一臉垂涎地直瞅著齊放月看的女人,她就是齊放月要相親的對象?天啊!他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長相可謂「零特色」的小家子氣女人?
一頭像稻草般的長直髮,發尾開叉,顯示出了頭髮鍵康不佳,她梳了一個繁複的公主頭,札上粉紅色蝴蝶結,可笑的是,還用一個動物形狀的超級大髮夾將剩餘的頭髮在接近頸部的位置固定夾住,簡直完全抹去了長髮的特點。
接下來,她的眉毛很顯然是紋上去的,而跟睛,真是比綠豆還小,不亮的鼻樑配上過大的嘴,這些五官嵌在一張瘦長尖細的臉孔上,妝則化得濃,尤其唇彩的部分,石楚真沒見過比那女人唇上的桃紅更糟糕的桃紅了。
順著頸部往下看去,一件粉紅色長到足踝的洋裝,裙擺呈傘狀圓型的弧度,在腰際及袖子的部分則綴滿了珠珠和蕾絲,而腳上,理所當然是套上一雙粉紅色平底鞋,隨著她有時候不安的扭動,石楚清楚地看到她的絲襪顏倦,難看!是令人不敢恭維的肉白色,還挺厚的。
齊放月會中意這類型索然無味的女人?光是上床時脫掉她的衣服就會倒盡胃口,石楚打賭,那個花癡的內衣褲肯定是國中小女生穿的那種,既保守又沒有情趣,還有,她的三圍大概也和國中小女生差不多,只不過比較慘的是,人家國中小女生還有再發育的能力,而這個花癡顯然是定型了。
雖然話是如此,但是但是剛剛齊放月卻掠過她這個渾然天成的大美人,掃都沒掃她一眼地就直向花癡女人前進,而現在,他居然難得的嘴角泛出笑意和花癡有說有笑,該死!他弄得她快捉狂了。
「石楚。」何守宜回座了。
石楚趕忙收回一臉的咬牙切齒,重新露出一個文雅動人的笑容,「哦,你回來啦!咖啡都冷了,我再幫你叫一杯,反正有空嘛!我們好好地聊聊,嗯,多說些你的事給我聽,我喜歡聽一切有關於你的事。」
石楚招來服務生重新點了兩杯咖啡,美其名是體貼何守宜,事實上是為了勘察敵情,她的座位視野絕佳,剛好正對著齊放月,剛才還得辛苦地扭脖子望向門邊偷窺,而現在則可光明正大地往前看,太妙了。
「石楚,我一直以為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是任性驕縱的,沒想到你這麼體貼,我我好感動。」何守宜動情地說,他上有老母、下有妹妹,自然不會希望娶一個太驕縱的女人回去惹風波,弄得婆媳不快、姑嫂不和,不過看情形,應該是不會有那麼問題了,石楚會是個好妻子和嫂嫂。
「你別擔心,任性、驕縱這些形容詞都和我沾不上邊。」
標準的睜眼說瞎話,她簡直就是任性驕縱的代名詞,不過她覺得就算自己再怎麼放肆也都情有可原,誰教她長得美,可是那朵花癡就太過分了,長得一副安全相還敢出來猛約男人,而且還是像齊放月這麼瀟灑不羈的男人,可是太過分了!石楚狠狠地瞪了那花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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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放月好笑地半瞇起眼睛,她在做什麼?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她是在瞪他或者瞪梁朵,看她那股表情豐富、源源不絕的樣子,一下子憤慨填鷹、一下子柔情似水,她不去投考演藝訓練班真是太可惜了。
「齊先生,你平常都做些什麼消遣?」梁朵正使出渾身解數,細著嗓子,身體斜斜地靠近他問。
「看書。」一貫如常的平穩聲調由放月口中逸出,而他的親兄弟——阿星則憋著氣不敢笑出來。
看書?虧他說得出口,任何一個看過他身上傷疤的人都不會相信他講的話,正確點講,他這二哥平常的嗜好應該是「處理」別人。
所謂的處理,指的當然是「教訓」鷹幫那些不守幫規的弟兄以及任何不知死活、妄想摧搗鷹幫的三教九流人物,而看書,那是文藝少女才做的柔弱事兒!阿星憋笑心想,一副放月睜眼說瞎話的表情。
「看書?」梁朵的眼睛合作地亮了起來,自然是滿臉欣喜的表情,「真巧!我也是耶!」
「是嗎?」放月淡淡地扯動著唇角。
「哦!你不會相信,我一天之中至少有四個小時是待在書房裡的,我喜歡讀,更喜歡沉思和看夕陽。」梁朵誇張、夢幻似的說著,眼眸對準的焦距無可置疑的是放月。
放月半瞇起眼,看樣子接下來她就會說她自己最大的嗜好是交筆友,那些三流台詞通常出現在雜誌上的徵友欄裡,不折不扣,就是閱讀、沉思、看夕陽。
「難怪梁小姐看起來一副氣質典雅的樣子,原來是常沉浸在書香世界啊!」阿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了話,而放月的一個眼神則表達了他對阿星即將接話的感激,因為這種狗屁倒灶的話,也只有阿星說得出口。
「那也沒什麼啦!不過是一點小嗜好罷了!」梁朵得意地笑了笑說:「你們可不要太誇我,那會把我給寵壞的。」
梁朵故意用愛嬌的模樣,加上一點點羞怯的神情,她眼中漾著笑意,緊張地追隨著淡漠自若的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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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喜歡看書?石楚左打量、看打量,由上到下,又由下到上,最後她終於得到一個十分可靠的結論——如果齊放月的日常消遭會是看書,那她倪石楚的日常消遣一定是刺繡!
有沒有搞錯啊!任誰都可以一眼看穿齊放月喜歡的不是打,就是殺,不然就是打打殺殺,八百年也不可能和「看書」這麼悶的事扯上關係,而那個小花癡兼小白癡居然相信,且還興斂勃勃地加以討論?
你們可不要太誇我,那會把我給寵壞的。聽聽,講這種話的人,還有沒有禮義廉恥的存在啊?真是噁心!石楚一副噁心想吐的表情。
「石楚,你怎麼了?是不是食物不乾淨,你怎麼好像一副想吐的樣子?」何守宜端詳著她,面露憂色。
「呃有嗎?我有想吐的樣子嗎?我怎麼不覺得?」石楚咳了一聲,掩飾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接著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是啊!你瞧瞧你自己,面部神經抽動得很厲害,我看一定是這裡的食物不乾淨,我找經理來問問。」
食物不乾淨?恐怕是「人」不乾淨吧!令她幾度作惡的是對面那個討厭又三八的女人。
「不用了啦!別大驚小怪,我真的沒什麼。」石楚繼續保持一個美好的微笑,這樣應該可以了吧?希望何守宜別那麼無聊,老是將眼光放在她身上。「真的嗎?可是」他遲疑片刻。
石楚蹙起了眉,有點不耐煩,「別可是了!呃我是說我很好,真的很好,你就別操心了。」
何守宜為了石楚那句明顯帶有煩躁音調的「別可是了」微微諤,隨即又聽到她轉換成溫柔的語氣,才約略放下錯諤的心。
「怎麼啦?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怪東西嗎?」石楚馬上綻開笑顏,雙手優雅地平放在膝上,臉上露出呈一條橫線的微笑,笑得僵硬、笑得假假的,這討厭的傢伙,他就非得像塊橡皮糖嗎?該死的東西,她又看到那朵花癡靠近齊放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