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魚座的人生目標——
他們追求的不是物質生活或名利,而是心靈的滿足。
他們渴望美好的生活,比方說有幸福的家庭、甜蜜的愛情、種種花草、聽聽音樂……別人也許無法理解,但他們自己倒是樂在其中。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但是我還有話想跟若溪說。」他的語氣很平和,但其實是在對Kevin暗示——
「喔!沒關係!你們聊,我先回去辦公了。」Kevin是個識相的人。
若溪全身血液都凝結了…
他在門外多久了?他聽到了什麼?
從他平靜的臉上,她找不到線索。
「你為什麼又回來?」她屏息問。
「我本來要走的,可是我走著走著突然想到,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如果不趁這個時候問的話,我會終生後悔。」
「什麼事?」
他走近她身邊,近得她可以聞到他的氣味,感覺到他的體溫。
他看她的表情有點不一樣了,可她說不上來是什麼…
他說得很輕、很溫柔: 「我發現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從來沒有說過你愛我……一次也沒有。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只是害羞……可是……現在我真的很想知道,在那段日子裡.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若溪整個人怔住了。
他怎麼能問這種問題?
淚水再度湧上來。她不是愛哭的人,他卻總能惹她掉淚。
「當然,我…愛過你。你怎麼可以懷疑這點——」她顫抖著承認。
『那現在呢?」他又更靠近她一些,他的眼神熾熱而專注地燒灼著她,讓她不由自主的想逃跑。
「別這樣。你知道的……我有男朋友了…」
「他只是你的同事,你利用他來騙我。」
轟的一聲,答案揭曉——他聽到了!
若溪呆滯地看著地,不知該如何回應。
石燁歎了一口氣,將她僵硬如木頭人的身體攬進懷裡。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我真想打你屁股!你這個殘忍的女人…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女人呢…」他不停在她耳邊喃語,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項,他的話、他的擁抱,讓她暈眩、迷惑…
「別這樣…」她推拒著他的擁抱。這樣她根本沒辦法冷靜思考。
「你別……嗚——」
石燁捧起她的臉,俯首,就是一記火熱的吻。
若溪先是怔住,然而在經過幾個月分離後的吻,是那樣甜美,讓人不禁沉醉…
兩個人變得急切,來回探索對方的每一個敏感點,恨不得能將對方融入體內。
他放開她的時候,若溪已經是全身無力地癱軟在他懷裡。
「溪.…石燁的手撫摸著她,這個折磨他許久,思之若狂卻又無法碰觸的身體。
感覺到他正在解開她襯衫扣子的時候,若溪突然清醒過來——
「不!」」嗯?」
「不!」這次她加重了語氣,並且用力推開他。
「為什麼?」石燁皺起眉。
「我們還是不可能。為什麼我要跟你分開?就是因為我看出我們有太多不同,繼續下去不會有好結局——」
「胡說!我們那時候在一起明明很快樂。」
「那是在你成名以前!」她大聲提出異議。 「我們的世界越離越遠,你不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好自卑;你不在的時候,我又好害怕!我想要你,可是又不能自私地把你綁在身邊。我覺得自己很卑劣,其實我不想你成名,不想你完成夢想,不想你長得這麼好看,不想你受到女性包圍,不想知道你其實有顯赫的身世,我寧願回到那時,你還只是個街頭音樂家的日子,寧願你只是我一個人的……可是不可能,不是嗎?」她終於說出內心真正的感覺。
石燁靜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笑了,像決定了什麼。
他輕鬆的問: 「誰說的?」
「什麼?」
「誰說不可能?」他還是笑,那笑容更大了。
他該不會是想……不.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這樣做。
就當若溪怔怔地思考著的時候,石燁貼近她的臉。
「我會證明給你看。」他眼裡的認真讓她泫然欲泣。「我現在知道了。你是個很自卑、很沒有安全感,而且又對自己、對別人都不敢坦承的女人。就算要撬開你那頑固的腦袋才能讓你相信,我也會去做的。我一定會讓你相信幸福的可能!」
說完這謎樣的話,他放開她,瀟灑地轉身離去,留下茫然的若溪——
他走了,不曾回來,甚至一通電話也沒有。
一個星期過去,若溪漸漸面對現實。
那天他說的話——關於幸福的承諾,應該只是說說而已。
她居然還傻傻地抱著一絲夢想…真蠢啊!
「若溪,你發什麼呆?」會議室裡,徐妍的輕斥喚醒了她。
「對不起。」她羞愧得滿臉通紅。在跟客戶談明年訂單時,她這個業務主管居然分心了。
「我特地叫你從上海回來一趟,就是要你幫我處理這個難纏的客人。你這幾天恍恍惚惚的,到底怎麼回事?一點都不像你。」
「我——」
「算了、算了!我自己來好了!反正也談了一天,該吃晚餐了。我跟Kevin帶客戶去吃飯,你就先回家休息好了。」
在工作上從沒有被這麼質疑過的若溪,覺得愧疚極了。她垂下頭,咬著唇,剛好錯過徐妍跟Kevin交換的一個神秘笑容。
「好了,你快走吧!」徐妍還煞有介事地趕她。
若溪沮喪地離開辦公室。
走出捷運站,她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商店,帶給她許多感觸。離開台北半年,她就是不想讓相同的場景勾起她的回憶,可是現在她不禁又想起——
那個心情低落的夜晚,她也是像這樣的在街上亂逛,然後第一次遇見他突然間,她聽到——
小提琴的聲音——
每天只要過了這家7-eleven,就會聽到小提琴的樂聲。
是夢?抑或是她的想像?若溪感覺一陣暈眩,因為她看見了——
那是一個蓄著長髮的男子,看來像個頹廢潦倒的藝術家.或者該說—…一個流浪漢……
她站在那個拉琴的男人面前,雙腳彷彿漂浮在虛幻的空間上。
「嗨!」一曲既罷,男人對她咧嘴微笑。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樣的問題還沒問出口,因為太震驚了,所以舌頭不受控制,男人就皺眉抱怨:
「我好餓!你今天晚上帶什麼東西給我吃?」
「我沒有…」她喃喃道歉。
他很失望的樣子。不過側頭想了一下,他的眼睛立刻閃閃發亮。
「對了!請我去吃那家清粥小菜吧!」
他穿得很簡單,一頭長髮也亂糟槽的,不像舞台上的他那樣光鮮整潔、風度翩翩。不過他的外貌實在太搶眼,身材實在太突出,一下就被不少女性認出來。
「謝謝你們,對不起,我跟我女朋友吃飯,請不要打擾我們。」
在不冒犯人的情況下,他一一禮貌地拒絕了幾個想要他簽名的樂迷。
若溪至今還不敢相信他就坐在她對面.若無其事地吃著東西,好像回到以前。
「你不吃嗎?這豆腐很好吃喔!」
看著他夾到她碗裡的豆腐,她終於忍不住問: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石燁收起玩笑般的態度,認真地注視她。
「我說過要向你證明。」
「證明什麼呢?」
「證明我們可以回到過去那樣的幸福。」
「那你的工作呢?演奏會呢?音樂劇呢?」
「我都推掉了。」
若溪倒抽口氣,先是不敢相信,然後突然感到生氣。
「我不要你為我放棄音樂。這不是我要的幸福。」
「我沒有放棄音樂。我只是想通了,我不要再做幕前的工作,以後我只想安靜的作詞作曲就好了。我這麼決定不只是因為你,也是為我自己。
我想過了,無論我再怎麼有成就,都沒有和你在一起的快樂。那時候我們的生活很單純,我只要專心地創作,還有管我們的家,煮我愛喝的咖啡、你愛吃的意大利面,等你回家,就很滿足了。我只想回到那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日子。」
他的話勾起她甜美的回憶,那是一個太美的夢
「但是,可能嗎?」夢有可能成真嗎?
「為什麼不可能?我們在一起過了一年,以後我們也能這樣過。很簡單,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複雜,我們只要擁有彼此就足夠了。」
她的眼眶泛紅。
那些她想了很久、痛苦很久,都沒辦法解決的事情,他輕而易舉就帶她做到了。是她真地想太多,還是他是個浪漫單純的傻瓜,
無論如何,她好像也變傻了…
「不過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他突然變得嚴肅。「在你作決定之前最好知道,因為我任性的從奧地利目來,所以我又跟我父母吵翻了,他們不會給我任何經濟資助。
而且,上次做音樂劇賺的錢,我全賠給經紀公司當違約金了,所以現在的我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對了,今天的晚餐恐怕也要你請客。」
她也學他一本正經的表情。
「如果只是一餐,那勉強還沒問題。」她勉為其難地點頭。
「還有呢,不瞞你說,今天晚上我沒地方住。」
「你可以住凱悅。」
「那麼貴的地方?!」他誇張地叫道,搖搖頭。「不行不行,你知不知道哪裡可以租到不需要付押金、不需要添購傢俱,而且馬上能住人的房子?」
她忍不住了,嘴角的笑意潰堤,迅速漫延開來。
「我可能知道有一個地方。」
「房東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他還沒玩夠。
「今天晚上等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打死她都不會相信,這麼曖昧挑逗的話是出自自己嘴裡,說完她都臉紅了!
石燁的雙眼進出熊熊的火花。
在他灼灼的注視下,她全身都發燙了,心底卻漲滿了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