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她真的沒死!」葛宏居瞇著眼看著一疊匿名者寄來的相片,相片中的男女主角分別是楚颻和賀懷嫣。
當他知道賀懷嫣沒死時心裡也理不出是什麼滋味,但多少有些高興吧,畢竟他從來沒有希望她死,但是一看到相片中她和楚颻如膠似漆的模樣,心中一把妒火再度點燃。
弄了半天還是便宜了楚颻那小子。
他一直有殺楚颻的打算,問題是楚颻的時間太難掌控,而且楚颻幾乎無時無刻都有密警保護,只要楚颻手上有槍就已經不好對付了,更何況是還有其他密警在?
要殺他不容易,不殺他心中的怨氣又無法消除!
想到楚颻,附帶的他又想到了那叫舞流雲的傢伙,那個人也真邪門到家,他迷昏人的方式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身上會髮香?
太詭異了!
去!真是的,一想到出自密警組織的這些人,他就一個頭兩個大。他從前還只認為是一些道上兄弟神化了密警組織的能耐,經他真正與他們接觸過之後,才知道它真的是個很難纏的組織。
怪不得黑道人聞密警色變。
最近天煞門真是在走霉運了,一些「生意」都做不起來,每當在交貨關鍵,就是會冒出一些條子攪局。今天由越南走私了一大批貨,希望那批貨不會再出問題才好,若是出問題,那天煞門也完了!當時訂那批貨時,由於數量多、金額高達一億多美元,因此越南毒裊要他簽定一份合約,上頭必須蓋上天煞門的圖章和他葛宏居的私章,以免屆時取不到尾款損失龐大,可是,如今他愈想愈不對勁!
毒裊那頭押貨前來的人勢必會帶那份合約前來,萬一貨在港口又遇上條子那就遭了,不過那些人若能逃掉,天煞門只會貼上一筆天文數字的錢,若是沒能逃掉,而那份合約落入條子手中,那天煞門不就完了?就連自己也會波及成為通緝犯!
把那疊相片往桌上一扔,葛宏居踱步到落地窗前,今晚的夜色格外令人不安。
是他太多心了,抑或……
正如此想時,有數名屬下慌慌張張地衝進大廳。
「門主……外頭……外頭。」
媽的,這個時候存心製造緊張氣氛嗎?他一腳踢翻了一個前來通報事情的屬下。
「有什麼事情值得這樣慌慌張張的,把話說清楚。」隱約中他已經猜到絕對沒有什麼好事。
「咱們天……天煞門外圍了許多條子。」
「幹啥?又要臨檢些什麼了,是不?」他不悅地皺著眉。這時屋內的電話響起,他順手接起來,「喂,葛宏居,什麼?越南那批貨被查到,押貨前來的人也盡數被警方收抽?!」他失神地放下電話筒,那是前去接貨的屬下脫險之後打回來的電話。
「門主……」
他好一會兒才開口,「天煞門待不住了,你們快離開這裡吧!」
「門主,你呢?」
「我自有打算。」他最擔心的事竟然發生了。
該死的!
???
一整條街都是婚紗店?!每每到這裡賀懷嫣還是看傻了眼。這裡真的是女孩家憧憬的地方!「對不起,我本該和你一塊挑晚禮服的,可是最近密警總部很忙,所以……」楚颻真覺得對不起她。
「你去忙你的吧。只是挑個晚禮服我一個人就行了。」結婚禮服是由名設計師設計的,她下了車,「只是記得開完會議之後要和我喝下午茶。」其實挑禮服可以等他開完會的,只是楚颻事先和一家禮服公司的老闆約時間了,而且已經更換了兩次時間,不好意思又放人鴿子。
她那有些撒嬌的嗔怨語氣逗得楚颻一笑。
跟在他身邊的這段時間賀懷嫣真的有些變了,她不再不近人情地冷冰冰。她懂得心情好時開懷的笑,不快時使些小性子,甚至懂得跟他撒嬌。這些有別於以往的新感受似乎也使得楚颻有些改變了,起碼在面對她時,他的表情永遠是柔和的。
「答應你的事我會記得的。」
「那麼,待會兒見。」在楚颻的注視下,她的心跳仍會不自覺地加速,紅著一張臉她走進禮服公司。
今天大概是因為週末的原因,預約來試禮服的新娘並不少。婚紗店的老闆娘是楚颻的好友,見過賀懷嫣一次,當她看見賀懷嫣時,立即迎了上來。
「賀小姐,楚先生沒來?」
「他還有工作要忙。」知道楚颻真正身份的人並不多,大家都只知道他是個對醫學研究頗有成就的醫生。
「他啊,真是標準的工作狂,連這週末也沒時間陪你來試禮服。」老闆娘笑著搖頭,「這種工作狂還能娶到你這種美人兒,看了叫人嫉妒。對了,昨天楚先生在法國訂的那套禮服寄來了。」
這套新娘禮服可是出自法國有名的設計師手筆哩。楚先生真有辦法,竟能請到法國首席名師為他美麗的新娘設計禮服,據說這禮服還是特地趕工,從設計到完成歷時不到一個月。
面子真大!
原以為今天只是來試禮服呢,沒想到連禮服都到了。「我可以試禮服嗎?」她想先試試那套為她量身訂作的禮服,那件衣服從設計師畫草圖時她就好喜歡。
「禮服在樓上,到上頭試穿吧。」上頭有一大面落地鏡可以好好端詳禮服的適合與否。一般的客人都在樓下試衣服,只有貴客才有榮幸被她招待在二樓,把禮服交給賀懷嫣之後她說:「你在這裡慢慢試,我到樓下招呼其他客人。」
老闆娘下樓之後,賀懷嫣才把禮服的盒子打開。
「哇!真美。」她開心的把禮服擁在胸前,然後把它帶進更衣室,待她把換下的衣服往門上一披,換上禮服之際,她發現似乎有人上了二樓,她以為是老闆娘。
「新娘禮服很美,可……不太好穿……」天啊,這蝴蝶結該繫在哪兒啊?斟酌了半天,再加上曾看過設計圖,她這才把蝴蝶結正確地繫在腰際。「行了!」她拉起了裙擺正打算開門到落地鏡前瞧瞧整體的感覺之際,奇怪地由更衣室底下的門縫發覺,老闆娘怎麼一直站在更衣室外?
嗯,不對!老闆娘十分豐腴,露在鞋外的那纖細的腳背絕對不是她,那麼……賀懷嫣的手很習慣地往胸前探去。
完了!「生死劍」此刻放置在技在外頭椅子上的西裝外套裡。她又看了看外頭的那雙腳,看來,是打算和她耗下去了,可總不能就一直待在這裡吧?
賭上一賭吧!她小心地拉開門盡量不讓對方察覺更衣室的門即將打開,然後出其不意地用力往外把門一推。外頭的人靈巧地往後躍開,趁著空檔賀懷嫣也閃出更衣室,看到外頭的人時,她一怔。
葛蘭?怎麼會是她,最令賀懷嫣奇怪的是,自己的「生死劍」此刻正在她手中。
「你想幹什麼?」她可以確定來者不善。
葛蘭不喜歡她,她可以理解,卻沒想到葛蘭竟會想殺她。
「很美的新娘。」葛蘭的笑容令人感受不到她真心的讚美,反而令人覺得有些恐怖。「好好記得你穿新娘服時美麗的樣子,因為,你再也看不到了。」葛蘭手中的利刃揮向她,那用力砍刺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
賀懷嫣一面閃躲著她的攻勢,一面試著把劍奪回來。
「你去死吧!我恨你、恨死你了!」葛蘭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劍,一面詛咒。
其實若不是這一身累贅的新娘禮服賀懷嫣不會閃得那麼狼狽。她的身手一向不弱,對付同為女流之輩的葛蘭該是勢均力敵,甚至略勝一籌,就算葛蘭出自密警。可偏偏這一身禮服害了她。老天!
最後她被葛蘭凌利的攻勢逼到角落,她一步步地往牆角退,葛蘭露出嗜血的表情一步步地逼近她,當身子觸及冰涼的牆時,賀懷嫣的心也涼了。
她真的要喪命在這裡了嗎?葛蘭有那麼恨她?非置她於死地不可?為什麼?
就在賀懷嫣任命地閉上眼,葛蘭手中的利刃也高高舉起時,一聲尖叫聲使得葛蘭回過了頭。
就在這個時候,賀懷嫣向前使力一推,葛蘭沒留意,狠狠地撞到身後的牆上,一時昏了過去。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老闆娘嚇得連說話都口吃了,好不容易偷個空上樓,卻發現有個女人高舉起一把利刃要殺賀懷嫣,若地晚到一步,後果可就不堪了。
看到葛蘭昏了過去,賀懷嫣鬆了口氣,揮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方才一緊張竟忘了喊救命。
「老闆娘,謝謝你。」沒有老闆娘,方纔她非死在葛蘭手裡不可。
「我……我去報警吧。」怎麼這年頭亡命之徒也亡命到婚紗店來了?「你方才一定嚇壞了,我看你打個電話叫楚先生來載你,免得屆時又出了事。」
「我沒事。」她搖了頭,「老闆娘請不要報警,這個女的是我的朋友。」
「朋友?朋友會要殺你?」她傻了眼,這年頭真有「刎頸之交」,太可怕了!「這種朋友你還是離遠一些較安全。」
賀懷嫣淡淡一笑,「老闆娘,我可不可以向你要一條熱毛巾。」有些事情不是那麼容易解釋得清楚的,更何況,有些事情她也不明白。
等葛蘭醒來吧,也許她能知道葛蘭為什麼那麼恨她。
???
「怎麼了?」楚颻把服務生遞來的羅亞奶茶推一壺給賀懷嫣,從方才到禮服公司接她到現在,她一直都表情凝重,不太愛說話,尤其是進了咖啡廳到現在,她一句話也沒說。「禮服試得不滿意?」
禮服?打從發生了葛蘭事件後,她哪來的心情欣賞禮服,不過,她還是說:「怎會,那法國的設計師真不愧為名師。」她努力把心情放輕鬆,擠出一點笑容。
「不對。」楚颻倒了一杯奶茶在杯中,輕啜了一口。
「什麼不對?」她怔了怔。
「你的笑容是硬擠出來的。」他銳利的眸子盯著他,「方纔去試禮服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有啊。」
明知道她在說謊,可是她就是不願把真相說出來,這丫頭八成不知道,她在說謊時臉上的表情就是怎麼看怎麼像在說謊。
「但願真的是沒有。」她不說他也不打算再問,看她毫髮無傷的樣子,就算遇到麻煩,也該能應付自如才是。不過,他仍有必要提醒她。「這段日子葛宏居成了警方通緝的對象,我擔心你會成為他鎖定的目標,自己若獨自在外,得時時刻刻提高警覺。」上個星期天煞門被查封的事,賀懷嫣早就知道了。
「我會小心的。」她淡淡地回答。心中煩的事根本無關葛宏居,而是葛蘭。
兩個小時前葛蘭醒過來了,本來賀懷嫣是想問葛蘭,為什麼要殺她,若只是為了楚颻,也許她們可以談談,她沒想要改變葛蘭什麼,也不是想把楚颻讓給葛蘭。愛情不是東西,怎可能讓來讓去?她想把一些心裡的話告訴葛蘭,誰知……
葛蘭醒過來時看到她竟是一臉愕然,連自己怎麼會進婚紗店的都不知道,更甭說拿劍想刺殺她的事了。
由她一臉莫名的表情看來,她不像在說謊。
可在葛蘭撞昏之前瘋狂的想殺她卻是事實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多為難葛蘭的,她讓葛蘭離開了婚紗店,也請老闆娘對於葛蘭要殺她的事莫宣揚,只是葛蘭的前後判若兩人令她無法理解。
「呃,對了,葛蘭有沒有到婚紗店找你?」
一聽到葛蘭的名宇,賀懷嫣手中的咖啡杯差些掉了,她斂起失神而略帶驚慌的表情。
「她……」
不待她回答,楚颻即說:「葛蘭是個很熱心的人,我在總部的地下停車場遇到她,她一聽說你在禮服店試衣服就興匆匆的說也要去看看。如何?有個軍師在一旁的感覺不錯吧。」
「呃。」賀懷嫣虛應了一聲。心想,原來葛蘭會知道她在婚紗店是楚颻告訴葛蘭的。她想著事情,然後突然問:「楚颻,你曾說過喜歡葛蘭。」
「那是假的,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她啊,是我的同事。」不會這丫頭為了這件事仍耿耿於懷吧?女孩子真是的。「你不會為了那件事又多心了吧?」
她搖了搖頭,敏感的說:「你知道她喜歡你嗎?」楚颻是個敏感細心的男人,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吧?
沒正面回答,他只認真的看著她,「我只喜歡你。」
「我知道,可是……」對於葛蘭想殺她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她不想破壞他們之間的同事情誼,也同情葛蘭的情場失意。可是……「葛蘭是個什麼樣的人?」
「樂觀、熱情又肯助人的女子,有機會你該和她多接觸,你會發現她是個很可愛的人。」
「樂觀?有些人給人樂觀的假象,其實她將痛苦、不快樂的一面壓抑下來,長時間的壓抑一旦經由某導火線一引爆,這種人很可怕的。」像是說給自己聽,她喃喃地說。
如果她不是親眼目睹了葛蘭可怕的一面,她也會以為葛蘭是個好人,只是因為楚颻的關係而對她懷有敵意而已。可一旦敵意轉為殺意的話,這種人本身人格就有問題。
「懷嫣,你怎麼會這麼說?」楚颻對她的話有些訝異。「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搖著頭,然後佯作鎮定地拿起杯子喝奶茶。
不對!她的眼神分明藏著秘密,連想說的話都欲言又止,然後他注意到她手腕上竟有擦傷和淤血。
怎麼回事?
直接問她,只怕她又不肯實話實說了,於是他采迂迴戰術。
「一直到我去婚紗店接你,你還有去哪兒逛逛嗎?」
「那老闆娘話匣子一開就忘了時間,我們的午餐還是在附近的餐廳解決的。她說了許多她個人的故事。」還第一次遇到那麼熱情的人。
也就是說,在正常情況下她身上不可能有傷的,和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聊天不會聊出傷痕吧?太離譜了!
看來她先前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只是,她為什麼不肯告訴他呢?
也許,他該打通電話給婚紗店的老闆娘,如果懷嫣之前所有的時間都和她在一起,她沒道理不知道懷嫣發生什麼事了。
???
「難得你會約我一塊吃飯!」坐進楚颻的車子裡,葛蘭心情好得沒話說,有多久沒和楚颻單獨兩個人一塊吃飯了呢?日子久得她都忘了。
可坐進車子裡後,她明顯地感覺到氣氛不太對。
楚颻原本就沉冷的臉上似乎有股山雨欲來的味道,葛蘭有些心虛的坐直了身子。
她到婚紗店發生的事他知道了嗎?
其實她一聽到賀懷嫣去試禮服的事只覺得有些嫉妒,後來……後來她怎麼會出現在婚紗店,而後腦袋又怎會撞出了個大包……發生了什麼事她真的不知道。
我做了什麼事?記得一個站在賀懷嫣後頭的四、五十歲的女人對於她如此自問時,冷冷地拋下——你差些要了賀小姐的命。
難道她……又發病了嗎?
「楚颻……我……」她受不了這窒息的氣氛想開口。
「你會餓嗎?」他突然開口,眼睛直視著前方,沒有回頭看她。
「還好。」
她的回答使得楚颻越過了一家家餐館,將車子駛向郊區,直到聞到鹹鹹的海水味道,葛蘭才赫然發現此刻正處於濱海公路。
接近海堤的地方楚颻才把車子停下來,推門下車,迎向落日餘暉的炫爛。
跟在楚颻後頭,葛蘭不知道他為什麼帶她到這裡,不過,漸漸地她明白了,這種在落日餘暉中迎著晚風徐徐的感覺,不正像是楚颻當初被救回密警的忘憂島大病初癒時,她陪著他到海邊散心的感覺很像?
「記不記得這種感覺?」楚颻仰起臉,閉上了眼,任由海風吹亂了他的發。
他總是這樣,不經意地將他的瀟灑俊逸表現在舉手投足間;他總是這樣,不必費心地就能將她的視線牢牢捉住。每每看著他時,她的心中都是百味雜陳。
「你在忘憂島時。」她發現自己有些激動。「那時候的我們常常這樣在一塊兒散步,如果時光能夠倒轉,那該有多好。」
楚颻睜開眼,看著地,然後把視線推到無限遙遠的地方。
「那時候你也常常這樣,總是不發一語地把視線放到遙不可及的地方,那地方……是我永遠到不了的。」一如她得不到他的真心。
「那是因為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不在忘憂島上,我一直在追尋……」他有必要點醒她。
「而今你追尋到了,不是?」她看著他。
楚颻沒有回答她的話,「懷嫣對我而言是生命,沒有她我的存在只是行屍走肉,而對你,你是我的朋友、妹妹,我一樣都不願意失去。」
「生命畢竟是比妹妹、朋友重要的,不是?一個人可以沒有妹妹,失去一、兩個朋友也沒啥大不了。可是,沒了生命就活不了了,我和賀懷嫣竟差了那麼多。」
「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偏激?」看來婚紗店的老闆娘說的話有可能是真的。
他萬萬沒想到葛蘭會那麼可怕,只是對付一個情敵,她可以做出殺人之舉。
「這能怪我嗎?」她……她也不想偏激,她也想適可而止的去愛去恨,可是……可是……
她是個該死的雙重人格病患,得了那麼可怕的病症真不是她願意的!
「葛蘭,你再那麼下去,早晚出事。」他的話語中規勸高於責備。對於葛蘭他一直都多少有些寵溺,畢竟他真當她是妹妹。「我根本不適合你。」
「是你心中有人而容不下我吧?」葛蘭大聲地吼回去。
「葛蘭,你是怎麼了?」眼前這人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溫柔而體恤人心的葛蘭嗎?「在上一回替懷嫣選戒指時的你,那時的你溫柔地令人心疼,現在和當時也不超過半年,怎地你……」
「我……」她將臉埋進手中,「現在的我令人生厭,是不?」
「我只是無法理解你性情的轉變。」他掏出手帕遞給她,語氣是沉重的,「對於你到婚紗店要刺殺懷嫣的事,我可以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嗎?」發生在懷嫣身上的事情,他沒法子叫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件事是她告訴你的?」
楚颻有默契的知道葛蘭口中的「她」是指誰。「是我發現她手上有擦傷,打電話去婚紗店問的。」懷嫣八成不要他為難吧,若不是他打電話去問老闆娘,她還真是守口如瓶。
那丫頭「悶燒鍋」的性子仍是沒變。
「如果我告訴你,會出現在婚紗店,以及為何要攻擊她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你會不會相信?」她看見楚颻有些錯愕的表情,原本想告訴他的事實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若是、若是他知道她有雙重人格,他會如何看待她?會不會借此機會暫且吊銷她密警的身份,把她又送回忘憂島?
當初若不是因為病症似乎沒有再復發的跡象,她也沒能順利地服務於組織。一個雙重人格的人當密警,那外界的人會如何看密警組織?
「你……」他嚴肅地打量著她。
「開玩笑的啦。」她笑得勉強,在這句話之後,她對於要找啥理由給楚颻,心中完全沒個底。在他咄咄逼人的眼光下,她低垂下頭,「我……我想殺她的理由是……」
楚颻瞇著眼冷靜地看著她,見地久久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就算她開口給了理由,仍是個被強逼下捏造出來的產物。「絞盡腦汁捏造出來的東西你就自己留著吧,不必對我說了。」
「楚颻……」看著他轉身欲走,她叫住了他,「我……」
「我知道你不想撒謊編理由。可是,你又不能把真正原因告訴我,對不?」朝著她一笑,「放心吧,替別人找讓我信服的理由,我是專長,不過……」他轉過身去,「這回我寧可相信你那『開玩笑』的理由。」
難道他知道了?不可能吧?葛蘭嚇得幾乎停止呼吸。
「你不會當真吧?」
「開玩笑的。」他往車子的方向走,沒有再旋過身來。
葛蘭沒能看見他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心裡仍不安。
「真的是開玩笑嗎?」
為什麼她這麼在意這件事情?楚颻覺得事情似乎有些奇怪,她這麼急著要他說方纔他真的相信只是開玩笑而已。
她愈是如此,他就愈覺得「不是開玩笑」。
她到底是怎麼了?
楚颻拉開車門上了車,看了一眼仍杵在車外的葛蘭,她仍是急著要他的回答。
「上車吧!」說著他拒絕再回答她任何話的把視線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