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真的卯上了?」鍾莉莉不可置信的看著戴尋芳,而後又覺得她腦袋似乎有問題的補充。「你知不知道你卯上的人是誰?是平偉暄哩!」
「那又怎麼樣。」她托著下巴酸飲著冷飲。她也很沮喪,因為卯上他她也沒啥把握,誰知道他在那張八風吹不動的笑臉後,已經列出多少對付她的點子。
這可惡的臭男人,真該死的難纏!
「逃啊!再逃一次,逃到國外,逃得遠遠的,叫他怎麼也找不到你。」怎麼才數日不見,戴尋芳就變笨了?
「當你所有的證件都被扣住,我看你能逃去哪裡。」證件這事根本是內神通外鬼的爛把戲!天,要不是她們姊倆和爸媽長得像,她還真想去問她老爸,為什麼出賣女兒出賣到如此不遺餘力的地步。她是他親生女兒哩!為什麼他屢次幫別人讓她倒栽蔥?
破壞世間人倫。平偉暄,你的罪狀又多了一條!
「啊?證件?」鍾莉莉沉默了一下,她是真的報認真的在替戴尋芳想法子。沒辦法,心生愧疚,她目前會陷入那樣狼狽的狀況,有一些責任是她的。「就算沒證件,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他要找你也非易事。」
「他早就先下手為強的找了人盯住我。」說到這裡,她橫了一眼在咖啡廳外佯裝看報,實則行監督之實的中年男子。「更何況他已經把我逼到這地步,不稍微給他一點顏色瞧瞧,還真有些不甘心呢!」
「你還想還以顏色?」
「我第一次被男人逼得這麼狼狽,怎麼可能不還擊?」她現在是騎虎難下,不反擊的話,實在太沒面子了。
「不好吧?」鍾莉莉有一種不好的預兆。
「不好?」她看了她一眼。「那可就遺憾了,我以為你自己心知肚明,是我反擊行動的戰友人選呢。」
「我?」鍾莉莉嚇壞了。「為什麼是我?」
戴尋芳似笑非笑,「答案很長,我慢慢說給你聽。」她將臉緩緩湊近她。「別忘了我今天會快狗急跳牆,你可是居功厥偉。」她瞅著她冷冷一笑。「為什麼要幫著平偉暄騙我代你伴娘的那件事?你真不夠義氣,竟然幫外人來欺負我!」
「我……我是被逼的!」她很委屈的說。「平偉暄不知道打哪兒來的消息,知道我是你的死黨,又知道你逃亡時,我是惟一支持你,且可提供住所的人,所以他就找上了我。」
「他要對付的人是我,沒道理那麼費心的揪出你來吧?」平偉暄也許有些狠,可他真的那麼變態嗎?
「他是沒那麼無聊,只是事情就是那麼巧!」鍾莉莉囁嚅的,一顆頭垂得低低的,生怕一個抬頭看見戴尋芳不悅的表情。「我說我要當我朋友的伴娘是真的,突然生病……那是平偉暄逼我裝的。我根本沒想過會在那種宴會中看到他,後來我才知道,那宴會場地是平家的,他和新郎是好友,因此把別墅借他宴客。」
「他知道你?」
「不但知道,知道的可詳細了!他知道我這個人,還知道我最近被一個老頭兒纏得快瘋掉的事。當他在宴會中看到我時,就拿這點來威脅我打電話給你。他說如果我不照他的意思做,他絕對有辦法讓我嫁給那老頭兒!」天吶!那老頭兒已經夠有她老爸的緣,若平偉暄再從中牽線,那她不就等著數年後守寡了嗎?
「所以你就打了那通電話?」這姓平的,真是有夠可惡。
想誠實就要誠實到底。「我不但打了電話,還……還去幫你挑了禮服,選了……選了襯衣。我……也是逼的。」
怪不得!怪不得那件襯裙的尺寸和她分毫末差,原來是莉莉特地為她買的!對於她的招供,戴尋芳差一些沒翻白眼。「你還真出賣我出賣得不遺餘力啊!」
「你現在可以相信……我會出賣你完全是因為被逼的吧?」
被逼?晤,順從得真徹底!
「嗯。」反正事情發生都發生了,相不相信已經不是問題了。
「既是如此,那你就放過我吧。」她才不要和她成為鬥垮平偉暄的戰友呢。這年頭做任何事都要慎選盟友,免得屆時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可就慘了。
她不是不相信戴尋芳整人的功力,而是她的鬼靈精怪對上平妹暄,她懷疑是否有勝算!
畢竟戴尋芳玩的都是一些整人小把戲,而人家平偉暄是東宇未來的總裁河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也許人家對於她的彫蟲小技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理睬而已。真要玩,她早給人玩死了!
「我可以原諒你出賣我是出於被迫,可不能忍受你明知道被迫不敢反擊!」真是有夠沒用!她戴尋芳怎麼會有這種怕事的朋友?
人家不是說物以類聚嗎?她可不認為她有那麼孬!
「平純暄是什麼樣的人物,惹上他不太好吧?!」更何況他長得那麼帥、又多金,是多少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戴尋芳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嗎?與其和他那樣鬥,不如開開心心的嫁給他不就得了?要是她有那麼好的機會,不用等人家找她,她早就免費奉上了。哎!就是有人生在福中不知福。不過,這樣的話她可沒敢說。可有句話她實在不吐不快!「平偉暄……你真的……真的一點點都不喜歡他?」
「我……」戴尋芳紅了臉,在有些心亂和有些掙扎中她說出違心之論。「他有什麼好?我為什麼要喜歡他?」不喜歡嗎?一點都不喜歡嗎?為什麼她此刻的心情那麼心虛?像是撒了什麼漫天大謊一般。
「他是沒什麼好,只是一大票女人排隊搶著要。」鍾莉莉訕訕然的說。
「我……我……」她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支吾得連鍾莉莉都覺得奇怪。很快的她轉了個較不尷尬的話題。「喂,你到底要不要加入我的陣營?」
「我……」這可是個攸關她未來的問題。「我想加入,可是……我有把柄在他手中,而且我又不像你那麼聰明機靈,加入你也不見得能幫你什麼。」鍾莉莉把她不想加入的答案很委婉的告知。
這女人啥時候那麼會說話了?既讓她戴了高帽子,不忘為自己留條後路!算了、算了!看她那臉怕事的窩囊相。
反正好漢做事好漢當,人家不願加入就算了。更何況,正如鍾莉莉說的,她的確不怎麼機靈,萬一幫不了忙又累了她,那反倒不好。
「算了,不必勉強了。」戴尋芳忍不往的小小抱怨一番,「這世間,人情淡薄唉!」
「別這麼說嘛。」戴尋芳這麼說她,她心裡亂難受的……我雖然不能全參與你的計畫,真正需要我的時候,我還是會幫你的。」愧疚下的補償心態讓她承諾道。
戴尋芳計謀得逞的一笑。「我就等你這一句!」
「什麼……」鍾莉莉的危機意識又高高昇起。
怎麼她又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戴尋芳來到平偉暄的別墅已經第二天了。她那「賣女求榮」的老爸在接到她質問的電話時,只給了她一句話:孩子,既成實的事實那就自求多福吧!
哇咧!這樣的父親也有?!
在掛上電話時,她情緒十分激動。突現的低潮令倔強的她幾乎要流淚。
不行!既然都已經來到平偉暄家了,她得打起精神來。在沒整到他以前,她的心高要時時處於高度備戰狀態。在他沒哭之前,她不能比他更早流淚!
平復好情緒後,她端著兩個超大的盆子往別墅後頭走。
她當女傭的工作內容就是餵狗。平偉暄愛犬成癡,尤其是大型犬。他對透過管道從中國西藏找來的兩隻純種獒犬寶貝得不得了從他昨天不顧一身亞曼尼的高級西服和兩隻大狗玩成一片就知道。
天!那狗可真大!是一般已算大型犬的狼犬的兩、三倍大。
戴尋芳初見到那兩隻名叫多羅、亞西曼的螫犬時,平偉喧不許她接近,因為藏整會攻擊人。尤其它們本來就是從前藏人訓練來幫助狩獵用的,兇猛習性由此可見。
可在平偉暄一個不留神,多羅從他身上跳開,忽然直撲十餘公尺外的戴尋芳,將她撲倒,眼見血淋淋的一幕就要發生。奇跡似的,多羅非但沒有攻擊她,反而用它的大舌頭熱情的舔著她。
「真是奇怪啊!」平偉暄看到這一幕時也不由得噴噴稱奇。他的兩隻寵物向來是連餵食的傭人都怕,尤其曾有過攻擊人的紀錄,因此,假使他在家,狗食通常是他準備的。
多羅是兩隻勢犬中脾氣較不好的一隻,有咬傷人的不良前科就是它。而它竟然會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那麼熱情,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看來英「雄」所見略同。
看到戴尋芳和他的兩隻愛犬玩得那麼起勁,當下他就想到她來這裡幫傭工作了。之前他還傷著腦筋,要她來當女傭,但家事和其他工作都有其他傭人做了,犯不著找一個小破壞份子回來。
當初他會贊同戴運謀的建議簽那份契約書,原意也只是讓自己和她同處一個屋簷下,早些適應瞭解對方罷了,從沒想過對這個家,她能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可天可憐見,他竟然在意外中發現她的優點,也是其他傭人不及的,那就是……
餵狗。
餵狗對女人來說,不算是粗重的工作吧?更何況,她也不是時時刻刻在喂佝,只要一天喂兩次,其他時間就是她自己的了。
戴尋芳將一袋飼料放下,想找勺子要舀,可終究沒找著。於是她又得走回前院去拿。
來到前院時,她看到別墅前的廣場前前後後停了好幾部車,不久由車上走下來一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有名年輕女子下車後,感覺戴尋芳在看她,回看了一眼,一看到她傭人的打扮,便不屑的別開眼。
晤,好高傲的女人!是什麼來歷啊?戴尋芳皺了皺挺秀的鼻子。
不久,平偉暄也出現了,那名年輕女子一看到他就好像蒼蠅看到糖一樣,立即粘了上去,以又膩又嗲的聲音說:「偉暄,好久不見了!人家好想你呢,你想不想我?」
看到這一幕,戴尋芳不由得皺了眉,忍住想去把年輕女子拔離平偉暄身上的衝動。那花癡男,他幹啥一動也不動的任由她攀附著?
不久,他們即狀似親密的進到客廳裡頭。
「又是那家子。」一名歐巴桑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戴尋芳身後,有些不滿的喃喃自語。
「他們是誰啊?」見歐巴桑似乎也不喜歡來客,而且對他們也不陌生,戴尋芳這才問。
歐巴桑看了一下她。「你是新來的?」
「昨天才來。」
「難怪你不知道。」歐巴桑說:「那一家子是大少爺末婚妻的家人。可是他們一知道老爺決定讓二少爺接掌東宇後,最近和二少爺來往可頻繁唆!哼!他們在打什麼主意,難道別人不知道嗎?」歐巴桑不屑的努努嘴。
「我就不知道。」戴尋芳隱約猜出,可由別人說給她聽較省事,她懶得動腦。
歐巴桑看了她一眼,然後說:「不就是大少爺的未婚妻想轉移目標到二少爺嘛!總裁夫人的名號可響亮著。」
「那平偉……呃……二少爺的態度呢?」差一點把那傢伙的名字連名帶姓給叫了。
他的態度最是重要吧?他若是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不會有那麼花癡的女人打死不退的。而從方纔他的態度,那副來者不拒的花蝴蝶樣……
他實在很該死!
「他一向是個很難懂的人,因此別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他一向精明,相信他不會真的被洪家小姐迷住了才是。」
「難說喔,愛情會使人變笨。」戴尋芳訕訕然的說,心中一把怒火在燃。
死平偉暄!就知道男人的話不能信!他不是之前才說對她有興趣,結果呢?依她看吶!只要是女人,他都會有興趣吧!
歐巴桑不太明白她的話,也對她莫名的情緒轉變不明白:「也許吧。」哎,別盡聊天,活還是得做。於是她拿起了工作的用具欲往前走。
「你知不知道那位洪小姐一家今天來別墅做啥呀?」
「野餐。別墅另一邊有一片草地,那地方很適合野餐。」
「喔。」目送著歐巴桑離去,戴尋芳怔怔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
她也理不出現在的感覺是什麼,只知道……心裡好像怪怪的、沉沉的,怎麼也笑不出來。怎麼會這樣呢?她早知道像平偉暄那樣的男人,女人一定少不了的。又為什麼當她真正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走在一起的時候,她會難過呢?
她拿著剛找著的勺子,一面走一面想……
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她壓抑住沉悶的思緒,拒絕讓自己再想,很快的恢復鬼靈精怪的本性。她想,來到這裡已經第二天了呢!她還沒找到可以整整平偉暄的事,真的有些不甘心。
本來呢,她是給自己一個時程表的。
一個禮拜!她給自己一個禮拜的時間整到平偉暄不行,絕對要他親自撕毀那張女傭契約書,當瘟神一樣的將她請出這裡。
可是不行啊!到目前為止她都沒有想到可以整他的事。她皺著眉,不行!在這裡當女傭一個禮拜已經很可憐了,她不能任由日子繼續這麼下去,屆時她的女傭生涯還真的會永無止境。
走回屋後的她左想右想,忽然注意到那兩隻正以乞求的眼神看著她放在地上的一袋飼料的西藏資大,又瞥見樹下那不知道為什麼會放在那裡的人力拉車。晤,那也許是平偉暄的古董收藏吧?像另一頭不就放了一個不知道什麼年代的大石臼。
呵呵,她已經想到如何整他了!
平偉暄,你等著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