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琥的臉紅了,有些狼狽。原來他知道她一直在暗戀他,不,暗戀是在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根本就是單戀他。
而他,既然知道了還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只怕從來就不把她放在心上。
光是想就覺得既難堪又心酸,這種負面情緒激起了她骨子裡的倔,惱羞成怒的說:「知道我是相思又怎樣?反正只是單戀,我不會造成你的困擾的。」
「小琥,妳不是單戀。」
「在今天之前我也以為我是暗戀,可我的可笑行為你全看在眼裡,這就不叫暗戀了。」
「妳也不是暗戀。」
「難不成叫畸戀嗎?」她生氣了。
方昊旖失笑。「我也喜歡妳,小琥。」他輕柔的說,說得一點也不忸怩、勉強,彷彿本來就是這樣。
轟地一大聲,向琥的腦袋呈現短暫的失智狀態。好不容易回過神,她紅著臉,手指著他,「你、你……你又在捉弄人了嗎?」
「我再惡質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傷腦筋哪!他這人人眼中的花花公子第一次跟女人告白就被當捉弄?唉!他是不是形象鞏固得太好了,以致真的也被當成假的?
他對這份感情很認真的好嗎?認真到連他自己都訝異他可以這樣專心愛一個女人這麼久。
「我不相信你!」
又是一句打擊的話。「為什麼?」
「如果你真的也喜歡我,為什麼我感受不到你的喜歡?我只知道你喜歡捉弄我、喜歡欺負我,更可惡的是喜歡看我出糗。」每當她出糗時,笑得最大聲的永遠是他,真的很過分。積怨太深,說到最後她語氣已經有點陰冷了。
哇!罪狀這麼多,有嗎?他有喜歡捉弄她、喜歡欺負她嗎?哎哎,喜歡一樣東西得在他身上找樂趣呀!
方昊旖失笑,「妳還記得我以前養的狗嗎?我最喜歡在牠身上找樂子了,有時在牠尾巴上綁個鈴鐺、有時帶牠去理個很酷的三本頭,在別人眼中我可能是個欺負牠為樂的主子,可我是真的很疼牠。
「每個人對待自己喜歡的東西,方式都有些許的不同。就拿古玩來說,有人認為喜歡就是要把它鎖在層層的保險箱裡,以防它被盜,可有些人卻是認為美好的東西就是要獲得別人的驚歎,因此一定要擺在最顯眼的地方。雖然愛東西的方式不同,可他們的心情卻是相同的。」
向琥瞪著他,「反正我還是不相信你的話。」這個人的口才一向是一流的,再多不合理的事也能被他拗成對的。「一個喜歡我的人追求的不是我,卻是把我身邊的人都吃干抹淨?」騙肖欸!
「妳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放屁!」一想到自己的委屈,她忍不住一肚子火,口出穢言發洩。「你知道嗎?當你和我的朋友出雙入對的時候,有多少個夜我輾轉反側不能成眠?有時我還當朋友的愛情聽眾,分享你們的戀愛甜蜜。」那真是一段晦澀、吐血的歲月。
「看著朋友愛情得意的甜笑,你知道一旁陪笑的我有多難過?有好幾次含著淚我還是得笑,笑得連自己都覺得虛偽、可笑。你喜歡我,喜歡到我灰色的青春歲月都是因你而起,我雖然喜歡你,可我也同樣恨死你了。」反正這下她和他也沒什麼秘密了,有什麼不爽可以說得痛快。
方昊旖默然,好一會兒才說:「妳可以拒絕這些不快樂的。」
向琥冷哼。「說得容易。」
「是妳把事情弄得複雜。」他看著她,在她所謂的灰色的青春歲月,他同樣不快樂。「承認喜歡我有這麼難嗎?小琥,我是男人,我有我的自尊。當我發現自己喜歡妳,可妳老是躲著我,努力的要促成我和妳的同學、朋友,妳叫我怎麼想?」
他吐了口氣,「妳說我老把妳身邊的人,妳捫心自問,我有主動追求過妳的任何一個朋友嗎?」
嗯,的確是這樣。「就算她們倒追,你難道就來者不拒嗎?」
「我拒絕啦!所以妳才每隔一段時間就跑來找我算帳。」拜託!她的那些同學他從沒看上過誰,人家倒追他,他也只是把她們當她的好友對待,而且他從她們身上也可以知道一些她的事。可到後來,她們就常以他的女友自居,他沒興趣的對象,難不成要繼續耗著嗎?
而且,說真的,並不是每個女孩子都像她這麼單純,就有女生是因為苦無機會認識他,因此才去和她交朋友的。
「你沒和人家交往,分手時人家會哭得那麼傷心?」
「與其說她們傷心,不如說是自尊心受創吧!她們向妳哭訴後的幾天後,想必又能談笑風生,如果有人追求,她們也會欣然接受吧?」
他都說對了,向琥只能默然。
「真正喜歡上一個人,失戀後哪裡這麼容易復元?」他笑了,用一種很柔、很暖的眼光看著她。那雙平時犀利的眸,在這樣的冬夜卻柔得像兩潭帶著情意的春水。「小琥……」
「嗯?」她不敢看他的眼,那深邃的眸有著令人動心的魔力,她怕自己會陷得太深爬不出來。
「喜歡一個人需要很大的勇氣。」方昊旖溫暖修長的大手覆上她冰涼涼的小手。「正如妳說的,我們的環境相差太多,因此喜歡我需要更大的勇氣。其實我可以大大方方的追求妳,可我必須治好妳自卑的毛病。這也就是我即使清楚自己的心意,卻遲遲不肯表態的原因。」
「誰自卑了?你才自大哩!」向琥的臉很紅,有些心虛、有些害羞,也有緊張。
即使她一直努力的催眠自己,他八成又是無聊到想在她身上找樂子,可為什麼她可以感覺到他溫暖的情意?
那種像被包覆在手中呵護的情意不強烈,卻溫暖,一點一滴叫她領受。不強烈的情感令她一時無法探到底,他,真有喜歡她這麼多嗎?
「小琥,愛我必須要有很大的勇氣和自信。妳一直覺得我是天,妳是地,我是天鵝,妳是醜小鴨這樣是不行的,妳的心態沒法改變,即使因為我的追求咱們交往了,那種感情還是很不穩定,隨時會因為各種原因而玩完。」他不自戀,卻清楚自己絕對有叫女人投懷送抱的魅力。
「小琥,妳對自己沒自信,就無法對我產生信任,彼此信任是交往的基礎,沒這種根基的感情就像是強風中的蠟燭,遲早會滅的。」他在心中歎氣,「我不追求妳,等著妳來追求我就是在等妳的自信。我知道妳對自己很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努力去得到,等到妳有勇氣來向我告白,那也意味著咱們不是天地之差,妳覺得我們是在同一水平上的,那樣的感情才能穩固。」他什麼都能給她,就是無力於她的自信,因此他只能等。
向琥低下了頭,他的話揪得她心疼。他一直是以這樣的心情等著她成長的,可她卻完全不知道。是啊,她一向不是個有自信的人,一般事情是這樣,對於感情她就更沒自信了。戀上了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她的自信早陣亡出局。
方昊旖輕輕的說,像是說給自己聽,可音量足以讓她聽清楚。「我……也許不擅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可是我用自己的方式在喜歡著妳。」即使她笨得什麼都不知道。
「我現在還是很沒自信,那你……」
「嚴家翔!」一提到這個名字,他自己忍不住火氣上升。就是他壞了他的計劃。原本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無論是他和向琥的事,抑或是和尹雪冬的約定,可現在……
「老嚴?」向琥偷偷瞄了方昊旖一眼。嘖嘖嘖,他的臉色還真是臭啊!
「那個男人對妳告白了,而妳也答應好好考慮了,不是?」
「嚇?!」方才才發生的事,他怎麼會知道?「你怎麼知道?」
「我親耳聽到的。」其實在處理好尹雪冬的事情之前,他原本想暫時不和向琥見面的,因為兩家人最近正密切的注意他和尹雪冬的交往情況。
尹雪冬為了方便製造親密的假象,目前已搬出尹家住在飯店,而他,三不五時當然得配合演出,與她同進同出。
這出鬧劇什麼時候結束,得看尹老爺啥時候供出真相,或是尹夏荷啥時候良心發現了。
就他看來,這齣戲應該快結束了,可現在,被向琥的事一牽扯,他不由得有些擔心。
向琥答應考慮嚴家翔的告白,使得他妒火高張,原本在附近和客戶談事也顧不得壞事的可能找上了她。
「其實……」
「妳真的會考慮他?」他的表情冷酷,一點也不像平時吊兒郎當的他。
「我……」嚴家翔是個好人,可說到交往,他就是少了令她心動的感覺。
「小琥,妳真的喜歡我的話,眼裡、心裡都只能有我,我不喜歡妳和其他男人還有什麼牽扯。」他是個慷慨的男人,唯獨感情獨裁又霸道。
「老嚴是我的朋友。」向琥大聲的說,說到這個,他又有什麼資格指責她。「你喜歡我,可你還不是和尹雪冬打得火熱。你親耳聽到我會考慮老嚴算什麼?我還親眼目睹你和她在百貨公司熱吻呢!」不想不氣,越想就越火。
對喔!為什麼方纔她沒想到這個頭號情敵?嗯嗯,方才氣氛太好,差一點忘了。
「你說你喜歡我,那她呢?」她冷哼,「別告訴我你和她只是逢場作戲。如果說你是喜歡我的,那你是愛她嘍?」他呀,除了上一回喝醉酒吻她之外,從來沒有吻過她。
他吻她得喝得茫酥酥才吻得下去嗎?轟地,她的臉又紅了。她怎麼這麼想?好像她有多渴望他的吻似的。
「尹雪冬的事……」
她裝做不在意,耳朵卻豎得筆直。「怎麼,無法自圓其說了吧?」
猶豫了一下,方昊旖覺得還是小心為妙。他不是信不過她,而是她這個人單純沒心機,若有心人想從她口中套話,那絕對不是什麼難事。「尹雪冬的事隔一陣子我再告訴妳,現在我不能說。」有些事他寧可事後再解釋,也不敢冒險。如果只是他個人的事,他絕對可以為了她而冒險,可這件事若一出了問題,他和尹雪冬努力了快一年的計劃就泡湯了。
向琥抿著唇看著他。男女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事的時候,那就是有很大的問題了。「那你就什麼都不要說!」她生氣的站了起來,覺得彼此問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到底,他還是只把她當備胎。她的條件和尹雪冬是不能比,可她也不打算介入別人當第三者。
她的步伐才邁出,方昊旖早先一步的拉住她的手,手一使力把她往懷裡帶。
她低呼一聲,身子失去平衡的跌跨在他身上。
老、老天!這種姿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她尷尬得整個臉都紅了,額上的冷汗涔涔直落。
她一張臉飛紅,努力的裝做若無事然的想站起來,他卻壓著她的肩,不許她亂動。「小琥……」
「你……」努力的不去理會這種曖昧姿勢帶給她的奇怪騷動,她把注意力集中在生氣的事情上。
可惡!方纔還為他的深情而感動呢,真是太可惡了。「你的行為根本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你這人真的可恨又可惡,你說真的喜歡你的話,眼底:心裡都只能有你,因為你不喜歡我和其他男人有什麼牽扯,可是你呢?你懂不懂什麼叫將心比心?」
「我有苦衷。」
「每個劈腿的男人、外遇的丈夫,他們都有很不得已的苦衷,他們都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向琥冷笑。
方昊旖歎氣。「小琥……」
「哈!所以咱們可以談柏拉圖式的愛情,而你可以和尹雪冬大玩親親?」他的情意夾雜著紊亂的男女關係,複雜得讓她想尖叫。看著他沉默的垂下眼瞼,她煩躁的爬爬頭髮。
「算了,我其實沒有什麼資格這樣對你說話,因為我們連朋友都稱不上。」她終於推開他站了起來,不打算多留,向前走了幾步突然止住步伐,輕輕的開口,「方昊旖,我真的好喜歡你,即使是現在還是一樣。不過,從現在開始我會忘了你,因為我無法和別的女人分享我的愛,在愛情方面,我必要承認我是個吝嗇鬼。」
她回過頭看她,眼中閃動著淚光,「在單戀你的日子我過得並不快樂,可那些卻是我回憶的寶藏,說到底,我還是必須謝謝你。」長髮在風中輕揚,含淚微笑的她臉上有抹慼然。
「單戀的味道太苦澀,我想談場付出有回應的正常戀情。」躲避球結束了,小朋友散去,操場的燈也暗去,只剩學校外的街燈照明。
方昊旖原本考慮著該如何安撫她,聽她這麼說,他習慣性揚高的嘴角抿直了,冷冷的看著她,「什麼意思?」
她是有立場理直氣壯的對上他灼灼帶怒的目光,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有些心虛,像是外遇的老婆給丈夫逮到證據還強詞奪理一般。
向琥幽幽的歎了口氣。「聽人說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如果我不放手結束眼前的紛亂,永遠沒有辦法開始新生活。」
「妳所謂的新生活是什麼?」
他憑什麼這樣質問她?她惱怒的大聲說:「就是結束你這個紛亂,開始另一段新戀情。我一定、一定要談個幸福到掉淚的戀情給你看。」
「妳是真的在考慮嚴家翔?」方昊旖語氣很冷、臉色很冷,內心火氣快爆炸了。
「沒錯!」
「那妳的確要等著流淚。」招惹上她的男人,他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工程師,他要讓他沒飯吃多得是方法。
向琥會錯他的意,大聲的說:「他又不是你,懷裡明明抱著一個女人,還能毫無愧色的跟另一個女人大聲說喜歡。」氣死人了,她會流淚,也不想想是誰的傑作。「你這個人真令人髮指,自己不懂得自省還想抹黑別人,無恥。」
「妳最好離那個叫嚴家翔的男人遠一點。」
「他是個好對象,我為什麼要離他遠一點?就算要離遠一點也該是離你遠一點才是。」
「妳敢!」
「哈哈!」她冷笑。她有什麼不敢,他以為他是她的誰呀?
「向琥!」他很少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可見他真的很生氣。
她現在的每句話都惹得他妒火高張,他這麼喜歡她,她卻當著他的面說另一個男人的好,是可忍,孰不可忍,妒火把理智燃燒殆盡,嘲諷變成他唯一可以拿來保護自己的武器。
他神色不悅的瞇了瞇眼,「原來妳的喜歡是這樣的廉價。」
「你說啥?」
「廉價到得不到最想要的就立刻轉移目標。」方昊旖抿著唇,「就像是成日穿梭在菜市場的歐巴桑,這一家好貨價高就放棄,忙著在下一家找廉價品。」
歐……歐巴桑?!怒火高張的向琥也賭氣。「沒錯!你真是夠瞭解我,我的確是廉價品的固定客戶、愛用者。反正成分、功能差不多的東西,我幹啥挑高價的打腫臉充胖子?人窮就要懂得精打細算、掂掂斤兩,用不起的東西就不要太勉強。」她把臉仰得高高的,根本下看他。「明天我就去答覆便宜的老嚴,告訴他我用不起你這個高級品,因此打算考慮他的事。」她用力的轉身,氣呼呼的要離開。
看著她匆匆的步伐,他低咒了一聲站起來,追了上去。
方昊旖人高腿長很快的就追上她。他拉住她的手,用力的把她扯向自己,她奮力的掙扎,想掙脫他的懷抱,但怎麼都掙脫不開,她掄起拳頭開始打他,左手被捉住了就換右手,最後兩隻手都被控制住了就張嘴咬他,然後抬起腿踢他……
反正全身上下能當武器攻擊的她全使上了,她瘋狂的反抗著他,就是不願意讓他將她擁入懷中,她恨透了這種身不由己的可怕感受。
他把她對他的情意當籌碼,他知道怎麼去利用這些來控制她,她不要再傻呼呼的戀著這種可怕的男人,她不要、不要!
向琥的身子嬌小,可再嬌小的人當她全力去掙扎抵抗時,即使是仗著一百八十六公分的身高優勢,方昊旖還是得使上力去應對。
向琥頭髮凌亂,髮絲纏在臉上也不伸手去撥開,神態激憤的推拒著他,一個不小心,使力過度加上台階踩空,整個人往後栽,在千鈞一髮之際,他眼明手快的拉住她,可她又用力的推拒著,最後兩人慘不忍睹的跌在一塊。
方昊旖為了怕她受傷,雙臂環著她把她納入懷中,以身子當她的肉墊,因此即使翻落了好幾階的階梯,她一點擦傷也沒有,可當肉墊的他就沒這麼好運了。
他倒在距離方才兩人拉扯位置往下的第五個台階,雖悶不吭聲,可身子的疼痛卻使得他額上冷汗直冒。
向琥驚魂甫定,困難的嚥了嚥口水,慌慌張張的開口,「你還好嗎?」他怎麼一動也不動?她伸手去搖他。「方昊旖、方……」
他皺著眉,右手痛得他得暗自咬牙撐著,「別碰我……」她碰到他受傷的手,「我的手受傷了。」只怕是骨折了。
她嚇哭了。「我馬上叫救護車!」
他伸出左手拉住她,「妳會開車嗎?妳送我到醫院就好,我自己還可以走。」他痛得冷汗直冒,在這種寒冷的天氣還汗透衣衫,可他的聲音卻是平穩得像是什麼事也沒有。
她已經夠慌了,他不要她為他擔心。
向琥扶著他慢慢的走向車子,沿路淚水直掉。
「不要哭了,我沒事。」
一階一階的往下滾怎會沒事?他要是痛得吱哇亂叫她還比較不擔心,因為他肯定又是捉弄她的,可他卻一直說他沒事,那肯定是有事。
「小琥……」
「幹麼?」
「不要答應嚴家翔的要求。」
「你受傷了,不要想這些有的沒有的。」
方昊旖左手握著她欲放開手煞車的手,「我很在意。」這是他的任性,對感情的執著和霸道。
這個時候他竟然是在乎這種事?她的心軟了下來,不知道該痛恨他,還是感動他的在乎。「我答應你了。」
「小琥……」
又要幹麼啦?她現在的心情很亂,感覺自己又被他牽著鼻子走了。「嗯?」
「不管妳有沒有勇氣,請試著接下我拋向妳的球好嗎?」
「我怕我接不住。」向琥的聲音低低的,沒有什麼自信。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妳行的。」
猶豫了一下,她緩緩的點了一下頭。「我試試。」想了一下,她發揮了搞笑的本事。「喂,你不會又惡整我,叫我接球,拋出來的卻是乩童專用的刺球吧?」
他失笑,「傻瓜。」
向琥歎了口氣,替自己打氣似的說:「算了,我都答應要接了,反正你拋出來什麼我接什麼就是。」換了檔,踩下油門,車子緩緩的前進。
未來是怎樣她不知道,但鐵定不會太順利就是。
老實說,她對尹雪冬的事還是很在意,可她卻也願意相信他對她的情意。也許,他真的有他的苦衷吧?
現在她也只能相信他了,即使她的相信中仍有相當成分的懷疑。只是也許懷疑的成分將會越來越高,甚至取代了原來的信任……
只希望沒有那麼一天,讓她能夠安心的相信他、安心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