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些日子住進醫院到現在已經匆匆過了一個多星期,慕雲遙和洪蘅大致無大礙,只是身上的一些燙傷仍需要按時擦藥、換藥罷了。
這一天兩人穿著病人服一同到樓下的公園散步,才甫下樓就看到閻焰拿了一束花走向他們。
「嗨,落難夫妻好。」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麼早來找我們有事?」這傢伙這麼一早就來不知又帶來了啥可怕的消息。
閻焰把花送給洪蘅,陪著他們一同散步。「接到任務了,可能這幾天就起程到英國。」
「英國?你敢去嗎?」慕雲遙開玩笑的說,「你的家人不是三不五時就往你外公家跑,企圖有朝一日把你送去相親嗎?你確定不跟『頭頭』打個商量,把這任務換掉。」
「你想『頭頭』會幫我嗎?他巴不得我早日被埋進婚姻的墳墓裡,免得三不五時被我外公以長途電話騷擾。」他那傳奇一世的外公也是出自風雲組織。
「那你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含淚接受考驗嘍!」開玩笑,他閻焰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已經打聽過了,我那天才妹子不在英國,只要她不在那裡,一切好說。」
「你妹妹?你怕你妹妹?」慕雲遙一臉不可思議的和洪蘅互相看了眼,然後把目光全聚集在閻焰身上。「你妹妹幾歲?」
「十二歲,是研究所二年級學生。可別小看她,她小小年齡已經被『頭頭』相中了,正在努力說服她加入組織。」
「超少女嗎?碩士?學長你玩笑開得太過份了吧?」
「我沒事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乾啥呀?就是有這種恐怖妹妹才開始我悲慘的一生,她不但有超高智商,還有感應過去的能力。」幸好她沒感應未來的能力,要不,他這一生鐵定更加悲慘。
「世上竟然有這樣的人。」洪蘅也嘖嘖稱奇。
「有這樣子的妹妹,怪不得你頭疼。」慕雲遙為他掬一把同情淚。
「我妹妹平時和我是互通聲氣的,但是她一到外公家受家族成員賄賂就時常會陣前倒戈,不過十二歲的小女孩心智未成熟,也怪不得她。」閻焰有些無奈的說。「唉!今天怎麼淨是提這些事呢?」
「你這幾天就要離開,看來你又不能參加我和洪蘅的婚禮,有些可惜。」
「你可要感謝我不能去參加你們的婚禮,要不……呵……你以為我會讓你正正常常的當新郎官?怕是『醉你千遍也不厭倦』!白天的灌酒行動結束,緊接而來的還有鬧洞房,屆時嚇得你聞洞房色變!」
「唔……聽起來頗有道理!那……你還是回英國吧!」免得到時候他連洞房都不敢進去。
「聰明!呃……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處理蘇宇庭呢?前天跟你提他的時候你臉色比什麼都難看,好像一副我就是蘇宇庭,打算把我碎屍萬段的模樣。」閻焰注意到此刻自己再提他時,慕雲遙的臉色和緩多了。
「要他往後好自為之吧,我……也不知道該告訴他什麼?」頓了一下他說:「你教他別去自首是對的,警方那方面我會盡量幫他。」慕雲遙看了一眼洪蘅。「只要她沒事,我不會和他計較太多。」
「我提議他再去重考醫生執照,然後到較鄉下的地方去。」閻焰說。
「也好,大醫院對醫生的要求較嚴苛,要是查到他曾被其他醫院開除,通常不會再用。」他看著閻焰。「他的事情就麻煩你了,要是金錢方面他有需要幫助的,請他儘管開口。」雖然過去情誼已不再,但那並不意味慕雲遙連些小忙都不肯幫。
「我會替你傳達的。」他看了下表,「那麼……我有些事情得先走一步了,有事再聯絡。」嗅了一下閻焰送來的花,洪蘅笑得燦爛,「真好,一切否極泰來了。」
「是嗎?一想到一個月後還有一場婚禮就挺頭大的,沒法子,被上一次訂婚的經驗嚇怕了。」
「你不會又要來一次『連袂逃婚」吧?」這男人忘了上一次被其母念到頭皮發麻的教訓了嗎?
「沒想過。」他一笑,「不錯!你倒提醒了我。」
「不會吧?」
「當然不會。」他拍了一下她萍果般的臉。「再怎麼胡鬧也不能拿婚禮開玩笑,放心吧,那一天我會乖乖的當我的新郎的。」
「那就好。」
☆ ☆ ☆
「喂,發表一下結婚感言吧!下星期就要當新娘子,不會連一句感言都沒有吧?」曾宛君逮了個星期六午餐時間把洪蘅從總裁的辦公室給借出來。
打從總經理自願外調之後洪蘅又陞官了。這回升了什麼?嘿嘿!直接到未來婆婆身邊服務,暫時充當她的秘書,不過呢……快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之後陞遷可就快了,更何況洪蘅幫事能力一向教人放心,她很有大將之風。
「感言?」洪蘅很努力給他想了一下,她搖了搖頭。
「唉喲,你真笨,感謝上天終於眷顧到你,讓你也嫁出去啦,還有感謝我之前力勸你搬來和我『同居』,這樣你和慕雲遙才可以因近水樓台之便,感情發展一日千里……」
「唔……後者好像挺有道理的。」說真的,若是沒和雲遙住得近,三不五時可以相互串串門子,以他那種「悶燒鍋」個性,這樁好事可有得熬。「對了,說到和他住得近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她頓了一下說:「謝謝你在出嫁後仍把公寓留下來給我住,可能這幾天我會把東西搬到雲遙那邊了。
「小事一件,別客氣,歡迎你再多住些時候。」曾宛君才不會計較這種小事呢。那公寓他爸爸已經送她當結婚禮物了,任由小蘅要住多久都沒問題。「小蘅,咱們那層公寓也算是吉屋,瞧,兩個第一任搬進去住的女孩都覓得如意郎君了。」
「我也是在那裡被蘇宇庭綁架的啊!」看她一副很陶醉的樣子,洪蘅故意潑她冷水。
這倒也是!曾宛君笑了出來,「喂,提到他,真不知道慕雲遙怎可能放過他?我要是他早就給蘇宇庭好看了,教他以後打狗要看主人。」要不他,小蘅也不會到醫院住了近兩個星期。身為人家未婚夫的慕雲遙怎麼可以不替未婚妻報仇?
「說得我好像是狗。」洪蘅抿嘴一笑,這才認真的說:「我覺得雲遙這樣做很好,做人總要留點餘地,得饒人處且饒人,而且……經過這些事情之後,我相信蘇宇庭也有所醒悟了,這比什麼都重要,是不?」
「太便宜他了!」
「別提他了。」她喝了一口濃湯,「咱們聊了那麼多,這餐飯可要吃快些,兩點雲遙要來接我,好像要忙婚禮的事。」天!現在只要有人對洪蘅提結婚兩個字她就開始有逃亡的念頭。結婚要準備的東西實在太多,好像怎麼忙都忙不完,幸好她有個事事幫她的好婆婆,要不……日子要怎麼過啊!
「現在你知道結一場婚不容易了吧?所以啊,這一生來一回就夠了,再多玩幾次會玩出人命的。」可憐的小蘅,此刻正經歷大難。
匆匆的吃完了中餐後,洪蘅來到了和慕雲遙相約見面的地方等他。等了一會兒,有個人從背後拍了她一下。
蘇宇庭?!直覺的,她往後退了幾步。
「你不必怕我,從前的那些事不會再發生了。」看她怕自己的樣子,蘇宇庭有些尷尬和難過。
經他如此一說,洪蘅才察覺到自己的確反應過度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試著開口打破僵局。
「呃……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到這附近買些東西,正好看見你一人站在這裡,這才過來跟你打聲招呼。」不過蘇宇庭很驚訝有她出現的地方怎麼沒有看到慕雲遙。「慕醫生呢?你沒和他在一塊?」
「我在這裡等他來接我。」真的不知道該和他談什麼,只得他問一句,她答一句。
「嗯……聽說……你們下個星期要結婚了?」
「是啊!」她甜甜一笑。「如果有空,歡迎你來觀禮。」
這是出自於她禮貌的邀請吧?現在蘇宇庭三個字已經成為慕家的拒絕往來戶,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出現觀禮會招惹來多少仇視的眼光。
「我後天就回南部了,所以……可能不能去參加你們的婚禮,可是,我真心的祝福你們。」
「謝謝。」很高興能得到他的祝福,這對她而言比誰的祝福都值得珍惜。
「那麼……我先走了。」他還是沒勇氣直接面對慕雲遙——那個相知惜了十年,最後卻在自己的背叛而結束友誼的好友。
人生幾何能得此好友,只可惜他不會珍惜。
☆ ☆ ☆
終於結婚了!
當婚禮中最嚴肅的一段儀式結束之後,慕雲遙和洪蘅坐進禮車,開始累人的一天。
「蘅,你方才一直瞧著宛君偷笑幹啥?」原來正經端莊的老婆也有賊頭賊腦的時候,更令他驚奇的是,當宛君那張雷姆彈都打不穿的臉皮居然也會臉紅,而一向忠厚老實的魏忠漢不時的瞧著老婆傻笑……唔……這群人今天都不太正常嗎?
「宛君懷孕了。」一身新娘禮服的洪蘅,在法國名師的巧思下果然把其特點表露無遺。
「她懷孕了?」速度真快。
「是啊!」洪蘅眉開眼笑,彷彿懷孕的是她一樣。「她呀……實在有夠不小心,連自己已經懷孕近三個月都還不知道。」要不是昨天她掛診去看婦產科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太扯了吧,月事都三個月沒來了,怎麼昨天才覺得不對勁?!
原來如此!怪不得魏忠漢笑得如此愣頭愣腦,是不是每個即將初為人父的人都會這樣?蘅懷孕的時候,自己會不會也這樣?慕雲遙想著想著就出神了。
「喂,怎麼突然不說話?」
「我在想……咱們什麼時候會有娃娃?」
這個男人臉皮厚得連子彈都打不破,在有第三者在的地方他怎能說這種話?她偷眼看了一下司機,發覺司機似乎正強忍著笑。
「你真不正經!」她臉都紅了,幸好這新娘妝塗得厚讓人看不出什麼。
看她不太高興的語氣,慕雲遙赫然發現犯了她的大忌——不可以在外人面前調情,說具私人性的話題,於是他當下只得乖乖的閉嘴。
車子平穩的向前直行,不久即到了慕家在陽明山上的別墅,這以往就美輪美奐的大別墅在人工刻意的打扮、裝飾之後更顯得喜氣洋洋、到處花團錦簇。
慕雲遙一看到早在別墅等候向他和洪蘅道喜的人群時差些又縮回車內,他苦苦的一笑,「看來各路好漢全到齊了。」天!這麼一群人,真懷疑自己是是夠耐心和這群人周旋到底,而不萌生去意。
「我看到你翻白眼了。」洪蘅一面和他說話,一面和眾人頷首示意。「別這麼不耐煩嘛,才開始而已呢!」當她看到這麼多人時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這種場面要我不逃都很困難。我的笑容一向不多,這麼一整天笑下來臉都撐大了。」他開玩笑的說。
「喂,別打壞主意,這次我可不奉陪。你要是又想逃亡,你自個兒去吧,別拖我下水。」
「忘了你的『嫁雞隨雞』論嗎?」
一路的「爭執」,兩人終於暫且進了無人打擾的新房。
「你方才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洪蘅拉好裙擺坐了下來。
「正在考慮中。」他苦笑的說:「我這個人一向不太喜好熱鬧,安安靜靜的隆重儀式比任何鋪張都要有意義,所以嘍,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
「我可是事先告訴你,這回我又沒帶休閒衣服和貼身衣物了,若是你突發奇想的又想逃逸的話,可能又得麻煩你再幫我買一次衣服嘍!」她又想到那「乳牛」笑話。
「這正是我卻步的原因之一。」天!再教他到那種鬼地方去給人當怪物看,打死不從。
「你老是喜歡笑我腦袋八股,跟不上時代,你還不是一樣?」不趁這時候丑他待何時,「現在的年輕人每逢女友生日或情人節都會為女友挑胸罩和內褲當禮物哩!而直接陪女友到專賣店購買並予以意見的男士更大有人在,你呢,要你買個胸罩好像要你去搶銀行一樣,去匆匆、來匆匆,還買了一大堆『乳牛專用』回來,你哦!」
「我肯為你去已經很了不起了,我還沒『惡質』到去買繃帶回來教你纏著將就著用呢!」
他的話逗笑了洪蘅,笑了一會兒她俏皮的側頭看他。「你忍心嗎?」她的語氣大有撒嬌的味道。
「當然不忍心。」慕雲遙認真的凝視著她。心想,這小女人終於是他的了。
輕輕的他托起她的臉,吻像雨點般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最後來到了她花瓣般的唇上流連……
「蘅,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如果可以,他真想現在就……只可惜時間不對。
該說些什麼?洪蘅只要一被吻腦筋就一片空白,忘了自己是誰。
兩人在裡頭卿卿我我時,門口很殺風景的傳來曾宛君超大的嗓門,「喂,男女主角別急著『拍床戲』好不好?這麼快就『清場』啦,不會不好意思嗎?快出吧,外頭還有一大堆人等著跟你們祝賀呢!」
「這大肚婆!」慕雲遙無奈的苦笑。「今晚的洞房……咱們大概逃不過被整的命運,方纔我注意到了,我醫學院的那群死黨,除了蘇宇庭之外全到了,你也知道,念醫的男生都挺『那個』的,看來……好戲要上場了。」
「反正這輩子也只被整那麼一回。」洪蘅嘴上說的瀟灑,內心可是忐忑不安。老天,宛君一個就教人頭大了,居然還來了道行高深的一群,這鬧洞房一結束,她不掛了才怪!
兩人很無奈的打開門一道走出去。
他們一出房門眼尖的曾宛君即說:「咦……小蘅唇上的口紅淡了許多,哎呀,原來全跑到慕醫生唇上啦!」
在眾人帶著顏色的揶揄中慕雲遙和洪蘅全紅了臉。
老天!這還是開始而已呢!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今晚的洞房花燭夜……唉……前途多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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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