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關希辰緩緩張開雙眼的時候,一片刺眼的光芒刺得他不得不慢慢起身。
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他愣了一會,在看到到處都擺滿了洋娃娃和小布熊時,總算想起來了,他昨天很惡霸的佔了小笨蛋的房間。
坐直身子,他揉揉凌亂的發,滿足的伸了一個懶腰,這個晚上睡得極好。
只是看著幼稚的擺設以及身上蓋著印有加菲貓圖案的被子,他不禁莞爾。小笨蛋不僅傻呼呼,還很幼稚。
從床上爬起來,他打算去浴室梳洗一下,當他踏出臥室的時候,眼前赫然出現令他好笑的畫面。
方若雪像只小蝦米似的蜷縮在沙發上,被子有大半都滑落在地板,她似乎有些冷,但小手抓啊抓的,就是沒能把棉被拉起來。
他緩步走到她面前,微彎下身幫她撿起被子,輕輕蓋上,然後維持半蹲的姿勢,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孩。
一雙細如彎月的秀眉,近距離看,才發現她的睫毛真不是一般的長,就像擺在她房間裡的那些洋娃娃,濃密而挺翹。
她的鼻子挺得漂亮,可愛的小嘴此時微微開啟,紅潤得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她長得挺漂亮的,雖然跟他眾多女伴比,只能算合格,但更多了一股綠草般清新的氣息。
還記得昨天看到穿著雪紡紗洋裝的她,很誘人。
只可惜,她似乎偏好卡通T恤跟牛仔褲,一知道不用上台,立即就將衣服換下,真可惜啊。
像被密碼鎖住,關希辰看她看到入神,一動也不動,直到沙發上的人坐起身,二話不說的環抱住他的手臂。
「弟∼∼好渴喔,我想喝水。」方若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又闔上,上半身就貼靠在他手臂上,完全沒發現不對勁。
她貼得很近,他可以聞到她微微的髮香,感覺得到她柔軟的身子,心忍不住悸動著。
「弟∼∼」她懶洋洋的低聲撒嬌,「睡得好累哦,你去幫我倒杯水。」
「我不是你弟。」以前她也是這樣對弟弟撒嬌的嗎?莫名的,他有些不滿。
方若雪仍然閉著眼,眉峰微微隆起,不甚滿意的說:「方之寒,沒有人會為了不想倒水就不認親姊的。」
「方若雪,也沒有人會因為想喝水就亂認親戚的。」
嗯?這聲音聽起來真的不像小弟……一睜眼,方若雪隨即嚇了好大一跳,身子連連後退,平貼在沙發上,整個人馬上清醒。
「怎麼是你?!」
「當然是我,昨天是你自己讓我進來的,我還恭喜你不是嗎?你睡糊塗了?」
哇,這招就是傳說已久的做賊喊抓賊嗎?她總算是見識到了。
明明就是他自己闖進來,還說得像她拉開大門,放鞭炮恭請他的勒!
跳下沙發,方若雪學電影上的武打明星先蹲一個馬步,手臂彎曲,兩手呈八字樣,自以為很有架式後,才揚高下巴,手指著關希辰。
「我告訴你喔,我是空手道黑帶七段的高手,你……你如果夠聰明的話,馬上提著你的行李離開,否則……啊搭——」右腳上踢,眼睛微瞇,她盡量讓自己看來很兇惡,「否則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哈哈——」一早就有好笑的事發生,真不枉費他連夜打包搬過來。
「喂,你笑什麼?」
「說過我不叫餵了,昨天不是希辰、希辰叫得很好聽?」
「哼,此一時彼一時,你沒聽過昨天的情人今天的仇人喔。」他現在是以強盜身份入住耶,她幹麼客氣。
聞言,關希辰站起身走近她,語帶揶揄,「我們昨天是情人嗎?」
「譬喻啦譬喻,你們牛郎素質不是很高,聽不懂中文喔!」他怎麼還不乖乖閃人啊?維持同一個姿勢很酸耶!
而且小弟今天出歐洲團,不曉得早上會不會來打聲招呼,要是知道她家裡住一個牛郎,說不定會以為她錢太多,縮減她的零用金,這件事比「沈千山事件」嚴重一百倍啊!
一掌拍開她很鳥的八字樣手勢,關希辰用跟幼稚園小孩說話的語氣說:「好了,別玩了,去吃早餐好不好?」
對啊,她有點餓了……好險,差點中招!「你不要扯開話題,這件事不解決,今天誰都別想離開這裡。」
「哈哈——你在演戲是嗎?」
「關希辰,不要耍嘴皮子!」
玩夠了,她要暴走了。兩手一攤,他決定把錯都怪在她身上。
「你知道有句話叫『各人造業各人擔』吧?」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方若雪有種寒毛豎起的不祥預感,「嗯,那又怎樣?」
「記得我第一次去咖啡廳的事嗎?」
場面這麼「轟動」,她怎麼會不記得。「就你很沒職業道德的一次約兩個客人那次啊?」
「你記得就好,免得等會說我誣賴你。」
他一副安下心的樣子,但方若雪就是覺得他唇邊的笑意——有邪氣!
「我那天為了你得罪貴客,結果就被甩了,少了經濟來源。」
為了她?哪門子為了她?「等等,倒帶,你說為了我是怎麼回事?客人是你自己得罪的,關我什麼事?我還很好心的勸你下次不要這樣。」
「沒辦法,我這人天生有正義感,總不能看著你被欺負卻袖手旁觀,難道這樣你也要怪我?」他越來越佩服自己胡說八道的能力了。
「正義感是沒錯,可是……」
關希辰快狠準的截斷她的話,「既然你也認同我,讓我住下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這傢伙很糟糕的一點,就是每次都能把疑問句變成肯定句,他這話根本沒有跟她商量的意思。
眉毛越皺越緊,方若雪想破頭才擠出一句反駁的話,「說真的,你看起來不像只有一個貴客的樣子,難道你沒有其他客人?」
伸手攬過她的肩膀,他一副跟她麻言才願意說的樣子。「我們這一行很重評價的,出個事,圈子裡很快就傳遍,現在大家都說我拿喬,沒有人願意包養我,連老闆也不要我了。」
「那天不是還有一個婦人跟你很好的樣子?」看起來也是超有錢。
那女人是他老媽!真沒想到她的想像力這麼豐富,難怪那天那麼積極觀察他們那桌。
「當初我跟她講好,如果她包我,我就不能同時讓別人包養,偏偏我的事傳遍了,她說我不守規矩,不想養我了,本來我住她家,昨天就是被她趕出來的。」
這種話還說的臉不紅氣不喘,她真是佩服他的厚臉皮。
但還有一點,她真的覺得怪怪的,「你真的無家可歸了嗎?」
「嗯哼!」他煞有介事,頗為認真的點頭,「所以我才會連夜找上門啊,本來不想說的,我怕你內疚,但現在不說你是不會讓我留下來了。」
「不對吧,你當牛郎賺了不少錢吧?怎麼可能連租間房子過日子的錢都沒有,我不相信。」至少像他這麼優的牛郎,不可能!
「喏。」關希辰突然亮出手上的限量名牌鑽表。
「幹麼?你希望我瞎掉啊!」有夠閃的,她要賺幾年才買得起啊。
小力的賞她一記暴栗,他繼續說:「你聽過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吧?做我們這一行的更是如此,不然你以為名牌西裝、鑽表、跑車哪來的?加上老闆抽的佣金多,我又剛入行沒多久,能有什麼錢?我把錢都當訂金給你了。」
揉揉被他K過的地方,方若雪腦袋思緒轉轉轉,他說的不無道理,「於是,因為你被我害到無家可歸又沒工作,所以我就要收留你?」
老實說,她說完這個結論之後,還是覺得怪怪的,怎麼到頭來都變她的錯?
關希辰故意將聲音壓低,聽起來很悶的樣子,「還是說……你真的忍心放我流落街頭?」
他不會哭吧?他這麼一說,她都想哭了。
雖然牛郎這個職業她不能認同,可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說不定他有什麼黑暗的過去,才會選擇做牛郎,她不能有偏見。
「其實你也可以拿訂金去租其他地方。」老實說,他給的那疊還滿厚的,應該不成問題。
「如果讓你選擇,你會不會想住熟人家,互相有個照應?」
「會,但是……」他們有很熟嗎?
「那不就得了。」擱在她肩膀的手順勢摸上她的頭,像是要安撫她。
又是同一句話,每次都拿這個堵她!只是她剛要開口反駁,就被第三道聲音打斷。
「打擾了。」不疾不徐的聲音出自一名身材勁瘦的年輕男子,他還提著一隻咖啡色行李箱。
「要干……」「麼」字還在喉嚨裡,轉過身的方若雪一見來人,立刻有種作弊被抓到的絕望感。
「弟,你怎麼來了?」還真挑對時間來了啊……
方之寒看起來是溫文儒雅型的,但眼裡的精明沒逃過關希辰的目光,而且對方也在打量他。
「這次帶歐洲團要去比較多天,所以出團前先來看你。」露出一貫的微笑,只是方之寒手邊的行李箱放下了,此舉嚇得方若雪連冷汗都要飆出來。
自己的親弟自己最瞭解,這種要促膝長談的架式如果是擺在他要出國前,那就嚴重了!
這表示即使趕不上行程,他也要把事情弄清楚,而向來視工作、時間、行程表為全部的弟弟會這麼做,肯定事情大條。
沉默片刻,還是由方之寒先開口,「兩位……感情很好?」
聞言,方若雪才想起關希辰的手還摟著她的肩膀,連忙一抖,立即撇清關係,「還好。」
手抓空,關希辰心裡頓時覺得不舒服,但礙於人家弟弟在場,也不好多說什麼。
「還好?那你們是什麼關係?」
「關希辰。」
「室友。」
兩人同時說出,但方若雪首先發難,「我弟是問我們什麼關係,你說名字幹麼?就說你們牛……肉麵店的店員國文造詣不好。」
撫撫胸口,免驚免驚,她差點說漏嘴了。
「關希辰?牛肉麵店的店員?」方之寒直視姊姊。
只見方若雪賣力的點頭,偏偏身旁的男人像木頭一樣沒反應,她不滿的瞪他一眼。
「你是關希辰?牛肉麵店店員?」這次方之寒改看向關希辰。
「我是關希辰,如果有必要,我可以當牛肉麵店的店員。」他從對方的眼神看得出來,她弟應該知道他是誰。
「你……」完蛋了,這下怎麼圓謊?
這麼說不就全天下都知道他不是了嗎?難不成他還想光明正大承認自己是牛郎啊?她真的會被他氣死!
如果弟弟知道他是專靠人包養的小白臉,絕對不可能答應讓他住下來的……呃?那好像是說她自己答應了?!
算了算了,個性再差,她也不忍心看他無家可歸啊。
「弟,其實他……」
沒聽她解釋,方之寒自顧自說下去。「我這次的行程最少會有一個月,現在你找到室友,我也可以放心了,多個人照顧你,我就不用人在國外還要擔心。」
「什麼?你說你同意我將房子租給他?」她有點不敢置信,這次老弟怎麼這麼好商量?明明知道他們的解釋有問題,卻沒有多問也沒有阻攔?
「難道你是希望我不要同意?」他瞥了她一眼,方若雪連忙搖頭。
方之寒滿意的點點頭,接著拿起擺放在桌子上一疊嶄新的鈔票,大略數了一下,隨手把鈔票塞進口袋裡,「人家連訂金都付給你了,又是個有正當職業的店員,我有什麼好不同意的。」
「是這樣說沒錯……」但她就是覺得連老弟都怪怪的。
「沒錯就好。」抬手搭住姊姊的肩膀,他將她推進廚房,「我餓了,還有點時間,想吃完早餐再走,你去幫我準備。」
聽到他說餓,方若雪也不再廢話,開始在廚房忙碌起來。
轉身,方之寒走回客廳時,關希辰已經一派悠閒的坐上沙發,旁若無人的看起電視上的晨間新聞。
翻閱著自己帶來的早報,方之寒嘴裡說的卻是完全不相干的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真出了什麼事,我會知道上哪找人。」
「不會有什麼事。」
「希望。」
一時間,一股奇異的危險氣氛在兩個男人之間流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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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關希辰和好友路爾白從酒吧裡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晚上十點左右了。
來到停車場,路爾白便駕著他那輛拉風的保時捷跑車先回家了,坐進自己車裡的關希辰則有些嫌惡地看著白襯衫上的番茄醬。
他用濕紙巾在胸口染滿番茄醬的位置上擦了又擦,可是紅色污漬還是清晰地殘留。
太晚了,百貨公司都關了,不得已的他才得穿這件襯衫回家。
都怪那個不長眼的服務生,走個路都不會,一盤牛肉番茄義大利面全餵給他的襯衫了。
這種耍呆行為簡直可以跟方若雪那個小笨蛋拜把……說到小笨蛋,他好像忘了什麼?
算了,不重要,等他回家就知道忘了什麼了。
緩緩將跑車開出停車場,街旁的霓虹燈已經閃亮起來。
夜晚的城市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四周都是燈火通明,即使此時的時間已經接近十點位置,可是這座城市卻依舊美麗。
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支在車窗旁,周圍的街景如行雲流水般在眼前飛速逝去。
有幾家店正忙著打烊,一群一群不知道從哪玩回來的年輕人,或者才剛要去哪玩的人,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
就在他無聊地欣賞著美麗夜景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他的視線。
不遠處,大廣場的長椅上,一個身穿藍色無領T恤的女孩抱著包包,緊張得四處張望。
她的視線時左時右,偶爾還抬起手腕,蹙著眉看表上的時間。
方若雪?
關希辰趕忙放慢車速。這個時間,她怎麼會在這裡?
就在他納悶的時候,腦內突然閃過一道響雷——
晚上七點,廣場等,我去接你。
糟糕,他忘了!
今天她上早班,他心血來潮說要帶她去吃好料,結果路爾白約他,他就走了,完全忘了這回事。
可是這妮子也太傻了,他約七點沒來,現在都十點了,怎麼不知道先走?
一想到她等自己多久,他的胸口緊痛了一下。
也不管能不能停車,他隨即將車停在路邊,跨步走向正焦急得四下張望的女人。
視線對上他,方若雪怔了一會,心中繃緊的弦終於能鬆開,差點腿軟。
「關希辰你去哪了?」她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受驚後的顫抖。
他沒回答,已經有被罵的心理準備。
「你沒事吧?」站起身,她上下打量他,還繞到他身後將他看個仔細。
接到他的電話,不曉得為什麼,但她就是很高興,也很期待兩個人偶爾可以像朋友一樣出去吃吃飯。
說實在,她對他沒有那麼排斥了,他除了有張壞嘴巴愛取笑她之外,其實很照顫她。
這幾天的相處,兩人說像朋友,似乎又比朋友多了點什麼,但無所謂,順其自然就奸,她向來不擅長思考太難的問題。
下了班,她急急忙忙趕過來,剛好六點五十,她鬆了一口氣,她想,要是她敢遲到,這傢伙絕對會念個沒完。
可是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不安也越來越重。
打他手機沒接,打家裡電話沒接,時針過了八,長針快到十,時間不斷推進,他卻一直沒有來。
等著等著,她開始有些不好的聯想。會不會是東窗事發,他被富婆的老公揍了?或者是被其他牛郎嫉妒,讓人找打手砍了?還是說真的在路上出了車禍,現在不曉得躺在哪家醫院……
越想她心越慌,直到終於看到他,心中的大石才放下,也才體認到,也許對他,她比對一般朋友多了對親人的感覺。
「我問你話你要回答啊,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他這樣不說話,讓她又焦急了。
「沒……沒事。」第一次,他真的對人感到抱歉和愧疚。
關希辰沒想到她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他去哪了,問他是不是出了事,沒有吵鬧也沒有指責,更不像他之前交往過的女人,先嬌滴滴的小吼他兩句,接著趁機敲他一筆,要他買東西消她們的氣。
「若雪,我……」他真的是不擅長道歉的人。
「啊——」
他試圖解釋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慘叫聲打斷。
「血!天哪!是血!」聲音裡滿是驚恐。
方若雪慌張的指著他純白色的襯衫胸口,焦急的抓著他的手臂開始梭巡。
「計程車,計程車麻煩停一下……」她拉著他往路邊走。
知道她誤會了,關希辰急忙安撫,「若雪,我沒事,你看我……」
方若雪根本聽不進他在說什麼,現在她想的都是之前閃進腦海裡的畫面,完蛋了,他真的被人尋仇了!
「你流血了……我們現在當然要去醫院啊!」她急得都快要哭出來,「算了算了,你別走……去椅子上坐,我、我去叫車……」
「若雪,聽我說。」
「計程車——」
「若雪……」
「計程——」
「方若雪。」看著她的淚水潸然流下,他立即伸手將她抓住,「我沒事我沒事,你看清楚,這是番茄醬。」
看到她哭,他的胸口也跟著難受。她怎麼這麼傻?怎麼就沒想過他是爽約了?
僅僅是番茄醬就把她緊張成這樣,如果換做是其他人,還會不會這麼真誠的關心他?
霎時,他胸口發熱,喉嚨好像被什麼梗著,心口一股暖意竄流。這個小笨蛋就是這樣,才會讓人欺負。
而他,突然不想讓別人欺負她了,他想當專屬欺負她的人。
「番茄醬?」被嚇得眼淚鼻涕直流的方若雪抖著伸出小手,試探性地摸了摸他的襯衫,還不放心的仔細用鼻子嗅了嗅,「果……果然是番茄醬。」這次,是真的鬆口氣了。
隨即她有些尷尬地仰起臉,臉上滿是潮紅,「對、對不起……我剛剛還以為……」
喔,真糗,她怎麼好意思說她剛剛以為他捲入婚外情,被人家的正牌老公砍?
「沒關係。」他難得沒有取笑她。
此刻她呆呆傻傻的樣子,竟讓他覺得像沐浴在陽光中般溫暖。
精靈般的大眼閃爍著難為情,小臉被紅暈襯托,尤其是她純真的眼神,少了世故、少了虛偽,這樣的她,讓人憐惜,讓人心疼。
「這麼晚了,為什麼還要等我?」等他這樣一個不守信,沒把她放心上的壞人。他忍不住自責。
她的表情有些不解,「你不是跟我約七點這裡等嗎?你都還沒來,我又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可以先走?」
「你真的從七點等到現在?」等了那麼久,卻只關心他,甚至沒問他是為了什麼遲到的,怎麼那麼傻?
她像撒嬌又像埋怨的說:「對啊,我還怕遲到被你罵,不敢先吃點東西,你知道嗎?今天超忙的,午餐也只吃一點點,我現在好餓喔。」
「怎麼不先去吃東西?」他好心疼,他知道她上班有多累,卻讓她餓著肚子等他。
「我怕錯過嘛。」
對啊,有些事,是不能錯過的。
「傻瓜!」像往常一樣摸摸她的頭,不一樣的是,這次他還加了一個大擁抱。
她的個頭小小的,肩膀瘦瘦弱弱的,身子軟綿綿,抱在懷裡的感覺,舒服得讓他不想放開。
被他抱在懷中的方若雪則是心跳漏了好幾拍。他們現在在廣場耶,人來來去去的,他怎麼就這麼明目張膽抱她?
雖然,他的雙臂好有力,被他抱著很有安全感……
他身上有淡淡的、專屬他的味道,很能魅惑人心。
而她也因為這個懷抱,心抨怦狂跳個沒停。
可是……
他們算什麼關係?可以這樣抱著嗎?
還有啊……
唔!
思緒還沒有理清,溫熱的唇便趁她不備時覆下,誘哄般的要她張開小嘴,要兩人的唇舌交纏。
老天!他還……他還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