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巖上兩道身影從日出打到日頭西斜,劍、掌交戰過後,不分勝負的身影四掌交接,進行著內力的比試。
巖下的雙方隨從屏氣凝神的分向八方,警戒的眼耳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擎天莊與笑天堡的主人每隔三年便來一次這種大戰,每次只要比試到內力,雙方人員都會進入全神戒備。因為內力比試最不容外力干擾,要是此刻有個絕頂高手乘機下手,比試中的兩人輕則內傷,重則隕命。
這個道理夏孟哲再清楚不過,棋盤巖四周密怖了一莊一堡的高手,他自己則和擎天莊總巡院查中野輪流巡守。然而在巖下守候了近六個時辰任何人都大感吃不消,眼見太陽逐漸沒落向遠山交接的谷底,滿天絢爛的彩霞為昏暗的夜色所吞噬,夏孟哲將手繞到頸後揉搓酸澀的頸肌,順手接過從人體貼遞來的香茗,俊眉微蹙的就唇啜了一日,瞇起的眼睛轉向翹首注視巖上情況的李巖。
年未弱冠的他人如其名,渾身散發著岩石般的氣質,怪不得能不動如巖般的注視棋盤巖上較量的兩名高手。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有種經過山巒風雪歷練的精悍與厚實,俊朗的五官深具魅力,尤其是那對眼睛深如大海,閃射出超出年齡的智慧。頃長的身材則有著練武人絕佳的體格比例。據說他已深得呂笑天的真傳,這點尤其讓夏孟哲感到憂慮。
他的義兄擎天莊莊主謝擎天與笑天堡堡主呂笑天的功力連戰五次的結果可說在伯仲之間,但呂笑天有一點絕對強過他義兄,就是他有李巖這樣的徒弟,義兄卻唯有一個不成材、教人頭痛的獨子。
義兄幾年來專心於武藝的修練,放任獨子鋒鎏為所欲為,他不敢想像義兄要是有個萬一,鋒鎏如何扛得起擎天莊?恐怕不到一年就把偌大的家產敗光了。
近一年來,他力勸義兄停止這種沒意義的爭鬥,把心力放在獨子的管教上,無奈他就是不聽勸,使得他半月來心神不寧,易卜的結果又帶著凶兆,真是教他憂心呀。
希望這次能如往常一樣,兩人平安地戰得平手,這樣雙方就能在日落時分各自打道回府了。
這思緒尚未自夏孟哲腦中消退,警訊已傳來,數道烽煙分別自周圍的山林間升起,火焚的氣味隱隱可聞見。
守在要道的一莊一堡弟子在幹什麼!?夏孟哲正打算命人前去查看,遠處傳來的金戈交擊聲令他眉間的皺折更深。
李巖似乎也察覺到不對,方一轉眸,棋盤巖上變生肘腋。
「不好!」夏孟哲大呼一聲已來不及,只見一道黑影凌空飛昇到巖上,落在呂笑天背後快速發掌。
當他和李巖雙雙趕到,他只來得及截住被那掌的威力擊飛出去的謝擎天,鮮血自謝擎天口鼻狂湧而出,夏孟哲當機立斷的從懷中取出續命金丹餵進他口裡,再替他診脈。
指下斷續的脈息令他臉色大變,心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