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垂的夕陽,眷戀地倚在天際,久久不肯沉落,清脆的水花揚濺聲拉回紀玥璇的思緒。翹首側望,才發現晚霞已映照整片天空。
從易天令和她分開到現在,也有八個小時了吧?
望著他家這座人造流瀑,在斜陽照耀下,反射出晶亮的光芒,而濺起的水霧更活潑了這片奸景奸水。
她竟貪戀起他家的景致,不覺此刻自己還是被監禁的「竊賊」。
也不知是久坐冷湖旁,還是晚風輕拂之故,她覺得有些冷,遂將一頭如瀑的青絲放了下來……
微風輕輕吹起,牽動她的發絲在空中飛揚,每一次舞動都似流動的小溪,緩緩地穿過一直在看守她的警衛心田。
也許是不喜歡有人一直盯著自己,於是她起身打算離開,誰知才一站起來,就感到天旋地轉,一雙強壯的手適時來到她的跟前。
「小姐,你沒事吧?」黝黑的臉寫滿了關懷與怔然。
因為受少爺之令,他只敢一直遠遠地「關注」她,沒想到如此近的距離細看她,她是……這麼地美麗!
不!美麗不足以形容她姿色的萬分之一,但他卻找不出任何形容詞為她的美加注。
紀玥璇這才看清來者,是從早到晚一直盯牢她的警衛,連忙與他劃清界線,「謝謝你。」轉身就走。
她不喜歡男人碰她,即使是為了防止她跌倒也不喜歡。
她想一直以來,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厭惡』男人的觸碰,就連輿她最貼心的母親大概也不清楚吧?
在自己正值青春期時,她也和時下青少年一般渴望自由,因為她的身邊一直有一群保鑣跟著她,令她厭煩至極,但為了怕父母擔心,她仍乖乖地任他們保護自己。可是那渴望自由的心卻不斷地掙扎,期望著有一天能飛出牢籠,一享自由的滋味。
直到有一天,她利用上學之各逃離保鑣的監視,一嘗渴望已久的自由,誰知卻碰上……
思及此,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當時,她正如一只快樂的雛鳥,貪享著乍來的自由,完全不知自己羽翼未豐,便沖向那向來沒有白領階級願意駐足的哈林區,她的出現立刻引來一群邪氣小混混的覬覦。
本以為自己學過一些防身術,理當不會太吃虧,誰知……她還是陷入了無助之中!
幸而,在千鈞一發之際,她忽然聽見有如正義天使的聲音,救她脫離了魔爪!
而那群險將她強暴的青少年聞聲後,旋即一哄而散,那人立刻褪下身上的外套,將她幾近裸裎的上半身包裹了起來,她才看清她的長相——
她是一名慈祥的黑人婦人,對她露出慈母的笑容,「感謝天父,你沒事了。
事後,她才知道這個名喚馬利亞的婦人,正是這一區行為偏差青少年的輔導社工人員,她篤信基督,致力幫助這裡所有貧困、失學、或是有家歸不得的青少年,以致這些所謂的不良少年,不敢在她面前這次,所以,自己才逃過一劫。
但那次的經驗,讓她發現兩個事實。一是,她再無法和男性有任何親密的接觸:其次便是一直以來的胸口疼痛,原來是因為心髒病之故。
此事之後,她怎麼也不肯讓男醫生診治,她的父母對此一直困擾不已。
這個意外,一直是她與馬利亞的秘密。多少個夜裡,她幾乎是被嚇醒的,馬利亞於是鼓勵她上教會。
因此,她對人生又有另—種看法,不是說她已經完全走出陰霉了,而是她更愛惜自己的身體。
也因如此,她更加強防身術的練習,也坦然接受保鑣隨侍在側,因為,她再也不願意經歷那種蝕人心魄的意外。
想著想著,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頭也更加昏眩。
到底是怎麼了?最近,她為何老是昏眩?
太累了?還是因為時差的關系?抑或是她的心髒又出了毛病?
不舒服的感覺,讓她不得不彎下身子休息,卻在此時,她看見一雙名牌皮鞋立在她的前方。
那人二話不說,就將她撈了起來,「你——」
「放開我!」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嚷道,卻在對上來人炯厲的眼神,立時收口。
他不是那個警衛!而是……
「我又不是第一次碰你。」易天令說道,卻在睇見她那頭及腰的青絲時,語氣登時放軟,「激動對心髒一點好處也沒有。」右手不由自主地將一撮飄近臉頰的長發撈至耳後,指尖還帶著丁點不捨地輕輕撫著它們,像在調情,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傲?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醇柔的嗓音夾了抹不明所以。
他突然輕笑了聲,「這是我家,你說我在這裡做什麼?」這笑早沒了以往的冷佞,反倒有些許寵溺。
「麻煩你,放開我。」盡管他們之間有過多次的「肌膚」接觸,但她還是不習慣男人碰她。
「那林正就可以碰你?」溫暖盡卸,冷悒倏起。
「林正?」他在說誰啊?
「他是誰不重要了,反正我已經將他開除了。」淡淡的聲音卻夾帶著雷霆萬鈞地定奪。
紀玥璇這才恍然大悟地朱唇微啟。
他開除了那個為了防止她跌倒而扶起她的警衛!
「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你管太多了。」冷冷的音階漫卷著駭人的警訊。
「你真是不可理喻!他只不過是怕我跌倒而扶我一下,你這麼小題大作做什麼?」
「小題大作的是你吧!」他不服地反擊。
「我哪裡小題大作了?」這個男人真是超級過分!
「是誰動不動就說不要碰我、放開我?是誰神經緊張、小題大作?」道道霜冷的榔掄霍然洩出,冷冷黥入她的耳膜與心口。
「你——我不喜歡男人碰我是我的事,你無權編派我的不是!」被他的話狠厲罩住,令她的頭好痛。旋即甩開他曾經有些許溫柔的手,轉身就走。
才一抬腳,又被他抓個正著,她也不示弱地反擊,「不准再碰我一下!」
他卻輕松的閃開,嘴角噙著訕笑,「你又忘了自己是我的手下敗將。」
她索性裝病彎下身子,「哎喲。」
「你怎麼了?」他的心驚跳了下,人也跟著彎下來。
她卻趁勢一把將他推開,「我還有腦子。」得意之余不忘拔腿就跑。
險險跌倒在地的易天令側翻而起,手勁十足地抓住她准備逃開的雙足。
她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竟然會被抓個正著,只好以雙腿用力踢著,卻發現男人的力道似乎永遠在女人之上,尤其當他們憤怒時。
「你竟然敢戲要我!」單手將她的雙腿箝得死緊,再一個挺進動作,他整個人就這麼壓在她的上方。
「你竟將我的關心當作驢肝肺!我該怎麼懲治你?」很少人能激怒他,但她剛才的行為真的讓他很震怒。
「要殺要剮隨便你。」她撇過頭不予理會,粉嫩的雙唇還微微嘟起,像個要脾氣的小女孩。
登時,他邪氣地扯著嘴角,淺淺地笑了。
因為,他想到怎麼懲罰這個似天使又似女巫的紀玥璇了!低下頭,他快速且精准地覆住她的檀口。
「嗯——」她驚愕地瞪大雙瞳,使勁地扭動身子。
沒有人!從沒有人可以這麼接近她,而且還……吻她!
這……這是她的初吻啊!
她想張口抗議,卻力不從心。
「嗯——」她驚喘出聲。
她好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突地,她的長褲扣子被解了開來,大掌順勢地將之褪下,一陣冷涼旋即吹來……
年少時的丑惡記憶在瞬間被喚起,她立即以全身的力量將他踢開,忙不迭地抓住脫了一半的長褲邊穿邊道:「你——你真的很過分!」啜泣的聲音隨之而來,顫抖的雙手怎麼也扣不上衣扣。
瞬間,他清醒過來!看著她無助地坐在草坪上啜泣,他自責不已。
一開始,他只是想以吻懲罰她的「狡詐」!沒想到……
她的唇、她的身體、她的香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他一逕地投入,甚至到了忘我的地步。
從沒有—個女人可以像她這樣吸引自已,甚至忘卻一切,潭然投入!
而她甚至沒勾引他,就讓他——欲火焚身!
他很不願意用這個字眼,但它卻貼切地形容自己當時的情況。
再次凝視著她無助、委屈的身姿,聽著她低低的啜泣聲,他首次感到無措。
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是沒見過比她哭得更淒楚的女人,為何獨獨對她的珠淚有著別於以往的不捨?
而她還是他立誓絕對不伸出援手的人!為什麼他卻再三對她破例,甚至……牽掛?
她是他的「死敵」啊!就在她拒絕他的醫治時,這梁子就已結下!
可是……他不但沒有將身為嫌疑犯的她移送法辦,還將她帶回自己家中,甚至擔心她的心髒無力負荷爬樓梯之苦,而讓她住進母親生前的別院!
這到底是為什麼?
問號就如落入湖中的石子,掀起陣陣漣漪,越泛越大……
輕喟之後,他還是伸出手,「我扶你起來。」
「走開!不准你再碰我。」虛弱的反擊,更添嬌弱。
他不再說話,卻一直守著她。
夕陽落了下去,庭院的燈也亮了起來,燈下一雙人影,誰也不肯先離去。
也許是和易天令賭氣,紀玥璇連晚飯也不肯吃,最後還是田伯來勸。
「紀小姐,我可以進來嗎?」田伯站在別院門外低聲的說。
輕歎之後,她緩緩起身打開門,「請進。」
「這是少爺讓我拿給你的換洗衣裳,另外,我還為你准備了—些消夜在花廳。」田伯捧著一手折疊好的衣服,滿臉微笑。
「辛苦你了,可是我不餓。」她一點兒也不想看到那個霸氣又自以為是的男人。
田伯卻笑了,像吐露秘密地說道:「少爺不在家,你可以安心梳洗,然後再來花廳吃點東西,蘭姨的手藝很好喲!在美國可是很難吃得到的。」他顯然對她的心事看在眼底。
「這……」原本的堅持,霎時有了縫隙。
「丫頭,別猶豫了,來,先將這些衣服收下,好好泡個澡,他現在沒機會『找你麻煩』的。」
「他去哪兒了?」話一出口,她就恨起自己。
他去哪兒關她什麼事!最好永遠別回來,她也好正大光明地打道回府。
「他沒說,我想,應該又有急診才對。通常他晚上十點以後出去,大概都要到天亮才會回來。」田伯把她當女兒似地娓娓說著易天令的行蹤。
「謝謝你,田伯。」她欣然收下衣服,一個不小心,其中一件白色連身衣裳掉了下來……
田伯連忙為她拾起,脫口就說:「這件衣服是少爺買給表小姐的,誰知這個丫頭不領情,還說什麼白色不適合她,怎麼也不肯穿,希望你不會介意這衣服——」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話多了。
她的心口卻在此時被輕輕地扯動……
易天令會買衣服給女人?
那個「表小姐」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放下其他衣服後,她拿起那件白色衣裳,摸了摸。
它絕對是出於名家之手,樣式簡單大方卻不失流行,最美的地方在於以蕾絲雪紗縫制的水袖,還作出三段式的鏤空設計,既飄逸又典雅,讓人想起立於水上的美神維納斯。
她喜歡它!
「很高興你喜歡它。」田伯欣喜地笑道。
「田伯,你真好,讓我想起我爸爸。」她突然很想家。
「那田伯就暫充你的乾爸爸好了,記得待會兒來花廳吃消夜;還是你希望在別院用餐?」
「田伯——」她好感動。
「不要再客氣了,否則就是看不起我是個『下人』。」他佯怒。
「不,怎麼會?我是怕你麻煩。」
「不麻煩,我覺得我們很投緣。少爺自幼成績與家世就傲人一等,出了社會更因努力而得今日的成就,也許成功對他一直是『囊中之物』所以不免自負,因此,我很難有機會和他坐下談心。但是,我知道他的心其實是很柔軟的。」說著說著,眼中布滿了滿足與欣慰。
「心柔不柔軟我是看不出來,但他並無好好『善待』我,還將我當成竊賊給軟禁在此。」她噘起小嘴,以示抗議。
「哈——丫頭!多少女人想踏進易園而不可得,更別說住進這別院了。你知道嗎?」他說得戲劇效果十足,「有好多女人還故意裝有心髒病去擎天醫院就診,只為了獲得他的青睞呢!」
「什麼?」她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瞳。
「真的。還有一些女孩索性守在醫院門口,只為了見他一面,還有數不盡的愛慕禮物,幾乎塞滿了醫院的門診處,但他一概不接受。」
他有這麼搶手,她怎麼不知道?
「田伯,這些女人沒被他那張冰臉給嚇得退避三捨嗎?」她真的很好奇。
「丫頭,也許正因為你的條件太好,所以不能認同那些女孩的作法,可是你若細想,我家少爺是不是真的很有男人味?外加他名利雙收,有幾個女人可以免疫?」田伯分析道。
她這才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他除了那冷冰冰的臉,還有狂妄的口氣敦她「生恨」之外,細細評量,女人的確很難拒絕一個才與貌兼具的帥哥。
她這才露齒—笑,「田伯,也許你說得有理,但可別將我算在內。因為我有懼男症,很難克服的。」她似假還真地說道,
她的確對男人有種難以抹滅的恐懼……不由自主地,身子再次打顫。
「你冷嗎?」田伯關心地問道,「我看待會兒我還是將消夜送來這裡的前廳好了,晚安。」
「謝謝你,田伯。」她回過神地微微笑著。
待田伯走後,她又從衣堆中找到連身睡衣與緞質睡袍,同樣也是白色的,她愛不釋手地摸著它們。
一直以來,她最喜歡的顏色就是白色與黑色,而白色更勝於黑色。她看得出來,這套性感卻不失典雅的睡衣根本沒被穿過,顯然易天令那個表親又嫌它不適合自己而放過它。
她該慶幸她沒穿它,否則以她現在的「身分」,怎可能有「新衣」穿。
洗澡吧。
才一定進浴室,又為裡面周全的沐浴用品感到溫馨無比。
田伯真細心!
心情跟著好了起來,於是她將穿了一天一夜的黑衣褲全褪了下來,走到蓮蓬頭下,開始沖刷一天來的污穢與疲憊,沛唇也不自覺哼起小曲……
她邊沖邊執起放在一旁的洗發乳——
是她喜歡的牌子與蘭花的香味!
田伯怎麼會知道呢?這個牌子國內買不到,為什麼他們家會有這個牌子的洗發乳?
再往下看——
沐浴乳、護發乳全是同一系列的。
難道易天令的母親也是這個牌子的忠實用戶?
也許是疑惑,她又看了瓶底的制造日期,是上個月才出廠的!
這表示什麼?有人特別為她准備嗎?沒有理由啊!
不管了。
她擠出洗發乳,一遍又一遍地清洗她那頭如瀑的秀發,歌聲再次洩出。
悠揚的歌聲將一個疲憊困頓的靈魂吸引至此,他輕輕地打開門扉,隔著霧面玻璃,睇著身段窈窕的紀玥璇。
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於禮不合,但他就是沒法子移開腳步,甚至撇過頭去。
他想看她,想聽她高歌,甚至想摟住她,像一個男人摟著心愛女人般地摟著她。
水氣將紀玥璇一身的疲憊除盡,裹著浴巾走出來,一看見易天令,她立刻驚聲低嚷:「啊——」
他倏如花豹地撲向她,搗住她的口,她卻更加驚恐,仿佛回到那個「意外」!她不斷地奮力扯動,企圖以雙腿踢向對方的胯下。
「噓——」他可不想驚擾下人,以免落人口實。
她仍舊處在驚恐中,一手抓著浴巾,一手胡亂揮舞著,雙瞳更是瞪得老大。
他察覺到她的失常,連忙說道:「不要亂叫,我便拿開手!聽明白了嗎?」
她還是亂打一通,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紀玥璇,你冷靜一點!否則我很難保證不傷害你。」他說道。
這會兒,她彷佛聽懂了,怔怔地點著頭。
他才放開手,她就立刻退到浴室的一角,瑟縮地抖著肩頭,不發一語。
「你怎麼了?」他的心驀地揪緊。
「不要過來!」她的朱唇不由自主地打著顫。
「好,我不過去。」他真的站在原來的地方,緩緩蹲下身子,「你在怕什麼?」
「不要過來!不要……」她開始啜泣。
「我不過去,但你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他的心口仿佛裂了解大洞,一種從未經歷的痛竟然撕扯著他向來不為所動的情緒。
「求你……出去好嗎?」她抽抽噎噎地位道。
他只能輕歎,轉身離開,卻在門邊又回首,「有什麼事記得用分機叫我,我的分機是——」
話末盡,突然之間,一陣天搖地動。
「地震!」他大吼。
屋內的東西頓時東搖西晃,桌上的裝飾全砸了一地。
「啊!」紀玥璇所有壓抑的情緒旋即在頃刻閭洩盡。
「玥璇!別怕,我來救你。」他立刻沖回浴室,將一直蹲在角落的她抱了起來,沖出門外。
「啊——」她仍舊在嘶喊。
「別怕。」一到了別院的花園,他的唇便覆了上來,他相信只有這麼做,才能安撫她過於激動的心。
也許驚悸已超過她能負荷的,也許是這個男人先前的關懷讓她卸防,也許這個吻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撫慰,登時,她忘了曾有的「意外」,忘了他的凜冷,也忘了剛才的無措,更忘了突來的地震,她忘情地接受他的「安慰」。
她的反應與接納,使原本安撫的吻轉為纏綿的熱吻,他輕柔地吮著她敏感的耳根、發鬢、粉頸……一直往下蔓延。
她幾乎化成了水,靈魂也飛出身體飄向遠方……
最後,還是他先清醒過來,凝視著因這個吻而平靜的紀玥璇,「好些了嗎?」
「嗯。」她羞紅了臉,「我,我想……」她不安地扭動身子。
「我該抱你回屋內的,這裡的晚上比市區冷。但是剛才的地震可能將屋內弄得一團糟,我想,你先在這待一會兒,我讓田伯他們整理一下再進去,還是——」他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她包裹起來。
這時,田伯、蘭姨等人全跑向他們,「紀小姐——少爺!少爺!」
他本能地將她藏到他的身後,「我在這裡。」
田伯眼尖地睇見少爺慌忙的動作,他知道自己雖老了,但眼還沒花!少爺對這丫頭怕是動了情。
「先替紀小姐清理—下別院。」在面對這些外人時,他冷酷的神情再現,不待眾人反應,他抱起裸足的紀玥璇往另一間密室走去。
因為那裡絕不會因地震而有任何損耗的。
此刻,他只希望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