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挾著暴雨,無情地侵襲北台灣。
猛烈的風雨從昨天下午就開始增強,到了晚上遠鵬送紫珊回家時,強勁的暴風雨已有令草木含悲、風雲變色的威勢。
遠鵬一整晚都被窗外呼嘯不停的風雨聲吵得睡不安穩。
雖然知道台北市今天放台風假,可以在家睡一整天也沒關系,但不知為何,他心中的不安卻逐漸擴散,漸漸滿溢成教人無法忽視的情緒。
遠鵬倏地從床上翻起,胸口悶得發疼。他爬了爬頭發,想要沉澱心頭翻擾的情緒,最後還是決定放棄,干脆下床梳洗。
梳洗完畢,他站在窗邊怔忡地望著外面像在潑水似的風雨,院子裡的樹木都被狂風吹得東搖西晃,枝葉紛紛掉落。積聚的雨水從泥土裡滿溢出來,聚成一畦畦的小水池。
他凝視陰沉的天色,外邊的風雨越來越大,頗有奪人心魂的鬼哭神號威勢。他開始不安地踱起步來,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
他看了看牆上的鍾,發現才早上六點半。踱回床頭,打開音響,轉到播報新聞的電台,一則關於內湖淹水的新聞,頓時讓遠鵬變了臉色。
掩不住心裡的焦急,他立刻拿起電話撥到紫珊家。
線路不通的聲音持續傳入耳內,遠鵬掛斷電話,改撥障礙台,才知道內湖因淹水的關系,造成電話斷線。
他皺起俊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不斷攀升的憂慮情緒,換上T恤及牛仔短褲,套上一件防水夾克,拿了行動電話、車鑰匙及皮夾就往樓下沖。
在一樓客廳看電視新聞的啟華和他的母親——也就是遠鵬的姑姑凌聖芬,都詫異地瞪著遠鵬這一身裝扮。
“遠鵬,台風天你要上哪去?”聖芬趕緊攔住他。
“姑姑,我……”遠鵬爬著頭發,眼中充滿憂慮,“我去內湖,那裡淹水……”
“淹水?”聖芬眨了眨眼,不明白內湖淹水關遠鵬什麼事,難道他想去幫市政府救災?
“遠鵬,明知道淹水你還去?太危險了。”啟華不贊同地說。
“可是紫珊住在內湖,她家的電話又不通,我好擔心。”遠鵬話裡的焦急讓另外兩人都能感覺出來。
“遠鵬。”啟華抓住他的手臂,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車鑰匙,“就算擔心也不可以這麼莽撞出門,你明知道內湖淹水,還打算開你那輛積架去,擺明了是去泡水嘛!”
“可是……”遠鵬遲疑著,突然眼睛一亮,興奮地看著啟華,“你那輛吉普車借我。”
“我的吉普車?”啟華艱難地吞了下口水,他那輛藍哥系列雖然比不上遠鵬的積架昂貴,但國內並沒有引進這一款吉普車,還是他向克萊斯勒原廠訂購進來的。真要把它借給遠鵬嗎?
“是啊,以吉普車的性能,要涉水而過絕對沒問題。”看到啟華的神色變得僵硬,遠鵬心裡立刻有了譜,“大不了我賠你一輛,別小氣了。”
“這不是小不小氣的問題。”啟華在心裡掙扎,是愛車重要,還是兄弟重要?
唉!最後他歎了口氣。
“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車鑰匙給你。”他取了鑰匙交到遠鵬手中,還不忘再三叮嚀道:“你可別逞強,萬一積水太深,千萬不要強行開過,我的愛車……”
“啟華,你說什麼啊?”聖芬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是車重要,還是人重要?”見到遠鵬點頭附和,便轉向他叮囑道:“不過啟華說得也對,千萬不要逞強,別忘了爺爺、奶奶會擔心你。”
“我知道,姑姑,我會小心的。”遠鵬拿著車鑰匙急忙往車庫跑去。
聖芬和啟華面面相覷,納悶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讓遠鵬為她瘋狂到這種地步。
台風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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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傾盆而下,雨刷在擋風玻璃上急速來回刷動,透過模糊的視線,內湖一帶到處可見水鄉澤國的景象。
遠鵬的心情越發地急切起來,幸好通往紫珊家的主要道路積水較淺,吉普車在他的駕駛之下,僅是濺起一片水花,如履平地般向前奔馳。
通過社區警衛站,遠鵬發現丁家所在的社區,因為地勢較高,並沒有大量積水,他的心暫時放下一半。吉普車小心地開進紫珊家的巷道,在狂風暴雨中停在丁家大門口。
院子裡的玫瑰樹被吹得七零八落,遠鵬套上雨衣,冒著風雨下車。
由於停電的關系,門鈴自然是按不響了。遠鵬站在風雨中,大聲吼著紫珊的名字,卻被風雨聲所吹散。
他用力捶打丁家大門,無奈風雨實在太大,掩住有如擂鼓般的敲門聲,使屋裡的人無法聽見。
該怎麼辦呢?
遠鵬望著陰沉的天空焦急不已。
明明和紫珊只有一門之隔,卻因為狂風驟雨的阻擋,有如天涯海角般。他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裡,絕不甘心在沒見到紫珊之前打道回府。
遠鵬左顧右盼,在地上找到一塊小石子,他攀在丁家的石牆上,使盡臂力,往紫珊的窗戶丟去。
希望紫珊能聽見,他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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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電的台風天是最無聊的。
屋外鬼哭神號般的風雨聲,吵得人心神不寧,想要賴在床上蒙頭大睡,都覺得不安心。
稍早,紫珊從隨身聽裡聽說內湖一帶淹水的消息。好奇怪,聽說這裡很少淹水的,即使去年賀伯台風侵襲時,也沒造成災害,想不到這次卻淹起大水來。
她輕歎了口氣,起身走到窗前觀看屋外的風雨狀況。
突然,一個細微的剝啄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紫珊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向平常遠鵬送她回家時所站立的角落。
咦?她有沒有看錯?
她揉了揉眼睛,那道朝她窗口揮手的頎長人影仍在。
會是遠鵬嗎?
她屏住氣息,不敢相信。
在她的腦子決定怎麼做之前,兩條腿已朝門口奔去。她趿著室內脫鞋,辟哩啪啦地下了樓梯,丁母正好從廚房走出來,還來不及喚住紫珊,便看到她急切地打開大門,奔進風雨中。
“紫珊……”丁母的叫喊聲被門外傳來的狂風怒雨聲所掩蓋,她連忙大聲喚著待在房裡的丈夫,要他追上紫珊。
紫珊三步並作兩步地奔過院子,打開精鋼制的大門,一張淌滿雨水的俊臉立刻出現在她眼前。
“遠鵬……”她無法相信地奔進他滿是水滴的懷裡,一股溫暖的情潮從相貼的心口處往四肢百骸擴散。
盡管狂風暴雨不斷自四面八方襲向他們,但相擁的兩人在那一剎那,卻完全感覺不到風雨加在他們身上的威力。
他們激動的對視,分不出臉上的是雨還是淚。在喜悅的眸光交會裡,他們領悟出兩人之間的感情,已經邁向另一個裡程。
稍後跟出來的丁父也被這一幕所撼動,但他很快恢復理智,催促兩人進屋。
看來愛情真的會使人不顧一切。
他搖搖頭,對遠鵬冒著風雨而來,多少有些感動。
“怎麼回事?”丁母見到濕淋淋的一對情侶,也怔住了。
“是遠鵬。”紫珊緊摟著遠鵬不放。
“伯父、伯母好。”遠鵬表情有些尷尬,一路隨他滴進來的水在干淨的地面上積成一個小水窪。
直到此刻,他才覺得自己有點瘋狂,三十二歲的大男人,竟做出二十三歲時會做的事。
“快點去把濕衣服換下來。”丁父充滿興味的眼光掠過遠鵬,朝老婆使了個眼色。
“我去煮些姜湯給遠鵬去去寒。”丁母會意的說,轉身走向廚房。
遠鵬在玄關處脫下身上的雨衣和防水的皮夾克。不過裡頭的T恤和短褲,仍因不斷從領口滲進來的雨水而濕透。
“跟我來。”紫珊拉他走進在父母臥室隔壁的客房。
此刻她心中除了遠鵬外,再也容不下其他思緒,甚至沒聽見母親從廚房探出頭對父親說:“你傻笑什麼?還不快拿一套換洗衣物給遠鵬換!”
“馬上去。”丁父高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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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這間以和式裝璜為主的客房,紫珊蹲下身,從榻榻米床下的抽屜裡取出一條大毛巾,小手舉高擦拭他濕漉漉的頭發。
隨著她這個動作,使她緊繃在濕布料下,沒穿胸罩的渾圓胸脯隱約可見。遠鵬倒抽口氣,心跳陡地加速,他雙頰漲紅,必須緊握住拳頭才能阻止雙手罩住那兩座誘人的圓丘。
“你怎麼了?臉好紅。”紫珊渾然不覺自己誘人的模樣,納悶地碰觸他火熱的臉頰。
遠鵬屏住氣息,努力控制體內狂竄的欲火,臉部的線條因自我控制而繃緊僵硬。
紫珊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想抓住她的肩膀猛力搖晃,但他只是干澀道:“我自己擦就行了,你也濕透了。”火熱的眼光渴望地掠過她被雨打濕、輕顫著的嬌軀。
紫珊突然感到不好意思,在遠鵬的眼光下,她好似不著寸縷般的赤裸。她紅著臉低下頭,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的確透明得幾乎能看見裡面的……
“噢!”她捧住臉頰,羞得想找個地洞鑽下去。但她想起遠鵬也和她一樣濕冷,所以她只是垂下眼瞼,拿出一條大浴巾披在身上,另一條丟給遠鵬。
“我……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她嫣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你……知道幸好瓦斯沒停,不然連熱水都沒有。”她一邊說,一邊朝門口退去。
遠鵬突然感到惱怒起來,他什麼都沒做,紫珊干嘛一副如畏蛇蠍的樣子?
“紫珊,你怕我嗎?”
“不,怎麼會?”紫珊慌亂地搖搖手,為證明自己不怕他,還朝他走近幾步。“你別胡思亂想,快把濕衣服脫下再說。”
“可是你為什麼離我這麼遠?剛才你冒雨投進我懷裡時,我以為我們之間不同……”他控訴地說,眼光癡癡地凝望她。那頭曾飛揚在風雨中的烏黑秀發,此刻仍滴得出水來。
他仍記得紫珊狂奔進他懷裡的那一幕。當那無限美好的嬌軀,緊貼住他同樣激蕩的胸懷時,某種帶著甜蜜的溫暖情潮排山倒海地朝他淹漫過來。
而相對於此刻懷中的空虛寒冷,他是多麼想念先前擁她在懷的充實溫暖。
“紫珊,紫珊……”他輕聲喚著她,帶著無比的溫柔和某種深刻的情感,低低的沙啞聲,隱藏著的是何等的激動情潮。
他朝她張開雙臂,專注、灼熱的凝視,仿佛帶有魔力般催眠著紫珊。她情不自禁地朝他的懷抱走去,遠鵬的體熱透過濕冷的衣裳散發出來,像一團火焰灼燒向她。
黝黑的手掌自她腰間移向她顯得迷茫的小臉,輕輕撫摸著她濕冷的皮膚。那豐潤、飽滿誘人的櫻唇在他指間微微顫抖,他全身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欲望在體內蠢蠢欲動,他倒抽一口氣,喉結上下跳動。
紫珊瞪著他性感、迷人的男性嘴唇,感到口干舌燥,不自覺地伸出舌尖舐濕嘴唇。這看起來性感無比的動作,更將房裡的性張力擴張、繃緊。
遠鵬像是抵擋不住她天真的誘惑般,體內狂猛沖擊的欲望如猛虎出柙再難控制。他發出一聲低吼,俯下頭吻住他渴望已久的紅唇。
紫珊怔住了,不知所措地僵在他懷裡。預料中的粗暴、急切並沒有發生,相反的,卻是一種溫軟的哄求。
當四片唇相貼住的一刻,她先是感覺到觸電般的刺麻感,然後是遠鵬小心翼翼的啄碰。一股溫暖的情潮占滿她的心,驅離了些許的懷疑和恐懼。芳心如花,在他春風般和煦的吹拂下緩緩開啟。她放大膽子,配合著他溫柔的吸吮,張開唇瓣相迎。
這象征著允諾的動作,讓遠鵬感動得想哭。將心裡滿溢的柔情,化作許諾和索求的舌,輕輕探向她天鵝絨般溫暖的口腔。
隨著這親密的接觸,兩人之間的擁抱更加密切。
紫珊婀娜的嬌軀嵌合進他健碩的體魄,她可以感覺到乳房脹痛了起來,渴望著從衣內迸出,和他結實的胸肌做最親密無阻隔的親熱。
她因為這個想法而嬌羞不已,探進他濕潤頭發裡的纖細手臂原本要移開,卻不知怎地反將他的頭往下壓,讓兩人的吻更加密合。
遠鵬因為她的鼓勵,而更加大膽起來。貪婪的舌頭纏繞住紫珊的香舌,誘導她進行這一場情欲游戲。兩只手在她腰上、背上忙個不停,亢奮的身體吶喊著要發洩。
他想要紫珊!而且現在就要。
這個想法令他全身一震,像冰水一樣澆醒所有的理智。他竟讓一個小小的吻發展到這種地步!他怎麼可以?他趕來這裡是擔心紫珊的安危,而不是為了占她便宜!
他立刻將仍陷在情欲中的紫珊推出一臂之遙,眼中充滿羞愧。
“對……不起,紫珊,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你並沒有……”紫珊張著紅唇,一對仍氤氳著水氣的眼眸深情款款地直瞅著他。
“不,我有。”他沙啞地低喃,未褪的情火在漆黑的眼眸中熠熠生輝。“雖然我不是故意,你的美好令我不想管住自己,只想親你、吻你……我來這裡,並不是要……”
“遠鵬,你千萬別這麼說。”看到他那一副罪孽深重的自責,紫珊只覺得陣陣心疼。剛才的事她沒錯嗎?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她羞紅臉,不敢想下去。
“其實我……”她囁嚅著,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紫珊,別說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最好離開。”
“不,不要!”紫珊急忙拉住他的手臂,“外頭這麼大的風雨,太危險了。”
“可是,我……”他煩躁的爬著頭發,熾熱的眼光偷瞟向她在濕衣下曲線畢露的嬌軀。他吞下口水,再次感到無法控制自己。
“其實接吻本來就是情人間會做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遠鵬的歉疚,令紫珊不顧一切地吼出心裡的想法。
這番宣言,讓兩人都怔住了,四目交接下,一縷溫郁的感性氣氛籠罩住兩人。
紫珊粉嫣的柔唇漾出一抹淺笑,把遠鵬心中的羞愧全趕跑了。他再次擁住紫珊,語氣溫柔地說:“謝謝你,紫珊。”
“為什麼謝我?”晶瑩的美眸中,閃著一絲頑皮。
“謝謝你沒惱我。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有人會因為接吻而分手的嗎?”紫珊忍住笑說。如果是在以前,這樣的話她絕對說不出口的,甚至忍受不了男人的親吻。
但,此刻的心情不同,遠鵬的吻給她的感覺也不同。或許是因為兩情相悅,也有可能是他的溫柔打動了她,像簷間懸掛的風鈴,在情感堆積、醞釀得恰是時候時,被那陣能拂開封閉襟懷的春風一吹,搖蕩出陣陣的歡愉,進入一顆寂寞已久的芳心。
“若是對方吻技不好或是有口臭,可能就會。”遠鵬幽默地回答,含情的眼眸裡帶著笑意。紫珊忍不住咯咯嬌笑,遠鵬悅耳的男中音也附和著。室內殘余的性張力,全在他們相視而笑中散開,紫珊愛嬌地睨了他一眼。
“看看你,衣服還在滴水呢,快把衣服脫下來。”既然已經邁入情人階段,紫珊便顯得不太拘禮。她撿起掉到地上的浴巾,打開來,像個准備包住嬰兒的母親般,笑吟吟地等待著。
遠鵬靦腆的一笑,就在她面前脫下上衣。
“好了,包起來。”她將浴巾裹在遠鵬身上,不敢看他健壯結實的上身。
“我是不是也該如法炮制?”那雙魅力四射的男性眼眸,不懷好意地凝在她身上,並作勢要拿下她身上的浴巾,紫珊嚇得直躲。
“不可以,不可以……”
兩人糾纏在一起,遠鵬身上的浴巾又掉了下來,而這時他也摟住了紫珊,想在她頰上偷一個香吻。
房門在這時候打開,丁父拿著一套干淨的衣物,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狀似曖昧的一幕——紫珊背抵著彎身攬住她的遠鵬,笑著閃躲他的吻。
剛下樓的翠瑚站在父親身後,望著向來舉止端莊的姊姊竟在一個半裸俊男的懷抱裡,她驚訝的張著小嘴,喊了聲:“MyGod!”後,便興致勃勃地猛盯著他健美的身軀不放。
紫珊和遠鵬見有人闖入,連忙分開,雙雙漲紅著臉。
幸好丁父並沒有說什麼,只不過急忙將兩個女兒推出客房,將濕淋淋的客人送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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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風天,留客天。
喝完一碗熱辣的姜湯,又吃過一頓豐盛的早餐後,遠鵬撥了行動電話打回家報平安。
基於安全理由,他當然樂意順應丁家民意留下來作客。在風雨聲中,和丁家四口熱熱鬧鬧地玩起橋牌。
吃完午飯後,丁父、丁母借口回房午睡,遠鵬將行動電話借給翠瑚,和紫珊泡了一壺茶,躲進客房聊天。
“這麼大的風雨你還來,不怕有危險嗎?”她窩在他懷中,修長的纖指玩弄著他身上的休閒衫。
父親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十分合身,襯得他健美的身材更加完美。她抬起臉,含著水霧般的情眸深深看進他閃著寵溺光彩的點漆眼瞳裡。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遠鵬唇上迷人的笑容,令她感到炫目不已。春筍般的纖指不自覺地移往他柔軟的唇瓣,遠鵬立刻張嘴含住白嫩的手指。
“為了你,我什麼危險都顧不了。”低沉的聲音沙啞而危險,他抓住她的手腕,在內側的肌膚上撒下無數細吻。“早上聽到內湖淹水的消息,你家的電話又打不通,害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便跟啟華借了吉普車,一路開了過來。”
“你倒聰明,知道開吉普車來。”紫珊喘息道,唇邊漾著一朵甜甜的淺笑。
“可別以為開吉普車就不危險,臨出門前,啟華還對我再三叮嚀,就怕我泡壞他的寶貝愛車。”熾熱的吻沿著原路回到指間,紫珊眸光如醉,忍不住嚶嚀起來。
遠鵬吻住她的唇,接續了早上的熱情,貪婪的舌頭在她溫暖的口腔內緩緩滑動,將心中漲滿的柔情借著這一吻傾瀉。
半晌,遠鵬擔心自己會無法控制,便輕輕放開紫珊,只以那雙充滿寵溺、愛慕的柔情眼眸,在她因激情而顯得粉色生春的俏臉上梭巡。
像兩彎柳葉的黛眉下,是一雙濕映著蕩漾春情的水眸。挺直的俏鼻下,兩片被吻得略顯紅腫的唇瓣,嬌艷得令人想咬上一口。
他克制泛濫的情欲,輕啄著她粉嫩的柔頰,繼續將今早冒著風雨前來會佳人的事說完,“沿途上到處可見積水現象,只是或深或淺而已。你們這個社區算是幸運,大湖公園那邊可就慘了。不過,等我將車停在你家門口時,我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可笑。”
“有什麼可笑?一點也不。”紫珊按住他的唇抗議。
“你這麼想?”遠鵬莞爾道。
“當然。”她義正辭嚴地點著頭,“所以翠瑚才會一直稱贊你很浪漫,說她男朋友都不像你這麼體貼。”
“這麼說,我在你家人眼裡還不算太瘋狂?”他呵呵笑著,乘機又輕啄了紫珊幾下。“可是現在回想起站在你家大門口,對著怒濤般的風雨聲吼著你名字時的感覺,還是有幾分可笑。後來我撿了一塊小石子丟向你的窗子,可能是老天可憐我,竟讓你聽見了。”
“我當時正站在窗口,那輕微得幾不可聞的聲音一進入耳裡,我直覺地看向你每次送我回來,都會站在那裡看我回房間的角落。當我看見你朝我揮手時,我幾乎不敢相信,也不知自己是著了什麼魔,就這樣狂奔出去接你。現在想想,才覺得自己挺瘋狂的,也不會先披件雨衣再出去。”
“不,你一點都不瘋狂,而是可愛!”遠鵬深情款款保證道,“當你投入我懷裡時,四周的風雨好像都不存在了,我眼裡、心裡只能容下一個你。那一刻,我是那麼滿足,虔誠地感激上蒼,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又往前跨了一步。”
“而這是用真心交換來的,對不對?”紫珊唇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
“當然是。”他輕歎著,溫柔地吻著她,“我對你一直是真心誠意,以結婚為目的在交往的。”
紫珊睜大雙眼,不敢相信他真的提到婚姻。
“你有不同的意見嗎?”一抹受傷的情緒浮上他多情的眸子。
紫珊連忙搖頭,“當然不是,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快提出來。”
“快嗎?我們交往有一個月了。”他嚴肅地抿起唇,“當然,我不是現在就催著你結婚,這陣子我大概會比較忙,暫時沒空應付結婚的事。你知道董事會即將召開,到時候,我要到桃園監督那裡的研究室,一些雜七雜八的事都有待我處理。我想,得等到情況穩定下來,大概一、兩個月後,我們再來籌劃婚事。”
“那還是太快了。秋蕙和永清認識一年後,才提起結婚的事……”她遲疑的說。
“那是他們。”遠鵬不以為然的反駁,晶亮的眼眸霎時黯淡下來,“怎麼,你認為我們有必要交往滿一年再結婚嗎?”
想到紫珊對他的吸引力,以及體內因紫珊而產生的情欲沖擊,遠鵬認為如果要他等一年,他可能會因為性饑渴而死。
“也不是真的要等一年,不過……”紫珊晴朗的嬌眸裡閃過一絲戲謔,“就要看看你是否能說服我了。”
“說服你?現在開始如何?”嘴邊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遠鵬俯下唇,展開說服工作。
而紫珊,也只能嬌喘吁吁地承受他的“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