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郭瑋到底是怎麼了?他平常開朗的笑容哪兒去了?看他那麼不開心,慕羽童的心情也隨著低落下來。
「郭瑋,你怎麼了?」晚上十一點找她出來,不會是為了現在這種「此時無聲勝有聲」吧?
「羽童……」他抬起頭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她說關於她和羅焰的事。那傢伙應該還沒找上她吧?唉……基於朋友的立場他不能出賣羅焰,可他又不能眼睜睜地看慕羽童走進痛苦的深淵,可真為難!
「這麼晚來找我,一定有事。」她笑著說:「好朋友有什麼事就說吧!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
「如……如果你覺得我這個人不錯,那麼……那麼……和我交往吧!」只要羽童和他交往,對他產生了愛意,她就不會蠢到去接受「指腹為婚」這種古早事,那麼就算羅焰有什麼「虐妻」計劃也無法執行。
聞言,慕羽童不由得一愣。原來那天要和他說清楚,表態自己和他就只是朋友,可卻被羅焰帶走。現在郭瑋直接表示交往意願,天……要拒絕挺難啟口。怎麼辦?該怎麼說才不會傷到他?
「沉默表示默許嗎?」
「不!」她衝口而出。見郭瑋臉色一變,她心想完了!她太直接了,果然令他難堪了。她紅著臉說:「我……我不是討厭你,相反的,我喜歡你,但是……那是對朋友的喜歡。」
「你有喜歡的人嗎?」雖然她不能成為他女友是件憾事,但是只要她喜歡的人不是羅焰,起碼他不用擔心她往後的不幸。
看著慕羽童猶豫的遲遲不肯開口,他說:「就算咱們當不成情人,但是還是朋友,是不?對於朋友,不該說謊的。」
在郭瑋眼中的誠摯令她感動。他真是個好男人!可是為什麼她當初沒能先看到他的好?反而是羅焰一出現就吸引她全部的視線。
她垂著眼臉,「我……有暗戀的對象。」
「暗戀?你沒讓對方知道你喜歡他嗎?」
她眼中閃過落寞,「他……應該知道……」她搖著頭,「但是知道又如何?他是個左右逢源的男人,女人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價值,向他索愛豈不是太愚笨了嗎?」她喝了口咖啡,感覺它的苦澀。
愛上羅焰就像喝不加任何調味的黑咖啡一樣,味道除了苦澀還是苦澀,然而她卻沉迷於它特殊的香味。
這樣的男人……老天!羽童描述的暗戀對像和羅焰彷彿是同一個人。不會真的是他吧?
「羽童……那個幸運兒是我認識的嗎?」他在心中禱告,希望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是啊!你認識的。」她的眼波流轉,漾出幽幽無止境的愁。
郭瑋閉上了眼,「為什麼!為什麼是他呢?」他激動地拉起她的手,「羅焰他不值得你那麼好的女孩對他投注感情,你太笨了!」
「你……你猜到是他了。」慕羽童紅了臉,一方面為他竟能立即猜到她喜歡誰,一方面是他的手緊握著她的。她悄悄地收回手。「放心吧,就算我喜歡他又如何?他……身旁多的是美女,看不上我的。」
「就是有可能!」
「郭瑋,你今天怎麼了?心情似乎起伏不定。愛上他給你的刺激那麼大嗎?」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說:「羽童,既然你喜歡他了,我知道感情是沒法收放自如的。」換成是他,叫他馬上抽去對羽童的傾慕也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希望你能夠拒絕和他交往,甚至……結婚。」
「他那種人不會結婚吧!就算他想結束單身生活,對象也該是對他事業有所助益的名門淑媛。我是『一級貧戶』,養活自己都有問題了,更何況是對他有幫助?」她挺清楚自己幾兩重的,她從做作不實際的夢。
她不知郭瑋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老是說一些驚爆的話。他的話真是叫她哭笑不得,他想得未免太過了吧!她和羅焰連交往都還稱不上,怎麼可能結婚?
「長宇的財力已經夠雄厚了,羅焰不需要什麼『利益聯婚』的……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向你求婚,你一定要拒絕,知道嗎?他不可能給你幸福的,和他結婚你就真的是走進了『墳墓』!」
他注意到慕羽童正以好笑的眼神看著他,他面容嚴肅道。「我是跟你說真的!」
「好……我相信是真的。」她搖頭苦笑,然後低頭看了下表,快十二點半了。「時間不早了,明天你我都還得上班哩!」
「嗯……」
郭瑋開車送慕羽童回住所。「要我陪你上去嗎?你家梯口挺暗的。」當車子泊在慕羽童住所外時,他這麼問。
「不用了。這地方我已經住了四、五年,也沒發生事情。倒是你,那麼晚開車回去得小心一點。」
郭瑋一笑,「我走了。」向地揮了揮手,開車離去。
慕羽童目送他離開,直到車於轉入巷子。當她轉身打算上樓時,卻撞到一堵肉牆。
「嗚……對……對不起。」她一面捂著被撞疼的鼻子,一面道歉。來不及看清來者,卻傳來熟悉的嗓音——
「當人家的未婚妻,卻和別的男人玩到三更半夜,是否有些過分?」
這人有「定時起笑」的毛病嗎?三不五時就出現在她面前說一些奇怪的話,先前說她是他女人,現在又說是未婚妻?「羅先生,現在已經很晚了,如果沒事,我好累,想睡了!」
其實看到他,她的睡意已全沒了,在心底深處,她對他的到來是有些歡喜的。可是,她不想承認對他的戀慕……
「和郭瑋在一起的時候就不累?你這麼喜歡他?」羅焰瞇著眼看她,他一步步逼向她,將她逼到身後的牆上,一隻手撐著牆,將慕羽童圈在他伸手可及的範圍。「你這麼不甘寂寞嗎?」他忘不了方纔她和郭瑋告別時的甜蜜模樣。該死的,為什麼和他在一起時,她總是不給他好臉色看?
看到那一幕,他心裡竟莫名的出現妒意……他嫉妒郭瑋!
這是第一次他為女人而嫉妒。慕羽童,一個仇人之女,她憑什麼讓他那麼痛苦?
他也要讓她不好受!
「我就算不甘寂寞又怎樣?你管得著嗎?你又不是我什麼人!你之所以對我有興趣不過只是因為得不到罷了!」她咬著唇,討厭自己總是那麼容易在他面前情緒失控。「別再接近我了……離我遠一點吧!我會很感謝你的。」
與其一步步地深陷,她寧可選擇及時回頭。羅焰不是她可以愛的人,感情的遊戲她沒本錢玩,因為愛情對她而言,一旦投注就是生命,不單單只是遊戲。「去找能和你一樣習於男歡女愛的對手吧……我不適合你。」
「也許……你真的不適合我,但是……我會讓你成為我的,不管你願不願意。」羅焰從西裝外套摸出一隻紅絨盒子,打開它,裡頭有一顆縱使在黑暗中仍掩不去其光彩的鑽石。從盒子中將它取出,他拉起她的手,將它往她無名指套上。
「你……」慕羽童訝異地說不出話。「為什麼給我這東西……」
「你是我的未婚妻。」他看著鑽石在她纖細的無名指上發光,臉上不自覺地有了一瞬間的溫柔。「它很適合你。」
她捕捉到那一閃即逝的溫柔,不禁呆了。他……是認真的嗎?
「很晚了,你該回去了。」很快的他又恢復到原先的冷酷。
由於太過於突然,慕羽童只覺得一切都渾渾噩噩的,她呆呆的上了樓……
看著她打開了房間的燈,羅焰才駕車離去。
沿途他的心思被慕羽童的形影充滿著……
這女孩就是媽媽在多年前為他訂下的妻子。如果慕為仁沒有做出謀奪羅氏產業,讓父親背了一大筆「黑債」的無恥事,導致父親自殺,想必他和慕羽童會是人人稱羨的一對吧?
然而她是仇人之女,而他必須替父親把慕為仁加諸在其身上的痛苦回報在她身上。父債女還乃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為什麼他的心情會如此糟呢?
「這戒指還你。它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而且……它象徵的意義是很特別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它送我。」經過兩天的思考,慕羽童約了羅焰,當面將戒指送還他。
為了避免再度傳出緋聞,他把她載到自己的公寓,以免被記者逮到。
他把一杯咖啡放到慕羽童面前,「要其他調味料嗎?」他無視於她遞還的紅絨盒子。
「羅先生!」她對他漫不在乎的態度有些生氣。「我來這裡不是喝咖啡的……」她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
「我送女人珠寶是很平常的事,你毋需如此緊張。」
「可是……你……你把它套在我無名指上!也許對你而言那只是好玩,可是對我來說,如果我願意戴上異性送我的戒指,那就表示……我愛他,而他也必須愛我。」
「在女人的無名指上套上戒指,表示那女人是我的未婚妻。」
「為什麼?你不覺得那……很唐突嗎?畢竟……你根本不喜歡我,充其量,你只是對我好奇而已。咱們連交往都沒有就『訂婚』了?」
「原來你想要一個訂婚儀式?那容易。」
慕羽童搖了搖頭,「你和我訂婚的原因是什麼?我實在想不出來,而我很重視理由。」
羅焰喝了口咖啡,「好吧!既然你那麼堅持,你先坐下來,我再告訴你。」看著慕羽童坐回沙發之後,他說:「你是我認識的女孩中很特別的一個。」
「這……還不構成你買鑽戒的動機吧?」很特別的一個?!這句話在她耳中聽來挺受用的,但她還不至於這樣就被沖昏頭。
「嗯,我想進一步和你交往,可是我想這之間可能會困難重重吧?就一個張虹薇你可能就吃不消了。可是,不可否認的,有了『未婚妻』這層身份她就比較不敢招惹你。」
「你以前都是用有『未婚妻』這名義來叫舊情人知難而退嗎?」她有些懷疑。
「你看過那些花邊新聞,說我與某位影星或哪個女人訂婚約嗎?」他雖然花心,對婚姻還有些重視。上一回會訂婚是因「政治聯婚」,那對他而言沒意義,最後也結束了。
「那……為什麼是我……」
「你不同。」他真的覺得她不同。只有她能把他冰封的世界弄得亂七八糟,只有她敢大膽地拒絕他,也只有她……是慕為仁的女兒。
「真的嗎?」慕羽童聽得心花怒放。
「現在,你肯當我『未婚妻』了嗎?」他把盒子打開,再度取出戒指為她套上。「別再取下來了。」
「唔……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你是我第一個想試著交往的女子。」他自己也很矛盾,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讓她當他未婚妻,直接告訴她他們有婚約不就行了?
為什麼會這樣?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唔……」聞言,她愛慕的心隱隱蠢動,雖然和他這個花花公子交往有些太冒險,但她決定忠於自己的感覺。「你這樣將我訂下來不會太奇怪嗎?我尚未見過你家人呢!」
「我的雙親已經過世了,我沒有家人。」
「跟我一樣,我父母也都過世了。」她低下頭玩著剛被套上的戒指。忽然,她想起什麼似的,高興的說:「對了,你知道嗎?你長得好像放在我房間的一幅肖像耶!若不是你神情太冷漠,和他簡直是一模一樣!」
那是爸爸的肖像嗎?媽媽說過,慕為仁大學時候是念美術的,他曾幫爸爸畫了一張肖像,聽說畫得十分好。慕為仁曾把它當生日禮物送給父親,後來他和父親交惡後,父親就將那幅畫送還了。
是那幅畫嗎?羅焰思忖著。
「有機會,可以讓我看看那幅畫嗎?」
「好啊!」她就知道他一定會有興趣的,畢竟世上要找到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還真的不容易!
慕羽童喝了一口微涼的咖啡,心情放鬆後,總算有興致看看屋裡的裝潢擺設。「這裡是你住的地方嗎?好大喔!」唉……一想起她那四個榻榻米不到的小空間,和這裡真是天壤之別。
「我常住的地方有兩個,這是其中之一。」他在假期時通常會回距公司較遠的別墅,平常上班時間則住在這六十坪左右的公寓,平時有鐘點傭人來打掃。
「我可以參觀嗎?」不能住這種高級房屋,看了過過癮也好。
「可以啊。這裡有三間房間……」羅焰領著她參觀房子,開始他們友善的第一次接觸。
「喂,心情很好喔!瞧你這幾天眉開眼笑的,和上個星期的一副怨婦樣有天壤之別。」陳紫庭在下班前找了個時間關心好友。「怎麼,單戀成了相戀了嗎?」
「唔,有點接近吧!」慕羽童嘴角有著幸福笑意。「我和他正在試著交往,會不會真的走在一塊兒那就不知道了。」
「那種花花公子,還虧你有膽交往。」真拿她沒辦法。「小心一點,我可不想你交往沒多久就分手了,那對你而言一定是一大打擊。你這人不談戀愛則已,一旦談了,一定是那種把戀愛當生命的女人。」
「所以我需要你的祝福啊!」
「我一定祝福你的。對了,什麼時候讓我看一下真命天子吧!」她對他頗為好奇。
「你見過他了,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我見過?既然不是我們公司,又是長宇的人?」她搖了搖頭,「不會吧?我認識的對象通常是工作中認識的,除非你的他上過酒店,否則……」
「花花公子怎麼不上酒店?」對於羅焰從前的花心,她頗感無奈。
「他上過我們的酒店?有名的花花公子?」忽地,陳紫庭有所悟的看著慕羽童,「羅焰?不會吧?!」那多金又帥得不像話的萬人迷,他可是長宇集團的總裁耶!
「就是他。」
「羽童!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至今她仍不敢相信。「你們……真的已經在交往了啊?」
「唔。」慕羽童甜滋滋地點頭。「你不覺得他很像一個人嗎?」可見紫庭沒把他和她看到流口水的肖像人物聯想在一塊。
「誰啊?有那麼帥的人嗎?趕快介紹給我。」她開玩笑的說。她想了想,忽地脫口而出,「有了!你是說放在你房裡的那幅肖像,對不?你不提我倒沒想到。真的很像耶!那肖像該不會是他老爸年輕時候的肖像吧?」
「怎麼可能?別開玩笑了。」
「說的也是!」陳紫庭接著說:「每天和肖像對望,竟望出了個和肖像一模一樣的情郎,改天你那幅畫也借我帶回去『相一相』,也許能相出另一個羅焰。例如他老爸年輕時瞞著他媽在外頭生的哥哥、弟弟……什麼的。」
慕羽童被她逗得哈哈笑。「你的掰功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她尚未說完話就聽到公司下班鐘的聲音,「你該準備去和余大姊『對相』了。」
「唉……怎麼相也相不出火花。」陳紫庭頗為哀怨。
「相出火花就太可怕了!」
「喂!你晚上和他有約吧?他待一會兒會來接你嗎?」
「嗯。他下班會來接我,我們要一起去吃飯。」
陳紫庭羨慕的說:「真好!有情人的日子就是不同,不像以前一下班就馬上回『家裡蹲』。希望待會兒我一出公司他就在外頭了,帥哥平常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呢,逮到機會就要趕快『養眼』。」
「你喔!」慕羽童收拾好東西,把椅子靠好,「行了,下去看帥哥來了沒有。」。
她們出了公司門,遠遠就看到羅焰的車,慕羽童揚著羞怯的笑意走向他。
「哇塞!林寶堅尼耶!這部跑車走在路上簡直酷斃了!」陳紫庭瞪大了眼。
從車上步下的人並不是羅焰,而是司機打扮的男子,他走嚮慕羽童,「慕小姐嗎?」
「是……您是……」
「我是羅總的司機,他臨時有很重要的議案走不開,他要我送你回去,抑或你要到他公寓坐坐,這裡有一串他複製好的鑰匙。」
看著那串全新的鑰匙,慕羽童整個臉都紅了。那天羅焰帶著她參觀房子時,他曾提及公寓還有兩個空房,如果她喜歡,可以常去那裡。當時她以為他只是開玩笑,沒想到他真給她房子的鑰匙!
慕羽童看見陳紫庭對她擠眉弄眼,巴不得可以有土遁能力,讓自己馬上消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和他……」
「祝你有個『甜蜜』的夜晚!」陳紫庭笑得很壞,一副瞭然的樣子。「那……我上班去了!拜!」
真是的,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慕羽童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麻煩的購地案!
長宇集團為了新設廠房的購地案問題已經足足開了三、四次會議,每次董事們一進會議室就意見不斷,吵個沒完。
這令人頭大的案子總算在今天長達五個鐘頭的會議中有了結果!
上了車後,羅焰略略閉眼養神,用手輕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羅總,方纔我把慕小姐送到您公寓那邊。她說她等你一塊吃飯。」司機轉告他。
對了!工作一忙差些忘了她。羅焰看了手上的表,快九點了,她想必餓扁了!
「知道了。」他的心中恍若拂過一道春風。家裡有人等著一塊吃飯的感覺真好!他打了通電話回公寓,響了五、六聲才被接起,「羽童嗎?晚上吃了嗎?打算到哪兒吃?」
「嗯……你回來再說吧!」
「好。我現在在回去的路上,十分鐘後見。」羅焰收了電話後,一抹笑容不知不覺地漾在臉上。
「羅總……」
「嗯。」
「好久沒看到你這樣輕鬆的笑容了。」司機跟了他五、六年,是個盡職的司機。
「是嗎?」羅焰輕揚嘴角。
司機在大樓前讓羅焰先下車,然後再把車子開到地下室的停車場。
搭電梯上樓用鑰匙開門的剎那,他聞到一股濃郁的飯菜香,慕羽童從廚房探出張笑咪咪的臉。
「你回來了啊!先去洗澡吧,再過十五分鐘左右就可以開飯了。」
「你……」他十分訝異,心中起了莫名的感動。
看他杵在那裡,慕羽童催促著,「去啊!快去洗澡,你大概餓了,我馬上把剩餘未弄好的兩道菜炒一炒。」
當羅焰換上休閒服,把頭髮吹乾走到餐廳時,果然看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令人食指大動。他坐了下來,慕羽童為他添了一碗飯。
看他動也不動,慕羽童問:「怎麼了?你方才在外面吃飽了嗎?還是……我煮的菜色你不喜歡?」她是不是太擅作主張地煮了這頓飯?
「好久沒吃家常菜了。」多久了呢?打從母親臥病之後吧!這些年他上的館子都是時下有名的高級飯店,然而那些卻只是填飽肚子的意義,從來沒能給他些許感動。而看著這一桌的家常菜,他有著深深的感動。
「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試試看吧。」
羅焰吃了一口炒三鮮,脆而鮮美的蝦仁、花枝和青脆的小黃瓜成功地詮釋了這道菜的特質。
「很好吃!你可以去開餐館了。」他真心的稱讚。
「太好了!」慕羽童原本還擔心久未下廚,成果可能會打折扣呢!「喜歡的話,我以後可以常煮給你吃!」
「這麼好的廚藝哪兒學的?」他知道她十歲母親就葬身火海,他很關心她父母死後,她的生活狀況。
「我國中時因家境不太好,扶養我長大的伯伯又生病了,所以我每天放學後,或是假日就會到附近一家著名餐館端盤子,在那段時間,我從廚師那裡學到不少東西,那師傅挺好的,許多小訣竅都肯教我。」
和他一樣可憐的小孩!羅焰心想。
國中生尚是不知愁滋味的年齡,沒想到她就必須到餐館打工賺錢了!他難道真忍心把上一代的恩怨報復在她身上?
一時之間羅焰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