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神的獵物 第三章
    安東尼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進駐貴賓室。這間貴賓室是專門提供給全球巨富型的賭客,或是真正有本領的賭徒使用的。

    門被打了開來,優閒地睇著一臉冷峻的夜寒星走近自己,安東尼詭誕地勾起一抹笑容。

    同樣出色的男人,即將在這個賭場中展開廝殺,孰贏孰輸還是未知數,但高手過招,最在乎氣勢。  

    夜寒星站在安東尼的面前,冷冷地端視著他,一語不發;而安東尼也不吭一聲,只是勾著漫不經心的淡笑。

    「總裁,賭桌已備好。」佐木治恭敬地站在夜寒星的身後。

    而白麗菁也在這時為夜寒星遞上一杯他最喜歡的威士忌,「總裁,這是您的酒。」 他接過酒杯,一口飲盡。 「怎麼賭?」夜寒星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安東尼。 「賭點新鮮的如何:」安東尼接過白麗菁給自己的馬丁尼,也是一口飲下。

    「新鮮的?」他知道某些賭客常會出些怪招,但是總離不開他們賭場的賭具及賭局的方式。可是安東尼的眼神!似乎透著他猜不清的變數。

    「對。」  

    「你想賭什麼?」

    夜寒星與安東尼相識甚早,安東尼算是他柏克萊大學的學弟,只是他在安東尼人校半年之後,就轉到波士頓大學就讀博士班,但在同校的那半年裡,他們倆可都算是柏克萊的「名草」,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們的。但是他倆真正碰頭的機會很少,即使見面也只是相視不語。

    可是,這不損及他們對彼此的瞭解。

    這些年來,他仍可陸續聽到安東尼的花邊新聞與成功的投資。

    只是,至今都未曾聽過安東尼在哪個賭場賭出名氣來,怎麼今天才一出現,就讓他手下的兩名大將緞羽而歸了?這是怎麼回事?

    安東尼似笑非笑地瞥著夜寒星,「叫你我的人全退下,這場賭局只有你和我兩人,沒有見證人,輸贏只在你我心中,至於賭碼,也等他們退下再議。」

    好個厲害的角色!夜寒星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下去!」他命令身邊所有工作人員全部退出。

    「你們兩個也下去吧。」安東尼同樣撤走他的保鏢。

    一分鐘後,偌大的貴賓室,只聞兩個大男人勻順的呼吸聲。

    「人都下去了,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夜寒星先開口。

    「哈!學長你還是這麼嚴肅。」安東尼立刻換上調侃的表情。

    「如果只是來攀親帶故,那就不必了。」他最討厭安東尼的嬉皮笑臉。

    「我一不缺錢,二不愁吃穿,三不乏女人,何需與你攀親帶故?」安東尼自負地回應。

    「那最好,你若真想賭就出題,別故作神秘。」

    「唉!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無趣了點。」安東尼不忘挖苦他。 夜寒星旋即抬起手,準備按下送客鈕。 「等一下,別急。人們都知道你夜寒星最沉得住氣,今天是怎麼了?」  

    「廢話少說,要賭就快,以你的財力只能買下我半小時的時間。」夜寒星絕情地分析。

    「學長,你太小看我了吧?」安東尼知道夜寒星是故意打壓他。

    「請吧。」他已經不打算再和他耗下去了。

    「我想和你討論一下恬心的事。」安東尼終於亮出底牌。

    他怔了下,卻不動聲色。

    三小時前她又折回你的辦公室對吧?」他從側面瞭解小甜甜的行蹤。

    良心說,他有點不服氣,夜寒星那張臭臉憑什麼吸引小甜甜?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賭局之外的事。」夜寒星拒人千里地說。

    「她就是賭碼!」安東尼丟了一枚炸彈。

    「什麼意思?」他挑起了眉。 

    「簡單的說,我早就看上小甜甜這道甜點,我不希望你夾在中間。」安東尼似假還真地說。

    這個花花大少想「吃」恬心,而且還認為他是他的「對手」?

    以前在柏克萊也的確有很多女孩為他著迷,而安東尼不知是故意,還是存心挑戰他,總之,他就是會來勾引那些原來迷戀他的女孩。

    每當那些女孩被安東尼追上,他總不忘丟一記「我贏了」的眼神給他,試圖證明自己的魅力無限。

    而他從來不在意,因為那些被他勾引的女人!他根本不會正眼去瞧她們;至於安東尼的無聊遊戲,他也從不往心底去。

    只是,這一次對像換成了蕭恬心,他竟然有些煩躁。但他可不想讓安東尼看出自己的浮動,於是勾起冷笑,「這也叫賭局?」

    「當然!」安東尼顯然不太相信先前替蕭恬心解危的夜寒星,對她沒有半點感覺。

    「如果這就是你所說的賭局,那麼你是最差的賭客,因為你一點嬴的機率也沒有,就如以前在柏克萊時一樣。」他毫不留情地反擊。

    「柏克萊是我贏了!」安東尼的聲量突然高了起來。

    「你之所以會贏,是因為那些女人我從沒在意過。」他冷哼了一聲。「至於這個賭局……我連牌桌都沒靠近,你怎麼贏我?」

    「算你厲害,但是對蕭恬心你也不動心?」安東尼不打算放過他。

    「我的身邊比她強過十倍、百倍的女人多得是,你說呢?」他不正面回應他的問題。

    「那你為什麼特別禮遇她,讓她在你的身邊超過三小時,還讓她睡你的床,甚至讓她在重重的戒護下離開賭場?」

    據他所知,夜寒星從不讓女人待在他身邊超過三小時,也很少給女人好臉色看。可是據他的眼線透露,夜寒星對恬心真的很特別。

    對於他夜寒星喜歡的、熱衷的人、事、物,他都想挑戰,那是種另類的遊戲,也可以說是另類的睹局。

    他就是要賭一賭夜寒星對蕭恬心的心!看他掉進粉紅陷阱,應該是件很有趣的事。

    夜寒星沒料到安東尼將他們的行蹤調查得這麼仔細,這表示什麼?難道安東尼對蕭恬心真的動了情?

    想到這點,他的心更加躁動,但他的外表卻依然平靜。

    「任何女人對我夜寒星是都一樣,除了我母親。至於你想打誰的主意,那是你的問題,別把我扯進去。我想,你該回去了。」

    夜寒星打算按下送客鈕,可是安東尼一把扯掉電鈕下方的電線。

    「學長,賭局開始了,沒有你的『介入』,我的勝算將更大。我迫不及待享受美人在懷的滋味了!哈——」安東尼說著,走向門邊。

    「你耽誤我二十分鐘的時間,一百萬美金的帳單我會寄給你。」他看著安東尼的背影冷情地說道。

    安東尼不在乎地笑笑,轉身再次放話:「如果你真的不插手我和小甜甜的事,我在波士頓最知名的綜合醫院一年的營收就匯到你的帳戶。」他試圖以重利誘惑夜寒星。

    「很大方。」他瞥著安東尼淡淡地回應,完全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如果,你願意將她推向我,我在紐約的百世藥廠兩年的營收也尋並奉上。」  

    夜寒星微瞇起眼,打量眼前這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他竟願意用如此高價來換取她!他是真的對蕭恬心動了真心?

    不!他不是那種輕易動情的男人!那……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怎麼樣?」安東尼還是噙著調侃低笑。

    「你對她動了情?」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這是我的私事,沒必要回應你。只是你到底有沒有意思收取我這兩家合計超過十億的營收?」

    「我從不嫌錢多。」

    「那麼,這場交易就這麼定了!」安東尼狂放地笑出聲。

    「我只收先前的一百萬,及現在……」他看了眼手錶,「追加的五分鐘,二十五萬美金的談話費。」他一語打破安東尼的詭計。

    安東尼先是一怔,繼而狂笑,「哈——賭局開始了!」

    他也不管夜寒星是否人局,悠然地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發現這場賭局比以前的任何一場都有趣。因為在賭桌上的賭局,比的是技術與運氣,但在這場賂局裡,比的卻是難以預測與捉摸的人心。

    而他之所以會挑上夜寒星,除了自尊心作祟外,更想看看黑暗之王是否還保有一顆真心。

    總之,他會想辦法讓夜寒星跳下去的!

    夜寒星望著消失在門外的背影許久,才坐了下來,緩緩飲了一杯威土忌。

    蕭恬心……

    空氣中彷彿還留有她身上的奶油香味……她的身體好一點兒了嗎?如果她知道剛才有人用重金以她下注,會怎麼想呢?會生氣嗎?  

    忽然,他怔住了。他竟然在想她!竟然在想一個像餅乾香甜的女孩!  

    莫名的躁動再次升起,他索性拿起威土己。酒瓶猛灌……

    彷彿還聽見她甜甜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我只是來向你說一聲謝謝的……

    他用力拋開酒瓶!她只是個小丫頭,不值得他為她費心!

    他要自己的腦子這麼想,但他的手卻在下一杪鍾按下一組電話號碼——「小野,替我找人盯著安東尼·莫的行蹤,尤其注意他和什麼女人在一起……」 ★  ★  ★

    蕭恬心甦醒後,就從父母口中得知自己在夜寒星辦公室發酒瘋的事,雖說事情發生時夜寒星立即通知他們,也妥善照顧她,但母親對於夜寒星拿琴酒給她喝的事!還是耿耿於懷,一直在她面前數落夜寒星的不是。

    但她可不這麼想,因為,他並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這怎麼能怪人家。  

    倒是酒後可有亂性這事她比較在乎,她曾拿出禮服一再檢查,只發現肩帶的地方有些綻口,是她自己硬址的吧!

    她隱約記得自己的瘋官瘋語,不知夜寒星是否因為她的失態,而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呢?

    站在寬敞的廚房中,她小心翼翼地將之前才做好的餅乾放人烤箱,這是歐白芷口味的餅乾,她打算親自送給夜寒星,以報他的「救命之恩」。  

    隨著烤箱的溫度升高,廚房也瀰漫著一股香酥的氣味。

    「恬心,你在做什麼?」蕭母連花狐疑地看著女兒。

    「烤餅乾啊!」她天真地回答。

    「我和你爹地都不愛甜食,你做給誰的?」蕭母追問。

    「是——」她突然間打住了。

    她不想說實話,因為媽咪顯然不是很喜歡夜寒星。

    「該不會是給那臭小於吧!?』:連花知道她這個女兒就是單純,只要有人對她點滴好,她定回以泉湧。想來這回也不例外。

    「沒、沒有。」她結巴地說道。

    「沒有最好。」蕭母嚴肅地說道,順手又將行動電話拿給蕭恬心,「你的電話。」

    「謝謝媽咪。」她吐了吐舌,笑著接過話筒,「喂,我是恬心——」

    「恬心,聽說你病了?」那端傳來好友房艷的聲音。

    「房艷,是你!真好,謝謝你的關心。我已經沒有事了。」

    「可是你媽卻在我的耳朵邊念了你的病情大半個小時。」房艷調侃道。

    「真不好意思。」她不好意思地笑道。

    「你的事,香蘋、惜人、霍湘都知道了。她們特別要我問候你,尤其是香蘋想『拜託』你,不要連酒的味道都分不清楚,怎麼丟了小命都不知道。」她一再叮嚀道。

    「天啊,又是我媽咪告訴你們的?」她一臉挫敗。

    「答對了,一百分。你媽最怕的就是她的小甜心被男人拐走了!所以,讓我們來輔導你別誤入歧途。」房艷邊說還邊笑。

    她們五個人就屑蕭恬心心思最單純,也最讓人擔心。可是,這個體弱又嬌小的小甜心,好像特別得到上帝的恩寵,總能逢凶化吉。

    蕭恬心聽著房艷的話,笑了出聲,「謝謝你們;我一定會很小心的。」  

    房艷顯然不太相信,但又不忍再糗她,只好認真地說道:「你真的要小心,等我手上的設計圖完工後,就會來看你。」

    「歡迎,我會請你吃我新烘焙的點心。」蕭恬心快樂地說道。

    「好,再見。」房艷還是不放心加了一句,「好好保重。」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笑著收線。

    一分鐘後,她又陸續接到香蘋、惜人還有霍湘的關心電話。

    說起她們五人的認識經過,還歸功於「香美人俱樂部」。認真說來,她並不像房艷她們四人是這個俱樂部的原始會員,她之所以會和這個俱樂部有所接觸,全是因為餅乾的緣故。

    四年前,在柏克萊大學的園遊會義賣活動上,受邀參加的香蘋偶然吃到由她親手製作的餅乾,便對她年紀輕輕,就擁有如此好的手藝充滿好奇,於是主動上前攀談,二人相談甚歡,也因此成了好友。

    日後在香蘋的介紹下,她與其他三人也漸漸熟稔,五人從此成為莫逆之交,連帶地,她也就自然成為香美人俱樂部的一員了。

    放下電話,烤箱的餅乾也烤好,她快樂地喝著飲料,慶幸自己有這麼一群關愛她的姐妹們。 ★  ★  ★

    蕭恬心還是瞞著母親到寒星賭場。才跨入夜寒星的私人辦公室的電梯口,就被一名身著高叉禮服的濃妝女子擋下。

    「這裡是私人辦公區,要玩牌請到樓下。」白麗菁冰冷地睇著蕭恬心。  

    「我不是來玩牌的,而是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搶白。

    「找人或是看娛樂性節目也都在樓下!」白麗菁不假辭色地說。

    「我是來找夜寒星先生的。」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凶?

    「你找他有什麼事?」白麗菁全身的神經立刻警戒起來。

    「我帶一些夜先生喜歡的餅乾給他。」她仍然保持微笑道。

    「餅乾?」白麗菁的雙眼瞪得老大,她怎麼不知道夜寒星喜歡甜食?

    「是啊,請問他在嗎?」她顯然不知道白麗菁過度緊張的心思。

    「不在,這東西交給我吧。」白麗菁正準備將那包餅乾拿過來,蕭恬心卻往後退了一步。 「我想——親自交給他,順便向他說聲謝謝。」她會這麼堅持,當然有一部分私心是想看一看夜寒星。

    「他出國了。」白麗菁索性斷了她的念頭。

    「出國?他什麼時候走的?什麼時候會回來?」她焦急地追問。

    「我不知道!」白麗菁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那——」

    「如果不顧交給我,就請回吧。」她才懶得和這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胡扯呢!撇了撇唇,她轉身就走。

    「等一下!」蕭恬心焦急地喊住她。

    「又有什麼事?」白麗菁一臉的厭煩。

    「那就煩麻你了。」她還是交出手中的餅乾,「對了,這張感謝卡也麻煩你一併交給夜先生。」

    白麗菁收下她的東西、立刻按下身邊的電梯鈕,「你可以走了。」

    「呃……那就拜託了。」她還是朝白麗菁綻出甜美的笑容。

    電梯門在這時打開——  

    「下去吧!」白麗菁直勾勾地盯著她進去。

    「那——再見了。」她尷尬地笑了笑,緩緩走進電梯。

    白麗菁見到電梯關上,立刻將那袋餅乾丟進垃圾桶。「寒星才不會喜歡這種東西!又是一個假借各種名目接近他的白癡女人!」

    至於那張謝卡,她倒是自作主張地將它拆了開來——

    夜先生:

    昨天,真的謝謝你。至於失禮的地方,請你一定要原諒我喲。下次,我會小心的。

    奉上我親自烘焙的歐白芷餅乾,希望你喜歡。如果,下次來加州,歡迎你打電話給我,我會再為你準備一大袋的歐由芷餅乾。

    再次謝謝你伸出接手,如果不是你處置得宜,我可能就……總之,就是謝謝你!留下我的聯絡電誥,如果你想打的話,請隨時與我聯絡。

    蕭怡心

    艷麗的容顏在看到那一串電話號碼後,立刻變得鐵青。

    「這個死丫頭!竟想用這種方式釣我白麗菁的男人!門都沒有!有我在,誰也別想越雷池一步!」她用力撕著卡片,直到那卡片幾乎被撕成了碎片,她才停止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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