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弄影 第九章
    聿王府一別已一年有餘,三月京城正是春滿人間的時節。

    一個微風徐吹,在樹蔭下正好對奕的午後,王妃正愁著沒人陪她對奕,忽然她想到棋藝高超的女兒。

    「秋菊,去把郡主請來,說我要她到清風亭陪我下棋。」

    「是。」秋菊正要前去時,王妃眼尖地看到小豆正笑著一張臉欲往步影房間的方向走。

    「秋菊不必去了,把小豆叫來。」這丫頭今天幹啥如此開心?

    不一會兒,小豆來到王妃面前。「奴 叩見王妃娘娘千歲。」

    「免禮「她打量著她,「啥事這麼開懷?」

    「娘娘有所不知,方才信差送來了聿王爺寫來的信函,我正要拿去給郡主呢。她要是看到這封信一定很開心。「西疆距此千里遙,平均一、兩個月能收到一封信已經算很快速了。

    「喔,聿世侄寫來的。」她點了下頭,快送去給郡主吧。她看到信一定又要開心大半天了。」收到聿颯的信,她也不必叫女兒來陪她對奕了。通常一封三、四張信函不到的內容,她那寶貝女兒可以一看再看,看到用膳時間都沒問題。

    唉!也難怪她這樣,兩地相隔千里之遙,偶爾收到對方的信,那是比得到任何珍寶都來得珍貴,也虧他們彼此有這份心。尤其是聿颯,身為軍中主帥,日理軍務想必已經夠辛苦,在辛苦之餘仍不忘給步影寫信,足見其待她的用心。

    把女兒交給他是沒錯的!王妃開心極了。

    小豆退去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把信交到步影手上。

    「總算來了!我等了許久了呢!步影開心地拆閱。

    待她將信看了一回之後,小豆忍不住問:「郡主,聿王爺有沒有說啥時候回來?」看步影的表情似乎很愉快,想必情況不錯,她才敢這麼問。

    「他沒說,不過,到目前為止戰況順利,應該不久就能回來了。」只要他平安就好,晚些回來她不在意。

    只是……為什麼他信中說了一些有些悲傷的話語?

    征戰沙場兩年了,不知道聿大哥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是胖是瘦?好想他呢!

    「希望聿王爺快快臼來,這樣平西王府才可以早早辦喜事啊。」

    「小豆--」她羞意一笑,「不要胡說!」

    「姑娘今年十九了呢!聿王爺再不回來,你都快成老站婆了。」

    「我才不會成為老站婆呢!」她皺了皺鼻子。「聿大哥一定會在我還年輕時就回來了。」

    忽地,她聽到外頭人聲鼎沸」怪了,這個時候,誰那麼放肆在外頭吵吵鬧鬧的?」她看了小豆一眼。

    「我也不知道,咱們到外頭瞧瞧吧。」

    步影隨便提來了一個下人,開口問:「你們在吵什麼?」

    「郡主有所不知,小王爺回來了!」

    「兄長?」步影又驚又喜。「他不是鎮守在玉門關?這個時候怎麼回來?」他從西方回來,一定知道聿大哥的事。「他現在在哪兒?」

    「花廳,王爺和王妃也都在那兒。」

    步影想見見多年不見的兄長,她匆匆忙忙地來到花廳。在座的有一位形容有些憔悴的年輕人,步影認了半天--

    「兄長--」

    「步影?」步儀沒想到六年前還是個小孩子似的小丫頭如今已落得如此艷冠群芳,看到她,他心裡既是高興又是悲慼,怎麼樣都無法彌補他的歉意,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聿颯也不會死。

    「兄長,你怎麼了?看到我你不高興嗎?」在欣喜過後,她發覺兄長的目中竟門著淚光,為什麼?兄妹多年不見,有那麼激動嗎?

    「步影--」他從袖日彷彿要掏出什麼東西,王妃早先一步拉住他的手。

    「呃……影兒,你大哥方才面聖回來,他為了回京已經許久沒睡好覺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儀兒--」她向他使了個眼色,「去……去沐浴,然後睡個好覺。」

    方纔那是什麼?」彷彿一塊白布……上頭好像有寫字。不對!白布上斑斑點點是血跡……血書?是血書。

    兄長方才好像是要把那塊布給她……然後被母親阻止了,為什麼娘要阻止呢?一如此想,她才注意到花廳內不尋常的詭異氣氛。

    照理來說,久違六年的親人回來,大伙應該是很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麼大家的臉色都十分凝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才午後,娘叫兄長去沐浴、休息不是很怪?

    「兄長。」她惟一想得到的就只有--「聿大哥他……出事了,對不對?」

    步儀沒想到妹妹竟會知道。「你……你知道?」

    步影沒想到竟一語成懺,她蒼白了臉,頭一陣暈眩,若沒扶住太師椅把,她早跌坐到地上去了。

    「影兒--」王妃扶住了她,雙眼垂看淚,王妃原本不想那麼早讓女兒知道這件事的,怕她會刺激過頭,承受不住。「你……要堅強些!」

    步儀從抽中再次把聿颯生前交給他的血書拿出來。

    「影妹,這是聿颯要我交給你的。」聿颯要他在脫險後才打開的錦盒,裡頭放的就是這血書。

    顫著手,她將沾滿了血漬的布拿了過來,攤開來看,斗大的幾個血字寫著**精深緣淺,來生再續。

    步影看完了血書之後,她手腳一軟,昏死了過去。

    「影妹--」

    「影兒--」

    任由家人叫喊,她無所知覺,黑暗吞噬了她。

    ☆  ☆  ☆

    「聿大哥--」步影閉著眼睛,豆大的眼淚沾濕了面頰。「聿大哥,不要走!不耍走--」她整個人彈坐了起來。

    「影兒,王妃緊抱著地。「影兒別怕!娘在這裡!」

    步影全身顫抖著「娘……我夢見聿大哥……他方才就站在床邊看我……他全身都是血,娘--」她哭喊著。「我說我要拿藥幫他敷上,  結果……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影妹--」在一旁的步儀不知道要怎麼表達他的歉意,都是他,若不是他好大喜功,聿颯也不會死。

    「影妹,聿颯已經死了,他不會回來了。」

    「你騙我……他跟我承諾過,很快就會回來了!對不,小豆?」她看著小豆,『咱們才接到信不久,對不對?」

    「郡主--」小豆也哭腫了眼。

    「影妹,那封信已是兩個月前聿颯所寫,那時……他確實還活著,而且連戰皆捷,西疆之亂已經平定,就等著修書告捷,班師回朝。」一回憶起往事。步儀自責激動,「是我!是我害死聿颯,如果不是我,再隔幾天他就會領著凱旋的隊伍進京!」

    「他要回來了--」步影有些癡癡呆呆,神情恍惚。

    步儀看著妹妹的樣子,他歎了口氣。「此次征戰西疆,我奉命將玉門守將之務交於楚彤將軍,而與聿颯分別為正副元帥。聿颯用兵如神,所戰皆捷,西疆大戰役二十八次,小戰百餘次,無一吃敗仗。兩年餘的時間平定了所有叛賊,將餘眾趕出國界之外。在最後一役之後,他修書回朝,欲報佳音,而我……」他淚水盈眶,一仰頭將淚逼了回去。

    「我則認為。該追趕餘眾一併消滅,聿颯則認為得饒人處且饒人,窮兵莫追。當晚,我和他起了爭執,於是利用二更天,我領了近千眾繼續追西逃的餘眾,在距國界數十里之處終於被埋伏。在九死一生中,幸而聿颯領軍前來營救,為了防範未然,他將重兵置於玉門關外,將一些應變之道交代於數字將軍。然後領著數百名精兵前來搭救,那一役煞是慘烈。若不是聿颯機智過人,我可能無法生還。

    「當我們被困在一山城時,有一晚他來到我營裡,將一錦囊交給我,要我切勿打開、脫險之後才可打開,當時我以為那錦囊是給我的,也沒多想就放進懷裡。隔一天他要我領一些士兵先行,他斷後……結果……我才知道他是早有犧牲自己,保我生還的打算」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說到這裡,步儀再也忍不住垂下男兒淚。

    「我回到軍營要領軍去救他時,營裡來了個年輕神秀的男子,他騎著聿颯的坐騎……把聿颯的屍體送回來,那男子放下遺體後只說了句『天意』就走了。我曾追問他大名,他也沒回答。只是在包裹著聿颯屍體的披風上繡著『風絕凌』三字。」敘述完聿颯死的經過後,步儀愧疚地看著妹妹。「影妹……我……我對不起你」聿颯除了是步影的未婚夫婿外,還是他從小一塊玩大的好兄弟、好朋友,如今……

    步影的淚打從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停過,她默默地垂著淚,既不說話也不生氣。 

    「影妹,你打我、罵我吧!也許這樣,我心裡會好過一些。」

    她搖了搖頭,久久才開口,「我……想安靜一下……你們全都出去吧。」

    「影兒。」王妃十分不放心。

    「娘,讓她靜一靜吧。」步儀知道這個時候大多人的關心,彷彿時時刻刻在提醒她聿颯已不在人世的事實,他拍了一下步影的肩膀,然後對小豆使了個眼色,要小豆到外頭一下。

    所有人都遇了出去。

    「小豆,今晚好好注意一下郡主,我怕她--」步儀歎了口氣。聿颯在他面前並不會多提兒女私情,所以他也不清楚他和步影的感情到何種程度,但是,他注意過,無論軍情如何緊急、軍務如何忙碌,聿颯從來不會因此而耽擱回信的時間,由此推斷就可知道步影在聿颯心中佔多大的份量。「若有什麼異象,立即來通報。」

    「是。」

    眾人離去之後,小豆又回到步影的房裡,見她一人呆呆地坐在燈前,憔悴的面容十分令人心疼。

    「郡主……要不要吃些東西?晚膳至今您尚未用過食物呢!」

    步影已停止落淚,可是,她現在這彷彿泣血模樣比什麼都令人看了心酸。

    也怪不得郡主這般傷心,像聿王爺這樣才貌雙全、允文允武,又把郡主當寶一樣呵護的人,這世間只怕也只有聿王爺了。

    步影原來都不說話,許久之後,她突然開口,「小豆,你去幫我準備一些東西,我餓了。」

    「是。」還能吃那就好了,小豆還擔心她不吃不喝呢!如果真是那樣,那就慘了,幸好!

    小豆走後,步影將藏在懷中,聿颯生前最後寫給她的血書拿出來看--情深緣淺,來生再續。

    來生?聿大哥,你指的來生又在哪裡?咱們要見面……遙遙無期。

    聿大哥,你怎麼可以如此言而無信,你一向最重承諾的,不是嗎?你騙人!

    你走了……我還活在這世上作啥?不如……不如……她走到床頭摸出一把平日防身用的小刀。淚水一滴滴落在刀鋒上。

    聿大哥一你說過的,來生再續。我這就去找你了,千萬要等我,別再食言了!

    「父王、娘、兄長、小豆……我先走了!」說著,步影舉起刀子往自己胸口插去--

    ☆  ☆  ☆

    問世間情為伺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崑崙山上,道岸峰中住著一位得道成仙的仙人,仙人得道至今亦好長一段日子,不死之軀任遨於天地之間,他能通過去到未來、任何時空阻隔對他而言不是啥問題。

    早在十九年前,他因宿世因緣之故,收了一位出身王家的郡主為徒時,他就利用她的出生年月卜出她長大後的種種事情。

    徒兒福大命大,一生榮華、百般受寵,她命中惟一的一次災難便是因其未婚夫而起。

    聿颯和步影僅僅只是有緣無分,她終是另一位王爵之妻啊!只是……步影對聿颯用情過深,已經到了非君不嫁的癡情地步,她甚至三番兩次為了他要自殺!

    老天!是他的卦象出了問題嗎?否則……他怎會漏掉徒兒會殉情這件事?算了,卦象中也不是全然沒有意料之外的事發生,像步影這種一身仙骨佳質的人,其意外就更有可能出現了。

    若不是他昨天心血來潮地想到徒兒,又心神不寧,也來不及騰雲駕霧,在千鈞一髮之際打下她手中的利刃救了她。

    他來到石洞中步影小時候住的房間。

    「徒兒--」

    步影背對著他看著外頭春到人間的景色,呵,繁花似錦,而她的知心人又在哪裡?

    「師父,你不該救了我的。」她回頭熱淚盈眶地看著師父。「聿大哥死了,我忽然覺得生命彷彿被抽空了。」

    仙人白眉若須,他看著徒兒的淚,記憶中,打從步影懂事之後,她總是倔著性子不哭。有一回他外出訪友,結果步影上山採藥跌斷了腿,待他回來替她上藥時,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情字教人脆弱!仙人歎著氣。

    「徒幾,若我告訴你,你真正的夫君是另一位王爵,你信是不信?」

    「那又如何?我心中只認定聿大哥是我未來的夫君,我此生只想與他共度。」她認真地說。

    「你為什麼如此倔強?「這曾是他最欣賞她的地方,如今倔強害苦了她。

    步影看著師父,她忽地跪了下來。師父,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一定能幫我和聿大哥再度相逢,對不對?徒兒不曾求你什麼,現在,我求求你,請你設法使我們相逢。」

    「那是違反天意。」

    「師父,你真的忍心看徒兒這樣痛苦也不肯出手相助?」她的師父一向最疼她的。

    「就是不忍心看你執迷不悟才不幫你,步影,時間會帶走所有的不快,何必執著於此?」

    「好!你不幫我,我無話 。」她站了起來。「你昨天救了我,我難道不能再死一次?我知道人死後會去輪迴,借由輪迴,我總有一世會找到他的。」

    「你瘋了!輪迴之後你非但忘了今世的事,就算聿颯和你一樣輪迴到同一時空,屆時你認得出他嗎?」

    「只要我不喝孟婆場,對他的情堅心不變,縱使換了時空、變了容顏,在云云眾生中,我還是可以感覺到彼此心靈契合,似曾相識的深情」

    仙人幽幽一歎,「癡幾--他搖了搖頭。徒兒是他養大、教大的,他十分清楚她剛烈

    如火的性子。此事若他肯幫她也就罷了,若不肯相助,她真的會尋求輪迴轉世的途徑以搏得再度見到聿颯的機會。

    看到師父垂頭冥思的樣子,根據以往的經驗,垂頭冥思是他在作考慮的時候,於是步影再度跪倒在地,她扯著他白袍的袖子,「師父,求求你--」

    「唉!罷了,若你如此堅持,我也不再說什麼,我幫助你就是。只是,我有個條件--」他的幫忙不是完全沒有但書的。

    「請說。」

    「我算過,聿颯此次輪迴轉世的地方乃在二十世紀,距今遙遠的年代,我會盡量不改變他的容貌,讓你容易找到他,不過,他可能會不記得你是誰了。」這個時候只怕來不及去干預他喝孟婆場的時候了。「我會暫且將你收入乾坤袋中,讓鬼王捉不到你去轉世,數百年之後我會放你出來,且安排你到二十世紀,我給你兩年時間,你必須找到他,並讓他記起你。」

    「如果他喝了孟婆場,要記起我可不容易。」她原以為是要到二十世紀和他重新來過呢!

    「一個轉了世就忘了你的人,這樣的深情不夠。」

    仙人有些固執「徒兒,這麼做也許有些不近人情,不過,這是為你好。」

    「嗯。」

    「送你到新世紀之後,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不必要我不會出手相助,還有,在那裡千萬不可以使用法術,否則,你會被鬼王發現,屆時可就麻煩了。」

    「是。」只要能和聿颯見面,她什麼都願意做。

    仙人又看了步影一會幾,「要進入乾坤袋之前,我先送你回王府一趟吧,去和你爹娘道別,為了不讓你爹娘擔心,就說你到我這兒修練吧。」

    「師父--」她感激地熱淚盈眶,他老人家什麼事都幫她想得周到,「我……我好感謝你,不知該如何稱謝。」

    仙人拍拍他的頭,「走吧--」

    ☆  ☆  ☆

    望鄉台一片濃霧四起,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龍騰猶如作了場長夢一樣,神智仍覺恍忽地步下台樓,他一步步地往下走,心中忽然一陣清明了起來。

    他是聿颯!他知道了,原來……原來步影老是說他是聿颯,是她的未婚夫……自己從前不明白,因此一直以為她有嚴重愛幻想的傾向,卻沒想到……  活在夢中的,是他而不是她。

    一切都記起來了!他甚至連死到地府和孟婆討價還價地不喝孟婆湯,最後被多灌了一口的事都想起來了。

    他是聿颯,聿王府的王爺、聖上御封為鎮國大將軍的人,那是自己的前世,他全記起來了,老天!竟有前世今生這樣的事。

    下了望鄉台,他再度走在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怪異道上.奇怪。這條路彷彿是為他開的。

    方才自已在這裡所見到的那個白衣老人呢?他往後看--沒人,正要回頭往前走時,一個和煦的聲音傳來。

    「你在找我嗎,聿王爺?」

    「正是。」老天!他連講話都「古聲古調」了。

    老者聽了他的回答,哈哈一笑,「看來老夫不必多費唇舌向你解釋什麼,一切你應該都知道了。

    龍騰一笑這才注意到眼前的白衣老者和步影的師父是同一人。

    「前輩是步影的師父。」

    「正是老夫」很好,看來,他也「接受」了他前世的事了。

    孟婆那兩瓢孟婆湯看來也不過爾爾。想來也真是好笑,上一回他到地府找閻羅天子對奕,途中遇到了孟婆,她又拉住他開始「碎碎念「。她說,他人喝孟婆湯一口就保證對方忘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可是,就是有一個陽名叫聿颯的,他剛開始不肯喝,後來在鬼卒幫忙下才迫他喝下了一口。沒想到他喝了之後還說:「這樣可以了吧?本王要投胎去了。」

    老天啊!孟婆差些沒嚇暈,喝下了她精心調製的渴,他竟還記住自己是王爺。這可不成,於是她又叫他喝下第二口,這回,他終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正是因為孟婆的那番話,仙人才決定暗中助龍騰恢復前世記憶的,若是他只喝了一日,相信他會記住步影的。

    他一向言出必行、說話算活,眼看兩年期限快到了,步影仍沒法子使龍騰憶起前世。而仙人又知道這期限對被迫喝了兩口孟婆湯的龍騰而言實在太不公平,因此才出手助龍騰。

    「前輩何以帶我來這兒?」

    「知道前世的事,不好嗎?」仙人往前走,龍騰也緊跟在後,你該回你的凡體去了。」

    「是。」

    仙人看看他,「好好待步影,為了你,她可真是吃盡了苦頭,你若有半點負了她,我不會饒過你的。」

    「晚輩銘記在心。」

    「去吧--」仙人一揮拂塵,助他附體。

    仙人淡淡一笑、他知道無論是過去的聿颯、現在的龍騰都是情義至上的男兒漢,他不必提醒龍騰要對步影好,龍騰也做得到的。

    了了一樁心願了,回崑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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