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香格格的生辰對整個皇宮來說是件大事,在宮中誰都知道盈香格格的母親是當今太后最疼愛的小女兒,她所生下唯一的一個孩子盈香格格理所當然成了太后最疼愛的孫女。
太后的孫子孫女加起來至少有二十個,可是能得到太后全心全意付出的就只有盈香格格了,這是北京城的人眾所皆知的事。
這位集太后所有寵愛於一身的盈香格格在幼年時父母就雙雙因病過世,所以說她等於是由太后一手撫養長大的。痛失愛女的太后把所有的愛都放在盈香格格身上,對盈香格格的要求從來不會拒絕。
可能就是因為太后的百般溺愛,這位盈香格格從來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連她的舅舅,也就是當今的聖上都要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對她禮讓幾分,一般人就更不可能忽視她的存在了,尤其是在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
今天是盈香格格十八歲的生日,也是太后為盈香格格挑選乘龍快婿的日子。
所以此刻的皇宮可以說是人山人海,裡裡外外都是人,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年輕人。
這些年輕人之中有皇親國戚、有文官武官,大家到這裡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希望自己能讓盈香格格看中,藉此成為太后眼中的紅人,到那時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只要能得到盈香格格的青睞……
這件事看似簡單,做起來卻一點也不簡單,除了競爭者太多,最重要的是聽說盈香格格的眼光太高,才會到十八歲還是待嫁的閨女。
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能和盈香格格來個正面接觸,可是因為沒有人知道盈香格格喜歡哪一種類型的男子,所以今天來到這裡的人是個個有信心,卻也是個個沒把握!只能看誰的運氣好羅!
「格格!盈香格格,你在哪裡啊?」
聽說盈香格格此刻應該會在御花園裡,這些為數眾多的追求者便一個接著一個地到御花園來找人。
大夥兒努力地在御花園裡每一個看得到的地方找著,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盈香格格。
這些人自然是找不到的,因為沒有人會想到略懂武功的盈香格格此刻正在御花園的樹上。
盈香打了個大呵欠,她慵懶地橫躺在樹幹上,對底下的喧鬧聲充耳不聞。
「格格啊!」戰戰兢兢地爬到盈香附近的人,是跟了盈香七年的太監小豆子,他哭喪著臉對盈香說:「奴才求格格下去吧!要是讓太后看到你爬這麼高,奴才的小命就要不保羅!」
盈香用她那雙圓滾滾的杏眼瞪了小豆子一眼,「真是的,你在怕什麼啊?我才不會摔下去呢!放心啦,等我睡飽了自然會下去,不要吵我睡覺,離本格格遠一點。」
笑話,她要是現在下去的話,一定會被這些飢渴的男人給拆了,為了自個兒的性命安全,她還是等這些無聊的人走光了再下去比較妥當。
「格格呀!」小豆子不放棄的再勸道:「你這樣老是躲在上面不是辦法啊!太后她老人家這麼用心良苦,要讓格格你自己挑選未來的夫婿,這種機會不是常有的,難得可以把全京城配得上格格的男子一次聚集起來,奴才認為格格應該要把握機會才對。」
「把握什麼機會啊?」盈香沒好氣的說道:「我幹嘛非要跟太后奶奶起哄不可?在宮中生活多舒服啊,吃得好、睡得也好,要什麼有什麼,簡直和仙境沒什麼兩樣,我就是不懂成親有什麼好的,我要是真的成了親不就得住到宮外去了?我才不要呢!我要住在宮中,而且要住一輩子!」
嘿,她才沒有那麼笨,放著好日子不過,跑到宮外去過必須伺候丈夫、伺候公婆的生活,她幹嘛自找苦吃啊?她要做她的盈香格格,一輩子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這樣不是很好嗎?
小豆子聽完盈香說的歪理就愣住了,他竟然無法反駁她的說法。
其實她說的也有她的道理,像格格這樣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定很難適應一般百姓的生活,除非那人是個富可敵國的人,否則一般人是不可能供得起花錢如流水的格格的。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格格的夫婿有金山銀山,也很難保證可以讓格格過著和宮中一樣的生活,說不定不出幾年她就把人家的家產給花光了。為了不讓格格到宮外去禍害別人,也許她還是不要離開皇宮比較好,除非是改朝換代,要不然她應該可以一輩子衣食無虞吧。
「怎麼會有這麼多無聊的人啊!」盈香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那些太后特地為她邀請的男子,感到乏味極了。
也不是說裡面缺乏長相俊美的人,她是有看到幾個長得還不錯的男人,身材體格也還過得去,可是她覺得他們都長得沒什麼味道。她喜歡的男人要長得性格一點,可以不用長得太好看,因為長得太好看的男人通常脂粉味也會比較重,她希望她喜歡的人長得有個性一點,有自己的味道,要耐看一點。她的要求也不算太過分吧!太后奶奶卻說她眼光太高,哪有這回事啊!
不過話說回來,長得好看的男人未必耐看,她承認自己是挑剔了些,不過只有一些些啦。
「格格,你是看上哪位幸運的公子了嗎?」小豆子發現盈香似乎對下面的那些男子開始有興趣了,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些人。
「我?沒有啦!」盈香興趣缺缺的向下亂瞄一通,忽然,她看到了一個人,讓她的雙眼頓時一亮、心兒怦怦亂跳。
哦,她生平第一次看到男人會緊張耶!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目光無法從這個男人身—移開。
「格格,你……」小豆子吃驚的看著眼睛發亮的盈香,他順著盈香的視線看到了兩個人,那是一名穿著青衫的高瘦男子,和一名穿著黃衫體型較為矮胖的男子。
「格格,你對這兩人有興趣啊?」小豆子笑著問。
「小豆子,你認識那個人嗎?」盈香沒有否認,她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很興奮。
「哪一個啊?是瘦的還是胖的?」
「廢話,當然是瘦的。」
盈香只看了那個矮胖男子一眼就不想看了,看他那副餓死鬼投胎的吃相,好像餓了好幾天似的。這個胖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今天進宮是為了什麼啊?太后可不是請他來吃東西的!
小豆子仔細看了盈香中意的人一眼,搖搖頭說:「奴才不認識,不過看他的穿著很有可能是個王爺。」
「我猜也是。」盈香抿嘴一笑,嫵媚極了。「小豆子,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她想聽聽小豆子對這個人第一眼的印象如何。
看到盈香的表情,小豆子心裡有譜,他連忙說:「此人長得英俊挺拔、器宇非凡,他出眾的氣質在人群中相當的顯眼,奴才覺得他是個很特別的人,應該不是泛泛之輩才對。」
「你說的是真的?」盈香讚許的看著小豆子,真不愧是她的奴才,知道她的喜好是什麼。
小豆子用力地點頭。「奴才說的當然是真的,格格你自個兒不也是這麼想的嗎?」他也許說得誇張了些,不過並不是謊話,他真的覺得這個人總有一天會成為人中之龍。
盈香滿意的對小豆子笑笑,她的目光再次回到那人的臉上。
真的是好奇怪,她見過許多長得比他英俊的人,可是為什麼只有他能讓她心跳加速,心神蕩漾呢?
這……會不會就是一見鍾情啊?
☆☆
端王爺端康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親弟弟端泰對桌上的美食和佳餚展開全面進攻。
沒錯,端泰能不浪費食物是很好啦,不過也不用在這麼多外人面前狼吞虎嚥地吃東西,這樣人家會以為他這個做哥哥的是不是沒給弟弟吃飽過。
他承認凡事力求節儉的自己對吃食也不例外,為了不讓每餐有剩飯、剩菜,他要求每一餐的飯菜能不要多煮就不要多煮,最好是能讓他們一家三口吃到八分飽又不留下飯菜,他一直以為端泰應該可以適應他的做法,沒想到今天他卻……
「端泰、端泰……」他叫了好幾聲端泰才把臉抬起來。
「大哥,什麼事……」端泰油油的嘴動了動,—面還黏著飯粒。
端康無奈地看著這個不成體統的弟弟。「你能不能不要像個餓死鬼一樣?我今天是帶你來見識一下皇宮的,不是叫你來大吃特吃的,你這個樣子人家看了會以為我這個郡王在家裡面都不給你東四吃,你是要讓我在眾人面前丟臉嗎?」
「丟臉?會嗎?」端泰用袖子擦擦油嘴。
他看看四周,驚訝地發現有不少人在看他們,終於有危機感的他趕緊放下吃得只剩下骨頭的雞腿,抱歉地對大他兩歲的端康說:「大哥,對不起,小弟失態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我,誰教這宮裡的食物這麼好吃,看到這麼多好東西都沒有人吃大可惜了,肥水不落外人出嘛,進到我自個兒的肚子總比進到別人的肚子來得划算呀!」
這是什麼歪理啊?端康雖然不完全認同端泰的說法,不過話說回來,端泰說的也沒錯,不吃白不吃。再說這宮裡的東西不是隨便就可以吃到的,乾脆就讓端泰吃個夠,他這個做大哥的從來沒有能力讓自己的弟弟吃這麼豐盛的食物,丟臉就丟臉吧,反正他這個小小的郡王沒多少人認得,怕什麼呢?
「那你就吃吧!不過還是得注意一下吃相,盡量節制一點,知道嗎?」他提醒道。
「是,小弟遵命!」端泰聞演好高興,他一面往嘴裡塞東西,一面口齒不清的說:「大哥啊,你叫我吃自己怎麼不吃呢?難得可以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多少吃一些吧!」
「我不餓,你吃吧!」端康看著狂吃的端泰,心中不禁有了罪惡感。自己以後是不是要對弟妹寬容些?他本來以為只要三餐給他們溫飽,就算盡了做兄長的責任,看樣子只有溫飽是不夠的,以後每個月至少讓他們吃一頓雞鴨魚肉統統都有的大餐吧,不用等到逢年過節才打牙祭,嗯,就這麼辦!
端泰看了端康一眼,笑著說:「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想被盈香格格看到自己難看的吃相,你要在盈香格格面前保持最佳的狀態,好讓她留下最好的印象,對不對?」
端康用力地戳了一下端泰的頭,啼笑皆非地看著他。「你還是吃你的東西吧!我會在意那個盈香格格?你還不瞭解你大哥的為人嗎?我今天會進宮是給太后面子,才不是為了盈香格格,太后要為她選婿是她們家的事,與我何干?」
「你真的這麼想?」端泰不敢相信的看著視錢如命的端康!低嚷著:「我還以為你想當盈香格格的乘龍快婿才會進宮的,難道不是這樣嗎?如果可以娶盈香格格為妻,就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了,大哥,你真的不動心嗎?」
「動心是一回事,有沒有這個能耐又是」回事。」端康表情嚴肅地道:「我自己有幾兩重我還不知道嗎?那種被捧上天的嬌貴格格是我養得起的嗎?你用你的腦袋仔細想想吧!」
「說的也是。」端泰想想好像真的如此。「如果盈香格格真的嫁到我們家,這樣事情就嚴重了,她是不可能適應我們家這種儉樸生活的,可是格格是千金之軀,不能得罪,到那時可憐的就是大哥你了。大哥說的對,盈香格格是娶不得的,她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啊!」
「你明白就好。」端康說:「快點把東西吃完,我們好出宮回家了,」
「現在就要回去啊?至少看看盈香格格長什麼模樣再走也不遲嘛!以前就聽說盈香格格長得好比仙女下凡,我真的好想看看啊!」
看看身旁這些像無頭蒼蠅似地找尋盈香格格的人,他想既然娶不了格格,看看她的模樣也好。
端康搖搖頭說:「我不想跟這些人窮攪和。你想看美人就留下吧,我先回去了!」
「大哥,別急著走啊!」端泰」回頭,便看到不遠的樹上好像有人在往他們這個方向看過來,他偷瞄了一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對烏溜溜的晶亮雙眸。
他的心一震,那對漂亮的眼睛立刻俘虜了他。
不只是眼睛,那個年輕的臉龐也是漂亮到極點,完美的輪廓、秀麗無比的五官,這趟總算沒有白來,他看到一位他從來沒見過的美麗姑娘。
「喂,大哥,你看那棵樹上有位長得好漂亮的姑娘在看我們。」他推推端康的身子說。
「我早就發現了。」端康頭也不抬的說:「她看了我們好一會兒,你現在才知道啊?」
「因為我只顧著吃,原來大哥早就看到了,那你怎麼不說呢?」端泰奇怪端康的語氣為什麼這麼冷淡,難道這麼美麗的姑娘也吸引不了把錢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他嗎?
「有什麼好說的?」端康面無表情的說:「我看她八成是個格格,你不是已經明白她這種人我們是惹不起的嗎?多看無益,你繼續吃吧,我要走了。」
「啊,大哥,等等我啊!」
端康說走就走,端泰不得已只好放下還沒吃完的酒菜追在他身後。
☆☆
同一個時間,待在樹上的盈香氣得滿臉通紅。
怎麼會有這種事?她鼓起勇氣對這個人投以愛慕的眼神,沒想到他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表示就走了!
對她而言,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她感到屈辱的事了。沒想到她盈香格格生平第一次對男人表達好感,卻落到如此不堪的下場。她又不是醜八怪,這個不知好歹的人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他居然不把她這個年輕貌美的格格看在眼裡,底下有多少人想看她一眼都沒有辦法,而他卻把她往門外推,他如此暴殄天物,不怕被天打雷劈嗎?
「格格,那個人走了耶!」小豆子和盈香同樣的驚愕不解。
「我知道,可惡!」
盈香再也無法忍耐了,她帶著滿腔的怒氣往樹下一躍,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勉強把腳步站穩。
哼,要不是她氣過頭的話,她一定可以來個漂亮的跳躍,都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害的。
「格格啊!」小豆子隨後也跟著躍下,他擠到盈香的身邊討好地說:「格格這一跳真的是太漂亮了,小豆子對格格的景仰和崇拜又加深了,奴才能跟在格格身邊真的是……」
「喂,要拍馬屁也應該看場合吧!」盈香用力地瞪了小豆子一眼,「現在你幫本格格擋住這些男人,我要去找那個人,這裡就交給你了。」
「小豆子遵命。」小豆子用高大的身體擋住這些餓虎撲羊的人,好讓盈香能順利脫身。
「你就是盈香格格吧!」
「你真是盈香格格嗎?真的是讓小的大開眼界啊,果然就像傳說中般的美若天仙。」
「格格,你要上哪裡去?不要走啊,格格!我還沒有跟你介紹我自己呢!」
這些人好吵啊!盈香用手搗住耳朵,沒命的往前跑去。
這時候她忍不住要慶幸自己學過輕功了,要不是她跑得快,一定追不上那個男人的。
她很快就追上他們,在他們身後叫道:「前面的人站住,本格格有話要對你們說!」
端康和端泰聞聲立刻停下腳步,走在前面的端康先轉過身來面對她,再來是端泰。
咦,她不就是躲在樹上的那個美女嗎?直視著盈香的端泰圓圓的臉上滿是笑意。
剛才看到樹上的她就已經覺得她長得夠美了,現在這麼近距離地看她又覺得她更美。
「格格,請問你有什麼事嗎?」端泰討好地問。
「哼!」盈香沒好氣地瞥了端泰一眼,這個胖小子笑個什麼勁啊?誰要他多嘴,她想找的人又不是他,而是他身邊這個該死的男人。
「我是盈香格格,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她不客氣的問。
端康凝視著她生氣的臉,心裡明白她是衝著自己來的。「我是端王爺端康,他是我弟弟端泰,請問盈香格格找我們有事嗎?」他客氣地回答她的話。
盈香秀眉微蹙,端王爺端康?她聽都沒聽過,北京城裡有這麼年輕的王爺嗎?這小子該不會是在說謊吧?
「大哥,她真的就是盈香格格耶!」端泰興奮地說道。
端康警告地瞪了端泰一眼,然後對在沉思中的盈香說:「不瞞格格,這個端王爺的頭銜本來是我父親的,他前年過世之後就由我這個長子繼承,小小的郡王爺在北京城中著實微不足道,格格不知道我這號小人物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個端康真厲害,居然知道她在想什麼,看樣子他真的就像小豆子所說的,不是個泛泛之輩。盈香眼中頓時湧現對他的欣賞。
「我問你,你為什麼要躲開我的目光,你明知道我在看你不是嗎?」欣賞是一回事,讓她受到屈辱是另一回事,她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格格在看我?」端康一臉困惑地看向端泰,「端泰,你有感覺到格格在看我嗎?」
「格格在看你?沒有哇,我不知道有這回事啊!」在大哥的淫威下,他只能對不起盈香了。
端康微微一笑,再對盈香說:「格格你也聽到了,我們兄弟兩個都是很遲鈍的,恐怕格格是誤會了。我們兄弟還有事得先走一步,不陪格格了。」
「你們——」盈香快氣炸了,她看著眼前一胖一瘦的背影,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太過分了!他不看她就算了,現在她肯跟他說話他居然還不理會她,他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他不是為了她才進宮的嗎?別人想和她說話還得排隊呢!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盈香被端康激起的怒火上直到看不見端康的身影時還熊熊地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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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香格格在她十八歲生日的那天,終於親身體驗到什麼叫作天雷勾動地火的感覺。
對,對象就是那個自大無禮的端王爺端康,見過他一面後,她的眼中就只看得到他了。
她知道自己可以愛上任何人,就是不該愛上端康,他根本就不把她當一回事,像這種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人,她還理他做什麼?
她生他的氣是應該的,可是她發現自已居然對他念念不忘、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的事。她不知道自已是怎麼了,小豆子說她是中了端康的邪,還說這個端康一定是個會施法術的道士。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會法術,她只知道自己忘不了他。
她一邊生他的氣,一邊又想著他;她應該要討厭他的,可是她卻不由自主地喜歡著他,她覺得白己的心分成了兩半,部快把她搞瘋了!
太后聽說盈香自從生日那天起就把自已封閉起來、誰都不見,五天過去了還是這樣。她十分擔心,決定和盈香好好談談。
「你這孩子是怎麼了,怎麼才幾天不見就消瘦不少?是身子不舒服嗎?」太后心疼地握著盈香的手。
「太后奶奶,我的身子很好,我沒事的。」不想讓太后擔心的盈香避重就輕的說。
沒想到一旁的小豆子卻扯她後腿。「太后娘娘說得是,格格她是心裡有事,不是身體有病,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格格很想見那個人,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個秋了喔!」
「你給我閉嘴,笨奴才!」
盈香忍無可忍地重重踢向小豆子的腳,踢得他抱著腳哇哇大叫。
「格格,你怎麼這麼用力地踢奴才啊!嗚,奴才好心沒好報,奴才的命真苦哇!」
「你給我閉嘴!再胡說的話,我就叫人把你的嘴縫起來!」
「好啦,別吵啦!」太后知道問盈香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所以她乾脆問小豆子:「小豆子,你老實跟哀家說,格格想見的那個人是誰?」
「太后奶奶,你不要聽小豆子亂說。」
太后故意生氣地瞪了盈香一眼。「你給哀家閉嘴,哀家現在問的是小豆子。小豆子,你一五一十地給哀家招來,不許說謊。」
「奴才遵命!」
太后一聲令下,小豆子冒著可能會被盈香五馬分屍的危險,將盈香生日那天遇到端康的事統統說出來了。
盈香的臉愈來愈紅,她好想立刻消失在太后眼前。
這麼丟人的事被太后奶奶知道了,她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做人了!
「原來是這樣啊!」太后高興地看著盈香說:「原來你已經有了心上人,傻孩子,這是喜事啊!有什麼好丟人的?你應該早點告訴哀家才對。」
「太后奶奶……」盈香小臉紅撲撲的,她有些高興又有些難過的說:「人家怎麼好意思開口呢?那個端康對我好像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只是單相思,這種事要是傳了出去,大家會笑我的。」
「誰敢笑你?不用怕,有哀家在,看誰敢說你的不是。」太后寵愛地看著好不容易才敞開心房的盈香,柔聲地對她說:「盈香,你老實告訴哀家!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那個端王爺端康啊?」
盈香害羞地抬起美眸,猶豫地點了點頭。「我是喜歡他,可是他不喜歡我啊!」
「他敢?」太后突然嚴厲地說:「有你喜歡他,那是他三輩子才修來的福氣。哀家都不嫌棄他是個沒啥名氣的郡王了,他居然還敢嫌棄你?你放心,有哀家給你做主,明天哀家就下懿旨賜婚,就不信他敢說個不字……」
「太后奶奶,你真的要這麼做啊?」盈香吃驚地打斷太后的話。
太后有點生氣的說:「怎麼,你不喜歡?那好,哀家就不管這件事了,改天皇上要是把你送到別的國家跟哪個國家的王子和親,哀家都不會反對,你自己看著辦吧!是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呢,還是要替國家盡忠,犧牲自己到外地和親,怎麼做比較好你自己決定吧!」
盈香憋著氣看著太后,她明知道這是太后的激將法,卻不能不當一回事,因為太后真的不只是在嚇唬她。
從她十五歲開始,從蒙古西藏到國外的高麗、東瀛,都有國王或是王子千里迢迢的到京城來向皇上表明要娶她為妻的意願。她已經十八歲了,若是她再等下去的話,誰知道哪一天皇上就把她許配給這些人了?她才不要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她要留在京城、留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
太后看盈香在猶豫,心裡高興她總算願意正視自己的終生幸福。「怎麼樣,你做好決定了沒有?」
她口口聲聲說要盈香自己做決定,其實她才捨不得盈香遠嫁他國,好不容易盈香看上了那個叫做端康的,如果盈香能嫁給他是最好的了。這樣住得近,而且看在她的面子上,端康應該會把盈香捧在手心上才對,他又是盈香自己選擇的人,這應該會是一樁美好的姻緣吧!
盈香想了許久,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地說道:「太后奶奶,盈香決定了,一切都由你老人家做主。」
「好極了!」就等盈香說出這句話的太后,笑得眼睛都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