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婦?你?哈哈哈……
說真的,我沒有自己嚇自己的嗜好,這麼說好了,我雖有過許多女友,可從沒養過情婦,更何況養情婦也該找個溫柔體貼,對我百依百順的人,最重要的是……看起來賞心悅目的,很殘忍的,目前的你並沒有這樣的條件。
我想你誤會我「樂子」的意思了。
一個多金,長相、學歷什麼都堪稱一流的男人,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可這樣「不勞而獲」的遊戲,說真的,還真挺無趣的!
因此,我期待出現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一點一滴的吸引我注意,最後讓我心動。
這個遊戲的開始,我必須找個在我面前走了十趟我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女人,而那個女人為了我要努力的改變自己。
我想,你是頗具資格玩這遊戲的女人。
如果有一天,你讓我有想追你的衝動,那麼這遊戲就結束了。
其實玩這樣的遊戲你並沒有損失,一來,你可以不必付我包養的錢,而且,看在你成為我「樂子」的份上,我甚至可以資助你,二來,如果有朝一日連我都會為你心動,我想十個男人有一半以上會想追求你,這也算為你前男友的那句「乏人追求」的話出了口氣。
「嗤!這男人是哪裡有病!自大又自以為是!」嚴恕搭著捷運要去公司,坐在車廂椅子上不停的碎碎念著。
打從上個星期五下午請假,六、日不必到公司,星期一她又請假,原本連星期二她也鴕鳥的不想上班,安裘莉忍不住打電話損她,要她與其這樣一直請假請下去,還不如遞辭呈算了。
「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為什麼我要遞辭呈!」她憤憤不平的回絕。
「這麼有骨氣幹啥窩在家當俗辣?」安裘莉冷笑。「要是我啊,早在昨天就上班,三不五時晃到那對狗男女面前嚇嚇他們,他們敢給你這麼香艷的三級片看,你當然也要還以沉默的羔羊般的驚悚感。」
說真的,如果可以,她希望今天……起碼今天不要見到楊恆予,因為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聲淚俱下的指責他。
一想到他,她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不由得又紅了眼眶。
為了怕自己一想起他,情緒又一發不可收拾,她努力的想別的事情,努力的想把情緒轉移。
說真的,若是平常時候,她一定不願意想起池熙那個傳說中的花心大少,可目前為止,他好像是唯一能轉移她注意力的人。
她想著他們第一次見面他踩壞了她的眼鏡,之後的國王遊戲,再來因為喝醉了把他當成楊恆予而痛毆他,然後是把湯圓倒在他昂貴的西裝上……
「噗!哈哈哈……」原本泫然欲泣的表情倏地一轉的笑開,直到發現有不少人好奇的往她看過來,嚴恕才清了清喉嚨,尷尬的努力忍住笑。
成功的暫時忘了情傷,這個時候突然發覺,池熙挺好用的!
到了公司後,由於同事並不知道她為了什麼事請假那麼多天,以為她是如同安裘莉說的感冒了,因此紛紛打招呼問候她。
九點左右時,她的上司陳經理在接到一通電話後,走過來跟她說:「嚴恕,郭總找你。」
研發部門是隸屬在業務部下,因此郭倍昌可以算是她的頂頭上司,而這頂頭上司……說真的,應該有很多人不喜歡他吧。
感覺上只要有功他就忙著搶,有問題的時候,他這上司就忙著撇清,所以部屬私下給他取了個「不沾郭」的綽號。
「找我?」嚴恕有些茫茫然的看了好友安裘莉一眼。「為什麼找我?」
陳經理一聳肩。「他沒說。安啦!我這上司沒事,你也不會有什麼事,咱們研發部最近只有好事,沒什麼壞事啦!」
她沒說什麼,可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畢竟在這種「非常時期」不沾郭會突然找她?
不尋常,很不尋常!
果然,幾分鐘後當她在總經理室坐下來時,郭倍昌就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嚴小姐,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親自找你來嗎?」
「不知道。」不沾郭看她的眼神很不友善,找她來絕對不會有好事!
「雖然說是個人的嗜好……咳,可偷拍別人偷歡的鏡頭,甚至加以威脅,似乎有失厚道。」
嚴恕怔了好幾秒才聽懂他在說什麼,「我偷拍別人偷歡的鏡頭?!」
「你不必否認,關於你在資料室的行為,楊經理和楚小姐已經當機立斷的主動向上級報告過了,雖然說……咳咳,身為男女朋友的兩人在資料室做那種事實在不足為取,可你以手機拍下相片威脅當事人更是令人不齒。」
「不是這樣的!」她急著想解釋。
「我還聽說你暗戀楊經理很久了,他還是你同一所研究所的學長。」郭倍昌頗戚不齒的搖了搖頭,「現在的女孩子真可怕,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不!不是這樣的!楊經理是我男朋友,後來他背著我和楚小姐交往,因為他劈腿,我才拍下那些相片!」都已經這種時候了,她管不了這麼多,索性把兩人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公開。
她可以不眷戀的放棄楊恆予,可她要清白!
「哎呀!還真的是這樣!」
嚴恕激動得忍不住發抖,楊恆予劈腿的事讓她知道他是個爛人,卻沒想到為了和她撇清關係,他可以這麼狠、這麼爛!他居然可以昧著良心撒下這漫天大謊!「怎樣?」
「楊經理說你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後來得知他有交往女友後似乎有復發之嫌,他說你常常幻想自己是他的女友,而且還到處跟人家說,令他十分困擾。
「可他知道像你這樣的人要找到一份好工作實在不容易,因此即使不高興,他還是隱忍著,直到你居然像變態似的拿著偷拍來的相片想威脅他,他這才下定決心把你的事說出來。
「原來你有精神病吶!說真的,看你的穿著打扮,我懷疑你很久了。」
嚴恕漲紅著臉,氣到頭昏腦脹,她委屈得直想掉淚,可又倔強得努力的強忍著,她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為了楊恆予那種下流的混蛋而哭,她的眼淚浪費到讓她痛心疾首!
一個做錯事的男人居然有臉捏造一堆謊言,把自己由負心混球變成一個宅心仁厚的好人,把辜負的前女友說成變態的精神病患?!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怎麼會!
他怎麼說得出口?他怎麼都不怕會有報應!
嚴恕深深的深呼吸,一仰頭把淚水逼了回去,她喘著氣,大口大口的呼吸,生怕自己會氣昏了過去,「郭總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事?」她知道這只是開端,她甚至猜到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是這樣的,我想……為了維持整體員工的素質,我們不能留一個有精神病的人在公司。」郭倍昌一面說,一面留意嚴恕的表情和行為舉止變化。一個神經病呢!天曉得她受了刺激之後會不會當場就捉狂?
「你要我辭職?」
「這是比較替你保留面子的做法啦!畢竟要是由公司Fire你,不但你沒面子,以後找工作時只怕很難向人交代被Fire的原因。當然啦,我看你也挺習慣撒謊,要編一個主管看你不順眼而裁掉你的理由應該不難。」
嚴恕沉默的站了起來,轉身就打算離開。
「喂,你決定怎樣?是要自己遞辭呈,還是……」
「就請公司Fire我吧!」她木然的臉上有抹冷笑,「要Fire一個變態的精神病患,公司的理由很光明正大的,是不?」
她邁開步伐要離開前,郭倍昌又叫住她。
「相片,那些偷拍的相片呢?」
嚴恕僵了一下,慢慢的轉身面對他。「郭總也有這種癖好嗎?」
郭倍昌的老臉漲個通紅。「胡說八道!我只是替人要回,你要知道,你如果用那種相片去威脅人是要吃官司的,你更不可能把它PO上網,因為別人馬上會知道是你做的,你留下那些相片……」
她直接截斷他的話。「我留著自己欣賞可以吧?你忘了嗎?我是變態欸!」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又在威脅人嗎?」
「怎麼會?這可是『不沾郭』的專長之一,別人要是這麼容易就學起來,總經理這位子,想必今天坐的也不會是您老了。」都這種時候,也甭留什麼情面了!
這可惡的老傢伙,她已經忍他多時了,想當初她研發的一項專利,被他拿去邀功也就算了,他還一不做二不休的侵佔了那項專利,因為申請書上的申請人寫了郭倍昌、楊恆予!
當時她是因為楊恆予的關係而隱忍下來,現在想想,楊恆予也許才是那個真正沒臉沒皮的人!
「你你你……」郭倍昌氣得臉紅脖子粗。他當然知道自己有個綽號叫「不沾郭」,可除了上司外,沒哪個人敢當面這樣叫他,而今這個有精神病的,居然這樣叫他!
「你這種女人怪不得沒有人要!嘖,長得抱歉外,心地也醜陋,怪不得打從研究所狂追楊經理數年人家還不理你,現在居然還異想天開的想拿那些不堪入目的相片威脅人家!」
「啊,對了,要麻煩你轉告楊恆予,請告訴他我的手機在昨天掉了,那些相片要是不小心外流……哎,其實也用不著那麼擔心啦!他身材那麼好,『溜鳥』照也許還會造成他人生有史以來的高人氣呢!」
「你方才不是說,那些相片你要留著欣賞?」
「你不知道嗎?說法反覆是精神病患的重要特徵耶!」
「你這瘋女人!」
*** 雲台書屋獨家製作 *** bbscn ***
窗簾外的光透了進來,又是一天的開始。
一天吶……
嚴恕抬起手臂遮了遮溜進屋子裡的陽光,然後豎起枕頭坐臥而起,牆上的鍾指著八點十七分。
以往這個時候她早就上班了吧,可現在……打從被公司以可笑加荒繆的理由Fire後,她已經失業快三十天了。
並不是經歷了那些不堪的事之後,她就放棄好好過活,而是那些不堪的事並沒有隨著發生而結束,而是延續下來繼續傷害她!
離開公司後她陸續寄了一些履歷,也到一些公司應徵,因為不甘心自己遭到前公司解雇,因此她好勝的想找一家更好、更大的公司重新開始,可……目前沒有任何一家願意用她,甚至還有公司在應徵時挑明的問她——你認為一個有精神病史的人適合這份工作嗎?
沉默的走出面試公司,搭公車回家時她忍不住痛哭。
她真傻!怎麼會忘了這些大公司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往來呢?更何況楚美妍可是副董的掌上明珠,這件事他豈有善罷甘休的道理?
只怕他早掌控了她應徵了哪些公司的消息,像他們那種人只要一通電話就可以阻斷她的生路了!
那之後一個禮拜過去,她也懶得看報紙找工作,反正到頭來還是會白忙一場,而且沒工作也就算了,還會被譏笑是神經病。
巷弄口的麵店在征工讀生,她乾脆去端面洗碗好了,只是……
不甘心吶!她真的好不甘心!她學有專精,能力一流,為什麼不能學以致用?就只因為她識人不清,跟一個爛男人交往?!
前幾天安裘莉來找她,看她頹廢的模樣狠狠的說了她一頓。她知道好友是為自己好,也知道忠言逆耳,可她就是不想聽、聽不進去,之後她不斷的打電話給她,可她不再接了。
她的人生到谷底了吧?都這樣了,她不介意再更頹廢委靡,再更爛、更糟!
只是這段時間除了安裘莉來找她外,池熙居然也打電話過來。
那腦袋有問題的傢伙,早就拒絕不當他的「樂子」了,他還打來幹啥?什麼「窈窕淑女」的遊戲,她一點都沒興趣好嗎?
無聊的有錢王八蛋!
最最可笑的是他說三天後會來找她,遊戲正式開始了。
他以為他是誰,什麼事都他說了算數嗎?遊戲開始?他的遊戲開始干她屁事?!從頭至尾她又沒說過要陪著玩!
所以當他說三天後要來找她時,她只是冷冷的回以——等你進得了我家門再說吧!說完她就掛他電話了。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那男人沒有再打來,想必那種大企業少東早忘了他說的話吧?
嗤!真可笑!
外頭的陽光變得更強了,嚴恕跳下床把窗簾拉得更緊,現在的她恨死了一切光明的東西,陽台上的小草小花她也懶得照顧,每棵都因為缺水而奄奄一息,她也不想管。
赤著腳來到客廳,不知是最近打擊太多,連帶的她身體也不舒服還是怎麼的,這一、兩天她老是覺得四肢酸痛,喉嚨也幹幹的,方才起床時頭也有一點重重的。
客廳的桌上滿是一些便當盒、泡麵空碗、廚餘……一向有潔癖的她,何時放任過自己活動的空間像是個垃圾堆一樣?
現在的她……隨便啦!什麼都好。
就連她身上穿的寬鬆睡衣也已經穿了三天,一頭活似狗啃的頭髮也沒梳理的任由它亂翹。
家裡除了浴室外,本就沒放什麼鏡子,現在她把家裡所有的窗簾全拉上,在經過一些透明的玻璃窗時,隱約可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喪家之犬就是這個樣子吧?
在黑漆漆的客廳待了一下,她又像遊魂般的想回到臥房,繼續蒙頭再睡,但腳步才邁開,她的手機就響了。
看到手機顯示的號碼,她毫無生氣的茫然臉龐頓現惱意,她直接將電話切掉,可幾秒後同一支電話再度撥了進來。
「他到底想幹啥?」她又切了一次。
一連五、六通電話都被她按掉,對方彷彿跟她耗上了似的不放棄,最後她索性將手機關機。
「這樣我看你怎麼打,無聊!」
下一刻她家的室內電話響了,看著電話的方向,她有些錯愕。
不會吧?她家裡的電話很少人知道,那個人應該沒有那麼神通廣大才對!她走了過去,拿起話筒。「喂。」
「你敢再掛我電話試試!」
「無聊。」還真的是池熙!
「你再掛,我一個小時內一定讓你見到你父親。」
「你!」嚴恕只差沒摔電話,「你到底想怎麼樣?」
「開門。」
「我不開你能奈我何?」
池熙也懶得跟她吵,他說了一組手機號碼,那組號碼就如同四十大盜寶藏藏匿處的通關密語「芝麻開門」一樣,一說完,他就聽到「卡嚓」一聲,門被打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