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風回到住處後已是下午,見封韻在房裡睡得很香甜,他捨不得喊醒她,昨晚她陪了她一夜,也夠累了。
於是他脫下外套,為她蓋好被子,睡在她身邊,心底不禁想著:封韻,過了今晚我就可以擺脫他,自由自在地跟你在一塊了……
摟著她,他也因為太過疲累而睡著了。
幾個小時後,封韻先醒了,當看見睡在一旁的葛風時,她笑著抱緊他,逗弄著他耳鬢的髮絲,搔得他張開一隻眼。
「我還以為是哪個小精靈在捉弄我。」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著。
封韻半瞇著眼,不捨的望著他,「你去哪兒了?去了好久,我等著等著就睡著了,你不是說好要陪我度過最快樂的時光?」
「我中午就回來了,見你睡得好甜,不想吵醒你。」他撫著她的發。
她笑著,「你也睡了就好,我真怕你累壞了。對了,餓了吧?想不想吃點什麼?」
「經你一說,我還真的餓了。」他笑著揉揉肚子。
「想吃什麼我們去吃,順便……我就該離開了。」她拚命的眨眼,企圖想眨去眼中的淚霧。
「不,你不用走,相信我,江昊不會再來了。」他極力阻止。
「你為什麼那麼篤定?」她不解地問。
「反正我就是篤定,你信不信?」葛風傭懶且輕柔的一笑,緊緊抱住她。
她對於這點特別敏感,「真是這樣嗎?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葛風趕緊轉了話題,「別胡思亂想了。我好餓哦,去吃飯吧。」
他首先起來整理了衣服,封韻也跟著起身,但她心底的疑竇卻怎麼也解不開。
兩人坐在車裡,他問著封韻。
「想吃什麼?」
「都可以。」她悶悶地說。
「那就吃日本料理羅。」他不是不知道她情緒的轉變,但是他怎麼能說出他販賣靈魂的事呢?就怕會引起她強烈的反對。
一路上,他不停看著手錶,到了日本料理店已近八點,進入店家坐定,他立刻說:「你等會兒,我的胃有點不舒服,去跟老闆要杯水吃個藥。」
「你有藥嗎?」她不放心地問。
「我身上有。」
說著,他便走向櫃檯向老闆要了一杯水,然後躲到後面盡速丟下道姑給他的玉石,和著喝下,待水喝盡,他便將玉石收進口袋。
「你怎麼在這裡?」封韻久不見他回去,所以找來了。
「我在吃藥呀,不好當著老闆的面吃吧。」他突覺腦子一沉,趕緊扶著牆壁好支撐住自己突顯無力的身軀。
「你怎麼了?」封韻趕緊上前扶住他,「如果真的不舒服,那我們就別吃了,坐計程車先去醫院。」
「不……我沒事。」他緊閉的眸慢慢張開,但眼神和以前不太相同,「我們去吃飯吧。」
「你真的可以?」她還是不太放心。
「當然了,你別擔心。」葛風突然挺直胸膛,推開她朝外走了出去。
封韻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的表現和剛才不一樣。
「你胃痛怎麼不早說呢?」她一邊吃著飯一邊問。
「我是突然痛起來的。」他擰著眉說。
「突然?那你怎麼有藥呢?」這下封韻更不瞭解了。
「我有藥不行嗎?難道要我痛死在這兒,這有什麼好問的?」他弄不清為何心中會有突如其來的煩躁,難道真如道姑所言,這是後遺症?
封韻嚇了一跳,眼眶含淚,「你……你怎麼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只是關心你呀。」
「夠了,我們吃飯好不好?」
他夾起生魚片大口吃了起來,這樣的葛風讓封韻覺得好陌生,她心口繃緊,眨著淚眼直望著他。
葛風發現她沒聲音,才抬頭竟看見她的淚水。
「你……哭了?我……」他撫著額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胃疼得厲害,所以語無倫次。」
該死的,他幹嘛跟她說這些?他連江昊都壓得下去,怎會壓不住自己凌亂的心情呢?
「既然那麼不舒服,我們回去吧。」她放下筷子。
「你都沒吃呢。」他看著她面前的定食,一點也沒動過。
「我不餓。」
她走向他扶他站起,「我們回去吧。」
葛風的一顆心緊緊揪著。看她這麼落寞他又怎會不難過?可是他就是控著下住自己的脾氣。
上了車,她不禁又問,「你還能開車嗎?」
「可以。」葛風上了車後,望著她消沉的表情,「你還氣我是不是?」
「沒有。」封韻別開臉,看著馬路兩旁在賣女裝、金飾、鑽石的商店。
葛風發現了,因而將車開到路旁停下。
「你怎麼停車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她看向他。
「你別管,我們下車。」他先行下車,拉住封韻的手直接走進一間鑽石專賣店內,笑著對她說:「追求你至今非但沒有花,也沒有任何一樣禮物,我真是個很差勁的男朋友。」
「你要買鑽石送我?」她望著這些眼花撩亂的珠寶。
「沒錯,選一隻。」
封韻看了好久,最後搖搖頭,「老天,都得十幾二十萬,那麼貴……算了吧。」她不是名牌崇尚者,經年穿著牛仔褲和襯衫的她,給她一隻鑽戒,她還不知道要戴哪個手指才不覺得突兀呢。
「貴一點無妨,只要你喜歡。」葛風拉過她,「看一看嘛。」
封韻只好對著玻璃櫃猛瞧,而她對那些又大又閃亮的戒指實在沒興趣,最後她看上一隻水滴狀的小鑽戒。
葛風看出來她對它情有獨鍾,立即對女店員說:「麻煩你拿這只戒指給我看看。」
「好。」女店員笑容可掬地將它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紅色絨布上。
「喜歡嗎?」他問著封韻。
「嗯。」她笑著,可當看見標價印著十二萬九千元,她便立刻改了口,「我不是很喜歡。」
「我明明看得出來你喜歡,我有錢,你不用替我省錢,過去我買了很多鑽戒給其他女人,不差你一個。」
封韻的表情瞬間凍結了,她望著他好一會兒,「你好像變了。」
「我!我沒變。」他的黑眸精銳地一瞇,「我說要買給你就要買給你。」
「我不要就是不要,你別無理取鬧!」她咬了咬唇,立即衝了出去。
「封韻!」葛風趕緊追了出去,攔住她,「你怎麼了?為什麼會變得這麼不可愛了?」
「我不可愛?」她瞠大眼與他對視,「我問你,到底是誰變了?自從晚餐開始你就變得不一樣了。」
「我說過是我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那就回去呀,我不需要你強迫自己撐在這兒買東西送我!」她繞過他直直朝前走。
「你要去哪兒?」見她不打算坐他的車,他大聲問道。
「我自己坐車,想冷靜一下。」封韻頭也不回地說。
「冷靜?」他用力爬了爬頭髮,「你到底怎麼了?」
「這句話是要問你吧?你瞞我什麼,你說呀!」她定住腳步,失望的眼神瞅在他的臉上。
葛風的胸口像是重重的被人捶了下,利目冷睇著她,「你為什麼一定要懷疑我隱瞞你什麼呢?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封韻點點頭,「那好,你請先回去,讓我一個人走走可以吧?」
「我陪你。」葛風跟在她身邊。
封韻無奈地吐了口氣,可就在她朝前走了幾步時突然眼尖的看見站在對街的男人是喜歡「玩火」的孟波。
「孟波!」她舉起手,揚聲一喊。
孟波也立即看向她,跟著揮起手,「喂……封韻!」
封韻笑著跑了過去,重重拍了下他的肩,「孟波,能在這兒遇到你真的好巧。怎麼樣,你的任務辦得如何了?」
孟波一聽,挑了挑眉,「我能說什麼呢?」
他很無奈,因為他的任務非但是「結婚」,而且對像還是個體重超重的航空母艦,
「對了,你呢?」這時孟波瞧見朝他們走來的葛風,暗示性的將眉毛一揚,「他就是你的任務?」
她扯唇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當初校長沒有任何提示給我,只告訴我要我自己找。」
「這麼好,真讓我羨慕,如果是我,我一定找個天仙美女做妻子,絕不會挑上那個航空母艦。」孟波爽朗一笑。
「你哦,少開玩笑了。」封韻跳起來,用手指敲了下他的腦袋,同窗數年,他們幾個早養成這種似朋友又似兄妹的情誼了。
可是這一切看在葛風眼裡卻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他認為封韻當著他的面與別的男人狀似親密,言行曖昧。
「封韻,他是誰?」他眼神如炬地望著孟波。
「他是——」
同是男人,孟波又怎麼看不出他眼眸深處有著對他濃濃的恨意,於是打斷封韻的話,接口說:「我們的感情絕對不是三兩句話就說得清楚的。」
他這麼一解釋,葛風的臉色更難看了。
「是嗎?」他瞟向封韻,「你們的關係真的那麼複雜?」
「至少我敢保證,我認識她比你久。」孟波雙手環胸,說時還不忘對封韻眨眨眼,表現他的幽默。
她立刻搖頭輕笑,「你這調皮的毛病怎麼就是改不掉?」
「你不就是喜歡我這種個性?」孟波故意這麼說。
葛風受夠了,他再也忍不住地朝孟波狠狠揮上一拳,力氣之大讓他踉跆一步。
「你幹嘛動手打人呀?」
孟波火了,正打算還手,卻被封韻拉住。
「別這樣,他不是故意的。」她轉向葛風,「你還不向人家道歉?」
「哼!」葛風頭一撇。
孟波拍拍她的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計較,否則我燒死他。我還有事得辦,先走了,有空電話聊。」
「我會的,謝謝你。」看著孟波走遠後,封韻再也受不了的對葛風說:「你怎麼變得那麼無理取鬧?」
「我看他不順眼。」葛風瞇超眸,「他不該對你動手動腳。」
「他……他是我的同學,我們在學校時就經常笑鬧打罵,這根本沒什麼。」封韻受不了地說。
「我才不信。」葛風冷哼。
「你!」封韻搖搖頭,聲調中暗藏著幾許無奈與錯愕,「好,我早知道你變得很難溝通了,我也不打算再問你。」說著,她便轉身要走,打算照計畫找個地方一個人靜一下。
「你給我站住!」葛風追上她,用力抓住她的手,嘴角似笑非笑的彎起,「是不是遇到舊情人,所以想把我這新人甩了?」
「什麼舊情人,我說過是同學。」她不能理解,他為何會變得這麼蠻不講理?
「哪門子的同學?」他眼露陰驚冷光,「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編的這種爛理由。」
「葛風!」
他的話讓她的心轟地一聲炸開,碎成千千萬萬片,可她還來不及說話,竟被他硬是往回拉。
「你要幹嘛?」她哭喊著。
「回去。」他的腳步非常快,幾次險些讓封韻絆倒了,但是他仍不停步的繼續朝前
到了車旁,他用力將她推進車裡,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往前疾駛。
封韻緊緊抓著車門把,強忍著一股想吐的感覺,心裡直問著:這是她所愛的男人嗎?是嗎?
車子高速行駛了十多分鐘後,封韻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做什麼?開那麼快不要命了嗎?」
他不回答她,只是陰鬱著一張臉,油門踩得更用力了。
「告訴我我哪兒得罪你了?」她閉上眼,不想看路上飛馳的景物,那樣只會讓她更暈眩。
「你不該對一個男人有說有笑!」他的目光掠過一抹教人無所適從的恨與焦躁。
望了他一眼,她又趕緊閉上,「你不能因為這樣而生氣,太不合道理了!」
「我就是不准。」
「我看你瘋了!」封韻瞪了他一眼,她得好好跟上帝禱告、祈求四方神明,萬萬別讓他們出車禍呀。
也不知她在心裡默念了多久,終於回到了葛風的住處,他依舊用強悍的力氣將她帶進屋裡。
「葛風,你簡直有病,我不想理你了!」
封韻想找機會逃離他的掌控,躲回自己房間,卻被他敏捷地抓住。
「你做了虧心事,不敢面對我是不是?」
「拜託,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你放開我,我要離開這裡!」她突然想到自己打包好的行李,現在要走正好。
「你這是做什麼?我……我為你付出這麼多,你還要走!」他氣得衝口而出。
「你為我做了什麼?」她瞇起眸,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別再瞞我,你快告訴我。」
「沒有。」他立即否認。
「你……」她搖搖頭,「你不信任我,真的讓我太失望了,與其我留下咱們天天爭吵,倒不如我走,你可以重溫過去浪漫花叢間的樂趣。」
「你說什麼?」葛風拽住她的手用力往沙發上一推,封韻一個不平衡往上面一臥,痛得皺起五官。
「葛風,你變了。」她的眼睛因為淚水而變得模糊了。
「我沒變,是你……是你沒有你說的那麼愛我。」他扳住她的下巴。
「你別再碰我,你該冷靜一下!」封韻用力掙扎。
她的反抗激怒了他,他恨得用力撕碎了她的衣服,目光熾烈地望著她因憤怒而起伏的雙乳。
「別逼我。」他拚命想壓下心底的急躁,可是卻辦不到。
「我後悔,我好後悔愛上你。」他的狠讓她的心漸漸枯萎,現在的她只想逃開……逃得遠遠的。
「你說什麼?」葛風心痛地望著她,眼底的傷愁讓她心悸。
然而下一瞬間,他用力將她壓在沙發上,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大口狠狠攫住她的雙唇,以最狂肆的手段掠奪她的嬌軟。
「葛風!你住手!」她吶喊。
淚水滑下她的雙腮,晶瑩的眼帶著恐懼看著他那不帶溫柔的硬冷雙瞳。
葛風恍若未聞,滿腦子想的是讓她臣服在他身下。
他意識模糊,手法卻極狂野。
她開始害怕了,因為眼前的他根本不是她所認識的。
「放開我,葛風!我們好好……好好談談。」雙手被縛的她完全使不出力,他毫不客氣地玩弄著她的身體。
突地,他指尖一刺,讓她赫然張大眼,可對上的卻是他狂肆邪惡的笑臉。
「我會讓你快樂,你就離不開我了。」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啊,不要——」
終於,他忍不住了,迅速脫下自己的長褲,猛力、悍然的刺進她的唇心間,一次次的進出,瞧她緊縮著身子,嘴中吟哦不斷,一抹邪佞的笑容在他森冷的臉孔浮現。
封韻張開眸子,見到的就是他這樣的表情,頓時她心痛莫名,完全感受不到溫柔、疼惜,她只像個妓女供給他一次最顛狂的性愛之旅。
事後,葛風像是清醒了,愕然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直髮著抖的封韻。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我……」
「不要告訴我,你被江昊附身了。」她抬起淚眸看著他,「我知道那是你,不是他。」
「對!是我、就是我!怎麼樣?」他亂了心地大喊道:「怎麼了?讓你失望了是不是?」
「我不跟瘋子說話。」她覺得他就像被困在某種解不開的魔咒中,舉止異常。
他瞇起眸,冷冷一哼,「好,我就是瘋子!但你注定是逃不開我這個瘋子了!」
「有機會我就會跑。」她無神地說。
「你敢!」葛風氣得發抖。
「那就試試看了。」
「行,那我從今天起就辭職待在這兒,整天整夜守著你,看你能跑哪兒去!」他狠狠撂下話。
「你……你真的瘋了。」她難以置信的盯著他。
「對,我是瘋了!」他大笑出聲,「所以你以後最好乖一點,已經不早了,該睡了,我抱你進房,嗯?」
封韻本想拒絕,可又怕刺激了他,只好讓他將她抱到房裡的床上。
他俯身在她冰冷的面頰上印下一吻,才無神地返回自己房間。
他的身影消失後,封韻伸手撫著自己的面頰,上頭還帶著他的吻痕,這時候,她滿腔熱淚再也止不住地淌落雙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