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聖誕鈴聲剛敲過,轉眼間春節已至。
在台北市郊的一棟私人豪華別館內,正洋溢著約翰史特勞斯「藍色多瑙河」的悠揚樂曲,迷人而浪漫。舞池內人影交錯,男女相擁,唯一奇特的是大家都穿著特別服裝、戴著面具,原來這是一場化裝舞會。
會場中央是一根玉石圓形大柱,腳下為無縫琺琅釉地板,天花板掛著華麗的大型水晶吊燈,四周貼滿金色細紋壁紙,整體看起來既氣派又壯觀,可以想見受邀入場的賓客擁有一定的身份與地位。
一身俠盜羅賓漢打扮的襲昱揚正站在角落四處梭巡,暗地裡觀察著每個人,猜測誰才是他必須找到的對象。
突然,他看見一位夢遊仙境的愛麗絲打扮的女孩,於是瞇起眸端詳著她,並徐徐移步走向她。
她,是他今天第四位邀舞的女人,之前三位在舞過、交談過之後,他憑直覺確定她們都不是他的目標。
「嗨,愛麗絲小姐,能不能邀你跳支舞?」襲昱揚朝她做了個紳士的手勢。
雖然彼此都戴了面具,看不見臉孔,不過他身材碩長,體格壯碩,嗓音更是低沉有磁性,光是這些外在誘因,就沒有哪個女人拒絕得了。
「原來是羅賓漢!能讓俠盜邀舞是我的榮幸。」愛麗絲伸出手。
兩人旋即步入舞池,隨著音樂起舞。
「愛麗絲,你覺得這裡的氣氛如何?」他試探的問。
「非常豪華,極為闊氣,讓人覺得很舒服。」愛麗絲回答完,反問道:「那你覺得呢?」
「跟你一樣。」他斂下眼,心口倏地下沉。依據江俊的調查,對方是個直率、大膽,說話不會拐彎抹角的人,應該不會是她。
「真的嗎?羅賓漢,待會兒舞會結束,我們是不是可以私下見個面?」愛麗絲對他的長相充滿了好奇。
襲昱揚露出一抹邪笑,然後舉起她的手,在手心上寫下一串數字。「如果你記得的話,隨時打電話給我。」
「這……」她根本來不及記呀。
不等她開口,襲昱揚回到琉璃桌前,拿起一杯白酒淺嘗一口。
「江俊怎麼到現在還沒來?」他的指尖輕敲桌面,而他口中的江俊是他的工作夥伴兼死黨。
他煩躁的拿起帽子爬梳頭髮,才將帽子重新戴上,突然看見一個人從他面前閃過,並將他用力撞開。
襲昱揚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印地安裝扮的女孩!
瞧她撞了人居然打算溜走,他立刻抓住她的手,瞇起眸望著她,「喂,印地安女孩,你未免太莽撞了吧?撞到人怎麼沒道歉呢?」
「咦?」印地安女孩掩在面罩下的小臉微微皺了下,然後上下打量他一會兒,「你……羅賓漢!人家羅賓漢是俠盜,劫富濟貧的大英雄,你居然為了一聲道歉把我抓住,真不配穿這身衣服、戴這個面具!」她邊說邊往後看,「好吧,你要我跟你道歉,我就鄭重的向你說聲對不起,快放開我好不好?」
她用力掙脫他的手,又看了看後面,一溜煙跑掉了。
襲昱揚也同時發現有個吸血鬼裝扮的男人追著她跑。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東西?
「聽說長谷集團的執行秘書林家祥也來了。」江俊從他身後冒了出來。
襲昱揚仍舊看著那兩個人消失的方向,頭也沒回地說:「林家祥!」
只要是在商場上打過滾的人幾乎都知道H。M就是長谷集團的總裁,向來雷厲風行的處事作風讓他在短短數年內將長谷集團送上世界商業最頂尖的舞台,因而聲名大噪。
「對,所以我想那封信絕非開玩笑。」
襲昱揚這才回頭看著江俊,眉頭驀地蹙起,「你這是什麼打扮?」
「蜘蛛人,怎麼樣?」江俊往後一退,擺出架式。
「你不適合穿緊身衣。」襲昱揚嗤笑一聲。
「怎麼說?」江俊看看自己,「我倒覺得挺不錯的呀!」
「肚子那塊贅肉跑出來了。」襲昱揚輕輕的給了他的肚子一拳。
「哇……你居然敢挑戰蜘蛛人?」江俊怪叫。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半晌,江俊言歸正傳,「對了,找到使者了嗎?」
襲昱揚瞟向剛剛那位印地安女孩離去的方向,「我應該知道是誰了。」
「真的?」江俊很訝異,「我不過才查到一丁點的線索,你就已經知道是誰了,真不簡單呢!」
襲昱揚拍拍他的肩,「你好好吃點東西,我去去就來。」
「喂,昱揚……」
沒有理會江俊的召喚,襲昱揚直往印地安女孩消失的方向走去,那裡是會場外面的花園,他看見她跟剛剛追她的吸血鬼在噴水池前爭辯著。
過了一會兒,吸血鬼終於放棄,轉身離開,而她頑皮的朝他的背影搖頭擺臀了下,便蹦蹦跳跳的往會場奔去。
突然,她發現那個小氣羅賓漢又擋在她面前,一臉疑惑地在他身旁繞了一圈。
「喂,我已經跟你說對不起了,你還要怎麼樣?」
「羅賓漢覺得印地安女孩非常可愛,所以到處找尋她,想邀她跳支舞。」襲昱揚擺出邀請的手勢。
「你……邀我跳舞?」她的眼珠轉了轉,「你或許不知道我們印地安人有個習俗。」
「什麼習俗?」襲昱揚已有心理準備接受她的刁難。
「就是陌生男人向我們印地安女孩邀舞時,得做出歡呼的動作,像這樣……」她一手抆腰,一手拍嘴巴,繞著他趵的同時,還不斷發出「嗚嗚嗚……」的叫聲。
他瞇起眸,忍不住撇了撇嘴,「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沒有氣質?」
她瞪大眼,伸手指著他,「此話差矣,你的意思是印地安女孩都缺乏氣質?小心會引起公憤喔。」
「你很頑皮。」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他對她有了幾分興趣,說不定使者就是她。
不過,儘管如此,他也不想跟一個孩子氣的女孩在這裡玩印地安遊戲,太浪費時間了。
「是嗎?人家都說我很可愛耶。」她撥了撥頭頂上的羽毛,「怎麼樣?想要邀我跳舞就要照做,不做的話,我可要離開了。」
他黝黑的雙眸直視著她豐潤的雙唇,「我當然會照做。」
隨即一個使勁,將她拉到他的面前,用力吻上她誘人的小嘴。
印地安女孩立即瞪大雙眼,震驚得忘了要推開他。
兩人雖然都戴了半截面具,但一點都不影響接吻的熱情。
數秒過後,印地安女孩才從震驚中清醒,小手立刻抵在他的胸前,用力推開他,「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羅賓漢有這麼輕浮嗎?」
「輕浮?我這也算是一種禮儀,依照羅賓漢的習慣,在邀舞之前就必須表達自己最真切的熱情。」當然,要說是禮儀也太過火了,至於習俗,那也是他胡謅的。
「你!」她當然聽得出來他是蓄意挑釁,氣得她用力擦了擦嘴,「今天我真是倒霉耶!不過你給我記住,最好不要再讓我遇見,否則……否則……」
「否則怎麼樣?你還沒陪我跳支舞呢!」說著,他半強迫的將她拉進舞池。
她微微一愕。長這麼大,還不曾遇過這麼大膽的男人!
「為什麼非得跟我跳舞呢?」
「因為……這是我的榮幸。」他復誦方才愛麗絲回應他的第一句話。
「噗!」本來不太高興的印地安女孩卻噗哧笑出聲,「好吧,既然是你的榮幸,我又怎麼好拒絕呢?要跳就跳,誰怕誰?!」
想她又怎麼會心甘情願接受他的邀舞,會答應不過是想報剛才的「一吻之仇」。
於是她擺出嫵媚多情的姿態,然後朝他伸出手,當「春之圓舞曲」的旋律響起,他們便在舞池中暢快跳舞。
由於這首曲子的節奏極其輕快,他們的舞步也愈來愈輕鬆,印地安女孩的奇怪動作也特別多,常搞得襲昱揚不知如何應對,但也因為如此,他有預感,將會有一段很頭疼的時光在等著他。
「哇……好累喔!」一曲舞罷,她忍不住俯身喘氣,接著轉首看看四周,「這首曲子好像就只有我們兩個在獻醜耶,不過……我會記住你。」
襲昱揚看著她璀光閃爍的眼神,「我想我們應該很快就會見面了。」
「你知道我是誰?」她微微蹙眉。
「不知道。」他的確還沒搞清楚她的身份。
「我想你也不會知道。」輕輕拉起小羽裙的裙擺,她微微曲膝,「謝謝俠盜的邀舞,那麼我走了。」說著,她便從他眼前離開。
襲昱揚發現她在離去前,那雙眼睛骨碌碌的轉動了下,似乎正打著什麼主意。
他瞇起眸注視著她的背影。
突然,女孩轉身,先是偏著腦袋瞅著他,接著舉起右手,對他大喊:「盜者被盜,是不是太丟臉了?羅賓漢,你的技巧要再加強,否則可是丟盡本尊的臉。」
他微微怔住,因為清楚的看見她手中拿著的竟是他一直背在背上的弓。
老天,這丫頭……果真是想報仇!
不過,她真以為他們不再有見面的機會?
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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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助餐桌旁,襲昱揚氣惱的端起一杯酒,仰頭喝下。
這時,他的身後竟然傳來鼓掌聲,用膝蓋想也知道,是江俊那個損友。
「剛剛那支舞真不簡單,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江俊走近他,附在他耳畔曖昧的笑說。「羅賓漢與印地安女孩……哇,絕配呢!」
「你有完沒完?」襲昱揚現在可沒興致與他拾槓。
「怎麼?不高興了?」江俊揉揉鼻子,「在女人面前無往不利的男人,應該開心才是嘛!」
「你以為我會喜歡那種女人?」要讓他感興趣的女人,至少得具有女性的嫵媚風情,剛剛那丫頭可連萬分之一都不及。
「那麼你之所以接近她,是因為你認為她就是使者?」江俊皺起眉頭,「沒搞錯吧?雖然我給你的調查訊息跟她有點相像,但也不至於是個乳臭未乾的丫頭。」
「乳臭未乾?!你看見她的臉了?」
「這還需要看到臉嗎?光看身材就夠了……她還只能用五個字來形容。」江俊搖頭又歎息。
「哪五個字?」
「前胸貼後背。」江俊大笑出聲。
「呿!你說話還真毒。」襲昱揚微微瞇起眼眸,看向她在舞池中流竄的身影。
說也奇怪,她看似不起眼,甚至怪異得讓人招架不住,卻是現場最活躍的一位。
「無論如何,我決定要接近她。」
既然H。M要他在舞會中找到所謂的使者,那他只好一試了,但他更相信自己,無論那印地安女孩是不是使者,他都可以憑一己之力找到H。M口中的秘密。
另一方面,襲昱揚早就對H。M懷恨在心,說白一點,他會接受這天上掉下來的領導者身份,並不是為了富貴名利,而是為了討回公道。
何長谷,你等著瞧,我會不擇手段擊潰你,讓你後悔給我這麼一個考驗。
「你確定要這麼做?弄錯的話,可是會白費工夫的。」江俊提醒他。
「那就當作是生活的調劑。」他拍拍江俊的肩,以優雅的步伐再次走向印地安女孩。
他出其不意的抽走她手中的酒杯,笑意盎然的倚在桌旁。
「未成年的女孩,喝這種烈酒不太好吧?」
「你今天怎麼老是找我麻煩?」印地安女孩皺起眉頭。
「弓還我。」他朝她伸出手。
「弓!那不過是個裝飾品,有這麼重要嗎?」她眨了眨眼睛。
「不管重不重要,那是我的。」他瀟灑地勾起嘴角。
看著他薄薄的唇、方正的下顎,她竟然無法移開視線。
「可是……剛剛我跟人比賽跳舞輸了,就拿那支弓賠給他了。」她有點難為情地說。
「你拿我的東西賠給人家?」襲昱揚冷冷一哼,「算了,我看這樣吧!」他朝她走近一步。
印地安女孩擔心又被狼吻,趕緊捂著唇,往後一退。
「你想怎麼樣?」她提防地問道。
「跟我出去走走,就當作補償吧。」他也不在乎她願不願意,握住她的手腕,就拉著她往會場外走去。
「你……你太無理了吧?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綁架我嗎?」她在他身後大叫。
襲昱揚完全不在乎她的叫喊,直到別館外,他才放開她,「就在這附近走走好了。
說著,他先行摘下面具,對她邪魅地勾起唇。
就這一眼,她已因他俊帥到無懈可擊的臉孔閃了下神,但隨即恢復冷靜,「你到底在尋誰開心?你說要跳舞,我也跟你跳了,幹嘛還對我苦纏不休?」
他沒回答她,眼底閃過莫測高深的幽魅笑意,慢慢逼近她,這動作又驚得她趕緊後退,可是當她的臀部撞上身後的矮牆時,臉上的面具竟然不見了!
「我的面具!你還我。」她伸手想搶回面具,可是他太高了,任她怎麼跳都拿不到。
「你看了我的模樣,我也看見你的樣子,這樣才公平,不是嗎?」他揚起唇,這笑容依舊充滿魅力,卻也暗藏著對她的好奇。
「拜託你可愛一點,不要玩這種遊戲,我可沒興趣奉陪。」她有雙亮麗的大眼,五官可愛,皮膚極佳,表情更是豐富逗趣。
如今想想,由她來裝扮成印地安女孩,果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別忘了你是女人,女人該有的溫柔有禮,似乎在你身上都找不到。」襲昱揚漆黑的雙眼揉入一抹玩味的笑意。
「先生,你也不見得具備有禮和溫柔呀!遊戲就到此為止吧,否則我要大喊非禮。」她終於受不了的開口。
「你若要喊,早喊了。」他像是知她甚詳,哪有女人無緣無故會這麼做,搞不好還惹來警察和記者呢!
她抿唇笑望著他,接著出其下意地拉開嗓門大喊;「非禮……有人要非禮我……」
襲昱揚沒想到她還真敢,隨即用力摀住她的嘴,「你瘋了?」
「你才瘋了!我們素不相識,你就把我的面具扯下來,還強行將我拉出去。我問你,你是我爺爺派來的?」她瞇起一雙靈燦大眼。
「你爺爺?!」他的臉色倏地蒼白。
「對,就是我爺爺。」大大的眼珠子轉了轉,她繼續說:「之前他告訴我,為了幫我尋覓未來的對象而舉辦這場化裝舞會,要我一定要打扮成高貴聖潔的杜朵蘭公主。拜託,那是什麼跟什麼呀!光穿那種彆扭的長禮服我就受不了,更不想稱他的心、如他的意,所以就這身打扮,打算讓他打消主意。」
「你爺爺是誰?」
「你真不知道?那你又是誰?」她一臉疑惑的瞇起眸。
「襲昱揚。」
「我不認識你。」她雙手抱胸,「你真的不要再玩了!」
說完,她便賭氣地走向會場。
沒一會兒,林家祥擋在她的面前。
「大小姐。」
而她就是長谷集團總裁何長谷的孫女,何天晴。
「你怎麼又來了?我說我不穿那種衣服嘛!」剛剛林家祥就是以吸血鬼的裝扮在會場追著她,要她換上爺爺準備好的杜朵蘭公主裝。
「舞會已將結束,也用不著換了,只是剛剛老爺來了通電話,要我轉告你一件事。」林家祥笑說。
「什麼事?很重要嗎?」她心急地問。
「也不是很重要,老爺要我告訴你,他現在已經在機場,正打算去環球旅行。」
「環球旅行?!」何天晴的小嘴張成O字型,「爺爺向來以公司為重,他哪有時間去環球旅行?」
「很多事都忙完了,時間也空出來了,何況老爺忙了大半輩子,是該好好休息了。」林家祥解釋。
「那麼公司就要麻煩林秘書了。」何天晴知道他向來是爺爺的好助手,如果爺爺不在,最忙的莫過於林秘書了。
「這個不用大小姐擔心,老爺已經作出決定,找到了接任人選。」
「啊!」何天晴的身子緊繃,擔心地問;「不會……不會要我接吧?我還無法勝任耶。」
「不是的,大小姐,老爺知道你認真,但是基礎還不夠,是另有既定的人選。」林家祥笑說。
「那就好。」她拍拍胸脯。
林家祥看了下手錶,「時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可是還有好多東西我都還沒吃耶。」她還想溜進會場。
「現在進去,可是會和老爺事先安排的相親對像碰面喔。」他故意嚇唬她。
「什麼?那我還是別進去比較好。」
瞧她一臉不甘心,林家祥忍不住笑了。
「我將車子停在後面,走吧。」
何天晴只好回頭再望了別館一眼,這才不捨的跟著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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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完會,步出餐廳的襲昱揚拉高衣領,迅速坐進車內,一手拿著順道買來的熱咖啡,一手利落的操控方向盤,離開了停車場。
突然,車上的手機鈴聲響了,他按下通話鍵,聽見郝秘書的聲音。
「襲總經理,剛剛育飛的吳董來電,有急事要見你一面。」
「好,我知道了。」襲昱揚掛斷電話後,並沒有立即回電,因為他知道對方已經開始著急了,只要愈急,情況就對他愈有利。
果真,十分鐘後,手機鈴聲又響起,來電顯示是吳董。
「天,我終於找到你了。昱揚,我和貴公司可是合作多年了,這麼好的合約你怎麼能讓給別人?」吳董急促地說。
「吳董,我不是沒想到你,也曾將合約拿給你看,是你嫌棄合約內容,又怎麼可以怪我?」襲昱揚抿唇一笑。
「這……我沒有嫌棄呀,只是想考慮幾天。」吳董支支吾吾的說。
「不過我很急,也已經找到對象了。」
「千萬不要,我接受,我接受合約。」吳董可急了。
「太遲了,對方自動提高五千萬元接這個案子。」襲昱揚故意這麼說。
「五千萬?!好,那我提高六千萬怎麼樣?」他被逼極了,二話不說也跟著提高價碼,可見他非常重視這個合約。
「好吧,不過我明天不在公司,你直接找江經理接洽。」
襲昱揚掛斷電話之後,開車回到自己成立的邑揚企業。
他才一進入公司,江俊立刻從經理辦公室走了出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談生意。」他脫下西裝外套,坐進牛皮沙發。
「明天就要去長谷集團接任總裁職務,今兒個還這麼賣力!」江俊笑著搖搖頭,為他倒了杯熱茶。
「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再說,這是我用心創建的公司,怎麼能讓它自生自滅!」襲昱揚對這間公司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最多心血,當然會滿心不捨。
「你去長谷集團任職,又不是不再管這裡的事,如果相信我,就別太擔心,有任何重要決策,我都會先知會你。」江俊基於關心又說:「一下子要接掌長谷集團,對這個家族集團你絲毫沒有概念,可以勝任嗎?」
「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襲昱揚瞇起眸。
「那麼是什麼?」
「這……」襲昱揚搖搖頭,站起來,走進辦公室,「有沒有什麼重要文件?」
「拜託,昱揚,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和文興。」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襲昱揚穿上外套,想到什麼又說:「明天吳董會找你簽約,記得將簽約金提高六千萬。」
「什麼?他答應了?!」江俊好意外。
「本來就有這個價值,他就得付出這麼多。」襲昱揚並不想貪他的便宜,但也絕不做吃虧的事。
看見他準備離開,江俊突然開口,「昨晚你和那個印地安女孩後來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
「什麼?這怎麼可能?!我昨晚看見你拉她一塊出去,沒問清楚嗎?那她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江俊很意外。
「管他的,倘若她是,我們遲早會再見面。我說過,就算憑我一個人的力量,也可以在長谷集團待下去。」對他眨眨眼後,襲昱揚笑著定出公司。
江俊搖頭一笑。雖然認識襲昱揚好幾年,知道他向來自信滿滿,可是對於他的心思,他還是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