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伯,公子回來了嗎?」這陣子安哲沁只要從理藩院下工便會直接回家;可如今已經好晚了,怎麼不見他的人呢?
「我也沒見到公子,要不要派人去理藩院問問?」亞伯建議道。
「不用了,說不定他還在忙,我這樣打擾他不好的。」圓圓柔柔一笑,這才無緒地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但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一顆心非常不安,不知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般,讓她提不起半點勁兒。
就在這時候,門房來報,「少夫人,外頭有個人拿了封信給我,要我一定要交給您。」
「信!在哪兒?」圓圓百思不解,會有誰要拿信給她?
「在這兒。」門房趕緊將手上的信交給她。
「謝謝你,你可以退下。」圓圓溫柔得宜地笑說,在下人面前她永遠不帶架子。
「是的,少夫人。」門房離開後,圓圓立刻打開信封掏出信來,可是她沒讀過什麼書,不知裡頭的字她認不認得?
也幸好這陣子安哲沁,曾教她識字,希望現在能派上用場。
「安……哲沁……」圓圓笑了,這就是哲沁的名字呀,她學過。接著她又念:「在我……在我這裡,你……你什麼,來我這一趟。」
可後邊署名的兩個字,她只看得懂第二個「兒」,頭一個筆劃好多呀,是什麼字呢?
兒……誰的名字後面是「兒」呢?
啊!該不會是艷兒?!
哲沁如果在她哪兒,她又為何要寫信告訴她,是想讓她知道什麼嗎?
她心口一提,已管不了這麼多,既然艷兒寫這封信來必然有其目的,她一定要去看看才行。可才要出門,就被守在門外的護衛盯上,「少夫人,你要去哪兒?」
這是安哲沁不放心她的安全,命令手下無論少夫人要上哪兒,都必須亦步亦趨地保護著她。
「我……我要去怡香院。」圓圓囁嚅道,畢竟一個姑娘家去那種地方總是讓人狐疑呀。
「啊?」果然,護衛面露難色。
「我一定要去,求求你讓我去。」
見少夫人不用威嚴恫嚇,而是低聲下氣地懇求他,他若再不同意就太說不過去了,「好,不過我得跟著少夫人。」
「呃,好啦j隨便你,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少夫人請。」在護衛的帶路下,圓圓很快地來到了怡香院外。當她與護衛步入裡面,立刻引來許許多多側目的眼光。
「姑娘,我們這兒不是你能來的。」老鴇見狀立即上前攔阻。
護衛立刻拔劍擋在她面前,嚇得老鴇猛地一退,「好、好……要去哪兒你就去哪兒,找到人就快走吧。」
她想,這不外乎是家裡老婆來她們這兒抓奸罷了,這種場面她可是見多了。
「我想知道艷兒的房間在哪兒?」圓圓於是問。
「艷兒!她……她在二樓最右邊那間房。」老鴇抖著手往那兒一指。
「謝謝。」圓圓對她屈膝答謝後,便帶著戰戰兢兢的心情一步步緩緩朝二樓拾級而上。
當她到了艷兒屋外時,居然聽見裡頭傳來艷兒水媚尖嚷的聲音,頓時,許久前她在書房外頭撞見的煽情畫面又浮上她眼底。
她拚命地搖頭,強忍著淚水,用力告訴自己,不會……不會是哲沁,他絕對不會負她的。
「我們回去。」她不敢撞門。
「是。」護衛猛地回身,掛在腰際的劍柄正好碰觸門板,門扉就這麼應聲開啟!
圓圓猛抬頭,看見的就是她不敢想像的一幕!
她傻傻地站在原地,又一次心碎劇痛地說不出話來。
床上的一對男女驀然打住,當看見外頭的圓圓時,艷兒嘴角是邪謔地勾起冷笑,而安哲沁的臉孔卻盡顯蒼白。
「圓圓!」他聲音嘶啞地幾近破碎。
「哲沁,你快告訴她我們剛剛的決定。」艷兒用力抱住安哲沁,硬是要他說出更傷圓圓的話來。
「你!」冷沉的眼光若能變成劍影,他定是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快說呀。」
他重重閉上眼,深吐了口氣,再度張開時是以無神的眸心凝在圓圓臉上,「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圓圓僵著身子說:「好,你說。」
「我打算……打算休了你,這個月我要迎娶艷兒進門。」他瘖啞的嗓音說出的話字字震痛了她的心。
「你……你不是說過不會遺棄我?」圓圓眼角的熱淚瞬間滑落。
「呵,你又傻了,男人的話有幾句能聽的?」他扯起痛苦的唇角,笑得有絲恍惚。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她撫著胸坎,整個人像是被斧頭給劈成一半似的,痛楚得差點兒虛脫。
「別廢話了,你快走吧,別影響我們的好事,還有,從今以後你我不再有關係,懂嗎?」他那對子夜黑瞳底掠過一道讓人無法理解的暗芒。
「我懂……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能幫你我已經很滿足了,也……也恭喜你終於承認自己所愛的女人是誰了。」捂著唇,圓圓激動地狂奔而去。
這時護衛愣在一旁已不知該不該跟了。
「你還愣在這幹嘛,還不保護少夫人!」安哲沁氣悶地大吼。
「是。」眼看他跟著圓圓離去,他亦稍稍放下心,畢竟余岡神出鬼沒,就怕他會威脅她。
讓她離開他一陣子也好,如今他是個危險人物,任何聰明人都該離他遠點兒才是。
「怎麼?還在看呀?這麼依依不捨?我從沒想過一向風流卻無情的安哲沁也是個多情種子。」艷兒揚起嘴角,冷冽地笑出聲。
「該死的,我已經照你所說的做了,你還想怎麼樣?快把祿子的下落說出來。」他利眼逼視他。
艷兒卻笑了,笑的激狂,「哈……老實告訴你吧,我根本不知道祿子在哪兒,余岡那傢伙早就不信任我了。」她起身整了整衣物,說著讓人想吐的話,「你果真沒讓我失望,是我見過的男人中最帶勁兒的。」
「你居然騙我?!」安哲沁氣得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別這樣,你剛剛不是說要娶我嗎?明天你立刻娶我進門,我保證晚上祿子就出現在你面前。」她竟然還不死心。
「呵……好個女人,你以為我是白癡嗎?告訴你,你別再出現我面前,否則我會讓你再也無法自由行動。」用力甩開她之後,安哲沁便憤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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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快步奔在路上,淚水已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真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沒有所謂的真情意,為何昨夜才與她在床上纏綿恩愛的男人,如今竟已成負心漢?!
「少夫人。」護衛追上了她,「您要去哪兒,府邸在那邊。」
「我已經不是你的少夫人,你不用跟著我了。」圓圓轉過身,嘶啞著嗓對他說:「我娘我晚點兒會去接她,等我把住的地方弄好,可以嗎?」
「少夫人,是公子要我追出來保護您的,我想他不是真的對您無心。」護衛已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但他這句話卻像「醍醐灌頂」般,猛地沖醒了圓圓混沌的腦袋!
猶記得哲沁曾對她說過一句話——
我永遠不會遺棄你,若真有那一天,也是我遇上絕境的時候。
這麼說他不是不要她,而是遇上大麻煩了!
她回頭問著護衛,「最近公子是不是有麻煩在身?」
「我是聽說他在找祿子大人,至於詳情我就不清楚了。」他想了想。
「好,我們去理藩院問人去。」
圓圓主意一定,便轉身奔向理藩院。當時裡頭的大人幾乎全休息了,唯獨總管喬若尚未就寢。
當圓圓一開口問他有關祿子大人的事,他先是輕歎了聲,隨後就將這兩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全說給圓圓聽。
圓圓聽得杏眼圓瞠,「真是艷兒做的?」
「是呀,安先生不敢對她採取行動,就怕會危及祿子大人,偏偏其他大人又不肯答應換人,我看得出來安先生最近可煩了。」喬若一提到這事,就義憤填膺道:「明明就是同儕,卻不肯答應相助,我看了真難過。」
聽到這兒圓圓已經明白了,這時候她更能確信安哲沁是有苦衷的,就如他所說他是走到絕境才去找艷兒。
會說那些話必然也是被逼的。
「喬若,謝謝你,我已經瞭解了。還有,祿子大人的事我也會想辦法,請你放心。」
「安夫人,不用跟我道謝,我只是將知道的說出來罷了。」
圓圓對他笑了笑,「嗯,那我這就告辭了。」
「那我不送了。」於是在喬若的目送下,圓圓他們便走出了理藩院。
「少夫人,這下該怎麼做呢?」
「我……我自有辦法,你先回府吧。對了,遇見公子的話千萬別告訴他我已知道這些事。我不能讓艷兒看出端倪。」說時,她心底已暗地有了一個主意。
「為什麼?」
「你聽我說的就沒錯,如果公子為問我的去處,你就說……你就說你跟丟了我。」圓圓交待道。
「這……我想我還是跟著您。」
「不要,你跟著我讓我很難做事,相信我,我一定會小心的。」她非常堅決地說。
「那好吧。明知會被公子懲處,但少夫人若已有計劃,我就不妨礙了。」
「謝謝你,你快回去吧。」
圓圓回給他一個萬分感激的微笑,眼看他轉身走遠,她這才緩緩掏出放在衣襟中的玉珮。心想:她必須冒險進宮,如果皇上說話算話,她就沒事;如果皇上性情多變,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條,又怎能多抓個人陪葬呢。
深吸了口氣,為了替哲沁分憂,就算是虎穴,她也得走這一遭。抓緊玉珮她便反身朝皇宮的方向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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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哲沁回到府邸天際已大白,然而他卻是疲憊不堪呀!
圓圓走了,他又救不出祿子大人,什麼時候他竟變得這麼沒用了?
看看今晚便是期限將至之時,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該怎麼做呢?
一直捱到午時,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愛新覺羅·德稷竟然登門造訪,他的出現還真是讓安哲沁百思不解,「皇上,您不是前往北方,怎麼又……」
「沒錯,我本來是已經出發了,可前方捷報傳來,讓我放了心,於是又打道回宮。」德稷垂首看了他一眼,「看你有心事似的,怎麼了?」
「我……」安哲沁眉頭輕擰,這瞬間他倒不知該怎麼開口了。
「是不是為了祿子的事?」
皇上這聲詢問還真是令他始料未及,「您知道?」
「這麼重大的事,早晚也會傳進我耳裡呀。」德稷嘴角輕撇,隱約中像是暗藏某種心思。
「既然您已知道,那麼您的意思呢?救或不救?」好吧,既然皇上已知情,這傷神的事就交給他了。
「當然救。」德稷隨即又補充,「不過我身為一國之君,不能自行下這種命令,只好交給你了。」
「我?」安哲沁搖搖頭,「我現在已一無所有,小小的師爺拿什麼施令?」
「如果你的身份是我的『輔政國師』呢?」德稷隨即坐進椅中;揚聲道:「安哲沁,還不領旨。」
安哲沁聞言趕緊跪下,「臣在此。」
「朕特封你為大清國『輔政國師』,仍留置理藩院為祿子效力,接旨吧。」德稷帶著抹笑意道。
「謝主隆恩。」安哲沁緩緩站起。
「現在你該知道自己的權力有多大了,至於余岡這個人當然不能放過,我會讓喬飛揚幫你,在換人之際順便抓人。德稷目光鋒利如箭,這下他絕對不會讓余岡這樣的擾亂分子繼續逍遙法外。
「多謝皇上鼎力相助,若能救出祿子大人,我決定一身成為您的臣工,任您發落。」安哲沁拱手道。
「唉呀,不用這麼麻煩,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就成了。」德稷一雙矜貴的龍眼劃過一絲笑影。
「什麼事呢?」
「你只要答應我就成,到時候我會請小順子帶我的旨意給你。」現在說了就沒意思了。
「是。」安哲沁就算有千萬疑惑,但現在不是他煩自己事的時候。
「那你去忙吧,現在以你的身份理藩院那些人是不敢不聽你的,我才剛折返就來找你真的也累了,回去休養生息噦。」德稷將手一揮,又道:「不必送我,我不喜歡這樣送往迎來,讓我一個人清靜的回宮吧。」
就這麼,德稷便一個人步出這塊寧靜的角落,安哲沁先是頓了會兒也立即出府辦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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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夾帶著「輔政國師」的名號做事比以往那個小師爺要容易多了。
理藩院那些傢伙不但立即放人,還對他必恭必敬。就在前往大蘅山換人之際,他也和喬飛揚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與余岡幾番對山叫陣後,余岡自認還有強大的嘍囉兵可使喚始終不肯降服,最後在硬碰硬的情況下仍是不敵運籌帷幄的安哲沁與帶兵穩健的喬飛揚,終於兵敗如山倒,全數被擒入獄。
同時,余岡也招出了艷兒同夥之事,這狠毒女子自然也逃不過囹圄之難。
就在祿子毫髮無傷地出現在他面前時,安哲沁立即激動地上前擁住他,「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我很好。」祿子見到是他來搭救,自然是欣慰的說不出話來。
此刻的他,除了表情有絲疲憊外,一切都尚可,這總算讓安哲沁心中大石放了下來。
感謝喬飛揚的幫忙並親自將祿子送回去後,安哲沁這才有空回府找圓圓。他相信既然岳母還在府中,圓圓必然會回來的。
但是,讓他錯愕的是,亞伯居然告訴他,就在他前往大蘅山換人時,圓圓已回府將她娘給接走了!
他心下一急,立刻衝到她家,就見圓圓蹲在外頭洗衣。
「圓圓。」他的一聲呼換震住了正在搓衣的她。
半晌過後,圓圓像是清醒了般,繼續動手洗她的衣服。
「我知道你氣我,可是我——」
「你不用說了,回去吧,這裡那麼髒,不是你能來的。」捧著衣服拿到屋子後面的空地上,她—件一件晾在竹竿上。
安哲沁見狀,立刻上前幫忙,也學著她將衣服披上竹竿,動作還真是滑稽又好玩,看在她眼底還真想噴笑出來。
但她不能笑,皇上說了要替她考驗他的心,雖然她已表明是完全信任他,可皇上執意如此,還逼她千萬得配合,讓她不得不對他板起臉色。
不過,她也好想知道,在「她」與「聖旨」間,他會選擇哪一個?
「你不要這麼做好不好,與你的身份不合。」她搶下他手中的衣服,說著以前他常跟她說的話,「你還是快離開,我不想惹事。」
「我是你相公,幫你晾晾衣服,你會惹什麼事?」安哲沁百思不解,隨即笑了笑,「別氣了,你該知道我說的全是氣話。」
「你不要裝蒜了,難道你真不知道?」圓圓轉過身,一雙杏水秋瞳直凝在眼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臉上。
對不起哲沁,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真的是聖命難違呢!
「我知道什麼?」他倒是一頭霧水。
「外面都傳言你……你就要娶皇上的義妹了,既是如此你還來找我做什麼?」她抿緊唇,故意裝出一副想哭的樣子,那模樣還真惹人憐。
圓圓一定不知道自己還頗有演戲的天分呀。
「什麼?!我要娶皇上的義妹?」安哲沁先是震驚地皺起雙眉,接著居然不相信地灑落一串暢笑,「圓圓,你是在考驗我嗎?」
「我才沒那麼無聊。」她別開臉,「你是不是太久沒去街坊走走了?」
「這跟有沒有去街坊無關,你想想看,街坊的傳言哪能信以為真呀?」安哲沁扶住她的肩,「相信我,就算真有這回事,我也不會答應的。」
聞言,圓圓不禁面露喜色,可還是不露痕跡地說:「或許你是哄我的吧,但無論如何都算是句讓我開心的話。」
她拿起衣裳,又一件件的披在竹竿上,不再看他也不再理會他,就怕自己會自露馬腳,偽裝多時的冷漠也因而被識破。
「什麼?我哄你?我哪有——」
安哲沁正欲開口之際,小順子公公居然找來這兒了。「安先生,你可真會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你不在府裡,問了好些人才知道你在這兒。」
一看見小順子公公,安哲沁的眼睛突然一暗,心忖:莫非圓圓所言屬實,皇上真下了這個主意?
「小順子公公,不知您找我何事?」
「安先生,不……現在該喊您輔政國師更該喊您為『駙馬爺』了。」小順子笑意盎然地說著,可是這話一入安哲沁耳裡卻讓他怎麼也笑不出來。
「公公……您開玩笑吧?」安哲沁半瞇起眸,嗓音裡帶著試探。
驀然,他想起德稷來找他時,臨走前落下的那句話: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就成了。
當時他不解其意,如今倒是完全明白了,這個德稷居然誆弄他,虧他還對他必恭必敬的!
「這絕不是開玩笑,皇上說了,您曾答應他一件事,如今這件事他已決定好了,那就是娶他的義妹玉格格為妻。」小順子公公立即解釋道。
「我……我絕不答應。」安哲沁絲毫不考慮地便頂回去。
「安先生,您該知道不接受聖旨的嚴重性吧?」小順子公公抿唇輕笑後又道:「您好好考慮考慮,五天後便是皇上指定你和玉格格的大婚之日。還有,皇上現在心情愉快的不得了,已經微服出宮,到外地遊玩去了,五天後乃是由『王丞相』為您和玉格格主婚。」
「什麼?那麼快?!」他一雙拳頭憤而一握。「我不懂,當初皇上明明告訴我不得負圓圓,如今他這麼做豈不和他所言不合?」
「經你一提,我倒要替皇上解釋一下,皇上之所以下這旨令就是因為你負了圓圓姑娘所致。皇上說,既然你可以將圓圓休了,那他便找個女人嫁給你,讓你永遠也休不掉她。」
小順子公公將這些話交待過後,便道:「那我也該回去覆旨了,也恭喜您了,駙馬爺。」
眼看他離開之後,安哲沁滿腦子還環繞著「駙馬爺」三個字。老天……這是怎麼回事引為什麼你要這麼懲處我?難道你不知道我休圓圓是有苦衷的?
「圓圓,走,我們遠走高飛,躲到北漠去,到了那兒我諒皇上找不到我們。」安哲沁抓住她的手道。
「別傻了,你還在南方的父母呢?難道要他們替你受過嗎?」圓圓撥開他的手,搖搖頭道:「你還是去娶那位格格吧!」
「你就這麼輕易的放開我?你該知道我不是真心負你!」他非常激動的喊著,說時眼眶已泛紅,看在圓圓眼中好心疼。
她終於忍不住抱住他,「我知道你沒負我,別難過、別傷心,你更該明白我是愛你的呀。」
聽她這麼說後,他眸子瞬間放亮,「好,既是如此,我們一塊兒進宮去找皇上,要他成全我們。」
「你忘了,小順子公公剛才說了,皇上不在宮中,也不知去哪兒遊玩了。」圓圓趕緊拉住他,「既然皇上下了這道旨意,你就娶那位玉格格,我絕對不會怪你的。」
她心裡不禁直犯嘀咕:要你娶我這個平民格格,真的就那麼難嗎?
不過瞧他是因為愛她才不肯依旨行事,寧可帶著她逃亡,她又怎能不開心呢?算了,她也不想為難他了,就老實告訴他吧。
「哲沁,你聽我說,其實我就是——」
「你說什麼引你還要我娶她!那個德稷也真是的,要了我還溜人,我管她是什麼賤玉格格、爛玉格格,我才不娶呢!」偏偏圓圓話還沒說出口,他就暴怒地說出這些話。
「你說什麼?」她拉高嗓音,「你……你說我是。」
「我罵的人是那個討厭鬼、硬要嫁給我的女人。」安哲沁可是愈解釋愈離譜了。
圓圓氣得拎起木桶,「你走吧,我要回房去了。」
「喂,圓圓……」安哲沁追到屋外。她「砰」的一聲門用力關上門,差點兒撞上他的臉。
「你到底怎麼了?開門哪!」安哲沁直捶著門板。
「你誰都別娶,玉格格爛嘛!你去娶艷兒呀,她在床上多嫵媚動人哪!」愈想愈嘔,圓圓的小嘴不禁愈噘愈高。
安哲沁可傻了,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圓圓會突然惱火成這般?不,他一定是心急了,忘了那一層?
「圓圓,那我讓你冷靜一下,過一會兒再來找你了。」他要冷靜,他非得冷靜不可,為何他總覺得其中有他不知情的內幕?
「好啊,你走呀,你快回去找你的艷兒……」圓圓對著門縫大喊,本以為他還會求她開門,可奇怪的是,等了半天居然沒再聽見他的聲音了。
緩緩將門拉開一個縫,竟已看不到他的人影!
「安哲沁、安哲沁……」她走出門外揚聲喊著他的名字,依舊沒有任何回音。圓圓懊惱地垂下腦袋,心想:該不會他真的跑去找艷兒了?
討厭、討厭,她恨他、她討厭他,為什麼他可以欺負她?
用力合上門,她憤而上了閂,發誓就算他再來找她,她也決計不理他了。
就在這時候,安哲沁偷偷從一旁角落現身,他嘴角銜著一份笑意,看來這整件事真有蹊蹺,他絕對得查清楚才行。