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紀曼菲在送沙克洛夫住院後,速速返回紐約的家中探視母親的病情,由於母親的病情來勢洶洶,急壞了紀家上下一家人,以致她無法去電問候遠在巴西的沙克洛夫。
等到她稍為輕松些時,便立即撥電話給他,誰知,
他的電話總是由一個聲音似曾熟悉又近乎冷漠的女子接聽,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她與洛夫二人就像斷了線風箏,無法聯系上,弄得她心煩氣躁。
她已經主動了這麼多次,就是不見沙克洛夫反應,自尊心強的她實在拉不下臉再打。
望著窗外細細粉雪,鋪染整片大地,很像她此刻的心情。
自從巴西回來後,她整個人就渾身不對勁兒,渾渾噩噩的,連一向最愛的紫水晶放在面前,也能視而不見。
她一再自問,自己是怎麼了?
浮上胸口的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那就是——她為了遠在巴西利亞的沙克洛夫茶飯不思、夜不成眠!活像個得了相思病的懷春少女。
“唉!”她幽幽長歎出聲,還帶了幾分怨懟。
不行!她要再打個電話給他才行!
問問那個“怪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可以這麼久對她不聞不問?
在數聲電話鈴響後,有一個做作的聲音傳來:“沙克洛夫公館你找准?”
又是這個聲音!
她少說也聽了三個月了,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該死的女人,每次都阻止她和沙克洛夫通電話!太可惡了!
“喂!是誰!別在那裡裝神弄鬼!我警告你,別打洛夫的主意!我可是會好好保護他的,不容許任何人再傷害他!”那頭女子不住地叫囂。
紀曼菲真想掐死她!
一怒用力掛上電話!雙瞳冒著紫焰,似要將桌前的所有東西焚盡似的。
“叩!叩!”辦公室的門這時被敲響。
“裡面沒有人!”她朝著門賭氣地叫著。
門還是被推開了。琳娜手拿著一張傳真紙喜滋滋地走了進來,那笑容似乎還夾著三分調侃與促狹,“老板——”
“我不是說我不在嗎?”她像個孩子似的耍起小脾氣。
“那站在我面前的大美人是誰?”她竊喜地笑道,早已察覺紀曼菲巴西之旅回國後魂不守捨的原因了。
“別捧我,不會加薪的。”她嘟起菱紅小嘴,白了琳娜一眼。
“你不加,有人會加!”這話說得詭譎極了,旋即又將傳真擱在紀曼菲的面前,“有你的傳真。”
“大驚小怪,我的傳真一向都是你在處理,何必來煩我?”她還是瞪著偌大玻璃窗外的靄靄白雪,兀自生著悶氣。
“話是不錯,但這封我可做不了主,除非你放棄上面的權利,我才有資格接收。”琳娜咯咯地笑說。
紀曼菲這才轉過身子,沒好氣地瞧著她的機要秘書,“念出來吧!”她一骨碌地跌進高背辦公椅中,像顆軟曙,渾身無力。
“真要我念?”琳娜故作為難狀。
“拜托,念完快出去,我累死了。”她又白了對方一眼。
累?才有鬼!煩悶倒是真的。琳娜故意將傳真紙舉得高高的,大聲朗誦了起來:“親愛的曼菲,分別至今已近三個月,甚為思念,僅化相思為行動,請你嫁給我!巴西利亞新新好男人,沙克洛夫筆。”
只見紀曼菲險險從沙發椅中跌下來,張口結舌,久久不能闔上雙唇。
“老板,這回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琳娜在一旁助興地逼問著。
紀曼菲仍舊無法回神。
怎麼可能?不!不可能!沙克洛夫這種男人,絕不可能會這麼做的!
這麼說,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
又是宮晨曦的傑作!
“別理它!那只是他媽媽愛子心切的‘善舉’!”失望再次爬滿那張錯愕的嬌容說道。
“那你是嫁還是不嫁?”琳娜壓住那極欲爆出的笑。
“拜托,用點腦筋好不好!要起嫁給他媽嗎?”
“我反對!”渾厚的男聲突然切了進來,頎長挺的高大身軀,就這麼囂張地壓進這間純女性的辦公室裡。
“你……你……”紀曼菲支支吾吾,語不成句。
“幫凶”的琳娜這時也識趣地退了出去。
“你好嗎?”一臉落腮胡的沙克洛夫,雙眼逸散著久別重逢的喜悅。
“我……”一想到他這麼絕情,就一肚子氣,“我好得不得了!”
“是嗎?”他向她逼近,像只雄獅逗著爪下的獵物。
“當然!”提高音量,以壯聲勢。
‘據情報顯示,你為了我茶飯不思、夜不成眠!”他邪氣地下著定論。
“你以為你是誰?礦石才是我的最愛!”她還是抵死狡辯。
“那麼那個愛礦石成癡的女人,為何連我寄來的水晶樣品都不曾瞥上一眼,或是回復我到底要不要?”
“你寄過東西來?”她傻了眼,突然好感動。
“當然!自你走後,我竟然陷入長期昏迷,即使清醒,也是極短的時間,只好麻煩尼爾森代為處理這件‘公事’。你沒忘了我們曾經口頭承諾要成為‘事業伙伴’的吧?”他沒想到莉莎用毒之深,竟讓他昏睡了一個多月!
‘你又病了?為什麼?現在呢?好一點了嗎?”心防一潰堤,積在她體內的熱情因子立刻蘇活了起來。
“一下子這麼多的問題,要我怎麼回答?”他笑了。
看來,他的等待是有代價的。
“嘿……”她笑得好尷尬。
“想我嗎?”他輕輕地擁住她。
紀曼菲被他那身野烈的體味團團纏繞住,呼吸也就益發地急促。
“再不回答,我可要吻你吻到說想死我了!”不待她回應,他倔強霸住她的唇,恣意瘋狂地廝摩,每一舐吻都是驚歎、都是刻骨的烙印,幾乎掠奪她體內的所有精力與力氣,令她呼吸困難,卻又貪戀不已。
這個吻,也吻出她埋藏心中許久的悸動與思念,三個月來,他的形影無時無刻地糾纏著她,原來……這就是愛情的滋味。
“想我嗎?”他的指腹技巧地鑽進她蜜嫩的背脊,熾烈的唇也由頸項攀上耳際,輕咬著她的耳珠子。
酥麻熱辣的感覺再次傳遍她的全身,不自覺地更向他靠攏。
“這就是你給的答案?好,很好。三個月的等待總算沒白費。”他恣意地笑著。
“什……麼?”雙腳不住打顫的她,根本不知他在說什麼。
“來,先告訴我傳真的事,你的答案是什麼?”他旋即抱起紀曼菲,栽進一旁的長沙發裡,牢牢地壓住她,並朝著那張令他相思成疾的臉蛋下著迷咒。
“什麼……傳真?”她沙啞地問著。
第一次被男人這麼“擺平”,不但沒有溫怒,竟還有幾分竊喜……
“你的秘書剛才念給你聽的事呀!”他溫柔地問著,又打算吻她。
“你媽媽寫來的傳真啊?”這回,渙散的神志才稍稍歸了位。
“那是我寫的!”他定定地探入她那驚詫的紫光中。
“你寫的?!”
“是的。”他肯定地說。
“怎麼可能?”
“只能回答我願意!不能拒絕!”他霸氣地命令。
“為什麼?”開玩笑,他讓她等了三個月,現在一來就要她馬上答應嫁給他,那她算什麼?!
“什麼為什麼?”這個小妮子又把他給惹毛了,她怎麼一點都沒有戀愛中女人應有的期待呢?
“喂!公平一點好嗎?”居然連名字都省略了,“是誰在這三個月內一點消息也沒有,沒有電話、沒有傳真、沒有E-mail,什麼都沒有……”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嗎?”沙克洛夫捺下性子解釋著。
“多長?”紀曼菲可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
“一個多月。”
“那剩下來的一個多月的時間,你都在做什麼?”紀曼菲越想越火大。
“我……”沙克洛夫一時辭窮,不過他可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扳倒的!“那你呢?你居然連我昏迷的事都不知道,不是更無情嗎?”
“我無情?”紀曼菲的音量不覺提高了許多,“是誰迫不及待地將我送回紐約的?”
真是冤枉啊!他可是一點都不希望她走,“那是因為你哭著對我說你媽媽生病了,所以急著趕回紐約,難不成你想做個不孝女?”
“這……”這倒也是,不過——“那你還是沒有解釋,為什麼不和我聯絡?還有那個趾高氣揚的門神,是打哪裡來的女人?”
“什麼女人?”他也是一愣。
“還敢狡辯?!”她逼近。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說尼爾森的妹妹蘇菲亞呀!在我昏迷的日子裡,她代他哥照顧我,順便處理一些我母親的稿子。不過,她做得……很糟!我媽已經用了些小技巧將她給辭退了。”
“那剛才她為什麼還接電話?”她還是疑惑。
你打電話給我?天啊!你不是真的不想我嘛!”他好得意。
“等等,別得意。她為什麼又出現在你家!”她不松口。
“我得回去拷問傑克,是不是他把鑰匙弄丟了,讓她有機可乘!”他還是將她圈回他自己的胸臆,突然感性地說:“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和你聯絡嗎?”
想!想得要命!
“你想對吧!”他輕輕地以鼻尖抵著她的鼻,曖昧的氛圍立時彌漫他們之間。
“我只希望這段沒有我的日子,你能夠好好的想清楚。”他溫柔地說。
“想清楚什麼?”她還是摸不著頭緒。
“想清楚我們之間的事啊,你……真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願意!一百個願意!一千個願意!但在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之前,絕不能松口!“那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想,想極了。”他毫不隱瞞自己的感情。
“為什麼?”她要他吐實。
“我一直堅信著中國古老諺語中的一句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該我的,就算二人分隔甚遠、分離甚久,但在一定的時刻裡,他們還是會再度廝守。曼菲,你覺得一個男人,為什麼願意苦苦地等待一個女人,只為了讓對方確認自己的心意?又為了什麼不強迫他所渴望的女人永遠陪伴在他身邊,而讓她自由飛翔?”
“我……我不知道……”
“愛!這一切都是為了愛。我愛你,曼菲,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確認,我是否是你這一生中最大的冀盼與渴望?你是否也如我愛你這般地愛我?”
“我……”淚早已布滿眼眶,她只能深情以對。
熱切的吻再次落下,似在承諾,也似在求愛,吻得她無法思考,只能任他性感的唇熟練地在她嘴上輾轉纏綿,啃嚙暴露在外的肌膚,又技巧地褪去胸前的排扣,邪氣地笑看那飽滿的豐胸,頭埋了進去,繼續磨人的吻,緩慢挑情……
她想喊停,卻力不從心。
窗外的雪越下越急,似乎在呼應他倆持續加溫的情愫……
“說願意嫁給我!”他逼道。
“願意、願意!”她喘著氣高聲回應,火熱的感覺,繼續燎原。
他得意地笑了。
巨大的手掌已褪盡彼此的衣衫,並以指尖慢慢的,若即若離又無限柔軟地沿著她的背肌撫摸著,讓她的感覺再度敏銳起來,先前的火熱轉變成酥癢難耐,就在她卸甲投降時,剛好對上他的眼眸,棕黑深處閃著奇妙的照增光芒,仿佛訴說著古老情事,一再地打動她。
“我、愛、你,我的水晶公主。”他再次問她告白。
“我——”她幾乎喜極而泣。只能緊緊地擁著他。
倏地,他再度吻住她的芳唇,烙下愛的宣言。
在他火熱的吮吻下,她只覺得思緒愈來愈亂,心跳也愈來愈快,仿佛快蹦出了胸口,一股似曾熟悉又陌生的熱潮,也在她體內激越地奔躥。
不知不覺中,她開始回應起他的親吻,兩人的舌瓣交纏不休,讓兩人之間的激情加溫。
盛宴終於暫時結束,沙克洛夫摟著累壞了的紀曼菲,輕輕地在她身邊低笑,“這會兒,你不嫁我都不成了。”
“討厭!”她嬌羞地捶了他一拳。“沒想到你這麼大男人主義!”
“可是你卻是‘小女人’!竟然為了我這個大男人守身如玉了這麼多年。”他真的感到好驕傲!
“你!”她竟不知該怎麼反駁,卻不後悔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
“別氣了,我的愛。如果還生氣,我就讓你主動再‘愛’我一次囉!”
“你,討厭!”得了便宜還賣乖!
“哈!”笑聲幾乎掀開了屋頂。
紀曼菲忽然想起一個女人,問道:“對了,莉莎她現在怎樣了?”
“她被判終生監禁,卻也因精神官能症住進了悲憫療養院。”好歹她也是莉莉安的妹妹,這種結局總是悲涼。
“那尼爾森呢?”她又問。
“怎麼?想他?”一聽見別的男人的名字,尖刺又伸了出來。
“總是朋友,理當關懷。”她說得理直氣壯。
“你別想了,我已經告訴他你是我老婆,不准他打你的主意!”
“你真霸道,我抗議!”她低嚷。
“霸道有理,抗議無效。”他頭一低,以吻封緘。
“你……”朱唇已被含下,尼爾森的事只好待會兒再問了。
雪,越下越大……看來,他們暫時是走不了了,只能窩在這裡“嘿休嘿休”,彼此取暖。
一完一
編注:欲知紀斐然之情事,請翻閱《二00二年ソ戀》六之一“復制那君”。
欲知紀霍然之情事,請翻閱《二00二年ソ戀》六之二“偷心寶貝”。
欲知紀孟然之情事,請翻閱《二00二年ソ戀》六之三“黃金美人”。
欲知紀香緹之情事,請翻閱《二00二年ソ戀》六之五“浪潮王子”。
欲知紀玥璇之情事,請鎖定《二00二年ソ戀》六之六“竊玉大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